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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赢得了骂声一片

作者:清风凉凉晚枫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二十营内部的对决,因她这个强力战力的加入,赢得毫无悬念,输了的那一队丝毫不见垂头丧气,反而如释重负,好像根本没指望能赢一样。而下一场,他们却对上了全二的队伍。


    全熙一直紧张的盯着她,试图用盯着这个动作传达些什么。阿乔抱着臂,等着教头一声令下,瞅着最弱的就要冲去。


    她才提了脚,立马调转方向扭身往后跑。


    四个大汉撸起袖子朝她奔来——


    一人趴在地上扫腿拦路,一人簸箕状从上防守,一人跟赶鸡仔似的左堵右截,一人趁机出掌招招致命。


    她求救的看了眼何老十,他和全二正打得火热,还抽空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因她一人吸引了对方的四员大将,他们明显轻松了不少。


    她阿乔何德何能招来这么多人啊....


    “这儿就是战场!你的敌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所有人,都给我豁出命来打!”


    教头的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上了战场,被敌军冲散了,为了活命你也得打。冷静下来,快速看清对方的招式,找出破绽。”


    阿乔定了定神,渐渐从几人的攻击中找到了节奏。


    负责扫腿的人出脚不快,似乎是在犹豫,她弹跳起身,像跳皮筋那样躲过一击,随后刻意满了半拍,果然出掌的人被绊了一下。


    阿乔快速调整,直接踩上那人的腿,赶鸡仔的人见她固定住了,和出掌的人一前一后一齐出手,她却弯腰躲了过去。


    两掌相对,两人皆气血涌上脑门,涨紫了脸。


    阿乔暗骂,说好的点到为止,要不是她闪的快,还真不知道他们抱了打废她的心思。


    好景不长,一对四只躲不还手,她还是落了下风,抵挡的艰难。


    她彻底怒了,论力量她不是男人的对手,她惯于练习杀招,凭借灵巧的身姿取人性命。


    不能杀人,又要把他们打到不能还手....


    阿乔眼中闪过狠厉,那就废了他们!


    她故技重施,站在了扫地的腿上,与他们齐腰。


    却在他们掌风向下预判攻击时,前后各一脚,踹向了二人的两腿之间。


    这一脚,全场沉默...


    即使在战场上搏命,也没人会使出这种招数。战场是两军堂堂正正较量的地方,阳某阴谋,刀枪交锋是勇,这算什么.....?


    阿乔见二人痛苦倒下,毫无还手能力,直接抬脚往胸口踹。


    踹的正欢,余光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了,就是这片刻的功夫,簸箕状防守的人挥拳而来,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击,唇角的纱布洇开一片红色,像雪中红梅,小小的一朵,但在苍白萧瑟中,足够的惊心。


    接下来的几步她躲的毫无章法,悄悄朝方才的位置望去,已没了熟悉的身影。


    两只青筋暴起的拳头齐齐发力,再次直击她面门,这小山似的拳头比她的脸还大,要是躲不过她鼻梁骨会先被打断,接指骨会没入她的眼眶,挤出眼球,他们真的是动了杀心,要为被她踢伤的兄弟报仇。阿乔不再忍让,在空中鹰翻兔子蹬,对着二人的肩胛骨狠狠踹去,何老十那边堪堪战胜,终于能腾出手来,气还没喘匀,就飞奔过来接应她。何老十块头大,一手一个拦腰抱住,逮着让阿乔揍。


    这一场,他们赢了。


    同时赢得了骂声一片。


    正常人打架,哪里都能打,以多欺少算战术,以少胜多是本事,打的人满地找牙最多被骂几句卑鄙,欺辱无还手之力的弱者是地痞无赖。每一种打架方式都有一套对应的说辞,或褒义贬义,唯独没有让人断子绝孙,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阴狠行径,为人所不耻,这是所有人不会宣之于口的默契,像一条铁律,横亘在每一个人心中。


    而那个缠着绷带的少年,显然,触碰到了这条铁律禁忌,她淡淡扫了一圈周围,所有人都不自觉站得更加笔直。


    全熙在远处看了好几回,还是在全二的呵斥中留在了原地。就连何老十这边的人,也开始对她刻意疏离。


    他们虽说叫二十营,不算骑兵,实际只有六个步兵营在这儿。


    打完十轮,何老十他们却兴致缺缺,阿乔眼见三餐提升就在眼前,快速收拢好失落的情绪,准备对上最后一队。


    刚动手,她就发现了异常。


    这一群人,皆身手不凡,气力十足,一看就是练家子。彼此间配合紧密,攻防分工明确,阵容演变皆听中间一人的调度指挥。


    他们很快败下阵来。除了阿乔,无人意外。


    这样的比赛三日一次,这意味着她还要再吃整整九顿白馒头!


    最难的还是,那么完美的配合,他们这种草台班子怎么打的赢?


    她拿了热乎乎的馒头,寻了个僻静的小桌,就着一碗稀粥,咽了下去,猪油滚入锅里的香浓气肉沫在热油里噼里啪啦的声响息随风传来,她咽了口清粥,不再多想。这次全熙没来寻她,她乐得清闲。


    周围的几张桌子,冷冷清清,与腾着热气的炊烟和鼎沸的笑语格格不入。


    本也不该融入。


    指腹摩挲上缠绕脸间的纱布,她庆幸的想,还好沈家的人不在,没有见到她最真实的一面。她现在不是沈清姿,不是被孟氏记在名下的沈府嫡小姐,一举一动皆与沈家的脸面无关。


    而她呢?这本来就是她最真实的模样,没什么道德感,做事全凭己心,除她之外,好像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谨慎地遵循着社会规则、人情法度的准绳。


    在沈家时,她也有一套规则可以遵守,面对丫鬟她是嫡小姐,要拿出主人家的风度,既不能过度放纵下人逾矩,也不可责罚无度,失了风度。外出赴宴,她更要谨遵自己的身份,一言一行皆落在他人眼中。


    可一旦她失去了这层身份,她不由得想,她是谁?她要遵循什么样的规则去生活?


    她喜欢现在这样,不受约束,可以大口吃饭喝粥,受了欺辱,就像男人一样打一架,她有自己的野心欲/望,想生活的好一点,所以听说赢了三天一次的演武比赛能吃上好的,她就会努力去做。可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之间,大家开始冷落她。


    有段日子,她就住在珍兽园里,那是两座绵延的大山圈地而成,里头的野兽皆是各国使臣送来的贡品,她仔细的观察过,就连兽群,也有自己的规矩,她百兽亲之,没有野兽会伤害她,但要是不遵守规矩,抢了母猴的猴崽来玩耍,也会被猴群围着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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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她懂得了这群山兽的规矩。


    但她现在既不和野兽生活在一起,也不在沈府,她是连姓氏都没有的阿乔,这里遵循着她最熟悉的丛林法则,但又不太一样,她喝下最后一口粥,决定把这些疑问连着空碗一起扔走。


    用过晚饭,大家都累了一天,简单洗漱后便如归巢的麻雀四散回营帐了。


    她默默等在最后洗漱,刻意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


    明明那么远,他们的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入她耳中。听闻那两人军医看过后直摇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也遇上了想来找麻烦的,但也限于想想而已。


    下午的四人,是第二十营里身手最好的人,都败在了她手下,其他人哪里还敢找晦气。


    她掀起帘脚,随着寒风一起钻了进去,今天铺位宽的能躺两人,见她回来,睡在两旁的人皆背过身去,如避瘟神。


    她拉过被角盖住脸,刻意躺成大字,被角还没挨上,两边都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真宽敞啊,她想。


    反正也习惯了。


    在南梧宫里时,不也这样么?


    与其浪费心神在他们身上,不如想想怎么接近妘繇屋里的那个男人。


    还有一个月,就是向朝廷缴纳赋税的日子。


    她记得,以往这个时候沈老爹会带着徐望反复查账,只要不动各地豪族的土地,他们不会明面上和一郡太守过不去,总会交齐的。


    遇上圈地太过以至于赋税减少的,便是不给他沈太守面子,南宫傲会带上道上的人先去商铺找麻烦。


    再具体的她就不知道了,沈清云说这些事姑娘家的知道了会做噩梦。


    他要是知道,他口中的姑娘家之前在南梧皇宫过的什么日子,怕是会乖乖闭嘴。


    还有金秋娘和孟氏,为了避嫌,这个时候都关起院门,门口的礼总是来了又去,未能踏进沈府的大门。


    徐望也顾不上他们,为了沈清荇和沈清云不落下课业,会给他们提前布置好几篇文章,通常要求奇高,他们除了偶尔出门帮忙外,一回家就禁闭起院门,院儿里的光亮直到三更才暗淡下去。


    至于她,沈清云老早就搜罗好市面上最新的话本子,自掏腰包各买两份,自从她和金秋娘闹翻后,也不在一处看话本了。


    她一度担心,因为她与金秋娘的龃龉,沈清云会不理她了。


    他可是整个沈府里,她唯一能玩得来的人。


    直到现在也是。


    再过三天,是沈清云的头七...


    头七,意味着阴阳两隔,


    她抛出去的半句话不会再有人应,


    最好看的话本也只能独自拍手叫好,


    所有人都教她收收性子时无人再替她辩解。


    原来那些她以为会永远吵下去的架、斗下去的嘴,最厌烦的管教和家宅里小小的争斗,都可能顷刻间坍塌。


    她开始害怕,甚至控制不住的想朝廷会给沈家定什么罪,好用沈府的命,断了新帝推行新政的心....


    呼噜声四起,睡熟了的人也不在意瘟神不瘟神的,左一胳膊右一腿的,往她的地盘上伸。


    月晦星稀,万物沉寂。


    她麻利的起身,朝妘繇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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