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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松月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马车摇摇晃晃,将声声金铃送入夜梦中。


    温稚京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自己在一片迷雾中茫然奔跑,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提刀刺客,明明离着很远,可她好像怎么都逃不过。


    他们为什么要杀她,温稚京想不明白。


    她只能跑,不停地朝前跑。


    直到迷雾尽头,她看到一抹模糊的雪色。


    是李殷!


    她欣喜若狂,没有半分犹豫就朝他奔去。


    只是心中的呼唤还未出口,一道凉意骤然刺入她的胸膛!


    温稚京骇然吓醒了,动作之大,直接将脑袋撞上车壁,脚踝也再次扭伤,痛得她咚的一声跌坐在地,嘴里直抽凉气。


    一旁闭目养神的李殷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也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套连环撞,下意识伸手扶她。


    温稚京正捂着脑袋痛吟,看他伸手过来,竟慌得瞬间向后躲去!


    李殷动作一顿,目光对上那双惊恐含泪的眸子,须臾抿了抿唇,沉默着收回手。


    马车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温稚京才从方才的噩梦中缓过神来,死里逃生的余悸还萦绕在心头。


    她又看了眼已经坐回去闭目养神的李殷。


    刚刚他似乎要来扶她的,温稚京心中五味杂陈,她没好意思再叫他扶她,也因方才那个可怕的噩梦,她小心翼翼的,尽量避开扭伤的脚踝,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坐在李殷的另一边,坐立不安,一边用怯生生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李殷,一边在心里懊悔。


    梦而已,李殷又不会杀她,她为何要害怕他?方才还躲开他……


    李殷他……不会在生气吧?


    温稚京偷偷抬眸观察李殷的神情。


    两人一路无言。


    好在公主府没多久便到了,温稚京纠结了一路,正准备开口打破僵局。


    却见李殷倏地起身,径直掀开帘子下去了。


    “……”


    温稚京微怔,回过神后赶紧掀开帘子唤住他:“李殷!”


    马车下的身影一顿,却没有回头看她。


    她咬了咬唇,一股莫名的苦涩涌上心头,连喉咙都有些发紧。


    “我、我脚扭伤了。”


    女子娇柔的声音怯怯从身后传来,似乎还带着几分哭腔和委屈。


    李殷敛下眸子,大步转身又上了马车。


    马车一晃,车帘骤然被掀开,寒风猛地灌入。


    温稚京一怔,她微仰着头,还保持着掀窗帘子的动作,李殷就这么强势地闯入她的视线中,他的身后是莹莹的灯火,洒在他的背上,衬得那身霜雪都仿佛融化了些许。


    温稚京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就这么砸了下来。


    “……”


    温稚京紧咬着下唇,红着眼沉默不语,任由李殷抱她下了马车。


    守在公主府的紫珍听闻公主回来了,还受了惊吓,连忙马不停蹄赶到门前,到了前院却见到这般景象。


    她当即止住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殷将自家公主抱回院中。


    李殷冷着脸,抱着温稚京大步往偏殿走去,温稚京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轻轻埋在他颈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传来一声极淡的叹息。


    “别哭了。”


    话音刚落,那股死命压下的酸涩再次涌上眼眶。


    她瞬间红了眼眶,泪珠啪嗒啪嗒的,全都砸在李殷的衣襟上。


    微凉的泪水浸湿衣衫,却灼得他的肌肤一片滚烫。


    李殷停下脚步,声音比方才放软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别哭了,眼泪都哭我身上了。”


    他一说话,温稚京委屈得眼泪跟决了堤似的:“你凶我,你还不理我!”


    李殷叹气:“我没有。”


    温稚京哭诉:“你没有什么?”


    “……”


    李殷不说话,任由温稚京如何哭闹,不再动容分毫,沉默着抱着她回了房。


    他将温稚京小心放到床榻上,转身离去。


    温稚京慌忙抓住他的衣袖,委屈巴巴地看他:“你又要走?”


    李殷微微侧目,目光落在被她抓住的一片衣角,他伸手要扯回。


    温稚京的手抓得更紧了,红了眼,哑声道:“李殷,我脚好疼。”


    李殷不为所动,狠绝的将那片衣角抽回,不再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去请太医。”


    -


    “跑了?”


    暗卫齐齐跪成一排,大气不敢出。


    楚雅气笑:“一个弱女子你们都抓不住,我要你们有何用?”


    “夫人饶命啊!实在是——!”


    楚雅凌厉看过来:“实在是什么?!”


    暗卫哆嗦着:“是、是……”


    “是我放的。”


    房门骤然被推开,话音一落,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主上!”


    楚雅皱眉,循声看去,待看清来人,眉心皱得更紧了。


    “殷儿?”


    李殷一袭雪白衣袍,慢悠悠迈进屋子,雪白的衣角掠过一个个跪在地上的暗卫,最后停在楚雅面前。


    他抬起手,恭敬地朝楚雅行了一礼,唤道:“姑姑。”


    楚雅还没从方才他说的话回过神来,她拧眉看着李殷:“殷儿,那女子,当真是你放跑的?”


    “是。”李殷大大方方承认。


    楚雅不解:“为何?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平日里,他可不是这般心软之人,楚雅打量的目光落在李殷的脸上。


    李殷轻笑,眼尾一挑,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一个个低着头的暗卫,冷淡开口:“姑姑可知,那女子是何人?”


    他转身对上楚雅疑惑的目光,继续道,“周国珈洛公主,温稚京。”


    “温贼的女儿?!”


    楚雅的目光瞬间变得阴狠,“那她就更该死了!你为何放过她,莫不是舍不得这驸马之位?殷儿,你可别忘了,我们如今这般境地,都是拜她祖父所赐!”


    待楚雅说完,李殷才轻笑道:“姑姑是气糊涂了,这天下都是我楚家的,区区驸马算得了什么?”


    楚雅深吸一口气,也慢慢冷静下来,目光紧紧盯着李殷:“那你说,为何不能动她?”


    “谁说不能动?”


    李殷对上楚雅的目光,笑得漠然,“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她是温贼最宠爱的女儿,更是温翁玉最看重的妹妹,她若死了,我们岂不是少了能牵制温翁玉的一大筹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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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稚京不能死,相反,她还要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我如何夺回属于楚家的一切。”


    -


    寒风骤起,力道之迅猛,似乎要将满园的梅花都折断了去才罢休。


    紫珍推门进来的时候,温稚京正安安静静蜷在被窝里。


    听到动静,她猛地朝门口看来,发现来人是紫珍,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紫珍顿时心疼坏了,公主自幼被陛下和娘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和委屈?


    温稚京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了被窝了,只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眼神空洞,眼眶还红着,只是不再哭了,眼睛一动不动的,呆呆盯着地板,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吹草动,才短暂将她的神思拉回。


    她又紧了紧被褥,仿佛只有被这样结实的温暖包裹住,才能稍稍安抚慌乱的心。


    紫珍轻声上前,跪坐在床榻边唤她:“公主。”


    温稚京回过神,僵硬地扭头看她,须臾,小嘴一瘪,眼泪又哐哐砸了下来。


    紫珍心疼坏了,赶紧上前,隔着厚厚的被褥将温稚京紧紧抱住,安抚着:“公主受苦了。”


    有时候,没人安慰反而能坚强的告诉自己没事,可一旦有人关心,那压抑的委屈顿时便绷不住了,一蜂窝的全涌上了心头。


    温稚京嚎啕大哭:“紫珍,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她从紫珍的怀里出来,瞪着哭肿的眼睛,颤声道,“你知道吗,那把刀,有这——么长!”她抖着手比划着,动作大得身上的被褥都掉了,嘴唇也吓白了。


    “它就这么往我身上戳!还有血……好多血!我脸上有好多血呜呜呜!”


    知道自家公主这是吓出癔症了,紫珍心疼地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安慰道:“没事了公主,坏人都别打跑了,这里是公主府,很安全,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温稚京带着哭腔的嗓音闷闷传来,小心翼翼问:“真的?”


    紫珍神色坚定的点点头。


    温稚京这才渐渐缓过神来,脑海中闪过什么,急道:“对了,阿月呢,她与我一道去的,她有没有事,回来了没有?!”


    紫珍安抚道:“公主放心,靖月娘子无碍,方才还来寻过您,只是您当时还未回府。”


    温稚京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紫珍抬眸偷偷看了眼自家公主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还有一事。”


    温稚京疑惑看她,紫珍回忆了一下,道,“下午的时候,驸马不知为何,黑着脸离府了,奴婢瞧着,似乎心情不太好。”


    “啊?”温稚京第一反应是,“谁惹他了?”


    紫珍想了想,语气有些不确定:“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后来听洒扫院子的丫鬟说,驸马从早上开始就不太对劲,平日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坐在窗边看书,今日却怪得很,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踱步,或是煮茶,煮了又倒,倒了又煮,愣是没喝一口。”


    说起这个,紫珍就心疼得不行,那可是陛下赏赐给公主的,每回公主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驸马,没想到这上好的贡茶,倒让这院子的雪给喝了。


    “后来他问奴婢您去了哪儿,奴婢以为他要找您,便将您和靖月娘子的去向告诉他,只是没想到,他一言不发便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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