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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竹酒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1章 “王公子,这座宅院如何?”


    “王公子,这座宅院如何?”


    “离闹市偏远,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环境清净,很是符合公子你的要求。”


    杨妈妈摇着扇子带着时都和苏璃一边逛,一边询问她们意见。


    二进的院子,不大不小,古色古香,布局雅致,楼阁水榭,假山盆景,绿植花园应有尽有。


    “阿璃,你觉得呢?”时都低下头,向坐在轮椅上的苏璃询问意见。


    “我觉得很好。”


    苏璃点了点头,表示喜欢。


    “那就这间了。”


    时都笑着递过去几张银票,眼睛注视着杨妈妈的眼睛:“麻烦杨妈妈请人将这个院子收拾一下,我想今晚就住下。”


    “没问题。”


    杨妈妈接过银票,笑着说包在她身上。


    “另外不要让别人我和阿璃在这里,若是世子来翠玉楼了,记得过来告诉我一声。”


    “是,王公子。”


    将杨妈妈打发走后,时都看向有些恍然的苏璃,她微微歪头:“怎么了,这个表情?”


    “就这么出来了?”


    苏璃感觉有点像是在做梦一样,作为纯正的古代人,她有些担忧:“真的不需要提前和世子打一声招呼吗?”


    “提前,和事后说这是两个意思。”


    “提前告知是我们在求他,等他考虑,证明我们畏惧他的权势,受制于他,而事后说,是他在求我们,他受制于我们。”


    “求我们安安稳稳,不要生事,他甚至会帮我们遮掩。”


    “你在威胁他?”


    苏璃睁大了眼睛。


    “威胁,他还不够资格。”


    “一个抓不到我软肋的人,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威胁。”


    “我是在命令他!”


    时都冷酷道。


    苏璃看着面容冷傲,眼神明朗而又深邃的时都,心不由怦然一动,同时内心中生气了一丝陌生的感觉,似乎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阿都,你的软肋是什么?”


    苏璃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问过之后,她有点后悔,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冒犯了。


    “你觉得呢,阿璃?”


    时都淡笑地望向苏璃反问道,眼中似有温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欠了你的,我都会还给你,但那时我们只是陌路。


    当初她是想挟女主而令天下,对她的掌控欲极强,试图操控她,按照自己的规划来,不容任何人觊觎,接近和破坏,这是她当初内心真实的想法。


    也是自己心中黑暗的自己。


    她不排斥这样的自己,但讨厌自己这种把女主当做她唯一希望的懦弱。


    以及因为自己利用了她,又因愧疚不停地对她好,她不信任女主又要让女主信任自己,自认自己够狠辣,却又优柔寡断。


    当那个莫名的情绪出现后,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对女主执念已深,已陷入偏执。


    她曾在心中嘲笑明烈虚伪至极而不自知,而她现在也变成了和明烈一样虚伪而不自知的鬼了。


    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对苏璃的感情是多少真有多少假。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些重要过。


    她从始至终怕的都是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而现在她已经没有顾虑了,她要做回自己,至于她答应的事,她都会信守诺言。


    “这,我怎么知道?”


    对上时都的目光,之前的画面不经意间在她眼中一闪而过,苏璃不由低下头,捏着衣角有些扭捏道。


    阿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


    “不知道最好,软肋这个东西自己知道最好,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会输掉一切。”


    “所以不想输,最好的方法就是没有软肋。”


    “我希望阿璃,你能记住一点。”


    时都说完后,走到苏璃背后轻轻推动了轮椅,像是在转移话题一样,“走,阿璃,我们再去看看周围的环境,顺便看看你的房间。”


    阿都,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苏璃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对于周边的风景视而不见,她微微抬起下颌,望向时都,对方也笑着回望了过来。


    明明是和从前一样的笑容,为什么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呢。


    杨妈妈办事很利索,很快就派了一群人,有条有理地打扫了起来。


    “需要什么买的吗,我们可以去买。”


    苏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需要的。


    “还是人血好啊。”


    “这还用说,要不是那个贱鬼出的主意,我们也不用喝兽血。”


    火鬼,水鬼躲在一个山洞里躲避太阳,各自捧着一个坛子喝着红色的液体,满口的血腥,洞外叠着一堆尸骨。


    “这次还多亏了她,我们才能出来饱餐一顿。”绿鬼嘻嘻地舔着血液道。


    “是啊。”


    火鬼也贪婪地舔了舔嘴角的血液,随后想到了什么,有点疑惑:“你说,主上怎么突然就要杀那个贱鬼了?”


    “她只会阿谀逢迎,仗势欺鬼,肯定是办事办咂了,惹到主上了呗。”水鬼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我现在还记得当初主上逼她屠村,那副可怜的样子。”


    “她一个鬼居然还有同情心,还能流眼泪,真是太可乐了。”


    “不如我们这样,再这样,你觉得如何?”水鬼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奸笑着在火鬼耳边说着什么。


    “好主意。”


    火鬼听后连连点头。


    深夜,万籁俱寂,几只纸鹤挂在树上,如同雕塑一样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小乡村。


    忽然两道黑色的身影一串而过,纸鹤无灵动的眼中一道金光闪过。


    在千里之外的时都正折着纸鹤,通过昊钧镜散落盛京郊外,各大乡镇,就在折一下只时,她手一顿,瞬间消失在原地。


    张家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乡村,如果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话,今天的夜特别喧嚣。


    “娘,睡吧,我不会消失的。”


    张小娘坐在张母床边,看着她母亲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再一次安抚道。


    报完仇后,她就带着娘回到了村里,一是待在盛京有危险,二是她娘已经年纪大了,又病了,需要要静养,她照顾娘到最后。


    这是她成为鬼的唯一执念了。


    至于那位公子,以前只是一个梦,现在更加遥远了。


    “啊!”


    “汪汪汪汪……”


    突然一道极其惨烈的声音响起,狗也一起叫了起来,吓得张母浑身直打颤,“女儿,外面出什么事了?”


    “娘,不要怕,我出去看看。”


    “不,别去。”


    张母连忙拉住张小娘。


    “啊,救命啊!”


    “有妖怪!”


    “跑,快跑啊!”


    这时,又传来了一阵哀嚎声,张小娘不得不出去看一看了。


    “娘,我出去看一看,我马上回来。”


    火鬼,水鬼肆意地杀着人类,杀完一家杀第二家,杀到第四家时,他们听了下来,警惕又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女鬼:“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同类。”


    张小娘也没想到她能遇到其他的鬼,看着地上死去的邻居,还没有等她做出反应时,火鬼,水鬼直接攻击了过来。


    “一个鬼士而已,我们上!”


    张小娘一惊,连忙闪躲,一边挥舞着尖锐的爪子发出攻击。


    火鬼,水鬼多年的默契了,战力又高于张小娘,几个呼吸间就抓住了张小娘。


    “嘿嘿,这女鬼长得还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哥俩享用一样再说。”水鬼抓着女鬼一个胳膊猥琐地向火鬼挑了挑眼。


    “为兄也正有此意。”火鬼也一样猥琐地笑了起来。


    张小娘听后,眼睛一下红了起来,发出来了尖锐的叫声,大量红色的怨气从口喷出,震飞了水鬼,火鬼。


    “厉鬼,怎么突然就变成厉鬼了?”


    水鬼和火鬼有点闷,这么一点刺激就变厉鬼了,这未免有点太简单了吧。


    “管她为什么原因,我们两个鬼将还对不了一个没有理智的女鬼。”


    “老规矩,你左边,我右边。”


    “好。”


    水鬼,火鬼化作两个魅影一左一右地攻击着张小娘,不下死手,而是像逗老鼠一样逗着张小娘。


    张小娘虽然看着气势汹汹,但怎么也伤不了对方,而且越来越暴躁,快迷失自己了。


    “女儿,女儿,你去哪了?”


    张母撑着拐杖担忧地喊着张小娘,不远处的张小娘身形一顿,眼中慢慢地有了清明。


    “你还有娘啊!”


    水鬼目露一喜,迅速地抓住了张母,提着对方来到张小娘身边,嬉笑着指着张母:“你还认识你娘吗?”


    “娘~”


    “放开我娘!”


    看到水鬼像提鸡一样提着她的娘,而她娘已经被吓得晕过去了,见此,张小娘身上的怨气更加浓郁了。


    “放开,好啊!”


    水鬼笑着手一松,张母就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娘!”


    张小娘眼睛血红,快速地冲向张母,但水鬼,火鬼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救,阻拦着她,让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点一点地死亡。


    “啊啊啊啊,你们该死啊!”


    张小娘彻底被逼疯了,疯狂地攻击着拦住她的水鬼和火鬼。


    就在张母要落地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接住了张母。


    水鬼不满地看着救下张母的白期:“哪来捣乱的老虎?”


    而白期回以一声咆哮:“吼!”


    火鬼和水鬼被吼地身体颤了颤。


    张小娘的魂魄也被吼声震荡,神志转而清醒,见她娘被接住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趁两鬼不注意,飞到张母身边。


    “该死的老虎!”


    火鬼,水鬼脸很是难看,就要出手治一治这只老虎时,一道阴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耳边:


    “你们玩得很开心嘛?”


    未等他们回头,两道凌厉的鞭子狠狠地落在了水鬼,火鬼的身上。


    “啊!”


    “啊!”


    水鬼,火鬼纷纷惨叫一声,落在了地上。


    是那位公子?


    张小娘抬起头,见到是时都,眼里满是惊讶。


    “时都,你居然偷袭!”


    水鬼,火鬼站起身,十分的愤怒。


    “我知道你们脑子蠢,但我没想到你们根本没有脑子。”时都冷笑地嘲讽着。


    “找死!”


    水鬼,火鬼瞬间被激怒,原地消失,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时都面前,鬼脸狰狞。


    “公子,小心!”张小娘连忙提醒道。


    时都微微看了一眼她,又很快移回视线,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水鬼,火鬼就被两条黑色锁链锁住,半吊在空中。


    “在我的地盘,你们还敢对我动手,你们还真是勇啊!”


    “鬼域,你成鬼帅了,这怎么可能?”水鬼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身处时都的鬼域,但他不敢承认。


    “有什么不可能的。”


    “啪啪啪!”


    时都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反手连抽了他们数鞭。


    “啊啊啊啊!”


    “好疼,好疼!”


    看着被虐打的水鬼,火鬼,张小娘特别解恨,同时心中对时都的喜欢重新焕发了生机。


    时公子不仅救了她,居然也是鬼!


    “时都,放了我们,不然主上不会放过你的,不要忘记了你身上还有主上的傀儡印。”


    张小娘听后不由担心了起来。


    “那个啊,早就被抹除了,不然以为他为什么派你们两个过来找死。”


    时都语气轻飘飘,但挥下的鞭子却一点也不轻。


    “啪,啪啪啪!”


    水鬼,火鬼没有想到会这样,以他们之前的态度,时都肯定要杀了他们的。


    他们想要求饶却被一连串的鞭子打得哇哇大叫。


    “呼,有点累了。”


    时都甩了甩手腕,一副很累的样子。


    “嗷呜~”白期走了过来,卧在地上,示意让时都坐在她身上。


    “大白,好乖,好乖。”


    时都摸了摸大白的脑袋,慵懒地躺在大白的身上,目光落在了张小娘身上,抬起手扔给了她一颗丹药:“这药能治你娘的病,刮点药泥混在水里喂你娘喝下。”


    “记住不要将整颗都喂给你娘,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住药性。”


    “谢谢公子。”张小娘接过丹药,忙感谢道。


    “不用谢,还有我不是公子,是女子。”


    时都淡淡地纠正她的错误。


    女子?


    张小娘瞪大了眼睛,看向时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一直喜欢的公子居然是女的,一时间她凌乱了。


    “好了,你先回家去吧,待会我会来找你。”


    时都挥了挥手,将她和她母亲一起送出了鬼域。


    张小娘扶着她母亲出来的同时,也一同出现了三个身影。


    两个赫然是那个水鬼和火鬼,还有一个不认识长相不错的男子,张小娘正警惕时,他们看也不看她直接离开。


    “我是明烈,乃明国公长子嫡孙,现在作为厉鬼回来复仇了,我要向雍帝复仇,向整个雍朝复仇,让他做好准备吧!”


    “雍帝乃庸,昏聩不良,陷忠良,害贤臣,卖国运,占儿身,为长生,乃一窃国之虫蠕耳。”


    “亲亲子子,子子亲亲,分不清是亲,还是子,乱,乱,乱,实在是乱。”


    时都控制着三个由她雕刻的木偶在县衙门口一边唱,一边扔纸。


    扔完一个地方,她换下一个地方。


    “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


    县令着急大喊道。


    “县尊,他们会飞,而且他们说自己是鬼。”旁边的师爷小心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什么都不做,总得喊几句吧。”


    “等下我装晕,你带着我就跑,知道吗?”


    “大胆!”


    然后县令就晕了过去,师爷连忙扶住县令,招呼一众捕快:“县尊被恶鬼所害,快随我带县尊离开此险地。”


    顿时,一群人拖着县令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第22章 张小娘喂下张母一点药水,见娘的面色好了许


    张小娘喂下张母一点药水,见娘的面色好了许多,将心真的放下了。


    还好有时公,不,时姑娘的给她的药,若是娘真的离她而去,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你是那个卖给我豆花的姑娘吗?”


    一道声音在张小娘背后响起。


    张小娘一惊立马转身,便见时都正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打量着自己。


    “是的,恩人你还记得我?”张小娘有些惊喜地问道。


    “你好像也记得我的样子。”


    “恩人的容貌但凡见过,都不会忘。”


    “有道理。”时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大方地承认了。


    “我叫时都,姑娘你怎么称呼?”


    “奴家名张宁儿,谢过恩人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奴家愿为恩人当牛做马。”


    张宁儿盈盈一跪,对时都拜道。


    时都挑了挑眉,没有说接受不接受,只是问:“我丢的噬魂诀是在你那吧?”


    张宁儿抬起头,眼里满是意外,她没想到那本复仇之书也是来自于恩人。


    这恩情越发的恩重了。


    她连忙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盒,从中取出噬魂诀恭敬地递给时都:“这是奴家在平安街的灯笼树下捡的,因为这本书,奴家成功报了仇。”


    “却没想到这本书也是来自于恩人,奴家未经允许擅自练书上的内容,恩人可将奴家身上的力量取走,奴家不会有任何怨言。”


    “只希望能留奴家一些时间,让奴家能照顾母亲。”


    时都没有接过书,在用破妄金瞳扫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她才接了过来,不在意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给我当牛做马吗,取走你的力量怎么为我当年做马?”


    “谢恩人,奴家愿为恩人赴汤蹈火。”


    张宁儿听后欣喜地跪下。


    “先别急,问你几个问题。”


    “主人,请问。”


    “这噬魂诀你看到哪里了?”


    “上面的内容太过深奥,奴家只读懂了其中一篇名为吞生诀的内容,以此我吞了几个人,那几个人都是我仇人,因为我……”


    张宁儿越说声音越小,但见时都脸上没有什么厌恶的神情,不由轻松了许多。


    她化为鬼并生吞了那几个仇人,这一点她不后悔,只是报完仇后,除了剩下对母亲的执念,其他的她陷入了迷茫,不知道日后该如何。


    当以前暗慕公子的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时,她一下就活了起来,虽然不是公子,而是一个美娇娘,但她依然想要跟在对方身边。


    不仅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找到依靠,以及活下去的意义。


    时都听完后,只觉得缘分真是有点奇妙。


    与她些许有交集的豆花姑娘居然会以这种方式与她产生因果。


    只是这里面应该没有那胖球霉运影响吧?


    “昊宝,她说的每一句话是真的吗?”


    生性多疑的时都在心中多问了一句。


    “主人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她对你抱你好感,绝对忠诚,可以收为主人的手下。”昊钧提议道。


    “好感,不过是因为皮相而已,能有几分忠诚。”


    她早就看出来了,没办法,谁让她这么优秀呢。


    “不过你说的对,她确实可以被收为属下。”


    现如今她的实力并不足以对抗整个世界,确实需要一些手下来帮忙。


    时都打量的目光落在张宁儿身上,思索着她能派上什么用场。


    “那吞噬你心脏的虫子去哪了?”


    “因为它想吃我娘的心脏,所以被我碾死了,还请主人责罚。”


    “本来就是一只该死的虫子而已,你杀了便杀了,正好省得我动手了。”


    时都摆了摆手,并让她起身:“起来吧。”


    “谢主人。”


    时都目光深邃地看向张宁儿:“张宁儿,做我的属下,不能背叛我,而且随时都可能会死,这样你还愿意?”


    “奴家愿意,但奴家希望能让我娘能安稳度过晚年,之后奴家愿为主上献出所有的一切。”


    张宁儿恳求道。


    “这个没什么,现在的你根本帮不上我的忙,你可以安心照顾你的母亲。”


    “另外,吞生诀不要再练了,再练下去,你连神志都要没有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属下是一个没有神志吃厉鬼。”


    “我会抹除关于吞生诀的记忆,重新给你一篇功法。”


    “奴家一切听主人的。”


    “很好。”


    “在此之前,你先看一下这个吧。”


    时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子纸递给张宁,“觉得没有意见的话,就发个誓吧。”


    张宁接过后,眼睛变成圈圈眼了,这是她见过最正宗的卖身契,饶是她只认识些许个字,也从这行里字间写满了两个字:谨慎。


    “人心隔肚皮,我总要小心点,你觉有问题吗?”


    “有问题的话,你可以不发,我从不强迫别人。”时都淡淡道。


    “没问题。”


    张宁儿连连摇头。


    在时都的指导下,张宁儿摆出来最正规的发誓手势:


    “我张宁儿,对大道发誓,将永生永世效忠于时都,不得背叛,若有违,自身湮灭。”


    “未经允许不得将主人时都的任何事告知于任何生灵,违者身死道消。”


    “未经允许不得窥探主人时都的任何事*,违者身死道消。”


    “未经允许不得做为祸天下之事。”


    “未经允许不得泄露主人时都有关的人,或物,或任何生灵………”


    “……”


    “以上条约,主人时都保有最终解释权,此誓日月共鉴,大道听之,誓约立!”


    在发了一百零八道条约的誓言后,张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从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过。


    “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属下了。”


    时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将拿张纸拿了回来,做下次的循环使用。


    “昊宝出来,给你的后辈祛一下吞生诀的负面影响。”


    时都声音温柔地呼唤着昊钧。


    昊钧不情不愿地从时都体内钻出来,“主人,用我的本源做这点事,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反正她没有吞多少,让她自己炼化得了。”


    张宁儿好奇地看着眼前粉嘟嘟的球,心想这是什么精怪。


    “你能保证,你的霉运不会突然发作,从而导致我的新属下变成没有神志的厉鬼了。”时都眼神淡淡地盯着昊钧:“快点去,不然把你扔粪坑去。”


    “不要!”


    “我这就去!”


    昊钧一下激灵了起来,飞到张宁儿的身边,伸出触手对张宁儿快速点了一下,点点金光涌入了她的身体中,它一脸高傲道:


    “庆幸吧,有我这样的至宝给你净化,这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运气。”


    “感谢吧,有这么一个至善的主人,是她给了你……”


    时都及时打断了它的施法,不耐烦道:“好了就给我滚回去,不要给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好了。”


    昊钧委委屈屈地回到了时都的体内。


    张宁感觉关于吞生诀相关的记忆都没有了,同时身体变轻松了许多,没有那么压抑了,那些随时疯狂弑杀的感觉也消失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失控了。


    “谢谢主人。”


    “不客气。”


    “作为我的属下,这是该有的福利。”


    “这是鬼修正经的修炼的功法,以后你照着这练。”


    时都手指屈弹,将一篇基础的以及有她感悟的鬼修功法点化给了张宁儿。


    张宁儿看完功法后,只觉得这篇功法才是正紧功法,不由想要感谢,却又听时都道:


    “那两个恶鬼不是偶然,还会有更恶的恶鬼,到时候还有道士,马上盛京就会乱起来。”


    “这是掩息符,可以掩盖住你的气息,平日里不要暴露自己,夜里修炼就去山里和大白一起,大白就是那只白虎。”


    “这是通讯符,有什么事可以通过通讯符来联系我。”


    张宁儿连忙接过掩息符,通讯符,只是她有些不理解:


    “主人,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我们不离开盛京,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时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打算带着你母亲去哪,她已经年事已高,你让她跟着你折腾吗,你是鬼不怕,你母亲可不是鬼。”


    “安享晚年就让她好好安享晚年。”


    “还有你觉得你母亲跟着你担心受怕合适吗?”


    “我既然敢待在这里,就代表我有把握,你没必要担心。”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修炼,还有照顾你的母亲,有那张符你不会被发现。”


    “好好修炼吧,不要到时候你派不上用场。”


    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同时觉得有些羞愧,自己作为属下居然帮不上忙。


    张宁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跪下道:“是,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主人。”


    “希望如此。”


    “今晚的事,你和你母亲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至于凶手,我已经让朝廷的人知道是谁了。”


    “是!”


    交代完事后,时都瞬间消失在张宁儿面前,回到了盛京。


    在镜中,出现了一片花海,花海尽头有一座巍峨的宫殿矗立其中。


    这是昊钧镜内真正的空间。


    时都盘坐在一间宽阔的书房中手里捧着一本书,四周尽是书,一个时都模样的玉偶从一个光圈里飞了出来。


    时都随手一挥,玉偶便落在了一个架子上,上面摆放满各种木偶,纸人,泥偶。


    还有两个长得和火鬼和水鬼一模一样的泥偶,水鬼,火鬼被封印其中。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离开盛京,而是操控了一个玉偶化身,利用昊钧镜来远程操控。


    “为什么都没有正经玄门成仙方面的功法,要么就是旁门左道的功法,要么就是我修炼不了的,也就鬼修的功法最齐全,但成仙的也没有。”


    时都放下手中一本傀儡御控术,嫌弃地看向昊钧:“你这几十万年是白活了吗?”


    除了手中这本傀儡御控术,她最满意,其他的功法要么她修炼不了,要么太血腥有后遗症,要么只是残卷。


    “我一个吞噬天道本源至宝要什么功法,我能存下这些功法,完全也是为了骗骗小世界的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修功德,为我吞噬天道本源。”


    “至于那些已经成仙的修士,更不会需要功法了,他们只在乎法则,大道,一门心思想要感悟我的三千法则,感悟其他世界的大道。”


    昊钧睥睨地看着时都,在见她眼神不善,立马讪笑了起来:


    “法不可轻传,任何可以成仙的功法都是要上禀祖师的,不得承认,便不可传下功法,若是未经允许学了别人的功法会被追杀到死。”


    “除了势弱的鬼修,愿意把功法分享出去,来增加鬼修的底蕴,以及希望用功法控制众生的邪魔歪道,其他都不会把轻易将自己的功法随意传授出去。”


    “而且不是有功法就可以学的,正经的门派都是有口口相传的秘诀,你没秘诀很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大荒世界的修士一般不会相信来路不明的功法,轻易就送到手上的成仙功法,肯定是有诈。”


    “唯一真实的只有鬼修的功法,而且练了之后,为了后面的成仙功法,你不得不加入万鬼宗。”


    “转而修其他的功法,也可以,但是一般鬼修没有这个运道,因为每一个万鬼宗的鬼修都代表着一份功德,没有人会视而不见。”


    时都皱着眉问道:“大荒应该有地府吧,你这意思是地府里的鬼和万鬼宗的鬼不是一个路子吗?”


    “确实不是一个路子,地府里的都是阴神,万鬼宗里的鬼修不止有鬼,还有人,妖各种生灵。”


    “大荒包罗万象,世界浩瀚,大道之争更是频繁,每天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另外复活的手段也是应有尽有。”


    “轮回之道是个大能都懂一点,但从来没有人去证道轮回,因为大荒真的太大了,而且每个人都生死都在无时无刻地变化,怎么可能管住整个大荒的轮回。”


    “所以大荒的地府轮回从来都是依赖王朝而存在,以至于大荒有不少地府,而且地府里的阴神大多也没有前途。”


    “而万鬼宗起先都是一群不想在地府浑浑噩噩的阴神而创立的,之后越来越壮大,他们有了网罗大荒所有鬼修,欲建立鬼界的野心。”


    “可惜他们注定是要失败的,不说各大地府之主不答应,就说他们本身的实力就不高,连一个圣人都没有,创立鬼修的鬼祖也不过是一个半圣而已。”


    “所以,鬼修真的没有前途的。”


    昊钧再一次说出了这一个事情。


    “所以,主人等你修出灵婴,你就随便找一个母体投胎重新做人吧。”


    “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也没有谁会查你的来历,你不用担心会在大荒遇到的事。”


    “有我这个至宝在,即使主人重生成了一个废材,利用我剩余的本源,最差也能将你弥补成先天道体。”


    “然后我们以这个世界为跳板,一边收集我的本源,一边夺取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的天道本源,到时候主人就可以用我证道永恒。”


    昊钧熟练地说着这些话,但这次都是真心的。


    时都并没有被昊钧描绘的大饼吸引,反而注视着昊钧:“你跟多少人说了这些话,有多少人活下来了?”


    昊钧被看得有些心虚,强行镇定道:“那些都不是我的有缘人,怎么可以比得上主人你。”


    “主人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时都冷笑道:“你相信我,我可不相信你。”


    “有你这克主的至宝,我只觉得我未来活得肯定很艰难。”


    昊钧扑到时都的怀里,泪流满面:“主人,相信我啊,我只剩下你一个希望了。”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要彼此信任啊,内讧是大忌啊!”


    “行了,少给我在这演戏。”


    时都嫌弃地将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昊钧拍飞,严肃道:“你先给我说说你到底还剩下多少本源吧?”


    “吸收了主人体内的本源后,我还剩下十分之一。”昊钧抱着触手老老实实地跪坐在时都面前。


    “这么说还有九份,你都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只有靠近的时候才能感应道。”


    “那要是你的本源被吸收了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我的本源都是有气运的,而且被荒天打过标记,除了主人,其他人要是敢吸收,肯定会倒霉死。”昊钧笑了起来。


    直接说你有毒呗。


    时都翻了一个白眼。


    “那当初我要是吸收了,那岂不是已经无敌了,起码在这个世界?”时都饶有兴味地问道。


    “主人,你可千万不要有这个想法啊,走捷径是要被雷劈的。”


    “我要是没了,还有谁像我这么贴心,全能,谁和你一起算计别人。”


    “主人,我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不要丢弃我啊。”


    昊钧一下炸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时都的脚哭天喊地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可不想这么倒霉。”时都嘴角抽搐地将贴在她身上的昊钧拔了下来,又甩了出去,正经地问道:


    “为什么你不推荐我化龙?”


    “这个世界的玄门不是截取王朝气运来化龙吗,我可以利用他们来化龙。”


    听到这个问题,昊钧正色了起来:“龙确实很强,但也不是所有的龙都很强,若是能在一个大千世界化龙,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但这个世界就别想化龙了,最多也就是一条蛟龙。”


    “而且他们化龙的根基是王朝的气运,以后若是想要进化,只能依靠王朝的气运,但这个世界的王朝气运已经由盛而衰了,再往后个几百年,这个世界彻底沦为普通世界,末法世界,气运也会变得飘渺。”


    确实,若是真实的历史进程,差不多会这样。


    “若是他们幸运飞升后到其他世界,再想偷气运,肯定会被打得很惨。”


    “况且……”


    昊钧停顿了一下。


    “况且什么?”


    时都眉头微挑,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坑了。


    “我曾经契约过一个龙族,而且是龙祖的嫡子玄孙,然后因为承受不住我的气运陨落了。”


    昊钧小心翼翼地说着。


    时都笑容僵硬地看着昊钧,“然后呢?”


    “然后龙祖发誓要找到我,要把我拆碎了,若是他知道主人你是我的有缘人,也会把你一起拆了,所以我不建议主人你化龙。”


    “你坑的龙,和我有什么关系?”


    “龙祖肯定会以凭什么你是我的有缘人,而他们龙族就不能是有缘人,肯定是主人你克的他们龙族的思维来找主人的麻烦。”


    “这么不讲道理吗?”


    “当你弱小的时候,没有人会真心跟你讲道理。”


    “主人,你要记住这句话。”昊钧语重心长道。


    “那这究竟是谁造成的呢?”时都眼神凉凉地看向昊钧。


    “是我的错,对不起,主人!”昊钧泪眼汪汪地道歉道。


    “不,这是我自作自受,早知道我就不贪了。”


    时都懊悔地扶着额头。


    “主人~”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只能带着你这坑货继续走下去了。”


    “记住,以后在外面不要说我是你的有缘人,我只是一个被你骗的倒霉蛋,知道了吗?”时都告诫道。


    “是,我明白,我会配合好主人的。”昊钧一下就明白了时都的用意。


    “我们继续刚才的的话题。”


    “除了投胎,我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变成人了吗?”


    “有,但是这个世界没办法。”


    昊钧摇了摇圆滚滚的头。


    时都听后在脑中思索了一会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吞噬这个世界的天道本源?”


    “这就需要主人帮忙了。”


    “统治这个世界,成为世界的主人,天道注意主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吞噬它了。”


    “所以我才推荐主人尽快投胎,然后统治这个世界,再收获天道本源,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虽然这个世界是弱,但完全以力抗之,主人你还没这个实力。”昊钧毫不在意地说着扎心的话。


    “需要什么实力?”时都没有在意,继续询问。


    “最低级别的鬼仙,然而这个世界的最高修炼层次不过是灵婴,主人你没机会的。”


    时都听后,再一次沉默了。


    “把我之前没有画完的画,笔墨纸砚拿来。”


    昊钧不解,但还是将东西都拿了过来。


    时都将画展开,拿起笔继续画了起来,画上的人赫然是苏璃的样子。


    昊钧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愿意说几句:“主人,主母的命格其实……”


    “闭嘴,我不想知道!”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没有我,她的命格是好,是坏。”


    “好,好的。”昊钧有些结巴道。


    但是跟你在一起会更好。


    “那就够了。”


    “记住,她不是你主母,我也不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以后不要再乱说了。”


    时都目光微闪,没有再继续说话。


    “是。”


    昊钧见时都面容冷酷,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可是明明就很喜欢人家,为什么不承认呢,喜欢就上啊,昊钧表示很不理解。


    将剩余的部分都画好后,时都伸出手指抵在画像的眉心,一点灵光闪过,一个栩栩如生的苏璃从画中走出,但眼中无灵动,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她对时都拜了拜:“见过主人。”


    “你的名字是画一,以后你就代替苏璃待在翠玉楼。”


    “画一遵命。”


    画一眼神无灵动地说道。


    “胖球,打开传送圈吧。”


    “好的,主人。”


    打开翠玉楼的传送圈后,时都将画扔进了之前房间的墙壁上,画一从画中走了出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昊钧见时都做完这一切,拿出一块玉石专心地雕刻起来,忍不住问道:“主人,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先将这个世界所有能威胁我的存在都除去,再建立一个专门保护我的势力,然后我再去投胎。”时都一边雕刻一边平淡道。


    “果然还是主人谨慎。”昊钧听后,很是赞同。


    “那主,苏璃呢?”


    “她会很安全。”


    第23章 “听说了没有,当年明国公府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听说了没有,当年明国公府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真的是鬼魂吗,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不会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假借鬼神之说吧。”


    “是真的,我听我一个在宁县府当差的一个亲戚说的。”


    “那晚三个鬼魂在宁县上飞,杀了好十个人,就连县令都被杀了。”


    “没错,我一个宁县的乡下亲戚一家都死了。”


    “这么残酷吗,这鬼当真是厉鬼,我们是不是要去避一避。”


    “避什么避,有什么地方比盛京还安全,不是都说皇帝是天子,诸邪不侵吗,我们在这也能沾一沾,还有那些大官爷们为了活着肯定会想办法。”


    “兄台说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我们可能会死,但皇帝不可能会死,没听说吗,当今皇帝能活这么长都是从儿子身上偷来的。”


    “据说为了等皇帝快死了,再占一个儿子的身,他就可以继续活下去,继续当皇帝了。”


    “不然一个宫女生的皇子怎么可能这么受宠爱。”


    “前任丞相估计也是知道的,可惜暴露了,我猜测这是明国公府的那些鬼魂干的,否则前丞相在朝廷屹立不倒几十年,突然就爆出了那离谱的案子,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这显然是……”


    一个茶楼里,几个书生坐在一起悉悉索索地谈着什么,其中一个长相普通的书生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听了下来,给了他们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兄台继续说啊,显然是为了什么?”


    “下面的话我就不说了,该懂的都懂,不懂的也就别问了,知道太多没有好下场的。”


    “各位回去可千万别乱说,小心惹火烧身。”


    “确实如此,应当慎言。”


    其余书生连连点头,在喝了一盏茶后,他们纷纷离去,随之而来的谣言也纷纷四起。


    “什么,当晚有几百个鬼魂在宁县大开杀戒,已经死了一半县城的人了,县令第一个就被杀了。”


    “什么,宁县令一家被恶鬼吃了!”


    “听说了吗,当今皇帝其实是前皇帝,他临死之前占了当时太子的身体,继续活了。”


    “听说了吗,前丞相就是因为泄露了这个秘密所以被皇帝杀了。”


    “听说了吗,前丞相是被明国公府的恶鬼杀死的。”


    “听说了吗,皇帝要杀了所有儿子换寿命。”


    “听说了吗,大雍要亡了!”


    所以说谣言止于智者,不然会越传越疯狂。


    当谣言传到皇宫时,当今勃然大怒,要求三司彻查到底,并命令皇城司抓拿任何风言风语者,严惩不贷。


    同时太子自请罢免惹怒当今被关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朝野震动。


    一时间,盛京变得风声鹤唳了起来。


    “让开!”


    “让开,让开!”


    一群皇城司的人行色匆匆,拿着通缉令到处抓人,各大通道的墙壁上也贴满了通缉令


    时都手里提着食盒站在人群外,看着墙上贴着的明烈三鬼的通缉令,嘴角微微上扬。


    玄门的人现在该下山了吧。


    皇宫,一个秘密的密中。


    当今皇帝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画,展开后,滴入一道血液,默默在心中乞求一定要有动静。


    等了一会,画中的美人便动了起来。


    “父皇,这次出了什么事,让你能在这个时间打扰我?”美人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的响了起来。


    皇帝连忙道:“裳儿,我们的事可能败露了。”


    “什么?”


    “他们自称是明国公府的鬼魂来复仇,而且描绘出来的画像确实原明国公府的人,现在他们到处宣传我们抽取国运的事。”


    “另外当年镇压赵清璇的封印台被毁了,只留下一个巨坑,我怀疑她回来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被毁了,怎么会被毁了?”美人神情正经了起来。


    “看守皇陵的人说只听到后山不停地传出轰雷声,如同天崩地裂一样,等停息了他们才敢去看,最后只看到一个焦土坑。”


    “我本想找人去查探一下的,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才不得不传讯于你。”


    “那个疯女人应该没有这个能力的,难道是那个漏网之鱼,不过他们哪来的本事?”


    美人有些不解,毕竟那疯女人什么道行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差一点就成鬼王了,那也是差一点,那漏网之鱼就更不用提了。


    难道短短几年,那个漏网之鱼成鬼王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若真是如此,必须把他们给灭了,凡是阻碍他们化龙的都得死。


    “父皇,别担心,我会让师叔他们提前下山的。”


    “那就好。”


    皇帝心定了一些。


    另一边,时都提着食盒回到了宅院。


    苏璃正坐在凉亭中,专心致志地做着特制朱砂霹雳弹。


    看着她脚下箩筐中的量,显然已经是孰能生巧了。


    没想到教给苏璃的霹雳弹制作方法,她这么快就熟练了,这样她也能有一个保护自己的方法。


    “阿璃,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都随手将食盒放在石凳上,坐在她对面,见对方气色不错,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阿都,你回来了。”


    苏璃见时都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活,从脖子上取下碧玉,熟练地将桌上的朱砂,硝石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了起来。


    又拿出一块手帕在放在一张石凳上的水盆中沾湿了,擦了擦沾满朱砂的手,又擦了一下石桌上的污渍,一边擦一边道:


    “已经好多了。”


    “那个大夫应该是吓唬你的,我感觉现在已经痊愈了,用不着一直躺着。”


    “不过那大夫的药倒是不错,我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


    苏璃再次洗了一下手,擦净后,她对着时都握了紧了双拳,“现在我的双手现在很有力。”


    不是夸张,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了。


    “是吗?”


    时都随意地伸出带着手套的右手搭在苏璃的双拳上,轻轻一按,便将苏璃的双拳轻轻松松地压制在桌上,戏谑地看向对方:“这叫很有力?”


    不过回春丹的效果确实不错,没几天就这么有精神了。


    “我的力气当然是比不上你啦。”


    苏璃看着自己被钳制的双手,不由横了一眼时都。


    “是比不上我,但至少也有缚鸡之力啊。”


    时都收回了手,再次询问:“你真的不考虑练一下我教给你的锻体术吗?”


    “那么简单又能锻炼身体的动作,你为什么那么抗拒?”


    广播体操那么好的一个锻炼方式,苏璃怎么就这么抗拒呢。


    “你那什么锻体真的不是你胡诌出来逗趣我的吗?”


    苏璃想起时都给她示范的那蹦蹦跳跳的动作,看着挺有趣的,现在想想那个场景她都忍不住笑意,但让她来做,那是不可能的。


    真的太跳脱了。


    “我还是不用了。”


    “我觉得练练五禽戏挺好的。”


    苏璃怕被时都缠着练那什么锻体术,连忙转移话题:“今天你带了什么膳食回来?”


    “闻着挺香的。”


    时都见此,也只能打消了这个主意。


    一个古代千金大小姐做广播体操,想想确实有点违和。


    “这是杏酪蒸羔羊肉?”


    苏璃又是惊讶又是怀念地看着眼前这一盘杏酪蒸糕羊肉,她吃过不少,而且还会做,自然不会认错。


    羊肉是皇室以及士大夫最喜欢的肉类,有时皇帝还会赏赐羊肉给受宠的臣子,所以羊肉在大雍价贵,但也阻止不了大雍上下对羊肉的喜欢。


    从而造就了羊肉的多种做法了,其中她最喜欢杏酪蒸羔羊肉,极其鲜美,而且还能养颜滋补。


    她母亲最擅长做这道菜,小时候她时常央求母亲给她做,后来长大了,她也学着会做,但总比不上母亲的手艺。


    “食方居新来了一位大厨,据说是从皇宫退下来的御厨,擅长烩羊,这杏酪蒸羔羊是他的招牌菜,能养颜滋补,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了一份。”


    “怎么,你不喜欢吃吗?”


    “不,我很喜欢。”


    苏璃眼中闪过一点泪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肉送入嘴中,熟悉又有点不熟悉的味道在嘴中绽放,眼中的泪花慢慢地变大。


    “怎么吃着吃着就流泪了?”


    时都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拭去苏璃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这道菜让你是想起你的家人了吗?”


    “我娘亲她经常给我做这道菜。”苏璃低下头忍住了泪水,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这句话。


    “我没事,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苏璃抬起头,眼中已经没了泪水,又夹了一筷子羊肉吃了起来。


    虽然味道很好,但却不是母亲的味道了。


    再次品尝到这一道菜,她心中感伤的同时对明烈的恨意更深了,下意识咬羊肉的动作凶狠了一些。


    在时都眼里却只是凶萌凶萌的。


    照这个情况,苏璃应该对明烈没什么念想了,但还是太单纯了。


    待苏璃用完后,时都说了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消息。


    “阿璃,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那个红衣女鬼逃跑了。”


    “什么,逃跑了!”


    “那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需要阴气的话,你尽管问我要。”


    苏璃紧张地抓住时都的手,眼睛上下扫视着对方,以求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时都见苏璃满眼都是自己的安危,内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都不怀疑一下我呢?


    时都按住了苏璃的手,安抚道:“阿璃,不用担心,我没事。”


    “我炸了她一千多枚霹雳弹,她根本没有力量害我,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应该是她的极限了。”


    “我本以为她已经束手就擒了,没想到她还有后手,我找了她好几个晚上,都没找到。”


    “本想留着她问问明烈的情况的,没想到功亏一篑让她跑了,早知道直接炸死她得了。”时都一副很后悔道。


    苏璃见时都好像真的没事,心安了一些:“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还有你居然偷偷晚上去找那个女鬼,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一想到那种可能,苏璃忍不住心慌,眼中泪花闪闪。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


    “阿璃,别哭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时都见苏璃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服软道。


    她只是受不了苏璃像一个哭包而已,可怜她而已,绝不是爱她。


    “那你保证你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璃见此泪花一下消失了,紧紧抓着时都的手,眼若秋水一般注视着时都。


    “我保证。”时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苏璃道。


    “要不,阿都,你发一下誓吧。”


    苏璃总觉得有点不可信。


    “……”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时都仿佛听到了胖球的嘲笑声。


    “发誓就不用了,我真的保证。”


    苏璃无言地盯着毫无诚意的时都,见她一副她错了下次还敢的态度,幽幽地说了一句:“阿都,你之前还答应过什么都听我的呢。”


    “抱歉,那我可能要食言了。”


    “我不可能不去打听女鬼的动向。”


    时都甩出了两张纸,推至苏璃面前,说着她今听听到的传闻。


    虽然那些传闻都是她自己派傀儡木偶去传播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女鬼的手笔。”


    “根据之前她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应该是想要利用朝廷把明烈逼出来,甚至想逼玄门的人出来。”


    苏璃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纸上的内容,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时都见苏璃被自己忽悠了过去,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只是想和她断清因果,并不想催眠她,改变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有她应该和当今皇帝有仇,不她之前也不会让我女扮男装去勾引那什么长乐公主。”


    “阿璃,那个长乐公主是谁,你知道吗,去打听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但是那个女鬼又不会平白无故的让我勾引一个不存在的公主。”


    “而且那个红衣女鬼觉得女扮男装的我可以勾引对方,莫非那个公主好颜色,若是真的,那真是有意思了。”


    正在思索中的苏璃忽然抬起头,看着绕有兴味的时都,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泛白,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阿都,你可是一个女子,可千万不能干出这种负心薄幸的事来,这等不耻之事是要遭报应的。”


    时都听后好笑地看着苏璃:“阿璃,你怎么会生出这个念头,在你眼里,我是会勾引其他女人的?”


    苏璃看着时都那张能颠倒众生的脸,觉得很没有说服力,自己也忍不住被吸引。


    她不由低下头,语气不足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为了去追查红衣女鬼的事,而做出违背良心的事而已。”


    “那倒不至于,我还没傻到送上门那个地步。”


    “我只是觉得这事有古怪而已,怎么可能去勾引人家,人家或许能接受,我可接受不了和一个女人腻腻歪歪的。”


    说着,时都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的,苏璃听到这句话心有些难受,比一想到时都去勾搭其他女人还要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


    苏璃不知所措了。


    时都一直关注着苏璃,见她脸上异样的神情,眼神暗了暗,当做没看到一样,继续问着关于长乐公主的消息。


    虽然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一点我不太清楚,我只听过一点传闻,说当今有一个最疼爱的女儿,但生来体弱多病,被高人带走养在了一个道观中。”


    “阿都,这里面的事太过惊悚了,若是真的,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红衣女鬼的目的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也看得出来她想要驱狼吞虎,就是不知道朝廷是狼,还是明烈是狼,再加上里面还涉及了玄门。”


    “无论如何,红衣女鬼如此行径,下场都不会好。”


    “所以那不是我们能深究的,我们目的只是向明烈复仇而已,其他的我们不用多管,好吗,阿都?”


    苏璃因为对时都的担忧按捺下了心中不知明的情绪,乞求地看向时都,希望她能放弃危险的想法。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乱来的。”


    时都看着苏璃眼中的乞求目光闪了闪。


    苏璃分析问题不错,但是这种轻易交心的性格必须改一改了。


    “我只是想玄门真的有人利用国运给皇帝加了寿命,或是占了别人的身体,那玄门真的是好的吗?”


    “你若是加入了玄门,会不会遇到像明烈一样的人呢?”


    “我想要弄清楚。”


    时都明里暗里地暗示苏璃玄门有问题。


    “或许吧。”


    苏璃之前对玄门没有太多感触,只觉得神秘和自己报仇的希望,但也没觉得玄门中的人就一定是好人。


    毕竟人有好坏,这在哪里都是通的。


    知道阿都都是担心自己才会想要探究到底,她欣喜的同时觉得有点心酸,从这句话中,阿都很显然没有跟自己一起去玄门的想法。


    “我不一定要加入玄门,我最大的目标就是除掉明烈而已,所以阿都你不必为了我,而事事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现在那个红衣女鬼也在找明烈的麻烦,朝廷也在通缉明烈,或许我们不用出手就可以解决掉他了。”


    “就算不能,我们也可以静观其变,找合适的机会除掉他,到时我们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知道时都想要在自己加入玄门后离开,苏璃对玄门兴趣没那么大了。


    “为什么,玄门或许可以让你长生不老,就算不能,也应该能让你拥有力量,减缓衰老,这些,难道你不渴望吗?”时都忍不住问道。


    “那阿都,你会陪着我一起去玄门吗?”苏璃反问道。


    “玄门那种地方,岂是我一个鬼能去的。”


    “我问你想不想去,而不是你能不能去,所以阿都你想去吗?”


    苏璃注视着时都的眼睛问道。


    时都迟疑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阿都,你原本是想要抛弃我,自己离开吗?”


    见此,苏璃对于自己的猜测已经确认了,阿都确实想要抛弃她,想到这,她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起来。


    时都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神色异常的苏璃:“什么抛弃不抛弃的,你进入玄门,拜一个好老师为师,踏上长生路,而我回归我应该去的地方,不是很好吗?”


    “而且我曾经跟你说过,人鬼殊途,我们终究是要分开的。”


    “阿璃,等灭了明烈,我们好聚……”


    “彭!”


    时都话还没说完,苏璃双手握紧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看着时都:


    “我不知道什么人鬼殊途,我只知道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游历四方的,你说话不算话了吗?”


    时都看着激动的苏璃,眼皮下垂,平淡道:“你说的是好友,而我印象中的好友,首先要是一个人,这样才可以陪着你到处吃吃喝喝,无所顾忌地在太阳底下游玩。”


    “而我不过是一个鬼而已,喜欢的也是黑暗,所以我并不能陪你游历,那样你只会扫兴。”


    “阿都,你为什么要这么贬低你自己,变成鬼又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从没有在意过你是鬼啊。”


    “我想要去游历,也仅仅是想要你陪在我身边,不想让你牺牲自己为以前的事赔罪啊。”


    “你以前的过错,可以用其他善事弥补的,我会和你一起去弥补,而且那也不是你自愿的,都是明烈他逼迫你的。”苏璃为时都找着理由道。


    时都面色依旧平静,抬眸淡淡地注视着苏璃:“阿璃,如果我不是因为要赎罪而离开你,是为了自己一个愿望而离开,你又当如何?”


    苏璃眼睛一亮,连忙道:“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


    只是不是牺牲自己就好。


    “不,你不能,而且我问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只是想说,我们一起除掉明烈后,即使作为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必要待在一起,你懂吗?”


    “你讨厌和我在一起?”苏璃身形有些颤抖道。


    现在她脑子里只剩下时都讨厌自己,要远离自己的念头。


    时都无奈地捂着额头,她说了这么多,苏璃怎么还是没有明白。


    “我没有讨厌你,我说的不够明显吗,我们有自己的生活,又不是夫妻,需要待在一起。”


    苏璃如雷劈一样站在原地。


    是啊,我们不是夫妻,我和阿都不可能一直待在一起,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她的生命里不止自己。


    我们是因为要除掉明烈才认识的,才成为朋友的,其他的也没什么纠葛了。


    那我呢,除掉明烈后,我要干什么,去玄门修炼吗,那是我的愿望吗?


    苏璃迷茫了,但她依旧关心一个问题。


    “阿都,我们除掉明烈后,你真的不会牺牲自己吗?”


    时都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不会。”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苏璃有些酿跄地转身离开。


    时都看着苏璃飞舞的裙摆,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第24章 “为何我无法接受阿都离开我呢?”


    “为何我无法接受阿都离开我呢?”


    “我已经受了她那么多的照顾,真的没必要一直麻烦她,将她捆在身边。”


    “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那么难受呢?”


    “因为离别之苦吗?”


    可好像又不是。


    苏璃坐在梳妆台前,捂着心口微微皱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迷茫而又忧伤,如同西子捧心一样让人忍不住心怜。


    回想起时都平淡地说着将来她们会各走各的路,她的心更加难受了。


    为什么阿都这么轻易地说出离开的话来,她一点也不在乎她们之间的情谊吗?


    为什么她们一定要分开,就不能永远在一起呢,那样不好吗?


    这个念头一生起,苏璃都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阿都说得不错,她们又不是夫妻,怎么可能会一直在一起。


    夫妻?


    苏璃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脑中不禁闪现出了一些画面,眼睛四周染上了一层粉晕。


    她下意识地伸出素手摸了摸红唇,眼睛也升起一层水雾,水光潋滟,朦胧魅惑。


    但下一秒,苏璃的手像被烫到一样,连忙放下,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起来,有些惊慌地自言自语:“我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可能的,是我太舍不得阿都这个朋友了。”


    那种禁忌的想法,让苏璃很是心慌,不停地找着借口为自己解释:


    “我一定是太依赖阿都了,所以才会对将来的分别这么难受。”


    “阿都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所以我才不想离开她吧。”


    “这样的我太自私了。”


    “阿璃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应该因为自己而使小性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明烈,这些都不过是小事而已。”


    苏璃这么安慰着自己,企图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掩盖下去。


    但越是想要掩盖,之前她与时都亲密的画面越加的清晰。


    皇宫,太子东宫。


    太子坐在长案前,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面前的歌舞,看着好不自在。


    “皇,皇,皇兄……”


    坐在下首的十六皇子,也就是传闻中被皇帝中意的下任皇帝人选,再一次呼唤太子,但又一次被无视了。


    “太子殿下,雍王求见。”


    这时,一个侍女从外面而来,小心翼翼汇报道。


    “真的稀奇啊。”


    “今天十六弟不仅来了,连四弟也来了,我的东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太子睁开醉眼朦胧的眼睛,一甩衣袖:“让他进来。”


    “皇兄,你看起来很逍遥快活嘛。”


    雍王笑着大步走进宫内,看到十六皇子也在,眼睛微眯:“十六弟也在啊。”


    “四皇兄。”


    十六皇子赶紧起身,对雍王行了一礼。


    雍王摆了摆手:“自家兄弟,还行什么礼。”


    “只是十六弟怎么有空来这里了,不应该侍奉父皇以示孝敬吗?”


    提起这个,十六皇子一脸郁卒,本来他该是如此的,但现在他不敢去了。


    原本以为父皇对他喜爱有加,甚至安排前丞相来辅佐自己,导致他一直以为皇位一定是属于他的。


    却没想到父皇对他的喜爱,不是因为他优秀,胸有大志,而且看中了他这具与父皇有些相似的身体。


    本来他不是很相信这种荒缪的传言,以为是太子或是雍王为了离间他和父皇使的诡计。


    但母妃暗中给他带了一句话,他满月时,曾有道士取走过他的足心血,之后母妃就从一介宫女之身成了四妃之一,而他从此比其他同龄皇子得到更多父皇的宠爱。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越想他越觉得有问题,从而来东宫询问打探一些情况。


    “十六殿下,皇上说您最近业荒于嬉,不思进取,罚您在承思殿面壁思过,让您能专心课业。”


    一个太监未经通报就踏入了宫殿,笑呵呵地说完,并对十六皇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是要把他圈禁起来啊。


    十六皇子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求助地看向太子雍王,但他们一个喝酒的喝酒,一个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他。


    “要是我不去呢?”


    十六皇子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太监。


    太监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四个带着面具的暗卫走了出来,如同鬼魅一样瞬间出现在十六皇子的四周,一动不动地盯着十六皇子,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宫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几度。


    雍王大骇,他这一刻想到了很多,他下意识地看向太子,发现他神色自定,依旧毫不受影响的喝着酒。


    太子,他早就知道了?


    “呵,我知道了。”


    十六皇子顿时笑了,回头看向了太子和雍王:“二位皇兄,从始至终我们都是棋子啊。”


    “哈哈哈哈……”


    太子和雍王看着大笑走出去的十六皇子,面沉无言。


    “太子殿下,雍王殿下,皇上让奴转过二位殿下一句,好好做你们的太子,雍王,什么事便也不会发生。”


    太监说完后,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雍王脸色难看,他看向一直喝酒的太子,不甘道:“皇兄,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太子放下酒壶,脸熏红,眼神确是十分的清澈,“大雍从来都是是父皇的大雍。”


    “而我们就如十六弟所说,不过是棋子而已,我甚至不是棋子,而是一个笑话而已。”


    “比起我们,四弟你真的幸运得多了,毕竟你还有机会逃,而我们只能被困在这里。”


    “作为兄长,我劝你一句,放弃吧,我已经失败一次了,父皇拥有手段比你想象得要多,更何况他还有异人相助。”


    “失败?”


    “什么意思?”


    雍王瞳孔微缩,追问道。


    太子惨笑了一声,捉起酒壶便往嘴里倒,放浪形骸爬到长案上喊着:“接着跳,接着舞!”


    雍王愣在原地,看着像疯了一样的太子,久久不能回神。


    雍王府,雍王回忆着之前在东宫遇到的一切,忍不住惆怅道:


    “炎儿啊,你说我们是不是白费心机了。”


    “我们所做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雍王世子看向志气大衰的父亲,不禁对皇位上的那个人生起了怨恨之心,同时又觉得心惊。


    当今皇帝居然隐藏得这么深,而且心这么狠。


    但若是能长生,估计能这么狠的人应该不少。


    想到这里,他对神秘的玄门产生了忌惮之心。


    “传言他不是用国运换长生吗,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大雍还是继续雍容下去吗?”


    “既然大雍没有我们的份,那么重新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王朝,一个无比伟大的王朝。”


    雍王世子没有丧失志气,反而更加地野心勃勃,“爹,他不允许我们碰,那我们没有必要盯着那块烂肉,我们有钱有粮有人,可以自己开创我们的王朝。”


    雍王对于他儿子的话感动震撼的同时又欣慰,不愧是他培养起来的儿子啊。


    “炎儿,你有这个想法,为父很欣慰。”


    “但开创一个新的王朝不是那么简单的,国运这事虚无缥缈,就算是真的,大雍还没有乱,我们冒然兴兵,出师无名啊。”


    “而且我们恐怕也出不了这盛京,这雍王府说不定有多少奸细藏着呢,何况他还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雍王世子被这么一说,热血慢慢地降了下去,但没有丧失斗志,眉头紧索,似乎在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爹,你说那个王先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的目的不是玄门吗?”


    “有这个可能。”雍王眼睛微微亮,“炎儿,你今晚去探探他的口风。”


    “嗯。”


    当夜,翠玉楼依旧人声鼎沸。


    二号的雅间内,雍王世子与时都相对而坐,举杯互敬。


    时都饮下一杯酒,漫不经心地问道:“世子此次请我赴会,所为何事啊?”


    “王先生开门见山,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先生对最近的传闻怎么看?”雍王世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时都问道。


    “能怎么看,我坐着看。”


    时都淡笑地摇晃了一下着酒杯,回答地很不走心。


    雍王世子一愣,随即拿起酒壶亲自给时都倒了一杯酒,带着恳求的语气;“先生还是不要逗趣我了。”


    “那些传闻已经影响到我们雍王府了,还请先生指一个明路。”


    时都看着酒杯中续满的酒,微微挑眉,故作不知:“世子这是哪里的话,这些传闻怎么会影响到雍王府,而且那些传闻不过也是无稽之谈,世子为何这么紧张?”


    “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


    “先生当真不知其中缘由?”


    雍王世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时都放下酒杯盯着雍王世子,一副被他的话吸引了的样子。


    雍王世子深深地看着时都,过了好一会,才道:“若是当今真能长生,先生觉得我雍王府该是个什么前程?”


    时都直起身体,靠在椅背上,嘴角带嘲讽:“长生!”


    “若是能长生,为什么以前的帝王求不来长生呢。”


    “问句大逆不道的话,世子觉得当今比得上以前雄才伟略的帝王吗?”


    “既然先生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坦诚一回,他比不上。”


    雍王世子大胆地说道,“所以他才舍得用国运换长生,即使不能长生,也能多活几十年,这也是赚的。”


    这世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但为人敏锐,不然也不会找她。


    “这么说,世子已经认定当今能用诡术延寿了。”


    “不是认定,而是这个可能性很大。”


    “世子这么说当今,就不怕我出去乱说。”


    雍王世子笑了,“先生比我还大胆,不是谁都像先生能问出那么大逆不道的问题,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怕。”


    时都身体前倾,意味不明道:“那世子愿意像我一样大胆吗?”


    “怎么个大胆法?”雍王世子来了兴趣,凑近道。


    时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笑着推到雍王世子面前。


    世子饶有兴趣地接过纸看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起来,越往下看越是觉得心惊。


    上面写着如何偷梁换柱,将当今置于死地的计划。


    “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世子忌惮地问道。


    时都平淡地翘起嘴角:“世子来寻我放时候,不应该有一些猜测吗?”


    的确有的猜测,但就算猜测,断然也不会这么惊悚。


    “世子,听说过已经灭门的英国公一府吗?”


    雍王世子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时都:“略有所闻,你难道是……”


    时都不置可否,继续道:“当年当今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为了夺得皇位,勾引了当时英国公最受宠爱的小女儿,赵清璇。”


    “可惜得到手后又不珍惜,勾搭上了当时丞相的女儿,并抛弃了她,登上皇位后,又忌惮英国公的势力,制造罪名灭了英国公一府。”


    “赵清璇得当时明国公之女明月相助,侥幸得一命,后机缘巧合遇到高人,她们一起被收为徒,也就是玄门中人。”


    “玄门不都是仙风道骨的,也像人类一样喜欢争斗,赵清璇本想学的本领去复仇,但深陷玄门内斗死了,死的还有明月。”


    “明月对赵清璇有男女之情那样的喜爱,所以她为了救赵清璇,一起牺牲了。


    “死了?”


    雍王世子睁大了眼睛,觉得这死得也太不值了,同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死了,赵清璇因为复仇的信念作为鬼活了下来,原本她打算修成鬼王去复仇的。”


    “但没想到听说了明国公府被灭门的消息,她拼命去找明家还有可能剩下的子嗣,却只找到了一个鬼魂,明月的侄子辈,明烈。”


    “所以他们变成恶鬼来复仇是真的?”


    雍王世子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忌惮道:“那你是人是鬼?”


    “我是赵清璇。”


    雍王世子顿时惊惧了起来。


    “和明月的孩子,活的。”


    时都大喘气了一下。


    雍王世子眼睛转了转,不知道该相不相信,不过现在只能相信了。


    他装作松了一口气,忽然他想起来忽略了一个重点,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时都:“两个女人能生出你一个男的?”


    “收养的。”时都淡淡道。


    她知道对方怀疑,这个故事有九成是真的,经得起考究。


    “那就没事了。”


    雍王世子冷静下来询问道:“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天吗?”


    “一半一半吧。”


    “当初我来翠玉楼,最大的目的就是苏璃,她的体质特殊,用来作为诱饵,玄门的人一定会上钩。”


    “至于世子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本来我是想接近太子,或者十六皇子的。”


    “毕竟他们的处境更加困难,需要我的帮助更大。”


    “但世子一看就是一个聪明人,而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选了世子。”


    雍王世子有些深沉道:“那我还得感谢先生了。”


    时都面无表情地看着雍王世子:“我给世子的万金,世子不是收得很开心吗?”


    雍王世子语滞,压下心中的不爽,问道:“所以当今真的卖了国运换寿命,而且还要占据自己儿子的身体?”


    “当然,不然你以为每年的国祭是为了什么。”


    “玄门吃饱了撑着的,去参加一个俗世王朝的国祭。”


    “本来我们想在国祭的时候动手的,但是养母他们觉得已经修炼大成了,想要提前动手。”


    说到这里,时都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觉得他们这么冲动,很容易把事情搞砸,但我没办法阻止他们。”


    “变成鬼后,他们变得有些疯狂了,话都听不进去,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而我只能替他们描补一下计划。”


    “所以,世子你是答应合作,还是不合作?”


    时都抬眸,眼神深邃地望着雍王世子。


    雍王世子看着时都的眼睛,就像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渊,稍不注意就会掉进去,以至于他浑身发冷了起来。


    “我需要和父王商量一下。”


    “先生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当然。”


    时都爽快道。


    “我的计划想必世子已经记住了吧?”


    “记住了。”


    “先生,放心,我不会透露出去的。”


    雍王世子以为时都怕他泄露出去,忙保证道。


    “我并不担心这个,我有办法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既然已经记住了,就用不着这张纸了。”


    时都打了一个响指,雍王世子手上的纸张便冒出了火,对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雍王世子看着空中飘荡的纸灰,眼神惊愕地看向时都。


    “一点小术而已。”


    时都微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在我看来,这很神奇。”


    雍王世子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小小地恭维了一下。


    “那再告诉你一件神奇的事,当今最宠爱的公主,长乐公主也是玄门中人,也是她亲自截取的大雍朝的国运。”


    雍王世子无法保持平静了,眼里的惊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好了,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


    “世子,你好好想想吧。”


    时都站起身离开了房间,朝着原本苏璃的房间走去。


    另一边,一直待在昊钧镜中的时都命令从雍王世子那里出来的玉偶化身前往画一那里,以此来蒙蔽他人。


    时都看着眼前一个一个光幕,有翠玉楼的,有雍王府的,甚至还有皇宫的画面,她扫视着这些光幕,喃喃道:“现在就等明烈和玄门中人过来了。”


    “也不知道我的纸鹤到了没有?”


    “主人,以我的计算,最迟明天也应该到了。”


    昊钧漂浮在时都身后,殷勤地给她按摩着肩膀。


    “希望能一切按照的计划吧。”


    “那是必然的,主人的谋划,他们不可能不上钩。”


    昊钧还想说些什么,但时都已经不想听了。


    因为她瞥见苏璃大半夜的从房间里出来,眉头微皱了起来:“嗯,阿璃怎么出来了?”


    “胖球,你继续监视,有异常汇报给我。”


    “没问题,主人。”


    第25章 夜已深,苏璃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上,几缕垂下馈


    夜已深,苏璃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上,几缕垂下来的发丝落在精致的锁骨上,微微一动,发丝划过了姣好的身姿上。


    白天的事,让她怎么也没有心静下来,自然也无法入眠。


    “我怎么可能会对阿都产生那种情思呢?”


    “难道是因为阿都对我的方式和明烈有共同之处,让我产生了错觉吗?”


    对比时都和明烈,苏璃发现他们某些地方异常的相似,一样的温柔体贴,只是时都更加的细心,也更会说甜言蜜语,更会逗她欢笑。


    “所以我对明烈的情素移情到了阿都身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又狠狠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还喜欢明烈,明明我恨他恨之入骨。”


    “还是我真的忘怀不了过去吗?”


    苏璃陷入了迷惘中,她不认为自己会对时都产生禁忌的感情,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可是真的归咎在明烈身上,她又觉得厌恶。


    她望着周围漆黑一片,无意识地轻声念了一声:“阿都?”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房间内寂静无声。


    苏璃伸手抚着额头,觉得自己真的魔怔了。


    “阿都,她是去修炼了吗?”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关于时都的事,她不禁再次喊了一声,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阿都~”


    然而依旧无人回应。


    “不在吗?”


    苏璃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也露出了一丝担忧,“阿都和我保证过,她应该不会去找红衣女鬼的吧?”


    虽然这么想,但她觉得时都的保证没有什么可信。


    对方最喜欢瞒着她,在她睡着的时候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思念至此,苏璃发出了一声轻叹,掀开了被子,露出了完美的曲线,披上外衣,摸黑缓步来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天上的明月倾泻下来的月光,她抚裙弯腰而下,坐在最光洁的石阶上,双臂交叠于膝,静静地看着远处,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她无法阻止阿都想要做的事,若是可以,她想和阿都一起,但她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阿都回来。


    或许阿都是因为她是个累赘,才想独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如果这样的话,她加入玄门学会本领,是不是能和阿都一起完成她的愿望了吗?


    苏璃的思绪越飞越远,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璃,这么晚了,你坐在这干什么?


    “我在等你。”


    苏璃抬眸,温声道:“我知道我帮不上的忙,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你添乱。”


    “但我忍不住担心,便想在这里等你,只要看到你平安回来,那也是好的。”


    “所以你今夜一切平安吗?”


    苏璃关心地望着时都。


    时都看着苏璃清澈明亮的眼睛,呼吸一滞,扭头道:“我很好。”


    “我说过在报完仇之前,我不会死的。”


    “你不用太过担忧。”


    为什么,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苏璃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就好。”


    苏璃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时都避开了这个笑容,目光落在苏璃单薄的外衣上,嘴唇微抿,微斥道:


    “病还刚好,你就出来吹夜风,还穿得这么少,你想再生病吗?”


    说完,她径直走到她面前,拿出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别着脸伸手道:“地上凉,起来吧。”


    苏璃看着眼前带着毛绒手套的手,莫名有点心酸,她忽的站了起来,双手抱住了时都的腰,头伏在她的颈间。


    虽然触感凉冷,但她却觉得一点也不冷。


    时都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浑身发僵,鲜活的气息蛊惑着她去靠近,而她却抑制着自己的本能,双手悬在半空中,过了半响才道:“都说了不要太贴近我,之前的教训你忘了吗?”


    “还不快松开我。”


    苏璃无动于衷,她依旧紧紧地抱着时都,闻着对方身上被她沾染上的味道,缓缓道:


    “白天你说的话我已经想明白了,是我太过依赖你了,报完仇后,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我会祝福你。”


    “只是你要发誓,你会好好活着。”


    时都听到苏璃想通了,原本该松口气的,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她怎么一点都不怀疑啊,把她说过的话都当成真的啊。


    “好,我发誓。”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我会好好地活着的。”


    “我相信。”


    苏璃眼中露出了一丝微笑。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还不行,作为朋友,我想真正的抱你一次,可以吗?”


    时都沉默了,渐渐地,她放下了手,轻轻地抱住了苏璃,开口道:


    “只可以抱十息。”


    苏璃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悲凉,但抱着时都的手更紧了。


    她一直不在乎阿都口中的人鬼殊途,也不在意阿都是鬼,但她们之间的相处处处都是人鬼殊途,连最基础的触碰,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以前她觉得时都这么做是因为细心,对她的体贴照顾,甚至她还觉得心暖,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真的蠢笨如猪。


    阿都她一直初心不改,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人鬼之间的距离,克制着自己,而自己却一直没有看透。


    “时间到了。”


    到了时间,时都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苏璃,眼神平淡地看着她:“夜已经很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记得多放几个朱砂香囊。”


    “我继续去修炼了。”


    说完,时都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璃见此笑容苍白:“看来,我又给阿都添麻烦了。”


    玄阴之体啊,说是最吸引鬼类,阿都却总是能忍住。


    ……………………………………这是分界线。


    某个深山中,明烈盘坐在一个石头上,嘴里含着一个魂珠修炼着。


    忽然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从天边慢慢接近,像是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明烈睁开眼睛,见一只纸鹤朝着他飞了过来,瞬间飞到他怀中,化作了一张纸。


    他下意识地想要丢掉这张来历不明的纸,但匆匆一瞥,他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明烈你这个叛徒,我命令你把我的炼魂幡还回来,看在明月的份上,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要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了,你的手下可在我这里,我随时可以通过他们找到你的位置。”


    “另外你现在已经被朝廷通缉了,用不了多久,玄门那些人就会下山来抓你。”


    “你要是不想被灭,就来盛京和我一起灭了大雍,一起灭了玄门。”


    “不过以你的胆子,你估计不敢,我退而求其次,把炼魂幡还给我就可以了,我自己去灭了他们。”


    “若是我一不小心和他们同归于尽了,我可以将我的宝贝给你。”


    “你若是非要不识抬举,就别怪我无情了。”


    “不要想着再次背叛我,现在大雍朝廷非要你死不可。”


    “我限你三天之内出现在盛京,不然我还有其他的手段,到时候,你就去见你个姑姑,赔罪去吧。”


    明烈看完后脸色阴沉,他连忙感应了一下水鬼和火鬼,虽然能感觉到一些联系,但是他再一次失去了对手下的控制,而且反被钳制。


    “那个疯女人真的活了下来,还越来越疯了。”


    “居然把我的存在告诉了朝廷。”


    他一点也不怀疑信上的内容,那个疯女人确实做的出。


    只是她应该想不到这个主意,除非有人教她。


    不用想,肯定是时都。


    “威胁我,以为我很蠢吗?”


    明知是陷阱,他当然不会轻易被要挟,傻乎乎地去盛京送死。


    明烈冷哼了一声,震碎了手中的纸,化作一缕黑气向最近的府城飞去。


    “听说了吗,那通缉令上的人不是人是鬼?”


    “早就知道了,不仅是鬼,还杀了一个县的人呢。”


    “如此凶残,我们这些排查的该如何是好啊。”


    “刘半仙说了,多备点朱砂,黑狗血,鬼就不会害你了。”


    “真的吗,待会我去买点。”


    “子不语怪力乱神,哪里的鬼,明明是有人假借鬼神之说乱我大雍,连当今卖国运换寿命的谣言都出来了,你们怎么还相信这种谣言。”


    几个官差小吏在墙角下说着闲话。


    明烈站在他们背后,越听心中的怒火越多。


    再看看城里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他身上的鬼气一下汹涌了起来。


    她们还真敢啊?


    这种事情被暴露出来,朝廷肯定是恨他入骨了,而且她们指不定还会假冒他的身份,去挑衅玄门。


    他现在已经洗不清了,被她们绑在一条船上了,而且他还逃不掉。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还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劳。


    “可恶!”


    这时又飞来一只纸鹤。


    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主上,玄阴之体的滋味很不错哦。”


    看到底后,纸瞬间化为灰烬。


    “时都!”


    明烈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关于苏璃,他下意识地以为已经死了,因为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和时都的傀儡印一起消失了,他虽然感到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却没有想到苏璃还活着,还落在了时都的手上,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她一个走狗,怎么配碰他的东西!


    霎时间,鬼气森森,狂风大作。


    “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还刮大风了。”


    一个官差抱着双臂冷得直抖,被吹得东倒西歪,再看看天上的烈日,觉得很是奇怪。


    “是啊,怎么冷起来了?”


    其他的官差也冷得发抖。


    “哎呀,李四你身上怎么冒烟了?”


    其中一个官差身上突然冒起了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被叫做李四的官差一惊,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那是他先前买的朱砂,看着不断冒烟的布包,他像被烫手了一样,将布包丢了出去。


    巧合的是那个布包丢在了处于愤怒中的明烈身上,刺啦一声,冒起了烟。


    “啊!”


    明烈痛呼出了声,现出了原形,面目狰狞地看着朝他扔布包的官差。


    一个*阴气森森,浑身冒烟,如同恶鬼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顿时惊悚了。


    “是通缉令上的人。”


    “不是人,是鬼啊。”


    “啊,鬼啊!”


    “朱砂,快拿朱砂!”


    “黑狗血,谁有黑狗血啊!”


    “快逃啊,鬼吃人了!”


    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恶鬼怕朱砂,我们用朱砂对付他。”


    一个普通人抱着一桶朱砂喊道,一边喊一边到处撒着朱砂。


    几个大胆的慢慢地凑了上来,一起跟着撒朱砂。


    明烈见此情景,也只能忍住怒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普通人看着逃跑的明烈,眼睛闪过一丝金光。


    “傀儡御控术还真是好用啊。”


    远在盛京的时都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她先是以纸鹤传递消息来刺激明烈,再让傀儡紧跟其后,分布在明烈所在之地的四周,将他围成一个圈,一步一步将他逼到盛京来。


    “明烈,我们马上要见面了。”


    时都露出了灿若桃花的笑容。


    自从恶鬼白日现行的消息一下传播了开来,人心惶惶,朱砂也变得紧俏了起来,万人争抢,黑狗的身价也一下抬高了。


    朝廷出动的官兵也更多了。


    “他们这是在警告我们吗?”


    雍王府,雍王父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


    雍王世子猜测道:“应该不是,或许他们是想掀起大乱,混淆视听,猜不到他们藏身之处。”


    “真要警告我们,我们府中应该会出人命。”


    雍王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以防万一,多备些朱砂吧。”


    “早就让下人去备好了,还弄来了几条黑狗,只是我有点怀疑是他们故意泄露出来的消息。”


    “有备无患,就算是假的,我们是他们的合作对象,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虽然这么说,但雍王内心是不甘的,凭什么他们受他人的威胁。


    “那爹,我们合作吗?”


    “他都告诉我们这么多事了,我们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也许他是在骗我们呢。”


    雍王摇了摇头,“不,也许他没有全部说实话,但有一件事,我敢肯定是真的。”


    “什么?”


    “当朝三公主,长乐公主,她真的是玄门中人。”


    “从小她就受尽宠爱,没有一个皇子公主都比得上她,要什么有什么,也让恃宠而骄,随意欺负我们,以戏耍我们为乐,即使我们去告状,最后受罚的也是我们。”


    “而且她嫉妒心极强,只要遇到比她好看的人,她一定会划烂对方的脸。”


    “那时我们所有人都怕她,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病倒,之后就消失在了皇宫,说是送去宫外静养了,后来再没有消息了,宫内也禁止谈论她,慢慢地,我们也淡忘了她。”


    “直到再一次见面,那是我朝第一次的国祭上,当时我觉得一个坤道很像她,但父皇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让我觉得是看错了,现在想来那就是她。”


    “而且之后的国祭上都会由她主持,所以我肯定长乐公主确实成了玄门中人。”


    雍王握着拳头不甘道:“真是不公啊,她不仅受尽宠爱,居然还有这样的运道。”


    “天下的好事都让她全占了。”


    “这么说,用国运换寿命的事也是真的了。”


    “十有八九。”


    “那看来我们不得不与他们合作了,大雍或许也不是他的大雍,而是玄门的大雍。”


    雍王世子眼睛变得锐利了起来。


    雍王浑身一凛,似乎想通了什么,“是啊,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我们要从长计议,否则成为下一个傀儡就不好了。”


    “百花宴不用等到寿诞后了,提前办吧。”


    “是,爹。”


    第26章 明烈飘浮在半空中,眼神阴戾地看着不远


    明烈飘浮在半空中,眼神阴戾地看着不远处的盛京。


    这两天他被一群凡人追,尽管他隐藏了身形,还是能被找到,显然是时都和那个疯女人的手笔。


    他不是怕了那些凡人,而是怕那些玄门中人,若是她们把他的行踪告诉了玄门中人,他下场绝对好不了哪里去。


    还有那个疯女人手段多多,他真不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


    同时,他对那个疯女人的宝贝很感兴趣,而且看在他姑姑的份上,那个疯女人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另外,他实在是忍不了自己的东西被一条狗碰了,每次想到苏璃被时都拥有,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时都面前把她给撕了。


    “时都,我来了。”


    明烈化作一缕黑烟向着盛京的方向呼啸而去,在快要进入城内时,一道黑光出现,将黑烟逼落在郊外的一处深山中。


    “主上,好久不见啊。”


    时都笑盈盈地看着她三尺开外脸色很是难看的明烈。


    “主上,你还认我这个主上吗?”


    明烈冷笑了一声,忍住想要撕了她的欲望,因为清楚了解对方,所以才不得不警惕。


    “你的新主人呢,怎么没一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发现其他存在


    了。


    “来见你,我就够了,哪里用得着我的新主人。”


    “不过你刚才说得对,现在我已经投靠了新主人,确实不应该叫你这个称呼了,所以那我就也不客气啦。”


    时都脸色的笑容瞬间消失,略抬起下巴,眼睛猩红地注视对方:“狗贼,主人让你把炼魂幡交给我,然后你可以滚回去吃屎去了!”


    再次看到狗男主,她心中最浓烈的恨意不加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找死!”


    明烈眼睛也变红了起来,手往背后一伸,炼魂幡出现在了他手中,指着时都,不屑道:“你以为摆脱我的控制,你就可以反抗我吗?”


    “我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给我跪下,哭着向我求饶。


    “如若不然,你就等着变成魂珠,化作我的养料吧。”


    “即使是你的新主人也救不了你。”


    “是吗?”


    一道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明烈的身后,冰凉的双手抚在了他的脖子上。


    明烈浑身一颤,慢慢地扭过头,一个笑容艳丽的女人眼神冰寒地盯着他,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他瞳孔不禁微缩,牙齿颤抖:


    “清璇姑姑。”


    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怎么没有发现,明明他一直在警惕四周啊,即使修为有差距,但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莫非这个疯女人已经是鬼王了,她早就摆脱封印,一直等到现在。


    “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姑姑。”


    假赵清璇嘴角出现了一丝嘲讽,同时右手已经从他的脖子上挪开,搭在了炼魂幡的旗杆,想要夺过来,却遇到了阻力。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阻止她的明烈,捏住他脖子的手也用上了劲:“你以为分裂了一部分魂体作为你逃跑的后手,我看不出来吗?”


    “现在你还打算利用这个分魂同归于尽,找机会将我一起炼魂,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噬魂诀是我给你的,里面有什么,我难道不清楚吗?”


    “就连你的分魂在哪,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明烈身形颤抖了起来,内心极其的慌张。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计划被看穿了。


    “给我松手,若是逼我硬抢,我真的不会再顾忌你姑姑的面子了,瞬间让你魂飞魄散,你信不信?”


    明烈望着露出杀意的假赵清璇,动摇了,不知道该不该孤注一掷,但手在不知不觉松了下来。


    因为见过赵清璇之前的疯狂,他生起了胆怯之心。


    假赵清璇冷哼了一声,用力一夺,轻而易举地便将炼魂幡拿到了手。


    见炼魂幡被抢走,明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乞求道:“清璇姑姑,我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但看在我姑姑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吧。”


    但内心却满是屈辱,发誓迟早要弄死她们。


    “本来我就没有指望你这个叛徒。”


    “看在你姑姑的份上,还有你贡献了这么能干的手下份上,你滚吧。”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假赵清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炼魂幡收起,一脸嫌弃地绕过他。


    “时都,我们走。”


    “是,主人。”


    离开前,时都回头嘲讽地暼了明烈一眼,并对他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危险动作。


    该死!


    明烈怨恨地咂了一下拳头。


    过了许久,见她们真的离开了,他才站起了身,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双眼中戾气森森,低语道:


    “清璇姑姑,让你失望了,我会再背叛你一次,再次拿出属于我的东西。”


    “还有时都,你早晚都会死在我手上。”


    明烈最后看了一眼盛京的方向离开了,至于苏璃,他会记住这份屈辱,到时候一并偿还。


    而且以时都那妇人之仁的心性,不一定会对苏璃下手。


    明烈在心中这么安抚着自己,摒弃了时都对自己的仇恨,会对苏璃下手来报复他的可能。


    再一次出现时,他蹲在一棵槐树下,挖出一个坛子,这里面藏着的是他的分魂,见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真怕分魂被发现了并且取走了。


    他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是不是真能算到他的分魂所在,但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得换一个地方。


    分魂的那一刻,真的痛死了,他会永远记得这种痛,把这种痛苦让她们尝一遍。


    现在最重要的是修炼,反正他已经聚集了很多的魂珠,足够他修炼到鬼王了。


    只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招魂幡,收!”


    假赵清璇手持招魂幡,眼神冷漠。


    幡旗之上黑气弥漫,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吸住了要逃跑的明烈,坛中的分魂也一起倒飞向了赵清璇。


    浑身不能动弹的明烈惊恐到了极点,挣扎道:“清璇姑姑,你忘了我姑姑是怎么为你舍生忘死的吗?”


    “你忘了我姑姑一次又一次地不惜代价帮你了吗?”


    “所以这和你这个狗贼有什么关系?”


    时都从假赵清璇背后出现,嘴角弯弯,笑意盎然地看向他。


    “你,时都!”


    明烈愕然地看着站在假赵清璇身后的时都,十分的迷惑,以及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意识彻底消失了。


    “啪嗒。”


    明烈化作一道黑烟进入了招魂幡中,只剩下了衣服,以及一个破碎的坛子。


    死了,她最恨的狗男主终于死了。


    时都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但处于谨慎,她拿出水鬼和火鬼的封印泥偶,检查一下他们的傀儡印,确实已经消失了。


    同时露出了破妄金瞳,到处扫视着,千里之外她都看得一清二楚没有发现异常。


    “胖球,快用你的本源算一算,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急迫地呼唤着昊钧。


    “死了,死得已经不能再死了。”


    这次昊钧没有吝啬本源,它这个主人对那个男鬼有多仇恨,它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添堵,将算到的结果立马告诉了时都。


    “死了,真的死了?”时都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死了,连转世都没有了。”


    “主人你看,都变成魂珠了,你报仇了。”


    一颗乒乓球大小的魂珠从招魂幡飞了出来,正好落在了时都的手心中。


    看着手中的魂珠,她伸手捂住了脸,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她迄今为止最畅快的笑了,身上的鬼气也因为她的放肆大笑变得浓郁了起来。


    “死了,终于死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对付狗男主,她制定无数个计划,只要他一出现在盛京附近,立刻了结了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她终于报仇了,九年啊,九年啊,她等了九年了。


    “哈哈哈哈……”


    回忆着过去不堪的一幕幕,时都笑得眼睛都红了,也停不下来。


    昊钧看着开怀大笑的时都,偷摸摸地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这么情绪外露的主人可不多见啊,得收藏一下。


    笑了将近半个时辰,时都终于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魂珠,连同举着招魂幡的泥偶牌赵清璇收了起来。


    昊钧连忙收起小动作,湊过去,讪笑道;“恭喜主人,大仇得报。”


    时都伸手将昊钧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昊宝,这次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耗费本源,帮我时时刻刻地监视他,也不可能这么顺利除掉他。”


    “这算什么,我可是至宝,只要有了我,永恒都不是问题,区区是一个小鬼而已,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昊钧自傲道。


    时都习惯了这胖球的自夸,选择了无视,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那会不会太简单了,你的霉运不应该这么简单吧?”


    昊钧不在意地摇了摇触手:“主人你不要太杞人忧天了,我的霉运又不是一开始就是致死的,只是倒霉而已,而且这只是一个小世界而已,用不着多担心。”


    “另外主人早有预料,并做好了充分准备,而且对方的气运远远低于主人,再加上我的帮助,怎么可能度不过去。”


    “主人你未来可是永恒,这点霉运怎么扛不住,你放心吧。”


    “再说倒霉,你之前也够倒霉了。”


    昊钧说完这句话,觉得要糟,连忙补充道:“那个赵清璇也算一个霉运,但主人轻而易举地就抗住了。”


    时都将昊钧捧到眼前,看向它那双豆豆眼笃定道:“你偷看了水鬼和火鬼的记忆?”


    昊钧害怕地缩了起来:“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无聊,才忍不住看看的。”


    它不允许偷看主人和那个女人的事,只能自己找乐子了,没想到看到了主人以前黑暗的过去。


    那么惨,让它总有种是它坑的感觉,以至于它对自己的本源也不吝啬了。


    “你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知道吗?”


    时都面无表情揉着昊钧的球脸道。


    那段黑暗的记忆已经随着明烈的死过去了,她不想再提起了。


    “好的主人,我这就我发誓!”


    昊钧松了一口气,立马举起触手发誓。


    “嗯。”


    时都放开了昊钧,蹲下身,从衣服中捡起一个荷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满满的魂珠,便收了起来。


    她站起身对着地上的衣服放了一把火,眼睁睁地看着烧完不留一点痕迹,她才转身离开。


    “好哒,主人!”


    昊钧乖巧地跟在时都身后。


    这时,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一缕光辉落在了这对主宠的身后。


    苏璃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小口的用着早食,而时都买回早食回来,以今日的太阳太大为由,需要躲避一下,便去睡了。


    这几天远程操控傀儡,还是多线,精神高度集中,而且用蓝大户,破妄金瞳时不时开着,再加上昨晚,还有情绪的宣泄,消耗过大,时都扛不住了,需要好好睡一下。


    吃完早食,并收拾好后,苏璃像往常一样坐在凉亭制作霹雳弹,只是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她眼睛无神看着对面的石凳,往常阿都都会坐在那里陪她说话,给她看皮影戏,可自从那晚说清楚后开始,阿都开始与她保持距离了。


    虽然给她买了各种书籍,把玩的的各种东西,贵重的古琴,珍贵的书画,奇花异草,但似乎回不到之前的亲近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阿都,她是昨晚遇到什么事了吗?”


    苏璃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虽然对她们的关系变化如此有些落寞,但她最关心的还是阿都的安危,今天阿都有点反常。


    想到这里,她不由放下了手中的铁罐,将东西收了起来,并将手洗干净,提起裙子向着最西边的院子走去。


    苏璃脚步轻轻地来到了一间房屋前,生怕吵到房间里的人,一点一点地推开房门,开到能容纳她一个身位后,猫着腰钻了进去。


    一进入房间,就感觉十分的阴冷,她忍不住抱住了双臂。


    看到房间正中央,看起来阴森森的棺材,她没有露出一点害怕地情绪,迈着小碎步走到了棺材前,轻轻地将手按在了棺材上。


    冰冷的触觉一下从手心传到了她的心底,但她只是抬了一下手,从碧玉中拿出血参丸吃了下去,继续将手按在棺材上。


    她唯一能帮阿都的地方只有这个了。


    这次她不都会再晕倒了,提前吃了药,而且她会感觉不对劲前拿开手,还可以再吃药。


    在苏璃感觉越来越冷,想要再吃一颗血参丸时,棺盖突然滑开了,猝不及防的她连忙退后了几步。


    时都披散着长发坐了起来,转头看向苏璃的眼神十分的冷:“你是蠢吗?”


    这个蠢女人居然敢把手放在这冥棺上,要不是胖球及时叫醒了她,不然这个蠢货又要病倒了。


    上一次这蠢货的病倒,她也一起弄明白了,明明已经知道了后果,竟然还敢这么做,是想气死她,好继承她这副棺材吗?


    “我……”


    苏璃被吓到了,她第一次见时都这么生气,还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她感觉委屈的同时有些心伤。


    看着苏璃露出悲伤的神色,时都抿了抿嘴,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我真的没事,不需要你这么做。”


    “阿璃,你赶快出去吧,等一下我身上的鬼气会越来越重,你承受不了的。”


    “快离开吧,算我求你了。”


    “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听着时都无奈的语气,苏璃低下了头,道了一声歉,便连忙转身离开,并带上了门。


    时都看着离去的苏璃,嘱咐昊钧观察一下,再次躺了下来。


    第27章 苏璃低着头,身形落寞地走在回廊上,慢


    苏璃低着头,身形落寞地走在回廊上,慢慢地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想着刚才时都冰冷的呵斥,无奈的安抚,她抱着双膝不由低声哭泣了起来。


    她知道阿都是为了不让她再次病倒,但一想起她那么冷漠地对待自己,她的心就忍不住泛酸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一点呵斥而已,我居然为这点事而哭。”


    苏璃用手背轻拭眼泪,自嘲着自己的软弱,她站起身,手搭在雕栏上,转身回望了一眼,意想中的阿都并没有出现,微红的双眼尽显落寞。


    以往每次她伤心的时候,阿都都会出现的,这次却没有。


    她知道她们的关系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到之前了,这也是她自己答应的。


    可为什么她这么痛苦呢?


    比明烈欺骗了她还要痛苦,苏璃揪着胸口的衣服,眼里很是不解。


    “终究是我被阿都惯的太娇弱了吗,所以一点委屈也受不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是一个拖累而已。”


    她摇了摇头,将这种情绪归咎于自己的软弱,并对变强的渴望更深了。


    “玄门……”


    苏璃嘴里喃喃地念这两个字,她现在无比希望能获得玄门的力量。


    这样的话,那她就能帮到阿都了,不会拖累阿都了,阿都也不会独自承受了。


    这样想着,苏璃心里的那点酸涩痛苦便被掩盖住了。


    盛京城门口,五位穿着淡蓝色道服的人缓缓走来。


    三男两女,三男中有一鹤发童颜之老者,有龟行鹤背,须髯如戟之中年者,有清俊如玉青年者,两女中一位如牡丹花般绝色美人,一位如青莲般的淡泊少女。


    每一位都看起来不凡。


    鹤发童颜之老者看着眼前这副熙熙攘攘景态,抚着白须,对身旁的牡丹美人叹道:“一别数年,盛京依然是这副盛世,景帝治国有方啊,实属一大德。”


    长乐听天机道人夸她父皇,虽然受用,但还是矜持道:“谬赞了,这是天子之责罢了,不过我父皇若是听师兄如此夸赞,一定会很欣喜的,视师兄为知己呢。”


    “知己谈不上,老道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纯一道人收起望气术,嘲讽地看着他们:“你们俩的望气术都不会用了吗,还是忘记了自己之前做的事,这王朝气运明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若是天子脚下都混乱的话,这王朝也没有必要的存在了。”


    天机道人和长乐脸色微变,只是默契地暼了一眼纯一道人,并没有反驳什么。


    纯一道人就是这个直性子,而且和他们不对付,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要他不不阻拦他们就行了。


    其实是他们打不过对方,要是打得过早翻脸了。


    “这我当然是知晓的,这肯定是父皇口中的恶鬼所致。”


    “纯一师兄作为我玄门的魁首,可要将霍乱大雍的邪魔除恶务尽啊。”


    长乐声音柔柔的,甚是妖娆,说话是还隐秘地挑逗了一眼纯一道人身后的弟子正阳。


    纯阳之身,真是太吸引她了,而且还长得那般俊俏,就是有个讨厌的人挡着。


    至于纯一道人的另一个弟子,灵汐被她完美地忽视了。


    正阳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目不斜视,一身正气。


    天机道人笑眯眯道:“纯一师弟这次要辛苦你了。”


    “除魔卫道这是我的责任,用不着你们来提醒我。”


    “反倒是你们小心别被王朝气运给反扑死了。”


    截取王朝气运来化龙这邪术,他本就不赞成,王朝气运不只是皇帝的,还是万民的,气运没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万民。


    可奈何玄门几乎都支持这个邪术,连他的师父也赞成,用师徒情义,用王朝兴亡更替是常事,用大雍皇帝,公主亲自提议的理由来劝说他。


    末法将至,飞升之路已断,待灵气消散,道法失真,他们这些玄门中人也会跟着一起消散,师父他们不甘,绝望,他也是。


    只是他未想过用这种方法。


    但眼看着师父寿元将近,并且跪在地上求他不要阻拦,并保证不会截取全部的气运,最后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给道心蒙上了一片尘。


    “还有无尘子,你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就不要打我徒弟的主意了。”纯一见他们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也不在意,冷冷地瞪了一眼长乐。


    亏她的道号是无尘子,却一点也不干净。


    “还有你正阳,要守持本心,不要被老女人迷惑了。”纯一顺便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徒弟。


    “是,师父。”


    正阳应道。


    长乐脸色阴沉了下来,手指掐在手心上,居然敢叫她老女人,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早晚她要找机会弄死他。


    天机感觉到了长乐眼底的杀意,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有机会和无尘子师妹合作一下。


    这时,一个宦官模样的人恭敬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仪仗,华丽的车乘,显然是来迎接他们来的。


    长乐收敛了情绪,淡笑道:“二位师兄,你们先请吧。”


    “无尘子,师妹客气了。”


    纯一没有跟他们客套的心思,带着两个徒弟上了车,长乐和天机道人也只能跟在他后面了。


    “起驾!”


    声势浩荡的仪仗,华丽的车乘吸引了道路两旁人们的注意。


    “车上坐的好像是道士。”


    “是皇帝请来灭鬼的吗?”


    “这么隆重,应该很厉害吧。”


    “那个白胡子道士看起来真是仙风道骨啊,应该是个得道高人。”


    “还有坤道呢,如此绝色居然会是一个道士,真是可惜了。”


    很快,皇帝请来了除鬼道士传遍了盛京,被恶鬼吓到的人们得知这个消失觉得安心了许多。


    第28章 到了皇宫后,皇帝亲自在宫门口迎接,并摆了盛宴来招待他们。……


    到了皇宫后,皇帝亲自在宫门口迎接,并摆了盛宴来招待他们。


    “各位仙师,不知膳食可合口?”


    “如不合口味,我再叫御厨换菜。”


    皇帝坐在天机道人身边,殷勤地看向天机道人他们,准确的来说是天机道人,毕竟他除了女儿,对天机最为熟悉。


    不仅告诉了他谁有潜龙命格,枭雄之姿,不臣之心,让他提前除掉了这些祸患,还给他提供了培元丹,延寿丹,并答应在他寿数将尽时给他换了身体。


    如此他对天机道人十分有好感。


    至于赠送的国运,只要他还在,就可以再造乾坤,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有仙缘,无法和女儿一起进入圣地修仙。


    天机道人放下银筷,微微拱手表示敬意:“景帝客气了,此乃宫廷御膳,食物之最精美,我们怎会觉得不合口。”


    “此膳甚美矣,景帝有心了。”


    味道是不错,要是灵食就更好了,只可惜连灵气都要马上要消失了,灵食就更不可能有了。


    一入凡尘,他就感觉天地间的灵气比之前更少了,虽然是他们将灵气都截取了,但也不该消散得那么快。


    看来末法之世是不可逆转了。


    而化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虽然卦相显是胜算只有五成,但总什么都不做,等死要好,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皇帝听后脸上露出了笑意:“无碍,仙师喜欢就好。”


    天机道人和皇帝在那里寒暄,而纯一道人和他的两个徒弟在那里安静地吃着食物,仿佛是专门来吃饭的。


    “正阳师侄,这鹿肉鲜美,不可不尝。”


    而长乐公主有心想要接触正阳,夹了一块鹿肉放在了他面前的碟子上。


    “灵汐师侄也是。”


    顺手,她夹了一块鹿肉给右手边的灵汐。


    “谢师叔赐肉。”


    正阳恭敬地谢了一声,夹起肉吃了下去。


    纯一道人也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还吃人嘴短,多少要给点人家面子。


    灵汐一手抱着剑,一手持筷子专心对付眼前的炙烤羊肉,旁若无人,无视了坐在她旁边的长乐公主,也无视了对方给她夹的鹿肉。


    长乐公主对此并不在意,她这个师侄出了名的不爱说话,性子沉闷,除了剑道,什么也不感兴趣。


    “味道如何,可还要再添一块?”


    长乐公主见正阳吃了下去,笑意盎然,想着再给这个她看好的师侄再夹一块。


    “师叔不用了,正阳已经饭饱,不能再食了。”


    正阳放下筷子,委婉地拒绝了。


    真是羡慕师妹,一直都这么安之如素,要是师妹也是男子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帮他抵抗一下师叔了。


    “不用跟师叔客气,师侄就当自己家一样,要什么,师叔都会帮你的。”长乐眉眼暧昧地看着正阳道。


    “真的不用了,正阳再次谢过师叔。”


    正阳再次道谢,客气而又疏远。


    长乐公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只是想要开口说什么时,纯一道人放下了筷子,擦了一下嘴,目光对向了天机道人,正色道:


    “天机师兄,我吃好了,可以随时出发去除妖邪了。”


    真扫兴!


    长乐公主翻了一个白眼,并给了自己父皇一个暗示,拒绝对方。


    “纯一仙长如此急公好义真是大善,不过仙长等披星戴月一路赶来,想必十分累乏了,不如先修养好精神,再一举将妖邪鬼怪除去。”


    皇帝自然不会违背自己女儿的意愿,对纯一道人委婉地劝说道。


    纯一道人听这话,心里对这个皇帝感官更差了,自己的子民正被恶鬼所慑,却一点也不着急。


    唉,一个能出卖国运的皇帝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


    纯一道人在心中叹气,但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一副正气道:“景帝好意,贫道在这里多谢了。”


    “但为了苍生,为了早点除去妖邪,即使再辛苦,贫道也甘之如饴。”


    “师兄,你说是吧。”


    “仙长大义。”


    皇帝赞了一声,便将目光落在了天机道人身上。


    天机道人兴味地暼了一眼叫他师兄的纯一道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他这个师弟顺眼了许多,淡笑地解释了一句:“老道师弟一向都是嫉恶如仇,直来直去的。”


    “正好老道也吃好了,活动一下筋骨。”


    “二位仙长如此不辞辛劳为苍生奔袭,我在这里替大雍上下谢过了。”皇帝拜道。


    “唉,景帝多礼了。”天机道人连忙扶起。


    纯一道人撇过脸,只觉得他们虚伪极了。


    之后,他们来到了观天台,一个九层高台之上,一个法坛矗立其上,天机道人闭着眼睛一手拿着龟壳,一手捏着法印念念有词。


    忽然,天机道人眼睛睁开,一道精芒一闪而过,将手中龟壳按在类似于八卦图的黄色绸巾上,龟壳中的铜钱自动地跳了出来,排出来一个卦相。


    “这卦相……”


    天机道人皱起了眉头,收起铜钱再次测算了起来。


    新的卦相让天机道人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一场空,怎么会是一场空。


    天机道人不相信再次测算了起来。


    纯一道人和长乐公主见天机道人不对劲,也皱起了眉头。


    这是算出什么东西来了?


    “噗嗤!”


    突然,天机道人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法案上。


    “天机仙长!”


    “天机!”


    纯一道人一马当先,纵身一跃跳上了高台,搭手摸了一下对方的脉象后,脸色大变。


    被反噬了,还丢掉了十年的寿命。


    这是算到什么东西了?


    看着天机道人脸色苍白的样子,他不舍地掏出一粒丹药,扶起天机道人给他喂下了下去。


    天机道人缓缓醒来,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气运反噬,我居然会被气运反噬了。”


    “气运反噬?”


    纯一道人露出了一丝怀疑:“你偷偷截取国运了?”


    天机道人一下回了神,眼神冰冷:“你觉得我会这么蠢吗?”


    “师兄,你怎么样了,伤得可严重?”长乐公主飞上了高台,一脸担心道。


    天机道人回味了一下嘴里的丹味,意外地看了一眼纯一道人,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慢慢站起了身,平缓了一下呼吸,平静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少了十年的寿命而已。”


    长乐公主顿时哑巴了,这还没大碍。


    深知天机道人品信的纯一道人知道他越是平静,越是生气,而且他很小器并记仇,显然他将这次反噬归究在了这父女两身上了。


    “你到底算出什么了?”纯一道人不禁好奇道。


    天机道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天:“天机*不可泄露。”


    纯一道人古怪地看着他道:“你之前不说天道已失,天机在你吗?”


    “我有些不适,需要修养一下。”


    “师妹,劳烦了。”天机道人当做没听见一样,看向了长乐公主。


    “我这让人就安排师兄去休息。”长乐公主连忙道。


    “那恶鬼怎么办,不除了吗?”纯一道人拦住了天机道人。


    “你自己在盛京找吧,我只算到这么多。”


    天机道人丢下这句话,绕过了纯一道人,步履艰辛地下了高台。


    “天机道长,您这是怎么了?”


    “赶快叫御医来!”


    纯一道人站在高台上,俯视着离开的天机道人,心里升起了浓烈的忧虑。


    能让天机这样,这说明事情很严重,让他胆怯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正阳,灵汐,走,我们出去找恶鬼去!”


    “是,师父!”


    “哦。”


    纯一道人带着两个徒弟出了皇宫到处找着恶鬼。


    “他们终于来了。”


    时都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着昊钧镜中的三个道士,将垂下来的发丝撸到脑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昊宝,刚才我好像感觉有人在窥探我?”


    “是的主人,刚才有个不自量力的道士测算主人,不过不要担心,他被主人的气运反噬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没死真是算他命大了。”昊钧幸灾乐祸道。


    “那确实有点可惜。”


    “这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


    时都目光落在了灵汐的脸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眼角微挑:“好像有点像。”


    “主人,确实是那个女孩。”昊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啊,真是她啊。”


    “有点缘分啊。”


    时都注视着镜中的灵汐,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第29章 深夜,天空漆黑如墨,朦胧的雾气笼罩着


    深夜,天空漆黑如墨,朦胧的雾气笼罩着一个小山村,像是一块黑幕盖在这个小山村,遮蔽了所有的光与声音,宛如一片死水。


    村内,总共一百零八户人家整整齐齐地跪在一片坟地上,他们的脸上充斥着害怕,绝望,全部低着头,不敢看围着他们的那些可怖恶鬼。


    他们眼睛或绿,或猩红地盯着这些村民,眼神充满了怨毒,与贪婪,张牙舞爪地恐吓着这些待宰的羊,并不停发出诡异的笑声。


    恐惧的气氛围绕着这些村名,他们想要尖叫,却死死地压抑着声音,生怕步了已经被分尸的同村人的后尘。


    时都脸色难看地站在这些村民面前,藏在袖中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鬼,最后落到被一个恶鬼控制的下场。


    现在还被逼着杀人,哈,她做错了什么,老天要给她这样的惩罚。


    别人穿越也像她这样吗,直接成了奴隶,而且还是鬼奴,连人都不是了,被虐待,被折磨,被强迫厮杀,这些她都忍了,可为什么还要迫害她,嫌她不够惨吗?


    她不想杀人,也不想死,彻底消失,但不杀人她就会死,连鬼都做不成。


    她还没有报仇!


    时都握紧了拳头,眼睛闪过一丝猩红。


    “杀啊!”


    “快去杀啊!”


    “胆小鬼,你还在等什么!”


    “杀了!”


    “快杀,杀了他们!”


    一群看戏的鬼叫嚣着。


    坐在正中央的明烈感受到了时都心中的恨意,轻笑了一声,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啊!”


    时都捂着左手痛苦地跪在地上哀嚎着,面容扭曲,浑身在抽搐。


    明烈抬起手,虚空一提,便将哀嚎着的时都提在了手中,狠狠地摔在地上,抬脚踩在她的脸上,冷眼俯视道:“你好像在想什么对我不好的念头?”


    被踩脸的时都眼睛一下变红了,但很快忍了下来,慌张胆怯道:“没,没有。”


    “属,属下对主上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明烈脚抬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踩了下去,并狠狠地碾了几下,表情恶劣:“那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不,不是。”


    “是属下的错,主上怎么可能会错。”


    “主上您是万万不会错的,我们跟在您身后,永远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主上您的仁慈。”


    “而属下我让主上产生了这样念头,实在是罪过。”


    “请主上收下这只手臂,属下已经精纯过了,还请息怒。”


    时都艰难地拔下她的左臂,右手手颤巍巍地呈递给明烈。


    明烈看着被他踩在脚下一脸卑微的时都,心情变得愉快了许多,伸手接过了她的左臂,张口一吸,纯粹的魂力,让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明烈收回了脚,漫不经心道。


    “谢主上宽容!”


    时都爬起来,跪在地上感恩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快把他们都杀了吧。”


    “别让我等着急了,你知道后果的。”


    然而时都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怎么,你想要违抗我的命令。”明烈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


    “属下不敢。”


    “只是属下觉得如果要杀人,没有必要杀这些普通人。”


    “可以去杀一些土匪,或是胡人,匈奴等异族,杀了他们,绝对不会有人去追究。”


    “主上,虽说这个小山村地处偏僻,但还是在朝廷管辖范围内,若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这会对我们不利。”


    “当然那些凡人威胁不了主上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上我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主上,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安定下来,让主上您能安心修炼,晋升鬼王,甚至是鬼帝,到那时主上要什么都唾手可得,无人阻挡,整个世界都将是您的。”


    时都跪在地上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劝说着,希望对方能改变主意。


    被判了死刑的村名们听到这个女鬼说的话心中生起了一丝希望。


    明烈听后点了点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时都听后一喜,但对方下一句把她打下了尘埃。


    “所以你赶紧把他们杀了,我们好可以占下这座山隐蔽起来。”


    时都连忙道:“主上,我觉得这里不适合……”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再次踩在脚下,明烈眼神冰冷地盯着她:“你要反驳我吗?”


    压抑的气息让时都有些窒息。


    “不,属下不敢。”


    “实在是属下无能,属下真的是下不去手。”


    “主上,求求你放了他们好不好,我可以去杀其他人。”


    “主上,求求你,他们是无辜的,杀了他们对主上有害无利啊。”


    “主上,我们可以去杀恶人,真的没有必要杀这些无辜的人,而且杀恶人对我们也是好处的,可以积阴德的。”


    时都右手抓着明烈的裤脚哀求道。


    “哈哈哈哈……”


    明烈被时都的话逗笑了,对着周围的恶鬼们道:“我们是鬼,她居然让我们去积阴德。”


    “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啊。”


    “哈哈哈哈哈………”


    “好笑,确实好笑啊!”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人吧。”


    “这种胆小鬼还留着干什么,主上快把她给吃了。”


    “我们都是恶鬼,都杀人不眨眼,而时都她不想做恶鬼,显然和我们不同心啊,主上赶快下令让我除掉这个有逆心的。”


    “真是笑死我了,积阴德,亏她说的出来。”


    “凡人自己都不积阴德,还要我们这些鬼积阴德,这是疯了吧。”


    看戏的恶鬼们嬉笑的嬉笑,嘲讽的嘲讽。


    “时都,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答案。”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置身事外,保留清白待在我们这些满身罪孽的恶鬼身边。”


    明烈挪开脚,掐住了时都的脖子,眼里满是嘲讽,“不过看在你献上的手臂味道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恩典。”


    “这些人可以活下一半,但另一半必须由你亲自杀死。”


    “去吧,去挑选你认为可以活下来的人。”


    明烈随手一扔将她扔到了村民们面前。


    村民们听后再也忍不住了,齐齐地跪在时都面前,对着时都不停地求饶着:


    “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放过我们吧,我们才刚成婚啊。”


    “我们孤儿寡母很可怜的,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儿子才刚出生啊,求求你放过他。”


    “我还没有成婚啊,求你放过我。”


    对于这个善良的鬼,村民们没有多害怕,各自述说着自己的可怜之处,希望能让对方放过自己。


    时都站起身,看着这些求饶的村民们,咬着唇迟迟没有动作。


    “水鬼,火鬼去,随便杀两个人,最好折磨几下。”


    明烈见时都不肯动手,觉得有必要推她一把。


    “是,主上!”


    水鬼和火鬼瞬身一闪,分别站在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身后,目光残忍地盯着他们的后脑勺。


    “撕拉!”


    水鬼撕去了女人的衣服,面容丑陋地玩弄着对方。


    “不,不要!”


    “求求你,救命啊!”


    “你干什么,住手啊!”


    时都顿时忍不住了,飞身去阻止。


    “呵,就你这几下子!”


    水鬼嘲笑道,随手将手中的女人一甩,时都连忙去接,下一秒,一只鬼手从她背后穿过,也穿过了那个女人的胸膛,一颗红色的心脏被挖了出来。


    时都眼神愕然地看着啃食着心脏的水鬼,又呆呆地看着怀中被虐待过的女人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为,为什么?


    “啊!”


    另一个老人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时都连忙转过头,目呲欲裂,那个老人被剥了人皮,惨不忍睹。


    “啊!”


    “啊!”


    剩余的村民们看到这副惨景,纷纷尖叫了起来。


    她眼神愤怒地看向那水鬼,火鬼,身上鬼气变得沸腾了起来,瞬间左臂长了出来,她放下手中的尸体,一身戾气地冲向了水鬼和火鬼。


    她再也忍不住了。


    说到底,时都只是一个才刚上大学的学生而已,即使再怎么隐忍,也受不了这种心理折磨。


    “你们该死啊!”


    “啊!”


    冲到一半,时都手上傀儡印发作,哀嚎地掉在了地上。


    明烈站起身,走到她眼前,蹲下身,抓着她的头抬起来面向自己,眼里充满着杀意:


    “你是不想活了吗?”


    冷入刺骨的寒气钻入了时都的头顶,她不由哆嗦一下,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明烈,她低下了头,眼角留下来一滴血泪,失去了所有了意气,卑微地乞求着:


    “主上,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求您放了他们,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明烈对此毫无波澜,甚至想笑,他伸出手指拭去了时都眼角的血泪,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感叹了一句:“原来鬼的眼泪是苦的啊!”


    满足了一下好奇心的明烈,似乎来了兴趣,他随手杀了一个人,并伸手挖了对方的心脏,将其递到时都眼前,笑道:“来,吃了它,我就放了所有人。”


    时都看着眼前的心脏,感觉到了强烈的恶心,想要吐点什么,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见她这么没用的样子,明烈笑出了声,看向了那些村民:“要想活命吗,那就让她吃这颗心脏,只要她吃了,我就放过你们。”


    那些村民听后,在犹豫了一会后,朝着时都的放下跪着哀求道:“求求你,帮帮我们。”


    “救救我们。”


    “吃吧,救救我们吧。”


    “这是为了救我们,不是恶,吃了它吧。”


    时都看着这些村民,低低地笑了起来,她身形不稳站起身,伸手接过了明烈手中的心脏,眼神变得怅然:“好,我吃。”


    明烈见此认真地看了起来,其他恶鬼也看了起来。


    时都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张开了嘴巴,将心脏一口塞进了嘴中,吞了下去,并拼命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暗中她将心脏已经收进了扳指中,换成了猪心,顿时身上升起了血雾,魂体也变得凝实了起来。


    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表情漠然,嘴角带血,身形单薄而又凄美。


    “主上,我吃完了,请您放了他们。”


    “哈哈哈哈……”


    明烈仰天大笑了起来,忽然他停止了笑声,振袖一挥,对水鬼和火鬼他们命令道:“杀了他们!”


    时都脸色大变,拦在他们面前:“主上,你答应过我,要放了他们的。”


    明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这里,我教你一件事,鬼话是不能相信的。”


    “杀!”


    “哈哈哈,太好了,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


    “我早已经等不及了。”


    “杀啊!”


    “不要!”


    时都奋力阻止,却难敌众鬼,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时都,与其看着他们将这些凡人折磨致死,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还是说你无论如何都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忍心看着他们受尽折磨,那你也不过是伪善而已,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明烈飘到丧失斗志的时都身边,说着挖心的话。


    时都猛然抬起了头,眼神灰暗地冲进了那些恶鬼中间。


    明烈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笑容十分的愉悦。


    一个满是鲜血的女子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拼命的逃跑,后面跟着一个小鬼像玩游戏一样逗弄着她们。


    时都浑身戾气出现在小鬼背后,手盖在小鬼头上,一压,直接魂飞魄散。


    其他小鬼见此也不敢靠近她了,其他修为高的恶鬼忙着吃人,没功夫理她。


    明烈见此也没有在意,一个小鬼而已,怎么比得上一个好的玩具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这怪不了你,我死无所谓,但是请你帮忙救救我的女儿。”


    “我女儿很听话,叫她装死,她不会发生一点声音。”


    女子看见时都,似乎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抓着时都的衣角乞求道。


    时都面无表情地转向她们,伸手一抓,掐住了她们的脖子压在地上,在女子耳边低语了一声。


    她不知道能不能救,停下来帮这个女人也不过是想要蒙蔽自己,让自己不要管那些人都救命声而已。


    女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将身上的血抹在了女孩的身上,低声道:“不要发出声音,要装死,娘不在了,以后听这个姐姐的话。”


    女孩长得很清秀,眼睛很好看,现在却蒙上了一层灰暗,看着自己的母亲,泪水在眼中转,却记着母亲的话不发出一点声音。


    女人伸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压在她身上,看向时都对她做了一个谢谢的口型,然后目露凶狠,挥手掐住了时都的脖子:“你这个恶鬼,还我的女儿。”


    时都还没有用劲,准备好的猪血也没来得及用,便见女子吐出了一口鲜血,同时半块舌头掉了出来。


    女子对时都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时都瞳孔微缩,她无措地摸着女人的脸,血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这个女人为了不脏了她的手,为了她的女儿,硬生生地咬断了舌头,自尽而亡。


    一再遭受打击的时都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当了鬼之后,她才知道流泪会是那么的痛苦。


    她身形忽然颤抖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双手摸了摸脸上的血,似乎承受不了打击,抱着头像鸵鸟一样蒙蔽了自己。


    然而身上的鬼气却在周围扩散,挡住了女人身下的女孩,给她蒙上了一片死气,同时冒出了红色怨气,却时而疯狂时而低迷。


    明烈出现在时都身边,用脚踢了一下她,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又踩了几脚,依然没有反应,呆呆的,眼神死寂,没有一点色彩。


    “这是被玩坏了?”


    他不由发动了傀儡印,时都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蜷曲身体,不停地颤抖,忽然大哭了起来。


    其他的恶鬼被吸引了注意,看着大哭的时都,觉得惊奇又觉得好笑。


    她已经够奇怪了,居然还能像人一样哭出来。


    明烈摇了摇头,只觉得无趣。


    将小山村的人都杀光后,整个村子都染上了一层红色,阴气也慢慢地聚拢了起来。


    一些尸体身边,出现了朦胧的身影,似乎是鬼。


    “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不救我们!”


    那些身影聚集在了时都身边,一声声质问充满了怨恨。


    时都望着这些鬼影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鬼影们疯狂地扑在了时都的身上,拼命地撕咬着。


    时都忍受着痛苦一步一步走到明烈面前,在三米处忽然停了下来,出手凌厉而又迅速,将那些鬼影揉在了一起,成了一个球,双手呈递给明烈:“属下为主上献上药材。”


    “做的不错。”


    明烈点了点头,掏出炼魂幡,轻轻挥了挥,那些鬼影便被吸走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


    明烈带着众鬼要走,但时都没有动的意思,他不耐地看向她:“时都,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时都直直地跪在地上,弯下身,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爬到明烈脚边,卑微到极点:“我想为主上善后。”


    “这么多尸体,朝廷若是发现,会给主上添麻烦的。”


    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时都,明烈笑了起来;“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既然你想给他们收尸,那你就去做吧。”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谢谢主上!”


    时都不停地磕着头。


    明烈见此,大笑地带着众鬼离开了。


    那个唯一的活口,小女孩从她母亲身下钻了出来,跪在女人身边,伸出小手摸着女人的脸,眼泪直流:“娘,娘亲。”


    时都蹲在女孩身边,安静地陪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林灵儿。”


    “你娘呢?”


    “林雯。”


    时都听后在石板上刻上了女人的名字,立碑者为她的女儿林灵儿亲立,刻完后,她将女人放入了木棺中。


    林灵儿蹲在土坑前,小心翼翼地撒着黄土,不停地流着眼泪,泪水混着泥土盖在了棺材上。


    “他叫什么名字?”


    “李二狗。”


    时都将一具尸体放入另一个木棺中,并在一块石板上刻好了名字,安葬了起来。


    “他叫什么名字?”


    “林铁。”


    时都从扳指中取出心脏放进这个叫林铁的胸膛中,并妥善地安置好。


    “她叫什么名字?”


    “……”


    将一百零八户村民都安置好后,时都带着林灵儿离开了小山村,给她找了一家没有子嗣的人家,催眠对方好好照顾对方,并给了大量的钱财。


    时都看着眼前的林灵儿,干巴巴地嘱咐了一句:“你要好好活着,这是你娘的愿望。”


    说完这一句,时都扭头便离开了。


    林灵儿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时都离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她才低声喃喃:“好,好,活着。”


    第30章 “没想到她成了玄门中人。”“缘分真是奇妙啊,不……


    “没想到她成了玄门中人。”


    “缘分真是奇妙啊,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


    时都靠在棺璧上望着画面中的灵汐轻声道:“她重新开始了,我也要重新开始了。”


    昊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都的脸色,发现她依旧平淡,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


    知道了主人的那段黑暗过去后,它总担心有一天主人会不会受到刺激入魔了,万幸的是主人已经报仇了,去除了这个心障。


    只是大仇得报,除了放肆地大笑了一场,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之后,又忙了起来。


    虽然主人这么勤奋,它很高兴啦,但它觉得主人需要好好发泄一下,或者好好享受一下,心境才会更加稳固。


    于是,昊钧顺着时都的话,劝她去玩乐,出去潇洒一下。


    “是啊,主人大仇已报,过去已经不值一提,伟大的未来在等着我们,可以逍遥自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


    “所以主人你有什么爱好吗,或者喜欢的事,要不,我们去放松放松了,听听小曲,看看歌舞,顺便庆祝一下我们大仇得报的喜事。”


    昊钧漂浮在时都的肩膀上,伸出两只触手殷勤地给她按摩着。


    时都眼睑微合,漫不经心道:“胖球啊,你又智商下线了。”


    “大业未成,哪来的资格的玩乐。”


    昊钧听后正经了起来:“主人,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和那些道士纠缠,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也迟早会成为一抹尘土。”


    “至于苏璃姑娘,主人给她一本练气秘籍足以断清和她的因果。”


    “主人你从始至终没有欠她什么,反而是她欠了你许多,所以没有必要对她尽善其美。”


    它觉得目前为止已经够了,他们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之前它觉得主人对那个苏璃太拖沓,而且命格也不错,才撺掇她直接上,现在它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个苏璃太蠢了。


    也不知道这么蠢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命格的。


    时都听后,身体下沉,重新躺了下来,将昊钧当做枕头枕着,目光落在看着天花板的雕纹上,平淡道:“欠不欠的,不是你说了算的。”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利用她来报仇。”


    “正如主人所说,那只是如果,真实是主人和我一起灭的敌人,所以主人也没有利用她,没必要为这种没有发生的事负责。”


    “实在要负责,主人应该对我负责才是,我不要多,只要主人以后不要用粪坑来威胁我就可以了。”昊钧趁机为自己争取权利。


    “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威胁你了。”


    “人家哪里不乖了,人家整个至宝都是你的啦。”昊宝嘟着嘴道。


    时都被恶心到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顾虑,就算是玩脱了,我们也不是逃不掉。”


    “这倒是。”


    “况且我也不是完全为了她,那些道士毕竟是个危险,我说过我要祛除掉危险我的因素,便说到做到。”


    昊钧不信,觉得主人多半都是为了那个苏璃,但它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反正也不会听它的。


    时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昊钧从她脑后拿了出来,开始询问她之前所关心的问题:“昊宝,你之前去过其他的末法世界吗?”


    “怎么可能去,连鬼都不去,我一个至宝怎么可能去,末法世界浊气那么重,就像粪坑一样,会脏了我的身子的。”


    “一旦完全进入了末法之时的世界就会自动地远离大道,如果说大荒是中心,那末法世界所在之处,那是偏得不能再偏了,谁会没事找事,找一个毫无用处的世界。”


    “而且荒天给末法世界安排在了一个禁制,阻止了他人的窥探。”


    昊钧以为时都好奇末法世界,便没有多想,给她普及知识。


    “为什么?”时都连忙问道。


    “当然是因为末法世界会崩溃啊,一个毫无灵性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都是灵性的存在,那里生灵会承受不住的。”


    “如果将末法世界比做一个脏盘子,而能修炼的生灵比做是瀑布,那瀑布直接就把盘子和污渍一起冲碎了。”昊钧怕时都不理解,还给她打了一个比方。


    时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这个规定是为了保护末法世界了。”


    “有这个意思,但追根究底是末法世界浊气重,所以那的生灵大半一身浊气,多是浮躁之辈,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成为邪魔歪道,会带来不少的麻烦,虽然不怕,但也是嫌弃的,所以荒天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第四天灾?


    时都不由想到了这四个字。


    “那末法世界的生灵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她的穿越者是怎么来的,是否真的是因为胖球吗?


    “也不是,要是在末法世界的生灵立下了大功德,或是有心性出众之辈,他们会有转世到小千世界的机遇,若是他们日后成为了大能,便可以改造他们的世界,复苏灵气。”


    “那为什么不直接复苏呢,这应该不难做吧?”


    昊钧听后鄙视地看了一眼时都,只有这个时候,它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无缘无故地抢着做清屎工干什么,而且清的还不是自己的粪坑,是大道不香,还是自己开辟一个世界不香?”


    “若是为了功德,你以为末法世界的生灵都希望灵气复吗,说不定他们会反过来恩将仇报呢,到时候没有功德反而多了业力。”


    时都沉默了,看着得瑟的昊钧,她忍了,毕竟她见识少。


    “那末法世界的人会不会遇到什么机缘,直接就到小千世界了?”


    “有这个可能,比如什么法宝碎片偶然掉进了末法世界,不过可能性很小。”


    说到这里,昊钧后知后觉地看向时都,惊奇道:“主人,你是从末法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


    时都看着昊钧,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天我坐在石头上休息,然后我一醒来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还变成了鬼,然后又被抓了。”


    “我觉得我应该是受了昊宝你的恩惠,所以才跳出了末法世界。”


    昊钧听后浑身抖了起来,扑到时都的怀里大哭道:“主人,是我的错啊,早知道主人你在末法世界受苦,我就应该早点去接你的。”


    “都是我的错啊,主人你罚我吧,我怎么着都行。”


    “进粪坑也可以?”


    昊钧身体一僵,急智道:“我不允许主人你糟蹋自己,我脏了无所谓,但主人怎么能使用进过粪坑的至宝呢,这是对你的侮辱啊。”


    “没事,我不嫌弃。”


    昊钧闻言,豆豆眼里满是惊恐,并做了一个你够狠的口型。


    时都见此笑了,“行了,收起你的小表情,我要想收拾你,早就收拾了。”


    “我要继续睡了,黄昏的时候记得叫我。”


    解决了一个心中疑惑后,她觉得舒心了不少,对于胖球害她变成了鬼这件事,她并不太在意,在末法世界平安地活着,在其他世界攀登仙路,无论怎么选,她都会选后者。


    要是能换一个机缘或者至宝就更好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昊钧立马松了一口气:“好的,主人。”


    吓死本至宝呢,它还以为真的要被粪坑了。


    没想到主人还是来自末法世界的人,怪不得它之前一直找不到到主人呢。


    黄昏时,时都睡醒,伸了一个大懒腰,便从棺材里爬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向着凉亭走去。


    在那里,苏璃还在不停地做着霹雳弹。


    “阿璃,吃晚饭了。”


    看着比以往还要专注的苏璃,时都微微眯了眯眼睛,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将食盒放在桌上,淡笑地喊道。


    苏璃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如往常的时都,仿佛之前那个冷酷的她不是她一样,但很快她回过了神,将桌上的杂物都收了起来,将桌子擦净,手洗净后,默契地也像什么没有发生过,开口道:


    “阿都,每次你为我去食肆买食物太麻烦了,不如买一些米菜回来,我可以自己煮来吃。”


    “这并不麻烦。”


    时都摇了摇头,眼睛注视着苏璃道:“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回翠玉楼了。”


    “回翠玉楼?”


    “那阿都你有没有事,雍王府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苏璃紧张地问道。


    毕竟阿都这么要挟雍王府,他们肯定不会忍下去的。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你不在翠玉楼,何来的为难。”


    “还没有发现?”


    苏璃愣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是阿都又做了什么吗?


    “先吃饭吧。”


    “等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时都将饭菜从食盒中取了出来,一一摆好道。


    苏璃见此也不再问了,对于时都的习惯,她早就有体会。


    她不吃完,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的。


    虽然这有点吊人胃口,但苏璃内心是欢喜的。


    阿都依然关心着她。


    等苏璃吃完了她加了一些药的饭菜后,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时都缓缓开口:“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听说有道士被皇帝迎进了宫。”


    “道士,是玄门中人吗?”


    苏璃一惊,连忙问道。


    时都点了点头:“能被皇帝迎接,很有可能是玄门中人。”


    “而且红衣女鬼最近又散播了一次谣言,当今皇帝怎么该也忍不下去了。”


    “若真是玄门中人来了,我们确实要回翠玉楼了。”


    苏璃着急了起来:“要是我们被发现擅自离开了翠玉楼,那就糟了。”


    “阿都,你现在就带我回翠玉楼吧,然后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些玄门中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明确,还有那个红衣女鬼也不知谋划了什么,万一将你牵扯其中就不好了。”


    “我们先静观其变,暂时不要去接触他们。”


    虽然她渴望加入玄门,但她没有忘记时都说过玄门可疑的话。


    时都听后,心里很满意,还算她有警惕心。


    “好。”


    自从天机道人算卦被反噬了之后,一直躲着养伤不肯出来。


    长乐公主觉得天机道人应该算出了什么危险,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按兵不动,天天在皇宫逗趣。


    只有纯一道人和他的两个徒弟到处在盛京中寻找着恶鬼的消息。


    “天机真的没有骗我吗?”


    “已经找了两天,一点鬼影子都没找到。”


    到处找不到恶鬼的纯一道人怀疑起了天机道人给了他假消息。


    “师父,罗盘动了,是那个方向,那里有阴气聚集。”


    这时,正阳手中的罗盘上忽然有了反应,他连忙呼唤纯一道人。


    “走,去那里看看。”


    纯一道人瞬间移形换步到正阳身边,夺走罗盘,见确实有了反应,迫不及待地朝着有阴气的方向奔去。


    灵汐抱着剑轻点脚尖,一瞬连跨了十几步,消失在正阳的视线中,他看着师父和师妹等也不等自己就跑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赶紧追了上去。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翠玉楼。


    看着门口的莺莺燕燕,缠过来的脂粉身影,师徒三人齐齐地往后退了几步。


    纯一道人和正阳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才退后的,而灵汐并不知道,只是跟着他们一起退后,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危险,将剑拔出了剑鞘。


    看着不远处穿着暴露的青楼女子,正阳在心中默念一声非礼勿视,将视线落在了他师父身上:“师父,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居然恶鬼藏在里面,也不用遵循什么清规戒律了。”


    “走,我们进去。”


    “正好磨练一下你们的定力。”


    纯一道人说完后,便大步走向了大门。


    灵汐,正阳紧跟其后。


    “真是稀奇,居然还有道爷过来。”


    “这位小道士长得可真俊啊,都有王公子七分光彩呢。”


    “呦,还有坤道呢,长得也是不错呢。”


    纯一道人三人吸引了众多的注意力。


    纯一道人看着这样挤过来的莺莺燕燕,双手一拍,一道劲气吹开了她们,并大喝道:“让开,贫道来此除邪,莫要误我!”


    “铮!”


    灵汐将剑拔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们。


    还想调笑几句的众人,见此都闭上了嘴巴,退后了几步。


    正阳连忙道:“师妹,他们不是敌人,不用剑对着他们。”


    灵汐看向了纯一道人,见对方点了点头,她才收起了剑。


    “在那里!”


    纯一道人不用罗盘也察觉到了阴气所在地,目光顿时一凛,冲向了楼梯,往苏璃所在的房间走去。


    “你们干什么?”


    杨妈妈收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看到气势汹汹的纯一道人,大喊道:“这可是雍王的地盘,哪来的野道士也敢放肆!”


    纯一道人没有理对方,直接踹开了房门,拔剑走了进去。


    “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妈妈惊呼道。


    下面看热闹的人群也跟了上去。


    正在制作香囊的苏璃被突然闯进来的纯一道人吓了一跳,忽的站起身,在看到对方穿着一身道袍,微微一愣,随后警惕地看向对方:“你是谁?”


    道士,是玄门中人吗,他们怎么找到这的,还好她提前回来了,阿都也躲了起来,不然就糟了。


    这个道士面相刚正,而且和阿都口中的燕赤霞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燕赤霞一样嫉恶如仇,刚正不阿。


    “为何闯进我的房间?”


    苏璃退到了床边,手里紧紧地握着翠玉,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对的,就拿出霹雳弹来。


    纯一道人看着眼前的苏璃皱起了眉,又扫视了一下周围,只发现了阴气,却没有恶鬼的存在。


    “师父,如何?”


    正阳手执符纸走了进来,脚步却是一顿,只是惊鸿一瞥,心忽的跳快了几下,想象中的恶鬼却是一名清丽脱俗的女子。


    比无尘子师叔的艳丽多了一分端庄清秀,比她师妹清纯无暇多了一分妩媚妖娆,美得倾国倾城。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苏璃注意到了正阳惊艳的目光,如此直接的目光,她想不注意都不行,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对几个道士产生了恶感,握着碧玉的手更加紧了。


    若他们真是玄门中人,那玄门也不怎么样。


    纯一道人见徒弟被美色所迷,摇了摇头,直接朝着他的后脑勺了来了一巴掌,“正阳,你的定力呢?”


    正阳瞬间回神,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不由上前一步拱手伏身致歉:“这位姑娘,是在下孟浪了,请受在下一拜。”


    苏璃对于对方的致歉没有接受的意思,冷道:“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你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闯进我的房间,还如此无礼了。”


    “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廉耻之心,还请你们出去。”


    杨妈妈扭着腰走了进来:“苏姑娘别怕,这里可是雍王的地盘。”


    “这几个野道士我看就是来装神弄鬼,故意来欺负我们的。”


    “我已经叫了官府,还通知了雍王府,绝对要好好治治他们。”


    其实她只通知了雍王府,世子和她交代过要是遇到了找苏璃的道士,不需要多做什么,像往常一样即可。


    正阳忙道:“这是误会,我们是……”


    纯一道人打断了他的话,对苏璃微微躬身:“这位女居士,是贫道和我的弟子得罪了。”


    “贫道道号纯一,是受当今皇帝所托来除恶鬼,贫道一路追寻阴邪恶鬼而来,发现居士这里阴气颇多,故而以为是妖邪,却不想是失误,给居士带来了惊吓。”


    “实在是抱歉。”


    苏璃眼神微变,他们果真是玄门中人。


    “不过居士这个房间阴气颇多,久居会影响身体,这是驱邪符,能祛除邪气,还望居士收下。”


    纯一道人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符放在桌上,然后带着正阳和灵汐离开了。


    “什么人啊,说走就走?”


    “还当今皇帝所托,真是大话连篇。”


    杨妈妈一脸不屑,但也没有追上去,转头看向苏璃关心道:


    “苏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次多谢杨妈妈了。”


    苏璃塞给了杨妈妈一张银票,这是跟时都学的。


    杨妈妈接过后,喜笑颜开:“这没什么,都是我是该做的。”


    “对了,王公子呢,怎么不在?”


    “她有事要忙,所以不在。”


    杨妈妈送走后,苏璃关上了门,拿起桌上的符纸仔细端详一下,但没看出什么端倪,最后将符纸撕成了碎片,从窗户扔了出去。


    这种陌生人的东西,她是不会收的,而且她怕这符纸对阿都有害。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那个道士知道我的房间阴气颇多,也没有探究直接走了,肯定还会再回来。”


    想到这里,苏璃有些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是阿都和他们碰到一起,恐怕会有危险?”


    “可是我又不能通知阿都。”


    另一边,纯一道人带着正阳和灵汐并没有离开,而是打算监视翠玉楼。


    正阳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个姑娘有问题?”


    纯一道人淡淡地暼了他一眼:“怎么,你好像不希望她有问题?”


    正阳羞愧地低下了头。


    纯一道人见此哈哈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而且人家确实很漂亮。”


    笑过之后,他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你要懂得分寸,不要被美色迷了心志,顺从于欲望,沉溺于颜色,让道心蒙尘。”


    “这一点,好好跟你师妹学学,看看人家心如止水的心境,不要动不动就起波澜,没一点定力。”


    灵汐表情淡淡地看了过来,手里还举着刚买回来的糖葫芦,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说喊她名字干什么。


    纯一道人嘴角一抽,他这个徒弟心智简单,但好在剑心通明,知道善恶危险,能轻易躲开,而且短短数年就已经筑基,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否则他要操心死了。


    就是这个世界拖累了她,要是在远古时,灵汐一定能成仙。


    纯一道人在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正阳正色了起来:“弟子受教。”


    “嗯,知道就好。”


    “那师父,那个女子莫非是隐藏很深的恶鬼?”


    “不,她不是恶鬼,但是和恶鬼应该有些关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姑娘应该是玄阴之体。”纯一道人摸着胡子道。


    他发现的时候十分的惊讶,同时又忧虑了起来,玄阴之体代表着什么他不可能不清楚。


    师父他们若是知道,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姑娘的,就像当初的赵师妹一样,那时他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导致他喜欢的明师妹死在了他手里,从那以后他就离开昆仑到处云游了。


    若是装作不知,以对方的体质早晚被吸引来的恶鬼吃了,说不定已经吸引了恶鬼,虽然很淡,但他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丝鬼气。


    正阳满眼惊讶:“玄阴之体!”


    据说纯阳之体和玄阴之体双修会事半功倍。


    想起曾经偶然看过的书籍,他连忙默念清心经,压下了心中的妄念,冷静下来后,他觉得自己愧对于师父,打算抄清心经来惩罚自己。


    纯一道人点了点头,“所以她的房间才会聚集了那些阴气,而且还被鬼盯上了。”


    “给我好好盯着,要是发现鬼迹,我们立即出手。”


    正阳立马应道:“是,师父。”


    “刷!”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赵清璇?”


    纯一道人一惊,只留下了一句话:“你们守在这里。”


    随后踩上飞剑,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师妹,你去哪?”


    正阳听话留在原地,却发现灵汐转身跑了。


    他以为师妹又去买什么吃的了,也没多在意,继续留在原地守着。


    灵汐跟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才停了下来。


    时都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灵汐道:“你是林灵儿吧?”


    灵汐轻轻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名字,灵汐,师父取的。”


    “我离开后,你过得好吗?”


    “好,答应了娘亲,好好活着。”


    “你跟上我,是为了什么?”


    灵汐眼神清澈道:“你是姐姐,娘亲说要我听姐姐的话。”


    时都听到这个答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不恨我吗?”


    灵汐歪了歪头,反问道:“为什么要恨?”


    时都笑了。


    若是纯一道人他们在,一定会很吃惊灵汐居然说了那么多的话。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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