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钰一时半会想不到自己失眠为什么要给裴珩打电话,但怎么裴珩竟然还没有睡觉。
他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新奇的语气问:“你怎么还没睡?”
裴珩无奈的说:“你难道只允许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睡不着吗?”
姜明钰好奇的问:“你躺在床上吗?”
“没有。”裴珩说:“我在看书。”
顿时,姜明钰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义正言辞的纠正:“那你这不叫睡不着,你这叫没有睡。”
裴珩说:“哦。”他没有向姜明钰解释,自己曾经躺下,是尝试过无法入眠再起的床看书。
姜明钰接着问:“你看的什么书?讲给我听听好不好,我好无聊的。”
姜明钰自己不知道,他总是能把一句很普通的话说得像撒娇,一旦达不成,世界都要天崩地裂。
明亮的台灯下,裴珩翻页,哑然失笑的说:“你想听什么,要听睡前的童话故事吗?好吧,我从你十岁以后就不要看的那本一千零一夜继续讲起。我上一回给你念到哪里了,是海姑娘和她儿子的故事?”
裴珩显然是故意的。
讨厌的裴珩,一定要强调小时候的事情吗。
姜明钰捂着发热的耳尖,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这种被当小孩哄着戏弄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可偏偏这个电话是他主动打过去,是他自己心甘其愿凑上去的。姜明钰!没出息!三个小时不去找裴珩会怎么样,天又不会塌下来!
哼,裴珩,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你以为我很需要你讲故事来哄我睡觉吗。
他挂了电话,转头就立刻打了床头的内线电话,叫值班的保安和管理钥匙的库房,帮他把隔壁的图书馆打开。打算自己去找一本书看。
说来很惭愧,这栋图书馆是从这边新造起时,姜肃时叫人特地给姜明钰建的。每周还要请人来维护,但姜明钰踏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上回进来还是带裴珩来这里炫耀,他俩在里面写了一下午作业。
他也要去找本书看,好明天很得意的告诉裴珩,自己花了一晚上看了一本很高级的书。
管家得知他半夜突然起床,还是去看书,特意电话询问他:“二楼的阅读室恒温二十六度,阅读需要搭配热红酒或者牛奶吗?我帮您端过来。”
姜明钰一进图书馆,直奔二楼的检索电脑搜索备受好评的许多佳作,一连拿了好几本进阅读室,打开的每本都不太惹他注意。像上语文课。挺想说自己不看了,可他半夜搞个这么大的阵仗,辛苦的从床上爬起来,最后半途而废确实是有点可惜。
想了想,对管家说道:“你帮我拿一杯热红酒,多放水果和糖。”
他在二楼的阅读室小看一会儿,书没有看进去几个字,倒是感觉有点困。
管家提着酒桶过来了。
管家的职务不是指他只管理这一处作为“家”实物的房子,管家需要负责处理姜明钰的许多私人事务、甚至包括学业、外出日程,这些东西姜肃时和程晓槐是决没空来替他安排。
姜明钰的实际管家是个三十五岁的年轻女性,不仅做事干练有条不紊,还会多国语言,小提琴拉得特别好,姜明钰管她叫陈姐。
她还有两个助理,给姜明钰端红酒的这位管家是她今年新招的助理之一。好像才大学毕业没多久,不管是长相还是做事都透着一股无措的青涩。
尽管半夜临时来给姜明钰送热红酒,他仍旧穿了正装,甚至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
姜明钰看书早就看得耐心全无,年轻的管家助理将放在保温桶里的热红酒舀了倒进玻璃杯,放在他手边。
这个时间点其实还不到喝热红酒的时候,但宁静的阅读时光搭配容易让人微醺的酒类会比较有感觉。
姜明钰随手接过酒杯,无意中发现管家助理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异常,耳朵尖却红得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阅读室很热吗?”
管家先是摇头,接着有点结巴的说:“您觉得热吗,我去把恒温调低——”
夏天过去了,秋天是凉爽的季节,更何况阅读室四季恒温在人类觉得最舒适的温度。
姜明钰当然没觉得热,他其实是在怀疑这人脸这么红是不是端酒来的时候,在厨房偷喝他酒了。
不过每次做热红酒,都需要后厨烧一小锅,姜明钰每次只能喝一小点,剩下的他们分着一起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明钰打断他,点点头说:“够了,这个温度差不多。”
他翻过一页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余光看见这位管家还踌躇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他的吩咐。
姜明钰想了想,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如果以后毕业了,他雇佣裴珩做他的管家,裴珩也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刻不停的守着他,然后静静的看着他,哪里都不能去。
普通的雇佣合约是不会提这样苛刻的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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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的,但他想对裴珩提。
想到这,姜明钰往后微微靠着座椅的软枕,轻佻又慵懒地上下打量这位年轻管家身上的穿着。
裴珩身高约莫一米八五,比这位管家要再高一些。
他想象裴珩穿着雪白衬衫和被熨烫得笔直的黑色西装裤的样子,管家被他看得紧张到身体都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姜明钰没留意到这点,出神的又一次想到那本或许写有他和裴珩未来的小说。
作为男主角,原文裴珩和姜嘉的初遇带了点宿命感的色彩,人来人往,所有人都穿了最肃穆庄重的西装,偏偏裴珩穿着最普通的校服。
亮如白昼的大厅、走廊和阴郁黑暗夜色中能闻到桂花花香的花园阳台,天边轰隆的烟火和裴珩戴着黑手套的指间正在燃烧的香烟。
爱情是人类进化过程中保留的一部分动物野性。
面对直觉的预警,姜嘉很难不在这种氛围中心动。
而姜明钰和裴珩的相遇就没有那么浪漫了。
是普通的一天,普通到那甚至是个淅淅沥沥的冬季雨天。
年幼的姜明钰被冻得鼻尖通红。
一块儿的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小孩,姜明钰怕冷,大人给他穿了一套白色的羽绒衣和黑色的加绒牛仔裤,暖和的羊绒衫搭配着脖子上很厚的围巾,被包得像一只白色的企鹅。
这个男孩却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里面仅穿了一件夹绒的米棕条纹衬衫,底下是一条宽大的暗系黑红色长裤。尽管脸色很苍白,包括嘴唇也没什么颜色,仍秾丽得像一幅忧郁的油画,浓点的颜料晕了水,一点点的顺着画布往下滴。湿润的水汽冰冷地钻进皮肤里。
姜明钰问:“你不冷吗?”
男孩淡淡的说:“不冷。”
姜明钰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拉链解开了,对男孩说:“我身上很暖,你要不要摸一摸。”
男孩说:“不要。”
姜明钰去抓他的手,男孩的手被冻得发白,姜明钰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感觉到男孩不知不觉的抱住他,感觉到这个冰凉的怀抱,和因为靠得太近而要重叠到一起的心跳声。
男孩的呼吸轻盈地在他的耳边响,姜明钰觉得痒:“你叫什么?”
男孩说:“裴珩。不是衡山的衡,是王字旁一个行。”
他松开手,其实只短暂的抱了姜明钰一下。
“嗯。”他说:“你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