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白应初就收到了姜雨的消息。
上面一张图片,白净的手心托着一枚巧克力。
【姜雨:我在上衣口袋里发现的,能吃吗?】
白应初挑眉笑了下,敲下:【高中的衣服,放两三年了。】
姜雨:“……”
他挠挠头,有点纠结,扔掉还是收起来留个纪念?
见他没回,隔了一会,那边又来消息了。
【白应初:已经吃了?要不要帮忙叫救护车?】
姜雨秒回:【没吃!】
【白应初:我刚吃了一个。】
也不知是手机卡了,还是被气着了,姜雨的信息来得很慢。
白应初回到宿舍,里面没人,他收拾了点东西,带着电脑离开了宿舍。倒不是专门为了躲蒋齐风,这学期快结束了,一些琐碎的事没处理干净。
消息姗姗来迟。
【姜雨:你骗我啊。】
【白应初:嗯。】
“……”
姜雨一把按灭手机,把差点扔进垃圾桶的巧克力剥皮,狠狠咬一口,再次拿起手机准备发点什么,却在黑色反光屏上看见了自己嘴角翘的老高。
他嚼着巧克力,单手托腮坐在小茶几边上,觉得很新奇,以前一点都没发现,白应初这么会气人。
两人草率地定下“资助”关系,似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相处,却又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
这周课上完,就要期末考了。
这两天课少,除了在宿舍的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交集,白应初和蒋齐风没怎么碰面,虽说也有偶尔看见蒋齐风那张臭脸,但能掌握对方的动向,倒也不亏。
深夜自习室,白应初抬手搭上发僵的脖颈,按了按,离开前带走了刚送到的外卖。
自习室外开着家24小时便利店,白炽灯照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包装袋上,保温柜温着几盒牛奶和果汁,玻璃门被推开时,门口感应器适时响起:欢迎光临。
姜雨拿着托盘穿梭在卡座和桌椅间,头顶灯光闪烁,光线昏暗,他回到吧台,视线无意间一瞥,看见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背影。
暗色光影在年轻男人身上交叠,勾勒他颀长英挺的身形,留下一片暧昧色彩。
周围视线频频在他身上驻足,犹豫着想上前搭讪,但对方帽檐压得太低,明显拒绝交流。
姜雨看得入神,措不及防对上男人偏头看过来的眼神,帽檐下的眼睛漆黑深邃。
“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姜雨凑上前,看见白应初面前放着一只空杯,像个笨拙的搭讪者:“还想再喝一杯吗?我请你。”
白应初指了指身旁高脚凳,姜雨这才发现上面放着一只大大的购物袋,系着口,看不清装了什么。
“我想去你休息的地方。”白应初说。
他说的自然而然,仿佛是需要被姜雨领到私人地盘的家属。
姜雨抓着购物袋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像个怀揣宝物的小贼。
“啪”的一声,休息室的灯亮了。
上班时间,酒吧员工很少进来,客人少的时候,在外面随便挑个卡座摸鱼,比来这方便。
姜雨坐在沙发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手里捧着浓稠的海鲜粥做夜宵,身前小桌放着一盒插上吸管的温热牛奶,购物袋里装满了姜雨基本不会主动买的零食。
“买这么多。”姜雨从零食袋探出脑袋。
白应初点头,“你给的零花钱,用光了。”
姜雨挥手:“没事,那点钱不经花。”
姜雨吃饭的速度很快,每次都是一大口,腮帮子吃得鼓起来,没两分钟就把分量不小的一碗粥喝光了。
刚被白应初催促喝掉牛奶,眼前就多了包拆开的零食,咸香的奶酪味触动鼻尖。
“试试这个。”白应初在投喂中发觉了乐趣。
姜雨应接不暇,忙不迭往嘴里填了一个,芝士奶酪小饼干酥脆爽口,在姜雨口腔咔滋咔滋响。
白应初手里托着饼干袋:“好不好吃?”
姜雨卖力点头:“你尝尝。”
食欲很容易得到感染,白应初正准备去拿,姜雨就急匆匆伸出手杵到白应初面前,干净清瘦的手指捏着一块小饼干,递到白应初嘴边,他愣了下,没张嘴。
“我用湿巾擦过手了,干净的。”姜雨催促。
老实人一旦付出了信任,就不懂得距离感。
白应初顿了两秒,低头咬住,没滋没味的。
姜雨问:“怎么样?”
白应初没什么表情地说:“一般。”
他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塞给姜雨,姜雨没得到分享零食的乐趣,也不失落,转而去扒拉其他零食,嘴里念叨:
“这些你挑喜欢的带回去,别把钱都花给我了。”
“来之前我都尝一遍了,没喜欢的。”
姜雨被零食袋迷花了眼,哪种都喜欢的不行,闻言嘀咕:“全都不喜欢?这么挑剔啊。”
白应初不咸不淡道:“那谁不挑,蒋齐风吗?”
“……”姜雨觉得他太敏感,福至心灵地避开那个名字,“是我,我什么都吃,都留给我。”
第二天上午,白应初的课刚结束,微信就收到了来自姜雨的大额转账,三千块的资助费。
姜雨一个月到手工资五千五,大半给了白应初,已经被蒋齐风这种人骗过一次,还没点防备心,白应初真是少见这种傻子。
白应初握着这笔钱,头回有种被包养的实感,连带着手机也变得沉甸甸。
紧接着,不怎么精明的金主发来了消息。
【姜雨:钱你该花就花,别省着】
【姜雨:买自己喜欢的】
着重强调最后一句。
白应初收了人家的钱,自然听话,当天下午就去了一趟商场。
于是,姜雨顶着一脑袋乱毛打开房门,看见拎着大包小包的白应初时,迷蒙的眼睛眨巴了下,以为自己没睡醒。
“你干什么来了?”
白应初淡定道:“把超市搬你家来了。”
姜雨:“……”
他身上披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腿上是松垮垮的老式秋裤,正蹲在地上整理购物袋,像是误入什么百宝箱,里面丰富的程度又让他惊了下。
昨天是夜宵零食,今天是生活用品,棉拖棉袜,洗菜的橡胶手套,还有一只拆了包装的吹风机,姜雨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了点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凉拖,心底涌上了一股暖流,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姜雨脸蛋红扑扑的,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嘴笨不知道怎么表达,只会说:“你对我太好了。”
杏眼直勾勾地盯着白应初,里头的光亮似要把人灼伤。
白应初眼皮一垂,隔开那道视线,“给金主献殷勤,应该的,别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姜雨没穿外裤,腿有点冷,他盘腿上床,拉过被子盖着,白应初坐在旁边,他的腿隔着棉被碰着他。
姜雨没见识的蹭过来,特别好奇:“那你说说别人怎么做的?”
白应初看了眼两人挨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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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随口说:“有眼力见儿,会哄着捧着,在金主开口前就满足他需求。”
姜雨自动把白应初口中的金主代入到自己身上,不禁飘飘然。
“还有吗?”
“那些脾气臭的,只会伸手拿钱的,没人要。”白应初说着,刻意看他一眼。
这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姜雨快速眨了眨眼:“……哦,确实。”
他暗自给蒋齐风又记上一笔。
“所以,把金主给的钱用在金主身上,伺候好金主,不愁以后没钱拿。”白应初毫不避讳:“但对于金主来说,花钱养人,图的不就是提高生活质量?”
姜雨被忽悠着连连点头,白应初总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话少,偏偏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很容易让人相信。
于是,在他口中,不正经的金钱交易仿佛变得简单又透明,理所当然得让彼此都受益。
姜雨眼珠转了转,又往白应初身边凑了凑,身上的羽绒服衣摆宽大,盖住了白应初手臂,过近的距离让他稍微后仰。
姜雨身上和床上都有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被饱满的阳光晒过,干燥清爽,白应初鼻尖微动,想起了那个傍晚,弥漫在寝室的橘香。
“你这么有经验。”姜雨假装不经意打听,“以前跟过很多人吗?”
白应初不动声色再次朝旁边退了点:“前几天刚研究出的经验。”
姜雨没察觉,又说:“那上一任……”
编一个谎要无数谎来圆,白应初半晌才道:“那是第一次,做不到这份上,就被换掉了。”
姜雨眼睛弯了下,抬手揉揉鼻尖,挡住上扬的嘴角。
“还缺什么告诉我。”白应初过了那个话题。
他一顿,“当然,你要是觉得我插手不舒服,不想说也没关系。”
姜雨:“……”
“你看着买,钱不够再找我要。”姜雨瞅瞅自己的小破房间,什么都缺,大件一个放不下,想换房子的念头又蠢蠢欲动。
他怕白应初又往他这儿送东西,细数自己不缺的地方:“衣服是一点都不缺,大件都好几套了,棉拖袜子你送了新的。还有围巾,你给那条我很喜欢,就是平时上班很少戴。”
白应初静静听着,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姜雨顺着他视线,看见露在被子外面,裤腰提很高的灰色秋裤。
款式老气的老头秋裤,穿久了,棉质面料被水洗摩擦,变得很薄,松垮的地方堆叠在一起,拉直了能透光,穿着不怎么舒服。
姜雨再朴实节省,被这样盯着还是感觉脸上无光,默默把被子往上捂了捂,“秋裤也有好几条,能换着穿,烂了我就扔。”
白应初:“其它——”
“秋衣啥的也够穿,别在我身上费功夫。”
说完,姜雨打了个喷嚏,把自己被窝里塞了塞,感觉领口处钻进了一缕风,凉飕飕的。
今天气温接近零度,但架不住天气好,中午日头盛,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姜雨中途醒来开了窗,留点缝透透气。
现在是下午四点,残阳透过木框玻璃,照在冰冷的地板上。
白应初起身,“我去关窗。”
姜雨视线跟着他,看向落日余晖下,窗外窄小的阳台。
他想起什么,蓦地伸出手:“等等——”
白应初关窗前抬头看了眼。
阳台晾衣绳上,一条松垮垮的深蓝内裤随风飘扬,有夕阳从中穿过屁股位置的破洞口,在地板上印下一个明晃晃的圆形光圈。
白应初:“……”
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