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小凤凰,好好吃饭,晚上早点回家。”
说完,薄景言都没等她先挂电话,就先着急地挂断电话。
她想,他肯定是遇上了特别大的麻烦,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先挂断电话。
他那头现在会有多乱呢?
不知道有钱人家吵架是不是也像农村人吵架,特别凶,特别不讲道理,吵不过时,还会上手打?
不过,真上手了,薄景言也不会输吧?
“安小姐在担心薄总吗?”小钟抬头问,问完了他又接着说,“安小姐不用担心,薄总很厉害。”
“我知道。”
她今天才亲眼看见他大杀四方的样子,别说他很厉害,就算他不是,有薄家在,他也不会吃亏。
“钟先生,你认识虞记面馆吗?”
“认识。”
“我们先去那里吃个面吧。”
“好的。”
虞记面馆是一家开在京大附中斜对面的面馆,她在京大附中做交换生的两年间,经常过来吃面。
她到的这个点,学校在上课,加上本来不是吃饭时间,所以面馆里看不见一个顾客。
不过,面馆门前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招工,说明面馆的生意并不差。
“安小姐,您要吃什么?我去点。”
“虾面,加蛋、加菜。”
“好的。”
小钟跑去柜台点面。
过了五六分钟,他端来了两大碗面。
“安小姐,你的虾面。”
“谢谢。”
安静接过面。
这碗面的量超乎寻常地足,面条的量倒是一般,但铺在面上的虾仁又大又红,估计得有半斤重。
“钟先生,你加量了?”
“没,是老板客气。”
难道换老板了?
她记得她当年来的时候,这家店的老板可一点不大方,最抠得时候,还把两根青菜改成了一根。
“安小姐,先吃面吧。”
“好。”
安静撮了一口汤。
有点咸。
京北的面和江城的面不同,京北汤面的面汤更厚、更浓,面条更硬、更弹,吃起来相对更费劲。
她其实没那么喜欢京北的面。
但虞记不一样,她曾经在2000年的除夕夜,在这里吃过一碗,这一生当中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今天的面,不及当年。
安静吃到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安小姐,您怎么不吃了?”
“饱了。”
“安小姐等等我,我马上就吃完。”
“不急——”
小钟抱起碗,“呼哧呼哧”吃得飞快,不到三分钟,他就把一碗量超级足的面,全部吞进肚子。
“嗝——好饱……”
安静瞪着对面连汤都没剩下一点的碗,不由地失笑了。
“那就坐会儿再走。”
“好。”
消食的时候,安静抬起头,目光掠过小钟,看向了斜对面的京北附中。
附中倒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虽然样子没变,但大门上“京北大学第一附属中学”十个字上的金箔,快要被时光腐蚀殆尽了。
“安小姐,您怎么知道虞记的?”
“以前来过。”
“那您一定有一阵没来了。”
“怎么说?”
“薄总回国的第一天,要来虞记吃面,那会儿我不知道有虞记,载着薄总在京大附中绕了很久。
后来问了人才知道,虞记因为经营不善,早在五六年前,就关门大吉了。”
“所以现在的铺子是新开的?”
“对,才开了个把月。”
安静收回目光,仔细打量起虞记。
如果不是小钟说面馆是新开,她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一家新店。
怎么会是新开的?
店里的布局,桌椅,甚至连桌子上装麻油、酱料、盐和胡椒的罐子,都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虞记的新老板不会是薄景言吧?”
“原来安小姐知道啊。”
“我猜得。”
“安小姐好厉害,竟然能猜中。”
“你不是也知道吗?”
“我是听李特助说得。
李特助说,薄总为了找到虞记的老板,说服他重开面馆,不仅三顾茅庐,还倒贴了好大一笔钱。
安小姐,你说薄总在京大附中读书的时候,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帮过他?不然,他干嘛费这个劲?”
老板有没有帮过薄景言,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他重开虞记面馆,一定和老板没什么关系。
“现在虞记盈利吗?”
“盈利。
我刚问过老板了,他说生意特别好,尤其是早上和晚上,天天都客满,所以他急着招人来帮忙。”
“挺好。”
“谁说不是呢?
咱们薄总的眼光就是好,连随便开一家面馆,都能挣钱。不像我们,能保住死工资就算不错了。”
这话刚念完,小钟就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下。
“我说错了,不是我们,是我,安小姐和我不一样,您跟着薄总,以后肯定是过不完的好日子。”
“不,我们是一样的。”
安静笑着站起来。
“钟先生,我们去帝豪吧。”
“是。”
下午三点半,迈巴赫开进帝豪的庭院,安静走过旋转玻璃门时,看到李婶和牛姐窝在角落干活。
她们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在聊着天。
牛姐问:“我听人说,阎王爷今天又发飙了?”
“恩,发了。
整个后厨除了庆丰园的那个面点师傅,其他人全都挨批了,我才顶了一句,就被罚来打扫大堂。”
“所以阎王爷为啥发飙?”
“还能为啥?肯定是又受气了呗。
他自以为靠着安静,攀上薄家太子爷,从此就是真正的名流了,居然整天跑去上流圈刷存在感。
他也不想想,豪门圈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他是越想要挤进去,那些人越是看不上他,越会把他当小丑戏弄。
阎老虎是这样,那个谁肯定也是。”
安静笑着弯下腰。
“李婶,你说得那个谁,是指我吗?”
李婶吓得弹起来。
“安,安静,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找闫总,他在吗?”
“在的,我领你上去。”
“不用了。”
安静笑着摇摇头。
“你们继续忙,我自己上去。”
“安副总,”李婶慌忙喊住她,“那个,我说得不是您,您是未来的薄夫人,当然和闫总不一样。”
“薄夫人?是谁在乱传?”
“不是乱传。
是大家都这么说,不仅我们帝豪的人这么说,外面的人,也都这么说,说您将来一定是薄夫人。
是吧,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