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归乡酒吧的小酌
“星灾非恩赐,而是毒酒。饮下者必将饥渴,唯有塔中果实能解。
所以他们登塔,不是为了愿望,而是为了不死。”
雨夜,归乡者故园酒吧。
木门外的招牌被风吹得“嘎嘎”乱响,象是随时会被撕碎。
吧台后,蓝发少女冷霁正哼着小调,拿干净的布一遍遍擦着酒杯。
她心情难得不错——雨大了,就没人来捣乱,她可以早早关门,回去窝着睡觉。
结果,木门还是“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冷霁抬头,看见门口那个倒楣样的人影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真是乌鸦嘴。”她叹了口气。
狼狈的司命走了进来,神情憔瘁,仿佛几天没睡,黑眼圈都快压到脸颊。
“哟,冷霁。”司命耸耸肩,坐到吧台边,“老样子,随便调一杯。”
冷霁把杯子啪地扣在桌上,语气冷冰冰:“快点说,喝什么?我准备下班。”
司命抿嘴笑:“你怎么对我回来一点都不高兴?想我都想得不行吧?”
冷霁斜着眼看他:“我只看见一个快死的病号推门进来。司命,你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大麻烦。”
司命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最近确实不对劲。
走在街上时,他会突然看到鲸鱼从地面跃出,又会看到整座建筑群倒悬于空。
有时,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闯进了某人的秘诡领域。
“我以为只是失眠后遗症”司命低声嘟囔。
冷霁轻轻嗤笑,把一杯威士忌推到他面前:
“失眠?你这是整个人快走神了。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表情就象——不确定自己还在不在现实。”
司命怔了怔,握着酒杯没出声。
屋外的雨点越来越密,拍打在招牌上,啪啪作响。
冷霁目光收回,看着他,语气忽然认真:
“你真该庆幸,还能自己走到这酒吧门口。再晚一点你可能就不是‘司命’了。”
司命叹了口气,把威士忌一口闷下:“所以,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冷霁伸手在桌面轻敲了两下:“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星灾饥渴症’。”
司命一愣:“听起来跟个酒鬼差不多。”
冷霁冷笑:“差不多。只是酒鬼缺酒,你缺的是星灾。一样会抖手、幻觉、神志不清,最后疯掉。”
司命皱起眉:“星灾?那不是力量的源泉吗?我刚晋升没多久,怎么可能就不够用了?”
冷霁放下抹布,慢悠悠解释:“婼璃老师在离开前,说过一句话——星灾之上,就象鱼入了另一个海。
但凡世没有水。你们一旦开始用力,就只能把体内那点水越用越少。”
她比了个动作,象是倒沙漏:“流掉一点,就少一点。外头可没有自然回补的方法。”
司命怔住。脑海里闪过这些天的错乱画面——鲸鱼跃地、楼宇倒悬、虚虚实实的幻境。
他低声:“所以我是真的在枯竭?”
冷霁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冷漠:
“轻则,你慢慢失去理智,变成疯子。重则,彻底异化,变成你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怪物。”
司命苦笑:“这解释,一点都不安慰。”
冷霁挑眉:“你要是早点收敛,少在外面装逼耍大招,或许还能多撑几个月。可惜啊,阿莱斯顿那场大戏,你放的火太狠。”
司命捂脸叹息:“那是没办法的事。”
冷霁推了推酒瓶:“没办法?你现在要是再没有办法,就准备被列入‘猎杀名单’吧。
等你完全疯掉,秘诡工会会亲手柄你做成一张卡——《谎言编织者·司命》。”
司命抬头,脸色难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冷霁摊手:“不是玩笑。是警告。”
吧台上,灯光昏黄,酒液摇晃。空气沉默下来,只有雨声密集敲击着窗户。
司命沉默半晌,才挤出一句:“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真坐在这儿等死吧。”
冷霁抿了口酒,顺手翻出一本厚厚的拍卖目录,啪地丢到他面前:
“办法有。婼璃老师留话的时候,也提到过。名字叫——《原初者的注视》。”
司命皱眉:“听起来不吉利。”
“它的外号更直白——黄金果。”冷霁翻开书页,手指点在一张插图上。
司命探头一看,顿时呼吸一滞。
那果子通体金黄,却不是寻常的圆润果实,而象是无数细小的眼珠挤在一起,眼白和瞳孔都混成怪诞的纹理。
它散发着幽光,像随时会盯上看它的人。
“你管这玩意叫果子?”司命脸色发青。
冷霁耸肩:“吃了它,就能让你体内的星灾瞬间回满,比什么疗法都快。也只有它能解渴。”
“听起来象仙丹。”司命嘴角抽了抽,“多少钱?”
冷霁翻到标价,淡淡开口:“估值——一百五十万秘诡金币。”
“多少?!”司命差点把椅子掀了。
他一把夺过目录,死死盯着那排数字,嘴角哆嗦:“一百五十万?开什么玩笑?!”
冷霁懒洋洋地补刀:“而且这是估值。实际成交价,你最好准备乘以十。”
司命整个人扑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天啊啊啊!”
吧台安静了两秒,只有雨声作伴。
冷霁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堂堂谎言之主,居然是被钱包打败的。”
司命抬头,满脸哀怨:“你知道我上次大战后,还剩多少吗?几十枚金币!还被塞莉安那女人拿去逛街血拼了!”
冷霁笑得前仰后合:“活该。”
司命抱头哀嚎:“一百五十万?我要是把自己卖了,都凑不出零头!”
冷霁拍拍他肩膀:“那你就早点考虑棺材吧。没果子补充,你撑不过几个月。”
司命一边揪着头发,一边在桌面上来回打圈,声音越来越高亢:
“靠!我辛辛苦苦攒了几次任务,就几千金币。
上次大战全赔光了,好不容易留点底子,还被塞莉安拎去买裙子、鞋子、化妆品我都快喝西北风了!”
冷霁噗嗤一笑,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哟,这么说,你堂堂谎言之主,其实就是个冤大头钱包精灵?”
“我、我只是”司命欲言又止,最后一拍桌子,
怒吼道:“谁要星灾超凡当保镖?!我给他打工一百年!包吃包住!无假期那种!”
冷霁抬眼皮看他,淡淡一刀:“呵。谁会要你?你现在星灾低得可怜,用两次能力就得躺地上装尸体。要你还不如养条狗。”
“”司命满脸哀怨,像被补刀击穿的可怜虫。
他把杯里剩下的一点威士忌一口灌了,重重往桌上一砸:“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真去抢银行吧?!”
冷霁翻了个白眼:“银行的钱能补你星灾吗?你是渴星灾,不是缺零钱。”
司命哀嚎一声,整个人瘫在椅子里:
“完了完了,我注定死在床上,死前会变成个疯子,连自己名字都认不出,最后化成一张秘诡卡,名字叫——《不知死活的司命》。”
冷霁笑得差点没憋住,忍住后才摇摇头:“你这种状态,娜塔莎没看见,要不然她肯定很开心。”
司命伸手比了个“拜托”的手势,声音垂死病人般虚弱:“冷霁大人,求你开恩,帮我想个办法啊我还不想死。”
冷霁歪着头想了想,“要不?你去哈克的黄金乡试试看?最近他的生意蛮火爆的。”
司命眼前一亮。
黄金乡赌场依旧灯火辉煌,骰子声、筹码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胖子哈克的身影挤在一张特制的金椅子里,肥肉抖动,脸色比桌上的绿筹码还要难看。
“哈克!”司命推门而入,满脸春风,仿佛不是来借钱,而是来赴宴。
哈克看到他的一瞬间,差点从椅子里蹦起来:“司命!该死的,你怎么又跑到我这儿来了?!我就知道你要来祸害我!”
“别这么说嘛。”司命一屁股坐下,敲了敲桌子,
“听说黄金乡是发财的地方,我今天就来赢个一百五十万。”
“你说什么?!”哈克的脖子几乎塞满了领口,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一百五十万秘诡金币?!你脑子坏掉了吗?!就算你把我整座黄金乡赢下来也不够!你是在做梦!你这个疯子!”
司命却一脸无辜:“不试试怎么知道?赌局嘛,永远都有一线生机。”
哈克气得拍桌,扑通一声,桌上的筹码全弹到地上。
“别想了!别说借,就算我真有,也绝不会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
司命摊摊手,慢悠悠吐出一句:“哈克,我可没说要借啊。我是来赌的。”
哈克脸色涨成了猪肝紫,手指颤斗着指着司命,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赌?赌你个头!滚回去喝西北风去!”
他剧烈喘了几口气,终于把情绪压下去,肥脸的油光在灯下闪闪发亮。他盯着司命良久,象是终于认命般,声音压低:
“算了你跟我来吧。我确实没有那么多钱给你,但——”
他顿了一下,眼神深沉下来:“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你要的东西。只是——看你敢不敢去了。”
司命眼神一亮,兴奋地笑出声来:“敢?当然敢!哈克,我就喜欢你这种神秘兮兮的样子。带路吧!”
哈克一把按住他,肥肉颤斗,声音沙哑:“你少得意。那可不是赌场能耍花招的赌桌。那地方你赌错一步,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司命却歪着头,笑得吊儿郎当:“死?没关系啊。只要我还活着走进那张桌子,我就已经赢了一半。”
“黄金乡的筹码换不来命,唯有塔中的黄金果能止渴。
赌局已开,敢不敢下注,才是归宿与毁灭的分界。”
——《赌徒哈克语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