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将至,各属国来使相继抵达京都,城中变得格外热闹,后宫亦是一派繁忙景象。
慈宁宫里,内侍宫女忙进忙出好不热闹。
昌景指挥几个内侍将镶金坠玉的贺寿对联一一贴好,又差人去把七彩寿鹤摆在正殿门口,尚未来得及匀口气儿又被翠笙喊去铺寿毯。
小太后望着一院子忙碌的人影面露无奈,翠笙忙活完手里的活儿看到主子出来赶紧走上前来:“娘娘,院子里人多,难保哪个不长眼冲撞了娘娘,您还移步殿内吧。”
“殿内闷,哀家就站在廊下喘口气,放心,哀家会小心的。”
“那行,娘娘若是执意如此奴婢就在此守着娘娘。”
小太后还欲推拒,对上翠笙坚定的眼神只得作罢,想了想又道:“不过是过个生辰,怎的这般铺张?”
“娘娘先前是说过一切从简,可皇上不允。”翠笙指了指不远处尚未寻到合适位置安放的八仙祝寿如意瓮,“娘娘您瞧,这个物件儿精致寓意又好,就是太大不好摆。这个是皇上差人送来的,还特意叮嘱奴婢定要找个顶好的位置安置。”
凉少荇微不可闻皱了下眉:“院子里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是皇上送来的?”
翠笙视线在院中粗略一扫,如实指了指一应物件儿:“这喜鹊盈枝的湘帘,鸾鸟献寿的薰笼,还有松鹤延年的卷缸……”
院中器物一一指过,十有八九竟都是皇上差人送来的。
凉少荇抿了抿唇,皇上行事如此高调就不怕都察院那边臣子不满么?
若再谏言,少不得又要横添事端。
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翠笙贴心补充:“皇上说了,尊孝长辈是晚辈该尽的心力,于情于理都察院都不该多嘴,若是多嘴……那也白搭……”
凉少荇面露诧异,这话虽没什么错处,可此番言词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娘娘,最近几位娘子来慈宁宫请安奴婢发现田修媛似有心事,话也比往常少上许多。”
“那是自然。”凉少荇低叹一声,“上次朝堂上的事闹得那般大,几位娘子又都有父兄在朝为官,想来都有所耳闻。每回来请安估摸着都会想起哀家同皇上的传言,如此心境定难同以往一般谈笑自若。只是田修媛心眼儿直,有什么心思都明晃晃挂在脸上这才叫你瞧出了端倪,其余几位未尝对哀家没有怨言。”
“娘娘说的是,不过奴婢瞧着柳昭容似乎对皇上不怎么上心。”
“你也瞧出来了?”提起柳依贤凉少荇倒有几分佩服神色,“柳昭容为人爽利从不虚与委蛇,同她相处很是舒服。”
“那娘娘觉得晏婕妤此人如何?”
“晏婕妤……”凉少荇细想一番,脸上露出种复杂的表情来,“晏婕妤说话向来轻声细语,行事又周到,按理说该是无可指摘才是,但哀家同她说话总会下意识谨慎一些,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翠笙赞同点头:“奴婢也这般觉得,有时甚至觉得晏婕妤此人应该颇善心计,娘娘同她相处还是要小心些的好。”
“嗯。”
翠笙口中颇善心计的晏婕妤此刻正在翊坤宫看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字条。
少顷,她将字条递给一旁站着的柳素,勾起个略显阴沉的笑:“真是天助我也。”
柳素迅速看了眼字条,略显诧异:“娘娘是想……”
话未说完,晏妼柔却已读懂她眼中意思:“大好的时机,若是浪费岂不可惜?”她狡黠一笑,眼底尽是算计,“若能侥幸一击必中,往后这日子说不定就没这么憋屈了。”
五日后,太后寿诞,皇上特意在太和殿设宴。
晚膳光景,朝中大臣及其家眷早早入殿,各属国使臣也相继落座,唯有一个位子仍旧空着。
那是吉梦国使臣南弋的位子。
早已入座的大臣们也留意到了空空如也的位子,不免对这个迟迟不曾现身的人心怀不满。
吉梦不过就是个弹丸小国,竟这般不把当朝太后的寿宴放在眼里,简直胆大包天。
众人心中胆大包天的南弋此刻正迷了路,误入一处随墙门,他毫无头绪摸索着去太和殿的路,行至一处月门竟和一内侍撞了个满怀。
内侍体格清瘦被他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强壮身板直接撞翻在地,紧跟着身后一阵踢里哐啷,接连带倒了好几个手持宫灯的内侍宫女,引起不小的骚动。
南弋尚未来得及致歉,队列尽头传来一个不甚明朗的女子声音:“发生了何事?”
栽倒在地的内侍赶紧爬起来,小跑着过去回话:“太后娘娘,奴婢方才和人撞了摔坏了宫灯。”
“人没事吧?”声线温柔,即使刻意端着扔掩不住年轻小娘子特有的鲜活盎然。
“奴婢一切安好,多谢娘娘挂怀。”
“那就好,走吧。”
仪驾重新开始挪动,经过南弋时坐在肩舆的贵人说了句“停”,而后隔着防蚊的罩纱语气平和道:“你没事吧?”
方才隔得远女子声音听不真切,现下靠得近了再听,只觉声色清透,如山涧溪泉叫人耳目一新。
人影隐于薄纱之后,虽看不真切却也能看出是个轻俏身形。
等了一会儿并未听到那人答复,凉少荇侧头朝他看来:“你……没事吧?”
两人中间除却纱影还有几个参差不齐的宫婢,可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南弋的专注。他盯着那双轮廓模糊的眸子轻轻动了下唇,却不是回答她方才的问话:“贵人可是当今太后?”
“正是,你是……”
南弋恭敬一礼,不知是身为武将习惯使然还是刻意为之,他这一礼行得扎实有力。因着力道太大竟将覆住肩舆的薄纱直接吹偏了去。
他下意识微微抬头,就瞥见肩舆之上一张年轻的脸一闪而过。
眸含春雪,面浮花影,如花似玉四个字最是相配。
此番相貌是他在吉梦国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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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模样。
他心间一紧,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理了理方才被撞乱的衣衫:“臣是吉梦国使臣南弋,特来京都为太后贺寿。”
“有心了。”小太后朝他微微颔首,“不过宴席摆在太和殿,你怎的跑到乾清宫附近来了?”
“方才引路的内侍临时有事,臣等了许久都不见人这才摸索着找路,不曾想惊了太后凤驾,望太后恕罪。”
“可就算迷路也断不会转到这条路上来,莫不是引路的内侍本就引错了?还是……”正欲再说,本还稳稳当当的肩舆忽地一歪,端坐其间的太后眼瞧着就要栽到地上。
南弋眼疾手快将人牢牢接住,手心触到她纤腰的那刻背脊莫名一麻,让他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险些失神。
凉少荇心下惊骇,本能抓住他的领缘,待到惊魂甫定才意识到现下境况实在失礼,小声道:“多谢南大人,劳烦放哀家下来吧。”
南弋也没料到会有此一遭,他神色赧然松了手,想了想又特意站远了些。
翠笙赶紧上前替主子整理衣裙:“娘娘,您没事吧?”
凉少荇摇头:“哀家无事,多亏了这位吉梦国的南大人。”
南弋躬身行礼:“情况紧急,唐突了太后是下臣的不是。”
“方才多亏南大人出手相救,何错之有?”说罢,她指了指边上的小内侍,“去替南大人引路,万莫走错了路。”
“是。”
仪驾挪动缓缓走远了去,南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原来这位就是传闻中那位年轻貌美可惑国君的小太后……
的确,她有这能力。
若他是国君,怕也难抵其春意风情。
这般相貌,此端身段,世间少有。
内侍见他并未有动身的打算,忍不住开口催促:“南大人,这边走。”
“好,多谢。”
太和殿内朱弦玉磬,绿腰红袖,一派和气融融。
寥深端坐龙椅,冠冕下一双浓眸似海,心思深沉扫过殿中众人,最后定格在左侧预留的尊位上。
岁荣一眼就瞧出了皇上的心思:“该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奴婢这就差人去探探消息。”
一刻钟后一个小火者脚步匆匆进了大殿,岁荣走下台阶,那人在他耳边低语片刻,后者面色一变折回御前。
寥深留意到他面色有异:“如何?”
岁荣提着一颗紧绷的心,欲言又止:“来时路上出了点儿小状况,太后就快到了。”
“小状况?”帝王沉眉,“什么状况?”
岁荣掖着袖子往前一步,靠在今上耳侧嘀咕几句。话尚未结尾,帝王已然愠怒。
刚好此时南弋跟在内侍身后入了殿,帝王凝住那人:“他是谁?”
岁荣小声回话:“他就是吉梦国的使臣,南弋。”
寥深眸光似是染了浓墨,刹那间变得漆黑无光恍若漏夜,他冷森一笑:“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