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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越

作者:老天鹅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冯玉穿越了,她一定是最快反应过来自己穿越了的穿越者。


    没有任何关于“拍剧”“整蛊”之类的怀疑,因为在以上情境下,绝对不会有人把她打成这样。


    身体的原主应该是被打死了,冯玉自然也顶不住,一时间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目前的情况是,她被粗劣的麻绳绑在一个十字木桩上,两臂直直地绑成一字形,动弹不得。两脚也离地了,全靠绑住脚腕的麻绳支撑,到现在已经勒破皮肉。


    身上的多处刑伤更不必多说,她也没精力细细体会,脸上只有一只眼睛还睁得开,另一只不知道是瞎了还是怎么回事。


    当冯玉颤巍巍地抬头想观察环境,嘴里浓稠的血便像傻子的口水一样往外流。


    眼前是土墙,看不到任何自然光,只有一盆炭火在一旁熊熊燃烧,里面的刑具已经烧得发红发亮。


    焦红的火舌跳动着,在墙上映出绰绰人影,几个身着兽皮、身材精壮的女人正在不远处喝酒赌钱,玩得不亦乐乎,与冯玉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她也是费了点工夫才确定那些是女人——声线低沉但并不雄浑,没有喉结,还有位姐姐可能是玩得热了,扯下半边袖子露出肩膀和乳|房。


    嗯……有点野蛮啊,连女人都袒胸露|乳,这是穿到原始时代了吗。


    唯一的好消息是,冯玉听得懂她们说话,只不过音调比较低——冯玉上大学前一直说方言,就是这种比较低的声调,后来上大学后开始说普通话,音调高到她一天下来差点把自己说断气。


    这些人的语言大概就和冯玉的家乡方言一样低沉,只不过咬字习惯完全不同,在冯玉听来荒腔走调,甚至是有些搞笑。


    “我靠!你她爹的是不是出老千了!怎么把把都是你赢?!”


    “哎哎哎你这人,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啊,输不起就别玩,回家喂牲口搓麻绳去昂!”


    在冯玉视角,她能清楚地看见赢家偷摸地把老千牌往裤|裆里一藏,配上这奇怪的音调,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微弱的笑音。


    谁知这也能被听见,输家正愁有气没地儿撒,桌子一拍起了身,抄起炭炉里的烙铁就冲冯玉而来:“你丫醒了是吧?嫌姐几个怠慢了是吧?”


    冯玉声音都是哑的:“不是不是……别……咳……”


    “无聊了早说啊,要是没陪好冯大人,那可是我们这些北地粗人的不是了,您说是不是啊?”


    冯玉用尽浑身力气在抗拒:“不不不,姐姐,你饶了我吧姐姐,我们可以谈谈的……”


    面前的姐姐粗犷至极,头皮上、脖子里尽是灰渍,一看便知有日子没洗澡了。


    那举着烙铁的模样更是凶恶骇人,听声音甚至是有些兴奋:“冯大人有所不知,这狼牙印呢我们平时都是烙在牲口身上的,今天用在大人身上,也不知烙哪儿合适?是这脸,这胸,还是这肚子上啊……”


    话音未落,恰有个牢头模样的人从门口路过,顺手用钥匙串敲敲房门,听声音竟也是女人:“哎,别那么下三滥,动她胸和肚子干嘛?别的地儿烫不下吗?”


    那举着烙铁的姐姐眼神瞬间清明,还冲着外头点头哈腰:“是是是,头儿您放心,我就是吓吓她,哪能真往肚子上招呼啊……”


    于是那牢头瞅她一眼,又瞄了眼冯玉,两手往身后一背,走了。


    冯玉挣扎着想叫住这救命稻草:“姐……姐姐……你别走啊……”


    可惜这破嗓子发起声来比气音大不了多少,下一瞬冯玉肩膀那块布就被扯了下来,随着一声“你她爹的”的叫骂,烧红的烙铁“滋”一声印了上来。


    冯玉:“啊啊啊啊啊啊——!”


    *


    冯玉原以为自己肯定是那种一旦穿越就绝不想往回穿的人,可是也没人说是穿成这样啊。


    感觉再被这么折磨一两天,差不多就可以换下一个穿越者上了。


    回想一个小时前,她和室友一起从招聘会场出来,俩应届研究生的简历跟发传单似的发出去,人家根本都懒得细看。


    但是简历和传单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啊,简历是她们人生的前25年,当这张纸被丢在地上来回踩的时候,好像就把她们人生的前25年一起否定掉了。


    当时冯玉就有点绷不住,眼泪直往上泛,甚至想要去抢救那张已经满是鞋印的简历。


    结果室友把她一拽:“瞧你那点出息吧!走,跟姐吃火锅去!”


    *


    室友无辣不欢,想吃红锅,冯玉肠胃脆弱,非要点鸳鸯。


    于是一个太极形的鸳鸯锅放在了她俩中间。


    见冯玉还是闷闷不乐,室友咂摸着筷子尖尖开导她:“有必要吗?一场招聘会不成功,你就难受成这样?”


    冯玉叹了口气,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我就是在想啊,是不是从最开始选择历史专业时我们就错了。我们也不是不努力,我们看书背书、考高分写论文,而且还考了研。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把日子过成这样,只能说是一开始努力的方向就不对,然后一步错步步错。”


    “老天鹅啊,你是真能叽歪。”室友狂翻白眼,嘴巴也不屑地向下撇,“你自怨自艾就说你自己,别带上我,我的日子可好着呢。而且咱们专业又不是都没找着工作,那不是也有找着的吗?”


    “都得考。咱们都考完一圈了,没一个中的。”


    “那就说明老天都让咱们gap year!备考一年明年再考呗,今年都进面了,我不信再学一年还能更差了?”


    冯玉还是那个死样:“那万一真更差了呢?”


    室友气得大喘气:“老板,给我开两瓶白的!”


    *


    话说喝酒这个事儿冯玉也是研三才染上的,以往一口都喝不了的白酒,现在也是玉露琼浆。


    酒一上来冯玉就先小酌一杯,进入晕晕乎乎的状态,自然也就笑得出来了。


    她玩着空杯子,脸颊已泛红:“小佳,我没法再考一年。我不像你有爸妈帮衬。”


    室友小佳顿了顿,很快又嗤笑一声:“怎么说呢,你的苦我共情不了,我的难你也共情不了。我弟现在还吃奶呢,这年龄差就相当于我半个儿子了。我再蹲家里备考一年,可以,但得足够扛骂。”


    这还真共情不了。


    冯玉又下去一杯,品一品,反向开导回去:“知足吧,你好歹是当了25年独生女,养出你这么……我行我素的性格。”


    “25年独生女有个屁用,最后不还是要儿子吗?”小佳也抱起酒瓶吨吨吨,“什么男女平等,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重男轻女的人!计划生育的时候嘴硬说生男生女都一样,政策一放开立马不装了!”


    那冯玉能怎么办?她又不能跟着说小佳父母的不是,只能在里头打哈哈:“你也不要什么事都往这儿扯,咱刚刚聊的不是找工作吗?”


    “找工作跟这就没关系吗?咱这专业就是再难找工作,那面个历史编辑是不是绰绰有余的?凭什么上来就问今年多大婚否孕否,不就是生怕咱三二一生孩子去了吗?”


    小佳“啪”得又把酒瓶敦在桌上:“还有我昨天面的那个教师岗,那面试官就差把想要男老师写脸上了,你说这种男士优先的岗位怎么就不直接白纸黑字写上呢?还非得耽误所有人时间走这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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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玉那边又是一杯下肚,眼前已经开始晃了:“也不是这个说法。面编辑的时候,排我们后面那男的,不也被问婚姻状况了吗?”


    “那怎么没问他生没生孩子?”


    “喝多了吧你,男的怎么生孩子?”


    小佳晕了一会儿,觉得好像也对,于是没反驳,举起酒瓶把剩的一点底子清了。


    冯玉则继续在厌世中寻找生机:“而且真遇上那种卡性别的面试,说实话咱也没办法,但是如果咱们能比男的做得更好,那肯定还是会选择我们吧……”


    谁知小佳又不乐意了:“不是?凭什么啊?就是说如果我和男的做得一样好就选男的,我必须比男的优秀才会选到我?”


    “……你别跟我发酒疯,我是那意思吗?”


    “你不就是那意思吗?我早就想说了玉玉,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挺媚男的?”


    冯玉一口酒险些喷出来:“我吗?佳啊,你说的是我吗???”


    “对,就是你!”小佳一点儿没含糊,她直勾勾地看着冯玉,“就你脸上这妆,化了得有一小时吧?”


    冯玉大惊:“我这不是跑招聘吗?这化妆也有错?我是化给面试官看的,又不是化给男的看的!”


    “那男的面试怎么就不用化妆呢?”小佳说着上下打量她一遍,“还有你这身材,175,60公斤,这就是标准体型啊,你至于天天身高焦虑还嚷嚷要减肥吗?我180我都没嫌自己高,70公斤我也没嫌自己壮,我觉得这叫有力量!”


    “那我、我从小到大喜欢的男生都比我矮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像你喜欢女的,你一个T你肯定觉得自己有力量啊!”


    *


    看得出求职受挫对小佳的打击,其实比对冯玉的打击大得多。


    再加上喝了酒,简直是火力全开:“好好好,我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在你心里女的就该比男的矮是吧?是不是职级还得比男的低,工资还得比男的少?”


    冯玉回她个白眼:“少给我发散这么多,我可没说这话。”


    “否认也没用,爱上男人就是自我矮化的开始。”小佳说着向前一探头,舌头都发硬了,“我讲真的玉玉,你这个身材颜值学历,做T做P都是天菜,可惜就是你不觉醒,你爱男。”


    冯玉给她气得头疼:“你可醒醒酒吧我的姐啊,这也叫爱男吗?这是我的性!取!向!”


    “什么性取向,说白了你就是渴望男人的爱,你就是想裁剪自己的羽毛来适应这个男权社会!”


    “那这个社会它就是男权社会,你让我怎么办?我不适应它我吃什么喝什么,要不你开家公司雇我打工好不好啊!”


    一旁已经开始有人试图劝架了,冯玉隐隐听到有人说着什么“有话好说”“喝多了不要置气”“有什么事酒醒再说”。


    但这些声音一时都入不了冯玉的耳,她只看见小佳已经红温,明明只高她5厘米,气势却好像压她一头:“所以你根本就是个死娇妻,你这人就是爱男!好你个冯玉,上天把你打造得这么完美,你却一心想当白幼瘦!”


    冯玉也发酒疯:“对啦,我这人就爱男怎么了?想当白幼瘦怎么了?谁不想又瘦又好看?还有,我化我的妆碍你什么事了?”


    “靠!你也是个伥鬼!要不说自古怂包出伥鬼呢!你们这些没志气的能不能都去死一死啊!”小佳说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然后冯玉就穿越了。


    在那些女狱卒们都大醉睡去的夜里,冯玉顶着一身伤痛回忆着自己穿越前的种种细节。


    然后她产生了一个悲哀的想法:我不会是被小佳给掐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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