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低声道,“殿下,安姑娘受了惊吓,夜不能寐,王嬷嬷特来请示,想让殿下想个法子。”
萧衍沉默片刻,忽而道,“罢了,孤过去看看。”
他猜到她今夜恐要做噩梦,却没想到她连觉都不敢睡。
这般胆小,到底是怎么从相府熬出来的?
王嬷嬷得知太子殿下要亲自探望安小月,又惊又喜,快一步跑回去传信。
“姑娘,殿下马上就来,您想怎么样,就得抓住这次机会!”
王嬷嬷帮她顺了顺头发,扶她刚坐起来,外间就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殿下……”安小月往外看,慌忙下床行礼,却被萧衍抬手止住。
“躺着吧。”
他语气依旧冷淡,在她床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怕什么?蛇早剁了。”
安小月鼻尖一酸。
她不敢说自己怕的不仅是蛇,更怕这皇城里无处不在的杀机,怕自己闭了眼就再醒不过来……
萧衍见她要哭,无声地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给她收拾两件衣裳,搬去孤房里住。”
她这般模样,若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怕是安心不了。
不如早早搬过去,正好,他也想看看她的决心。
萧衍起身,俯视着安小月,“苏德,抬个轿子过来。”
王嬷嬷闻言,喜不自胜,连忙跪下。
“殿下仁慈!只是姑娘若住过去,恐怕会打扰殿下处理公务,若是传出去……”
“无妨。”萧衍语气平静,不容置疑,“孤院里空着的厢房多的是,让她住偏间。”
王嬷嬷仍有些犹豫,“可若是有人借此生事,姑娘她……”
萧衍眸色一沉,声音冷了几分,“孤说了无妨。”
王嬷嬷得到想要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
她脸上露出喜色,飞快看了眼安小月,连忙起身去收拾衣物。
安小月怔怔地望着太子,眼眶微红。
“殿下,奴……”
“别多想。”萧衍打断她,虽是安慰,说出来的话却气**,“自从你住进这院子三天两头出事,孤要让人推了此处。”
安小月一噎,抿了抿唇。
貌似还真是这样……
很快,王嬷嬷便收拾好了几件衣裳,又扶着安小月起身。
萧衍瞥了一眼她仍有些发抖的身子,忽然过去将人横抱起来大步走出屋子。
踏出院门时,吹来微凉夜风,安小月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萧衍脚步微顿,侧了身子背对着风口。
等到轿子抬过来,他才把人放进去,又将轿帘盖得严严实实。
安小月看着这一切,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恐惧,竟一点点消散不见了。
玉庆宫比安小月原先住的地方大得多,守卫森严,此刻灯火通明。
偏厢早已收拾妥当,一应俱全,甚至熏了安神的香。
王嬷嬷扶着安小月坐下,喜滋滋道,“姑娘这下可安心了,有殿下在,任谁也不敢再害你!”
安小月轻轻点头,指尖抚过柔软的锦被,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而另一边,苏德站在廊下,低声对太子道,“殿下,安姑娘住过来,恐怕会惹人非议。”
萧衍眸光微冷,“正好把人**,孤倒要看看,谁敢多嘴。”
苏德立刻噤声,心里却暗暗咂舌。
殿下平日最厌旁人打扰,虽喜安小月,却也不经常允许她近身。
可如今竟亲自将人接来,这安小月,怕是真的要不一样了。
安小月与太子的寝宫只隔着一道墙。
夜已深了,房内烛火早已熄灭,唯有窗外一弯明月透进微光。
安小月蜷缩在锦被里,方才被蛇咬的惊惧仍未散去,总觉得暗处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可每当她竖起耳朵,却只能听见隔壁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或是茶盏搁在案上的细微响动。
太子还没睡。
这个认知莫名让她安心了些。
她悄悄往墙边挪了挪,仿佛离那声音近一点,就能多一分踏实。
渐渐地,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嘶……”
梦中,数百条毒蛇突然从黑暗中窜出,獠牙狠狠刺进她的身体。
安小月猛地惊醒,喉咙里喊出一声惊叫。
她弹射起身,却在下一瞬听见隔壁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道冷冽的嗓音穿透夜色。
“安小月。”
她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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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竟听到了她的尖叫,还隔着墙唤了她的名字。
“殿下,奴,奴在。”她声音还有些发抖,“是奴惊扰殿下了。”
隔壁静了一瞬,随后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
“掌灯。”
安小月慌忙点燃床头的烛台,暖黄的光晕立刻驱散了黑暗,也带走些许恐惧。
她盯着墙上那道与太子寝宫相连的菱花门,愣了下。
这扇门,应当不能打开吧?
“今夜别熄灯了。”
这时,太子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明日让人给你换安神香。”
安小月捏着被角的手指慢慢松开,舒了口气。
她望着那扇门,忽然觉得方才梦中的阴冷都被隔在了外面。
“多谢殿下。”
重新躺下时,安小月故意侧身面向那堵墙。
直到再次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才缓缓闭上眼睛。
次日,安小月是被一阵凄厉的哭嚎声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正好看见王嬷嬷推门进来的身影。
王嬷嬷脸色阴沉得可怕,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藕荷色衣裙。
“嬷嬷,外头出什么事了?”
安小月撑起身子坐起来,休息了一夜未见好,身子还有些发虚。
王嬷嬷还没答话,门外就传来苏德尖细的嗓音,“姑娘可醒了?殿下请您过去呢。”
安小月心头一跳。
王嬷嬷手脚麻利地给她洗漱更衣,临出门前,又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姑娘别怕,昨夜作恶那小太监揪出来了,殿下应当是想让姑娘过去观刑。”
安小月蹙了蹙眉,是个小太监?
她刚踏出偏厅,沉闷的板子声就混着惨叫砸进耳朵。
殿前青石板上趴着个满身是血的小太监,两个侍卫正抡着实木板子往他腿上招呼。
每打一下,那小太监就抽搐着嚎叫,石板渐渐洇开暗红的血渍。
萧衍冷脸端坐在廊下,手里捧着茶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安小月死死咬住唇侧的软肉。
那小太监她认得,是之前与她一起给太子做膳食,又把她独自推出去的那个。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