安小月福身行礼。
“殿下今日有要事在身,特命妾身恭迎安大小姐。”
她声音平稳,仿佛昨夜那个辗转难眠的人不是自己。
安欢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指尖抚过腕上的翡翠镯子。
那是相府祖传的物件,向来只有嫡女才能佩戴,安小月自然也知道这事。
她低着头,忽然觉得身上素净的衣裙格外刺眼。
明明本该习惯这样的难堪,可此刻,心口却像是被细密的针扎着,疼得发紧。
众人簇拥着安欢颜进了东偏殿,寝殿内熏香袅袅。
她四处看了看,走累了,就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案上的琉璃盏,目光却始终落在站在下首的安小月身上。
“妹妹这身衣裳,未免也太素净了些。”
她轻笑,眼底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虽说只是个妾室,可到底也是太子府的人,这般寒酸,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安小月垂眸,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
“妾身习惯了简单些的打扮,不劳安大小姐费心。”
“这怎么行?”
安欢颜忽然坐直了身子,朝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去把我那几件新做的衣裳拿来,反正我穿着小了,正好给妹妹。”
丫鬟很快捧来几件华服,金线绣纹,珠玉点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安小月看着那些衣裳,只觉得刺眼。
“这……妾身实在不敢当。”
“怎么?嫌弃我的东西?”
安欢颜眯起眼,语气陡然冷了下来,“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赏你?”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安小月抿唇,还未开口,安欢颜已抬手示意。
“来人,伺候安娘子更衣。”
两名嬷嬷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的手臂。
安小月挣扎不得,只能被半推半就地按进内室。
她被迫换上那件绯色罗裙,金线绣的牡丹缠在腰间,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却不大衬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安欢颜站在她身后,满意地笑了。
“这才像话。”她伸手,替安小月理了理衣领,低声道,“记住,在这府里,你永远都只是个妾。”
安小月抬眸,只觉得镜中的自己陌生得可怕。
衣裳华贵,却如枷锁般沉重,她攥紧裙角,几乎要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
“太子殿下驾到——”
尖细的唱喏声骤然划破殿内凝滞的空气。
安欢颜脸色一变,猛地松开捏着安小月下巴的手。
她飞快地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指尖掠过鬓角时顺势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快,随我去迎殿下。”
她压低声音命令,但转身时,方才的刻薄神色已尽数化作端庄温婉。
安小月沉默地跟在后面,绯色罗裙的广袖垂落,遮住微微发抖的手。
殿门大开,阳光倾泻而入,太子玄色锦袍的下摆掠过门槛,脚步略重。
“参见太子殿下。”
两人齐齐跪拜。
安欢颜的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嗓音甜得能沁出蜜来。
安小月却只是安静地伏身,脖颈弯出一道弧度。
“起来吧。”
萧衍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踱步到主座前坐下,指尖在紫檀案几上轻叩,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时,忽然嗤笑一声。
安欢颜慌忙抬头,却见太子正盯着安小月那身不合体的华服,眼底似有寒芒闪过。
“这衣裳……”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倒是别致。”
安小月垂着眼睫没有作答。
安欢颜的笑容僵在脸上。
“回殿下的话,”她强撑笑意,声音甜腻得发紧,“臣女见安娘子衣裳素净,恰好有几件新裁的衣裙不合身,便想着……”
“哦?”萧衍指尖一顿,茶盏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倒是孤来得不巧,扰了你们试衣裳的雅兴?”
安欢颜脸色一白,慌忙伏身,“臣女不敢!”
萧衍目光掠过她发颤的珠钗,最终落在安小月身上。
那件绯色罗裙套在她单薄的身子上,金线牡丹歪歪扭扭地缠在腰间,衬得她像只被强行套进华美笼子的鸟儿。
“下去。”萧衍突然开口。
安欢颜尚未反应过来,却见太子已指向安小月。
“把这身衣裳换了,脸上的胭脂也擦了。”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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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碍眼。”
安小月指尖一颤,沉默地行礼退下。
跨出门槛时,她听见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的声音。身后传来太子冰冷的训诫。
“安大小姐既入了太子府,还是把相府那套做派收一收为好。”
廊外风起,安小月没有多留,抱紧双臂疾步离去。
她直接回了偏殿,跪坐在妆台前,青丝散乱地垂在肩头。
死死攥着浸湿的帕子,一遍遍擦着脸,雪白的肌肤早已泛起不正常的红痕,有几处甚至隐隐渗出血丝。
“娘子,别擦了……”王嬷嬷红着眼去夺帕子,“再擦皮都要破了!”
安小月恍若未闻。
还未换下的绯色罗裙被揉得皱皱巴巴,脸上的胭脂晕开成一片,怎么看怎么狼狈。
“这是要搓掉一层皮?”
萧衍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安小月浑身一僵,帕子“啪”地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地面。
她慌忙要跪,却被一根修长手指抵住肩膀。
萧衍俯身,带着薄茧的拇指突然蹭过她通红的脸颊,“怎么,生气了?”
他指尖沾到一点血珠,忽然冷笑出声,“安欢颜让你穿你就穿,孤让你卸了,你倒敢拿自己的脸撒气?”
“妾身不敢生气。”
安小月垂着眼,声音轻得几乎被殿外的风声吞没。
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湿透的裙摆,拧得指节泛白。
“妾身低贱,安大小姐想怎么作践都可以,殿下想怎么罚也都行,总归……”
她顿了顿,忽然觉得这话说得可笑,索性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那身华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衬得她愈发单薄,像一株被暴雨打蔫的野草。
萧衍盯着她看了半晌,嗤笑一声。
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
“作践你?”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嘲弄,“安小月,你倒是提醒了孤……”
指尖缓缓下移,抵在她心口。
“一个连自己都轻贱的人,又指望谁把你当回事?”
安小月指尖掐进掌心,喉间哽着难堪,却终究一言不发地垂下头。
“啪。”
萧衍忽地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