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冷子明干笑两声,“祁大少爷,这才多大点的事儿,就用不着麻烦景言了吧?”
“你还想闹多大?再说,思汝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啊?再闹下去,你不怕她闹出一个非死即伤吗?”
“……怕。”
“怕就去喊景言啊。”
真把景言喊来,死伤更加成谜。
他得赶紧把事情解决,送走安凤。
“祁大少,这样,我帮思汝出头。”说着,冷子明一拍胸脯,“思汝,别气啊,子明哥帮你出气。”
冷子明冲到安凤面前。
五年前,他和薄太子一起去临安,救下了差点被欺负的安凤,但她因为害怕陈家,转头就跑了。
她这么欺软怕硬的人,如果知道祁家在京北的地位比临安陈家高多了,一定怕得立刻跪地求饶。
“安凤,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怎么能欺负祁家小公主?你不知道祁家在京北是什么地位?”
安凤挑眉,把冷子明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这是一个非常有个人特色的大帅哥,他的帅是明朗的,活泼的,就像夏天的太阳,炙热、动感。
但——
“你是谁?”
“我是谁?”
冷子明愣住了,过了足足三秒钟,他才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
“你不认识我了?!”
“我……应该认识你?”
“你当然应该认识我!”
“所以你是……?”
“我——”
冷子明气炸了,他气到完全忘了是来解决问题的,他转过头,对着被祁溪鹤拖来的薄景言大喊:
“薄太子,安凤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说不认识我!”
薄太子?
安凤抬起头。
早晨出火车站的时候,她还在想,那个八年未见的内敛少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才隔了几个小时,她就遇上了他。
他变得很好看。
对,她能想到的只有“好看”两个字,因为他太漂亮了,这种漂亮让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了。
都说一个人的面相好看到一定程度,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
但她一直不相信有人能好看到这种程度。
直到现在,她看见了薄景言。
他眉眼清雅,长眉不浓不淡,凤眼不魅不俗,鼻梁高挺似山,薄唇微抿,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明明不是一张浓颜,却比浓颜还要夺人心魄。
他今天穿着一件棉麻质的白衬衫,衬衫的一片下摆因为没有束进黑色的棉质长裤,在风中摇曳。
安凤看着那片左摇右摆的衣角,忽然间觉得那不是一片衣角,而是她的少女心。
她立刻慌得低下了头。
这一刻,她蓦然明白,为什么临湖轩里的女孩子一听说他要来打篮球,全都疯了一般地冲出去。
如果她见过现在的他,大概也会冲出去吧?
就在安凤有些小鹿乱撞时,祁思汝走到薄景言的身边。
“景言哥哥,她欺负我,你帮我教训她!”
祁思汝的话,薄景言一个字也没听见,他的注意力全在几米开外的安凤身上。
三年了。
三年不见,他的小凤凰完全长开了,现在的她比起三年前的她,更加的明艳、自信,以及诱人。
是的,诱人。
她不止诱惑住了他,她也诱惑住了她身边的薛易安。
或许,远不止薛易安,或许,在他离她极其遥远的三年间,她在江城还诱惑住了很多很多别人。
她呢?
她又为谁动过心?
不管她为谁动过心,她一定没有为他动过心,不然,她就该像其他那些女人般,痴痴地看着他。
她不仅没有发痴,她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你想让我怎么帮?”
他要帮祁思汝?
安凤惊得又抬起头。
即便过去了很久,久到幼年薄景言的长相被时光模糊了,她依旧记得他有双星星般漂亮的眼睛。
现在的他,眼睛还是像星星一般漂亮,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泛出了比千年雪山更幽冷的寒光。
他……大概是不记得她了吧?
也是。
她和他已经八年未见。
八年前的他,还是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而十一岁实在不是一个能记住多少刻骨铭心的年龄。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从未有过刻骨铭心。
忘了,就忘了吧。
安凤挪开视线。
她忽然没了继续计较的心。
“祁学姐,今天是我第一天来京大,因为一时兴奋撞到了你,是我对不起,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安凤弯下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请你原谅我。”
原谅?
景言哥哥不在,她都没想善罢干休,现在,景言哥哥来了,有他帮她,她怎么还可能善罢干休?
“安凤,我一开始就说过了,你撞了我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可以抵消的。”
“那你想怎样?”
“跪下来,给我磕个头,说你错了,说你再也不敢了,只有这样,今天的事,我才能既往不咎。”
“如果我不答应呢?”
“呵呵……”祁思汝卷起红唇,露出一丝得意,“景言哥哥,她说不想跪,你说,我该怎么做?”
“她——”
薄景言刚刚张开薄唇,薛易安一个箭步,挡到了安凤的身前。
“薄景言,我不许你欺负小师妹。”
“不许?”薄景言勾唇,他卡着嗓子,带着风雨欲来的阴沉,轻声问,“薛七,你凭什么不许?”
“就凭我是她的——师兄!”
“这么说,你可以为了她,不惜赌上自己和整个薛家咯?”
“……”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薛易安敢毫不犹豫地答一句“对”,因为他知道,那只是一句没用的威胁。
可薄景言不一样。
师父说过,他在京北惹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惹到薄景言,因为,这个人疯起来,什么都敢做。
“你不能。”
薄景言轻声却笃定地说出了结论。
说完了,他目光一转,带着一种深沉如海的幽暗,看向了安凤。
他说:“我能。”
祁思汝猛地抬起头。
“景言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她不愿意跪,你可以自己跪。”
“我跪?”祁思汝瞬间瞪大了眼睛,“景言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是她撞了我,不是我撞她!”
“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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