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沉沦赌城的继承者们
“财富是筹码,生命是筹码,亲情也是筹码。
在哈伦斯的赌桌上,胜者继承一切,败者失去一切。”
黄金乡赌场的深处,胖子哈克的私人办公室金光刺眼。
墙壁嵌满金币,柜子里塞着一排排镶钻的酒瓶,就连书桌腿都包了厚厚的金箔。
空气里满是雪茄和烈酒的混味,让人一进门就被晃了眼。
司命走进来时,下意识眯了眯眼:“啧俗。”
哈克正半瘫在椅子里,手指间捏着一块金色骰子,不紧不慢地转动。
他肥胖的脸在灯下油光四溢,见到司命时,胖脸挤出一抹笑意。
“司命,”他开口,声音闷得象鼓,“你听过哈伦斯家族吗?”
司命拉开椅子坐下,随手点起一根雪茄:“谁没听过?那个把整个世界当赌桌的疯子家族,靠赌场起家,连家主都得靠赌术坐上去的。”
哈克叹了口气,仿佛说的是别人家的倒楣事:“没错,那就是我的家族。”
他摇了摇手里的金骰子,砸在桌上,骰面“六”闪着光。
“继承之战快开了。我就是其中一个倒楣的继承人。
等赌局一开,我和我的黄金乡——连同所有产业,都会被打包成筹码扔上赌桌。”
司命挑眉,嘴角一勾:“你说得挺轻巧。输了呢?”
哈克苦笑,捏了捏下巴上的肥肉:“输了,我就不光是没钱、没家业,连我自己都会变成别人筹码的一部分。
到时候是被当牲口卖掉,还是当奴仆押走,全看新家主的心情。”
他摊开双手,手指上的金戒指闪得刺眼:“这就是哈伦斯的规矩。胜者继承一切,败者失去一切。”
空气里短暂安静,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
哈克猛灌了一口酒,脸涨得通红,却还是笑了:
“所以啊,我这次得找个疯子帮我赌命。刚好,司命,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疯子。”
司命捻了捻手里的雪茄灰,斜眼看着胖子:
“你找我是想让我替你上桌?可别忘了,我现在的状态怕是用不了几次秘诡,就得趴下。”
哈克“呵呵”一笑,肥手敲了敲桌面:“你以为我不知道?司命,你星灾之力不足,已经快要虚不受补了吧?黄金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命瞳孔一缩。
黄金眼,是洛伦那家伙的能力。看来胖子消息还挺灵通。
“行吧,”司命耸耸肩,“说说条件。你打算怎么收买我?你该不会想用你那堆烂铜臭来打动我吧?”
哈克的笑容这回透着点狠劲:“钱你不缺。你缺的是黄金果。”
司命手里的雪茄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眯眼死死盯着哈克。
“哈伦斯主家的秘库里,藏着几枚黄金果。胜者才能动用。”
哈克咬字清淅,每一个字都象骰子落地那样砸在司命耳里,“只要你帮我赢下继承之战,我当上新家主,就能把其中一枚——让给你。”
空气瞬间凝固。
司命的心跳快了一瞬,脸却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好大的口气啊。可我真想不明白,你都知道我这状态,用不了几次秘诡,为什么还敢找我?
继承者里要是有人请来高阶秘诡师,你不是更危险?”
哈克抬起手,笨重的金戒指在灯下闪光。他眼神里闪过一抹阴狠:
“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继承者之战里,任何秘诡都没用。”
“哈?”司命愣了一下。
“赌局开启时,主家会祭出那张传世秘宝——【恶赌沉沦之渊】。一旦领域展开,所有秘诡卡、星灾能力统统被封死。”
哈克冷笑,肥肉抖动:“在那赌城里,谁都只能乖乖坐在赌桌前,靠赌术赢。连星灾之上也一样,都是平等赌徒。”
司命慢慢吐出一口烟,哑然失笑:“原来如此。你找的不是秘诡师,而是赌徒。”
哈克咧嘴,笑容油腻又阴沉:“赌徒才是这场游戏的王。”
三日后。
黄金语门世界,哈伦斯列岛。
巨浪拍击着白色礁岩,主宅矗立在黄金铸造的悬崖上,远远望去,整座庄园象是一座奢靡的赌城。
主宅门前,七位继承人陆续抵达。
天空轰鸣,金光灿灿的飞艇缓缓降落,飞艇船首镶崁着一整块钻石,足以刺瞎旁人的眼。
舷梯放下,一位高挑的银发贵妇款款走下,披着镶金的貂裘,冷艳的眼神一扫全场,仿佛这一切财富本就是她的嫁妆。
童话乐曲在空中响起,粉色的水晶马车缓缓驶来,车身由透明秘玻打造,车轮碾过大理石地面溅起光火。
车门打开,一个身着蓬裙的粉装少女跳下,戴着镶钻小皇冠,笑容天真无邪,仿佛从童话书页里走出来的公主。
直升机的轰鸣打破了童话,风暴卷起。金属绳索甩下,一个满脸刀疤的冷面杀手从空中跳落,重重落地,脚下石板裂开。
他穿着漆黑风衣,背影冷硬得象一柄未出鞘的刀。
轰隆作响,地面颤斗。
重装步兵战车缓缓驶入,炮口还冒着热气。
数百雇佣兵全副武装护在周围,一个叼着黄金雪茄的军火狂人从车顶跳下,咧嘴一笑,整个人散发着火药味与暴戾。
黑色车队低调驶来。
几十辆黑衣人护卫的豪车同时停下,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暗金西装的低调男子走下。
他动作不疾不徐,目光冷静,象是在计算每一笔未来的帐。
半空骤然撕开一道金色的门。传送门中,奢华的黄金乡赌场虚影闪铄,金币倾泻成瀑。
胖子哈克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虚影中昂首走出,笑容油光发亮,仿佛自己就是整片财富的主人。
在他身后,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跟着走出。
厚重的酒瓶底眼镜,镜片厚得几乎看不清眼睛;脸上布满雀斑;双手不停颤斗,象是患病的自闭患者。
他缩着脖子,神情怯懦,眼神躲闪,不安地跟在哈克身边。
那正是伪装后的司命。
其他继承者们的目光投来,银发贵妇轻哼一声,粉装少女咯咯笑了起来,军火狂人喷出一口烟雾,满是不屑。
没有人把这个“抖个不停的小废物”放在眼里。
主家的管家身着黑袍走上前,声音冰冷:“诸位,请入内。赌局即将开始。”
大门缓缓开启,金光吞没了所有继承人。
在光影之中,哈伦斯家族的秘宝——【恶赌沉沦之渊】的气息,已经悄然苏醒。
大厅寂静。
继承者们各自坐在镶金的高背椅上,没有人说话,空气像凝固的酒精,压得人胸口发闷。
司命推着厚厚的眼镜,缩在胖子哈克身后,象个自闭的胆小鬼,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目光。
但他能感受到,那股无声的敌意与压力正笼罩着整座大厅。
唯一的声音,是大厅正上方巨大的古董钟表。
“嗒——嗒——嗒——”
秒针攀升,指针一点点逼近正午。
当时针与分针重迭在“12”的刻度,沉闷的钟声在大厅里轰然响起。
“当——当——当——”
伴随着钟声,大门缓缓推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被推了进来。
他坐在一张黑色的轮椅上,身躯佝偻,皮肤褶皱到像枯木。可那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得象刀子。
整个大厅摒息。
这是现任的哈伦斯家主——行将卸任的赌王。
老人缓缓扫过众人,声音沙哑却清淅,像砂纸摩擦铁片:
“都到齐了。”
他抬起枯槁的手,敲了敲轮椅扶手,语气森冷:
“听好了,这是继承者之战的规矩——”
“一,沉沦之渊开后,秘诡封死。在这里,星灾也好,凡人也罢,全是平等赌徒。能用的,只有你们的赌术。”
“二,筹码就是你们的命。你们的金钱、产业、债权、奴仆,全都会化为筹码。
输了筹码,现实就会立刻被夺走。
筹码耗尽,你们连人身自由都没了,会被收回,像牲口一样卖掉。”
“三,赌局由沉沦之渊主持。
发牌、摇骰、算点,任何作弊,出千,只要你们有本事不被抓到,你们都可以使用。
只有秘诡,一旦使用,领域会吞了你,连骨灰都不剩。”
老人顿了顿,干瘪的嘴角咧开一个森冷的笑:
“当然,你们还有几条退路——”
“想活命,可以投降一次。
交出九成筹码,滚出家族,从此不准再碰哈伦斯的产业和姓氏。”
“也可以结盟,把筹码赠给别人,签了契约就不能反悔。对方若赢了,你能在家族里混个职位。”
他的眼神如刀,逐一扫过继承者们:
“可最后,赌城里只容得下一人坐庄。
胜者,就是新家主。
能得到两样东西——”
老人竖起两根颤斗的手指,语气却沉如铁:
“一,家族所有的产业与资源。
二,我们的镇族秘宝——【恶赌沉沦之渊】。”
他猛地抬头,沙哑的嗓音象判官的钟声:
“——从现在起,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一生,押上赌桌。”
随即,他吐出低沉而怪异的秘诡语:
“——沉沦狂赌之渊吧,众生赌徒们。”
轰!!!
下一瞬,大厅开始翻转。
吊灯化作巨大的骰子,在空中滚动;大理石地砖一块块脱落,化为铺满桌面的筹码;墙壁上的油画扭曲拉伸,变成轮盘与牌桌。
整个主宅,从意大利式的古典黑道豪宅,一瞬间化作一座无边的赌城。
座椅前,胖子哈克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和手指。
他的黄金手杖、戒指、手炼、甚至连那对镶钻袖扣,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桌面上突兀出现的一摞摞五颜六色的筹码。
司命推了推眼镜,眯眼扫过,心里迅速数了一遍面额。
“总值三百二十。”
哈克苦笑,喃喃自语:“原来我拼了这么久,所有的黄金乡、所有的赌坊、所有产业也不过区区三百二十万。”
他伸出手,肥胖的手指抓住那一摞筹码,像赌徒抓住了自己的命。
“全都在这儿了。”
随着秘诡语的回荡,赌城彻底稳定下来。
每一位继承者面前,桌面上都突兀出现了一摞摞整齐的筹码,颜色各异,边缘闪铄着冷光。
筹码的面额清淅标记,从2元、5元、10元到50元、100元不等。
也就是说,眼前这些小小的圆片,每一枚都等同于一座赌场、一片地产,甚至一条人命。
哈克盯着自己那摞筹码。他粗重地喘息,手指死死扣住,仿佛抓住了自己的呼吸。
另一边,银发贵妇冷冷扫了眼,面前的筹码约500枚,象一堵小山。
刀疤杀手面前约两百多枚,和哈克差不多,却整齐排列得如同军队。
军火狂人面前筹码凌乱散着,他叼着雪茄,笑得暴戾,指尖敲着筹码,象在敲战鼓。
低调西装男,筹码一百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整齐得象帐簿。
而当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另一边时,空气骤然凝固。
那位粉装少女,童话般的公主,正端坐在高椅上。
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嘴角带着天真而僵硬的笑意。
她几乎没有动作,只是身旁的冷脸女仆替她把玩弄起筹码。
——在她面前,整整一千多枚筹码,堆迭如同黄金宫殿。
那股压迫感让在场的几名继承者脸色都沉了几分。
因为这意味着,她一开局就已经掌握了绝对领先的筹码。
她低低哼起了一段童话旋律,象是在玩过家家。可眼神却空洞,没有一丝波澜。
司命在哈克身后推了推眼镜,眼神扫过每一摞筹码,心中暗暗记下数字。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象是看见了一盘注定要开裂的棋局。
赌桌已经布好,筹码即是命。
七个继承者,只有一个能笑到最后。
“他们的财富化为筹码,他们的命也化为筹码。
一元一万,二元到百元,数字冰冷——
可在赌桌上,它们比鲜血更滚烫。
七人对坐,六人必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