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被玩崩了》 1、第1章 鬼域,森罗殿。 肃穆庄重的宫殿中,身穿黑色龙袍男子面容冷峻地坐在王座上,手里把玩着一根红玉簪子,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阴郁。 时都走进来时,看着摆出一副忧郁姿态的顶头上司,习以为常地选择忽视了,半跪在地上恭敬道:“主上,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今天好像格外的忧郁,莫不是被那个女人分手了? 现代的撩妹方法她该教的都教了,一个古代女人而已,那不是轻易就能拿下的吗? 是老板不开窍,还是那个女人修了无情道? 时都暗地里悱恻了起来。 明烈抬起眼眸,眼中阴郁已经全无,目光冷淡地暼向时都道:“本座即将闭关,需要你去人间保护那个女人。” “请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夫人,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保证让主上出关后见到一个光鲜亮丽的夫人。” 时都心领神会,并小小地卖了一个乖。 明烈听后眼中多了一丝明亮的色彩,只是脑中浮现出女人仇恨的眼神,他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下来,隐约中透露出了些许愤怒。 明明是他们苏家对不起他,他只是回报回去而已,他有错吗? 他没错,都是他们苏家欠他的,他做的都是对的! 还有苏璃,居然要和她恩断义绝,她也配,亏他还想只要她认错,他就可以既往不咎,娶她为妻。 现在她最多就是一个妾。 明烈情绪太过激动,身上的鬼气变得凶涌了起来,压得时都喘不过气来。 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时都手撑在地上,头触地,内心中生起了一丝怨气但很快压了下去,气喘吁吁地求饶道:“主上,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属下再也不敢妄言了,还请主上饶恕!” 虽然不知道她踩到哪个雷上了,但认错一定是没错的。 明烈看着跪在地上惶恐的时都,回了神,将汹涌的鬼气收敛了起来,冷道:“本座不需要你自作主张,本座怎么说你怎么听着就是了。” “是,是,主上说什么,属下就做什么。”时都卑微地连连低头。 明烈看着诚惶诚恐的时都,脸上闪过了一丝轻蔑。 当初见到她身为游魂还能保持住清明,以为她资质绝佳,便将她收做了手下,却不想她资质是有的,但贪生怕死,只会趋炎附势,连杀个人都扭扭捏捏,简直是不堪造就。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死了变成鬼也一样的妇人之仁。 要不是她还有点计谋,比其他的鬼将省心,他早就吞了她。 明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也没有让她起身,继续道:“她名苏璃,是盛京翠玉楼中的一名花魁,并且拥有玄阴体质。” 苏璃,玄阴体质,翠玉楼花魁,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灵光一闪,忽然之间,她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小说,好像有过这样的情节,脸上不由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明烈瞥见时脸上的惊讶神情,以为她被玄阴体质震惊到了,没有多在意,只是道:“你只需要在暗地里保护她即可,对于人类的刁难,你只要保证她的完璧之身,其他的不要管。” “至于被她的体质吸引而来的鬼类……” 时都掩下内心处的惊异,快速接下话茬:“属下定会将他们全部消灭。” 明烈对于时都的反应很满意,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心念一动,激发了下在对方身上的傀儡印。 即使时都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但玄阴体质太过吸引鬼类了,保不齐在他闭关期间会起贪心,必须给她一个深刻的印象。 “啊!” 时都手背中一道恶鬼的黑色印记亮了起来,精致的五官变得狰狞了起来,浑身战栗地在地上打滚着,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时都,记住这样的感觉,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会比现在痛苦万倍。” 明烈见差不多了,收起了对时都的控制,双眼冰冷地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时都威胁道。 时都艰难地爬起身,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惧意,虚弱地表着忠诚:“不敢,属下绝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能重获新生都是主上赐予的,怎么会违背主上的命令,属下想都没有想过。” “很好,现在你可以滚了。” 明烈见时都已经被威慑住了,便挥手让她离开。 “是,是,属下这就滚!” 时都真的滚了起来,一路滚出了宫殿。 明烈看着这一幕,脸上轻视显而易见,冷笑道:“不去做太监,真是可惜了!” 虽然看不起对方,但却很舒心,让他有种当皇帝的感觉。 只是白瞎了她的一张好相貌,他曾有过收她入房的心思,但对方的谄媚,小人行径,还有她缩头弓背的猥琐样子让他有点犯恶心,遇到苏璃后就更看不上她了。 想起苏璃,明烈心中生起了一丝热切,就算她再恨他又怎么样,只要他晋升鬼王后,就破了她的玄阴之体,到时候也容不得她了。 他放弃了赢得苏璃真心的计划,打算强取豪夺。 “哟,这不是我们的时将吗,怎么在地上滚呢?” “肯定是拍主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呗。” 一个一脸凶恶相的红袍男,一个贼眉鼠眼的绿袍男戏谑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都,一左一右地夹向她。 时都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埃,眼神冰冷地对他们威胁道:“我劝你们最好给我让开,不然我这就去告诉主上,你们意图耽误主上的要事。” “傀儡印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红袍男,绿袍男听到这话,齐齐露出了惧怕的神色,但是灰溜溜地走又不是他们个性,只能不甘地放了狠话:“你最好小心点,不要落到我们的手上。” “我们走!” 时都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嘲讽地笑了笑,便向着域口走去。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雍朝,盛京。 繁华的坊市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听说了没有,奸相的孙女苏璃今晚出阁。” “早就听说了,我已经准备好了银两,今晚就去翠玉楼掌掌眼。” “人家可是名满盛京的第一美女,而且是大家闺秀,□□的价钱的肯定不便宜,阁下你确定你的银两带够了。” “去凑凑热闹而已。” “就算出阁夜买不到,以后的肯定能买到。” “堂堂的贵女居然落到了这样的下场,真是世事无常啊。” 茶楼中,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感叹地唏嘘着,但脸上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猥琐的神情。 坐在不远处的时都侧耳听着,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恶心。 通过他们的对话,她大致可以确定她是穿书了,剧情大概是: 男主作为鬼王被玄门正义人士封印,却被女主不小心解开封印了。 男主出来后很是虚弱,需要大量的阴气,而女主正好玄阴体质,他不得不待在女主身边,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他们很自然地相爱了。 但男主在发现女主的前世是他的恋人,而且他被封印有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前世的女主,于是心生怨气,虐起了女主。 当时看得她直骂渣男,不过这些不重要,因为她穿早了,穿到女主前世的时间段去了。 书中对前世的笔墨描述不多,但是也提到了一些关键点。 男主和女主家有血仇,死后成鬼遇到了奇遇,拥有力量后去报仇,但爱上了女主,只是报仇和爱情之间他选择了报仇。 因为闭关的原因,他照顾不了女主,便派了手中最忠心的鬼将在暗地里保护女主。 而女主因为家族被灭对男主满心是恨意,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来自玄门的男配,成了女主手中复仇的刀。 那个保护女主的鬼将自然也被发现了,并被威胁做了带路党,而女主用了美人计,之后水到渠成一举攻破了鬼域,灭了鬼域大大小小的鬼,成功将男主封印。 时都对鬼域里的男主和其他的鬼没什么感情,他们怎么死与她无关,但是她不想死啊。 她现在担任的角色就是那个保护女主,做带路党的炮灰鬼将啊。 “我造了什么孽,要遇到这样的事。”时都脸上染上了一层晦暗。 她只是和同学进行了一场汉家远足,中途累了,坐在一块石头眯了一会眼睛而已,然后就穿越到了,并且开局去世,成为了乱葬岗上的游魂。 一开始自暴自弃了一段时候,后来慢慢习惯了,打算作为鬼活着,却不想遇到了男主,并被强行成了她的手下。 那个阶段的男主,性情暴虐,手下鱼龙混杂,她作为一个弱小的游魂时常被欺负,那段时间是她最黑暗的时光。 为了活着,为了变强大,她弯下了腰,卑躬屈膝,阿谀逢迎,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人,可就是这样的她活了下来,并获得了男主的信任。 现在却又让知道她将来会死,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逃跑吗,但是有傀儡印在,我逃不了多久,还会被男主惩罚,甚至是被消灭。” 逃跑的想法瞬间被抛弃,时都思索起了其他的办法,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可以从女主那里下手,打不过我可以加入啊。” “我可以去攻略女主,获得她的友谊,男配看在女主的份上,应该不会为难我。” “而且我可以帮助他们灭掉男主。” 这个念头一直藏在内心的深处,只是因为太过弱小,没有敢表现出来,现在来了机会,她有些雀跃了起来。 多年的警惕让时都很快冷静了下来,冷静,冷静,再没成功事情,真实的情绪外泄都有可能造成失败。 女主,我来了。 时都离开了茶馆,顺手牵羊了那几个书生的钱袋。 他们身体这么虚,还是在家好好待着吧,让她代替他们,不用谢。 时都走后,喝完茶准备结账的书生们发现他们的钱没有了,全都慌了起来。 “钱呢,我的钱呢?” “我的也没有了!” “我那么大一个钱袋呢!” 他们着急地找着钱袋,却被茶楼的伙计认为在演戏想要白喝白吃,请出来八个彪形大汉。 “我们钱真的被偷了!” “我们是读圣贤书的,真的没想赖账。” “哎呦!” “别打了,别打了!” 书生们正在被挨打,而此时的时都已经来到了翠玉楼门口。 2、第2章 离天黑还有两个多时辰,但翠玉楼已经张灯结彩,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门前,挥着手帕笑着招呼着客人。 杨妈妈的目光人群中逡巡着,忽然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郎进入了她的眼底,以她从业多年的经验,这是一位贵客,得抓紧。 她扶柳弱风地晃到了少年郎面前,为对方轻轻扇着风,眉眼透着媚态:“哟,这位公子瞅着面生的很,可是第一次来?” 暗地里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少年郎,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值数千两的玄色玉锦袍,另外头上戴着的白玉冠也是价值不菲,拇指上也还有一个紫玉扳指,紫玉啊,那可是很少见到东西。 贵客,大大的贵客啊。 再看这相貌,五官像是最好的画师画的,身上的肌肤白嫩细腻得让她作为女人都觉得惭愧,真真是俊俏的紧呐,生生把她楼里的姑娘们几乎都比下去了。 要不是她清楚看到对方有喉结,胸部平平,还以为是哪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跑来玩她了。 “确实是第一次来,怎么,你们这里不欢迎生客吗?” 时都看着眼前对着她眼冒精光的女人,还一副要宰肥羊样子,顺着她话演了一个初次逛青楼被人发现,有些生气的少年。 “哪有客人来了往外赶的道理,熟客也是生客来的,我是看着公子面生,而且生得如仙人般,怕不规矩的下人冲撞了您,故而多此一问。” “公子可别生气,第一次来的都有好处呐。” “清儿,雪儿,死哪去了,贵客到了,还不快来迎接。” 杨妈妈引时都进入了翠玉楼,又叫来了两个姿色上佳的姑娘。 “来了,来了。” 清儿,雪儿看到杨妈妈口中的贵客,眼睛双双一亮,当真是贵客,还是一个美少年呢。 两人一左一右地来到了时都的身边,两道玲珑的躯体贴上了她的身体,四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抚摸着。 一个媚眼如波:“公子,你让奴家等得好久啊。” 一个声音娇腻:“公子,你的手有点冷呢,正好我的手热着呢,我给公子暖暖。” 时都像烫手似的推开了这两个美女蛇,太嗲了,嗲得她差点都鸡皮疙瘩了,受不住,受不住。 看着被她推开女人嗔怪的眼神,她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再看,也不会给她们占便宜。 而且她可是为她们好,她虽然收敛了鬼气,但是和她待久了少不得要生一场病。 “我不需要她们陪,我是听说苏璃今天出阁,所以才来的。”时都开门见山道。 杨妈妈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使了一个眼色让清儿,雪儿她们离开,笑着走到时都前,带着一丝歉意道:“是奴家多此一举了。” “公子喜欢清静的话,我们翠玉楼也有雅间,就是贵了一点。” 时都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钱袋放在杨妈妈手里,平淡道:“这些够吗?” “够,够!” 杨妈妈看着钱袋里满满的银子,脸笑成了菊花,对着一个龟公喊道:“安子,有贵客来了,快去食方居订一桌天字号酒菜。” “尽快送到三号雅间。” “好嘞。” “公子请。”杨妈妈吩咐完,又殷勤地为时都指路。 “奴家是翠玉楼里的管事,贱姓杨,公子称奴家一声杨妈妈就好。” “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王。” 时都随意地说了一个假姓。 “原来是王公子啊。” 杨妈妈一副久仰的样子,心里稍微盘算了一下姓王的贵人,有了几个疑似的目标,客人假名假姓也是有的,她只是怀疑了一下,并没有多探究。 反正敬着就是了。 “王公子你可来对了,我们翠玉楼可是一等一的青楼……” 时都一边听,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装饰十分的奢华,到处都是男男女女奢靡的场景,那逸散出来的精气,让她有些不适,但面上没有什么表现。 青楼果然是考验鬼的地方。 “一号,二号的雅间今天会有人来吗?” 时都来到二楼,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东边的一号,二号雅间问道。 据她的搜集到的情报得知一号雅间是翠玉楼的楼主,雍王爷给自己留的,二号雅间是雍王府世子的。 皇家的人,特别是血缘近,权势重的,对她还是会有些压迫力的。 “这奴家可不知道,雍王,雍王世子这等人物随来随去的,我们可不敢探寻。” “若是王公子想要见雍王,或者雍王世子的话,只能自己等候,不过雍王世子不喜欢被打扰,前个就有拦雍王世子的就被打断了腿。” 来翠玉楼的不止有寻欢作乐,也有想要攀附雍王府的,只不过从没有人成功过。 杨妈妈见时都还这么年轻,又这么俊俏,不忍心对方被打断腿,便提醒了一句,至于对方领会多少,她就不多管了。 “多谢。” 时都对杨妈妈微微一笑,墨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光,杨妈妈恍惚了一秒,继续笑着将时都引进雅间。 她只是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来而已,这种皇室中人,又是有权势的对鬼类还是有一定威胁的,而有权势的人又有好东西。 她不怕前者,而是怕后者,他们最好不要来。 雅间的布置没有大厅奢华,却雅致得很,屋内还萦绕着一丝淡淡的松香,时都满意地看向杨妈妈:“这里很好。” “王公子满意就好,不知公子需要听曲吗?” “不需要。” “那公子先吃着这些糕点,这些都是从福德坊刚买来的。”杨妈妈给时都倒了一杯酒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等着就行。” “是。” 杨妈妈应声退下,便将门轻轻关上。 时都见杨妈妈走了,迫不及待地对着桌上的糕点深吸了一口气,美味的食气进入了她的体内,让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真是人间美味啊。 一直待在鬼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食物了。 她舔了舔嘴唇,看着桌上已经没了味道的糕点,挥手将它们毁了,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要是能真的能吃就好了,虽然她现在是鬼将,可以在白天行走,用法术制造影子,与常人无异,但还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吃东西。 除非到了鬼王境,凝聚五脏六腑,成就躯体,她才能吃东西。 而男主闭关,就是为了突破鬼王境,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不过她是为了吃美食,而他是为了吃女主。 “什么爱不爱的,不就是馋女主的身体吗?” 时都对男主很鄙视,对方就是一个渣,觉得自己的出现,就是为了阻止这个渣男。 要是真想报仇直接杀了女主全家,想要女主,就干脆明面上来,用得着欺骗女主,也欺骗自己吗,对女主反反复复,又虐又甜的,神经病啊。 况且男主被冤杀这件事,她保持怀疑,她在男主手下这些年,对方是什么品性她一清二楚。 对方性格狂妄,专横自我,自认自己是豪杰,善识良才却内里虚伪,喜欢嫉妒比他优秀的人,一点容人之量也没有。 比如她自己,只不过因为她修炼速度快了一点,就找着各种理由惩罚她,要不是她对着男主表各种忠心,丑化自己,放缓修炼的速度,她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现在。 所以她很怀疑男主干了不该干的事,引发了灾祸。 不管真相如何,男主必须消灭。 “我是正义的,所以正义必胜。” 时都对于未来充满了自信,如果不自信,她还不如现在就躲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黑夜降临,翠玉楼内通明,欢笑声不断响起。 黑暗的降临,让时都感觉浑身舒适了不少,白天又是在皇城,虽然不怕,但对她还是有压迫力的。 她惬意地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扫视着全场,侧耳倾听,发现了不少有权势的人。 女主的身份这么吸引人吗,跟朝廷有关的客人来了不少啊。 不过她有的是钱,这些竞争对手都是垃圾,除非这家青楼的主人亲自来,倒是会给她带来点麻烦。 啊,麻烦来了。 在时都的视线中,一个穿着紫色蟒袍的年轻男子在杨妈妈的谄媚下走进了二号雅间。 大厅上的人看到雍王世子也来了,交谈的声音更多了。 “雍王世子也来了,该不会也是为了苏璃吧。” “愚蠢,雍王世子真要是为了苏璃,直接收了她即可,也不会有今天的开阁夜了。” “也是啊。” “那我还是有希望啊。” “也不一定,雍王世子向来纨绔,行事无所顾忌,说不定要和我们竞争一二。” “翠玉楼都是价高者得,雍王世子又如何,大家各凭钱袋吧。” 当杨妈妈站在大厅正中间的台子上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杨妈妈笑容满面地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各位公子,让你们久等了。” “奴家也不多说什么了,这就请我们翠玉楼的花魁,苏璃姑娘出来与大家相见。” 话音刚落,身穿翠衣的丫鬟扶着一位头戴红纱,身穿大红色嫁衣的女子缓缓从楼梯下来。 曼妙的身姿,光滑的下巴让看的人生起了无限的遐想。 “关看这身段,这一趟也是来值了。” “看得我真是心痒痒啊。” “掀开红纱,让我看看名满盛京的大美人到底长什么样。” “对,掀开红纱。” “掀开红纱!” 几个好事者带头,大厅内顿时喧闹了起来,吵着要掀开红纱。 “这就摘,这就摘,各位别心急。” 杨妈妈将苏璃扶到身边,笑着将红纱揭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位清丽脱俗的绝色女子进入的他们眼底。 无瑕白皙的瓜子脸上,眉若月牙,秀丽柔和,一双桃花眼妩媚朦胧,琼鼻挺立,丹朱淡抹,秀而不淡,媚而不妖。 再加上身上清冷的气质,微微皱眉带来的柔弱感,极大地激发了客人们的兴趣。 时都早在掀红纱之前已经被惊艳过了,不得不说女主不愧是女主,关那皱眉,就有西子捧心的感觉。 没等杨妈妈开口,就一个富商举起了手,脸色红软道:“一千两!” 杨妈妈见此,连忙配合道:“一千两了,还有加价的吗?” “三千两!” “三千五百两!” “四千两!” “四千三百两!” “五千两!” “一万两!” 一万两一出,客人们顿时安静了一会,环顾四周看是谁这么快喊到一万两。 二号雅间的窗户直接打开,雍王世子站在窗前俯视着他们道:“本世子看你们喊得太累了,帮你们一把。” “怎么,你们这些穷鬼,不会连一万两都没有吗?” 雍王世子的嘲讽似乎起了作用,一个大腹便便男人举手,先对着雍王世子行了一礼:“在下李明,给雍王世子见礼了。” “我出俩万两!” “两万五千!” “我也给雍王世子见礼了。” “三万两!” “三万一千两百两!” 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更加激动地喊了起来。 雍王世子再次出声:“五万两!” 大厅里的客人们重新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时间也长了起来。 苏璃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与她无关一样。 雍王世子眼神不爽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不加价了?” 众人沉默,他们有些怀疑这雍王世子在耍他们。 有人想要试探一下时,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二楼传了出来。 “十万两!” “这是谁啊,居然出十万两。” “十万两买一个出阁夜,就算是苏璃,也不值吧。” 众人议论纷纷了起来。 苏璃冷漠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波动,但也是稍纵即逝。 杨妈妈激动地喊道:“三号雅间的王公子出价十万两,还有谁要加价吗?” 雍王世子眼中闪过一丝有趣,嘴角上扬道:“十一万俩。” “二十万!” 大厅的客人们纷纷震惊地看着三号雅间,雍王世子也一脸的震惊。 雍王世子迅速回过神来,有些怀疑道:“王公子是吧,我们这里可不赊账,你确定有二十万两?” “啪嗒!” 三号雅间的窗户大开,一位美少年出现了众人眼前,有特殊爱好的客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苏璃看着楼上的美少年眼神古井无波,皮相再好又如何,人面兽心者比比皆是。 不经意地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心揪了起来,悔意,恨意如刀割一样,剮着心脏。 “王公子,好相貌。”雍王世子眼睛一亮,给了一个好评价。 “世子也是龙姿风采,风流倜傥,让王某好生敬仰。”时都配合地商业互吹了起来。 雍王世子摆手笑道:“不及阁下风流。” “能出二十万两买一个青楼女子的出阁夜,本王再荒唐也不会这么败家。” “王某只是一介玉石商人,怎能与世子无法相比,王某散些家财也只是因为在下嗜玉而已。” “在王某眼里,玉如美人,美人如玉。” “苏姑娘就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见此美玉,王某心难控已。” 时都看向苏璃的眼里满是痴迷,手情不自禁地从袖中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紫玉把玩了起来。 雍王世子看着她手中的紫玉,眼光微闪:“那我用这美人和你换手中的紫玉如何?” “那是最好不过了,王某平生最爱羊脂玉了。” 时都怕对方会后悔一样对外喊道:“来人啊,把这紫玉递给世子。” “价值连城的紫玉换一个女人,他是疯了吧。” “人家聪明着呢,这是给世子进献礼物呢。” “看着不像啊,看苏璃的眼神都直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没戏了。” 显然苏璃是属于这位不把紫玉当宝物的少年了。 雍王世子看着到手的紫玉,把玩了几下,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次居然有意外之喜。 “钱货已清,这美人是你的了。”雍王世子看向时都道。 “多谢世子成人之美。” 时都对雍王世子拱了拱手笑道。 杨妈妈这时也终于能插上了嘴:“恭喜王公子,贺喜王公子!” 将手中的红纱重新戴在苏璃头上,扶着她走上楼梯,并暧昧地拋了一个媚眼:“王公子,还不快来牵你的美人。” 时都眼角抽搐地躲了过去,从雅间走到了楼梯口,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苏璃身上溢出来的阴气,仿佛受到了蛊惑一样,情不自禁地湊到对方脖边,深吸了一口气。 纯粹的阴气进入她的体内,全身心都欢呼雀跃了起来。 玄阴体质果然不用凡响。 苏璃感受到对方的靠近,只觉得脖子处一凉,身子也颤抖了起来,虽然她已经认命了,但事到临头还是心生惧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却忘记自己在楼梯之上了,脚一下落空了,心一个咯噔,露出了害怕的声音,想要呼救却被自己转眼放弃了,死了也好,至少她还能干干净净的。 就在她闭上眼睛时,她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抱了起来,手还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透过红纱,她看到了对方光滑的下巴。 是那个王公子。 指尖传来的凉意,熟悉得让她再一次想到了那个男人,都是一样温度,冷血无情。 “放开我!” 苏璃激动地挣扎了起来。 时都紧紧地抱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急色对杨妈妈道:“杨妈妈,还不快带路。” 她刚才竟然沉迷了,是她小看女主对鬼类的吸引了,差点让女主消香玉陨了,以后得注意点。 杨妈妈从刚才的意外回过神来,再见对方已经迫不及待了,连忙在前面带路:“王公子,这边请。” “这边请!” 大厅里的客人见此有些丧气,但该喝还是喝,该玩还是玩。 时都被带到了满是红色的房间里,屋内熏香阵阵,进入其中的人很容易心起旖旎。 “王公子,奴家就不打扰你了。” 杨妈妈站在门外,紧紧地关上了房门,一脸菊花笑地离开了。 3、第3章 苏璃被扔到床上,她看着一脸□□走向她的王公子,双腿不断地向后挪,直到床角,她快速抱起一条被子拦在身前,并拔下发髻上一根珠钗,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道:“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便自裁。” 时都看着以自己生命为威胁的苏璃,停了下来,饶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道:“其实你大可以在我对你意乱情迷之时,用这根珠钗刺入我的脖子的,这种方法的成功率在七成。” “或者可以对我假意奉承,用酒麻醉我,再趁机偷袭,这种成功率在五成。” “再或者故意打碎桌上的酒杯,藏起一块碎片在嘴中,趁我不备,让我咽下去,这种方法有些困难,需要你一点牺牲,一点胆魄,一点技巧,但你逃脱的机率有八成。” “不过这些方法只有助你逃过一劫,翠玉楼这一关你是逃不过去的。” 苏璃神情一滞,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跟她说这些,但越听,她的心越凉,对方说得没错,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除非她死! 可是她还没有报仇,她想过死亡,可是她死了,她枉死的家人怎么办,谁来为他们报仇。 时都见苏璃动摇了,再接再厉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方法有几成吗,只有二成,但凡身体不虚的男子基本上都能阻止你,当然这能让你永远逃脱这个地方,甚至这个世界。” “只要苏姑娘了无牵挂,没有任何遗憾,并且有一颗敢死的心就行。” “但我看着苏姑娘好像有点不敢啊,不然怎么还会活到现在,一开始你就应该自裁啊,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家人团聚了啊,何必落到现在的局面?” 死,女主还没有报仇,怎么会心甘情愿就死,她要让女主清楚认识到自己现在的遭遇是谁造成的,她又为了什么不敢死。 这一句话打破了苏璃最后的坚持,她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珠钗,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他说的对,她不敢死,也不能死,她要报仇。 这具清白之躯没了便没了,至少夺走它的人相貌出色不是吗,甚至她还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报仇,不是吗? 苏璃在心里说服着自己,静静地等待着男人的动作,只是迟迟没有等到,她不由睁开了眼睛,原本站在她床前的王公子,正蹲在一个熏香炉面前。 他在做什么? 时都转过身,打量着苏璃的脸色,好奇道:“你感觉体内热不热?” 听说青楼里都会在熏香炉里加催情香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璃听后,呼吸猛地一下重了起来,感受着体内真的开始在发热,她慌乱的同时看向时都的眼神就像是看衣冠禽兽。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这是翠玉楼的特色而已,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又不是我下的。” 时都无辜地眨了眨眼,看她这表情好像是真的哎。 “王公子要如何便如何吧,苏璃悉听尊便。” 现在计较这些已无用,她已经彻底认命了。 时都见苏璃已经放弃了寻死的念头,也不再逗她,打开熏炉的盖子,灭了香,又走到窗前打开了一条缝,暗中使用法术将屋内的迷情香吹到外面去。 做完这一切,她来到桌前,拿起茶壶往茶杯倒了一杯水,缓缓地走向苏璃,带着温和的笑意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一脸错愕的苏璃:“喝点冷水,压压你你体内的火气。”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其实这点催情香对女主也无碍,女主的玄阴体质自动吸引阴气,正在这屋里的阴气足以压下这燥热。 但关心还是要关心的。 苏璃没有伸手去接,对方的举止言行都透露出了一丝怪异,又突然对她这么温和,已经受过一次害的她不得不警惕。 至于体内的火热,她还是忍得住的,以手掩住口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花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紫玉,却对她一点也不做,这种事怎么可能! 除非对方有更大的目的,就像她的仇人一样。 “大概觉得好玩吧。” 面对警惕的苏璃,时都一点也不在意,还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 苏璃面无表情地盯着时都,显然是不相信她的鬼话。 “好了,不逗你了。” 时都觉得无趣,摘下了她头上的玉冠,一袭如同泼墨一样的黑发披散了下来。 瞬间原本的美少年变成了一个美少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容娇美,灵气动人,是一个钟灵蕴秀的美人。 苏璃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怪不得一个男人的皮肤如此白皙,有冰肌玉骨之美,原来是王姑娘,而不是王公子。 发现对方是女子,而且年龄看着比她小几岁,她心中的警惕轻了一些,只是她还有一丝疑惑:“王姑娘,为什么买下我,我的……” 作为大家闺秀,自有的矜持,苏璃无法说出那个字眼。 时都很体贴地接了话茬:“为什么买下你,自然是为了保护你。” “至于为什么要保护你,有一半是为了赎罪,还有一半是受人之托。” 是她教男主怎么撩女主的,她算是女主的间接仇人,说是赎罪没有错。 “当然,你要是不信的话,也随意,反正我会保护你的。” “另外我不姓王,姓时,单名一个都字。” 和女主的交往一定要真实,可以选择隐藏一部分,决不能欺骗,否则容易成为把柄。 哪只苏璃听到时都这个名字后,神色变得不对了起来,面色难看站到时都面前,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冷凉无比,眼神不由变得冰冷了起来:“你和时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的手和他的一样冷?” 虽然他最后告诉她叫明烈,但之前他化名的姓氏是时,这个姓很少,盛京的人大多不知道,他们一定有关系,而且他们的身上的温度都很凉。 “哈,时烈?” 男主居然用了她的姓氏。 时都惊得手中的杯子不由一晃,水都洒了出来。 看着女主眼中明晃晃的恨意,她哭笑不得,男主那个坑货,居然给她挖坑。 时都连忙否认:“我家就剩我一个了,我可不认识另外姓时的了。” “那明烈呢?”苏璃紧紧盯着时都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破绽。 时都沉默了,她在想该怎么说,她要是直接说她是鬼,会不会吓到女主? 男主似乎并没有告诉女主他是鬼的事 “你果然认识他!” 苏璃见此神情,哪还不知对方就是那个人派来的,放开了时都的手,惨笑了一声,梨花带雨地背对着时都:“滚,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可笑,真是可笑啊! “抱歉。” “你好好休息。” 时都只留下了这一句话,走出了房间,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呜呜呜……” 时都离开后,苏璃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害了她,又来救她,当她是什么,供他取乐的玩具吗? 时都站在门外听着苏璃在里面的哭声,轻声叹了一口气,男主真是害人不浅呢。 在门上留下了她的印记,确保女主不会在她离开之时受到伤害,她便融入了黑暗中。 独留在房间中的苏璃,渐渐地哭累了,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梦到了过去。 丞相府内宅大厅,父亲,母亲,小弟纷纷倒在地上,而爷爷被她认为是谦谦公子的时烈正掐着爷爷的脖子,面目暴虐拿着毒酒往爷爷嘴里灌。 一时间,她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是要跟他父母说提亲的吗,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啊。 “爹,娘,小弟。” “爷爷!” “时烈,你是疯了吗,放开我爷爷!” 苏璃惊慌地冲上去,拼命地推开明烈,却反被明烈推到了地上。 “璃儿,快跑!” 苏璃的爷爷艰难地看向苏璃,“他是,是回……” “呃~” 话没说完,苏璃的爷爷眼睛发白,口吐白沫,浑身瘫软地被扔在了地上。 “爷爷,爷爷!”苏璃半爬地来到他身边,不敢相信地摸了一下他的脉搏,了无生息。 “为什么,为什么!” 苏璃眼睛通红地扭头看向明烈:“我父亲待你不薄,我爷爷也欣赏于你,并收你为弟子,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哼,恩将仇报,我是在报仇血恨!” “我真名为明烈,是明家后代。” “几十年前,我明家在外戍守边疆,世代忠诚,却被你爷爷这个奸贼污蔑叛国。” “全家上下一百十二口斩首于市,你说我若是不抱此仇,怎么对得起那一百二十口枉死的冤魂!”明烈愤怒道。 “什么明家,什么报仇雪恨,我爷爷他一生清明,不可能为奸做孽!” 苏璃不相信。 “呵,不可能为奸作孽,真是贻笑大方。” 明烈嗤笑了一声,“你爷爷结党营私,朝廷上下大半都有你爷爷的人,甚至还笼络了一个皇子,你说这些若是皇帝知道了,会怎么做?” 看着脸色惨白的苏璃,他俯下身勾起她的下巴,戏谑道:“待会马上就有朝廷的人来抄你们苏家,罪名谋逆。” “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多亏了你为我引荐,让我能得到你爷爷的信任,从而得到了他的秘密信件,里面的内容很精彩,精彩得能灭你们十族。” “我本该任由你们苏家被朝廷抓走,但你爷爷这件事牵扯太广了,不可能一下子定罪,还可能出现波澜,所以我只能亲自动手了,并伪装成自杀,那么所有人都能皆大欢喜了。” “而你苏璃,看在我对你还有旧情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是苏家人,甚至不计前嫌,只要你愿意说一声,你爷爷是奸佞就可以了 苏璃甩开明烈的手,眼里满是仇恨地看着他:“做梦!” “我爷爷绝对不会做那些事,你说的都是你自己胡编乱造的,是你故意在陷害我爷爷。”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只怪我瞎了眼,引进了你这只狼!” “时,明烈,我们之前从没有情分,只是仇人,把你的东西拿走!” 苏璃拔下了发髻中的红玉簪子,扔向了明烈。 明烈看着手中的簪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冷声道:“高官的女子大都会送进青楼,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不需要你关心。” 苏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忍着流泪地收拾着家人的仪表。 “最好如此!” 明烈被气到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爷爷!” “爹,娘,小弟!” 待明烈走后,苏璃泪流满眼地坐在地上,无助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亲人。 现实中,苏璃满脸泪水地从噩梦中醒来,看着周围一片红色,一道阳光从窗缝中落在她的脸上,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 她捂着脸微微抽泣了起来。 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咚,咚,咚。” “苏姑娘,起床了吗?” 时都提着一大堆早餐站在外面敲着门。 “滚!” 苏璃连忙擦了擦泪水,抬起头,冷喝道。 “吱呀!” 时都可不会滚,直接推门进来,见苏璃的眼睛哭得跟两个核桃一样,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快步地走到她面前严肃道:“你想把自己的眼睛哭瞎吗?” “不用你管,这是我的事,请你离开,我不想见到跟他有关的人。” 苏璃背对着时都,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我是管不不着,但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看你过的不好,我就开心了这句话。”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惩罚于自己,最后受罪的是你,不是别人。” “自己过得好,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苏璃身子微颤,转过身,眼睛通红地看着她:“那仇人的施舍,不是更大的讽刺吗?” “我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在施舍你,而是你的欠债者,苏姑娘你大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什么意思?” 时都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为了将女主保护得够好,她准备了很多东西。 打开盖子,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挖了一点绿色的药膏,作势伸向苏璃,见苏璃躲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不要躲,涂完药膏,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明烈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苏璃身形一顿,默许了时都的动作。 清凉的膏药点在她的太阳穴上,适中的按摩,让她两眼的肿胀感慢慢地消退,舒适了许多。 “谢谢。” 苏璃半眯着眼睛,看着认真为她按摩的时都,以微不可查声音道了一声谢。 以时都的耳力再小也听得见,嘴角微微上扬:“不客气。” 苏璃一愣,随即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时都轻笑了一声,没想到女主还挺傲娇的。 这时,杨妈妈来看看情况,见房门大开,发现苏璃和时都正抱在一起,用扇子遮着嘴,站在门口暧昧地问道:“王公子,昨晚休息得如何?” 时都扭过头,挡在苏璃身前,神色昂扬地看向杨妈妈:“那还用说。” “我很满意,还想包年,不知道可不可以?” “包,包年!” 杨妈妈惊讶地张飒了嘴边,手中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有问题?”时都眉毛上扬,不满地看着杨妈妈。 “没,没问题。” 杨妈妈捡起了地上的扇子,掩盖住内心惊喜,试探道:“只是包年有点贵?” “贵,在我眼里就没有这个字!” 时都走向杨妈妈,从袖中掏出一大叠银票,豪气地塞在杨妈妈的手里:“三十万两,能包年吗?” 钱这种东西不是在山里挖挖不就好了吗,她的眼睛能透视,哪里有金矿银矿,上好的玉种,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她突破小鬼的时候拥有的能力,算是她的金手指吧。 苏璃神色微变,轻咬着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放弃了。 “能,能!” “王公子,你想包几年就包几年!”杨妈妈眼睛放光地数着手里的银票。 这肥羊真是太肥了。 时都不在意道:“如果不是不能赎她的话,我才不会跟你在这啰嗦呢,早就带回家了。” 杨妈妈收起银票,羡慕地看了一眼苏璃,落地的凤凰,居然还能遇到这么好一个良人。 真是好运啊! “抱歉,王公子,官妓是不能赎身的,除非能获得恩典,或许雍王府有办法。”杨姑姑看在银票的份上,小小地提醒了一下。 “多谢杨妈妈提醒了。” 时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从袖中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进了杨妈妈的手里。 杨妈妈喜笑眉开地收下银票,用扇子轻轻抚了一下时都的肩膀,“那奴家,就不打扰王公子了。” “麻烦,等一会送点热水进来。” “奴家遵命~” 4、第4章 时都打发走杨妈妈后,便将房门关上,转过身见苏璃欲语还休地看着她,她挑了挑眉:“怎么了?” 苏璃撇过头,红唇抿起:“没什么。” “你现在可以说关于明烈的事了吗?” “不急。” 时都伸手指向了桌上的早餐,努了努嘴:“先吃早餐吧,等会也好有力气听我说。” “不吃,我就不告诉你哦。” 苏璃看着对她眨眼卖萌的时都,沉默了一会,才轻点莲步,缓缓地来到了桌前,提起裙摆优雅地坐下。 时都笑着走到了她的对面,打开食盒,拿出两碗豆花放在苏璃面前:“这是南街有名的豆花,我一大早就去排队买吃,也不知道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就都买了。” “还有这水晶饺子,蟹肉小包,煎豆腐,胡麻粥,笼糊,蜜供,环饼,糖饼,糕点的话有绿豆糕,芙蓉糕……” 时都不断地从食盒里拿出早餐,满满一桌,琳琅满目,摆完盘后,她坐下来,手撑着下巴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不要客气。” 苏璃扫了一眼桌上的美食,最后将一碗甜豆花端到了面前,秀气地吃了起来。 “你也喜欢吃甜豆花啊,有品位,我们甜党有多了一位战将。”时都眼睛一亮,像是看志同好友一样看着苏璃。 听着时都一副至交好友的熟稔语气,苏璃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放下勺子,冷声道:“食不言,寝不语。” 她们即使不是仇人,也不可能是朋友,不要以为用虚情假意就可以让她放下仇恨。 “可是我没吃啊。”时都歪着头反驳道。 苏璃语气一顿,无法反驳,看着满桌的食物,见对方没有吃的意思,微微皱眉,生硬道:“这么多,我吃不了。” “没关系,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来,不要光吃豆花,这蟹黄小包里的蟹汁可鲜了,趁热吃。” 时都夹了一个蟹黄小包放在苏璃碗中。 苏璃却将蟹黄小包重新放回了盘中,淡淡道:“我不能吃蟹。” “对海鲜过敏啊,那吃点蜜供。”时都又夹一个蜜供放入她的碗中。 苏璃这次没有拒绝,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不时余光暼了几眼时都,心中思索着她之前的话。 她是因为要赎罪,所以才这样相待于自己吗,但又是赎的什么罪,和明烈又是什么关系? 时都托腮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如同画卷的一幕,不愧是大家闺秀,吃饭也很令人赏心悦目。 在吃了一碗豆花,三个虾饺,三个蜜供,两块糕点后,苏璃停了下来,用手绢擦了擦嘴角,一双美目凝光在时都的身上: “现在可以说了吗?” “当然可以,只是在说之前,我想问个问题?” “问。”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苏璃拿手绢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我很想相信,至少我能见见我爷爷他们,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可是他们连个托梦都没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觉得时都问这个问题,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可能是这盛京的人气太重,你爷爷他们无法成为游魂,直接进入天道轮回投胎去了。”时都很是认真地回答。 这个世界人死后能不能变成鬼要看运气,也没有地府,大多是直接消散天地,天道轮回自转。 这些都是男主告诉她的,至于有没有神仙,男主讳莫如深,似乎触碰到了禁忌一样,她便没有多问,但也对这个世界心存敬畏。 “若是不想回答,何必搪塞于我!” 苏璃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冷若冰霜地看着时都道。 她觉得自己又被骗了,心中仅剩的一丝好感全无。 “你误会了,我真不是在逗你。” “我这么问,主要是怕吓到你。” “吓到我,难不成你是鬼?” “对,不仅我是鬼,明烈也是鬼。” 时都点了点头。 苏璃冷笑地看着她,一点也不相信,哪有鬼能在白天出现的,而且还有影子,当她很好骗吗? “不信?” “那我证明给你看。” 时都站起了身,撤走了伪装影子的法术,整个人腾空了起来,蓝色的鬼火左右各一只飘在她的耳边,整个身形变得鬼魅了起来,她俯视着苏璃:“你之前不是问我和明烈的体温为什么这么凉吗,这就是答案。” 苏璃砰地站起身,觉得浑身冷了许多,清丽的脸上满是惊惧,后退时不小心还踉跄了几步,下意识地低头,见地上果真只有她一个影子,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时都:“你,你,你……” “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你可以躺回床上躲进被窝里平复一下情绪,你要实在是害怕,我也可以走,等你能接受了我再回来。” 时都落到地上,重新布置上影子,墨色的瞳孔对上眼神恐惧的苏璃,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会这样。 就算她再怎么像人,知道她是鬼,害怕是难免的。 “需要找我的时候,将这玉佩摔碎,我走了,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时都手中出现了一个一块青色的玉佩,里面储存了她的阴气,摔碎后能激发门上留下的记号,她便能感应到。 轻轻一挥,玉佩便落到了桌上,她便直接穿门而去。 这奇异的一幕,让苏璃彻底相信了时都不是寻常人,至于鬼,对方的形象让她对不上,但人家自己都承认了,她又不得不信。 她惊魂不定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的玉佩呢喃道:“鬼,他们居然是鬼吗?”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她的想象,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她曾经和一个鬼相处,她遍体生寒,不由抱着双臂,眼神迷茫:“那算什么,恶鬼复仇吗?” “咚,咚,咚!” 这时,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正在沉思中飞苏璃悚然一惊。 “奴婢是来送热水的。” 苏璃微微松了一口气:“进来。” 四个穿着绿色衣裙的丫鬟抬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走了进来,慢慢地将木桶放在了屏风后,并洒了一些花。 “姑娘,可需要有什么换洗的衣物,床被?” 一个丫鬟暼了一眼还算整齐的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看着不像是刚接待过客人一样啊。 “没有,你们可以出去了,我要沐身了。” 苏璃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站起身冷淡地看向她道。 “是!” 四个丫鬟听后,也没有多询问,恭敬地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苏璃将门锁上,叹了一声,走到屏风后,脱下一件又一件衣服,伸出光滑白皙的长腿,迈进了木桶中,闭上眼睛,将自己全部浸入了热水中。 热水给她带来了一丝温暖,然而迷惘依在。 时都站在热闹的街坊上,她抬眼看着天上的大太阳,有些不适,心想还是找个地方睡一觉吧。 虽然待在苏璃身边,也能让自己白天舒服一下,但对方吸引力太大,她怕忍不住冲上去吸一口,而且她说话算话,说给时间就给时间考虑,绝不会弄虚作假。 盛京郊外,某一处山洞。 一只吊睛白额老虎眼神呆滞一动不动地守在洞口,洞内,一个由众多墨玉拼接而成的棺材散发着幽冷的气息,时都如同一个睡美人一样躺在其中,安详而又恬静。 这些墨玉,其实是阴玉,对鬼魂大有裨益,是时都在鬼域偷藏了下来的,攒了好久才拼凑出一具棺材。 晋升鬼帅后,能自成鬼域,并能感染被鬼域笼罩的东西,比如各种玉石,在阴气的滋润下,能变成阴玉滋养魂体,只是产量有点少,而且隐秘,通常一群鬼会为了一块阴玉大打出手。 而她通过能透视的眼睛,可以比其他鬼更快找到阴玉,还能找到其他特殊的玉。 比如她拇指上的紫玉,里面有一个篮球场一样的空间,用来藏她找到的宝贝,玉能通灵,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于是她在鬼域挖出了不少玉石,虽然大部分没用,但品相都不错,她便留了下来,也是为了掩盖她的异常。 让男主以为她喜欢只能看不能用的玉石,对她减少警惕心。 “哗啦!” 苏璃从水中冒了出来,水流从粉色的肌肤上顺流而下,花色艳人,如同出水芙蓉一样,她靠在木桶上,眼神无焦距地盯着水中的花瓣,回想着过去的种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怪不得明烈在白天有时候会精神不济,她做的糕点,每次都是仅尝一口,如果是鬼,那就解释得通了。 越是想,她越觉得明烈有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可既然是鬼,为什么要用凡人的方法来对付他们家,她不觉得他会这么无聊,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明明他放了狠话,只要她不求他,就不会来救自己,现在却又派了一个女鬼来,为了什么,劝她放弃仇恨,屈服于他? 还是为了她的身体?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只剩下自己的身体,他若是要,以他的能力还得不到吗,多此一举又是为了什么? 是不能,还是其他的原因? 还是真的如时都所说,是为了赎罪? 苏璃从木桶中出来,擦尽身上的水滴,拿起屏风上的衣服穿上,披散地头发来到桌前,看着上面的玉佩,有些犹豫:“要相信她吗?” 被骗过一次的她有些踌躇,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鬼。 “可我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对方想做什么,她又能阻止什么吗,就如当初明烈杀了她一家,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样。 想到这,她伸出手去拿玉佩,在触碰到时候又缩了回去,她忍不住怀疑:“万一是陷阱呢?” 苏璃最终还是没有能下定决心,走到了床边,抱着双膝,将头埋入其中,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一直到夜晚,苏璃依然沉默地缩在床上。 夜幕降临,翠玉楼再次喧闹了起来,欢笑,嬉闹声此起彼伏。 一个客人端着酒壶问道:“杨妈妈,苏璃还被那个少年郎霸占着吗?” 其他客人也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 “看挂牌上,苏璃的牌子可没有挂出来,肯定还被霸占着,要是我也得好好过一下瘾。” “过瘾,那小子看着弱不禁风的,说不定瘫在了床上。” “哈哈哈……” 这句话引得众多客人笑了起来。 “我们的苏姑娘确实还被包着,而且被包了一年,各位若是有意,还得等一年。”杨妈妈笑呵呵道。 “包了一年,谁啊,不会又是那个小子吧?”一个客人吃惊道。 “没错,是王公子,花银三十万两!” 众人听后,纷纷惊讶了起来。 “什么,三十万两,他是钱没处花了吗?” “盛京的纨绔要换人了,和这位爷一比,雍王世子都不算什么。” “这位王公子还挺痴情啊。” “本想着过段时间一吻香泽,看来又没戏了。” “三十万两,这位王公子倒是有钱的很。” 经过两次的震惊,众人对这位王公子的身家有了更深的了解。 第二天,这个消息便在盛京广泛地流传了开来,有羡慕,嫉妒,还有骂荒唐的,各种都有。 “有趣。” 当雍王世子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对时都产生了兴趣。 “今天晚上,本世子去会会这个比我还要荒唐的王公子。” 经过一夜,苏璃决定还是想要弄个明白,即使是陷阱,也好过她煌煌不可终日。 她拿起玉佩,抿着红唇,猛地将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砰得一声,玉佩破碎,一道微不可查的黑气冒了出来,冲向了房门。 山洞内,时都忽然睁开了眼睛,揭棺而起,将阴棺收入拇指上的紫玉扳指后,走出了洞口,笑着撸了一把大猫,扔下了一堆生肉便离开了。 “吼?” 吊睛白额虎眼睛变得生动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身边的食物,它好像没去捕食啊? 另一边,苏璃见什么也没发生,捂着心口松了一口气。 不是陷阱。 只是她怎么没出现? 苏璃环顾四周,忽然,时都提着一个食盒凭空冒了出来,吓得她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不由向后倒去。 时都瞬间出现在苏璃身边,单手拦腰,苏璃下意识地抓住了时都的胳膊,抬起头,唇瓣不经意擦到了时都的下巴,凉凉的,像是碰到了沙冰一样。 5、第5章 苏璃一惊,连忙头后仰,而这时时都凑巧低下了头,微凉的薄唇巧合地印在了正要逃的淡粉色红唇上。 四目相对,倒映着各自的惊色。 也在那一刻,时都的幽深的瞳孔中多了一丝贪婪: 苏璃的嘴唇还挺软的,像果冻,好想吸一下啊。 这在时都要实施时,她忽然清醒了过来,一触即分,苏璃腰上的手也收了回来,像是受惊似的退后了几步,离苏璃有三米远。 苏璃也退后几步,神色慌张地捂住了嘴,可见到时都的反应后,她愣了。 这真的是女鬼吗,该有这样反应的不应该是她吗? 同时这一幕让她觉得有些既视感。 这时,时都声音沙哑的传来,似乎在在压抑着什么。 “我还是低估了苏姑娘的玄阴之体对鬼类的影响。” 近距离接触,她才明白纯阴之体对鬼类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到现在她的鬼气还在沸腾。 要不是她常年忍耐,心性已非常,估计已经开始吸苏璃身上的纯阴之气了。 “我是玄阴之体?” “明烈是因为这个玄阴之体才接近我的?” 苏璃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一幕,放下了手,似乎想起来什么东西。 时都目露欣赏,这么快就抓住了重点,既然如此,那更要让她清楚了。 她咳嗽了几声,舒缓了一□□内沸腾的鬼气,走到桌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将食盒的食物一一摆出来。 摆放好后,时都转头看向站在原地苏璃微笑着:“苏姑娘,我说过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不过在我说之前,苏姑娘还是先将早餐吃了为好,不然接下来你可能会没有胃口。” 苏璃眉头轻蹙,她已经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不够吗,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没有胃口。 看着对方她一副不吃就不说的神情,她沉默了几秒后,移动身形来到了桌前,端起一碗甜豆花默默地吃了起来。 “苏姑娘,一日三餐是很重要的,不要因为伤害你的人而为难自己。” “吃饱了,才有力气,才有底气支撑着你,不然你连和人吵架都吵不赢。” 她可不想看到一个将来整天郁郁寡欢的女主,得每天给女主灌点鸡汤,让她坚强一点。 更何况,女主因为拥有纯阴之体,还体弱虚寒,更要多吃一点了。 “所以,苏姑娘你可要多吃点。” 苏璃拿着汤匙的手一顿,看了一眼给夹菜的时都,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心中不禁再一次发问: 时都现在的善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过了一会后,苏璃放下了汤匙,双目盯着时都,示意她可以说了。 时都也没有再卖关子,开口道:“先前我说过苏姑娘是玄阴之体,那我便从玄阴之体说起。” “纯阴之体是阴年阴历阴时出生的人,而这样的人能够无意识地吸引天地之间阴气,经过再经过身体的蕴养,会转化成最纯粹的阴气,也便是纯阴之气。” “而鬼类最喜阴,更不用说纯阴之气这种最高级别的阴气了,就如同狼遇见了羊一样。” “若是能夺舍玄阴之体,便能再世为人,还能拥有超凡的力量,若是单纯吸取纯阴之气,便能修为大增,若是鬼王与拥有玄阴之体的人行夫妻之礼,那他就能成为鬼帝。” “这种体质万中无一,一般很难遇到,而明烈去找你家报仇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了你,所以……” 接下来的话,时都没有继续说。 而此时,苏璃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双手紧紧地捏着衣摆,声音颤抖:“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欺骗我,为了让我更痛苦吗?” “那么我承认,他已经做到了。” “他现在又打算做什么,让你来劝我,劝我求他,自愿为他献身吗?” “我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求他,我宁愿死。” 苏璃眼睛通红地看着时都道。 时都看着激动的苏璃,嘴角隐秘地闪过一丝笑容。 她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苏璃,眼睛真诚地看着苏璃的眼睛:“苏姑娘,你要相信我是来帮你的。” 苏璃没有去接,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惨笑一声:“哈,相信你,当初我也是那般的相信明烈,可最后又怎么样了?” “他当初对我温柔体贴,心细如发,关怀备至,就像你现在一样,最后还不是将我推入火坑啊。” “你们们还都是鬼,鬼话连篇,你们不是最擅长的吗?” “更何况,你自己也说了玄阴之体对鬼的诱惑很大,难道你不想要吗?” 已经豁出去的苏璃,愤怒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面对苏璃的质问,时都淡淡一笑,将手帕放在苏璃的面前。 “你的问题,我会一一回答你,现在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 “你刚才问明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欺骗你,我不排除他有这个想法。” “更主要一个原因就是毕竟是皇城脚下,人道气运对鬼类或多或少有些影响,若是闹大了,被注意到了鬼的身份,会引来不少的麻烦,所以他必须要小心警惕,尽量用凡人的方法。”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是色鬼,你长得漂亮,他馋你的身子,再加上你还是纯阴之体,他更馋了。” “他认为自己一见钟情,我却说他见色起意。” “这句话,你可不要告诉他是我说的,作为明烈的鬼仆,若是知道我在背后编排他,一定会被这样,那样的。” “想当初我为了打消他对我的色心,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呢。” 时都可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对着苏璃拜了拜,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苏姑娘,一定要为我保密啊,不要说漏嘴,在没有报仇之前不能让他发现一点不对的地方。” 苏璃听到这些,有些震惊,心中对明烈的也厌恶更深了一些,但还是有点怀疑:“你是明烈的鬼仆?” “那你现在这是……” 时都的神色慢慢地变得哀伤了起来,“十九岁那年,我突然死了,等我再有意识起,我已经被明烈控制成为了他的鬼仆,我的罪孽也从这一刻开始。” “鬼想要变强大,除了吸收阴气,最快的办法不是吞噬其他的鬼,就是杀人吞生魂,吸收人死后的怨气,戾气。” “明烈所有的鬼仆都杀过人,只有我一直以胆小的借口避免杀人,一群恶鬼中出现了我这么一个异类,那结局可想而知。” “所有我不想做的,都被逼着做了一遍,想要逃离,想要自毁,哪怕是魂飞魄散,即使这样的愿望我也实现不了,被牢牢地控制,生死不如,只能伪装着自己,麻痹自己,也麻痹明烈,以待时机。” 苏璃嘴巴微张,不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心里不禁对时都产生了一丝怜悯。 想要开口安慰对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话到这里,时都的眼里毫不掩饰地显露出了仇恨:“我恨明烈,比你还恨,我每时每刻都想着杀了他,想着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璃看着前后反差极大的时都,寒意上头,身形微颤,这一刻,她真正确认了对方真的是鬼。 面目狰狞,阴气森森,时都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无穷的戾气,可怖异常。 但同时内心中对时都的怀疑也少了一些。 因为这样的仇恨根本做不得假。 “抱歉,我吓到你了。” 时都后知后觉注意到了这一幕,连忙收起了身上的气势。 “我……” 苏璃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时都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第二个问题,他现在为什么没有对你出手。” “因为他还没有成为鬼王,在没有成为鬼王之前,鬼类是没有实质的躯体的,所以为了得到完整的玄阴之体,他必须成为鬼王,在之前便必须克制,否则得到的便是不完整的玄阴之体。” “现在他正在闭关,我也因为这些的伪装,深得他的信任,被他派出来保护你的完璧之身。” 怪不得,明烈以前很想接近她却一直克制着自己,当初她居然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 苏璃捏起面前的手帕,低着头遮掩住她通红的眼睛,愤怒,伤心,恶心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过了许久,苏璃才抬起头,手指紧紧抓着手帕问道:“你打算怎么报仇?” “又需要我做什么?” 时都听到这句话心中乐开了花,她喜欢这么聪明的女主。 她望着苏璃,神色激动:“有鬼自然就有灭鬼的人,玄门,会道术的人是存在的。” “从我被派出来保护你那刻起,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我唯一报仇的机会。 她虽然没有见过,但男主一定见过,不然也不会说出让他们遇到道士就逃,也不准回鬼域。 她猜测男主曾经被玄门的人都灭过威风,甚至差点被灭,否则他性格这么高傲,也不会忌惮如此。 就是不知道玄门在哪,不过有女主在,他们定会出现的。 “明烈他现在正在闭关,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找到玄门中的人,再加上我做内应,一定能将明烈灭掉。” 苏璃放下手帕,眼中闪烁着希望:“怎么找玄门的人?” “我是鬼,身上的鬼气重,只要故意释放一些,玄门中的人应该被吸引过来,还有就是皇室的人应该知道一些隐秘的东西,我会想办法从雍王世子那里套话。” “可是这么做,时姑娘你会遇到危险,我们不妨先去套雍王世子的话?”苏璃面露担忧地看着时都道。 一个鬼去挑衅玄门中人,后果可想而知,她虽然高兴有报仇的机会,但不想时姑娘遭遇不测。 时姑娘她已经够惨了,比她的境遇还甚之。 因为时都动情的表演,一向善良的苏璃已经完全相信了她。 “苏姑娘能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不过在没有报仇之前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若是真遇到了一言不合就要灭了我的玄门中人,到时候还请苏姑娘帮我说几句话。” “作为玄阴之体,苏姑娘你是一个修炼的好苗子,玄门中的人会视你为天才的,将你收为徒弟,看在未来弟子的份上,应该会放我一把。” “我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不想死的没有那么价值,至少让我看到明烈死在我前面,所以苏姑娘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纯阴之体有什么想法,因为我的愿望是报仇后就以死谢罪。” “虽说我是身不由己,但我的手上到底沾上了血,帮着他制造了不少冤孽,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苏璃连忙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谢罪。” 时都摇了摇头,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灭亡,是我该有的下场,苏姑娘你不必劝我,你也不该对我有怜悯之心。” “明烈他能获得你的情谊,这里面还有我的助纣为虐,作为女子我最知道一个女人需要什么了,所以你不应该怜悯我,而是恨我才是。” 这就是你对我好的原因吗? 苏璃神情一滞,回想之前的事,她想通了所有,看着时都眼中的愧疚,她缓缓道:“没有你,还有其我的人或鬼教他,无论如何我最后还是会落到那个地步,况且你还要帮我报仇,所以我打算原谅你。” “你说什么?”时都愕然地看着苏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我原谅你,若是你真的要赔罪的话,那从现在起听从我的话,你愿意吗?” 苏璃对着时都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也是对时都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试探。 时都二话不说,点头道:“我当然愿意。” “那就听我的,我们先去套雍王世子的话。” 时都犹豫了一下后,最后点了点头:“好。” 6、第 6 章 “咚咚咚……” 杨妈妈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出现,不由轻轻敲了几下门。 “王公子,奴家有事来找,可还方便?”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的杨妈妈暗自怀疑:整整两夜,再加一个白天了,不会是虚脱了,瘫在床上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冲进去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王公子衣服有些凌乱地出现在她面前,透过门,房内一片混乱,衣物到处都是,而苏璃半遮半掩地躺在床上,春色撩人。 杨妈妈看着仿佛大战过一场的房间,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王公子,虽说美色当前,但也不能贪杯,小心坏了身体。” 时都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笑容自信:“杨妈妈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下正青春年少。” 杨妈妈听后也不意外,她也是随口一劝,少年贪嘛,这不稀奇,只希望以后这个王公子不要后悔就是了。 “杨妈妈来此,是找我有事吗?” “刚才雍王府的人来了,说雍王世子晚上会过来,想要见王公子一面,所以奴家来通知王公子晚上可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怎么突然要见她,是她露出了破绽,还是因为她的露财了? 时都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笑着塞进了杨妈妈的手里,对杨妈妈拱了拱手: “雍王世子想要见我,这是在下的荣幸,只是这里有什么缘由吗,在下有些迷惑,还请杨妈妈赐教?” 杨妈妈扫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笑容灿烂地将银票收进了袖子里,摇着扇子对着玉白挤眉弄眼道:“奴家有些猜测,雍王世子恐怕是因为王公子出三十万两包下苏璃小姐一年的事而来,而且这豪爽之举在盛京传了一个遍。” “而雍王世子最喜狂放不羁,不同于常人的人交往了。” “雍王世子最不喜欢世俗事,仕途经济的话,王公子可不要多说,尽量说些奇闻异事,世子爱听。” “原来如此,多谢杨妈妈指教。”时都露出了然之色,再次对杨妈妈拱了拱手。 “主要是王公子人好,奴家愿意多说些。” “王公子也知道了,那奴家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 说完,杨妈妈扭着腰,妖娆地离开了。 杨妈妈一走,房内凌乱的场景消失,躺在床上的苏璃不知何时,或者一开始就坐在椅子上。 时都关上门,笑着走向苏璃,高兴地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苏姑娘,说曹操曹操到,今晚我们就可以向这个雍王世子套话了。” 在她计划中不应该这么早接触雍王世子的,但事情已经发生,只能随机应变了,可能会有麻烦,不过可以提高一下女主的好感度,也算值了。 苏璃也听到了杨妈妈的说的话,眼中升起了一丝期待,“嗯,我听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雍王世子见面。” “这说明道义站在我们这一边,帮着我们要对付明烈。” “所以苏姑娘,我们会赢的。” “我相信。” 苏璃重重地点了点头。 “时姑娘,我觉得我们的称呼该变一下,众人的眼中,我是你的女人,你一直叫我苏姑娘,容易引起怀疑,日后你便叫我阿璃吧,而我便称呼你为都郎。” “这样一来,外人肯定会想是因为王都为苏璃挥金如土,而苏璃也被王都打动,倾心于王都,我们行事也能容易一些,时姑娘,你觉得如何?” 有了复仇动力的苏璃,开始认真地谋划了起来。 时都自无不可,对苏璃伸出了手:“那以后就多多指教了,阿璃。” “我也是,都郎。” 苏璃脸有些微热地将手放在了时都的手心上,虽然对方是女子,还是一个女鬼,但这个称呼还是有点让她羞耻度,这还是她自己提议的。 时都对这个称呼也是有些不自在的,但看到苏璃一副羞涩还要硬撑着叫她的时候,她那点自己一下没有了,只剩下了幸灾乐祸,嘴角情不自禁上扬了起来。 “你笑什么?” 苏璃注意到时都嘴角的笑容后,手不由收回来了手,忍着羞愤问道。 “笑了吗,我明明没笑啊。” 时都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含糊道。 “你明明就笑了。” “抱歉,我想起了一件开心的事。” “什么事?” “我想起我马上就要过二十八岁的生日了,想想就开心。” 苏璃恼怒的情绪一下没了,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为你准备一份礼物?” “我的生日啊,正好是中秋节那天,说起来挺巧的。” 时都说起自己生日的时候,虽笑着,但眼中没有任何笑意。 中秋节啊,一家团圆的日子,可惜她从没有一家团圆过,父母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家庭,而她不过是多余的,更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从来都是她自娱自乐。 苏璃莫名觉得时都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酸涩,时都过去发生了什么吗? “私下里我们就随意一些吧,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一声是时姐姐,或者都姐姐,而我叫你阿璃妹妹?” 时都迅速转移了话题,调侃苏璃。 苏璃望着时都比她还嫩的一张脸,让她叫姐姐怎么叫得出口,随即道:“私下里,你还是叫我阿璃吧,至于我,就称呼你,你……” 想了一会,苏璃反将道:“叫你阿都,还是嘟嘟,都儿,小都,你觉得哪个好,我觉得嘟嘟挺好的,很配你。” 时都脸黑了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对此,苏璃两眼弯弯,露出了刚才时都一样的笑容,“那你说,我怎么称呼你,我不强求的。” 被调侃了这么多次,终于赢了一次。 时都无奈只能选择了阿都这个称呼。 “对了,杨妈妈刚才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你做了什么吗?” “那个啊,她出现幻觉了,阿璃不用在意这个。” “我们先商量一下晚上的计划,另外阿璃将你们家的事具体和我说一说。” 苏璃被转移了注意,说起了当初的事。 夜幕降临,翠玉楼中的谈笑声传得越来越广。 “王公子,准备好了吗,世子已经到了?” 房门口,杨妈妈的声音传来。 “雍王世子在盛京的名声一直不好,他除了荒唐外,人也格外的暴虐,惹到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虽说有可能是自污,但保不齐他们的手段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狠辣。” “若是试探不出来,还是以保护自身为主,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寺庙,道观看看。” 爷爷曾经跟她说过,雍王府的人是绝对不能接触的,再加上雍王府在外的名声,所以苏璃不免对雍王世子有些忌惮。 时都安抚地拍了拍苏璃的手,“不用怕,我还是有些实力的的,再不济,带你跑还是能做到的。” “来了。” 时都打开门,携手苏璃,笑着出现在杨妈妈面前。 杨妈妈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眼睛一亮,真是天生一对啊。 她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特别是看着苏璃的目光。 想当初,苏璃刚来的时候要死要活,整天以泪洗面,眼中一片死寂,现在的表现真是翻天覆地,一改之前。 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了起来,穿着盛京最时新的衣服,身上所着手饰也各个价值不菲,脸上的妆容也很有新意,姿容比往日更盛,光彩夺目。 这才多久啊,就是不知道是王公子真是有手段,还是这个前丞相家千金有手段了。 时都见杨妈妈被焕然一新的苏璃惊到了,提醒了一句:“杨妈妈,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女主现在这样,可是花了她一整整下午的时间。 杨妈妈看着她们牵住的手,不由道:“王公子,世子只请了你一个人。” “我知道,但是我离不开阿璃,还有我想和雍王世子谈一谈赎阿璃的事。”时都拉起苏璃的手,眼里满是柔情对苏璃对视。 苏璃也配合道:“都郎,要不然我还是不要去了吧,若是惹怒了世子就不好了。” “阿璃,我心里有数,你不用为我担心。” “杨妈妈带路吧,若是世子怪罪,王某一力承担。” 杨妈妈见此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将时都和苏璃带到二号雅间门口后,杨妈妈对守在门口的护卫轻语了几声,便见那护卫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又走了出来,对时都和苏璃道:“世子,让你们进去。” 时都和苏璃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了雅间,护卫再将房门关上。 二号雅间与三号雅间的雅致相反,格外的奢华,雍王世子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 “见过世子。” “见过世子。” 时都,苏璃微微鞠躬对雍王世子行了一礼。 “免礼,免礼。” “本世子最不喜欢这繁文缛节了,你们随意坐吧。” “谢过世子。” 雍王世子虽这么说,但时都,苏璃不可能真的这么随意。 时都是这么多年小心警惕惯了,而苏璃是因为皇权。 时都和苏璃坐下来后,雍王世子十分好奇地看着时都:“王都是吧,之前本世子就觉得你很有趣,现在看来你更有趣了。” 时都眉头微皱,有点不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恭敬道:“世子能觉得在下有趣,是在下的荣幸。” “当然有趣了,你花了那么多银子,最后却没有碰她一根寒毛,她还是保持着完璧之身,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不要否认,本世子在这方面可是练过的,杨妈妈在这里干了这么久,居然也没看出来,是老眼昏发了吗。” 此话一出,时都,苏璃一惊。 还真有这种技能啊,时都一直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时都给了苏璃一个安抚的眼神,站起身拱手道:“世子明鉴,因为王某想要光明正大地迎娶阿璃,还请世子让我将阿璃赎出,王某愿意献上全部家财。”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么痴情的人啊,真是有趣,有趣啊。” 雍王世子笑了起来。 “但是我们记得在去年的乞巧节时,苏璃你曾经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逛过花灯会,那时候你笑得很开心啊。” 苏璃脸色顿时变了,他怎么会知道的,当初她明明戴着面纱啊。 “王都,痴情是好事,但也要看清楚对象啊,人家很有可能是为了脱离翠玉楼,才跟你虚情假意。”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喜欢的是都郎,都郎对我情深义重,我也愿意与他携手一生,还请世子成全我和都郎,苏璃感激不尽,愿意为世子效犬马之劳。” 苏璃站起身,就要对雍王世子磕头,磕到一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阻止她跪下去。 “阿璃,现在世子不想听这些,你做再多也无用,我来说点世子喜欢听的东西。” “还有,我王某不喜欢让自己的女人这么卑躬屈膝。” 时都扶起苏璃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耳语:“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无论是你的尊严,还是你的生命。” “所以请相信我。” 苏璃愣愣地被扶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都的气息太过冰冷,她的耳朵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直到时都放开她,挡在她身前,与雍王世子对峙的时候,才回过了神,知道时都接下来将要说什么的时候,她脸上出现了一抹担心。 雍王世子见到这一幕,眉毛轻挑,有意思。 时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雍王世子:“据我所知,雍王府现在如同烈火喷油,虽然看着花团锦簇,但到了太子登基那一天,雍王府恐怕会落得一个白茫茫一片。” 既然他要试探,那就全部都告诉他便是了。 雍王世子挑了挑眉,示意让时都继续说。 “雍王爷一出生就受尽宠爱,封号还是以国为号,这等尊荣很难不让当今太子心生忌惮,视如仇寇。” “而雍王爷应该是早就意识到了一点,一派闲散王爷作风,甚至以王爷之尊开一家青楼,连带着世子你也是韬光养晦,以荒唐之名行事,为的是什么,显然易见是为了麻痹太子,麻痹皇帝,麻痹全朝臣。” “除此之外,雍王府还培养了一些势力,翠玉楼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放在明面上的一个势力,朝堂的王公大臣是不会来这里的,但一些小官来得就多了,虽然小,但是容易把控不是吗,而且现在是小官,以后就不一定了。“ “还有暗地里嘛,我就猜不到了,但我想这盛京里的探子一定很多,不然一个丞相府千金的行踪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世子,你说,王某说得对吗?” 时都笑容灿烂地看着雍王世子道。 “啪啪啪。” 雍王世子鼓起了掌,收敛起了玩色不恭的表情,变得正色了不少,“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我们父子,但像王公子猜的那么准的没有一个。” “王公子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不妨再猜猜本世子会拿你怎么办?” 时都毫不避让地与雍王世子对视:“我猜世子不会拿我怎么样。” 如她猜想的那样,这个雍王世子果然是假荒唐。 “毕竟雍王府要送给皇帝他老人家的寿礼里面有我一份功劳,皇帝他老人家最喜欢美玉奇石了,那块紫玉,我猜应该会很得他老人家喜欢。” “另外世子来见我们,心里有些想法想要弄清楚吧。” 雍王世子否认道:“想法,我有什么想法我怎么不知道?” “雍王府可是在怀疑皇帝他老人家心中继承人选不是雍王府,也不是太子呢?” “是否怀疑过皇帝是在捧杀雍王府,以及任由雍王府和太子争斗呢?” “前丞相可是一直是皇帝党,是皇帝的心腹,又有没有可能皇帝将他瞩意的人选告诉了前丞相,让前丞相暗地里支持这个皇子。” “只是倒霉被发现了,而前丞相也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是那些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与某个皇子有私交的信件却传了出去,丞相一党除了几个犯事重一点被处理了,其他的都是轻罚,还有某个皇子也仅仅是禁足而已。” “也是在这个时候,雍王府开始怀疑了吧,太子或许也开始怀疑了。” “但是又不确定,唯一剩下的阿璃在你们眼中也应该是不知情的,没错阿璃是不知情,但是世子想要碰碰运气,所以那天通过搅局来试探一下,最后王某出现了。” “再然后我用三十万两包下阿璃一年的事传了出去,世子对我有了一点兴趣,想要再试探一次,否则也不会让我和阿璃出现在世子面前。” 时都站在雍王世子面前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这是她根据苏璃所说,以及她暗地里找了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催眠,从他们口中得出一些内幕脑补出来的东西。 苏璃看着雍王世子的反应越快越大,心中对时都的聪慧不由惊叹,起先时都为她这么分析的时候,也是和雍王世子一个表情。 皇权争夺比她想象得还要黑暗,皇家真是残酷啊,她爷爷为雍朝做了这么多,最后却是那个下场。 苏璃内心不禁嗤笑了起来,也为爷爷感到可悲,同时对明烈的仇恨更加深了,如果不是他,爷爷绝不会背上奸佞这个名声,受万人唾弃。 此时的雍王世子站了起来,走到时都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道:“都说聪明人都该死,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内心中,他对这个王都忌惮了起来,这样的智谋若是敌人,着实可怕,而且还这么年轻。 也有些庆幸自己来了这么一趟。 只是这个王都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之前并没有听过这个人,而且他让人查过,没有查到这个王都一点消息,这也是他来见王都的另一个原因。 苏璃面露担忧,虽然时都告诉过她不会有事,但她还是担心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威胁,时都笑得很轻松,“但世子现在需要聪明人,不是吗?” 雍王世子反问:“你能为我做什么?” “这是王某送给雍王世子的一份礼物,我听闻糖霜珍贵,即使是雍王世子受用很少,这张纸能让世子的糖霜受用无穷。” 时都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雍王世子,上面写着黄泥水淋糖法。 这个世界和她原来世界的历史有些相似,只是原先的宋朝变成了大雍朝,但该有的都有,没有的自然没有。 她相信这个雍王世子看到这个制糖法,不会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雍王世子看着纸上的内容,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内心却无比的震撼,若是真的,那这一张纸价值千金,不,是万金。 对方既然能拿得出来,就说明是真的。 心里不禁对眼前这个王都更加看重了,对对方的称呼再次发生了改变。 “王先生这字写的真是不错啊,可谓是价值千金啊,只是这样的字越少才会越珍贵。”雍王世子将纸张慎重地收进袖内,若有所指道。 “世子放心,这是独一份,除了世子外,没有其他人能得千金。” “另外,世子需要王某的时候,王某愿意鼎力相助。” “好,好。” 雍王世子连说了两个好字,看着时都道:“有我在一天,苏姑娘的牌子永远不会被放出来,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会为王先生与苏姑娘证婚。” “王某,先在这里谢过世子。” “妾谢过世子。”苏璃跟着时都一起谢道。 “请起,请起。” 雍王世子连忙伸手去扶,若是被他人看到一下骄傲跋扈的雍王世子居然也有这么客气的时候,真是惊掉下巴。 “我与王先生一见如故,来,我们一起共饮此杯。” 雍王世子捉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时都。 苏璃至此深刻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爷爷叫她要离雍王府远远的了,这等心机伪装实在是难测。 时都这么清楚这些,生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苏璃对时都产生了好奇。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请。” 时都接过酒杯,与雍王世子一饮而尽。 “先生待我如此厚重,我却不知待先生如何,不知先生有何抱负?” 雍王世子把玩着酒杯试探道。 他不相信这个王都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苏璃。 听到这个,时都和苏璃知道机会来了。 “其实王某只想向世子询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雍王世子有些意外地问道。 “雍王世子可认识玄门中人,是那种真正会到道法之人?” 雍王世子没有想到时都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惊愕:“王先生也想要求仙问道?” “虽有这个想法,但是王某最主要是想求救玄门中人,王某的一个亲人好像遇到了一些诡异之事,身体越来越冰冷了,王某找了无数的大夫,但都没查出什么来,只说命不久矣了。” “不知雍王世子可否有门路?” 时都期待地看着雍王世子,仿佛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雍王世子听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时都,他不知道对方说的真假,也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皇室的人有玄门的消息,这没有意义,他现在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就够了。 关于玄门,这在皇室是一个秘密,皇室中人也只有一部分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会守口如瓶,所以他只能提醒一下: “在国祭那天,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人。” 无他,他也好奇那些玄门中人的。 听到这句话,苏璃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是真的,时都说的是真的。 她有希望报仇了。 而是时都也有些意外,她之前对苏璃说的话都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时间不早了,本世子该走了,就不打扰王先生和苏姑娘了。” 雍王世子拍了拍时都的肩膀,在她耳边密语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时都疑惑地看着雍王世子离去的背影,玄门这么神秘吗,连皇室的人说都不能说吗? 雍王世子在她耳边说的是让她保密,不要让人知道是他告诉她的。 国祭,这个节日很特殊嘛,玄门中人这个时候出现是为了什么,算国运吗? “阿都,怎么了?” 苏璃见时都一副思索的样子,不由问道。 “世子刚才让我保密是他透露出玄门的,可见玄门中人很神秘,或许有忌讳,我们还是留意一些,不要暴露玄门的事。” 时都没有瞒着,将事情说给了苏璃听。 苏璃听后点了点头,“确实应该留意一些。” “对了,还有四个多月就要国祭了,明烈那个时候还会在闭关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就怕到时候玄门中的人没出现,明烈就先出关了。 “他一般闭关都有闭一年以上,而且这次的闭关比以往要困难,不会那么早出关。” “那就好。” 苏璃点了点头。 “那时候国祭,我自己一个人去找他们,阿都你先躲起来。” “等我确定没有危险时,我再通知你。” 时都已经问出了玄门的消息,她不能总是让时都去冒险,他也是是她的仇人,里应有她一份力才是。 时都想也不想拒绝道:“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万一你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阿都,答应过我的,愿意听我的话的。” “至于危险,我可以请几个护卫保护我。” 时都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但面上有些不愿。 苏璃见此,只能道:“还是说,阿都你想要反悔,不愿意听我的话?” “那先这样,但是你要答应我,到时候若是有了新情况,我们再另说。” 时都只能无奈应下。 “好。” 苏璃笑着应了下来。 “阿都。” “什么?” “谢谢你帮我,也谢谢你给了我报仇的希望。” 苏璃真心地向时都道谢道。 时都愣了一会,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不用谢我,我也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苏璃见此伸出双手,抓住了时都有些冰凉的手,目光温和地看着时都:“但阿都你确实是真的给了我希望,所以请接受我的谢意。” 在她看来,时都是因为以前的黑暗所以才不接受她的感谢,认为自己是在赎罪而已,但在她心中,时都是她最黑暗时出现的一抹光,她希望这抹光可以一直存在。 “好啦,我接受了。” “真是受不了,太肉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时都甩开了苏璃的手,抱着双手一副嫌恶,但心里却不平静。 她对苏璃好是有私心的,所以她是承受不起这个谢意的。 “起鸡皮疙瘩,你一个鬼也会起鸡皮疙瘩的吗?” “我怎么看着你像是害羞了一样?” 苏璃新奇地围着时都转着。 “我才没有害羞。” “走啦,不要在人家的地方待着了,我们快回你的房间去。” 时都像是戳中了痛脚一样,着急忙慌地催促着苏璃离开,“还有不要随便地触碰我,我可是鬼,虽然你是玄阴之体,但对你还是有害处的。” “我只是碰一下而已,哪里会这么严重,再说你不是说我很有可能玄门中人收徒,有什么害处,到时候自然可解。” 苏璃一点也不在意道。 “那最起码保持一下对鬼的敬畏,警惕,不是什么鬼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你若是一个男的,早晚会被鬼吸干。” 现在女主是对她越来越亲近了,也愿意展现自己的小女儿情绪,对她来说是好事,但这么容易相信人是不可取的。 “你都说是如果了,还有我只对阿都一个鬼这样,该有的警惕心我还是有的,我又不傻。” “对,你不傻,可聪明了。” 时都阴阳怪气地附和着,也不催她了,直接自己走了。 以后还是看着点她吧。 苏璃敏锐地觉得时都是在讽刺她,连忙追了上去。 “阿都,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当然没有,倒是你现在有点兴奋。” “看见希望了吗,自然高兴一些。” 苏璃笑得很开心道。 “他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时都看着充满希望的苏璃,再一次确定道。 “嗯,我相信。” 将苏璃送回房间后,时都道;“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我随便找个地方待着,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出现的。” “你是要办什么事吗?”苏璃不由问道。 “没有啊,我就是随便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吸吸阴气,消耗一下夜里的时间而已。” “那你不需要睡觉吗?” “睡觉对于鬼来说确实不需要,但也可以睡。” “那阿都你能留下来吗,我有点睡不着,阿都你可以在这里睡,这个房间有一个隔间,那里还有一张床。” 苏璃有些不想让时都离开。 “睡肯定是不能在这里睡的,我之前说过我身上鬼气重,对人体是要有害的,为了以防万一,你每天多晒太阳,喝公鸡汤,我明天就给你去弄。” “另外鬼最怕黑狗血,还有朱砂,童子尿,黑狗血,桃木剑,童子尿,黑狗血有弄起来有点麻烦,朱砂,桃木剑好找,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弄,虽说盛京不容易出现鬼,但也得防放着点,顺便去寺庙,道观看看,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时都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苏璃听后笑了起来,“你好啰嗦,好像老头子一样。” 时都翻了一个白眼:“不是你睡不着吗,我特意陪你说话,你还嫌我啰嗦。” “现在我不想听这些,要不然阿都,你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讲故事,好吧,那我给你讲一个小倩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书生,他叫宁采臣,来到了一个叫兰若寺的寺庙,那里……” 7、第 7 章 听完这个人鬼情缘的故事后,苏璃不禁联想到了自身,“这个故事和我现在的境遇有点相似,只是我是活着的小倩,一开始遇到的就是黑山老妖。” “也没有宁采臣,但是却遇到了不一样的千年树精,有着小倩类似遭遇的千年树精。”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因为相似,所以我们相遇了。” “还有即将出现的燕赤霞,虽然没有了宁采臣,但多了一个千年树精,再加上我这个小倩,恐怕那时黑山老妖不会想到这个结果。” 说到这里,苏璃笑了起来,“我相信虽然这两个故事过程不一样,但结局一定是一样的。” 时都微愣,没有想到苏璃能联想到这些,不过经她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相似。 “没错,结局是一样的。” 她对上苏璃的眼睛也笑了起来。 四目相对,倒映着各自的笑容,述说着她们共同的愿望。 “好啦,故事也讲完了,你该睡觉了。” 时都收起了笑容,提醒苏璃该睡觉了。 “嗯,确实该就寝了。” 苏璃感觉自己也有了睡意,坚持不下去了,只是再次询问了一下: “阿都,你真是不在这里睡吗,明明你故事的小倩可以接近宁采臣,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你忘记刚才自己说的了吗,你才是小倩,而我是你的千年树精,树精怎么可能睡屋里,都是扎根于土的。”时都有理有据地反驳道。 苏璃眼睛瞪的大大地盯着时都,仿佛在说居然还能这么解释。 “把眼睛收一收,快瞪出来了。” “不管如何,人鬼终究是殊途,我不想害你,这会让我更自责的。” 苏璃听到这句话,沉默了,阿都对她的愧疚似乎比她想象得还要深,尽管她已经原谅,阿都自己却没有原谅自己。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是视阿都为好友,她不希望阿都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跟自己相处。 慢慢来吧,她会让阿都放下心中的负担,如果要赎罪,那就用其他的方式。 在此之前,明烈必须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好啦,快梳洗一下自己乖乖上床睡吧,我会在外面守着你的,你只要喊一声,我就会听见,你什么都不用怕。” 时都将沉思中的苏璃推到梳妆台前,一边帮着她拆着她头上的首饰,一边温柔道。 她明白女主为什么要她陪,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希望,女主自然会依赖她。 对此她不排斥,反而乐见其成,因为这样她计划的成功率才会大大增加。 活着的小倩会得到她想要的,不一样的树精姥姥也会得到她想要的。 她借女主这道护身符,与之交换,那么她也会如她所说那样保护好女主,真心对女主,给女主一切想要的东西,安排好女主接下来的人生。 “好,我知道了。”苏璃听后安心了许多,也不再强求。 梳洗完后,苏璃躺进了被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时都见此,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女主哄睡了,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出现在屋顶的时都抬头望着黑夜中点点星光,嘴角微微上扬。 目前为止,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女主对她的信任不说完全,但也差不多。 未来可期。 不过还需要谨慎一些,不到成功绝不能露出任何一丝破绽。 思念至此,时都上扬的嘴角又重新弯了下去,抿成一条直线,背着手目光深邃地望着雍王府。 估计雍王府现在在谈论她,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雍王世子口中的国祭。 到底是只有国祭时,那些玄门中人会出现,还是恰逢其会,他们正好在国祭的时候出现。 看来她得再找那些国子监的书生问问了,如果是前者,那她或许能找到与那些玄门中人对抗的筹码。 不能将希望全放在苏璃一个人身上,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她所求的可是长生久视,可不想中道崩殂。 时都望着天,越黑夜相同的色彩的瞳孔中,闪烁着她的点点星光。 “阿都,在吗?” 苏璃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喊着时都的名字。 在屋顶上的时都感应到后,瞬间出现在苏璃的床前,关切看着她:“阿璃,我在。”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苏璃有些惊魂不定地点了点头,又疑惑地摇了摇头:“好像做了噩梦,好像又没有,我记不清了。” “梦大多数都是记不清的,记不清就记不清了,放心睡吧,有我守在你身边,什么都不会发生。” 时都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睡意袭来,苏璃闭上了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替苏璃盖好被子后,确认对方睡熟后,望着房间里逐渐变多的阴气,挥袖一卷,手中出现了十几颗由阴气凝聚而成的阴气珠,房间里的色调也明亮了许多。 看着手中品质不错的阴气珠,她不得不再次感叹玄阴之体的厉害,但不能利用这体质,对于苏璃来说就是一个负担。 将阴气珠收起来后,时都再次出现在了屋顶上,弯下腰,盘腿坐在屋顶上,双手于胸前,掌心隔空相对,专心致志地吸收着因为苏璃的体质被吸引而来的阴气,凝结成一颗又一颗阴气珠。 房内,苏璃安安稳稳地睡着。 雍王府,书房内。 雍王与雍王世子在书房中的暗室内正在密谈着,如时都所料不差,确实是在谈论她。 “既然对方是为了玄门,那我们就不要多想了。” “而且他还送了我们这么一份礼物,那就说明他选择了我们。” “等过了老头子的寿宴,你再办一次那个百花宴,请人家过来聚一聚。” “至于糖霜,先不要在盛京卖,先去海上卖,卖给那些番帮,到时候盛京出现的糖霜就是从番帮那里来的。” 雍王敲着桌子对雍王世子吩咐道。 “好的,爹。”雍王世子连忙点头。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你该怎么荒唐还怎么荒唐,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太子啊。” “我们只要等着,然后再刺出最关键的一剑。”雍王目光悠悠地说道。 皇宫,东宫太子寝殿。 太子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嘴里喃喃道:“太子妃,你说父皇他在想什么,玩我很有意思吗,在他眼里我这个太子就是一个挡箭牌吗?” “笑话,真是一个笑话啊,我当了四十年的笑话啊!” 太子眼眶通红地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绝望。 太子妃看着同床之人,心疼地将他揽在怀里,轻声道:“太子爷,大不了,我们孤注一掷。 太子身体一僵,双手紧紧地抱着太子妃,声音艰难道:“这句话不要乱说,只有到了万不得已……” 太子妃她安静地拍着太子的后背,无言地告诉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咯咯咯咯咯咯……”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时,人们开始走出家门,开始了全新的一天。 “热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炊饼,卖炊饼嘞!” “馄饨嘞,混沌嘞,客官,来一碗混沌撒……” 此起彼伏的卖声充斥在时都的耳边,她提着食盒在坊市间穿梭。 “来一碗甜豆花。”时都停在豆花铺前取出食盒里的空碗放在桌上,又拿出几个铜钱放在旁边,笑着对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喊道。 “公子,你稍等。” 卖豆花的张小娘子声音细柔地说了一声,低着头取走桌上的空碗,倒了满满一碗甜豆花,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入食盒中。 “谢了。” 时都盖上盖子,对张小娘子道了一声谢,便提着食盒去别的地方扫货去了。 这时,张小娘子才抬起了头,脸颊有些红,痴痴地望着时都的背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光明正大的看着时都。 第三次了,这是第三次见到这位公子,也不知道明天公子会不会来。 自从第一次见到时都后,张小娘子每天早上都在期待她的到来。 张小娘子的母亲见此叹了一口气,她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女儿是被那个公子的脸迷住了啊。 “女儿啊,别看了,也别想了,你和那个俏公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家的穿着打扮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这样的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你也到该定亲的时候了,得找个媒婆给你相看相看。” 母亲的话,让张小娘子的脸变得煞白了起来,低下了头,声音轻轻道:“我知道,我只是看看而已。” 已经走远的时都不知道张小娘子谈论到了她,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老伯,这只公鸡多少钱啊?” 时都站在一个卖鸡翁前,指着一个红冠特别鲜艳的公鸡问道。 在她的眼睛中,这只公鸡的阳气特别旺盛,它的反应也证明了这一点。 “咯咯咯咯咯咯……” 时都一出现的时候,这只公鸡急躁地在鸡笼里叫了起来。 “叫什么,天都亮了。” 鸡翁看着吵闹的公鸡,心痛地撒了一把黍米,又快速地用黑布蒙上鸡笼,生怕公鸡将眼前的贵人吓走。 时都透过黑布,目光冷冽地瞪了一眼公鸡,瞬间公鸡不叫了。 “这位贵人,好眼色,一眼就挑中了老儿我这里最壮的鸡,这鸡共有七斤,贵人要是喜欢,三钱就够了。” “贵人你看……” 鸡翁拿着秤杆挑着鸡笼给时都看,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要了,鸡笼一起买了,这是钱,老伯拿好,不用找了。” 时都将手伸进袖子里掰了四钱银子递给了卖鸡翁,提起鸡笼就离开了。 身后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立马跟了上去,时都装作没有发现一样,溜溜哒哒地逛着,越逛越偏僻。 跟着人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但仗着人多,继续跟着,直到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子后,他们跟踪的人不见了,下一秒他们的眼神变得呆滞了起来。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是礼部尚书府的人,是三小姐派我们来的。” “居然不是雍王府的人?” 时都微微惊讶,她还以为是雍王府的人呢。 再继续追问下去后,原来这个所谓的三小姐是冲着苏璃来的,是苏璃的手帕交,现在被礼部尚书关在家里,只能因为派下人跟踪,看看苏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知道了这些事后,时都没有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人呢,人呢,怎么不见了?” 恢复神志的他们迷茫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明明看着对方进来的,怎么就不见了。 回到翠玉楼后,时都淡定地迎接了楼中各种各样的目光。 “龟公,把这大公鸡给我拿到厨房去,中午的时候把它炖了,记得多放点红枣,枸杞。” 时都将鸡笼递给了龟公,并塞了一个银锭。 “放心吧,王公子,小的一定会看着厨娘,让她炖好这鸡。” 龟公麻利地接过鸡笼和银子说道。 即使没有这银子,他也会这么做,杨妈妈吩咐过楼里人对待王公子,就像对待世子一样,马虎不得。 时都点了点头,提着食盒快步走上了楼梯,在众人的目光中进入了苏璃的房间,关上门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收了回来。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这都落地了,还能成为凤凰呢。” “羡慕人家,有本事就去抢啊。” “抢,我可不敢,没听妈妈说吗,以后得敬着人家一点。” “这命啊,真是好啊。” “干什么,都闲着干什么呢,给我练琴,练舞,吊嗓子去。” 大厅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酸话,直到杨妈妈出来,骂了他们一顿后,才停了下来。 与之前相比,这一次苏璃没有被逼着吃早食,而是笑着主动地拎过了时都手中的食盒。 “今天的早食是什么?” “我猜这里面一定有豆花。” 苏璃打开食盒,果然有一碗甜豆花,想着前两天一直心不在焉地吃豆花,这次终于可以安心尝一尝了。 “是不是吃腻了,你要吃什么,我去再给你买一份。” 时都说着就要去买。 苏璃连忙拉住时都的手,“没有吃腻,还有我哪有这么娇贵。” “前两天我因为你的吊胃口,一直食之无味,现在可以安心吃这豆花了。” 时都挑了挑眉,笑着道:“那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让苏大小姐被吊胃口了。 “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好好改正。” 苏璃认同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记住了。” “我的大小姐,现在可以用餐了吧。” 时都做了一个认输的表情,将食盒的食物一一地摆出来,对着苏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当然。” 苏璃笑着坐到了桌前,认真地品尝起了食物,对时都带来食物做出来肯定的回复。 “喜欢就好,以后想要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 “这样就好了,我很喜欢。” 苏璃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对时都请求道:“阿都,吃完后,能陪我去一趟乱葬岗吗,我想给爷爷他们换一个墓地。” “我来的第一天,就给帮你父母他们换好了,是个风水宝地,等下我们直接买点祭品过去。” 这种事,她怎么不可能早做好准备。 “谢谢,谢谢你,阿都。” 苏璃眼中顿时起了泪花,感激地看着时都。 “这是我该做的事,不用谢。” “还有不要哭了,你父母他们也不希望你一直沉浸伤痛中。” 时都掏出手帕走到苏璃身边,温柔地给她擦着泪水,苏璃一把抱住了时都,不停地哭着,不停地说着谢谢。 8、第 8 章 如果有好感度系统,那么肯定是好感度加十,加十,加十,加十…… 看女主这么激动虽然是好事,但有点有福难享的感觉。 时都身体僵硬地任由苏璃抱着,看着她情绪激动逸散出来的点点纯阴之气,内心叹了一口气,强行闭上了眼睛,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拍着苏璃的后背,无声安抚着她。 过了许久,苏璃才缓了过来,松开了抱住时都的手,接过手帕轻轻地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抬起头,发现时都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连忙用手帕去擦拭:“抱歉,阿都,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一点泪水而已,没关系的。” 时都不在意地挥手拍了拍衣服上湿的地方,瞬间上面的泪水就没了,笑着对苏璃道:“你看,没了吧。” “倒是阿璃你该收拾一下自己了,脸上的妆都哭花了,等下我们还要去拜祭你爷爷他们那,你这样可不能出去。” “妆花了吗,可是我并没有擦多少脂粉啊?” 苏璃疑惑地摸了摸脸,看着白净的手指,没有啊。 “你摸错地方了,我指给你看。” 时都背着手,偷偷地从梳妆台上招来一盒胭脂,在手上涂抹了一点,拉着苏璃的手假模假样地给她指着,实则是在苏璃脸上乱涂乱画。 看着苏璃脸上她的杰作,时都眼睛笑眯了起来。 而苏璃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芙蓉粉香,她一把拉下时都的手,时都和她自己都是满手的芙蓉纷。 顿时花容失色,连忙甩开时都的手,跑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大花脸,她脸一下红了好几个色号,羞恼地回过头,发现罪魁祸首正站在她身后,一手端着一个盛满热水的铜盆,一手里拿着一块刚浸湿过帕子递给她。 “哼,你现在知道错了,刚才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苏璃接过帕子,不满地瞪了一眼时都。 时都靠在梳妆台上,将胭脂盒放回原处,笑着道:“为了让你看起来精神点嘛,现在的你比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的你好看多了。” “以后少哭点,哭多了会变丑的,再说你爷爷他们也不会希望你以泪洗面,希望看到一个幸福的你。” 苏璃听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 话还没说完,一个胭脂盒就朝着时都扔了过来,雪花一样的脂粉盖了她一身,如同一个雪人一样。 “虽然你是为了让我有生气,但可没说原谅你。” “我这样也算是你希望的吧,阿都,你说是吗?”苏璃朝着一身粉的时都眨了眨眼。 对此,时都只能竖起了大拇指:“不错,所以为了让你更有生气点,我觉得我应该再大力点。” 说着,她就挥舞着身上的脂粉手朝着苏璃扑了过去。 “啊,别过来。” 苏璃瞬间收敛起笑容,连忙逃跑。 接下来,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各种脂粉香味,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在玩闹了一阵后,时都和苏璃才停了下来,罢手言和。 望着凌乱的房间,时都和苏璃相视一笑。 在不知不觉之间,她们的感情更加深厚了一些。 时都站起起,挥了挥手,一道旋风将屋里的脂粉气都吹了出去,房间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在苏璃的惊叹中,她又从身后拿出一套男装递给苏璃:“换上男装吧,这样更方便一点。” 苏璃接过男装,好奇围着时都转了一圈:“你从哪里掏出来到衣服?” “袖里乾坤,你听说过吗?” 她也看过一些道家的书籍,说书人也经常将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自然知道袖里乾坤,这可是大神通。 苏璃惊讶地看着时都:“你会袖里乾坤?” “我怎么可能会,我要是会了,早就把明烈杀了。” “是这玉佩里有乾坤,玉能通灵,有灵的玉佩蕴含各种妙用,我偶然发现这玉佩里另有空间,于是便将它作为我的百宝囊。” “你看。” 时都拿着一块碧绿色的玉佩往苏璃的手上的男装一贴,瞬间男装就被收进来玉佩中,下一秒男装又重新回到了苏璃的手下。 “好神奇。” 苏璃不由惊叹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有另外一面,但看着这一幕,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激动。 “送给你了。” 时都大方将玉佩递给苏璃,“你没有神念,只能往玉佩上滴点血,这样这玉佩就能暂时认你为主了,你也能做到我刚才那样,等你以后修炼出神念了,就能真正让玉佩任你为主了。” “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但听过一些传闻,这种灵玉很贵重吧,所以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不想要是假的,但她不想占时都的便宜。 “拿着吧,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我还有另一块。” 时都从袖子里拿出另外一块碧玉色的玉佩,示意给苏璃看。 “即使你有另一块,我也不能要。” “到时候买来的朱砂,桃木剑,你想放在哪里,要的放在身上的话,我也只能离你远点了。” 苏璃听到这话,顿时犹豫了。 “这玉佩里面我各种毒药,迷药,毒针,匕首,长刀,长剑一些给你防身用的,还有疗伤的伤药,银两,若是遇到了不可预料的事,我又不在场,你也能用玉佩中的防身之物救急。” “还有若是明烈突然提前出关来找你,你若是有这玉佩,便能出其不意用朱砂伤到他,甚至还可以说是玄门中人给你的宝物,吓退他。” “不过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再做些霹雳弹,往霹雳弹里面塞些朱砂,你也跟着我学怎么做霹雳弹,好有一个活命的本事。” “人有好坏,玄门中人也一定不例外,有些人不一定可信,所以你需要自己的后手,知道吗?” 时都将玉佩塞在苏璃的手中,语重心长道。 苏璃握着手中的玉佩,感觉重若千钧,动容的看着时都:“阿都,你对我如此恩重,我都不知该怎么汇报你是好。” “帮我一起灭了明烈,还有好好地活着,这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时都笑着道。 “好了,快去换衣服吧,我让人中午炖了鸡汤,到时候回来晚了就不好了。” “我在外面等你。” 见苏璃想要说什么,时都连忙催促着她去换衣服。 苏璃抱着衣服,手里紧紧地握着玉佩,望着站在门外的时都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让时都和她一起进入玄门修行。 靠在门扉上的时都低着头,遮盖住了眼中的暗色。 “阿都,我好了。” 过了一会,苏璃的声音传来,打开门,一个格外秀气的男装丽人出现在时都面前。 时都托着下巴,目光落在苏璃某个突出的地方,坏笑道:“兄台,你的胸肌很发达嘛。” 苏璃注意到时都的目光,呀地一声双手抱住了胸,脸红得娇艳欲滴:“登徒子,不许看。” “害羞什么,同为女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这男装真是白穿了,算了,跟在我身后,我用幻术遮掩你,他们不会注意到你是一个假男人的,会认为我们只是普通的客人。” 时都适可而止,不在意地笑了笑,走在前面,并让苏璃跟上。 苏璃放下了双手,脸留有余韵地跟在时都身后,望着大厅内的声色犬马,不时有醉醺醺的人冲撞过来,她忙移开视线,一寸不离地紧紧地跟在时都后面。 “不用怕,跟着我走就是了。” 时都注意到了苏璃的异样,从袖中拿出一双绒毛手套,戴了上去,然后牵住了苏璃的手,带着她穿过大厅。 苏璃感受着时都绒毛手套上传来的暖意,看着对方偶尔看向她的俊俏侧脸,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 也许遇上阿都,是上天对她的补偿吧。 “好了,我们出来了。” 时都松开了苏璃的手,笑着对她道。 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苏璃恍如隔世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原以为她会被困死在翠玉楼,没想到这么快站在阳光之下。 “走吧,阿都,我们先去买祭品。” 苏璃收回目光,将视线重新落在时都伸手,微笑地伸出手拉住了时都的手,拉着她到处走。 “虽然我戴上了手套,你也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啊。” “有什么关系,中午不是有鸡汤吗,我多喝点就好了。” “真拿你没办法。” 时都无奈地任由苏璃拉着她的手。 “对了,早上给你买早餐的时候,我被礼部尚书府的人跟踪了……” 时都将早上被跟踪的事告诉了苏璃。 “应该是兰玉,她是我的手帕交,是我之前唯一也是最要好的朋友。” “没想到兰玉没有因为我的是而避嫌,即使被困在家里,也不忘我们之间的情义。” 苏璃有些激动道。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不用了,接触我对兰玉没什么好处,我不想牵涉于她。”苏璃摇了摇头。 “那写封信给她,算是报个平安。” “这也好。” 平安街,一处专门卖香佛,纸钱,祭品,棺材等的地方,凡是死人用到的东西都有。 一进入这里,色调就比其他的地方阴暗了许多,时都感觉也舒适了许多。 来往的客人大多脸上没有什么笑容,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烛味,偶尔有纸钱从天上飞过。 来过一次的时都熟门熟路带着苏璃来到了一家特别大的白事店: “阿璃,走,我们进去吧。” “之前,我就是在那里买的棺材,东西特别齐全” “听你的。” 时都他们一进去,就有一个伙计笑脸迎来:“客官,是升棺,还是,咦,是客人您啊。” “放心客人,我们店已经补全了货,绝对不会不够客人您买了,你是要棺材,还是要墓碑,什么样的都有。” 客人来来往往,只有眼前这个客人他印象最深刻,买走了他们店一大半的存货,这么豪气的客人怎么能不印象深刻。 苏璃听后,看着时都的目光更加地柔和了。 时都像是没发现一样,平淡道:“我去拜祭亲人,买些祭品,你给我挑一些最好的来。” “好勒,马上就去给您准备。” “客人,这是上好的香烛,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制香师做的,你闻闻,这香味多正,还有这纸人,纸马,这大宅子,多真,烧了给客人您亲人享用……” 伙计殷勤地介绍着各种纸钱,香烛等祭品。 “阿璃,你看,还需要什么吗?”时都看向苏璃问道。 苏璃摸了摸纸马,想到弟弟以前一直吵着要骑马,开口道:“又没有烧给小孩子的小纸马。” “有,都有。” 伙计连忙又拿出一堆小孩子专用的祭品。 “怎么样,客人,还要什么?” 时都看向了苏璃,见她点头,便道:“有朱砂吗?” “有,当然有。” 伙计从一个高架上的柜台上,捧着一个盒子打开放在时都和苏璃的面前,捏起一些朱砂道:“这是我们店最纯净的朱纱,看这颜色正宗的大红色,客人您看怎么样……” 确实是真的。 她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灼热感,默默地往后退了退,躲在苏璃身后轻声道:“有效果,阿璃你去告诉他有多少买多少?” 苏璃看着一向胸有成竹的时都现在躲在她身后,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但也对时都产生了怜惜,以及自己能帮助时都的想法。 她挡在时都面前,让伙计关上盒子,并道:“有多少,我们全要。” “全要吗,我们的存货可是有三百多斤。”伙计咽了咽唾沫道。 “没错,全要了。” 时都从苏璃背后走出,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另外,帮我们叫辆马车。” “老四快出来,帮我去叫辆马车过来,老七去把那最好的红纱袋子都帮出来。” 伙计连忙接过银票,快速地安排着。 “阿都,这里朱砂味重,你受不了,你去外面待着吧,这里我来看着。” 已经见识到了时都对朱砂的惧怕,苏璃自然不会让她继续在店里呆着,便劝时都离开。 “好,那我去外面等着。” 时都没有拒绝,走出了店门,站在店门三米远处静静地等着。 她一边看着店里的情况,一边感受着平安街的阴气,觉得下次可以来这里吸吸阴气。 这时,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挎着篮子朝着时都走来,直直地,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地朝着她走过来。 时都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这个老婆婆,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在她的眼睛中,这哪里是老婆,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美艳女鬼。 她是谁,她想要干什么? 随着对方越是与她拉进距离,她越紧张,因为对方给她的压迫力越来越大,对方的修为绝对比她要高。 “小姑娘,大白天的怎么也不穿一件衣服就出来,就不怕被人认出来,被打死吗?”老婆婆的脸突然出现在时都面前,笑容阴森森地看着她。 时都惊骇地看着对方,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居然没有察觉。 时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步,恭敬地低下头,行礼:“后辈时都,见过前辈。” 这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应该不会乱来。 “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乖,这么有礼貌的小鬼了。”老婆婆笑着拍了拍时都的头。 “阿都?” 苏璃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并朝着她们走来。 时都一惊,糟了,对方肯定能看出苏璃的玄阴之体的,她想要提醒苏璃,可是放在她头上的手死死地按住她,让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玄阴之体,怪不得你这么紧张啊?” 老婆婆眯着眼睛看着走来的苏璃喃喃道。 “夜里三更时,平安街的最东边的一家挂着红灯笼的店门,你要来,若不来,我也会找到你。” 老婆婆拿开放在时都头上的手,阴恻恻地盯着时都的眼睛: “小鬼,傀儡印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有办法解决你身上的傀儡印。” 说完这句话,老婆婆便离开了。 时都下意识地捂着左手手背,惊愕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对方认识男主? 苏璃走到时都身边,随着她的目光,疑惑地看着老婆婆的背影问道:“阿都,怎么了,刚才的那个老婆婆是……?” “没什么,就是我撞到那个老婆婆,怕她身上染上了我的鬼气,所以刚才给她施展了一个幻术,后来发现没有,就让那个老婆婆走了。”时都迅速反应过来,并说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谎话。 “原来如此,阿都,你做事真是考虑周到。” 苏璃没有怀疑她,在她印象中时都就是这么一个细心的鬼。 “阿璃,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伙计他们已经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就等马车了。” “律,律,律律律……” “马车来了!” 苏璃忙招呼伙计们将东西搬上马车。 时都在一旁偶尔帮一下忙,但心思早就不在上面了,思索着刚才那个女鬼究竟是谁。 希望那个女鬼不会是男主在外欠下的的情债,不然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阿都,好了,快上马车。” “来了。” 时都收敛心神,含笑上前。 9、第 9 章 “爷爷,爹,娘,小弟,阿璃来看你们来了。” “这是爷爷你喜欢喝的酒,阿璃倒给你喝。” “爹,这是你最喜欢的诗集,阿璃烧给你。” “娘,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糕点。” “小弟,姐姐给你带最喜欢的小马来了。” 苏璃眼圈通红地将祭品一一摆放四个墓碑前,时都在一旁点好香烛,摆好香炉,往四个火盆里不断地扔纸钱,元宝,烧纸人,烧纸房子。 “爷爷,爹,娘,小弟你们不要担心,我现在好好的,还有我会为你们报仇,到时候我会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苏璃拿着香一边拜一边磕头道。 时都也在一旁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苏璃,并帮她报仇。 将香一一插入香炉后,苏璃声音哽咽道:“阿都,你能避一下吗,我想和我娘他们单独说一说话。” “好。” 时都的身影瞬间消失。 “娘!” 时都一离开,苏璃再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伤心地哭了起来。 不远处的时都,坐在树上摇晃着腿,听到了苏璃的哭声没有意外,这是人之常情。 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夜半三更,这是把她当做孙猴子了吗? 如果真是菩提祖师要教她点什么也就算了,就怕对方是来者不善啊。 时都摸着左手背,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点忧虑,还是自己太弱小了,否则也不会一次又一次被威胁。 虽然小说上没有提到这个女鬼,但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这一点她一直分得很清楚。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在她被迫放弃了尊严的时候就知道了。 摇了摇头,将多余的心思按捺下去后,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了那个披着人皮的女鬼。 从对方给她的压迫力上来说,比男主要高一些,知道傀儡印,不是认识男主,就是看到过,甚至学过傀儡印,不然怎么会说出帮她解除傀儡印的话来,也不排除对方说的是谎话,但这个可能性极低。 苏璃是玄阴之体,对方虽然惊讶,却没有其他的反应,这点有点奇怪。 对方一直关注的是自己,可是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若是想要吞了自己,也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把她和苏璃一起抓了,不是更好嘛,所以对方有事找自己。 若是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眼睛的一点小特殊,那她就有用处,若是为了自己手上的傀儡印,那么这件事就有趣了。 小说中男主的金手指是一面炼魂幡,可以祭出大阵,将任何生灵拖入阵中,瞬间死亡,并能引出他们的魂魄,炼出纯粹的魂珠。 唯一的缺点就是手持炼魂幡的人或是鬼作为阵眼被固定在了原地,且不能分心,若是受到攻击,便前功尽弃,甚是身死魂灭。 所以男主与女主前世对峙的时候,摇炼魂幡的时候被女主分心,被玄门中人从外部攻击被封印了起来。 小说里说过男主的炼魂幡是他刚成为鬼魂的时候,有幸遇到了同样是鬼修的存在,只是将魂飞魄散,为了不让自己的传承断绝,弥留之际将一身本事和招魂幡传给了他。 对于小说里的内容她是信一半怀疑一半的,她可不觉得一个弥留之际的鬼修会这么好将自己的传承,宝物送给一只刚刚诞生的鬼。 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吃了男主才是,除非男主用了什么其他的方法得到了对方的传承,或者那个鬼修认识男主。 鬼修之间若是知道同一种法术,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认识。 所以那个女鬼真要是为了她手背上的傀儡印而来,她不介意当回碟中谍中谍。 “阿都~” “阿都~” “阿都~” 苏璃的声音由远及近,她走到时都所在的树下,抬起头,看到了坐在树上的时都,树荫下透过的光点,散落在沉思中的少年脸上,如梦如幻。 这时,少年回过了神,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如同一头小鹿一跃而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亲切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阿璃~” “阿璃,抱歉,我刚才在想其他的事,没有注意到你。”时都抱歉道。 苏璃不动声色的收敛起了眼中的惊艳,伸出手拉住了时都的手:“走吧,我已经和我娘他们告完别了,我们该回去了。” 阿都幸亏不是男子,否则定会招惹无数的桃花。 “你不是说让人给我炖了鸡汤吗,虽然是在丧期内,但为了养好身体,只能先逾越了。” “等我报了仇,我再为娘他们重新守孝。” “我想你父母他们不会怪你的。” “我相信。” 回到翠玉楼后,正好赶上厨房送鸡汤来。 “王公子,这是您要的鸡汤。” 龟公端着砂锅,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再慢慢地放下,恭敬道:“王公子,看看可有不妥,要是觉得不好,小的再让厨娘重新做。” 时都打开砂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砂锅中的干货满满,看得出来用了不少心。 “阿都,好香的鸡汤啊。” “不错,我很满意。” 时都见苏璃喜欢,便对龟公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王公子,苏姑娘满意就好,你们慢用,有需要再找小的。” 龟公识趣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先喝口汤。” 时都拿起一个小碗,用勺子盛了一些汤,并捞几个红枣,枸杞里面,将碗放在苏璃面前;“尝尝看,好不好喝?” “香味这么浓,应该会很好喝。” 苏璃捏着勺子舀了一勺汤,尝了一口后,感觉身体里暖暖心,不由点了点头:“很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鸡肉,红枣也多吃点。” 时都用筷子夹断了一个鸡腿放进苏璃的碗中,笑道:“最好能把这一锅都吃掉。” 苏璃白了时都一眼,“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吃得掉。” “那就能吃多少就多少吧。” 想到苏璃的饭量,时都也觉得不现实,要是她能一起吃就好了。 苏璃慢条斯理地吃着鸡肉,目光扫视到时都脸上的馋样,想起之前阿都也馋过其他食物,不由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能吃东西吗,传闻里不是说只要有人送上祭品,鬼就能吃到?” “假的,我们只能吃些味道,过过嘴瘾而已,没有一点真实感。” “那阿都,你要不过过嘴瘾?” “不用了,被我吃过味道的食物,没有了味道,就像蜡烛一样,白白浪费食物。” “不要在意我,我已经习惯了。” “你慢慢吃,我去买做霹雳弹的材料去。” 去见那个女鬼,她不能没有一点准备。 “还有阿璃能麻烦你做一些香囊吗,用来装朱砂。” “有什么麻烦的,当然可以。”苏璃放下碗道。 “这是上次那个玉佩,要是遇到了什么事,你知道的。” 时都再次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苏璃。 “不用太担心我,雍王世子不是已经给了诺许了吗?” 苏璃觉得时都太过于担心她了。 “小心总无大错嘛。” “好了,我走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我等你回来。” 时都走后,苏璃端着碗继续喝起了汤,只是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思:“阿都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也许是阿都想要防患于未然。” 想了想时都一直表现出的性格,苏璃否定了心中的怀疑。 离开后的时都,去几个药店买了硫磺,硝石,朱砂等物,并迅速地回到了城外的山洞中,将正在享用美食的白虎赶了出去。 从扳指中取出了一大堆木炭,硝石,硫磺,瓷片,一大堆铁罐,陶罐等物。 除了刚才买的,其他的木炭,硝石,硫磺,是她这九年来偷偷攒下的,要不是怕被发现异常,她早就开始制作火药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得抓紧时间了。” 有法术的存在,时都制作火药的速度很快。 在完成了一个粗制炸弹后,时都来到深山处试了一下,往水里一扔,砰得一声,顿时激起了一道大水花,被炸的死鱼掉了一地。 “效果不错。” 看到有成效,时都立刻回到了山洞内制作一个又一个霹雳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天变得昏黄了起来,时都的脚边堆着一个又一个霹雳弹。 忍受着朱砂的灼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时都,控制着一个长勺子往霹雳弹加入朱砂。 再作为最后一个加料版霹雳弹后,时都将一万多个霹雳弹收进来扳指中,剩余的材料收进了之前的碧绿色玉佩中。 “已经这么晚了吗?” 清除掉洞内的痕迹后,时都走出洞外,看到天已经变黑,点点星光已经出现,有些急躁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这么晚了,得回去了,阿璃应该等急了吧。” 话音刚落,时都的身影便消失了。 翠玉楼,夜里依旧人声鼎沸,除了苏璃的房间。 苏璃坐在桌前,在灯火前,拿着绣针安安静静地做着香囊,看着桌上垒起来的香囊,想来已经做了很久了。 这时,油灯的火星突然一晃,门外也响起了时都的声音。 “咚咚咚。” “阿璃,我回来了。” “阿都,快进来。” 苏璃听到时都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要去开门。 终于回来了,这么晚回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吱呀一声,苏璃打开门,一个恶鬼出现在她面前,顿时吓得她尖叫了起来,“啊!” “是我啦。” 时都摘下脸上的面具,笑嘻嘻地对着苏璃做了一个鬼脸,“阿璃,你真胆小。” 苏璃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时都,有些生气地背过身,“你尽会作弄我,枉我刚才还担心你。“ “你生气了,我是想着让你警惕一下,不要听到我的声音就开门,说不定门外是一个骗人的恶鬼。” “对,你最会深思熟虑了,也最会教我怎么做事了。” 苏璃淡淡地暼了一眼时都,回到刚才的位置,拿起针线继续做起了香囊。 时都见苏璃真的生气了,连忙来到她身边,做低伏小地道歉:“对不起,阿璃,是我错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没有照顾你的情绪。” “对不起,阿璃,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忐忑不安,不停说对不起的时都,苏璃抬起头笑了,横了一眼时都:“让你吓我,活该,自己不是也被我吓到了。” “阿璃,你没有生气啊?” 时都后知后觉地问道。 “我心眼才没有那么小,而且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们定一个暗号吧。” “以后你要进来,就说自己是树姥姥,我说自己是小倩,怎么样?” “可以啊,我出去给你对一下。” 时都回到了门外,“阿璃,阿璃在吗,我是树姥姥。” 苏璃也配合道:“阿璃不在,我是小倩,树姥姥要进来吗?” “要,我找的就是小倩。” 时都推开们,张扬舞爪地着走了进来,唱喝道:“小倩,哪里逃,我来抓你来了。” “噗嗤!” 苏璃见此忍不住笑了出来,强忍着笑意喊了几声,“饶命啊,树姥姥。” “以后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然我就吃了你。” 时都勾起苏璃的下巴,哼哼道。 “讨厌~” 苏璃甩开时都的手,嗔了一眼时都。 “好了,不要逗我开心了,都说了没有生气啦。” “这些香囊里我都已经装好了朱砂,你收起来吧,不够的话,我再接着做。”苏璃指了指桌上的香囊道。 “辛苦阿璃了。” 10、第 10 章 “只是做一些香囊而已,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辛苦的是你,做霹雳弹的材料应该很难弄吧,毕竟朝廷在这方面有监管。” “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苏璃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反而担心起了时都。 “没有多少麻烦,只是绕了一下远路,去盛京外的县城收集材料,每个县收一点,积少成多,这样就不会注意到了。” “原来如此,阿都还是你心思细腻,是我多虑了。” 苏璃听闻,便放下了心。 “没什么,只是习惯了而已。”时都淡笑道。 习惯吗? 苏璃听到这句话,不由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有了这些朱砂香囊,也算是有对付他的一个手段。” 时都拿着碧玉小心翼翼地将一大半的朱砂香囊收起来,虽然用香囊隔绝着,但还是能感受到一部分热量。 “剩下的香囊阿璃你自己收起来吧。” “对了,你睡觉的时候放一个朱砂香囊在枕边,虽然比不上桃木,但加上我帮你祛除掉房间内的阴气,也能抑制一下你吸引阴气的能力。” “我还买了安神香,我给你添到香炉里,晚上也能睡一个好觉。” 说着,时都便走到了熏炉面前,打开熏盖,将从碧玉中拿出一包安神香,小心翼翼地放入熏炉中,点燃后,袅袅清烟升起。 一股淡雅醇厚的香味慢慢地充斥着整个房间。 闻到这个熟悉的薰香,苏璃心神变得安宁了起来,看着时都手轻轻扇着烟气,想到以前她做噩梦,她娘也是给她这么弄安神香,不由轻声道: “谢谢你,阿都。” 自从进入了翠玉楼,她就一直没有睡过安稳觉,多噩梦惊觉。 昨晚也是,只是恍惚间看到了时都守在她身边后,她就没有再做噩梦,睡得也安稳了一些,早上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多亏了阿都了。 “这没什么,只是我帮你了一点小忙而已。” “翠玉楼的人员混杂,虽然人气也旺,但气息多是浊气,再加上你之前情绪过激,又有阴气入体,才会多噩梦,睡得不安稳。” “若不是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怕他突然出现,引起怀疑,我便能带你离开翠玉楼藏起来,也用不着受这个苦了。” “等玄门的人来之前,只能先委屈你了。” 时都抬起头愧疚地看向苏璃道。 “只是做一些噩梦而已,我能忍受,而且你不是已经给我想办法让我能安眠了吗?” “况且在没有除掉明烈之前,有这个一直盯着我们的毒蛇,即使走又能走哪去呢,只有他真的死了,我们才能安稳。” 苏璃也不想待在翠玉楼里,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以及引起雍朝廷的注意,她需要待在这里。 还有就是阿都可是他的鬼仆,若是她不在了,阿都的下场可想而知。 若是时都此时知道苏璃的心思,肯定会很开心。 时都赞同苏璃这个观点,但没有明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不管如何,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到更多的驱邪之物的,还有补阳气的食材。” “不过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 时都走到苏璃面前,伸手扶着苏璃的肩膀,将她扶到床边: “阿璃做了一天的香囊了,也累了,快点睡吧,反正做霹雳弹的材料以及收集好了,等养好精神,我明天教你怎么做霹雳弹。” 苏璃微微抬头,目光触及到时都深邃的眼睛,不由眼睛眯了起来,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也好。” 苏璃躺到床上,听时都的话在枕边放几个朱砂香囊,盖好被子,不一会就陷入了沉眠。 时都站在床边,听了好一会苏璃平稳的呼吸,才挪动脚步,面布阴寒地消失在了房间中。 平安街,最东头的一家最破落的白事店隐没在阴暗中,若不是门前挂着一个红灯笼,恐怕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间白事店。 红灯笼在夜风中飘摇,不时有灯油滴落,像血一样,落在门扉,墙壁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血手印。 破落阴森的门店,像人头一样的灯笼,满墙忽隐忽现的血手印,惊悚而又诡异。 若是有人误入这里,恐怕会被吓死吧。 时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无视红灯笼上盯着她的那双充满恶毒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三更的到来。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多时,一快两慢的敲锣声响起,伴随着打更人的鸣锣通知。 三更到了。 “咚,咚,咚!” 时都上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后,恭敬地俯身拜道:“晚辈时都,特来拜见前辈。” “进来。”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里面却依是黑漆漆一片。 “是。” “晚辈叨扰了。” 时都低着头,走入了黑暗中。 “啪嗒。” 门重重地关了上去。 进入房间后,面目尽是一片血红色,血红的床铺,血红的绸布,血红的窗户,衣架上挂着一排又一排血红色的嫁衣,或是单纯的红衣。 墙壁上挂着各种人皮,老人的,女人的,男人的,甚至还有小孩的。 角落里摆放着各种的纸人,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后背,耳边传来各种声音。 而正主一身红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梳着她的头发 强势的压迫力朝着她扑来。 时都忍不住膝盖半屈,头也低得更低了,声音细弱:“前,前,辈……” 这是一个比明烈还有狠的货色。 她这是进入了狼窝了。 “小鬼,你很守时,我很喜欢。” “前辈约定的时间,晚辈定然不会来迟。” 时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附和着,但眼睛深处尽是阴怒。 如果不是你在我头上下了标记,我敢不来吗? 内心深处,时都将眼前这个女鬼记在她的黑名单中。 “小鬼你很果然很乖。” “过来,帮我梳头发。” 红衣女鬼伸手一招,瞬间,时都被一道力,la拉到了红衣女鬼背后,细腻又冰冷感觉缠上了她,她低头一看,一把流着血的玉制梳子在她手心中。 深沉的怨气扑面而来,恍惚中她看到了一个正在梳妆打扮的新娘突然被一把梳子插入头顶。 这个新娘好像眼前这个女鬼,难道这是对方死时的场景? “还愣着干什么?” 女鬼扭过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恍惚的时都。 时都一个激灵,顿时回神,胆战心惊地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给眼前女鬼梳起了头。 女鬼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你的梳得不错。” “前辈觉得不错就好。” 时都声音颤抖,似乎被吓到了,连头都不敢抬。 红衣女鬼看着空空一片的镜子,拿着首饰摆弄着,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看到我是怎么死的了,现在轮到你说说是怎么死的了?” 时都手一抖,吞吞吐吐:“前辈,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能,也许,和我的主上有关系。” 时都又讲了一遍,自己去踏青然后突然死亡,之后成为他人鬼仆的事。 “那你还挺倒霉的。” 红衣女鬼嗤笑了一声,对此,时都不敢说什么。 “你主上是不是叫明烈,手里是不是有一面旗帜一样的宝物?” 红衣女鬼收起笑容,忽地头扭了一百八十度,阴森地盯着时都。 时都被吓得后悔了几步,手足无措地拿着梳子,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挣扎该不该说。 “说!” 红衣女鬼声音尖锐地对着时都吼着,手中的梳子也脱手而出,被对方拿在手里,豁然间变成一把带血的闸刀,似乎下一秒就要砍掉她的头一样。 “是,是,是。” “晚辈的主上确实是明烈,也确实有一面旗帜。”时都缩着身子,瑟瑟发抖道。 “果然是他。” “叛徒!” 听到时都的确认后,红衣女鬼站起身,发丝飞舞,怨恨地尖叫着。 刺耳的声音像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时都的头。 她缩在角落里,捂着耳朵,一脸痛苦不堪。 过了好一会,红衣女鬼才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时都:“小鬼,你恨明烈吗?” “恨!” “我给你力量,帮你解除掉傀儡印,你敢报仇吗?” “敢!” “很好,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红衣女鬼走到时都面前,蹲下身,纯黑色的眼睛盯着时都有些呆滞的眼睛,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放在时手中,声音蛊惑道:“这本噬魂诀,不仅可以祛除你身上的傀儡印,还可以让你快速达到鬼王的境界。” “你不是还找到了一个玄阴之体的女子吗,等你成了鬼王,再吞噬了她,你就能成为鬼帝,到时候你就能轻而易举地报仇。” 红衣女鬼以为眼前这个小鬼会毫无疑问会被她蛊惑,但看着她不断挣扎的神色,她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报仇,吞噬阿璃,不,不能吞阿璃!” “我要吞噬阿璃,报仇。” “不,不能,我不能吞噬阿璃。” “阿璃,我要保护,吞,不保护,吞……” 红衣女鬼看着像精神分裂一样不断变化神色的时都,眯了眯眼睛,对着她的面吐了一口气。 “那个玄阴之体的女子叫阿璃吗?” “是。” 时都的眼神再次变得呆滞了起来。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一生要保护的人。” 听到这句话,红衣女鬼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哀伤,后悔,愤怒各种情绪从她脸上闪过。 “彭!” 忽然,红衣女鬼抬手一掌掀翻了时都,手中出现一条鞭子,眼睛发红地抽打着时都。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成鬼了,还要在乎那么多!” “你们是鬼啊,要有这些无用的情感做什么,自私自利一点有什么不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都是傻子,傻子!” “为什么,为什么!” 红衣女鬼一边抽打着时都,一边凄厉地问着为什么。 时都蜷缩着身体,双手缩在袖中紧紧地握着,不断地哀嚎着,忽然间眼神有了变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满是惊恐,忍者痛苦,猛地跪在了地上,头磕在地上,乞求道:“前辈,您想要晚辈做什么,晚辈就做什么。” “求求你,不要伤害阿璃,求求你了前辈。” “除了不伤害阿璃,我愿意为前辈赴汤蹈火。” 时都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不停地哀求着。 红衣女鬼看着不断磕头的时都,咬牙切齿地又狠地抽了一鞭时都。 “啊!” 时都身体一抽搐,痛苦地哀嚎了一声。 “啪!” 似乎不解气又抽了时都一鞭。 红衣女鬼伸手一抓,掐着时都的脖子狠厉道:“你说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时都艰难地点了点头:“是。” “那好,我交给你两件事。” “一,从明烈那里把炼魂幡拿给我。” “二,用你现在这个装束,去勾引当今最爱的女儿,长乐公主,在她爱上你的时候,亲手杀了她。”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在国祭之前,你必须给我做完成这两件事,否则你的阿璃会死在面前。” 时都听后,目光闪了闪,虚弱道:“是。” “前辈,第一件事很好办,明烈为了突破鬼王境,正在闭关,我们现在去偷袭,不仅能拿回那炼魂幡,还能一举灭掉他。” 红衣女鬼听后不喜,眼中的寒光更深邃了,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你是想诓骗我去和明烈互相残杀,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吗?” “前辈,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时都连忙摇头,“晚辈只是觉得这个方法最为妥善,若是等晚辈突破鬼王境,恐怕已经失去了先机,再对付他,已经为时已晚。” “晚辈无论怎么样都好,但晚辈希望能早日解决掉他,阿璃就永远不会受到他的威胁了。” “哼!”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利用我去对付明烈。” 红衣女鬼冷哼了一声,将时都甩了出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不怕告诉你,我出不去盛京。” “所以你这个计划是行不通的。” 时都微愣,这个红衣女鬼居然还是地缚灵? 真的,还是假的,莫不是在炸她? 若是真的话…… “你是不是以为你带着你的阿璃离开盛京就可以摆脱我了。” 红衣女鬼看着眼神闪烁的时都,一眼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冷笑道。 “没有,晚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时都趴在地上,不断地摇着头。 “看看这是谁?” 红衣女鬼挥了挥手,两个身影出现在她身边,一个是满脸是烧洞的老婆婆,而另一个是两眼通红的苏璃,后者被前者死死地抓住,动弹不得,连话都不能说。 “放开她!” 时都见此一下激动了起来,艰难地站起来,冲向苏璃,想要将她救出来。 “啪!” 红衣女鬼看也不看,直接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11、第 11 章 “该死,她居然离开了盛京。” 赵清璇坐在梳妆台前感应到那个小鬼脱离了她的监控范围,双眼一下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使唤的小鬼,而且来历似乎也和那个叛徒有点联系,居然跑了。 现在的鬼都这么贪生怕死了吗? 若不是她只挣脱了一半的封印,不能离开这里,分身的力量又太弱,光天化日之下不能动手,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动,早就出手逮住了那个小鬼。 “哼,这么胆小,估计也成不了大事。” 事已至此,赵清璇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再想办法了。 天慢慢变黑后,赵清璇刚要命令分身去找找其他的鬼,却又感应到了那个小鬼。 “嗯,怎么又回来了?” “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fenshen披上人皮迅速消失在了赵清璇面前。 分身根据赵清璇的指引一路来到了翠玉楼附近,便停止不动了。 分身披着的可是老太太的人皮,一个老婆婆进入青楼,就如同黑夜中的灯火一样那么显眼。 赵清璇透过分身看着不远处热闹的青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去青楼干什么?” “去吸人的阳气吗?” “爬到屋顶上去,一个一个给我。” 青楼的人气太多,她只能感应到那个小鬼的大体位置,只能让分身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 分身隐匿了身形,悄悄地爬上了翠玉楼的屋顶,揭开一个又一个瓦片,同样不堪入目的场景一次又一次被赵清璇看了一个遍。 “丑恶的人类!” 赵清璇眼里满是嫌恶。 在解开了几十几个瓦片后,终于看到的不是不堪入目的场景了。 赵清璇看着被她打上记号的小鬼和那个玄阴之体说说笑笑,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舍不得那个玄阴之体啊。” 那个玄阴之体居然是青楼女子,这倒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藏起来,不要让她发现。” 弄清楚了后,为了不打草惊蛇,赵清璇让分身躲起来等着。 玄阴之体,确实能让诱惑鬼类,不过这玄阴之体诱惑的可不只有鬼类,而且还有人类。 那可是上好的炉鼎。 那些道貌岸然的玄门修士有一个算一个,都对玄阴之体趋之若鹜,视之为他们的禁脔。 当初她还单纯地以为师父,师兄他们是因为师徒,同门之情才对她百般照顾,却不想他们是存的那样的心思。 要不是被救了,恐怕她早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所以在看到那个玄阴之体的青楼女子后,她没有产生贪欲,而是怜悯。 虽然怜悯,但她不打算做什么。 甚至希望对方能被修士发现,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最后化身而鬼,如她一样,向他们报复 何况还可以利用这个弱点来对付那个小鬼。 赵清璇可没有提醒那个小鬼的打算,反而想要利用这一点。 到了二更天的时候,分身看到时都走出了房间,朝着平安街的方向掠去。 “算那个小鬼识趣。” 赵清璇感应到那个小鬼已经出现在了她房门口,静静地等着三更天的到来,心情不由好了许多。 既然那个小鬼要等,那就如了她愿,等着。 到了三更天的时候,赵清璇用似真似假的幻觉戏弄着那个小鬼,现在对方已经进入了她的鬼域中,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对方。 谁让这个小鬼让自己虚惊一场呢。 一边戏弄这个小鬼,一边从小鬼口中套出她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那个叛徒吗? 要不是那个叛徒逃跑,玄门一众早就被她灭门了,自己也不至于被封印,她也不会落到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真是畜牲,居然连自己的姑姑都能下死手。 赵清璇恨得牙痒痒,戾气森森,毫不犹豫给那个小鬼扔了一个魂控术,试图将对方转化成自己的爪牙。 只是当小鬼陷入她的魂控术中,还能挣扎的时候,她着实被惊讶了。 阿璃,那个青楼女子? 哼,又是一个蠢货,这么为别人着想,还做得什么鬼。 赵清璇再一次回忆起了那个即使要魂飞魄散了,也要把最后的希望给自己的女人。 真是蠢货啊! “去,把那个青楼女子带过来。” 赵清璇抽出鞭子一边抽打让她想起不好回忆的小鬼,以泄私愤,一边一边下令分身把那个青楼女子带过来。 她心不顺了,也要让别人心不顺。 另一边,分身接过命令后,快速地出现在了苏璃所在的房间。 分身小心翼翼对方靠近床,发现对方睡得正香,下手便大胆了起来,直接去抱苏璃,却不想碰到了苏璃枕边的朱砂香囊。 “刺啦!” 分身的手像是被浇到了热油一样,顿时冒起了烟,痛得一下分身一下尖叫了起来,下一秒又戛然而止像是被鸭子被踩住了脖子一样。 赵清璇瞬间掌控了分身的主导权,她惊愕地看着苏璃枕边香囊里漏出的朱砂。 那个小鬼真是对这个青楼女子痴情啊,连朱砂都给人家准备了。 感动得她狠狠地抽了一顿那个小鬼。 “你是谁!” 苏璃也被惊醒了,看着眼前面目可怖的老婆婆,没有任何意外被吓到了,她下意识地呼唤时都:“阿都,阿都!” “别叫了,她不在。” “跟我老实的走,否则你的阿都就死定了。” 赵清璇耗费了一些力量,召唤出了一个幻象。 幻象中赫然是正在被抽打的时都,而苏璃见到这一幕,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不敢置信:“阿都,怎么会?” 赵清璇趁着这个时候,一把擒住了苏璃,“跟我走。” 反应过来的苏璃连忙抓起手边的香囊丢向了赵清璇控制的分身。 赵清璇轻松躲过,并对着苏璃吹了一口气,对方立即翻了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哼,以为有了朱砂就可以对付我吗,愚蠢!” 赵清璇摸了摸人皮上被飞溅的朱砂烧出的洞,眼里满是狠厉,抽打时都抽得更厉害了。 当苏璃再次清醒时,她身处一个很是恐怖的房间,面目可怖的老婆婆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想要尖叫,确实从其他地方发出的声音。 “啊!” 阿都! 苏璃看着蜷缩在地上不断被抽打的阿都,一下激动了起来。 看着凄惨的阿都,苏璃一下着急了起来,想要喊住手,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声音。 住手,住手啊! “这么一点,你就着急了,我其他的手段要是都使出来,你还不得心痛死啊。” “只要你老实点,我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要是不老实,呵呵……” 抓住她的老婆婆,在她耳边阴笑着。 苏璃身形一僵,心里很是无措,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们,是明烈发现了什么吗? 他在哪,有本事出来啊,她脖子上还戴着阿都给她的碧玉,里面有今天买的朱砂,大不了同归于尽。 苏璃眼睛四处扫着,企图找出明烈的身影,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了老婆婆那满满都是恶意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她! 那个被时都撞到的老婆婆。 是那个时候就被盯上了吗?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阿都真的被逼急了。 还没等苏璃深想,时都的乞求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求求你不要伤害阿璃,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 “求求你了。” 苏璃看着不停磕头的时都,心不由抽痛了一下,眼睛一下红了,眼泪从眼角流下,心中不停地呐喊: 起来! 不要求她! 起来啊,阿都! ……………………………………………这是分界线。 “啪!” 赵清璇看不顺,又抽了时都一鞭。 时都被抽得翻了一个身,身上的鬼气不断地逸散着,魂体也单薄了一些。 苏璃看着很是心疼,却无能为力,只能双眼通红地瞪着始作俑者。 “这是销魂鞭,你可以再试试,看你还能承受几鞭。” 赵清璇说完,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拔掉瓶塞,一个金色的虫子爬了出来,在她手中爬着,看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的时都笑容灿烂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噬心蛊,只要给你的阿璃吃下,若是没有我的药,噬心鬼就会饿的啃食你阿璃的心,活活疼死!” 时都身形一僵,慌张地抬起头:“不要,前辈,我求你了。” “前辈你要的是我,给我下蛊,跟她无关,我求你了。” “前辈你给我下蛊,下多少都无所谓。” 时都一边乞求,一边匍匐地爬到赵清璇脚步,艰难地磕着头。 赵清璇见此嗤笑了一声:“给你下蛊,你又没有身体,给你下有什么用。” 时都抬起头,连忙道:“傀儡印,还有傀儡印,前辈你可以给我下傀儡印。” 赵清璇听后,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不过这好,更好控制不是吗? 她蹲下身,伸手拍了拍时都的脸,眯着眼睛笑道:“你的软肋是你自己吗,你根本就不在乎你自己,我给你下傀儡印有什么用。” “给她下才有用,她才是你的软肋。” 赵清璇掐着时都的下巴,强硬地让她看向苏璃,“看见了吗,只要我控制住这个软肋,你的表情才让我觉得欣喜。” 苏璃看着被屈辱的时都,眼圈给更红了,用眼神示意:阿都,不要再求她了。 被下蛊,就被下蛊,好歹还活着,我们可以再找机会重来。 “前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阿璃啊?”时都见此强行扭过头,抬着下巴愤恨地问道。 “作为前辈,给你一个忠告,不要有软肋,否则就会像今天一一样。” “啪!” 赵清璇看着时都眼中的愤怒,只觉得可笑,便给了对方一个教训。 时都歪着右脸,长长的睫毛下遮掩着冷入彻骨的戾气, 赵清璇见此笑了笑,按着时都的头站了起来,刚要将手中的噬心蛊递给分身,右脚便被抱住了,她低下头,看着死死抱住她脚的时都面无表情甩了一下鞭子: “把手松开,你想被我抽死吗?” 时都忍着痛苦,左手猛地一按,红色的朱砂从她左手喷涌而出,灼热一下充斥了整个房间。 “滋啦,滋啦……” 赵清璇的右脚一下冒起了烟,她痛苦哀嚎了起来:“啊!” 噬心蛊,手中的销魂鞭都掉在了地上。 时都的左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融化,她顾不得这些,又撒了一把朱砂后,立即松手,耗尽了她全部的力量,瞬间出现在梳妆台前。 “快制止她。” 赵清璇脸色大变,身上的痛楚也忘记了,鬼气一下旺盛了起来,声音凄厉地喊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 时都已经拿到了镜子,她迅速拿出一个木桶大小的霹雳弹,点燃引线,抵在镜子上。 镜面顿时泛起波澜,将霹雳弹吞噬了进去。 袭来的赵清璇一下停滞了下来,下一秒,凄厉的声音叫了起来,她的分身也变崩溃了起来。 这个时候,时都没有一点犹豫,拿着镜子第一时间冲到苏璃面前,扛起她就往外走。 赵清璇看着时都的背影,彻底慌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知道她的命脉所在,也不想明白了,她只想将镜子拿回来。 “把镜子还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赵清璇脸色痛苦地在后面追着,大声呼唤道。 时都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里是我的鬼域,你们是找不到路的,给我回来,我放你们出去,不然我自爆,你们也会陪着我死的。” “我只要镜子,其他的我不要了。” 赵清璇再一次喊道。 然而时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赵清璇见此,绝望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是你逼我的!” “啊!” 赵清璇刚有动作,身形忽然一颤,而且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凄厉地哀嚎声也越来越凄惨,慢慢地魂魄变得单薄了起来。 此时的时都已经带着苏璃走出了鬼域,有她的眼睛在,怎么可能走不出鬼域。 时都背着苏璃一路嚼着阴气珠恢复力量,一路往镜子里扔她特质的巨型霹雳弹。 起先她也不知道这个镜子吞噬东西,本想拿着霹雳弹恐吓对方,让她束手就擒的,却没想到给了她一个惊喜。 她立刻改变了主意,拿起镜子背着苏璃就跑。 一路跑,一路炸,看炸不死她。 低下头,抽空看了一下镜子,发现镜中的红衣女鬼的气息越来越弱,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哈哈哈哈,真是自己找死啊! 居然把自己的命脉堂而皇之地摆在梳妆台上,当她眼睛瞎,看不见吗? 看着仇人倒霉,时都心里开心得不行,身上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这次能翻盘,不仅因为她神奇的眼睛,还得谢谢男主曾经在她身上施加上的痛苦,否则她也不会有今天的忍耐。 男主,给我等着,她今日的下场,也是你日后的下场。 时都眼中的愉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深邃的黑。 苏璃知道时都在做正事,没有打扰她,双手环绕着时都的脖子,安安静静地待着,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虽然触感冰凉,但却让她感到安心。 只是目光落在时都空荡荡的左袖上,她心忍不住一酸。 阿都,那个时候到底有多疼啊? 12、第 12 章 天将明,一个黑色的身影背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在房屋上快速地飞掠,连续几个闪现,黑影背着女子出现在了翠玉楼的屋顶上,化作一道黑风,冲进来其中一个窗户。 “咯咯咯咯咯咯……” 一声嘹亮的公鸡声叫了起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扫进了屋内,人声开始鼎沸。 阳气升腾,如同火炉一样烧着时都。 “彭!” 时都的脸瞬间变得青白了起来,身上的鬼气也不受自己控制了,而且冒起了青烟,跌撞间,带着苏璃一起摔在了床上。 这次亏得太狠了,居然这点阳气都承受不住了,心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旺盛。 绝对要弄死她! 时都连忙缩在角落里,紧紧地皱着眉,面容痛苦,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右手依然死死地抓着镜子。 看着阳光落在时都身上,不断灼烧出青烟,苏璃连忙爬下床赤着脚去关窗户: “阿都,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关窗户。” “啪嗒!” 窗户被重重地关上,窗帘也拉了下来。 苏璃回头又走到了床前,快速地解开绳子,将床幔放了下来。 当她转身去看时都的状况时,一条被子咂向了她,猝不及防的她倒在了地上。 “嘶~” 苏璃皱着眉看着手肘上的伤痕,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在看到地上的朱砂香囊后,瞳孔微缩,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着急地抬起头。 只见时都脸色狰狞一边吃着阴气珠,一边痛苦难忍地在床上翻滚着,但身上鬼气的消散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吃的速度,魂魄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若是时都以这个状态在其他的地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可是这里是盛京,人气最重的地方。 “哈哈,天亮了,你倒霉了。” “你承受了我那么多销魂鞭,又在人道气运最浓厚的盛京,迟早要烟消云散。” “那个阿璃呢,你还想不想让她活着,只要把镜子送回来,我可以救她。” 镜中虚弱的的赵清璇趁机蛊惑道。 “闭嘴!” 时都勉强支撑起身体,取出一个巨形的的霹雳,点燃后扔进了镜子,眼睛猩红地看着镜中的赵清璇:“我还有很多这样的霹雳弹,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扔一个!” 她会魂飞魄散,真是笑话,只要她躲在阴玉棺材里熬过这一天就能恢复了。 若不是还忌惮这个女鬼,怕她能利用自己的阴玉棺材趁机偷袭,她早就躲进棺材里了。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至于这个女鬼的秘密,她不要了,弄死就好。 “啊啊啊啊!” “你这个疯子!” 赵清璇疯狂地尖叫着。 若不是疯子,怎么会准备这么多对付鬼的东西。 你是鬼啊,为什么不用鬼的方式对付她啊! 时都没有多话,直接扔了几个霹雳弹,瞬间,刺耳的声音消失了。 “不要相信她,鬼话不能相信,我有办法……” 时都抬起头,勉强撑起笑容看向苏璃,只是话说到一半,苏璃扑向了她,一把抱住了她,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着急道: “阿都,快吸我身上的玄阴之气!” 时都听到这句话,身体一僵,虽然她很感动苏璃的献身精神,但她不能这么做,这是她的原则,她说过会保护苏璃,就不会伤害她。 时都扭过头强忍住诱惑,伸手想要推开苏璃:“不,我不能这么做,这会害了你的。” “你放开,我有其他的办法。” 苏璃不听,紧紧地抱住时都不肯放手,抬起头看着挣扎的时都道:“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阿璃听话,你答应过我的。” 时都闭着眼,似乎在忍耐什么,但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不要再诱惑她了,真的要忍不住了。 苏璃见此,只能自己来了,她慢慢靠近时都,目光不由落在了在时都的嘴上,她记得上一次阿都好像从她嘴里吸了一点什么,想到这里,她的耳朵红了起来。 这是为了救阿都。 苏璃忍住羞涩,低头,将红唇印在了时都有些冰凉的唇上双唇,一时间她们亲密无间。 时都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神变得贪婪了起来,盯着苏璃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这让苏璃莫名有些心慌,不由闭上了眼睛。 以为时都有什么动作的苏璃,却感觉嘴上微凉的触感忽然消失,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下一秒就被时都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看着对方越来越深邃的眼睛,她的心不可控制剧烈地跳了起来。 时都闻着苏璃身上传来的诱惑气息,不可控制地贴近对方,在即将吻上对方时,她头猛地一偏,靠在苏璃的耳边,声音压抑: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就好了。” 苏璃一愣,随后展颜一笑,心跳也平稳了许多,不由伸手摸了摸时都的脑袋,温柔道: “好,我不动。” 果然阿都是不会害她的。 时都凑在苏璃脖间吸了几分钟后,便停住不动了,再挣扎了一会后,才撑起手艰难地抬起头,与苏璃脱离一些距离,将注意力集中在右手中的镜子中。 没有趁机偷袭,这个女鬼是真的没办法从镜子出来了吗? “阿都,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苏璃见时都神色不对,忍不住担忧道。 “没有,我已经吸够了。” 时都连忙摇了摇头。 再吸下去,她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到时候苏璃会变成人干。 “骗人,你现在还是一副要消散的样子。” 苏璃一点也不相信,实在是时都现在的样子没有一点说服力。 “阿都,我不要紧的,你不用顾虑我。”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力量,可以控制住自己身上的鬼气不被消散了。” “我有其他的办法养好我的身体。” 说着,时都强硬地推开苏璃,走下床,手一挥,招出了阴玉棺材,证明自己真的有办法。 “我只要在这棺材里躲过这个白天,夜里我就能去吸取阴气修复身体了。” “所以阿璃你不用担心我了。” “真的吗?”苏璃看着盯着时都依旧空荡荡的左手脸有些不信地问道。 “真的。” “我还要报仇呢,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她才没有那么容易死,只要熬过白天 “那那个红衣女人怎么样了,会不会再伤害到你,我可以帮你往这个镜子里面倒朱砂。”苏璃看着时都手中的镜子不放心道。 虽然心中对那个女人,不,是女鬼,有点害怕,但她可以克制住。 “不用了,这个红衣女鬼喜欢说鬼话,你很容易被骗,还是让我来对付她,而且她现在已经翻不了天了,你不用担心。” “好了,我要睡了,阿璃,晚上再见。” 时都没有给苏璃再说话的机会,抓着镜子躺进了棺材中,并控制着棺材藏进了小隔间。 苏璃见此,也只能选择相信了,捡起地上的被子来到了小隔间,盖在上面,以及来遮掩一二。 同时坐在旁边,手贴在棺材上,希望自己身上的纯阴之气能渡过去。 “咚咚咚……” “苏姑娘,起了吗,需不需要热汤?” “不用了,我们还要睡一会。” “嗯,哼……” 苏璃面红耳赤地发出了羞耻的声音。 外面的丫鬟听后,连忙告罪离开了。 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苏璃抚着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她能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但想到时都所承受的痛苦,她这样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想到那个画面,苏璃忍不住心酸。 还是自己太没用了了,成了阿都的累赘,所以阿都才会这么屈辱地解决掉了那个女鬼。 而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看客 若是明烈出现,恐怕也会是今天这个境遇,而且更糟。 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了玄门中人身上,若是他们可靠,也不会有这么多惨事发生了。 阿都说过要教她学霹雳弹,她一定要学会,还有朱砂要多准备一些。 不能帮到阿都,至少能自救。 苏璃摸着脖子上玉佩在心中想到。 此时的棺材中,时都没有沉睡,而是屏蔽了声音,面无表情地吞着阴气珠,一边往镜子里扔霹雳弹。 有这个一个定时霹雳弹在,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放了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放了我,我告诉你一条通天路,能让你成仙的通天路。” 赵清璇说出一个又一个筹码,但对方就是不为所动,气得她都要解体了。 要不是被封印着,她早就逃走了,怎么轮到这个小鬼这么欺辱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句话,赵清璇说得莫名有即使感。 “我要你死!” 时都不再用小霹雳弹试探了,这个女鬼心思不纯,直接换成了巨型霹雳弹,一连扔了几十个。 “啊!” 赵清璇凄厉地哀嚎着,魂体也在这一瞬间崩溃,只留下了一个破碎的石坛,满屏的硝烟。 “死了吗?” 时都瞪着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那个女鬼的踪迹。 但又不放心,于是她一连扔了一千多个霹雳弹,把那个石坛炸得连渣不剩了,只剩下满是焦黑的深坑。 “应该稳妥了。” 时都见此觉得差不多了,将镜子放入装满了硫磺,木炭,硝石,朱砂的碧玉中,才放心地躺了下来。 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阴气珠不断地冒了出来,铺满了她整个身体,浓郁的阴气围绕着时都,让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时间就像是时都阴玉棺材里面阴气珠快速地流逝,月亮爬上树梢。 “咔擦!” 阴玉棺材上的盖子自动滑出,时都刷得一下坐起了身,举起双手,刚伸了一个大懒腰,脸色忽然大变,瞬间消失在原地。 “阿璃!” 时都抱起晕倒在棺材旁的苏璃,发现她手脚冰冷,额头又烧得烫手,体内聚了一团阴气,消磨着苏璃的气血。 见此,时都连忙抽出了那团阴气,又拿出一个朱砂香囊给苏璃戴上,并裹上了一层狐裘,抱起她消失在房间。 已经关门的安平堂,因为一个不速之客,重新点燃了灯火。 一个白胡子大夫坐在一张床榻前,给一个正在昏迷的女子把脉。 时都安静地等候在一旁。 过了一会,白胡子大夫摸着胡子道:“阴邪入体,血气严重亏损,这病……” “这病怎么了?” 时都立即紧张了起来。 “不能用重药,需要温养。” 白胡子大夫一个大喘气道。 “但是……” 时都刚松了一口气,又被这个“但是”提起了心:“但是什么?” “但是所需药材很昂贵。” “这没什么,只要能治就行。” 时都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白胡子大夫。 “这是清散丸,先给贵夫人喂下,祛除邪热。” “药方我马上开,再让我儿子给贵夫人煎一副药,喝完了,贵夫人明早就能醒了。” 白胡子大夫收到钱,利索多了,递给时都一个药丸,刷刷写了一张药单子,并叫来他的儿子去煎药。 “谢谢大夫了。” 时都道了一声,拿着药丸来到了苏璃的身边,扶起她,伸手压下她的下巴让嘴巴张开,将药丸喂了进去,又用手顶了顶她的喉咙,让她咽了下去。 白胡子大夫看着这简单粗暴的动作眼角微微抽搐,这是他妻子吗? “怎么了,大夫,有什么问题吗?”时都注意到白胡子大夫奇怪的目光,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想跟给你谈一谈贵夫人的病。” “大夫,您说。” 时都轻轻放下苏璃,认真地听着。 “贵夫人本就体虚,再经过这么一遭,身体更虚了,往后三年,贵夫人都得喝老夫开的药,不能喝冷水,不能受寒……” 时都听得连连点头。 “还有若是这身子养不好,不仅葵水来时痛苦,就连要孩子都很困难。” “我知道了,我会记住大夫的话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老夫先去歇息了,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可以使唤老夫的儿子。” “麻烦大夫了” 白胡子大夫点了点头,便起身背着手去了后堂。 见大夫走了,时都取出一件大氅给苏璃盖上,严严实实地将她裹了起来,又给自己裹了厚厚的一层,站远了一些看顾着对方,生怕身上的阴气影响到对方。 果然人鬼殊途,她还是不能太与苏璃亲近了,得给她找一个丫鬟照顾她。 还得再找一个宅院,让苏璃安心养病。 比起其他的顾虑,时都更关心苏璃的身体。 对她好的人,她从不辜负,同时也是因为自己对苏璃有利用之心而产生的愧疚。 这时,白胡子大夫的儿子端着药走了过来了,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时都,不免奇怪。 难道也生病了,不然怎么会有人在仲夏穿得这么厚实? “把药给我吧。” 白胡子大夫的儿子听后呆呆地将要药碗递给了时都,便转过身离开了。 “阿璃,来吃药了。” 时都扶起苏璃,将全身的力量用来收敛阴气,带着毛绒绒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药。 苏璃半梦半醒间,睁了睁眼,看到了时都的脸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睡。 真好,阿都没事了。 13、第 13 章 “阿璃,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直注意着苏璃的时都见她醒了,连忙来到她的身边关切道。 苏璃刚醒来,还有些迷茫,浑然不知身在何处,但听到时都的声音后,眼睛亮了起来,转头看向时都,见她安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眼中的欣喜油然而生: “阿都,你没事了?” 时都见苏璃醒来第一件事关心的就是自己,不由一愣又转瞬即逝,旋即俯下身对苏璃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对,我已经没事了。” “我说了过一个白天就会好起来,就不会骗你。” “你看看,我的手也长出来了,放心吧。” 时都伸出左手晃了晃。 苏璃见此想要伸出手摸摸,以证真实,却不想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浑身无力,像一个蚕宝宝蠕动着。 “这被子怎么这么难缠?” “我怎么浑身无力?” “这是哪?” 苏璃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自己的情况。 “别动。” “你因为体内阴气过多病倒了,我醒来发现后,把你带到了这家医馆,现在你很虚弱,大夫让你好好休息,你就给我好好躺着。” 时都按住苏璃,并为她解释道。 苏璃听后也想了起来,当时她感觉越来越冷,本想拿条被子盖着,但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之后便什么也不知了。 本想帮阿都的,反而给阿都倒添了麻烦。 看着身上厚实的皮裘,以及自己穿得也很厚实的时都,她不由心生内疚。 “公子,药煎好了。” 这时,白胡子大夫的儿子端药送了过来,并指着托盘上的一颗红色药丸嘱咐道: “这是保气丸,和着这碗药一起喝了,等贵夫人喝完了这碗药,过半个时辰后,我爹会过来把脉。“ 好,多谢了。” 时都接过托盘,并道了一声谢。 “没事。” 白胡子大夫的儿子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时捏起保气丸放入了药碗中,搅拌了一会后,她扶起苏璃,舀了一勺药送到她嘴前:“来,阿璃,吃药了。” “先吹一吹,再喝。” “嗯。” 苏璃吹了吹,小心地舔了一下汤药,瞬间,脸皱了起来。 “是太苦了吗?” 时都不由问道。 “好苦。” 苏璃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委屈。 她最怕吃苦药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蜜饯去。” “不用麻烦了,只是苦药而已,我忍一下就可以了。” “我马上就回来。” “阿都!” 苏璃还想要阻止,而时都直接消失了。 就在她忍不住担心时,时都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几个油纸包。 “我说了,我会马上回来的。” “来看一看,你喜欢吃哪个?” 时都坐到床边,打开纸包,让苏璃挑喜欢吃的。 苏璃没有管什么蜜饯,上下打量着时都,关心道:“阿都,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去蜜饯而已。” “可是你刚刚恢复啊,现在还是白天啊,阿都,你可不可以不要太迁就我了,你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苏璃看了看外面刺眼的阳光,忍不住生气道。 时都看着生气的苏璃,反而笑了起来,“好开心,阿璃能这么关心我。” “我关心你不应该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苏璃脸气得鼓鼓道。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只是从没有人像你这么关心我,为我着急过。” “所以我很开心,很喜欢哦。” 时都凑近苏璃,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苏璃脸微红,不自然地撇过脸:“我想吃蜜枣了。” “好的。” 时都用勺子挖了一个蜜枣喂给苏璃,笑着问道:“好吃吗?” 苏璃微微点了点头:“甜。” 随后又认真地看着时都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以后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了,虽然我可能帮不上大忙,但多一个人一起承担,也总是好的。” 时都听后,愣了几秒后,嘴角微微上扬,“好。” 苏璃也笑了起来,但很快又瘪起了嘴。 “好了,吃了蜜饯,我们也该喝药了。” “哦。” 苏璃皱着脸喝一口药,吃一口蜜饯,让时都忍不住想知道这药到底有多苦。 “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在翠玉楼了,我打算买一个宅院,让你好好养身体。” 时都一边喂药,一边说着她的打算。 “不行,太危险了。” “不提有可能会被明烈发现,即使是雍王世子也不会允许的,我被当今皇上亲口下旨终身不得赦免,若是逃离翠玉楼,这可是欺君之罪,会引来大麻烦。” “阿都,我没有那么娇弱,在翠玉楼养病也没什么。” 苏璃果断拒绝,她不想因为自己给时都招惹麻烦。 “错,你现在很娇弱,大夫说了,你的身体很虚,需要静养,若是这病没有养好,不仅会落下病根,日后很难有生育。” “这也没什么,你不是说我会被玄门中人收徒吗,那我这点病应该算不了什么。”苏璃反驳道。 “翠玉楼鱼龙混杂,气息混浊,我怕你到时候你这病越养越重,没等玄门的人先病死了。” “其实你所担心的,根本不用担心。” “因为你说的欺君之罪,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我翻手便可解决。” “至于明烈更简单了,你病的都要死了,我自然要救你,这合情合理。” “所以你安心养病即可,不用担心什么,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时都从容自信道。 那个红衣女鬼都能被霹雳弹炸死,更弱一点的明男主,自然也能被炸死。 时都的一番话,让苏璃感觉心里暖暖的,也很安心,也没有再拒绝了。 “那,那就听你的吧。” “嗯,真乖。” “来,我们继续喝药。” 配着蜜饯,苏璃终于将药喝完了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的原因,她觉得有些困。 “困了,就闭上眼睛睡吧。” “我在旁边,守着你。” 时都拿出帕子轻柔地擦着苏璃嘴角的药渍,眉眼温柔。 苏璃听到这句话,神情放松地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白胡子大夫前来把脉。 “大夫,怎么样了?” “没有反复,算是稳定下来了。” “这是血参丸,补气血的,三天一粒,这里有三个月的量,吃完了,再来买。” 白胡子大夫指了指手里的三个药瓶,又拿出了一张药方: “这是药方,按这个剂量先吃一个月,早晚各一次,一个月后,再给老夫把脉看看,适当增或减剂量。” “公子是在将一个月的量先这抓了,还是先抓几副?” “若是抓一个月的量,之前公子给的钱有点不够。” 时都看着白胡子大夫一脸财迷样,嘴角微微抽搐,这大夫可真会做生意,无奈递给对方一张银票: “都抓了,剩余的钱存在你这,帮我准备好下次的药。” “这没问题,我这就让我儿子给你抓。” 白胡子大夫看着银票上的数目顿时笑容满意,利索地将药瓶和药方放入一个盒中递给时都,举步生风地叫着他儿子的名字。 安平堂门口,时都抱着苏璃,手里提着一堆药包,在白胡子大夫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走出了门口。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的女儿。” 这时一个妇人推着一个木板车,板车上躺着一个满脸鲜血的年轻女子,声音十分着急。 时都抱着苏璃擦肩而过,在走了几步后,她忽然回过了头:“好像是那个卖豆花的姑娘。” 想起来在哪见过后,她便没有停留,移步拐入一个隐蔽的胡同后,带着苏璃回到了翠玉楼,买宅院当然要交给能干的人。 将苏璃妥善安排好后,她找到了杨妈妈。 “杨妈妈,麻烦帮我准备一个宅院,环境要雅致一点,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能找到。” “钱,不是问题。” 时都递了一叠银票。 “这没问题。” 杨妈妈笑着接过了银票,只是有点好奇:“怎么,王公子,这么急,是住腻了这里吗?” “是有点腻了。” 时都淡笑地扫了一眼杨妈妈:“去吧。” “马上就去。” 杨妈妈对了时都的眼睛,满脑子只剩下了找宅院,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回到房间,时都看了一眼苏璃,见她睡得依然安稳,便收回了目光。 时都坐在椅子上,从扳指中取出了一根黑色的鞭子,触摸上去,阴寒冰冷,这根鞭子,她熟得不能再熟了,她被抽了不止一次两次呢。 没错,就是那个红衣女鬼的销魂鞭。 昨夜她并没有彻夜陪在苏璃身边,期间离开了一次,去了平安街最东头。 原本那个阴森恐怖的白事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挂着破红灯笼的槐树。 她并没有惊讶,她早就知道那个白事店只是幻觉而已,让她惊讶的是噬魂诀,噬心蛊不见了,只剩下了销魂鞭。 销魂鞭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鞭子没什么两样,没有被拿走可以理解,噬心蛊不见了也可以理解,毕竟是活物,自己会跑,但一本书总不会跑吧。 “所以到底是谁拿走了噬魂诀?” 时都不是很在乎噬魂诀,虽然里面可能有解决傀儡印的方法有点让她在乎,但考虑那个红衣女鬼的心性,那噬魂诀肯定不是什么好的。 她在乎的是,会不会影响到她。 “希望你不要做蠢事。” 时都在心中默默道。 ………………………………………………这是分界线。 夜半三更,张小娘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流着眼泪,此时她的心中已经充满了绝望和死意。 她被她的表哥卖了,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前几天,乡下来的表哥称自己和家里闹翻了,所以过来借住,却不想引来了一条狼。 他和人赌钱,欠了人一大笔钱,为了还钱,他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下药药翻了她和娘,让人糟蹋了她。 知道的那一刻,她已经不想活了。 她要去平安街的最东头,去吊死在那棵红灯笼树上,传闻只要吊死在上面,就可以变成鬼报仇。 到了那里,张小娘浑浑噩噩的,不小心被绊倒了,恍惚间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嘴里,又好像没有。 她没有在意,她的目光被一本书吸引了,充足的月光,让她看清了上面的字,“噬魂诀。” 以及上面的恶鬼图案。 让她忍不住拿起书翻了起来,看了几眼上面的内容后,她不禁看向了红灯笼树。 是红灯笼树显灵了吗? 14-20 第14章 “咦,这镜子里的画面怎么变了?” 时都从碧玉中取出那面镜子,好奇地观察着,这镜子非金非玉,也不知什么材质做的,而且看着感觉很古朴,背有繁复的符文,祥云金花之形,正面散发天青色的微关,看着不俗。 这镜子难道是什么宝贝吗? 她心中不由想到。 “嗯,这画面怎么变了?” 时都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之前看到的女鬼蜷缩在石坛,又被她炸成焦坑的画面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间书房,而且是有的凌乱,放着各种杂物的书房。 甚至还有一副棺材,和她的阴玉棺材有点相像。 “是陷阱,还是这个镜子另有乾坤?” 时都目光幽幽盯着镜子在心里想道。 在她全力透视之下,扫视了上上下下几十次,特别是那个棺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所以这真的是那个女鬼留下来的遗产吗? “哈哈哈,那个丑女鬼真的死了!” “我只是稍微略施一点苦肉计而已,居然上当了,也真是蠢。” “也对,不蠢,怎么会将自己的命脉堂而皇之地摆出来。” “真是蠢透了,不仅蠢还丑,还穿一身红衣,真是丑鬼多作怪……” “对了,她让我去勾引那什么公主,不会是被人骗过,被抛弃了吧,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时都屏蔽了声音,对着镜子极尽地嘲讽着。 在连嘲讽了半个小时后,她停了下来。 “……” 没有反应,她都骂得这么难听了,难道是真的没有陷阱。 时都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之色,敲着木桌: “那丑鬼说那噬魂诀里有解除傀儡印的方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该还在那里,我去拿回来看看。” 她随手将镜子扔下,迅速地消失在了房间,躲在外面,偷偷地窥探着。 她足足等到了下午,还是没有反应。 时都出现在房间内,她先看了一眼床上的苏璃,依然在沉睡,身上有些发汗,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是很热。 见此她放下心地去演戏了。 时都走到桌前,重重地敲着桌子,表情阴沉地可怕: “是谁,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噬魂诀被人捡走了,我解除傀儡的希望没有了,要是让我是知道是谁拿走了它,我定要他的命。” “希望那个人拿了噬魂诀最好会练,弄出动静来让我注意到。” “早知道我就不杀那个丑鬼了。” “我现在是一天都不想再伺候那个又蠢又自负的丑鬼了。” “解除掉傀儡印后,我第一个就把他杀了。” 时都伏在桌子上,眼神阴狠道。 “……” 第三次了,还是没有没有反应。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所以可再四,五,六,七…… “咦,这镜子里面怎么还有一个空间?” “这么多书籍,难道是功法吗?” 时都忍不住伸出了左手,左手碰到镜面,像是碰到了水面一样穿过了过去,在伸出了整个手腕后,就停住不动了。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嗯,手上没什么感觉,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这很好。 “啪嗒。” 左手像是被用切割了一下,光滑地掉进了镜中。 嗯,是她主动断掉的。 那断掉的左手落在棺材旁边,慢慢地动了起来,在镜中刷刷地到处地翻来翻去。 将整个空间弄得混乱不堪后,左手才意犹未尽地走,呃,怎么走出来着? 时都一怔,随后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她明明能控制左手,怎么就召不回来了呢? 难道这镜子只能进不能出? 想到那个女鬼就没能从里面出来,她不由起了这个念头。 “前辈,在里面吗,在的话吱一声?” “你看我这么客气,都送给了你一只手了,你不出来是不是有点不说不过去了!” “前辈你真的确定不出来吗?” “很好,晚辈欣赏前辈的忍功,所以我打算把这镜子扔进粪坑里。” 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镜子,时都挑了挑眉,难道真的没有问题? “我扔了,我真的扔了?” 时都出现在一个茅厕前,提着镜子对准粪坑,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抬起,抬到只剩下两根手指后,她等待了三秒后,将最后两根手指松开了。 “你丫的,你居然真扔了!” “啊啊啊,快接住我,快接住我啊!” 忽然镜中传出了一道很是着急的稚嫩声音,听着就感觉它很害怕。 时都笑了,右手一招,快要掉进粪坑的镜子回到了她的手中。 镜中出现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像水球一样的东西,而是还是粉色的。 只见这个胖粉球变出了两只触手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差点啊,差点我就掉进粪坑了。” 要是其他的先天至宝知道它堂堂的昊钧镜差点掉进粪坑,恐怕会沦为至宝之耻。 绝对不能让其他至宝知道。 首先安抚好眼前这个小鬼。 其实它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小鬼,原本它只是本想着诱惑她进来而已,但没想到这是一个疑心重又狠心的鬼。 它见过疑心病的,没见过这么疑心的,而且又这么会演戏,要不是后面这个小鬼主动暴露自己,它真的被骗过去了。 关键这丫的还够狠,一个敢拿着朱砂的鬼能不狠,想当时那个画面,它觉得要是这丫的出生在大荒,以她的心性,只要不陨落,肯定有所成就。 至少天仙境起步。 可惜,这倒霉丫居然是个鬼修。 众所周知,鬼修是没有前途的。 等它把她忽悠进来,夺走碎片本源,然后就把弄死,再找下一个有缘人。 “年轻鬼,你走大运了,知道我是谁吗?” “我乃大荒太千世界的顶级先天至宝,昊钧镜,能让你成仙做祖,你遇到了我,是你这辈子天大的福分。” “呵呵,我可不觉得一个连掉进粪坑都需要我救的破镜子能让我成仙做祖。” 时都表面呵呵,一脸不屑,实则心里很是惊异。 这就是器灵吗,长见识了。 大荒太千世界,顶级先天至宝? 这熟悉的说法,难道是像洪荒流小说里的那样? 但听着怎么有点假,而且她看到的小说剧本不是这么说,一本虐恋灵异小说里钻出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太不搭了。 时都表示怀疑。 说白了,就是觉得这个镜子在说大话,在忽悠她,不是一个好镜子。 “你个小世界的鬼懂什么,恐怕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小世界,我现在这样,那是因为我破碎了,要是我还是完整的,怎么轮得到的你,恐怕你看我一眼就灰灰了。” “要是完整状态的我,可观过去未来,也可通天识地,堪破虚妄,也可随意穿梭时空间,内有乾坤,也能演化天地,还有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毕竟你没有见识,说再多,你也不知道。” “你只要知道本至宝是个宝贝就行,只要你帮本至宝寻找其他的昊钧镜碎片,我就愿意奉你为主,带你遨游诸天万界。” “哦对了,你大概不知道什么是诸天万界这个概念,我给你解释一下,诸天万界的意思是……” “你要知道世界可分外小世界,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太千世界,孕育我的大荒世界就是最高级别的太千世界。” “而你的所在的世界只是一个小世界而已,而且没有几百年,这个世界的道则就会隐没,变成末法之界,连鬼都做不成。” “所以你能遇上我,说明你大气运,命不该绝,将来必有作为。”昊钧镜半真半假地忽悠着时都。 气运是有的,但最后都会被气运反噬,它可是至宝,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能驾驭的。 “你要是同意了,你就把头伸进来,与我签订契约,只要帮我补全本源后,我就认你为主,在此期间我愿意为你提供一切力量。” “你觉得怎么样?” 昊钧镜期待地看着时都。 时都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她安静并认真地听完了后,淡淡地看着对方道: “我觉得并不怎么样。” “为什么啊?” 昊钧镜不解,并觉得这个小鬼不正常。 因为它可是先天至宝,谁都无法拒绝它,而且它这套话验证了无数人,死前都喊着它名字呢。 所以被拒绝不是它的问题,而是对方的问题。 “第一,我对于你至宝的身份表示怀疑,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成碎片了呢,我表示怀疑。” “那是我太抢手了,引起了大佬们的争夺,最后被成拆成了一片片,散落诸天万界。” 昊钧镜立即反驳,什么怀疑它都可以接受,但绝对不能对它至宝的身份表示怀疑。 “好吧,那就算你说得是真的,你这么抢手,我这么弱拿着你合适吗?” “抱歉,我惜命,承受不起。”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怂,之前的狠劲呢。”昊钧镜不可置信地指着时都。 万万不敢相信还有因为惜命而拒绝它的存在。 这个胖球果然在当时一旁窥探,不知道当时它有没有做点什么。 时都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没意理会对方的惊讶,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真的愿意认我为主吗,你可是被我逼出来的,你要是真愿意认我为主,你早就该出来,我怎么看着都像你要坑我。” 第15章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了?”时都冷 “我可是至宝,怎么随便和人签订契约,我当然要考验一下,经过测试你是个有大毅力,有大智慧的,我很看好你。” 昊钧镜应变地恰到好处,说得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嗯,你说得有道理。”时都认可地点了点头。 “是吧,我这么做都是有意义的,你要理解我啊。” 这次的倒霉蛋怎么这么敏锐,但还是被它骗过去了。 时都话锋一转,盯着昊钧镜的眼神很不善:“那么问题来了了,那个被我弄死的红衣女鬼为什么能使用你,明明她那么蠢!” “还有我承受的那些痛苦都是你在幕后指使,对不对?” “什么考验,在我看来不过是玩弄我的托词而已!” 昊钧镜傻眼了,它怎么成幕后指使了,它最多就是袖手旁观而已。 至于那个女鬼能使用她,完全是因为它想要利用对方找到碎片而已,况且那个女鬼还不知道它的存在,只以为它是一面神奇的镜子而已。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了?”时都冷冷地看着它,“还是你已经默认了,觉得自己是至宝,玩弄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我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如此你还是进粪坑待一待。” “别,别,别激动,千万别激动,你冷静啊!” 昊钧镜前所未有的慌了,都开始结巴了,“那个,那个,那个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想听,无非就是编故事而已,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 时都拒绝,直接抓着它往粪坑走。 “别走了,你信我啊,真的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幕后黑手,我可以对大道发誓的。” “我不知道什么大道誓言,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时都毫不动摇道。 “那你要怎么样才听我说啊!”昊钧镜抓狂了。 时都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镜中的左手上:“你把我手扣押着,你也想让我相信你,听你胡说八道,你怕不是在做梦!” “你要手,早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闹了半天,居然就为只手,真是气死它了! “我给你了,可以听我说了。” 时都仔细地端详着左手,怀疑道:“我怎么确定没有做手脚?” “你的疑心病是不是太重了,而且你不会自自己还看吗,有没有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昊钧镜气得快都爆炸了。 啊,看来这个胖球是知道她的眼睛特殊嘛。 时都看着气得鼓鼓的胖球,甩了甩左手不在意道:“说吧,我给你一个编故事的机会。” “什么编故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昊钧镜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在粪坑的威胁下,它将其忽略掉了,着急地编着半真半假的故事: “你听我跟你说,我那个不是碎了吗,除了能控制镜中天地外,我只剩下穿梭传送能力了,而且只能短距离传送。” “那个女鬼能得到我,完全是运气好跳崖血溅在了我镜子上,暂时拥有了我,虽然我可以解除但是我本源不多,没有必要浪费这个上面。” “但是她不珍惜,非要惹是生非,还被你们世界的修士封印了起来,我还要找其他碎片呢,怎么可能陪着她封印,所以我不嫌弃地使用了她的弱小力量,给她开了一下传送圈。” “希望能谁干掉她,好让我找一个可靠的有缘人,所以是命运让我们相遇了。” “你就是我的有缘人。” 昊钧语气非常真诚道。 “原来做你的有缘人,是要被折磨啊,抱歉,请恕我不能接受,我承受不起。”时都阴阳怪气道。 “不是,我不是故意要袖手旁观的,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做,给你维持着穿梭圈呢,否则你也不能将霹雳弹扔到那个女鬼上呢,让你能报仇雪恨。” “我觉得你凭这个,你可以原谅一下我。”昊钧镜厚脸皮道。 “那真是你帮我的?”时都听后眉头微皱,疑虑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真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啊,你是我的有缘人,怎么会害你呢,那都是那女鬼的个鬼行为,与本至宝无关。”昊钧镜见对方动摇了,言辞十分诚恳,态度分外真诚。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好,你问。” “那个女鬼是什么身份?” “她叫赵清璇,因为是玄阴之体,被你们这里飞升无望的修士觊觎,然后被逼跳崖成了鬼,这里有她被关得无聊写的随笔,你自己看看。” 昊钧镜还以为要问什么,对方太过敏锐,搞得它都有点紧张了起来,松了一口气,从书架上召出一本书册,将其递给了时都。 日记? 时都微微惊讶,接过了书册,翻了几页后,确实是日记。 果然不是正经鬼,正经鬼才不会写日记。 像她就不写。 所以她很正经。 时都没有深看,轻轻地拍了拍书册,“那本噬魂诀真的可以接触我身上的傀儡印吗?” 对于这个问题,昊钧镜爽快地丢给了她一本噬魂诀,也没有藏私:“可以,这本其实是鬼修总纲,专门讲解鬼修的,里面的大部分内容是真货,有问题是其中饿鬼道的内法门,会因为吞噬了太多灵魂会丧失神志,屈服于杀戮。” “除非有万鬼宗独有的洗魂丹,这是他们为了控制门徒的手段。” 它说得可都是真话,总该相信了吧。 时都听后不禁有些意外,并记住了这个宗门,她摸着有些阴冷的书皮好奇问道:“这么明显,应该会被发现吧?” “发现了又怎么样,他们明知还是会练,因为他们不练会被练的人吃掉,他们别无选择,选择鬼修的都是一些资质低下,中路崩殂,无机缘之人。” “鬼修是修炼难度最低,而且能速成,前期的实力都很强,要不是上限不高,鬼修的人会更多。” “但是你不一样,有我,你就等于有了机缘,未来不可限量。” 昊钧镜再一次述说着自己的重要性。 第16章 “那你能给我一本修炼成仙的功法吗?”时 “那你能给我一本修炼成仙的功法吗?”时都期待地看着昊钧镜。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找,毕竟你自己找到的才是最适合你自己的,而我的作用就是给你增加机缘,让你少走弯路。”昊钧镜忽悠道。 成仙功法,不说它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 “没有就没有,你扯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会硬问你要。”时都收起了期待的眼神,有点不耐烦道。 这么看来,这胖球要么是个水货,要么混得不怎么样,毕竟连个成仙功法都没有。 还有点蠢,就算真的没有,也可以编一个出来骗骗她啊。 时都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 昊钧镜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 时都伸手拍了拍这两本书,再一次进行有理由地怀疑:“这两本,应该不会是你自己造假的吧?” “我求你了,真的,你能不能不要多疑了?”昊钧镜快哭了,真的要哭了。 早知道最开始的就出声了,也不至于现在被这么这折磨。 “我不过是问一问,你着什么急?”时都无语地摇了摇头,又扫了一眼胖球背后的书架。 先拿这两本先看看吧,其他的日后再说,不急。 “算了,我换个问题,这个赵清璇有多少个同伙,简单介绍一下,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对照这上面的内容。” 昊钧镜叹了一口气,无语极了,心里不禁怀疑对方是被骗多了,才会这么疑心。 虽然在心里不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就是没什么精神,干巴巴的,像是小和尚念经: “就两个,明月,明烈,这两是姑侄,都是鬼,那个姑姑是一根筋,喜欢赵清璇,最后为了救对方灰灰力气,那个侄子没什么好说,你也认识,它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鬼,临阵脱逃,带着后天灵宝炼魂幡逃跑了。” “喜欢?是那种喜欢吗?” 时都带着一点小兴奋地八卦着。 “当然是,不过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自己不也是?”昊钧镜很奇怪地看着时都。 “什么我自己也是?”时都疑惑道。 “你不是喜欢那个叫阿璃的吗?” “哦,你是说这个意思啊,我对她没有这个意思。”时都听明白后,不在意地解释了一下。 她对于这方面并不反感,只是她是真没这个意思。 不过这个胖球是怎么会认为她喜欢苏璃,她表现得明明很正常啊。 “呃……” 好像是有点不正常。 时都莫名地想起了她和苏璃几次亲密的接触。 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时都为那些现在回想起来有点眼红心跳的场景找到了合适的解释。 幸好她不是人,不然应该会脸红。 也不知道苏璃有没有脸红。 时都思维发散,露出了一丝好奇。 “别害羞,这没什么,只有凡人会拘泥于男女身份,不过也不怪你,你一个小世界的鬼也没什么见识,等我恢复本源,我带你去大荒,让你长长见识。” 时都被对方老会的语气吸引了注意力,眼神略有古怪地看着昊钧镜:“你一个灵宝,怎么对这些了解得这么清楚?” “我给你重申一遍,不是灵宝,是先天至宝,给我记住,下次再叫错,我,我,我就不理你了。”昊钧镜怕被扔粪坑,只能撒小孩子脾气。 “好,我知道了,你是至宝,你可以继续说了。” 时都怕耽误时间,没有与它纠缠这个问题。 “我知道那么多,当然是是因为看多了,不算之前的虚无时间,自从我觉醒到现在已经几十万岁了,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昊钧镜的语气仿佛在说这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已。 “那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稚嫩,还是一个胖粉球,并且还落得一个被分尸的下场。” “那是我喜欢,你管的着吗?” 它最讨厌别人说它的化形了。 “你以为几十万岁时间很长吗,这点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不过也不怪你,毕竟你们小世界的人没有见识。”昊钧镜嘲讽道。 时都翻一个白眼:“小世界招惹惹你了,这么让你看不起。” “我就是看不起,怎么样!”昊钧镜是真被气到了,居然直怼了回去,粉嘟嘟的身体都涨红了。 “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感应到了你身体里的碎片,我才……” 昊钧镜想也不想地直说了出来,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它连忙闭上了嘴。 “本想着再跟你兜几个圈子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说出来了。” “虽然和我猜测的一样,但是你这么快说出来,真的让我觉得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多,毕竟一个活了几十万岁的至宝,耍我应该很容易啊。” “说,你是不是预判了我的预判,跟我将计就计,好瞒天过海,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许你也不是什么至宝,只是一个擅长编故事的修士,想要蛊惑我。” “也有可能你就是赵清璇,或者明月假扮的,为的就是麻痹我,向我复仇。” “还有可能是明烈故意放出来的东西,用来监视我。” “还有可能……” 本来因为说漏嘴心虚的昊钧镜听到对方早就在等它这句话后它越想越心惊,但听到后面的怀疑后,它只想翻一个死鱼眼。 这鬼绝对是没救了! “很显然这些的可能性都太低。” “最高的一个可能性你是想把我拖入这镜子里,让你能对我为所欲为,取出我体内的大概是可以勘破虚妄的碎片,我毫不怀疑你还想弄死我。” 还有一个可能性,你就是被困在镜中的某种存在,想要利用我帮你出去,甚至代替你被困在里面。” “不管是哪个,你的目的性很明显,骗我进入镜中。” 时都说完后,目光灼灼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嗯,这确实是一个胖粉球,这器灵到底是怎么想得,把自己幻化成这样。 昊钧镜由于太过激动,已经滩成了扁水球,声音有些崩溃:“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哪个大佬的分身,在这里玩我?” 时都对此只是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于你对我有恶意,所以我得想个计策对付你,等我想好了再与你再次交谈。” “希望在此期间请不要轻举乱动,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感谢您的配合,我们下次见面。” 说完客气话后,她无视了对方想要开口,立即将它放入了碧玉中。 虽然胖球可能有溜走的能力,但她赌对方不会用这个能力。 “阿璃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吧?” “得弄得温补的东西给她吃。” 时都看了一眼天色,已近黄昏,她立马消失在原处。 第17章 “阿璃,醒醒。” “阿璃,醒醒。” “阿璃,醒醒。” “阿璃~” 陷入深眠的苏璃因为这一声声温柔的呼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因为刚刚睡醒,眼神透着一丝迷糊,看着厚实的被子,以及床边穿着厚实的时都,脱口而出道:“阿都,是冬天到了吗?” “噗!” 时都被逗笑了,忍不住屈指弹了一下苏璃的脑门:“还没睡醒吗?” 苏璃眼神变得清明了,脸上忍不住染上一抹绯色,看着熟悉的房间,她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阿都,我睡了有多久了?” “已经睡了一天了,现在是傍晚了。” “这么说,我已经睡了一天了?” 那这么说她两天没洗漱了! 想到这里,苏璃脸更红了,很快将脸缩进被子里,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浑身汗哒哒,隐约中还有一股酸味,于是她把自己藏得更加紧了。 “阿璃,怎么了?” “脸这么红,是又发热了吗?”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反复了? 难道那个大夫是个庸医? “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时都顿时担心了起来,立马伸手去拉苏璃的被子,却遇到了一股阻力,虽然很小,但她很明显感觉到苏璃在反抗,不禁疑惑: “阿璃,你这是不想去看大夫吗?” “那我去把大夫请过来怎么样?” 苏璃躲在被子里沉默了几秒后,从被子里露出一双如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时都,声音细弱如蚊音:“我没有发热。” “只,只是,我两天没有洗漱了。” 啊,原来是不好意思了。 时都恍然,看着扭扭捏捏的苏璃,她不由一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想要洗漱就和我说啊。” “等着,我这就去让人送热水来。” 过了一会,时都就叫来了热水。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四个绿衣丫鬟一个接着一个将热水倒入木桶中,调好热度,又撒上花瓣,放好洗漱用具,弄一切都好后,时都便吩咐她们去帮苏璃洗澡。 “不要!” 苏璃听后,反应有些激烈。 能有此反应,除了习惯自己洗澡,以及她不想让人看到她邋遢的样子外,还有之前有过被逼洗澡的经历。 “怎么了,是因为不想让她们知道你已经两天没洗漱了吗?” “放心,你一点也不丑,还是美美的。” “真的,我一点也不骗你。” “乖,把脸露出来,不要把自己给蒙坏了。”时都走到苏璃床边,细声细语大劝道。 “不要,我不要她们帮!” 然而,苏璃还是拒绝,情绪很是激动。 时都见此微微一怔,也没没有再劝,扭头对四个丫鬟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是。” “好了,我让她们走了。” “现在可以把脸露出来了吧。” 时都轻轻拉了一下被子,没想到一下就被拉了下来,只见苏璃满脸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银牙咬着嘴唇不自己哭出声来。 看着好不委屈。 时都见此心忍不住揪了一下,连忙拿出手帕擦着苏璃脸上的泪水:“怎么了,你和我说,我去帮你。” “是我那一句话说的不对,惹到你了?” “还是她们曾经惹过你,是的话,你点点头,我帮你去教训她们去。” 苏璃看着慌张的时都,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了时都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很小的情绪而已,她就是忍不住。 时都下意识想要推开,但听着苏璃哭得悲伤,她收回了手,轻轻地拍了拍苏璃的背,眼中划过一丝暗色,笃定地问道:“她们四个欺负过你?” “也不算,她们也是可怜人。” 苏璃没有想要报复的想法,毕竟她们也不是自由身,她松开手,抱歉道:“我刚才只是突然有点情绪,现在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阿都,我又让你看笑话了。” 时都见苏璃不想多说,也没有多问,“有笑话吗,我一点也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了美人落泪。” “虽然很美,但我觉得你笑着更美。” 时都怜惜地用手帕擦去了苏璃脸上的眼泪,忽然振袖一甩,手帕上的泪水变成烟幕,不一会烟幕中跑出了一只老鼠和猫。 在她的控制下,老鼠和猫你追我跑了起来,猫想要吃掉老鼠,但总是被老鼠逃脱,而且反过来被戏弄了起来。 如果有现代人在,一定会叫出来着两动物的名字来。 “哈,哈,这是什么……” 猫和老鼠的魅力不是盖的,苏璃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肩膀微微颤抖,捂嘴笑了起来。 “类似于皮影戏的一种。” “好看吧,只要你以后开开心心的,我就天天给你看。”时都笑道。 苏璃放下手,望向时都,眼里露出了一丝狡黠:“你不会的。” “嗯?” “因为我即使不开心了,你也会给我看。” 时都假装苦恼:“好吧,你说的对。” “看来,我以后注定要成为专业的皮影戏表演了。” “噗嗤!” “我真好奇,你都是从哪学来的甜言蜜*语?” “真的庆幸,阿都你不是男子,不然你一定会很花心,而且世间恐怕没多少女子能抵挡住你。”苏璃边笑边感慨道。 刚才阿都为她擦眼泪的那一刻,她差一点就迷失进去了。 “真伤心,我明明在努力逗你笑,你却说我花言巧语。” “哼,本宝宝不开心了呢。”时都憋着嘴委委屈屈地看着苏璃。 “噗嗤!” “谢谢你,阿都。” “谢谢你,一直安慰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苏璃再次被逗笑,但笑过后她抱住了时都,眼中满是感动。 也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 “不用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璃听到第二句后,不知怎么心里有一点不舒服。 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洗澡的问题困住了。 “说真的,阿璃你有力气给自己脱衣服,洗澡吗?” 时都看着费劲挣脱床被的苏璃很是怀疑,并伸手主动帮她掀开了被子。 直到剩下了一条睡裙,苏璃伸手按住了时都的手,脸色通红:“我可以自己来。” “好。” “我去看看水还热不热?” 时都见苏璃脸皮薄,收回了手,站起身去隔间看热水。 苏璃见时都离开,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连忙低下头解开腰上的扣结,在解开了两个扣结后,她鼻尖开始冒汗,手也渐渐无力了起来。 特别是第三扣结打了死结,她怎么也解不开。 “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不然时间耽搁久了,你会病上加重的。” 时都走了过来,手指虚空轻弹,结扣就解开了,又拿起一件狐裘将她先包了起来,看着纠结的苏璃理解道:“要是害羞,我可以把眼睛闭起来。” “不用了,你帮我吧。” 苏璃扭过头,自己闭上了眼睛。 都这么说了,她再继续拒绝下去,就是她矫情了,所以她选择自己闭眼睛。 “有这么害羞吗?”时都见此被乐到了,“脸皮这么薄,以后会吃亏的。” 我现在已经吃亏了。 苏璃在心里嘀咕着。 时都快速地将苏璃的睡裙除去,露出了柔软白嫩的肌肤,不一会变得粉红了起来。 在不碰到对方后,她将苏璃最后一件遮羞物除去,一副美丽的完美躯体出现在她眼里,她被惊艳到了,一时间她愣住了。 此时,苏璃转过头看着一脸呆相的时都,下意识地双手交叉,与回过神的时都四目相对,满脸通红,眼神羞怯:“你看什么啊?” 空气中,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氛。 “你瘦了半斤。” “待会你多吃点鸡肉,好好补补。” 时都很是表情自然,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苏璃当场愣住,像是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没等她回神,时都将她包在狐裘里,拦腰抱起,将她带到隔间里,轻轻地将她放进浴桶后,平淡问道:“水的温度适合吗?” “要热水的话,我去叫。” “不用了,正好。” 苏璃缩在浴桶里,眼光有些游离。 “那好,阿璃,你洗的时间不要太长,受凉了,就不好了。” “有需要你喊我,我去厨房问问,鸡汤有没有好?” 时都普普通通地嘱咐好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怎么看着都像落荒而逃。 她刚才只是欣赏而已,没错,就是欣赏而已。 时都脸色平静,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以求能忘记那时产生的莫名欲望。 而时都走后,苏璃彻底沉入了水中,因为她感觉身体的热度和热水的热度都是一样的。 我,好像真的吃亏了。 “你看到了没有?” 时都站在屋顶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手中的镜子。 失策了,她居然忘记这个胖球了,要是它偷看了,她…… 果然决不能被情绪影响,否则容易露出破绽。 这个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 “什么啊,我看到什么了?” 昊钧疑惑地看着时都:“难道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人看到的。” “不说我一直被关在你这空玉里面,就算我真的看到了,我也不可能说出去啊。” “你可是我的有缘人,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放心。” 时都听后立刻变脸,抱歉道:“对不起,我是我误会你了。” “知道错了就好,我是很大度的,我原谅你了。”昊钧大度道。 “那刚才的猫和老鼠好看吗?” “什么猫和老鼠,哦,你又在试探我,真的,我真的什么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疑,你这样,我很崩溃啊。”昊钧触手捶地,一副很崩溃道。 “对不起,我又误会了。” “没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真的不理你了。 “没有下次了。” “对了,你是男球,女球?” “我是,我是什么球也不是,我一个器灵哪来的性别之分。” “真的,你能不能别试探了。” 昊钧说完后,在看到时都的脸完全黑了一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那句话有问题,整个球都缩了起来,并不停地往后退,弱弱道:“你别这样,我其实并没有看到多少。” “在你和那个女人快要坦诚相待的时候,我就没看了。” 这话一出,时都对昊钧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欸,你别急啊,听我说听我说!”昊钧急了,快速道: “我对这方面是有操守的,一到这种不可说的画面,我都是不看的,这是最基本的素质。” “我遇过不少有缘人,他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顾虑,但我后来都相信了我,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一个有道德的至宝。” “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对大道起誓的!” “信我啊!” 过于害怕是昊钧吼了出来。 时都沉默了几分钟后,面无表情地念道:“我相信你一次,只要你跟着我念就行。” 昊钧犹豫了,它害怕被坑。 “果然毁了你,才是正确的做法。” 时都冷冷地看着昊钧,“我听说灵为宝,浊为废,你觉得这句话正不正确?” 昊钧要哭了,真的哭了,整个球不停地往外滋水:“我怎么这么难啊,怎么老是遇到你们这种阴狠的人?” “你们小世界的人是不是都把精力都花在心机算谋上了!” “我只是想要找回我的本源而已,你们为什么要为难我,一个一个地不是把我卖了,就是扔了,或是想着夺走我的本源,为什么啊!” “我可是先天至宝啊,是至宝啊,一个个的怎么能这么对付我。” “知道吗,原本我只是一个单纯点的球,不是,是至宝,呜呜,我都被你带偏了,然后被世界的残酷打击到了,在耳濡目染之下,我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不仅学会了计谋,当然还是比不上你们,所以我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若是能回到从前,我再也不找小世界的人了,以为好拿捏,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奸诈。” “你果然在骗我,你不是说收集了本源后能穿梭时空吗,那么怎么还不能穿梭时间?” 时都神色平静,并指出它话中的谬误。 “你这个鬼,没有一点良心吗,我都这么惨了,你有还心思思考我是不是在说谎!”昊钧镜一下激动了起来。 “你为什么还不离开我?” “世界上的蠢人都多了去了,你可以找他们对付我,不是吗?” 时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眼神平静地看着它。 昊钧镜被这个问题问愣了,一下缩了起来,吞吞吐吐道:“因,因为,因为你是我的有缘人啊。” “可我是鬼,之前你还说是为了体内的本源,所以你在说谎。” 时都笃定道。 “其实我并没有一定要让你对大道之誓言,因为你的名字,我并不能保证是真实的,我只是想要看看你会不会被我激怒而已。” 昊钧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了。 “我承认你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宝物,但是却很危险,所以现在我必须把你给毁了。” “对此我很抱歉。” 时都诚挚地对着昊天镜鞠了一个躬,随后向着茅厕走去。 “等等,等等,我其实是吞天镜,昊钧是我给自己取的道号,我的能力是……” 时都充耳不闻,平托举着昊钧镜像是送葬一样,继续往前走。 “欸,别走了,你不也是想要成仙功法吗,我有,我可以给你!” 时都继续走。 “你到底要什么,说啊,我都可以给你的。” 昊钧急得都跳脚了! 这时,时都停住了脚步,眼神奇怪地盯着昊钧镜:“你真的没有反抗力吗?” “你这么恐吓我,就为了想要看看我有没有反抗力吗?” 昊钧镜真的,真的心累了,也真的,真的彻底服了。 第18章 “也不完全是。”“主要是因 “也不完全是。” “主要是因为我一想到你可能看到了,我就忍不住心里有火,而且我努力压着,都压不住,明明以前更大的怒火我都忍了。” “可是到现在我越想越抑郁,不把这火发出来我好想就干不下去其他事情了,虽然把你弄死,我很有可能会死。” 但是冥冥中她感觉到她一定要消除这怒火,说不出为什么,但是她选择相信。 因为她实在是压不下去这火。 “那你怎么还敢的啊?”昊钧忍不住生气,又再次说明:“我都说了没看,真的没看,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那你为什么不发誓,你每次说发誓,只是说说而已,从没有实践过?” “我要发誓,你给我机会了吗?” “没有吗?”时都疑惑地反问。 她给了啊,明明叫它跟着她一起念誓言的,可是它不敢啊。 “没有,从来都没有!”昊钧简直气炸了,“你一直都在试探我,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也不会相信我发的大道之言。” “好,我现在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又在试探我,我现在就发誓给你看。” “大道在上,我先天至宝吞天镜之灵昊钧发誓,没有看眼前这个女鬼时都和她女人苏璃的任何404的画面,若有假货,我昊钧被抹灭!” 昊钧从镜中钻出来,飘在空中起誓道。 “翁~” 冥冥中,时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似乎是认可了这个意思。 同时她心中的也火没了。 “我已经发完了,你爱信不信。” 昊钧面对时都,一副随便道。 “你从镜子里出来了,果然你是在骗我。”时都定定地看着昊钧。 “我都发誓了,你居然还无动于衷,你的心呢。”昊钧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了。 “为什么我的有缘人会是你啊?”昊钧痛苦地难以自抑了。 时都面不改色地脱离下一只左手,戳了戳眼前这个躺尸了的胖球,见没有反应,又戳了一下。 “你干什么啊!”陷入了自闭中的昊钧生无可恋地爬起来,长出了两个豆豆眼,愤怒又抑郁地看着时都,“断手,又断手,你就这么喜欢断手吗?” “我本不喜欢断手,但断着断着就习惯了,更何况断手里可以长着别人的烙印,所以我断这只手就像在拆散玩具一样。” 明明是一件很悲伤的事,但时都的表情淡淡,像是地说着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我可以帮你祛除掉烙印,并让你使用我,让你成仙做祖,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只要你真心诚意地帮我找回本源,助我吞噬其他的天道,保证不伤害我。”昊钧认真地看着时都道。 “为什么是我?” “无论我怎么对你,你好像都不敢离开我?”时都眼神深邃地看着昊钧。 “因为你是我的有缘人。”昊钧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说出了这一句话。 “之前我确实想着要害你,也说了一些假话,用有缘人的话来骗你。”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丫的还真是我有缘人。” 说到这里,昊钧很郁闷。 “我是吞天镜器灵,天生就拥有三千法则,只要吞噬够多的天道,我就可以将三千法则变成三千大道,成为混沌至宝了,拥有我,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得证永恒。” “永恒的境界,即使世界湮灭,你也不会灭,得大自在,大逍遥,大超脱。” “比如道德大天尊就是永恒境界,老子,太上,你知道吧,那只是大天尊的投影分身而已,诸天万界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为了给自己增添信任,它还举了一个例子。 而时都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它继续说。 昊钧只能继续说了,“这可是能证永恒的机会,在这样的诱惑下,拥有我的人都希望能吞誓我的本源,而且根本不给我机会成长。” “若是给我机会成长,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都怪我刚刚诞生的时候太单纯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当时拥有我的人,若是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照妖镜就好了。” “你诞生之前,没有人发现吞天镜的奥妙吗?”时都突然问道。 “无知,若遇不到有缘人,灵宝会自晦!”昊钧逮住机会,嘲讽了时都一句,虽然这个小鬼是他的有缘人。 “很合理,我道歉。” 说着,时都真的给昊钧道谢鞠躬了。 她觉得自己很有诚意,对方必然原谅她。 “呵,你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你吗?” 昊钧只觉得可笑。 “你会的,我可是你的有缘人啊。”时都微笑道。 “你丫的,终于开始相信我了。” 昊钧觉得真是不容易啊,同时又像看渣子一样看着她:“真没发现除了阴狠,多疑,你还不要脸啊。” “谢谢夸奖。” “你丫的,还真不要脸了!” 昊钧忍不住爆粗口! “你还有大概一盏时间的时间,若还是不能说完,你只能憋着,等我有空了再说。”时都提醒道。 她给苏璃留了二十五分钟到洗澡时间,等到了,她就要去提醒她了。 mmp,它有一句mmp真是不知道该讲不讲。 “自从我因单纯说漏嘴后,就被各种人骗着,骗我将三千法则展现出来给他们看,虽然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了,但我也变得不纯粹了。” “后来为了降低危险,我找小世界的人,但是没想到实力不咋的,一个个心思都挺多的。”昊钧说完还瞟了一眼时都。 这一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继续说。” “具体他们名字我就不说,要是被感应到,我就完了。” “后来我遇见一个小世界人,因为一时心软,暴露了我是吞天镜,之后就引来一大批圣人来抢我,然后我就破碎了,浪费了最后为数不多的本源力量逃跑,小心翼翼地在荒远小世界游荡,最后落到了你的手上。” “本想不搭理小世界的人,最后没想到会有缘人就是小世界的人,现在想想,这也是就是命运吧。”昊钧说完感慨了一下。 “之前你还想着坑我,怎么我又变成了你有缘人?”s时都对这个问题最为关心。 “我可以窥见命格,本来你的命格只是潜龙而已,虽然在这个世界很不错,但太千世界算不了什么,潜龙太多了,更何况是真龙。” “但是自从你拥有了我之后,你的命格开始了变化,潜龙之命在慢慢消失,我以为你要被我坑死了。” “可是后来你的命格又突然变成了真龙,然后又消失了,当时我以为看错了,直到你回去后,我发现我其实没有看错。” “你的命格又从真龙变成紫薇,又变成至尊,不断地变化着命格,当时我可看傻了,因为这代表着你有无数的可能,这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这种状态表示你未来不可估量。” “然后我就想着明明你只是潜龙啊,怎么变得这么快,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有了我。” “为此我不惜耗费了一点本源算了一下,你丫的还真是。” “特别是当你想要毁掉我后,你的命格也固定在了真龙上了,我就更加确定了,你就是我的有缘人。” “话说你不愧是我的有缘人,丫的抛弃我都能成真龙。” “有缘人有潜力,我是喜欢的,但是你丫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疑,我很害怕啊,我怕又被坑了。” “虽然已经确定你是我有缘人了,但是我真的怕啊,我我已经再也承受不起背叛了。”昊钧哭得大声道。 时都安静地看着哭得嚎啕大哭的昊钧,沉默了几分钟后,她开口道:“作为你的有缘人,我承担了你之前招惹的因果,你觉得该怎么弥补我?” “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了?”昊钧听后不哭了,惊喜地看着时都。 “你又看到什么了?” “虚无!” “那便是永恒,永恒者命格不可窥探!” 昊钧激动道。 “你这么说,我觉得你有点假了?” “别啊,我说的都是真的。”见时都的命格又变了起来,它开始急了。 “先说说你怎么补偿我吧?” “补偿,我都是你的了,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你想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还要什么补偿!”昊钧不理解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招惹了那么多因果,我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被牵连了怎么办?”时都俯视着昊钧问道。 “命格,只是命格而已,又代表不了什么。” “要是真有这个可能,我会拼尽一切代价保护你,即使我变成了废宝。”昊钧认真道。 时都眼角微微上扬,沉默了三秒后,她开口:“怎么契约?” 昊钧激动地哭了,不容易啊。 “伸出你的手,握住与我的触手,然后我开始念,大道之上,我吞天镜昊钧发誓,我与我所接触之灵时都缔结契约,我们相辅相成,不得互相伤害,不得背叛,我昊钧触犯则沦为废宝,而我契约者时都触之则解除契约。” “你看,我对你够好了吧,都不会给你惩罚。”昊钧说完,看着时都讨好道。 “为什么?”时都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 “因为我已经别无选择了,若是不与你这个希望契约,我迟早会成为废宝。”昊钧道。 时都闻言伸出了右手,握住了它的手,字正腔园念出了昊钧所念的誓言,只是最后变了,“我若触之,五雷轰顶!” 昊钧顿时球上长出了一张开心的笑容:“契约成!” 这果然是它的有缘人啊! 下一秒,昊钧回到了镜中,带着镜子化作一道金光进入了时都的体内,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金痕。 灵魂空间中,时都的意识看着昊钧镜欢快地抱着一个金色的光团,兴奋地转圈圈:“哎呀,我的识真本源啊。” “这是可以勘破一切真实,看穿他人之法,回溯归源的本源,对我很重要。” “主人,我拿走了啊?”昊钧镜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办法,之前时都给她印象太深了。 “你拿走可以,能的话,就给我补偿一个,拥有原来的破妄,透视就可以了。” “虽然可以通过你来看,但我已经习惯拥有这个力量了,舍不得。”时都坦然道。 骤然失去原本的力量,她有些不习惯。 “当然要是不可以的话,那就算了。” “这简单。” “主人眼睛的力量虽然是依靠我的本源自己觉醒的,但力量是自己的,不是这个本源,所以主人不用担心。” “我再给主人你刺激一下,让你觉醒一个更好。” 昊钧听到这个要求,想也不想地直接吞下了金色光团,然后对着时都就甩了一道金色闪电。 “啊!” 这胖球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趁机报复她。 外界,时都双眼露出了一条缝,两道金光将要从中冒出时,她紧闭了双眼,以防金光射出,引起他人注意。 破妄金瞳,勘破虚妄,洞察万物,目视千万里之外,还能释放神光攻击,是一个很强的天赋神通。 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大法力。 “主人果然天赋超绝,一下就觉醒了绝顶神通。”昊钧开心在时都飘着。 现在它越看越喜欢这个主人了。 “你刚才是不是在乘机报复?”时都揪住了昊钧,狠狠地搓着它。 “没,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帮人觉醒,不知道这么疼,对不起,主人。”昊钧抱歉道。 “原谅你了,胖球。” 时都听后,手一顿,捧着昊钧轻轻揉了揉。 手感真不错,她早就想摸了。 “我不叫胖球,我是至宝!”刚才还温顺的昊钧立刻炸了起来。 “好吧,那昊宝这个称呼怎么样?”时都顺从道。 对于自己人,她从不为难,尊重她的选择。 昊钧立马被安抚了,欢喜道:“好听,我喜欢。” “主人,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 高兴之余,它还有一些不安。 “我对自己人从不吝啬。”时都笑着弹了一下昊钧的圆滚滚的肚子。 “你呢,你变得也挺快的,之前还挺有算计的,现在怎么变单纯了了?”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我想我可以依靠你。”昊钧道。 “当然可以喽。”时都拍了拍昊钧的肚子,“走吧,这粪坑太臭了。” “主人你知道还吓我。” “还有,我们居然在茅厕前契约了,实在是太丢我至宝脸了,主人你以后可千万别说出去。” “不然,他们会以为你永恒之路是从茅厕这开始的。” “有道理,我赞同!” “主人,你知道就好。” “对了,主人,我把你身上的傀儡印抹去了,你开心吗?” “嗯?” 第19章 时都停下了脚步,眼中的温情慢慢地消失,目光悠悠地看着昊钧:“昊宝你既然帮我祛除了傀儡印…… 时都停下了脚步,眼中的温情慢慢地消失,目光悠悠地看着昊钧:“昊宝你既然帮我祛除了傀儡印,那也能帮我把明烈一起灭了吧?” “能,是能的,只要把他送进镜中我就能灭了他。” “嗯?” 时都笑了,但是笑得很是危险,昊钧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有些哆嗦道: “或者开启传送圈,像对付赵清璇一样对付那个不知好歹的明烈,只是……” “只是什么?”时都目光变冷了一些。 “只是不能坚持太久,不然会被发现,虽然这个世界的天道即将隐没,但还是能感觉到我这个危险的,毕竟我是来夺取它的本源的。” “如果用主人力量的话,从这里开始开启的传送圈距离又有点不够。” 昊钧见时都脸色越来越不好,连忙补救:“我以为主人不用担心那个明烈,不过是一个小鬼而已,我们先藏起来,等强大了,以主人的能力再加上我,对付他轻而易举。” 然而时都眼神冰冷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它的身体,吓得昊钧连忙道:“主人,你忘记了吗?” “你伤害我是被雷劈的。” “砰!” 时都猛地将昊钧扔在了地上,昊钧意想中的五雷轰顶并没有出现。 “主人,你怎么没有被雷劈?”昊钧惊愕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时都。 时都冷笑了一声,一脚踩住昊钧:“你用雷劈我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变成废宝吗?” “那是我为了给你觉醒天赋神通!” “同样,我摔你,也是为了你好,让你能清醒一点,不要被我手里的阴气腐蚀大脑了。” “还,还能这样?”昊钧愣了。 “现在你知道了,是不是也想以后这么干?”时都冷漠地俯视它道。 “没有,绝对没有。”被踩住的昊钧连忙伸出触手摇了摇。 “那很好,发誓吧,打个补丁。” “就说,我吞天镜镜灵昊钧对大道发誓,从此以后,要对主人时都的命令唯命是从,不得窥探主人的任何之事,不得隐瞒任何之事,有问必答,认为主人对自己的惩罚不是伤害,一心一意地对待主人,主人出事,要全力护住……” 时都一连说了一百零八个补丁,确实保证自己权益。 “先就这么多,你觉得怎么样,胖球?”时都松开了脚,面容温柔地看着昊钧。 昊钧回以两泪汪汪的表情,伤心欲绝道:“主人,你对我的爱是消失了吗?” “你发了,我对你的爱就又回来了。”时都笑容越发地温柔。 昊钧在沉默了几秒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发。” 在时都的现场指导下,昊钧将自己完全卖给了她。 “说说吧,什么原因导致你的智力下滑得这么重?” 时都好奇问道。 “主人,你果然是我的有缘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少废话,快说。” “是!” “其实我隐瞒了主人一些事。” “我是吞天镜,所以我刚觉醒的时候,比较单纯,然后去吞了大荒世界的天道,也就是荒天。” “荒天见我单纯,没有跟我多计较,让我欠它一次因果,让我给世界带来一个永恒,或者给它三千个大千世界一半的本源,或者立下无边的功德。” “为了让我尽快还清因果,荒天还给我下了诅咒,是时不时会倒霉几次,越敷衍倒霉越厉害。” “自然每个和我契约的人也一起共享了这个因果,甚至靠近我的人都会被因果笼罩,所以有时候我会下意识地做出为契约者好的事,但会带来倒霉的事,至于没有被契约的,我管他们去死。” 时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脚再次抬了起来,死死地踩住了昊钧,咬牙切齿:“昊宝,你真是我的好宝啊,我以为你是个坑,但没想到你这么坑!” “主人,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只要我们吞噬几个天道,献给荒天,这种霉运是暂时可以消除的。” “我这是背了债,要定期还款了吗?”时都又惊又怒地踩了踩昊钧: “我说你怎么巴着我不放,原来是这个原因!” 原以为她是身上有什么可以觊觎的,才会让这个胖球一直缠着她,为了弄清楚,以及对自己的自信,她才答应了契约。 毕竟高级的猎人都是以诱饵出现的。 却没想到小丑是自己! 这倒霉镜能扔吗,快来个人把它收走! “那你所谓的有缘人也是假的喽?”时都用力踩了踩道。 “不是假的,是真的,主人,你真是我有缘人!” “同时也是能证得永恒的存在!” “这两句话我是绝对没有骗你!”昊钧信誓旦旦道。 “那岂不是你之前说的话除了这两句都是假的!” “不是,还是有一半是真的,我已经发过誓力气,你要相信我!”昊钧眼看时都要把它踩扁了,连忙喊道。 “哼,我以后再跟你算账!”时都松开了脚,冷哼了一声。 “说说你之前的契约者都是怎么回事?” “带出一个永恒太难了,所以我选择了给荒天世界本源,让契约者他们做功德,吞噬其他世界本源,但是他们都没有抗住我身上的气运,都陨落了。” “直到遇到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世界的人,利用我对他的信任,把我丢进了大能的战场,顿时分崩离析了。” “这是最后的版本了吗?”时都目光不善地看着昊钧。 这球真是没有对不起它的年龄,撒谎成精了啊! “主人你就算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大道啊。”昊钧抱着时都的脚喊道。 时都没有理会,眯着眼问道:“你刚才说气运,那不是霉运吗?” “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气运,因为你越倒霉,就代表你被荒天注视了,乃天道钟运之人,能抗住了,就代表你气运滔天!” “这也是一种天道对你的考验,主人,所以你不用觉害怕,你肯定能抗住。” “不能扛,也要扛。” 时都眼神变得坚韧了起来,同时嫌弃地踢了踢昊钧:“现在,你给我回到镜子里去。” “少说话,多看书,不要给我做什么决定,要做什么都跟我说。” “好的,主人,我马上就回。” 昊钧麻溜地爬起来,钻进了时都的体内。 时都抬头看了一眼苏璃的房间,低头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平常了起来。 所以,她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以及经历的一切,是不是那胖球的原因? 苏璃,明烈,玄门,朝廷,这整个世界,在酝酿什么可以对付她的事件吗? 还有刚才那个感觉,是她已经深陷漩涡了吗? 哈哈哈,这还真是有趣啊! “阿璃,洗好了吗?” 时都端着一个砂锅笑着走进了房间,并带上了门。 “马上,马上就好。” 正在擦身体的苏璃脸上闪过一丝慌色,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那快点,鸡汤还是趁热喝好。” 时都将砂锅放到桌子上,补充了一句:“今天炖的鸡汤闻着特别香。” “嗯。” 苏璃轻轻应了一声,便抓紧穿起了衣服。 穿好里衣后,苏璃抬脚要穿里裤时,脚站立忽然不稳,不由惊呼一声,倒了下来。 时都闻声而动,瞬间出现在苏璃面前,拦腰抱住了她,同时将她的衣服全部穿好,并将她裹在狐裘中。 苏璃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时都正蹲在她脚前,拿着一双棉鞋给她换上。 苏璃连忙将脚缩了起来,表示自己可以穿。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鞋还是能穿的。” “你再这么惯着我,小心把我会一直麻烦你。” “你生病了嘛。” 时都不在意道笑了笑,将鞋子放在地上,让苏璃正好将脚伸进去。 “怎么样,暖吗?” 苏璃抬脚轻轻地踩了踩地,对时都露出了笑容:“嗯,很暖和。” “那就好。” 时都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打开了砂锅的盖子给苏璃盛了一碗鸡汤:“来,多喝点。” “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吃好,养好,你的病就很快就好了。” “嗯,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苏璃没有拿勺子,而是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小喝了起来。 她想早点病好,这样也能让阿都少为她麻烦。 时都静静地看着,忽然开口唤了一声:“阿璃。” “嗯?” “等除去明烈后,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或者是愿望?” 苏璃一顿,放下碗,疑惑地看向时都:“阿都,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就当我突发奇想。” “愿望吗?” 苏璃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时都:“我的愿望是,以后我们能一起结伴游历,行侠仗义。” 那样的话,阿都也能放弃以死赎罪的念头了吧。 “我以前一直在闺阁中,很喜欢看游记,想要看一看游记中的山水,但是女子出门不易,但若有好友相伴也会轻松些,。” “阿都,你觉得呢?” “是个不错的主意呢。”时都笑着点了点头。 苏璃以为时都答应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哼~” 第20章 鬼域,森罗殿。正在闭关中的明烈忽然睁开了眼睛,眉头紧皱,手指按着眉心,似…… 鬼域,森罗殿。 正在闭关中的明烈忽然睁开了眼睛,眉头紧皱,手指按着眉心,似乎在思索什么,慢慢地,他眼神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若是死了,应该会有临死时的画面传来,可是为什么没有。” “难道是被抹除了吗?” “傀儡印可是仙界的法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可能解除。” “除非是那个疯女人出来了,替时都解开了傀儡印。”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莫名地慌张了起来,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那个疯女人先不提,先说一直被他当成狗的时都,没了这傀儡印,肯定会想着报复他。 要知道但凡被他种下傀儡印的鬼,或多或少都会恨他,对此,他一点也不在意,只要他心念一动,那些恨他的鬼都会老老实实的。 而时都也是其中一个,她的恨意比任何一个鬼都要深邃,起初他是要杀了她的,但是她那隐忍蛰伏,想要杀他但又杀不了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有趣。 于是他就假装不知道,看着她苦心积虑地接近自己,看着她以为得到了自己信任而升起的得意,看着她在他的折磨下一点一点变得黑暗,脊骨尽断,看着她一点一点被自己调教成一条狗。 虽然彻底驯化后,失去了乐趣,但却给了他很大的成就感。 时都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却足够的聪慧,而且天资出众,短短六年就成了一个鬼将,要知道即使是他也是修炼了将十几年才修成了鬼将,而且还用了外物。 而她只是吸收阴气就成鬼将了,这让他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老天要区别对待,既然老天不给,那他自己完成。 逼着她去杀人,逼着她去做选择,逼着她心生魔障,一点一点沉沦,麻木。 那样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一个天骄匍匐在他的脚下,这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可是现在这条狗没了脖子上的绳索,要变成狼了,甚至噬主!” 明烈脸瞬间变得阴暗了起来。 “火鬼,水鬼,你们给我去一趟盛京,帮我找到时都,杀了她!” 火鬼,水鬼有点意外明烈突然给他们下了这个命令,但他们一直希望杀了时都,喜不自胜地遵命。 下完命令后,感觉火鬼,水鬼都离开后,明烈从一个荷包一样的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黑红色的幡旗,出现在鬼域上空,毫不犹豫地摇动着炼魂幡。 鬼域中瞬间哀嚎遍地,大大小小的鬼纷纷化作了一道道黑烟钻进了炼魂幡中。 做完这一切,明烈收起炼魂幡化作一道黑烟消失。 另一边,盛京远郊的一处山崖之上,一聚黑色的玉棺竖立其上。 大量的阴气,月华之力经过玉棺后化成纯粹的玄阴之气涌入棺中的时都体内。 此棺乃是玄冥玉棺,阴气和月华转化纯碎的玄阴之气,就是时都第一次看到的那个玉棺,是昊钧不知道多少前任遗留下的遗产之一。 时都知道后,没有多犹豫,在苏璃睡后,就来到了这里修炼,已经没有了傀儡印,她再也不用压抑自己了。 同时,为了保护自己,她得尽快修炼起来。 “咔擦,咔擦,咔擦……” 慢慢地,玄冥玉棺开始震荡了起来,大量的阴气快速地扩散着。 “砰!” 忽然,一道黑影掀棺而起。 时都凌空而立,一袭黑袍猎猎,双目紧闭,面容清冷而又阴鸷,但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如同深渊一样的眼神,整个人变得孤傲凛然了起来。 “鬼域,开!” 以她为中心,无形的黑域席卷方圆百里,在她的感官下,鬼域的所有一切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成了!” 时都感觉体内澎湃的鬼气,嘴角微微上扬。 “嗯?” 视野中,一只白色的老虎正朝着她的方向赶来。 是那只被她霸占过山洞的白虎,被她之前的月光吸引而来。 也对,占了人家那么多次的山洞,她怎么也得给点房费。 想到这里,时都伸手一抓,瞬间,那只白虎就出现在了悬崖之上。 白虎有些迷茫,不知道它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看到眼前的时都后,它屈腿对着时都跪了下来,嚎叫 着。 不知何时起,白虎觉得每天捕食,睡觉,巡视山林,吓唬其他兽越来越没意思。 有一种孤独的情绪在它心中生起。 直到今天,看着发光的地方,它前所未有地激动了起来。 它要去哪里,去那里找一个答案。 现在它找到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让它跟着眼前这个两脚兽。 “你要认我为主?” 时都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白虎,很明显,这只白虎已经有了智慧了。 “主人,不要理它,不过是一个刚刚开智的小虎妖而已,它不配做主人的妖宠。” 昊钧从镜子里跑出来,很是警惕地看着跪着的白虎。 这只小虎妖居然敢和它争主人,必须把它赶走。 “很明显你这句话没有过脑子。” 时都想也不想地随意地拍开了昊钧,伸出两指抵在白虎的眉心,与这只白虎建立了主宠关系,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 “以后你就叫白期了,小名大白,是我的守护兽,知道了吗?” “嗷呜~” 白期蹭了蹭时都的手,表示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 “主人,为什么你给它起的名字还有大名,我的就那么随便?”昊钧飞了回来,像一个怨妇一样酸酸的。 “昊宝不好吗,听着,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宝贝,那种拥有就等于拥有了三千大道本源的好宝贝。” 时都眼神凉凉地看着昊钧道。 “挺好听的。”昊钧一下气势就弱了下来。 “好听,就给我回镜子里去整理妖修的功法去,作为前辈你不得给点后辈一点见面礼。” “基础一些的,不要太难,这个世界灵气大部分都被玄门收走,好的功法也修不出什么来,最好是关于修炼月华的。” 昊钧听时都这么为刚收的妖宠考虑,感觉自己失宠了,但又不能对这只白虎怎么样,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期。 被瞪的白期莫名其妙。 时都看了一眼昊钧准备的凝月诀,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将这篇功法点化给了白期: “大白,你先在这里好好修炼,帮我注意一下和我一样的人,要是遇到了就告诉我。” “特别是这个几个人。” 时都将火鬼,水鬼的样子幻化了出来,让白期记住。 她的傀儡印被抹去,以明烈的性格肯定会派他们其中一个,或者全部过来查看情况。 白期点了点头。 “好了,去吧。” 临走之前,时都狠狠地撸了一把白期的虎头,果然比胖球好摸多了。 昊钧凑到跟前问道:“主人,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这倒没有,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时都望着天上的月亮,声音有说不出的漫不经心。 ……………………这是分界线。 “女儿,女儿啊,你怎么就抛下娘就先走了。” “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不把娘一起带走啊!” 张母看着床上已经冰凉的女儿,老泪纵横,头发已然全白。 “我悔啊,是我对不起你啊,女儿。” “早知道,我就不让那个狼心狗肺住进来了,是娘对不起你啊。” 张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咚啷,咚……” “什么声音?” 张母走出去一看,就看见那个害了她女儿的罪魁祸首在她屋子里翻箱倒柜。 “你个忘恩负义的,你,你还敢来!” 张母抄起扫帚就往刘传宗身上打去,手上青筋爆起,眼睛通红地挥舞地扫帚:“我要打死你!” “还我女儿的命来!” 刘传宗一把推开张母不耐烦道:“我可是刘家的唯一男孙,你想让刘家断种吗?” “一个赔钱货而已,死了就死了,再说又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吃什么药把自己吃死的。” “姑妈,现在表妹已经不在了,你以后养老可就得靠我了。” “赶紧把你的钱都给我保管,以后我给你养老。” 刘传宗也不装了,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你,你还有脸问我要钱!” 张母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举起扫把就要打。 “姑妈,你不要不识好歹!” 刘传宗抓住扫帚,警告道。 “呸!” “我不是你姑妈!”张母吐了对方一口浓痰。 “老不死的,你找死!” 刘传宗目露凶光,一把将张母推在地上,举起一张椅子就咂了下去。 张母瞬间躺在地上不动了,他蹲下身发现对方还有呼吸,想要再咂一次时。 一双满是血色的眼睛盯住了他,他寒毛竖起。 “啪嗒!” 刘传宗害怕地手一松,椅子掉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看着飘在空中的表妹,他双腿哆嗦得直尿裤子:“表,表,鬼……” “表妹,不是我,要,要害你的,是他们逼我的。” “你要报仇,你找他们去!” “找他们去啊!”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张小娘,刘传宗转过身就跑。 “啊!” 刘传宗扑倒在门口,浑身鲜血淋淋,痛苦地嚎叫着。 “表妹,我是刘家单……” “传啊……” 刘传宗说完这一句话,面容扭曲地瞪着眼睛。 张小娘趴在他背后,似乎在吸食着什么。 “我跟你们说,那个小娘子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就是死得太快了,本来还想着今天再去找她的。” “嚯,李哥就不怕人家变成鬼来找你。” “鬼,我还没尝过女鬼的滋味呢,正好可以尝一尝。” “李哥,你还真是色中翘楚。” “那是自然。” 几个青帮一边喝酒一边说笑着。 “李哥,你有没有感觉变冷了?”一个年轻人搓了搓手道。 “好像是变冷了。” 被叫做李哥的大汉感觉自己后脖子凉凉的,一扭头,一双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吓得他直接摔下了椅子。 下一秒,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感觉自己的头在飘,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当张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布条,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她的女儿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娘,喝药了。” 张小娘盛起一勺汤药,喂至张母嘴边。 张母瞳孔一缩,激动地坐起身,手颤抖地抓着张小娘:“女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娘,你睡糊涂了吗?” “娘,快躺下,大夫说你伤得不轻,必须躺在床上静养。” “可是你明明……” 张母忽然注意到家里的窗户都蒙上了黑布,自己女儿的手也是冰凉的,再看仔细看女儿的脸,白得就像是躺在棺材里的人一样。 “娘,喝药那吧。” “好,娘喝。” 张母放弃了思考,眼里只剩下眼前的女儿,笑着躺在床上看着她女儿喂她喝药。 20-30 第21章 “王公子,这座宅院如何?” “王公子,这座宅院如何?” “离闹市偏远,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环境清净,很是符合公子你的要求。” 杨妈妈摇着扇子带着时都和苏璃一边逛,一边询问她们意见。 二进的院子,不大不小,古色古香,布局雅致,楼阁水榭,假山盆景,绿植花园应有尽有。 “阿璃,你觉得呢?”时都低下头,向坐在轮椅上的苏璃询问意见。 “我觉得很好。” 苏璃点了点头,表示喜欢。 “那就这间了。” 时都笑着递过去几张银票,眼睛注视着杨妈妈的眼睛:“麻烦杨妈妈请人将这个院子收拾一下,我想今晚就住下。” “没问题。” 杨妈妈接过银票,笑着说包在她身上。 “另外不要让别人我和阿璃在这里,若是世子来翠玉楼了,记得过来告诉我一声。” “是,王公子。” 将杨妈妈打发走后,时都看向有些恍然的苏璃,她微微歪头:“怎么了,这个表情?” “就这么出来了?” 苏璃感觉有点像是在做梦一样,作为纯正的古代人,她有些担忧:“真的不需要提前和世子打一声招呼吗?” “提前,和事后说这是两个意思。” “提前告知是我们在求他,等他考虑,证明我们畏惧他的权势,受制于他,而事后说,是他在求我们,他受制于我们。” “求我们安安稳稳,不要生事,他甚至会帮我们遮掩。” “你在威胁他?” 苏璃睁大了眼睛。 “威胁,他还不够资格。” “一个抓不到我软肋的人,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威胁。” “我是在命令他!” 时都冷酷道。 苏璃看着面容冷傲,眼神明朗而又深邃的时都,心不由怦然一动,同时内心中生气了一丝陌生的感觉,似乎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阿都,你的软肋是什么?” 苏璃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问过之后,她有点后悔,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冒犯了。 “你觉得呢,阿璃?” 时都淡笑地望向苏璃反问道,眼中似有温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欠了你的,我都会还给你,但那时我们只是陌路。 当初她是想挟女主而令天下,对她的掌控欲极强,试图操控她,按照自己的规划来,不容任何人觊觎,接近和破坏,这是她当初内心真实的想法。 也是自己心中黑暗的自己。 她不排斥这样的自己,但讨厌自己这种把女主当做她唯一希望的懦弱。 以及因为自己利用了她,又因愧疚不停地对她好,她不信任女主又要让女主信任自己,自认自己够狠辣,却又优柔寡断。 当那个莫名的情绪出现后,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对女主执念已深,已陷入偏执。 她曾在心中嘲笑明烈虚伪至极而不自知,而她现在也变成了和明烈一样虚伪而不自知的鬼了。 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对苏璃的感情是多少真有多少假。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些重要过。 她从始至终怕的都是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而现在她已经没有顾虑了,她要做回自己,至于她答应的事,她都会信守诺言。 “这,我怎么知道?” 对上时都的目光,之前的画面不经意间在她眼中一闪而过,苏璃不由低下头,捏着衣角有些扭捏道。 阿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 “不知道最好,软肋这个东西自己知道最好,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会输掉一切。” “所以不想输,最好的方法就是没有软肋。” “我希望阿璃,你能记住一点。” 时都说完后,走到苏璃背后轻轻推动了轮椅,像是在转移话题一样,“走,阿璃,我们再去看看周围的环境,顺便看看你的房间。” 阿都,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苏璃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对于周边的风景视而不见,她微微抬起下颌,望向时都,对方也笑着回望了过来。 明明是和从前一样的笑容,为什么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呢。 杨妈妈办事很利索,很快就派了一群人,有条有理地打扫了起来。 “需要什么买的吗,我们可以去买。” 苏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需要的。 “还是人血好啊。” “这还用说,要不是那个贱鬼出的主意,我们也不用喝兽血。” 火鬼,水鬼躲在一个山洞里躲避太阳,各自捧着一个坛子喝着红色的液体,满口的血腥,洞外叠着一堆尸骨。 “这次还多亏了她,我们才能出来饱餐一顿。”绿鬼嘻嘻地舔着血液道。 “是啊。” 火鬼也贪婪地舔了舔嘴角的血液,随后想到了什么,有点疑惑:“你说,主上怎么突然就要杀那个贱鬼了?” “她只会阿谀逢迎,仗势欺鬼,肯定是办事办咂了,惹到主上了呗。”水鬼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我现在还记得当初主上逼她屠村,那副可怜的样子。” “她一个鬼居然还有同情心,还能流眼泪,真是太可乐了。” “不如我们这样,再这样,你觉得如何?”水鬼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奸笑着在火鬼耳边说着什么。 “好主意。” 火鬼听后连连点头。 深夜,万籁俱寂,几只纸鹤挂在树上,如同雕塑一样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小乡村。 忽然两道黑色的身影一串而过,纸鹤无灵动的眼中一道金光闪过。 在千里之外的时都正折着纸鹤,通过昊钧镜散落盛京郊外,各大乡镇,就在折一下只时,她手一顿,瞬间消失在原地。 张家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乡村,如果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话,今天的夜特别喧嚣。 “娘,睡吧,我不会消失的。” 张小娘坐在张母床边,看着她母亲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再一次安抚道。 报完仇后,她就带着娘回到了村里,一是待在盛京有危险,二是她娘已经年纪大了,又病了,需要要静养,她照顾娘到最后。 这是她成为鬼的唯一执念了。 至于那位公子,以前只是一个梦,现在更加遥远了。 “啊!” “汪汪汪汪……” 突然一道极其惨烈的声音响起,狗也一起叫了起来,吓得张母浑身直打颤,“女儿,外面出什么事了?” “娘,不要怕,我出去看看。” “不,别去。” 张母连忙拉住张小娘。 “啊,救命啊!” “有妖怪!” “跑,快跑啊!” 这时,又传来了一阵哀嚎声,张小娘不得不出去看一看了。 “娘,我出去看一看,我马上回来。” 火鬼,水鬼肆意地杀着人类,杀完一家杀第二家,杀到第四家时,他们听了下来,警惕又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女鬼:“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同类。” 张小娘也没想到她能遇到其他的鬼,看着地上死去的邻居,还没有等她做出反应时,火鬼,水鬼直接攻击了过来。 “一个鬼士而已,我们上!” 张小娘一惊,连忙闪躲,一边挥舞着尖锐的爪子发出攻击。 火鬼,水鬼多年的默契了,战力又高于张小娘,几个呼吸间就抓住了张小娘。 “嘿嘿,这女鬼长得还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哥俩享用一样再说。”水鬼抓着女鬼一个胳膊猥琐地向火鬼挑了挑眼。 “为兄也正有此意。”火鬼也一样猥琐地笑了起来。 张小娘听后,眼睛一下红了起来,发出来了尖锐的叫声,大量红色的怨气从口喷出,震飞了水鬼,火鬼。 “厉鬼,怎么突然就变成厉鬼了?” 水鬼和火鬼有点闷,这么一点刺激就变厉鬼了,这未免有点太简单了吧。 “管她为什么原因,我们两个鬼将还对不了一个没有理智的女鬼。” “老规矩,你左边,我右边。” “好。” 水鬼,火鬼化作两个魅影一左一右地攻击着张小娘,不下死手,而是像逗老鼠一样逗着张小娘。 张小娘虽然看着气势汹汹,但怎么也伤不了对方,而且越来越暴躁,快迷失自己了。 “女儿,女儿,你去哪了?” 张母撑着拐杖担忧地喊着张小娘,不远处的张小娘身形一顿,眼中慢慢地有了清明。 “你还有娘啊!” 水鬼目露一喜,迅速地抓住了张母,提着对方来到张小娘身边,嬉笑着指着张母:“你还认识你娘吗?” “娘~” “放开我娘!” 看到水鬼像提鸡一样提着她的娘,而她娘已经被吓得晕过去了,见此,张小娘身上的怨气更加浓郁了。 “放开,好啊!” 水鬼笑着手一松,张母就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娘!” 张小娘眼睛血红,快速地冲向张母,但水鬼,火鬼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救,阻拦着她,让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点一点地死亡。 “啊啊啊啊,你们该死啊!” 张小娘彻底被逼疯了,疯狂地攻击着拦住她的水鬼和火鬼。 就在张母要落地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接住了张母。 水鬼不满地看着救下张母的白期:“哪来捣乱的老虎?” 而白期回以一声咆哮:“吼!” 火鬼和水鬼被吼地身体颤了颤。 张小娘的魂魄也被吼声震荡,神志转而清醒,见她娘被接住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趁两鬼不注意,飞到张母身边。 “该死的老虎!” 火鬼,水鬼脸很是难看,就要出手治一治这只老虎时,一道阴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耳边: “你们玩得很开心嘛?” 未等他们回头,两道凌厉的鞭子狠狠地落在了水鬼,火鬼的身上。 “啊!” “啊!” 水鬼,火鬼纷纷惨叫一声,落在了地上。 是那位公子? 张小娘抬起头,见到是时都,眼里满是惊讶。 “时都,你居然偷袭!” 水鬼,火鬼站起身,十分的愤怒。 “我知道你们脑子蠢,但我没想到你们根本没有脑子。”时都冷笑地嘲讽着。 “找死!” 水鬼,火鬼瞬间被激怒,原地消失,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时都面前,鬼脸狰狞。 “公子,小心!”张小娘连忙提醒道。 时都微微看了一眼她,又很快移回视线,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水鬼,火鬼就被两条黑色锁链锁住,半吊在空中。 “在我的地盘,你们还敢对我动手,你们还真是勇啊!” “鬼域,你成鬼帅了,这怎么可能?”水鬼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身处时都的鬼域,但他不敢承认。 “有什么不可能的。” “啪啪啪!” 时都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反手连抽了他们数鞭。 “啊啊啊啊!” “好疼,好疼!” 看着被虐打的水鬼,火鬼,张小娘特别解恨,同时心中对时都的喜欢重新焕发了生机。 时公子不仅救了她,居然也是鬼! “时都,放了我们,不然主上不会放过你的,不要忘记了你身上还有主上的傀儡印。” 张小娘听后不由担心了起来。 “那个啊,早就被抹除了,不然以为他为什么派你们两个过来找死。” 时都语气轻飘飘,但挥下的鞭子却一点也不轻。 “啪,啪啪啪!” 水鬼,火鬼没有想到会这样,以他们之前的态度,时都肯定要杀了他们的。 他们想要求饶却被一连串的鞭子打得哇哇大叫。 “呼,有点累了。” 时都甩了甩手腕,一副很累的样子。 “嗷呜~”白期走了过来,卧在地上,示意让时都坐在她身上。 “大白,好乖,好乖。” 时都摸了摸大白的脑袋,慵懒地躺在大白的身上,目光落在了张小娘身上,抬起手扔给了她一颗丹药:“这药能治你娘的病,刮点药泥混在水里喂你娘喝下。” “记住不要将整颗都喂给你娘,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住药性。” “谢谢公子。”张小娘接过丹药,忙感谢道。 “不用谢,还有我不是公子,是女子。” 时都淡淡地纠正她的错误。 女子? 张小娘瞪大了眼睛,看向时都,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一直喜欢的公子居然是女的,一时间她凌乱了。 “好了,你先回家去吧,待会我会来找你。” 时都挥了挥手,将她和她母亲一起送出了鬼域。 张小娘扶着她母亲出来的同时,也一同出现了三个身影。 两个赫然是那个水鬼和火鬼,还有一个不认识长相不错的男子,张小娘正警惕时,他们看也不看她直接离开。 “我是明烈,乃明国公长子嫡孙,现在作为厉鬼回来复仇了,我要向雍帝复仇,向整个雍朝复仇,让他做好准备吧!” “雍帝乃庸,昏聩不良,陷忠良,害贤臣,卖国运,占儿身,为长生,乃一窃国之虫蠕耳。” “亲亲子子,子子亲亲,分不清是亲,还是子,乱,乱,乱,实在是乱。” 时都控制着三个由她雕刻的木偶在县衙门口一边唱,一边扔纸。 扔完一个地方,她换下一个地方。 “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 县令着急大喊道。 “县尊,他们会飞,而且他们说自己是鬼。”旁边的师爷小心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什么都不做,总得喊几句吧。” “等下我装晕,你带着我就跑,知道吗?” “大胆!” 然后县令就晕了过去,师爷连忙扶住县令,招呼一众捕快:“县尊被恶鬼所害,快随我带县尊离开此险地。” 顿时,一群人拖着县令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第22章 张小娘喂下张母一点药水,见娘的面色好了许 张小娘喂下张母一点药水,见娘的面色好了许多,将心真的放下了。 还好有时公,不,时姑娘的给她的药,若是娘真的离她而去,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你是那个卖给我豆花的姑娘吗?” 一道声音在张小娘背后响起。 张小娘一惊立马转身,便见时都正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打量着自己。 “是的,恩人你还记得我?”张小娘有些惊喜地问道。 “你好像也记得我的样子。” “恩人的容貌但凡见过,都不会忘。” “有道理。”时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大方地承认了。 “我叫时都,姑娘你怎么称呼?” “奴家名张宁儿,谢过恩人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奴家愿为恩人当牛做马。” 张宁儿盈盈一跪,对时都拜道。 时都挑了挑眉,没有说接受不接受,只是问:“我丢的噬魂诀是在你那吧?” 张宁儿抬起头,眼里满是意外,她没想到那本复仇之书也是来自于恩人。 这恩情越发的恩重了。 她连忙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盒,从中取出噬魂诀恭敬地递给时都:“这是奴家在平安街的灯笼树下捡的,因为这本书,奴家成功报了仇。” “却没想到这本书也是来自于恩人,奴家未经允许擅自练书上的内容,恩人可将奴家身上的力量取走,奴家不会有任何怨言。” “只希望能留奴家一些时间,让奴家能照顾母亲。” 时都没有接过书,在用破妄金瞳扫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她才接了过来,不在意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给我当牛做马吗,取走你的力量怎么为我当年做马?” “谢恩人,奴家愿为恩人赴汤蹈火。” 张宁儿听后欣喜地跪下。 “先别急,问你几个问题。” “主人,请问。” “这噬魂诀你看到哪里了?” “上面的内容太过深奥,奴家只读懂了其中一篇名为吞生诀的内容,以此我吞了几个人,那几个人都是我仇人,因为我……” 张宁儿越说声音越小,但见时都脸上没有什么厌恶的神情,不由轻松了许多。 她化为鬼并生吞了那几个仇人,这一点她不后悔,只是报完仇后,除了剩下对母亲的执念,其他的她陷入了迷茫,不知道日后该如何。 当以前暗慕公子的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时,她一下就活了起来,虽然不是公子,而是一个美娇娘,但她依然想要跟在对方身边。 不仅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找到依靠,以及活下去的意义。 时都听完后,只觉得缘分真是有点奇妙。 与她些许有交集的豆花姑娘居然会以这种方式与她产生因果。 只是这里面应该没有那胖球霉运影响吧? “昊宝,她说的每一句话是真的吗?” 生性多疑的时都在心中多问了一句。 “主人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她对你抱你好感,绝对忠诚,可以收为主人的手下。”昊钧提议道。 “好感,不过是因为皮相而已,能有几分忠诚。” 她早就看出来了,没办法,谁让她这么优秀呢。 “不过你说的对,她确实可以被收为属下。” 现如今她的实力并不足以对抗整个世界,确实需要一些手下来帮忙。 时都打量的目光落在张宁儿身上,思索着她能派上什么用场。 “那吞噬你心脏的虫子去哪了?” “因为它想吃我娘的心脏,所以被我碾死了,还请主人责罚。” “本来就是一只该死的虫子而已,你杀了便杀了,正好省得我动手了。” 时都摆了摆手,并让她起身:“起来吧。” “谢主人。” 时都目光深邃地看向张宁儿:“张宁儿,做我的属下,不能背叛我,而且随时都可能会死,这样你还愿意?” “奴家愿意,但奴家希望能让我娘能安稳度过晚年,之后奴家愿为主上献出所有的一切。” 张宁儿恳求道。 “这个没什么,现在的你根本帮不上我的忙,你可以安心照顾你的母亲。” “另外,吞生诀不要再练了,再练下去,你连神志都要没有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属下是一个没有神志吃厉鬼。” “我会抹除关于吞生诀的记忆,重新给你一篇功法。” “奴家一切听主人的。” “很好。” “在此之前,你先看一下这个吧。” 时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子纸递给张宁,“觉得没有意见的话,就发个誓吧。” 张宁接过后,眼睛变成圈圈眼了,这是她见过最正宗的卖身契,饶是她只认识些许个字,也从这行里字间写满了两个字:谨慎。 “人心隔肚皮,我总要小心点,你觉有问题吗?” “有问题的话,你可以不发,我从不强迫别人。”时都淡淡道。 “没问题。” 张宁儿连连摇头。 在时都的指导下,张宁儿摆出来最正规的发誓手势: “我张宁儿,对大道发誓,将永生永世效忠于时都,不得背叛,若有违,自身湮灭。” “未经允许不得将主人时都的任何事告知于任何生灵,违者身死道消。” “未经允许不得窥探主人时都的任何事*,违者身死道消。” “未经允许不得做为祸天下之事。” “未经允许不得泄露主人时都有关的人,或物,或任何生灵………” “……” “以上条约,主人时都保有最终解释权,此誓日月共鉴,大道听之,誓约立!” 在发了一百零八道条约的誓言后,张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从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过。 “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属下了。” 时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将拿张纸拿了回来,做下次的循环使用。 “昊宝出来,给你的后辈祛一下吞生诀的负面影响。” 时都声音温柔地呼唤着昊钧。 昊钧不情不愿地从时都体内钻出来,“主人,用我的本源做这点事,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反正她没有吞多少,让她自己炼化得了。” 张宁儿好奇地看着眼前粉嘟嘟的球,心想这是什么精怪。 “你能保证,你的霉运不会突然发作,从而导致我的新属下变成没有神志的厉鬼了。”时都眼神淡淡地盯着昊钧:“快点去,不然把你扔粪坑去。” “不要!” “我这就去!” 昊钧一下激灵了起来,飞到张宁儿的身边,伸出触手对张宁儿快速点了一下,点点金光涌入了她的身体中,它一脸高傲道: “庆幸吧,有我这样的至宝给你净化,这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运气。” “感谢吧,有这么一个至善的主人,是她给了你……” 时都及时打断了它的施法,不耐烦道:“好了就给我滚回去,不要给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好了。” 昊钧委委屈屈地回到了时都的体内。 张宁感觉关于吞生诀相关的记忆都没有了,同时身体变轻松了许多,没有那么压抑了,那些随时疯狂弑杀的感觉也消失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失控了。 “谢谢主人。” “不客气。” “作为我的属下,这是该有的福利。” “这是鬼修正经的修炼的功法,以后你照着这练。” 时都手指屈弹,将一篇基础的以及有她感悟的鬼修功法点化给了张宁儿。 张宁儿看完功法后,只觉得这篇功法才是正紧功法,不由想要感谢,却又听时都道: “那两个恶鬼不是偶然,还会有更恶的恶鬼,到时候还有道士,马上盛京就会乱起来。” “这是掩息符,可以掩盖住你的气息,平日里不要暴露自己,夜里修炼就去山里和大白一起,大白就是那只白虎。” “这是通讯符,有什么事可以通过通讯符来联系我。” 张宁儿连忙接过掩息符,通讯符,只是她有些不理解: “主人,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我们不离开盛京,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时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打算带着你母亲去哪,她已经年事已高,你让她跟着你折腾吗,你是鬼不怕,你母亲可不是鬼。” “安享晚年就让她好好安享晚年。” “还有你觉得你母亲跟着你担心受怕合适吗?” “我既然敢待在这里,就代表我有把握,你没必要担心。”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修炼,还有照顾你的母亲,有那张符你不会被发现。” “好好修炼吧,不要到时候你派不上用场。” 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同时觉得有些羞愧,自己作为属下居然帮不上忙。 张宁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跪下道:“是,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主人。” “希望如此。” “今晚的事,你和你母亲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至于凶手,我已经让朝廷的人知道是谁了。” “是!” 交代完事后,时都瞬间消失在张宁儿面前,回到了盛京。 在镜中,出现了一片花海,花海尽头有一座巍峨的宫殿矗立其中。 这是昊钧镜内真正的空间。 时都盘坐在一间宽阔的书房中手里捧着一本书,四周尽是书,一个时都模样的玉偶从一个光圈里飞了出来。 时都随手一挥,玉偶便落在了一个架子上,上面摆放满各种木偶,纸人,泥偶。 还有两个长得和火鬼和水鬼一模一样的泥偶,水鬼,火鬼被封印其中。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离开盛京,而是操控了一个玉偶化身,利用昊钧镜来远程操控。 “为什么都没有正经玄门成仙方面的功法,要么就是旁门左道的功法,要么就是我修炼不了的,也就鬼修的功法最齐全,但成仙的也没有。” 时都放下手中一本傀儡御控术,嫌弃地看向昊钧:“你这几十万年是白活了吗?” 除了手中这本傀儡御控术,她最满意,其他的功法要么她修炼不了,要么太血腥有后遗症,要么只是残卷。 “我一个吞噬天道本源至宝要什么功法,我能存下这些功法,完全也是为了骗骗小世界的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修功德,为我吞噬天道本源。” “至于那些已经成仙的修士,更不会需要功法了,他们只在乎法则,大道,一门心思想要感悟我的三千法则,感悟其他世界的大道。” 昊钧睥睨地看着时都,在见她眼神不善,立马讪笑了起来: “法不可轻传,任何可以成仙的功法都是要上禀祖师的,不得承认,便不可传下功法,若是未经允许学了别人的功法会被追杀到死。” “除了势弱的鬼修,愿意把功法分享出去,来增加鬼修的底蕴,以及希望用功法控制众生的邪魔歪道,其他都不会把轻易将自己的功法随意传授出去。” “而且不是有功法就可以学的,正经的门派都是有口口相传的秘诀,你没秘诀很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大荒世界的修士一般不会相信来路不明的功法,轻易就送到手上的成仙功法,肯定是有诈。” “唯一真实的只有鬼修的功法,而且练了之后,为了后面的成仙功法,你不得不加入万鬼宗。” “转而修其他的功法,也可以,但是一般鬼修没有这个运道,因为每一个万鬼宗的鬼修都代表着一份功德,没有人会视而不见。” 时都皱着眉问道:“大荒应该有地府吧,你这意思是地府里的鬼和万鬼宗的鬼不是一个路子吗?” “确实不是一个路子,地府里的都是阴神,万鬼宗里的鬼修不止有鬼,还有人,妖各种生灵。” “大荒包罗万象,世界浩瀚,大道之争更是频繁,每天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另外复活的手段也是应有尽有。” “轮回之道是个大能都懂一点,但从来没有人去证道轮回,因为大荒真的太大了,而且每个人都生死都在无时无刻地变化,怎么可能管住整个大荒的轮回。” “所以大荒的地府轮回从来都是依赖王朝而存在,以至于大荒有不少地府,而且地府里的阴神大多也没有前途。” “而万鬼宗起先都是一群不想在地府浑浑噩噩的阴神而创立的,之后越来越壮大,他们有了网罗大荒所有鬼修,欲建立鬼界的野心。” “可惜他们注定是要失败的,不说各大地府之主不答应,就说他们本身的实力就不高,连一个圣人都没有,创立鬼修的鬼祖也不过是一个半圣而已。” “所以,鬼修真的没有前途的。” 昊钧再一次说出了这一个事情。 “所以,主人等你修出灵婴,你就随便找一个母体投胎重新做人吧。” “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也没有谁会查你的来历,你不用担心会在大荒遇到的事。” “有我这个至宝在,即使主人重生成了一个废材,利用我剩余的本源,最差也能将你弥补成先天道体。” “然后我们以这个世界为跳板,一边收集我的本源,一边夺取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的天道本源,到时候主人就可以用我证道永恒。” 昊钧熟练地说着这些话,但这次都是真心的。 时都并没有被昊钧描绘的大饼吸引,反而注视着昊钧:“你跟多少人说了这些话,有多少人活下来了?” 昊钧被看得有些心虚,强行镇定道:“那些都不是我的有缘人,怎么可以比得上主人你。” “主人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时都冷笑道:“你相信我,我可不相信你。” “有你这克主的至宝,我只觉得我未来活得肯定很艰难。” 昊钧扑到时都的怀里,泪流满面:“主人,相信我啊,我只剩下你一个希望了。”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要彼此信任啊,内讧是大忌啊!” “行了,少给我在这演戏。” 时都嫌弃地将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昊钧拍飞,严肃道:“你先给我说说你到底还剩下多少本源吧?” “吸收了主人体内的本源后,我还剩下十分之一。”昊钧抱着触手老老实实地跪坐在时都面前。 “这么说还有九份,你都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只有靠近的时候才能感应道。” “那要是你的本源被吸收了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我的本源都是有气运的,而且被荒天打过标记,除了主人,其他人要是敢吸收,肯定会倒霉死。”昊钧笑了起来。 直接说你有毒呗。 时都翻了一个白眼。 “那当初我要是吸收了,那岂不是已经无敌了,起码在这个世界?”时都饶有兴味地问道。 “主人,你可千万不要有这个想法啊,走捷径是要被雷劈的。” “我要是没了,还有谁像我这么贴心,全能,谁和你一起算计别人。” “主人,我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不要丢弃我啊。” 昊钧一下炸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时都的脚哭天喊地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可不想这么倒霉。”时都嘴角抽搐地将贴在她身上的昊钧拔了下来,又甩了出去,正经地问道: “为什么你不推荐我化龙?” “这个世界的玄门不是截取王朝气运来化龙吗,我可以利用他们来化龙。” 听到这个问题,昊钧正色了起来:“龙确实很强,但也不是所有的龙都很强,若是能在一个大千世界化龙,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但这个世界就别想化龙了,最多也就是一条蛟龙。” “而且他们化龙的根基是王朝的气运,以后若是想要进化,只能依靠王朝的气运,但这个世界的王朝气运已经由盛而衰了,再往后个几百年,这个世界彻底沦为普通世界,末法世界,气运也会变得飘渺。” 确实,若是真实的历史进程,差不多会这样。 “若是他们幸运飞升后到其他世界,再想偷气运,肯定会被打得很惨。” “况且……” 昊钧停顿了一下。 “况且什么?” 时都眉头微挑,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坑了。 “我曾经契约过一个龙族,而且是龙祖的嫡子玄孙,然后因为承受不住我的气运陨落了。” 昊钧小心翼翼地说着。 时都笑容僵硬地看着昊钧,“然后呢?” “然后龙祖发誓要找到我,要把我拆碎了,若是他知道主人你是我的有缘人,也会把你一起拆了,所以我不建议主人你化龙。” “你坑的龙,和我有什么关系?” “龙祖肯定会以凭什么你是我的有缘人,而他们龙族就不能是有缘人,肯定是主人你克的他们龙族的思维来找主人的麻烦。” “这么不讲道理吗?” “当你弱小的时候,没有人会真心跟你讲道理。” “主人,你要记住这句话。”昊钧语重心长道。 “那这究竟是谁造成的呢?”时都眼神凉凉地看向昊钧。 “是我的错,对不起,主人!”昊钧泪眼汪汪地道歉道。 “不,这是我自作自受,早知道我就不贪了。” 时都懊悔地扶着额头。 “主人~”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只能带着你这坑货继续走下去了。” “记住,以后在外面不要说我是你的有缘人,我只是一个被你骗的倒霉蛋,知道了吗?”时都告诫道。 “是,我明白,我会配合好主人的。”昊钧一下就明白了时都的用意。 “我们继续刚才的的话题。” “除了投胎,我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变成人了吗?” “有,但是这个世界没办法。” 昊钧摇了摇圆滚滚的头。 时都听后在脑中思索了一会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吞噬这个世界的天道本源?” “这就需要主人帮忙了。” “统治这个世界,成为世界的主人,天道注意主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吞噬它了。” “所以我才推荐主人尽快投胎,然后统治这个世界,再收获天道本源,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虽然这个世界是弱,但完全以力抗之,主人你还没这个实力。”昊钧毫不在意地说着扎心的话。 “需要什么实力?”时都没有在意,继续询问。 “最低级别的鬼仙,然而这个世界的最高修炼层次不过是灵婴,主人你没机会的。” 时都听后,再一次沉默了。 “把我之前没有画完的画,笔墨纸砚拿来。” 昊钧不解,但还是将东西都拿了过来。 时都将画展开,拿起笔继续画了起来,画上的人赫然是苏璃的样子。 昊钧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愿意说几句:“主人,主母的命格其实……” “闭嘴,我不想知道!”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没有我,她的命格是好,是坏。” “好,好的。”昊钧有些结巴道。 但是跟你在一起会更好。 “那就够了。” “记住,她不是你主母,我也不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以后不要再乱说了。” 时都目光微闪,没有再继续说话。 “是。” 昊钧见时都面容冷酷,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可是明明就很喜欢人家,为什么不承认呢,喜欢就上啊,昊钧表示很不理解。 将剩余的部分都画好后,时都伸出手指抵在画像的眉心,一点灵光闪过,一个栩栩如生的苏璃从画中走出,但眼中无灵动,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她对时都拜了拜:“见过主人。” “你的名字是画一,以后你就代替苏璃待在翠玉楼。” “画一遵命。” 画一眼神无灵动地说道。 “胖球,打开传送圈吧。” “好的,主人。” 打开翠玉楼的传送圈后,时都将画扔进了之前房间的墙壁上,画一从画中走了出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昊钧见时都做完这一切,拿出一块玉石专心地雕刻起来,忍不住问道:“主人,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先将这个世界所有能威胁我的存在都除去,再建立一个专门保护我的势力,然后我再去投胎。”时都一边雕刻一边平淡道。 “果然还是主人谨慎。”昊钧听后,很是赞同。 “那主,苏璃呢?” “她会很安全。” 第23章 “听说了没有,当年明国公府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听说了没有,当年明国公府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真的是鬼魂吗,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不会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假借鬼神之说吧。” “是真的,我听我一个在宁县府当差的一个亲戚说的。” “那晚三个鬼魂在宁县上飞,杀了好十个人,就连县令都被杀了。” “没错,我一个宁县的乡下亲戚一家都死了。” “这么残酷吗,这鬼当真是厉鬼,我们是不是要去避一避。” “避什么避,有什么地方比盛京还安全,不是都说皇帝是天子,诸邪不侵吗,我们在这也能沾一沾,还有那些大官爷们为了活着肯定会想办法。” “兄台说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我们可能会死,但皇帝不可能会死,没听说吗,当今皇帝能活这么长都是从儿子身上偷来的。” “据说为了等皇帝快死了,再占一个儿子的身,他就可以继续活下去,继续当皇帝了。” “不然一个宫女生的皇子怎么可能这么受宠爱。” “前任丞相估计也是知道的,可惜暴露了,我猜测这是明国公府的那些鬼魂干的,否则前丞相在朝廷屹立不倒几十年,突然就爆出了那离谱的案子,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这显然是……” 一个茶楼里,几个书生坐在一起悉悉索索地谈着什么,其中一个长相普通的书生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听了下来,给了他们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兄台继续说啊,显然是为了什么?” “下面的话我就不说了,该懂的都懂,不懂的也就别问了,知道太多没有好下场的。” “各位回去可千万别乱说,小心惹火烧身。” “确实如此,应当慎言。” 其余书生连连点头,在喝了一盏茶后,他们纷纷离去,随之而来的谣言也纷纷四起。 “什么,当晚有几百个鬼魂在宁县大开杀戒,已经死了一半县城的人了,县令第一个就被杀了。” “什么,宁县令一家被恶鬼吃了!” “听说了吗,当今皇帝其实是前皇帝,他临死之前占了当时太子的身体,继续活了。” “听说了吗,前丞相就是因为泄露了这个秘密所以被皇帝杀了。” “听说了吗,前丞相是被明国公府的恶鬼杀死的。” “听说了吗,皇帝要杀了所有儿子换寿命。” “听说了吗,大雍要亡了!” 所以说谣言止于智者,不然会越传越疯狂。 当谣言传到皇宫时,当今勃然大怒,要求三司彻查到底,并命令皇城司抓拿任何风言风语者,严惩不贷。 同时太子自请罢免惹怒当今被关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朝野震动。 一时间,盛京变得风声鹤唳了起来。 “让开!” “让开,让开!” 一群皇城司的人行色匆匆,拿着通缉令到处抓人,各大通道的墙壁上也贴满了通缉令 时都手里提着食盒站在人群外,看着墙上贴着的明烈三鬼的通缉令,嘴角微微上扬。 玄门的人现在该下山了吧。 皇宫,一个秘密的密中。 当今皇帝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画,展开后,滴入一道血液,默默在心中乞求一定要有动静。 等了一会,画中的美人便动了起来。 “父皇,这次出了什么事,让你能在这个时间打扰我?”美人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的响了起来。 皇帝连忙道:“裳儿,我们的事可能败露了。” “什么?” “他们自称是明国公府的鬼魂来复仇,而且描绘出来的画像确实原明国公府的人,现在他们到处宣传我们抽取国运的事。” “另外当年镇压赵清璇的封印台被毁了,只留下一个巨坑,我怀疑她回来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被毁了,怎么会被毁了?”美人神情正经了起来。 “看守皇陵的人说只听到后山不停地传出轰雷声,如同天崩地裂一样,等停息了他们才敢去看,最后只看到一个焦土坑。” “我本想找人去查探一下的,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才不得不传讯于你。” “那个疯女人应该没有这个能力的,难道是那个漏网之鱼,不过他们哪来的本事?” 美人有些不解,毕竟那疯女人什么道行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差一点就成鬼王了,那也是差一点,那漏网之鱼就更不用提了。 难道短短几年,那个漏网之鱼成鬼王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若真是如此,必须把他们给灭了,凡是阻碍他们化龙的都得死。 “父皇,别担心,我会让师叔他们提前下山的。” “那就好。” 皇帝心定了一些。 另一边,时都提着食盒回到了宅院。 苏璃正坐在凉亭中,专心致志地做着特制朱砂霹雳弹。 看着她脚下箩筐中的量,显然已经是孰能生巧了。 没想到教给苏璃的霹雳弹制作方法,她这么快就熟练了,这样她也能有一个保护自己的方法。 “阿璃,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都随手将食盒放在石凳上,坐在她对面,见对方气色不错,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阿都,你回来了。” 苏璃见时都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活,从脖子上取下碧玉,熟练地将桌上的朱砂,硝石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了起来。 又拿出一块手帕在放在一张石凳上的水盆中沾湿了,擦了擦沾满朱砂的手,又擦了一下石桌上的污渍,一边擦一边道: “已经好多了。” “那个大夫应该是吓唬你的,我感觉现在已经痊愈了,用不着一直躺着。” “不过那大夫的药倒是不错,我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 苏璃再次洗了一下手,擦净后,她对着时都握了紧了双拳,“现在我的双手现在很有力。” 不是夸张,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了。 “是吗?” 时都随意地伸出带着手套的右手搭在苏璃的双拳上,轻轻一按,便将苏璃的双拳轻轻松松地压制在桌上,戏谑地看向对方:“这叫很有力?” 不过回春丹的效果确实不错,没几天就这么有精神了。 “我的力气当然是比不上你啦。” 苏璃看着自己被钳制的双手,不由横了一眼时都。 “是比不上我,但至少也有缚鸡之力啊。” 时都收回了手,再次询问:“你真的不考虑练一下我教给你的锻体术吗?” “那么简单又能锻炼身体的动作,你为什么那么抗拒?” 广播体操那么好的一个锻炼方式,苏璃怎么就这么抗拒呢。 “你那什么锻体真的不是你胡诌出来逗趣我的吗?” 苏璃想起时都给她示范的那蹦蹦跳跳的动作,看着挺有趣的,现在想想那个场景她都忍不住笑意,但让她来做,那是不可能的。 真的太跳脱了。 “我还是不用了。” “我觉得练练五禽戏挺好的。” 苏璃怕被时都缠着练那什么锻体术,连忙转移话题:“今天你带了什么膳食回来?” “闻着挺香的。” 时都见此,也只能打消了这个主意。 一个古代千金大小姐做广播体操,想想确实有点违和。 “这是杏酪蒸羔羊肉?” 苏璃又是惊讶又是怀念地看着眼前这一盘杏酪蒸糕羊肉,她吃过不少,而且还会做,自然不会认错。 羊肉是皇室以及士大夫最喜欢的肉类,有时皇帝还会赏赐羊肉给受宠的臣子,所以羊肉在大雍价贵,但也阻止不了大雍上下对羊肉的喜欢。 从而造就了羊肉的多种做法了,其中她最喜欢杏酪蒸羔羊肉,极其鲜美,而且还能养颜滋补。 她母亲最擅长做这道菜,小时候她时常央求母亲给她做,后来长大了,她也学着会做,但总比不上母亲的手艺。 “食方居新来了一位大厨,据说是从皇宫退下来的御厨,擅长烩羊,这杏酪蒸羔羊是他的招牌菜,能养颜滋补,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了一份。” “怎么,你不喜欢吃吗?” “不,我很喜欢。” 苏璃眼中闪过一点泪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肉送入嘴中,熟悉又有点不熟悉的味道在嘴中绽放,眼中的泪花慢慢地变大。 “怎么吃着吃着就流泪了?” 时都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拭去苏璃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这道菜让你是想起你的家人了吗?” “我娘亲她经常给我做这道菜。”苏璃低下头忍住了泪水,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这句话。 “我没事,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苏璃抬起头,眼中已经没了泪水,又夹了一筷子羊肉吃了起来。 虽然味道很好,但却不是母亲的味道了。 再次品尝到这一道菜,她心中感伤的同时对明烈的恨意更深了,下意识咬羊肉的动作凶狠了一些。 在时都眼里却只是凶萌凶萌的。 照这个情况,苏璃应该对明烈没什么念想了,但还是太单纯了。 待苏璃用完后,时都说了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消息。 “阿璃,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那个红衣女鬼逃跑了。” “什么,逃跑了!” “那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需要阴气的话,你尽管问我要。” 苏璃紧张地抓住时都的手,眼睛上下扫视着对方,以求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时都见苏璃满眼都是自己的安危,内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都不怀疑一下我呢? 时都按住了苏璃的手,安抚道:“阿璃,不用担心,我没事。” “我炸了她一千多枚霹雳弹,她根本没有力量害我,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应该是她的极限了。” “我本以为她已经束手就擒了,没想到她还有后手,我找了她好几个晚上,都没找到。” “本想留着她问问明烈的情况的,没想到功亏一篑让她跑了,早知道直接炸死她得了。”时都一副很后悔道。 苏璃见时都好像真的没事,心安了一些:“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还有你居然偷偷晚上去找那个女鬼,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一想到那种可能,苏璃忍不住心慌,眼中泪花闪闪。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 “阿璃,别哭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时都见苏璃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服软道。 她只是受不了苏璃像一个哭包而已,可怜她而已,绝不是爱她。 “那你保证你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璃见此泪花一下消失了,紧紧抓着时都的手,眼若秋水一般注视着时都。 “我保证。”时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苏璃道。 “要不,阿都,你发一下誓吧。” 苏璃总觉得有点不可信。 “……”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时都仿佛听到了胖球的嘲笑声。 “发誓就不用了,我真的保证。” 苏璃无言地盯着毫无诚意的时都,见她一副她错了下次还敢的态度,幽幽地说了一句:“阿都,你之前还答应过什么都听我的呢。” “抱歉,那我可能要食言了。” “我不可能不去打听女鬼的动向。” 时都甩出了两张纸,推至苏璃面前,说着她今听听到的传闻。 虽然那些传闻都是她自己派傀儡木偶去传播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女鬼的手笔。” “根据之前她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应该是想要利用朝廷把明烈逼出来,甚至想逼玄门的人出来。” 苏璃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纸上的内容,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时都见苏璃被自己忽悠了过去,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只是想和她断清因果,并不想催眠她,改变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有她应该和当今皇帝有仇,不她之前也不会让我女扮男装去勾引那什么长乐公主。” “阿璃,那个长乐公主是谁,你知道吗,去打听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但是那个女鬼又不会平白无故的让我勾引一个不存在的公主。” “而且那个红衣女鬼觉得女扮男装的我可以勾引对方,莫非那个公主好颜色,若是真的,那真是有意思了。” 正在思索中的苏璃忽然抬起头,看着绕有兴味的时都,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泛白,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阿都,你可是一个女子,可千万不能干出这种负心薄幸的事来,这等不耻之事是要遭报应的。” 时都听后好笑地看着苏璃:“阿璃,你怎么会生出这个念头,在你眼里,我是会勾引其他女人的?” 苏璃看着时都那张能颠倒众生的脸,觉得很没有说服力,自己也忍不住被吸引。 她不由低下头,语气不足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为了去追查红衣女鬼的事,而做出违背良心的事而已。” “那倒不至于,我还没傻到送上门那个地步。” “我只是觉得这事有古怪而已,怎么可能去勾引人家,人家或许能接受,我可接受不了和一个女人腻腻歪歪的。” 说着,时都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的,苏璃听到这句话心有些难受,比一想到时都去勾搭其他女人还要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 苏璃不知所措了。 时都一直关注着苏璃,见她脸上异样的神情,眼神暗了暗,当做没看到一样,继续问着关于长乐公主的消息。 虽然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一点我不太清楚,我只听过一点传闻,说当今有一个最疼爱的女儿,但生来体弱多病,被高人带走养在了一个道观中。” “阿都,这里面的事太过惊悚了,若是真的,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红衣女鬼的目的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也看得出来她想要驱狼吞虎,就是不知道朝廷是狼,还是明烈是狼,再加上里面还涉及了玄门。” “无论如何,红衣女鬼如此行径,下场都不会好。” “所以那不是我们能深究的,我们目的只是向明烈复仇而已,其他的我们不用多管,好吗,阿都?” 苏璃因为对时都的担忧按捺下了心中不知明的情绪,乞求地看向时都,希望她能放弃危险的想法。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乱来的。” 时都看着苏璃眼中的乞求目光闪了闪。 苏璃分析问题不错,但是这种轻易交心的性格必须改一改了。 “我只是想玄门真的有人利用国运给皇帝加了寿命,或是占了别人的身体,那玄门真的是好的吗?” “你若是加入了玄门,会不会遇到像明烈一样的人呢?” “我想要弄清楚。” 时都明里暗里地暗示苏璃玄门有问题。 “或许吧。” 苏璃之前对玄门没有太多感触,只觉得神秘和自己报仇的希望,但也没觉得玄门中的人就一定是好人。 毕竟人有好坏,这在哪里都是通的。 知道阿都都是担心自己才会想要探究到底,她欣喜的同时觉得有点心酸,从这句话中,阿都很显然没有跟自己一起去玄门的想法。 “我不一定要加入玄门,我最大的目标就是除掉明烈而已,所以阿都你不必为了我,而事事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现在那个红衣女鬼也在找明烈的麻烦,朝廷也在通缉明烈,或许我们不用出手就可以解决掉他了。” “就算不能,我们也可以静观其变,找合适的机会除掉他,到时我们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知道时都想要在自己加入玄门后离开,苏璃对玄门兴趣没那么大了。 “为什么,玄门或许可以让你长生不老,就算不能,也应该能让你拥有力量,减缓衰老,这些,难道你不渴望吗?”时都忍不住问道。 “那阿都,你会陪着我一起去玄门吗?”苏璃反问道。 “玄门那种地方,岂是我一个鬼能去的。” “我问你想不想去,而不是你能不能去,所以阿都你想去吗?” 苏璃注视着时都的眼睛问道。 时都迟疑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阿都,你原本是想要抛弃我,自己离开吗?” 见此,苏璃对于自己的猜测已经确认了,阿都确实想要抛弃她,想到这,她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起来。 时都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神色异常的苏璃:“什么抛弃不抛弃的,你进入玄门,拜一个好老师为师,踏上长生路,而我回归我应该去的地方,不是很好吗?” “而且我曾经跟你说过,人鬼殊途,我们终究是要分开的。” “阿璃,等灭了明烈,我们好聚……” “彭!” 时都话还没说完,苏璃双手握紧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看着时都: “我不知道什么人鬼殊途,我只知道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游历四方的,你说话不算话了吗?” 时都看着激动的苏璃,眼皮下垂,平淡道:“你说的是好友,而我印象中的好友,首先要是一个人,这样才可以陪着你到处吃吃喝喝,无所顾忌地在太阳底下游玩。” “而我不过是一个鬼而已,喜欢的也是黑暗,所以我并不能陪你游历,那样你只会扫兴。” “阿都,你为什么要这么贬低你自己,变成鬼又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从没有在意过你是鬼啊。” “我想要去游历,也仅仅是想要你陪在我身边,不想让你牺牲自己为以前的事赔罪啊。” “你以前的过错,可以用其他善事弥补的,我会和你一起去弥补,而且那也不是你自愿的,都是明烈他逼迫你的。”苏璃为时都找着理由道。 时都面色依旧平静,抬眸淡淡地注视着苏璃:“阿璃,如果我不是因为要赎罪而离开你,是为了自己一个愿望而离开,你又当如何?” 苏璃眼睛一亮,连忙道:“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 只是不是牺牲自己就好。 “不,你不能,而且我问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只是想说,我们一起除掉明烈后,即使作为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必要待在一起,你懂吗?” “你讨厌和我在一起?”苏璃身形有些颤抖道。 现在她脑子里只剩下时都讨厌自己,要远离自己的念头。 时都无奈地捂着额头,她说了这么多,苏璃怎么还是没有明白。 “我没有讨厌你,我说的不够明显吗,我们有自己的生活,又不是夫妻,需要待在一起。” 苏璃如雷劈一样站在原地。 是啊,我们不是夫妻,我和阿都不可能一直待在一起,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她的生命里不止自己。 我们是因为要除掉明烈才认识的,才成为朋友的,其他的也没什么纠葛了。 那我呢,除掉明烈后,我要干什么,去玄门修炼吗,那是我的愿望吗? 苏璃迷茫了,但她依旧关心一个问题。 “阿都,我们除掉明烈后,你真的不会牺牲自己吗?” 时都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不会。”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苏璃有些酿跄地转身离开。 时都看着苏璃飞舞的裙摆,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第24章 “为何我无法接受阿都离开我呢?” “为何我无法接受阿都离开我呢?” “我已经受了她那么多的照顾,真的没必要一直麻烦她,将她捆在身边。” “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那么难受呢?” “因为离别之苦吗?” 可好像又不是。 苏璃坐在梳妆台前,捂着心口微微皱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迷茫而又忧伤,如同西子捧心一样让人忍不住心怜。 回想起时都平淡地说着将来她们会各走各的路,她的心更加难受了。 为什么阿都这么轻易地说出离开的话来,她一点也不在乎她们之间的情谊吗? 为什么她们一定要分开,就不能永远在一起呢,那样不好吗? 这个念头一生起,苏璃都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阿都说得不错,她们又不是夫妻,怎么可能会一直在一起。 夫妻? 苏璃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脑中不禁闪现出了一些画面,眼睛四周染上了一层粉晕。 她下意识地伸出素手摸了摸红唇,眼睛也升起一层水雾,水光潋滟,朦胧魅惑。 但下一秒,苏璃的手像被烫到一样,连忙放下,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起来,有些惊慌地自言自语:“我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可能的,是我太舍不得阿都这个朋友了。” 那种禁忌的想法,让苏璃很是心慌,不停地找着借口为自己解释: “我一定是太依赖阿都了,所以才会对将来的分别这么难受。” “阿都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所以我才不想离开她吧。” “这样的我太自私了。” “阿璃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应该因为自己而使小性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明烈,这些都不过是小事而已。” 苏璃这么安慰着自己,企图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掩盖下去。 但越是想要掩盖,之前她与时都亲密的画面越加的清晰。 皇宫,太子东宫。 太子坐在长案前,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面前的歌舞,看着好不自在。 “皇,皇,皇兄……” 坐在下首的十六皇子,也就是传闻中被皇帝中意的下任皇帝人选,再一次呼唤太子,但又一次被无视了。 “太子殿下,雍王求见。” 这时,一个侍女从外面而来,小心翼翼汇报道。 “真的稀奇啊。” “今天十六弟不仅来了,连四弟也来了,我的东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太子睁开醉眼朦胧的眼睛,一甩衣袖:“让他进来。” “皇兄,你看起来很逍遥快活嘛。” 雍王笑着大步走进宫内,看到十六皇子也在,眼睛微眯:“十六弟也在啊。” “四皇兄。” 十六皇子赶紧起身,对雍王行了一礼。 雍王摆了摆手:“自家兄弟,还行什么礼。” “只是十六弟怎么有空来这里了,不应该侍奉父皇以示孝敬吗?” 提起这个,十六皇子一脸郁卒,本来他该是如此的,但现在他不敢去了。 原本以为父皇对他喜爱有加,甚至安排前丞相来辅佐自己,导致他一直以为皇位一定是属于他的。 却没想到父皇对他的喜爱,不是因为他优秀,胸有大志,而且看中了他这具与父皇有些相似的身体。 本来他不是很相信这种荒缪的传言,以为是太子或是雍王为了离间他和父皇使的诡计。 但母妃暗中给他带了一句话,他满月时,曾有道士取走过他的足心血,之后母妃就从一介宫女之身成了四妃之一,而他从此比其他同龄皇子得到更多父皇的宠爱。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越想他越觉得有问题,从而来东宫询问打探一些情况。 “十六殿下,皇上说您最近业荒于嬉,不思进取,罚您在承思殿面壁思过,让您能专心课业。” 一个太监未经通报就踏入了宫殿,笑呵呵地说完,并对十六皇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是要把他圈禁起来啊。 十六皇子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求助地看向太子雍王,但他们一个喝酒的喝酒,一个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他。 “要是我不去呢?” 十六皇子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太监。 太监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四个带着面具的暗卫走了出来,如同鬼魅一样瞬间出现在十六皇子的四周,一动不动地盯着十六皇子,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宫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几度。 雍王大骇,他这一刻想到了很多,他下意识地看向太子,发现他神色自定,依旧毫不受影响的喝着酒。 太子,他早就知道了? “呵,我知道了。” 十六皇子顿时笑了,回头看向了太子和雍王:“二位皇兄,从始至终我们都是棋子啊。” “哈哈哈哈……” 太子和雍王看着大笑走出去的十六皇子,面沉无言。 “太子殿下,雍王殿下,皇上让奴转过二位殿下一句,好好做你们的太子,雍王,什么事便也不会发生。” 太监说完后,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雍王脸色难看,他看向一直喝酒的太子,不甘道:“皇兄,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太子放下酒壶,脸熏红,眼神确是十分的清澈,“大雍从来都是是父皇的大雍。” “而我们就如十六弟所说,不过是棋子而已,我甚至不是棋子,而是一个笑话而已。” “比起我们,四弟你真的幸运得多了,毕竟你还有机会逃,而我们只能被困在这里。” “作为兄长,我劝你一句,放弃吧,我已经失败一次了,父皇拥有手段比你想象得要多,更何况他还有异人相助。” “失败?” “什么意思?” 雍王瞳孔微缩,追问道。 太子惨笑了一声,捉起酒壶便往嘴里倒,放浪形骸爬到长案上喊着:“接着跳,接着舞!” 雍王愣在原地,看着像疯了一样的太子,久久不能回神。 雍王府,雍王回忆着之前在东宫遇到的一切,忍不住惆怅道: “炎儿啊,你说我们是不是白费心机了。” “我们所做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雍王世子看向志气大衰的父亲,不禁对皇位上的那个人生起了怨恨之心,同时又觉得心惊。 当今皇帝居然隐藏得这么深,而且心这么狠。 但若是能长生,估计能这么狠的人应该不少。 想到这里,他对神秘的玄门产生了忌惮之心。 “传言他不是用国运换长生吗,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大雍还是继续雍容下去吗?” “既然大雍没有我们的份,那么重新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王朝,一个无比伟大的王朝。” 雍王世子没有丧失志气,反而更加地野心勃勃,“爹,他不允许我们碰,那我们没有必要盯着那块烂肉,我们有钱有粮有人,可以自己开创我们的王朝。” 雍王对于他儿子的话感动震撼的同时又欣慰,不愧是他培养起来的儿子啊。 “炎儿,你有这个想法,为父很欣慰。” “但开创一个新的王朝不是那么简单的,国运这事虚无缥缈,就算是真的,大雍还没有乱,我们冒然兴兵,出师无名啊。” “而且我们恐怕也出不了这盛京,这雍王府说不定有多少奸细藏着呢,何况他还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雍王世子被这么一说,热血慢慢地降了下去,但没有丧失斗志,眉头紧索,似乎在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爹,你说那个王先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的目的不是玄门吗?” “有这个可能。”雍王眼睛微微亮,“炎儿,你今晚去探探他的口风。” “嗯。” 当夜,翠玉楼依旧人声鼎沸。 二号的雅间内,雍王世子与时都相对而坐,举杯互敬。 时都饮下一杯酒,漫不经心地问道:“世子此次请我赴会,所为何事啊?” “王先生开门见山,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先生对最近的传闻怎么看?”雍王世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时都问道。 “能怎么看,我坐着看。” 时都淡笑地摇晃了一下着酒杯,回答地很不走心。 雍王世子一愣,随即拿起酒壶亲自给时都倒了一杯酒,带着恳求的语气;“先生还是不要逗趣我了。” “那些传闻已经影响到我们雍王府了,还请先生指一个明路。” 时都看着酒杯中续满的酒,微微挑眉,故作不知:“世子这是哪里的话,这些传闻怎么会影响到雍王府,而且那些传闻不过也是无稽之谈,世子为何这么紧张?” “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 “先生当真不知其中缘由?” 雍王世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时都放下酒杯盯着雍王世子,一副被他的话吸引了的样子。 雍王世子深深地看着时都,过了好一会,才道:“若是当今真能长生,先生觉得我雍王府该是个什么前程?” 时都直起身体,靠在椅背上,嘴角带嘲讽:“长生!” “若是能长生,为什么以前的帝王求不来长生呢。” “问句大逆不道的话,世子觉得当今比得上以前雄才伟略的帝王吗?” “既然先生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坦诚一回,他比不上。” 雍王世子大胆地说道,“所以他才舍得用国运换长生,即使不能长生,也能多活几十年,这也是赚的。” 这世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但为人敏锐,不然也不会找她。 “这么说,世子已经认定当今能用诡术延寿了。” “不是认定,而是这个可能性很大。” “世子这么说当今,就不怕我出去乱说。” 雍王世子笑了,“先生比我还大胆,不是谁都像先生能问出那么大逆不道的问题,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怕。” 时都身体前倾,意味不明道:“那世子愿意像我一样大胆吗?” “怎么个大胆法?”雍王世子来了兴趣,凑近道。 时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笑着推到雍王世子面前。 世子饶有兴趣地接过纸看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起来,越往下看越是觉得心惊。 上面写着如何偷梁换柱,将当今置于死地的计划。 “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世子忌惮地问道。 时都平淡地翘起嘴角:“世子来寻我放时候,不应该有一些猜测吗?” 的确有的猜测,但就算猜测,断然也不会这么惊悚。 “世子,听说过已经灭门的英国公一府吗?” 雍王世子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时都:“略有所闻,你难道是……” 时都不置可否,继续道:“当年当今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为了夺得皇位,勾引了当时英国公最受宠爱的小女儿,赵清璇。” “可惜得到手后又不珍惜,勾搭上了当时丞相的女儿,并抛弃了她,登上皇位后,又忌惮英国公的势力,制造罪名灭了英国公一府。” “赵清璇得当时明国公之女明月相助,侥幸得一命,后机缘巧合遇到高人,她们一起被收为徒,也就是玄门中人。” “玄门不都是仙风道骨的,也像人类一样喜欢争斗,赵清璇本想学的本领去复仇,但深陷玄门内斗死了,死的还有明月。” “明月对赵清璇有男女之情那样的喜爱,所以她为了救赵清璇,一起牺牲了。 “死了?” 雍王世子睁大了眼睛,觉得这死得也太不值了,同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死了,赵清璇因为复仇的信念作为鬼活了下来,原本她打算修成鬼王去复仇的。” “但没想到听说了明国公府被灭门的消息,她拼命去找明家还有可能剩下的子嗣,却只找到了一个鬼魂,明月的侄子辈,明烈。” “所以他们变成恶鬼来复仇是真的?” 雍王世子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忌惮道:“那你是人是鬼?” “我是赵清璇。” 雍王世子顿时惊惧了起来。 “和明月的孩子,活的。” 时都大喘气了一下。 雍王世子眼睛转了转,不知道该相不相信,不过现在只能相信了。 他装作松了一口气,忽然他想起来忽略了一个重点,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时都:“两个女人能生出你一个男的?” “收养的。”时都淡淡道。 她知道对方怀疑,这个故事有九成是真的,经得起考究。 “那就没事了。” 雍王世子冷静下来询问道:“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天吗?” “一半一半吧。” “当初我来翠玉楼,最大的目的就是苏璃,她的体质特殊,用来作为诱饵,玄门的人一定会上钩。” “至于世子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本来我是想接近太子,或者十六皇子的。” “毕竟他们的处境更加困难,需要我的帮助更大。” “但世子一看就是一个聪明人,而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选了世子。” 雍王世子有些深沉道:“那我还得感谢先生了。” 时都面无表情地看着雍王世子:“我给世子的万金,世子不是收得很开心吗?” 雍王世子语滞,压下心中的不爽,问道:“所以当今真的卖了国运换寿命,而且还要占据自己儿子的身体?” “当然,不然你以为每年的国祭是为了什么。” “玄门吃饱了撑着的,去参加一个俗世王朝的国祭。” “本来我们想在国祭的时候动手的,但是养母他们觉得已经修炼大成了,想要提前动手。” 说到这里,时都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觉得他们这么冲动,很容易把事情搞砸,但我没办法阻止他们。” “变成鬼后,他们变得有些疯狂了,话都听不进去,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而我只能替他们描补一下计划。” “所以,世子你是答应合作,还是不合作?” 时都抬眸,眼神深邃地望着雍王世子。 雍王世子看着时都的眼睛,就像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渊,稍不注意就会掉进去,以至于他浑身发冷了起来。 “我需要和父王商量一下。” “先生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当然。” 时都爽快道。 “我的计划想必世子已经记住了吧?” “记住了。” “先生,放心,我不会透露出去的。” 雍王世子以为时都怕他泄露出去,忙保证道。 “我并不担心这个,我有办法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既然已经记住了,就用不着这张纸了。” 时都打了一个响指,雍王世子手上的纸张便冒出了火,对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雍王世子看着空中飘荡的纸灰,眼神惊愕地看向时都。 “一点小术而已。” 时都微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在我看来,这很神奇。” 雍王世子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小小地恭维了一下。 “那再告诉你一件神奇的事,当今最宠爱的公主,长乐公主也是玄门中人,也是她亲自截取的大雍朝的国运。” 雍王世子无法保持平静了,眼里的惊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好了,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 “世子,你好好想想吧。” 时都站起身离开了房间,朝着原本苏璃的房间走去。 另一边,一直待在昊钧镜中的时都命令从雍王世子那里出来的玉偶化身前往画一那里,以此来蒙蔽他人。 时都看着眼前一个一个光幕,有翠玉楼的,有雍王府的,甚至还有皇宫的画面,她扫视着这些光幕,喃喃道:“现在就等明烈和玄门中人过来了。” “也不知道我的纸鹤到了没有?” “主人,以我的计算,最迟明天也应该到了。” 昊钧漂浮在时都身后,殷勤地给她按摩着肩膀。 “希望能一切按照的计划吧。” “那是必然的,主人的谋划,他们不可能不上钩。” 昊钧还想说些什么,但时都已经不想听了。 因为她瞥见苏璃大半夜的从房间里出来,眉头微皱了起来:“嗯,阿璃怎么出来了?” “胖球,你继续监视,有异常汇报给我。” “没问题,主人。” 第25章 夜已深,苏璃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上,几缕垂下馈 夜已深,苏璃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上,几缕垂下来的发丝落在精致的锁骨上,微微一动,发丝划过了姣好的身姿上。 白天的事,让她怎么也没有心静下来,自然也无法入眠。 “我怎么可能会对阿都产生那种情思呢?” “难道是因为阿都对我的方式和明烈有共同之处,让我产生了错觉吗?” 对比时都和明烈,苏璃发现他们某些地方异常的相似,一样的温柔体贴,只是时都更加的细心,也更会说甜言蜜语,更会逗她欢笑。 “所以我对明烈的情素移情到了阿都身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又狠狠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还喜欢明烈,明明我恨他恨之入骨。” “还是我真的忘怀不了过去吗?” 苏璃陷入了迷惘中,她不认为自己会对时都产生禁忌的感情,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可是真的归咎在明烈身上,她又觉得厌恶。 她望着周围漆黑一片,无意识地轻声念了一声:“阿都?”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房间内寂静无声。 苏璃伸手抚着额头,觉得自己真的魔怔了。 “阿都,她是去修炼了吗?”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关于时都的事,她不禁再次喊了一声,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阿都~” 然而依旧无人回应。 “不在吗?” 苏璃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也露出了一丝担忧,“阿都和我保证过,她应该不会去找红衣女鬼的吧?” 虽然这么想,但她觉得时都的保证没有什么可信。 对方最喜欢瞒着她,在她睡着的时候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思念至此,苏璃发出了一声轻叹,掀开了被子,露出了完美的曲线,披上外衣,摸黑缓步来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天上的明月倾泻下来的月光,她抚裙弯腰而下,坐在最光洁的石阶上,双臂交叠于膝,静静地看着远处,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她无法阻止阿都想要做的事,若是可以,她想和阿都一起,但她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阿都回来。 或许阿都是因为她是个累赘,才想独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如果这样的话,她加入玄门学会本领,是不是能和阿都一起完成她的愿望了吗? 苏璃的思绪越飞越远,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璃,这么晚了,你坐在这干什么? “我在等你。” 苏璃抬眸,温声道:“我知道我帮不上的忙,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你添乱。” “但我忍不住担心,便想在这里等你,只要看到你平安回来,那也是好的。” “所以你今夜一切平安吗?” 苏璃关心地望着时都。 时都看着苏璃清澈明亮的眼睛,呼吸一滞,扭头道:“我很好。” “我说过在报完仇之前,我不会死的。” “你不用太过担忧。” 为什么,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苏璃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就好。” 苏璃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时都避开了这个笑容,目光落在苏璃单薄的外衣上,嘴唇微抿,微斥道: “病还刚好,你就出来吹夜风,还穿得这么少,你想再生病吗?” 说完,她径直走到她面前,拿出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别着脸伸手道:“地上凉,起来吧。” 苏璃看着眼前带着毛绒手套的手,莫名有点心酸,她忽的站了起来,双手抱住了时都的腰,头伏在她的颈间。 虽然触感凉冷,但她却觉得一点也不冷。 时都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浑身发僵,鲜活的气息蛊惑着她去靠近,而她却抑制着自己的本能,双手悬在半空中,过了半响才道:“都说了不要太贴近我,之前的教训你忘了吗?” “还不快松开我。” 苏璃无动于衷,她依旧紧紧地抱着时都,闻着对方身上被她沾染上的味道,缓缓道: “白天你说的话我已经想明白了,是我太过依赖你了,报完仇后,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我会祝福你。” “只是你要发誓,你会好好活着。” 时都听到苏璃想通了,原本该松口气的,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她怎么一点都不怀疑啊,把她说过的话都当成真的啊。 “好,我发誓。”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我会好好地活着的。” “我相信。” 苏璃眼中露出了一丝微笑。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还不行,作为朋友,我想真正的抱你一次,可以吗?” 时都沉默了,渐渐地,她放下了手,轻轻地抱住了苏璃,开口道: “只可以抱十息。” 苏璃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悲凉,但抱着时都的手更紧了。 她一直不在乎阿都口中的人鬼殊途,也不在意阿都是鬼,但她们之间的相处处处都是人鬼殊途,连最基础的触碰,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以前她觉得时都这么做是因为细心,对她的体贴照顾,甚至她还觉得心暖,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真的蠢笨如猪。 阿都她一直初心不改,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人鬼之间的距离,克制着自己,而自己却一直没有看透。 “时间到了。” 到了时间,时都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苏璃,眼神平淡地看着她:“夜已经很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记得多放几个朱砂香囊。” “我继续去修炼了。” 说完,时都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璃见此笑容苍白:“看来,我又给阿都添麻烦了。” 玄阴之体啊,说是最吸引鬼类,阿都却总是能忍住。 ……………………………………这是分界线。 某个深山中,明烈盘坐在一个石头上,嘴里含着一个魂珠修炼着。 忽然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从天边慢慢接近,像是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明烈睁开眼睛,见一只纸鹤朝着他飞了过来,瞬间飞到他怀中,化作了一张纸。 他下意识地想要丢掉这张来历不明的纸,但匆匆一瞥,他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明烈你这个叛徒,我命令你把我的炼魂幡还回来,看在明月的份上,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要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了,你的手下可在我这里,我随时可以通过他们找到你的位置。” “另外你现在已经被朝廷通缉了,用不了多久,玄门那些人就会下山来抓你。” “你要是不想被灭,就来盛京和我一起灭了大雍,一起灭了玄门。” “不过以你的胆子,你估计不敢,我退而求其次,把炼魂幡还给我就可以了,我自己去灭了他们。” “若是我一不小心和他们同归于尽了,我可以将我的宝贝给你。” “你若是非要不识抬举,就别怪我无情了。” “不要想着再次背叛我,现在大雍朝廷非要你死不可。” “我限你三天之内出现在盛京,不然我还有其他的手段,到时候,你就去见你个姑姑,赔罪去吧。” 明烈看完后脸色阴沉,他连忙感应了一下水鬼和火鬼,虽然能感觉到一些联系,但是他再一次失去了对手下的控制,而且反被钳制。 “那个疯女人真的活了下来,还越来越疯了。” “居然把我的存在告诉了朝廷。” 他一点也不怀疑信上的内容,那个疯女人确实做的出。 只是她应该想不到这个主意,除非有人教她。 不用想,肯定是时都。 “威胁我,以为我很蠢吗?” 明知是陷阱,他当然不会轻易被要挟,傻乎乎地去盛京送死。 明烈冷哼了一声,震碎了手中的纸,化作一缕黑气向最近的府城飞去。 “听说了吗,那通缉令上的人不是人是鬼?” “早就知道了,不仅是鬼,还杀了一个县的人呢。” “如此凶残,我们这些排查的该如何是好啊。” “刘半仙说了,多备点朱砂,黑狗血,鬼就不会害你了。” “真的吗,待会我去买点。” “子不语怪力乱神,哪里的鬼,明明是有人假借鬼神之说乱我大雍,连当今卖国运换寿命的谣言都出来了,你们怎么还相信这种谣言。” 几个官差小吏在墙角下说着闲话。 明烈站在他们背后,越听心中的怒火越多。 再看看城里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他身上的鬼气一下汹涌了起来。 她们还真敢啊? 这种事情被暴露出来,朝廷肯定是恨他入骨了,而且她们指不定还会假冒他的身份,去挑衅玄门。 他现在已经洗不清了,被她们绑在一条船上了,而且他还逃不掉。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还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劳。 “可恶!” 这时又飞来一只纸鹤。 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主上,玄阴之体的滋味很不错哦。” 看到底后,纸瞬间化为灰烬。 “时都!” 明烈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关于苏璃,他下意识地以为已经死了,因为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和时都的傀儡印一起消失了,他虽然感到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却没有想到苏璃还活着,还落在了时都的手上,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她一个走狗,怎么配碰他的东西! 霎时间,鬼气森森,狂风大作。 “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还刮大风了。” 一个官差抱着双臂冷得直抖,被吹得东倒西歪,再看看天上的烈日,觉得很是奇怪。 “是啊,怎么冷起来了?” 其他的官差也冷得发抖。 “哎呀,李四你身上怎么冒烟了?” 其中一个官差身上突然冒起了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被叫做李四的官差一惊,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那是他先前买的朱砂,看着不断冒烟的布包,他像被烫手了一样,将布包丢了出去。 巧合的是那个布包丢在了处于愤怒中的明烈身上,刺啦一声,冒起了烟。 “啊!” 明烈痛呼出了声,现出了原形,面目狰狞地看着朝他扔布包的官差。 一个*阴气森森,浑身冒烟,如同恶鬼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顿时惊悚了。 “是通缉令上的人。” “不是人,是鬼啊。” “啊,鬼啊!” “朱砂,快拿朱砂!” “黑狗血,谁有黑狗血啊!” “快逃啊,鬼吃人了!” 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恶鬼怕朱砂,我们用朱砂对付他。” 一个普通人抱着一桶朱砂喊道,一边喊一边到处撒着朱砂。 几个大胆的慢慢地凑了上来,一起跟着撒朱砂。 明烈见此情景,也只能忍住怒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普通人看着逃跑的明烈,眼睛闪过一丝金光。 “傀儡御控术还真是好用啊。” 远在盛京的时都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她先是以纸鹤传递消息来刺激明烈,再让傀儡紧跟其后,分布在明烈所在之地的四周,将他围成一个圈,一步一步将他逼到盛京来。 “明烈,我们马上要见面了。” 时都露出了灿若桃花的笑容。 自从恶鬼白日现行的消息一下传播了开来,人心惶惶,朱砂也变得紧俏了起来,万人争抢,黑狗的身价也一下抬高了。 朝廷出动的官兵也更多了。 “他们这是在警告我们吗?” 雍王府,雍王父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 雍王世子猜测道:“应该不是,或许他们是想掀起大乱,混淆视听,猜不到他们藏身之处。” “真要警告我们,我们府中应该会出人命。” 雍王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以防万一,多备些朱砂吧。” “早就让下人去备好了,还弄来了几条黑狗,只是我有点怀疑是他们故意泄露出来的消息。” “有备无患,就算是假的,我们是他们的合作对象,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虽然这么说,但雍王内心是不甘的,凭什么他们受他人的威胁。 “那爹,我们合作吗?” “他都告诉我们这么多事了,我们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也许他是在骗我们呢。” 雍王摇了摇头,“不,也许他没有全部说实话,但有一件事,我敢肯定是真的。” “什么?” “当朝三公主,长乐公主,她真的是玄门中人。” “从小她就受尽宠爱,没有一个皇子公主都比得上她,要什么有什么,也让恃宠而骄,随意欺负我们,以戏耍我们为乐,即使我们去告状,最后受罚的也是我们。” “而且她嫉妒心极强,只要遇到比她好看的人,她一定会划烂对方的脸。” “那时我们所有人都怕她,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病倒,之后就消失在了皇宫,说是送去宫外静养了,后来再没有消息了,宫内也禁止谈论她,慢慢地,我们也淡忘了她。” “直到再一次见面,那是我朝第一次的国祭上,当时我觉得一个坤道很像她,但父皇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让我觉得是看错了,现在想来那就是她。” “而且之后的国祭上都会由她主持,所以我肯定长乐公主确实成了玄门中人。” 雍王握着拳头不甘道:“真是不公啊,她不仅受尽宠爱,居然还有这样的运道。” “天下的好事都让她全占了。” “这么说,用国运换寿命的事也是真的了。” “十有八九。” “那看来我们不得不与他们合作了,大雍或许也不是他的大雍,而是玄门的大雍。” 雍王世子眼睛变得锐利了起来。 雍王浑身一凛,似乎想通了什么,“是啊,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我们要从长计议,否则成为下一个傀儡就不好了。” “百花宴不用等到寿诞后了,提前办吧。” “是,爹。” 第26章 明烈飘浮在半空中,眼神阴戾地看着不远 明烈飘浮在半空中,眼神阴戾地看着不远处的盛京。 这两天他被一群凡人追,尽管他隐藏了身形,还是能被找到,显然是时都和那个疯女人的手笔。 他不是怕了那些凡人,而是怕那些玄门中人,若是她们把他的行踪告诉了玄门中人,他下场绝对好不了哪里去。 还有那个疯女人手段多多,他真不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 同时,他对那个疯女人的宝贝很感兴趣,而且看在他姑姑的份上,那个疯女人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另外,他实在是忍不了自己的东西被一条狗碰了,每次想到苏璃被时都拥有,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时都面前把她给撕了。 “时都,我来了。” 明烈化作一缕黑烟向着盛京的方向呼啸而去,在快要进入城内时,一道黑光出现,将黑烟逼落在郊外的一处深山中。 “主上,好久不见啊。” 时都笑盈盈地看着她三尺开外脸色很是难看的明烈。 “主上,你还认我这个主上吗?” 明烈冷笑了一声,忍住想要撕了她的欲望,因为清楚了解对方,所以才不得不警惕。 “你的新主人呢,怎么没一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发现其他存在 了。 “来见你,我就够了,哪里用得着我的新主人。” “不过你刚才说得对,现在我已经投靠了新主人,确实不应该叫你这个称呼了,所以那我就也不客气啦。” 时都脸色的笑容瞬间消失,略抬起下巴,眼睛猩红地注视对方:“狗贼,主人让你把炼魂幡交给我,然后你可以滚回去吃屎去了!” 再次看到狗男主,她心中最浓烈的恨意不加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找死!” 明烈眼睛也变红了起来,手往背后一伸,炼魂幡出现在了他手中,指着时都,不屑道:“你以为摆脱我的控制,你就可以反抗我吗?” “我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给我跪下,哭着向我求饶。 “如若不然,你就等着变成魂珠,化作我的养料吧。” “即使是你的新主人也救不了你。” “是吗?” 一道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明烈的身后,冰凉的双手抚在了他的脖子上。 明烈浑身一颤,慢慢地扭过头,一个笑容艳丽的女人眼神冰寒地盯着他,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他瞳孔不禁微缩,牙齿颤抖: “清璇姑姑。” 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怎么没有发现,明明他一直在警惕四周啊,即使修为有差距,但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莫非这个疯女人已经是鬼王了,她早就摆脱封印,一直等到现在。 “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姑姑。” 假赵清璇嘴角出现了一丝嘲讽,同时右手已经从他的脖子上挪开,搭在了炼魂幡的旗杆,想要夺过来,却遇到了阻力。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阻止她的明烈,捏住他脖子的手也用上了劲:“你以为分裂了一部分魂体作为你逃跑的后手,我看不出来吗?” “现在你还打算利用这个分魂同归于尽,找机会将我一起炼魂,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噬魂诀是我给你的,里面有什么,我难道不清楚吗?” “就连你的分魂在哪,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明烈身形颤抖了起来,内心极其的慌张。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计划被看穿了。 “给我松手,若是逼我硬抢,我真的不会再顾忌你姑姑的面子了,瞬间让你魂飞魄散,你信不信?” 明烈望着露出杀意的假赵清璇,动摇了,不知道该不该孤注一掷,但手在不知不觉松了下来。 因为见过赵清璇之前的疯狂,他生起了胆怯之心。 假赵清璇冷哼了一声,用力一夺,轻而易举地便将炼魂幡拿到了手。 见炼魂幡被抢走,明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乞求道:“清璇姑姑,我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但看在我姑姑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吧。” 但内心却满是屈辱,发誓迟早要弄死她们。 “本来我就没有指望你这个叛徒。” “看在你姑姑的份上,还有你贡献了这么能干的手下份上,你滚吧。”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假赵清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炼魂幡收起,一脸嫌弃地绕过他。 “时都,我们走。” “是,主人。” 离开前,时都回头嘲讽地暼了明烈一眼,并对他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危险动作。 该死! 明烈怨恨地咂了一下拳头。 过了许久,见她们真的离开了,他才站起了身,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双眼中戾气森森,低语道: “清璇姑姑,让你失望了,我会再背叛你一次,再次拿出属于我的东西。” “还有时都,你早晚都会死在我手上。” 明烈最后看了一眼盛京的方向离开了,至于苏璃,他会记住这份屈辱,到时候一并偿还。 而且以时都那妇人之仁的心性,不一定会对苏璃下手。 明烈在心中这么安抚着自己,摒弃了时都对自己的仇恨,会对苏璃下手来报复他的可能。 再一次出现时,他蹲在一棵槐树下,挖出一个坛子,这里面藏着的是他的分魂,见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真怕分魂被发现了并且取走了。 他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是不是真能算到他的分魂所在,但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得换一个地方。 分魂的那一刻,真的痛死了,他会永远记得这种痛,把这种痛苦让她们尝一遍。 现在最重要的是修炼,反正他已经聚集了很多的魂珠,足够他修炼到鬼王了。 只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招魂幡,收!” 假赵清璇手持招魂幡,眼神冷漠。 幡旗之上黑气弥漫,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吸住了要逃跑的明烈,坛中的分魂也一起倒飞向了赵清璇。 浑身不能动弹的明烈惊恐到了极点,挣扎道:“清璇姑姑,你忘了我姑姑是怎么为你舍生忘死的吗?” “你忘了我姑姑一次又一次地不惜代价帮你了吗?” “所以这和你这个狗贼有什么关系?” 时都从假赵清璇背后出现,嘴角弯弯,笑意盎然地看向他。 “你,时都!” 明烈愕然地看着站在假赵清璇身后的时都,十分的迷惑,以及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意识彻底消失了。 “啪嗒。” 明烈化作一道黑烟进入了招魂幡中,只剩下了衣服,以及一个破碎的坛子。 死了,她最恨的狗男主终于死了。 时都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但处于谨慎,她拿出水鬼和火鬼的封印泥偶,检查一下他们的傀儡印,确实已经消失了。 同时露出了破妄金瞳,到处扫视着,千里之外她都看得一清二楚没有发现异常。 “胖球,快用你的本源算一算,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急迫地呼唤着昊钧。 “死了,死得已经不能再死了。” 这次昊钧没有吝啬本源,它这个主人对那个男鬼有多仇恨,它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添堵,将算到的结果立马告诉了时都。 “死了,真的死了?”时都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死了,连转世都没有了。” “主人你看,都变成魂珠了,你报仇了。” 一颗乒乓球大小的魂珠从招魂幡飞了出来,正好落在了时都的手心中。 看着手中的魂珠,她伸手捂住了脸,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她迄今为止最畅快的笑了,身上的鬼气也因为她的放肆大笑变得浓郁了起来。 “死了,终于死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对付狗男主,她制定无数个计划,只要他一出现在盛京附近,立刻了结了他。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她终于报仇了,九年啊,九年啊,她等了九年了。 “哈哈哈哈……” 回忆着过去不堪的一幕幕,时都笑得眼睛都红了,也停不下来。 昊钧看着开怀大笑的时都,偷摸摸地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这么情绪外露的主人可不多见啊,得收藏一下。 笑了将近半个时辰,时都终于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魂珠,连同举着招魂幡的泥偶牌赵清璇收了起来。 昊钧连忙收起小动作,湊过去,讪笑道;“恭喜主人,大仇得报。” 时都伸手将昊钧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昊宝,这次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耗费本源,帮我时时刻刻地监视他,也不可能这么顺利除掉他。” “这算什么,我可是至宝,只要有了我,永恒都不是问题,区区是一个小鬼而已,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昊钧自傲道。 时都习惯了这胖球的自夸,选择了无视,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那会不会太简单了,你的霉运不应该这么简单吧?” 昊钧不在意地摇了摇触手:“主人你不要太杞人忧天了,我的霉运又不是一开始就是致死的,只是倒霉而已,而且这只是一个小世界而已,用不着多担心。” “另外主人早有预料,并做好了充分准备,而且对方的气运远远低于主人,再加上我的帮助,怎么可能度不过去。” “主人你未来可是永恒,这点霉运怎么扛不住,你放心吧。” “再说倒霉,你之前也够倒霉了。” 昊钧说完这句话,觉得要糟,连忙补充道:“那个赵清璇也算一个霉运,但主人轻而易举地就抗住了。” 时都将昊钧捧到眼前,看向它那双豆豆眼笃定道:“你偷看了水鬼和火鬼的记忆?” 昊钧害怕地缩了起来:“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无聊,才忍不住看看的。” 它不允许偷看主人和那个女人的事,只能自己找乐子了,没想到看到了主人以前黑暗的过去。 那么惨,让它总有种是它坑的感觉,以至于它对自己的本源也不吝啬了。 “你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知道吗?” 时都面无表情揉着昊钧的球脸道。 那段黑暗的记忆已经随着明烈的死过去了,她不想再提起了。 “好的主人,我这就我发誓!” 昊钧松了一口气,立马举起触手发誓。 “嗯。” 时都放开了昊钧,蹲下身,从衣服中捡起一个荷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满满的魂珠,便收了起来。 她站起身对着地上的衣服放了一把火,眼睁睁地看着烧完不留一点痕迹,她才转身离开。 “好哒,主人!” 昊钧乖巧地跟在时都身后。 这时,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一缕光辉落在了这对主宠的身后。 苏璃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小口的用着早食,而时都买回早食回来,以今日的太阳太大为由,需要躲避一下,便去睡了。 这几天远程操控傀儡,还是多线,精神高度集中,而且用蓝大户,破妄金瞳时不时开着,再加上昨晚,还有情绪的宣泄,消耗过大,时都扛不住了,需要好好睡一下。 吃完早食,并收拾好后,苏璃像往常一样坐在凉亭制作霹雳弹,只是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她眼睛无神看着对面的石凳,往常阿都都会坐在那里陪她说话,给她看皮影戏,可自从那晚说清楚后开始,阿都开始与她保持距离了。 虽然给她买了各种书籍,把玩的的各种东西,贵重的古琴,珍贵的书画,奇花异草,但似乎回不到之前的亲近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阿都,她是昨晚遇到什么事了吗?” 苏璃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虽然对她们的关系变化如此有些落寞,但她最关心的还是阿都的安危,今天阿都有点反常。 想到这里,她不由放下了手中的铁罐,将东西收了起来,并将手洗干净,提起裙子向着最西边的院子走去。 苏璃脚步轻轻地来到了一间房屋前,生怕吵到房间里的人,一点一点地推开房门,开到能容纳她一个身位后,猫着腰钻了进去。 一进入房间,就感觉十分的阴冷,她忍不住抱住了双臂。 看到房间正中央,看起来阴森森的棺材,她没有露出一点害怕地情绪,迈着小碎步走到了棺材前,轻轻地将手按在了棺材上。 冰冷的触觉一下从手心传到了她的心底,但她只是抬了一下手,从碧玉中拿出血参丸吃了下去,继续将手按在棺材上。 她唯一能帮阿都的地方只有这个了。 这次她不都会再晕倒了,提前吃了药,而且她会感觉不对劲前拿开手,还可以再吃药。 在苏璃感觉越来越冷,想要再吃一颗血参丸时,棺盖突然滑开了,猝不及防的她连忙退后了几步。 时都披散着长发坐了起来,转头看向苏璃的眼神十分的冷:“你是蠢吗?” 这个蠢女人居然敢把手放在这冥棺上,要不是胖球及时叫醒了她,不然这个蠢货又要病倒了。 上一次这蠢货的病倒,她也一起弄明白了,明明已经知道了后果,竟然还敢这么做,是想气死她,好继承她这副棺材吗? “我……” 苏璃被吓到了,她第一次见时都这么生气,还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她感觉委屈的同时有些心伤。 看着苏璃露出悲伤的神色,时都抿了抿嘴,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我真的没事,不需要你这么做。” “阿璃,你赶快出去吧,等一下我身上的鬼气会越来越重,你承受不了的。” “快离开吧,算我求你了。” “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听着时都无奈的语气,苏璃低下了头,道了一声歉,便连忙转身离开,并带上了门。 时都看着离去的苏璃,嘱咐昊钧观察一下,再次躺了下来。 第27章 苏璃低着头,身形落寞地走在回廊上,慢 苏璃低着头,身形落寞地走在回廊上,慢慢地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想着刚才时都冰冷的呵斥,无奈的安抚,她抱着双膝不由低声哭泣了起来。 她知道阿都是为了不让她再次病倒,但一想起她那么冷漠地对待自己,她的心就忍不住泛酸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一点呵斥而已,我居然为这点事而哭。” 苏璃用手背轻拭眼泪,自嘲着自己的软弱,她站起身,手搭在雕栏上,转身回望了一眼,意想中的阿都并没有出现,微红的双眼尽显落寞。 以往每次她伤心的时候,阿都都会出现的,这次却没有。 她知道她们的关系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到之前了,这也是她自己答应的。 可为什么她这么痛苦呢? 比明烈欺骗了她还要痛苦,苏璃揪着胸口的衣服,眼里很是不解。 “终究是我被阿都惯的太娇弱了吗,所以一点委屈也受不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是一个拖累而已。” 她摇了摇头,将这种情绪归咎于自己的软弱,并对变强的渴望更深了。 “玄门……” 苏璃嘴里喃喃地念这两个字,她现在无比希望能获得玄门的力量。 这样的话,那她就能帮到阿都了,不会拖累阿都了,阿都也不会独自承受了。 这样想着,苏璃心里的那点酸涩痛苦便被掩盖住了。 盛京城门口,五位穿着淡蓝色道服的人缓缓走来。 三男两女,三男中有一鹤发童颜之老者,有龟行鹤背,须髯如戟之中年者,有清俊如玉青年者,两女中一位如牡丹花般绝色美人,一位如青莲般的淡泊少女。 每一位都看起来不凡。 鹤发童颜之老者看着眼前这副熙熙攘攘景态,抚着白须,对身旁的牡丹美人叹道:“一别数年,盛京依然是这副盛世,景帝治国有方啊,实属一大德。” 长乐听天机道人夸她父皇,虽然受用,但还是矜持道:“谬赞了,这是天子之责罢了,不过我父皇若是听师兄如此夸赞,一定会很欣喜的,视师兄为知己呢。” “知己谈不上,老道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纯一道人收起望气术,嘲讽地看着他们:“你们俩的望气术都不会用了吗,还是忘记了自己之前做的事,这王朝气运明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若是天子脚下都混乱的话,这王朝也没有必要的存在了。” 天机道人和长乐脸色微变,只是默契地暼了一眼纯一道人,并没有反驳什么。 纯一道人就是这个直性子,而且和他们不对付,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要他不不阻拦他们就行了。 其实是他们打不过对方,要是打得过早翻脸了。 “这我当然是知晓的,这肯定是父皇口中的恶鬼所致。” “纯一师兄作为我玄门的魁首,可要将霍乱大雍的邪魔除恶务尽啊。” 长乐声音柔柔的,甚是妖娆,说话是还隐秘地挑逗了一眼纯一道人身后的弟子正阳。 纯阳之身,真是太吸引她了,而且还长得那般俊俏,就是有个讨厌的人挡着。 至于纯一道人的另一个弟子,灵汐被她完美地忽视了。 正阳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目不斜视,一身正气。 天机道人笑眯眯道:“纯一师弟这次要辛苦你了。” “除魔卫道这是我的责任,用不着你们来提醒我。” “反倒是你们小心别被王朝气运给反扑死了。” 截取王朝气运来化龙这邪术,他本就不赞成,王朝气运不只是皇帝的,还是万民的,气运没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万民。 可奈何玄门几乎都支持这个邪术,连他的师父也赞成,用师徒情义,用王朝兴亡更替是常事,用大雍皇帝,公主亲自提议的理由来劝说他。 末法将至,飞升之路已断,待灵气消散,道法失真,他们这些玄门中人也会跟着一起消散,师父他们不甘,绝望,他也是。 只是他未想过用这种方法。 但眼看着师父寿元将近,并且跪在地上求他不要阻拦,并保证不会截取全部的气运,最后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给道心蒙上了一片尘。 “还有无尘子,你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就不要打我徒弟的主意了。”纯一见他们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也不在意,冷冷地瞪了一眼长乐。 亏她的道号是无尘子,却一点也不干净。 “还有你正阳,要守持本心,不要被老女人迷惑了。”纯一顺便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徒弟。 “是,师父。” 正阳应道。 长乐脸色阴沉了下来,手指掐在手心上,居然敢叫她老女人,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早晚她要找机会弄死他。 天机感觉到了长乐眼底的杀意,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有机会和无尘子师妹合作一下。 这时,一个宦官模样的人恭敬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仪仗,华丽的车乘,显然是来迎接他们来的。 长乐收敛了情绪,淡笑道:“二位师兄,你们先请吧。” “无尘子,师妹客气了。” 纯一没有跟他们客套的心思,带着两个徒弟上了车,长乐和天机道人也只能跟在他后面了。 “起驾!” 声势浩荡的仪仗,华丽的车乘吸引了道路两旁人们的注意。 “车上坐的好像是道士。” “是皇帝请来灭鬼的吗?” “这么隆重,应该很厉害吧。” “那个白胡子道士看起来真是仙风道骨啊,应该是个得道高人。” “还有坤道呢,如此绝色居然会是一个道士,真是可惜了。” 很快,皇帝请来了除鬼道士传遍了盛京,被恶鬼吓到的人们得知这个消失觉得安心了许多。 第28章 到了皇宫后,皇帝亲自在宫门口迎接,并摆了盛宴来招待他们。…… 到了皇宫后,皇帝亲自在宫门口迎接,并摆了盛宴来招待他们。 “各位仙师,不知膳食可合口?” “如不合口味,我再叫御厨换菜。” 皇帝坐在天机道人身边,殷勤地看向天机道人他们,准确的来说是天机道人,毕竟他除了女儿,对天机最为熟悉。 不仅告诉了他谁有潜龙命格,枭雄之姿,不臣之心,让他提前除掉了这些祸患,还给他提供了培元丹,延寿丹,并答应在他寿数将尽时给他换了身体。 如此他对天机道人十分有好感。 至于赠送的国运,只要他还在,就可以再造乾坤,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有仙缘,无法和女儿一起进入圣地修仙。 天机道人放下银筷,微微拱手表示敬意:“景帝客气了,此乃宫廷御膳,食物之最精美,我们怎会觉得不合口。” “此膳甚美矣,景帝有心了。” 味道是不错,要是灵食就更好了,只可惜连灵气都要马上要消失了,灵食就更不可能有了。 一入凡尘,他就感觉天地间的灵气比之前更少了,虽然是他们将灵气都截取了,但也不该消散得那么快。 看来末法之世是不可逆转了。 而化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虽然卦相显是胜算只有五成,但总什么都不做,等死要好,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皇帝听后脸上露出了笑意:“无碍,仙师喜欢就好。” 天机道人和皇帝在那里寒暄,而纯一道人和他的两个徒弟在那里安静地吃着食物,仿佛是专门来吃饭的。 “正阳师侄,这鹿肉鲜美,不可不尝。” 而长乐公主有心想要接触正阳,夹了一块鹿肉放在了他面前的碟子上。 “灵汐师侄也是。” 顺手,她夹了一块鹿肉给右手边的灵汐。 “谢师叔赐肉。” 正阳恭敬地谢了一声,夹起肉吃了下去。 纯一道人也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还吃人嘴短,多少要给点人家面子。 灵汐一手抱着剑,一手持筷子专心对付眼前的炙烤羊肉,旁若无人,无视了坐在她旁边的长乐公主,也无视了对方给她夹的鹿肉。 长乐公主对此并不在意,她这个师侄出了名的不爱说话,性子沉闷,除了剑道,什么也不感兴趣。 “味道如何,可还要再添一块?” 长乐公主见正阳吃了下去,笑意盎然,想着再给这个她看好的师侄再夹一块。 “师叔不用了,正阳已经饭饱,不能再食了。” 正阳放下筷子,委婉地拒绝了。 真是羡慕师妹,一直都这么安之如素,要是师妹也是男子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帮他抵抗一下师叔了。 “不用跟师叔客气,师侄就当自己家一样,要什么,师叔都会帮你的。”长乐眉眼暧昧地看着正阳道。 “真的不用了,正阳再次谢过师叔。” 正阳再次道谢,客气而又疏远。 长乐公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只是想要开口说什么时,纯一道人放下了筷子,擦了一下嘴,目光对向了天机道人,正色道: “天机师兄,我吃好了,可以随时出发去除妖邪了。” 真扫兴! 长乐公主翻了一个白眼,并给了自己父皇一个暗示,拒绝对方。 “纯一仙长如此急公好义真是大善,不过仙长等披星戴月一路赶来,想必十分累乏了,不如先修养好精神,再一举将妖邪鬼怪除去。” 皇帝自然不会违背自己女儿的意愿,对纯一道人委婉地劝说道。 纯一道人听这话,心里对这个皇帝感官更差了,自己的子民正被恶鬼所慑,却一点也不着急。 唉,一个能出卖国运的皇帝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 纯一道人在心中叹气,但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一副正气道:“景帝好意,贫道在这里多谢了。” “但为了苍生,为了早点除去妖邪,即使再辛苦,贫道也甘之如饴。” “师兄,你说是吧。” “仙长大义。” 皇帝赞了一声,便将目光落在了天机道人身上。 天机道人兴味地暼了一眼叫他师兄的纯一道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他这个师弟顺眼了许多,淡笑地解释了一句:“老道师弟一向都是嫉恶如仇,直来直去的。” “正好老道也吃好了,活动一下筋骨。” “二位仙长如此不辞辛劳为苍生奔袭,我在这里替大雍上下谢过了。”皇帝拜道。 “唉,景帝多礼了。”天机道人连忙扶起。 纯一道人撇过脸,只觉得他们虚伪极了。 之后,他们来到了观天台,一个九层高台之上,一个法坛矗立其上,天机道人闭着眼睛一手拿着龟壳,一手捏着法印念念有词。 忽然,天机道人眼睛睁开,一道精芒一闪而过,将手中龟壳按在类似于八卦图的黄色绸巾上,龟壳中的铜钱自动地跳了出来,排出来一个卦相。 “这卦相……” 天机道人皱起了眉头,收起铜钱再次测算了起来。 新的卦相让天机道人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一场空,怎么会是一场空。 天机道人不相信再次测算了起来。 纯一道人和长乐公主见天机道人不对劲,也皱起了眉头。 这是算出什么东西来了? “噗嗤!” 突然,天机道人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法案上。 “天机仙长!” “天机!” 纯一道人一马当先,纵身一跃跳上了高台,搭手摸了一下对方的脉象后,脸色大变。 被反噬了,还丢掉了十年的寿命。 这是算到什么东西了? 看着天机道人脸色苍白的样子,他不舍地掏出一粒丹药,扶起天机道人给他喂下了下去。 天机道人缓缓醒来,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气运反噬,我居然会被气运反噬了。” “气运反噬?” 纯一道人露出了一丝怀疑:“你偷偷截取国运了?” 天机道人一下回了神,眼神冰冷:“你觉得我会这么蠢吗?” “师兄,你怎么样了,伤得可严重?”长乐公主飞上了高台,一脸担心道。 天机道人回味了一下嘴里的丹味,意外地看了一眼纯一道人,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慢慢站起了身,平缓了一下呼吸,平静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少了十年的寿命而已。” 长乐公主顿时哑巴了,这还没大碍。 深知天机道人品信的纯一道人知道他越是平静,越是生气,而且他很小器并记仇,显然他将这次反噬归究在了这父女两身上了。 “你到底算出什么了?”纯一道人不禁好奇道。 天机道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天:“天机*不可泄露。” 纯一道人古怪地看着他道:“你之前不说天道已失,天机在你吗?” “我有些不适,需要修养一下。” “师妹,劳烦了。”天机道人当做没听见一样,看向了长乐公主。 “我这让人就安排师兄去休息。”长乐公主连忙道。 “那恶鬼怎么办,不除了吗?”纯一道人拦住了天机道人。 “你自己在盛京找吧,我只算到这么多。” 天机道人丢下这句话,绕过了纯一道人,步履艰辛地下了高台。 “天机道长,您这是怎么了?” “赶快叫御医来!” 纯一道人站在高台上,俯视着离开的天机道人,心里升起了浓烈的忧虑。 能让天机这样,这说明事情很严重,让他胆怯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正阳,灵汐,走,我们出去找恶鬼去!” “是,师父!” “哦。” 纯一道人带着两个徒弟出了皇宫到处找着恶鬼。 “他们终于来了。” 时都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着昊钧镜中的三个道士,将垂下来的发丝撸到脑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昊宝,刚才我好像感觉有人在窥探我?” “是的主人,刚才有个不自量力的道士测算主人,不过不要担心,他被主人的气运反噬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没死真是算他命大了。”昊钧幸灾乐祸道。 “那确实有点可惜。” “这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 时都目光落在了灵汐的脸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眼角微挑:“好像有点像。” “主人,确实是那个女孩。”昊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啊,真是她啊。” “有点缘分啊。” 时都注视着镜中的灵汐,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第29章 深夜,天空漆黑如墨,朦胧的雾气笼罩着 深夜,天空漆黑如墨,朦胧的雾气笼罩着一个小山村,像是一块黑幕盖在这个小山村,遮蔽了所有的光与声音,宛如一片死水。 村内,总共一百零八户人家整整齐齐地跪在一片坟地上,他们的脸上充斥着害怕,绝望,全部低着头,不敢看围着他们的那些可怖恶鬼。 他们眼睛或绿,或猩红地盯着这些村民,眼神充满了怨毒,与贪婪,张牙舞爪地恐吓着这些待宰的羊,并不停发出诡异的笑声。 恐惧的气氛围绕着这些村名,他们想要尖叫,却死死地压抑着声音,生怕步了已经被分尸的同村人的后尘。 时都脸色难看地站在这些村民面前,藏在袖中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鬼,最后落到被一个恶鬼控制的下场。 现在还被逼着杀人,哈,她做错了什么,老天要给她这样的惩罚。 别人穿越也像她这样吗,直接成了奴隶,而且还是鬼奴,连人都不是了,被虐待,被折磨,被强迫厮杀,这些她都忍了,可为什么还要迫害她,嫌她不够惨吗? 她不想杀人,也不想死,彻底消失,但不杀人她就会死,连鬼都做不成。 她还没有报仇! 时都握紧了拳头,眼睛闪过一丝猩红。 “杀啊!” “快去杀啊!” “胆小鬼,你还在等什么!” “杀了!” “快杀,杀了他们!” 一群看戏的鬼叫嚣着。 坐在正中央的明烈感受到了时都心中的恨意,轻笑了一声,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啊!” 时都捂着左手痛苦地跪在地上哀嚎着,面容扭曲,浑身在抽搐。 明烈抬起手,虚空一提,便将哀嚎着的时都提在了手中,狠狠地摔在地上,抬脚踩在她的脸上,冷眼俯视道:“你好像在想什么对我不好的念头?” 被踩脸的时都眼睛一下变红了,但很快忍了下来,慌张胆怯道:“没,没有。” “属,属下对主上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明烈脚抬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踩了下去,并狠狠地碾了几下,表情恶劣:“那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不,不是。” “是属下的错,主上怎么可能会错。” “主上您是万万不会错的,我们跟在您身后,永远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主上您的仁慈。” “而属下我让主上产生了这样念头,实在是罪过。” “请主上收下这只手臂,属下已经精纯过了,还请息怒。” 时都艰难地拔下她的左臂,右手手颤巍巍地呈递给明烈。 明烈看着被他踩在脚下一脸卑微的时都,心情变得愉快了许多,伸手接过了她的左臂,张口一吸,纯粹的魂力,让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明烈收回了脚,漫不经心道。 “谢主上宽容!” 时都爬起来,跪在地上感恩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快把他们都杀了吧。” “别让我等着急了,你知道后果的。” 然而时都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怎么,你想要违抗我的命令。”明烈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 “属下不敢。” “只是属下觉得如果要杀人,没有必要杀这些普通人。” “可以去杀一些土匪,或是胡人,匈奴等异族,杀了他们,绝对不会有人去追究。” “主上,虽说这个小山村地处偏僻,但还是在朝廷管辖范围内,若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这会对我们不利。” “当然那些凡人威胁不了主上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上我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主上,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安定下来,让主上您能安心修炼,晋升鬼王,甚至是鬼帝,到那时主上要什么都唾手可得,无人阻挡,整个世界都将是您的。” 时都跪在地上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劝说着,希望对方能改变主意。 被判了死刑的村名们听到这个女鬼说的话心中生起了一丝希望。 明烈听后点了点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时都听后一喜,但对方下一句把她打下了尘埃。 “所以你赶紧把他们杀了,我们好可以占下这座山隐蔽起来。” 时都连忙道:“主上,我觉得这里不适合……”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再次踩在脚下,明烈眼神冰冷地盯着她:“你要反驳我吗?” 压抑的气息让时都有些窒息。 “不,属下不敢。” “实在是属下无能,属下真的是下不去手。” “主上,求求你放了他们好不好,我可以去杀其他人。” “主上,求求你,他们是无辜的,杀了他们对主上有害无利啊。” “主上,我们可以去杀恶人,真的没有必要杀这些无辜的人,而且杀恶人对我们也是好处的,可以积阴德的。” 时都右手抓着明烈的裤脚哀求道。 “哈哈哈哈……” 明烈被时都的话逗笑了,对着周围的恶鬼们道:“我们是鬼,她居然让我们去积阴德。” “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啊。” “哈哈哈哈哈………” “好笑,确实好笑啊!”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人吧。” “这种胆小鬼还留着干什么,主上快把她给吃了。” “我们都是恶鬼,都杀人不眨眼,而时都她不想做恶鬼,显然和我们不同心啊,主上赶快下令让我除掉这个有逆心的。” “真是笑死我了,积阴德,亏她说的出来。” “凡人自己都不积阴德,还要我们这些鬼积阴德,这是疯了吧。” 看戏的恶鬼们嬉笑的嬉笑,嘲讽的嘲讽。 “时都,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答案。”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置身事外,保留清白待在我们这些满身罪孽的恶鬼身边。” 明烈挪开脚,掐住了时都的脖子,眼里满是嘲讽,“不过看在你献上的手臂味道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恩典。” “这些人可以活下一半,但另一半必须由你亲自杀死。” “去吧,去挑选你认为可以活下来的人。” 明烈随手一扔将她扔到了村民们面前。 村民们听后再也忍不住了,齐齐地跪在时都面前,对着时都不停地求饶着: “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放过我们吧,我们才刚成婚啊。” “我们孤儿寡母很可怜的,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儿子才刚出生啊,求求你放过他。” “我还没有成婚啊,求你放过我。” 对于这个善良的鬼,村民们没有多害怕,各自述说着自己的可怜之处,希望能让对方放过自己。 时都站起身,看着这些求饶的村民们,咬着唇迟迟没有动作。 “水鬼,火鬼去,随便杀两个人,最好折磨几下。” 明烈见时都不肯动手,觉得有必要推她一把。 “是,主上!” 水鬼和火鬼瞬身一闪,分别站在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身后,目光残忍地盯着他们的后脑勺。 “撕拉!” 水鬼撕去了女人的衣服,面容丑陋地玩弄着对方。 “不,不要!” “求求你,救命啊!” “你干什么,住手啊!” 时都顿时忍不住了,飞身去阻止。 “呵,就你这几下子!” 水鬼嘲笑道,随手将手中的女人一甩,时都连忙去接,下一秒,一只鬼手从她背后穿过,也穿过了那个女人的胸膛,一颗红色的心脏被挖了出来。 时都眼神愕然地看着啃食着心脏的水鬼,又呆呆地看着怀中被虐待过的女人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为,为什么? “啊!” 另一个老人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时都连忙转过头,目呲欲裂,那个老人被剥了人皮,惨不忍睹。 “啊!” “啊!” 剩余的村民们看到这副惨景,纷纷尖叫了起来。 她眼神愤怒地看向那水鬼,火鬼,身上鬼气变得沸腾了起来,瞬间左臂长了出来,她放下手中的尸体,一身戾气地冲向了水鬼和火鬼。 她再也忍不住了。 说到底,时都只是一个才刚上大学的学生而已,即使再怎么隐忍,也受不了这种心理折磨。 “你们该死啊!” “啊!” 冲到一半,时都手上傀儡印发作,哀嚎地掉在了地上。 明烈站起身,走到她眼前,蹲下身,抓着她的头抬起来面向自己,眼里充满着杀意: “你是不想活了吗?” 冷入刺骨的寒气钻入了时都的头顶,她不由哆嗦一下,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明烈,她低下了头,眼角留下来一滴血泪,失去了所有了意气,卑微地乞求着: “主上,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求您放了他们,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明烈对此毫无波澜,甚至想笑,他伸出手指拭去了时都眼角的血泪,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感叹了一句:“原来鬼的眼泪是苦的啊!” 满足了一下好奇心的明烈,似乎来了兴趣,他随手杀了一个人,并伸手挖了对方的心脏,将其递到时都眼前,笑道:“来,吃了它,我就放了所有人。” 时都看着眼前的心脏,感觉到了强烈的恶心,想要吐点什么,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见她这么没用的样子,明烈笑出了声,看向了那些村民:“要想活命吗,那就让她吃这颗心脏,只要她吃了,我就放过你们。” 那些村民听后,在犹豫了一会后,朝着时都的放下跪着哀求道:“求求你,帮帮我们。” “救救我们。” “吃吧,救救我们吧。” “这是为了救我们,不是恶,吃了它吧。” 时都看着这些村民,低低地笑了起来,她身形不稳站起身,伸手接过了明烈手中的心脏,眼神变得怅然:“好,我吃。” 明烈见此认真地看了起来,其他恶鬼也看了起来。 时都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张开了嘴巴,将心脏一口塞进了嘴中,吞了下去,并拼命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暗中她将心脏已经收进了扳指中,换成了猪心,顿时身上升起了血雾,魂体也变得凝实了起来。 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表情漠然,嘴角带血,身形单薄而又凄美。 “主上,我吃完了,请您放了他们。” “哈哈哈哈……” 明烈仰天大笑了起来,忽然他停止了笑声,振袖一挥,对水鬼和火鬼他们命令道:“杀了他们!” 时都脸色大变,拦在他们面前:“主上,你答应过我,要放了他们的。” 明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这里,我教你一件事,鬼话是不能相信的。” “杀!” “哈哈哈,太好了,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 “我早已经等不及了。” “杀啊!” “不要!” 时都奋力阻止,却难敌众鬼,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时都,与其看着他们将这些凡人折磨致死,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还是说你无论如何都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忍心看着他们受尽折磨,那你也不过是伪善而已,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明烈飘到丧失斗志的时都身边,说着挖心的话。 时都猛然抬起了头,眼神灰暗地冲进了那些恶鬼中间。 明烈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笑容十分的愉悦。 一个满是鲜血的女子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拼命的逃跑,后面跟着一个小鬼像玩游戏一样逗弄着她们。 时都浑身戾气出现在小鬼背后,手盖在小鬼头上,一压,直接魂飞魄散。 其他小鬼见此也不敢靠近她了,其他修为高的恶鬼忙着吃人,没功夫理她。 明烈见此也没有在意,一个小鬼而已,怎么比得上一个好的玩具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这怪不了你,我死无所谓,但是请你帮忙救救我的女儿。” “我女儿很听话,叫她装死,她不会发生一点声音。” 女子看见时都,似乎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抓着时都的衣角乞求道。 时都面无表情地转向她们,伸手一抓,掐住了她们的脖子压在地上,在女子耳边低语了一声。 她不知道能不能救,停下来帮这个女人也不过是想要蒙蔽自己,让自己不要管那些人都救命声而已。 女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将身上的血抹在了女孩的身上,低声道:“不要发出声音,要装死,娘不在了,以后听这个姐姐的话。” 女孩长得很清秀,眼睛很好看,现在却蒙上了一层灰暗,看着自己的母亲,泪水在眼中转,却记着母亲的话不发出一点声音。 女人伸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压在她身上,看向时都对她做了一个谢谢的口型,然后目露凶狠,挥手掐住了时都的脖子:“你这个恶鬼,还我的女儿。” 时都还没有用劲,准备好的猪血也没来得及用,便见女子吐出了一口鲜血,同时半块舌头掉了出来。 女子对时都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时都瞳孔微缩,她无措地摸着女人的脸,血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这个女人为了不脏了她的手,为了她的女儿,硬生生地咬断了舌头,自尽而亡。 一再遭受打击的时都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当了鬼之后,她才知道流泪会是那么的痛苦。 她身形忽然颤抖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双手摸了摸脸上的血,似乎承受不了打击,抱着头像鸵鸟一样蒙蔽了自己。 然而身上的鬼气却在周围扩散,挡住了女人身下的女孩,给她蒙上了一片死气,同时冒出了红色怨气,却时而疯狂时而低迷。 明烈出现在时都身边,用脚踢了一下她,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又踩了几脚,依然没有反应,呆呆的,眼神死寂,没有一点色彩。 “这是被玩坏了?” 他不由发动了傀儡印,时都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蜷曲身体,不停地颤抖,忽然大哭了起来。 其他的恶鬼被吸引了注意,看着大哭的时都,觉得惊奇又觉得好笑。 她已经够奇怪了,居然还能像人一样哭出来。 明烈摇了摇头,只觉得无趣。 将小山村的人都杀光后,整个村子都染上了一层红色,阴气也慢慢地聚拢了起来。 一些尸体身边,出现了朦胧的身影,似乎是鬼。 “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不救我们!” 那些身影聚集在了时都身边,一声声质问充满了怨恨。 时都望着这些鬼影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鬼影们疯狂地扑在了时都的身上,拼命地撕咬着。 时都忍受着痛苦一步一步走到明烈面前,在三米处忽然停了下来,出手凌厉而又迅速,将那些鬼影揉在了一起,成了一个球,双手呈递给明烈:“属下为主上献上药材。” “做的不错。” 明烈点了点头,掏出炼魂幡,轻轻挥了挥,那些鬼影便被吸走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 明烈带着众鬼要走,但时都没有动的意思,他不耐地看向她:“时都,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时都直直地跪在地上,弯下身,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爬到明烈脚边,卑微到极点:“我想为主上善后。” “这么多尸体,朝廷若是发现,会给主上添麻烦的。” 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时都,明烈笑了起来;“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既然你想给他们收尸,那你就去做吧。”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谢谢主上!” 时都不停地磕着头。 明烈见此,大笑地带着众鬼离开了。 那个唯一的活口,小女孩从她母亲身下钻了出来,跪在女人身边,伸出小手摸着女人的脸,眼泪直流:“娘,娘亲。” 时都蹲在女孩身边,安静地陪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林灵儿。” “你娘呢?” “林雯。” 时都听后在石板上刻上了女人的名字,立碑者为她的女儿林灵儿亲立,刻完后,她将女人放入了木棺中。 林灵儿蹲在土坑前,小心翼翼地撒着黄土,不停地流着眼泪,泪水混着泥土盖在了棺材上。 “他叫什么名字?” “李二狗。” 时都将一具尸体放入另一个木棺中,并在一块石板上刻好了名字,安葬了起来。 “他叫什么名字?” “林铁。” 时都从扳指中取出心脏放进这个叫林铁的胸膛中,并妥善地安置好。 “她叫什么名字?” “……” 将一百零八户村民都安置好后,时都带着林灵儿离开了小山村,给她找了一家没有子嗣的人家,催眠对方好好照顾对方,并给了大量的钱财。 时都看着眼前的林灵儿,干巴巴地嘱咐了一句:“你要好好活着,这是你娘的愿望。” 说完这一句,时都扭头便离开了。 林灵儿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时都离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她才低声喃喃:“好,好,活着。” 第30章 “没想到她成了玄门中人。”“缘分真是奇妙啊,不…… “没想到她成了玄门中人。” “缘分真是奇妙啊,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 时都靠在棺璧上望着画面中的灵汐轻声道:“她重新开始了,我也要重新开始了。” 昊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都的脸色,发现她依旧平淡,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 知道了主人的那段黑暗过去后,它总担心有一天主人会不会受到刺激入魔了,万幸的是主人已经报仇了,去除了这个心障。 只是大仇得报,除了放肆地大笑了一场,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之后,又忙了起来。 虽然主人这么勤奋,它很高兴啦,但它觉得主人需要好好发泄一下,或者好好享受一下,心境才会更加稳固。 于是,昊钧顺着时都的话,劝她去玩乐,出去潇洒一下。 “是啊,主人大仇已报,过去已经不值一提,伟大的未来在等着我们,可以逍遥自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 “所以主人你有什么爱好吗,或者喜欢的事,要不,我们去放松放松了,听听小曲,看看歌舞,顺便庆祝一下我们大仇得报的喜事。” 昊钧漂浮在时都的肩膀上,伸出两只触手殷勤地给她按摩着。 时都眼睑微合,漫不经心道:“胖球啊,你又智商下线了。” “大业未成,哪来的资格的玩乐。” 昊钧听后正经了起来:“主人,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和那些道士纠缠,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也迟早会成为一抹尘土。” “至于苏璃姑娘,主人给她一本练气秘籍足以断清和她的因果。” “主人你从始至终没有欠她什么,反而是她欠了你许多,所以没有必要对她尽善其美。” 它觉得目前为止已经够了,他们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之前它觉得主人对那个苏璃太拖沓,而且命格也不错,才撺掇她直接上,现在它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个苏璃太蠢了。 也不知道这么蠢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命格的。 时都听后,身体下沉,重新躺了下来,将昊钧当做枕头枕着,目光落在看着天花板的雕纹上,平淡道:“欠不欠的,不是你说了算的。”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利用她来报仇。” “正如主人所说,那只是如果,真实是主人和我一起灭的敌人,所以主人也没有利用她,没必要为这种没有发生的事负责。” “实在要负责,主人应该对我负责才是,我不要多,只要主人以后不要用粪坑来威胁我就可以了。”昊钧趁机为自己争取权利。 “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威胁你了。” “人家哪里不乖了,人家整个至宝都是你的啦。”昊宝嘟着嘴道。 时都被恶心到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顾虑,就算是玩脱了,我们也不是逃不掉。” “这倒是。” “况且我也不是完全为了她,那些道士毕竟是个危险,我说过我要祛除掉危险我的因素,便说到做到。” 昊钧不信,觉得主人多半都是为了那个苏璃,但它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反正也不会听它的。 时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昊钧从她脑后拿了出来,开始询问她之前所关心的问题:“昊宝,你之前去过其他的末法世界吗?” “怎么可能去,连鬼都不去,我一个至宝怎么可能去,末法世界浊气那么重,就像粪坑一样,会脏了我的身子的。” “一旦完全进入了末法之时的世界就会自动地远离大道,如果说大荒是中心,那末法世界所在之处,那是偏得不能再偏了,谁会没事找事,找一个毫无用处的世界。” “而且荒天给末法世界安排在了一个禁制,阻止了他人的窥探。” 昊钧以为时都好奇末法世界,便没有多想,给她普及知识。 “为什么?”时都连忙问道。 “当然是因为末法世界会崩溃啊,一个毫无灵性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都是灵性的存在,那里生灵会承受不住的。” “如果将末法世界比做一个脏盘子,而能修炼的生灵比做是瀑布,那瀑布直接就把盘子和污渍一起冲碎了。”昊钧怕时都不理解,还给她打了一个比方。 时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这个规定是为了保护末法世界了。” “有这个意思,但追根究底是末法世界浊气重,所以那的生灵大半一身浊气,多是浮躁之辈,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成为邪魔歪道,会带来不少的麻烦,虽然不怕,但也是嫌弃的,所以荒天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第四天灾? 时都不由想到了这四个字。 “那末法世界的生灵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她的穿越者是怎么来的,是否真的是因为胖球吗? “也不是,要是在末法世界的生灵立下了大功德,或是有心性出众之辈,他们会有转世到小千世界的机遇,若是他们日后成为了大能,便可以改造他们的世界,复苏灵气。” “那为什么不直接复苏呢,这应该不难做吧?” 昊钧听后鄙视地看了一眼时都,只有这个时候,它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无缘无故地抢着做清屎工干什么,而且清的还不是自己的粪坑,是大道不香,还是自己开辟一个世界不香?” “若是为了功德,你以为末法世界的生灵都希望灵气复吗,说不定他们会反过来恩将仇报呢,到时候没有功德反而多了业力。” 时都沉默了,看着得瑟的昊钧,她忍了,毕竟她见识少。 “那末法世界的人会不会遇到什么机缘,直接就到小千世界了?” “有这个可能,比如什么法宝碎片偶然掉进了末法世界,不过可能性很小。” 说到这里,昊钧后知后觉地看向时都,惊奇道:“主人,你是从末法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 时都看着昊钧,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天我坐在石头上休息,然后我一醒来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还变成了鬼,然后又被抓了。” “我觉得我应该是受了昊宝你的恩惠,所以才跳出了末法世界。” 昊钧听后浑身抖了起来,扑到时都的怀里大哭道:“主人,是我的错啊,早知道主人你在末法世界受苦,我就应该早点去接你的。” “都是我的错啊,主人你罚我吧,我怎么着都行。” “进粪坑也可以?” 昊钧身体一僵,急智道:“我不允许主人你糟蹋自己,我脏了无所谓,但主人怎么能使用进过粪坑的至宝呢,这是对你的侮辱啊。” “没事,我不嫌弃。” 昊钧闻言,豆豆眼里满是惊恐,并做了一个你够狠的口型。 时都见此笑了,“行了,收起你的小表情,我要想收拾你,早就收拾了。” “我要继续睡了,黄昏的时候记得叫我。” 解决了一个心中疑惑后,她觉得舒心了不少,对于胖球害她变成了鬼这件事,她并不太在意,在末法世界平安地活着,在其他世界攀登仙路,无论怎么选,她都会选后者。 要是能换一个机缘或者至宝就更好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昊钧立马松了一口气:“好的,主人。” 吓死本至宝呢,它还以为真的要被粪坑了。 没想到主人还是来自末法世界的人,怪不得它之前一直找不到到主人呢。 黄昏时,时都睡醒,伸了一个大懒腰,便从棺材里爬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向着凉亭走去。 在那里,苏璃还在不停地做着霹雳弹。 “阿璃,吃晚饭了。” 看着比以往还要专注的苏璃,时都微微眯了眯眼睛,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将食盒放在桌上,淡笑地喊道。 苏璃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如往常的时都,仿佛之前那个冷酷的她不是她一样,但很快她回过了神,将桌上的杂物都收了起来,将桌子擦净,手洗净后,默契地也像什么没有发生过,开口道: “阿都,每次你为我去食肆买食物太麻烦了,不如买一些米菜回来,我可以自己煮来吃。” “这并不麻烦。” 时都摇了摇头,眼睛注视着苏璃道:“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回翠玉楼了。” “回翠玉楼?” “那阿都你有没有事,雍王府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苏璃紧张地问道。 毕竟阿都这么要挟雍王府,他们肯定不会忍下去的。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你不在翠玉楼,何来的为难。” “还没有发现?” 苏璃愣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是阿都又做了什么吗? “先吃饭吧。” “等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时都将饭菜从食盒中取了出来,一一摆好道。 苏璃见此也不再问了,对于时都的习惯,她早就有体会。 她不吃完,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的。 虽然这有点吊人胃口,但苏璃内心是欢喜的。 阿都依然关心着她。 等苏璃吃完了她加了一些药的饭菜后,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时都缓缓开口:“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听说有道士被皇帝迎进了宫。” “道士,是玄门中人吗?” 苏璃一惊,连忙问道。 时都点了点头:“能被皇帝迎接,很有可能是玄门中人。” “而且红衣女鬼最近又散播了一次谣言,当今皇帝怎么该也忍不下去了。” “若真是玄门中人来了,我们确实要回翠玉楼了。” 苏璃着急了起来:“要是我们被发现擅自离开了翠玉楼,那就糟了。” “阿都,你现在就带我回翠玉楼吧,然后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些玄门中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明确,还有那个红衣女鬼也不知谋划了什么,万一将你牵扯其中就不好了。” “我们先静观其变,暂时不要去接触他们。” 虽然她渴望加入玄门,但她没有忘记时都说过玄门可疑的话。 时都听后,心里很满意,还算她有警惕心。 “好。” 自从天机道人算卦被反噬了之后,一直躲着养伤不肯出来。 长乐公主觉得天机道人应该算出了什么危险,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按兵不动,天天在皇宫逗趣。 只有纯一道人和他的两个徒弟到处在盛京中寻找着恶鬼的消息。 “天机真的没有骗我吗?” “已经找了两天,一点鬼影子都没找到。” 到处找不到恶鬼的纯一道人怀疑起了天机道人给了他假消息。 “师父,罗盘动了,是那个方向,那里有阴气聚集。” 这时,正阳手中的罗盘上忽然有了反应,他连忙呼唤纯一道人。 “走,去那里看看。” 纯一道人瞬间移形换步到正阳身边,夺走罗盘,见确实有了反应,迫不及待地朝着有阴气的方向奔去。 灵汐抱着剑轻点脚尖,一瞬连跨了十几步,消失在正阳的视线中,他看着师父和师妹等也不等自己就跑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赶紧追了上去。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翠玉楼。 看着门口的莺莺燕燕,缠过来的脂粉身影,师徒三人齐齐地往后退了几步。 纯一道人和正阳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才退后的,而灵汐并不知道,只是跟着他们一起退后,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危险,将剑拔出了剑鞘。 看着不远处穿着暴露的青楼女子,正阳在心中默念一声非礼勿视,将视线落在了他师父身上:“师父,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居然恶鬼藏在里面,也不用遵循什么清规戒律了。” “走,我们进去。” “正好磨练一下你们的定力。” 纯一道人说完后,便大步走向了大门。 灵汐,正阳紧跟其后。 “真是稀奇,居然还有道爷过来。” “这位小道士长得可真俊啊,都有王公子七分光彩呢。” “呦,还有坤道呢,长得也是不错呢。” 纯一道人三人吸引了众多的注意力。 纯一道人看着这样挤过来的莺莺燕燕,双手一拍,一道劲气吹开了她们,并大喝道:“让开,贫道来此除邪,莫要误我!” “铮!” 灵汐将剑拔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们。 还想调笑几句的众人,见此都闭上了嘴巴,退后了几步。 正阳连忙道:“师妹,他们不是敌人,不用剑对着他们。” 灵汐看向了纯一道人,见对方点了点头,她才收起了剑。 “在那里!” 纯一道人不用罗盘也察觉到了阴气所在地,目光顿时一凛,冲向了楼梯,往苏璃所在的房间走去。 “你们干什么?” 杨妈妈收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看到气势汹汹的纯一道人,大喊道:“这可是雍王的地盘,哪来的野道士也敢放肆!” 纯一道人没有理对方,直接踹开了房门,拔剑走了进去。 “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妈妈惊呼道。 下面看热闹的人群也跟了上去。 正在制作香囊的苏璃被突然闯进来的纯一道人吓了一跳,忽的站起身,在看到对方穿着一身道袍,微微一愣,随后警惕地看向对方:“你是谁?” 道士,是玄门中人吗,他们怎么找到这的,还好她提前回来了,阿都也躲了起来,不然就糟了。 这个道士面相刚正,而且和阿都口中的燕赤霞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燕赤霞一样嫉恶如仇,刚正不阿。 “为何闯进我的房间?” 苏璃退到了床边,手里紧紧地握着翠玉,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对的,就拿出霹雳弹来。 纯一道人看着眼前的苏璃皱起了眉,又扫视了一下周围,只发现了阴气,却没有恶鬼的存在。 “师父,如何?” 正阳手执符纸走了进来,脚步却是一顿,只是惊鸿一瞥,心忽的跳快了几下,想象中的恶鬼却是一名清丽脱俗的女子。 比无尘子师叔的艳丽多了一分端庄清秀,比她师妹清纯无暇多了一分妩媚妖娆,美得倾国倾城。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苏璃注意到了正阳惊艳的目光,如此直接的目光,她想不注意都不行,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对几个道士产生了恶感,握着碧玉的手更加紧了。 若他们真是玄门中人,那玄门也不怎么样。 纯一道人见徒弟被美色所迷,摇了摇头,直接朝着他的后脑勺了来了一巴掌,“正阳,你的定力呢?” 正阳瞬间回神,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不由上前一步拱手伏身致歉:“这位姑娘,是在下孟浪了,请受在下一拜。” 苏璃对于对方的致歉没有接受的意思,冷道:“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你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闯进我的房间,还如此无礼了。” “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廉耻之心,还请你们出去。” 杨妈妈扭着腰走了进来:“苏姑娘别怕,这里可是雍王的地盘。” “这几个野道士我看就是来装神弄鬼,故意来欺负我们的。” “我已经叫了官府,还通知了雍王府,绝对要好好治治他们。” 其实她只通知了雍王府,世子和她交代过要是遇到了找苏璃的道士,不需要多做什么,像往常一样即可。 正阳忙道:“这是误会,我们是……” 纯一道人打断了他的话,对苏璃微微躬身:“这位女居士,是贫道和我的弟子得罪了。” “贫道道号纯一,是受当今皇帝所托来除恶鬼,贫道一路追寻阴邪恶鬼而来,发现居士这里阴气颇多,故而以为是妖邪,却不想是失误,给居士带来了惊吓。” “实在是抱歉。” 苏璃眼神微变,他们果真是玄门中人。 “不过居士这个房间阴气颇多,久居会影响身体,这是驱邪符,能祛除邪气,还望居士收下。” 纯一道人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符放在桌上,然后带着正阳和灵汐离开了。 “什么人啊,说走就走?” “还当今皇帝所托,真是大话连篇。” 杨妈妈一脸不屑,但也没有追上去,转头看向苏璃关心道: “苏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次多谢杨妈妈了。” 苏璃塞给了杨妈妈一张银票,这是跟时都学的。 杨妈妈接过后,喜笑颜开:“这没什么,都是我是该做的。” “对了,王公子呢,怎么不在?” “她有事要忙,所以不在。” 杨妈妈送走后,苏璃关上了门,拿起桌上的符纸仔细端详一下,但没看出什么端倪,最后将符纸撕成了碎片,从窗户扔了出去。 这种陌生人的东西,她是不会收的,而且她怕这符纸对阿都有害。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那个道士知道我的房间阴气颇多,也没有探究直接走了,肯定还会再回来。” 想到这里,苏璃有些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是阿都和他们碰到一起,恐怕会有危险?” “可是我又不能通知阿都。” 另一边,纯一道人带着正阳和灵汐并没有离开,而是打算监视翠玉楼。 正阳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个姑娘有问题?” 纯一道人淡淡地暼了他一眼:“怎么,你好像不希望她有问题?” 正阳羞愧地低下了头。 纯一道人见此哈哈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而且人家确实很漂亮。” 笑过之后,他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你要懂得分寸,不要被美色迷了心志,顺从于欲望,沉溺于颜色,让道心蒙尘。” “这一点,好好跟你师妹学学,看看人家心如止水的心境,不要动不动就起波澜,没一点定力。” 灵汐表情淡淡地看了过来,手里还举着刚买回来的糖葫芦,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说喊她名字干什么。 纯一道人嘴角一抽,他这个徒弟心智简单,但好在剑心通明,知道善恶危险,能轻易躲开,而且短短数年就已经筑基,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否则他要操心死了。 就是这个世界拖累了她,要是在远古时,灵汐一定能成仙。 纯一道人在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正阳正色了起来:“弟子受教。” “嗯,知道就好。” “那师父,那个女子莫非是隐藏很深的恶鬼?” “不,她不是恶鬼,但是和恶鬼应该有些关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姑娘应该是玄阴之体。”纯一道人摸着胡子道。 他发现的时候十分的惊讶,同时又忧虑了起来,玄阴之体代表着什么他不可能不清楚。 师父他们若是知道,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姑娘的,就像当初的赵师妹一样,那时他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导致他喜欢的明师妹死在了他手里,从那以后他就离开昆仑到处云游了。 若是装作不知,以对方的体质早晚被吸引来的恶鬼吃了,说不定已经吸引了恶鬼,虽然很淡,但他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丝鬼气。 正阳满眼惊讶:“玄阴之体!” 据说纯阳之体和玄阴之体双修会事半功倍。 想起曾经偶然看过的书籍,他连忙默念清心经,压下了心中的妄念,冷静下来后,他觉得自己愧对于师父,打算抄清心经来惩罚自己。 纯一道人点了点头,“所以她的房间才会聚集了那些阴气,而且还被鬼盯上了。” “给我好好盯着,要是发现鬼迹,我们立即出手。” 正阳立马应道:“是,师父。” “刷!”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赵清璇?” 纯一道人一惊,只留下了一句话:“你们守在这里。” 随后踩上飞剑,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师妹,你去哪?” 正阳听话留在原地,却发现灵汐转身跑了。 他以为师妹又去买什么吃的了,也没多在意,继续留在原地守着。 灵汐跟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才停了下来。 时都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灵汐道:“你是林灵儿吧?” 灵汐轻轻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名字,灵汐,师父取的。” “我离开后,你过得好吗?” “好,答应了娘亲,好好活着。” “你跟上我,是为了什么?” 灵汐眼神清澈道:“你是姐姐,娘亲说要我听姐姐的话。” 时都听到这个答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不恨我吗?” 灵汐歪了歪头,反问道:“为什么要恨?” 时都笑了。 若是纯一道人他们在,一定会很吃惊灵汐居然说了那么多的话。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好。” 30-40 第31章 过了一会,灵汐又回来了。 过了一会,灵汐又回来了。 “师妹,此时危机时刻,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斩妖除魔是我们的责任,不可轻松倦怠,若是我们的疏忽,而导致他人的磨难,那便是障业,你知道吗?” 见师妹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像是在散步游景一样,正阳不免觉得有些头疼,忍不住说教了起来。 他这个师妹有时就是太过无拘无束了,想到做什么就做什么。 灵汐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手指了一下翠玉楼的方向:“鬼,我去了。” 说完,她脚尖一点,就消失在了原地。 正阳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不用罗盘,也看得出翠玉楼的方向鬼气之重,连忙跟了上去。 “砰!” 窗户被一道狂风猛烈地吹开,同时一道黑影闪进了屋内。 正在思索的苏璃被这一声惊的回了神,她下意识的转身看去,脸色大变,他不是在闭关吗,难道是被红衣女鬼逼出来了? 虽不了解实情,但她第一时间握住了碧玉,眼神又是惊惧又是仇恨地看着面前的黑影,咬牙切齿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明烈!” 假明烈踏出了一步,便直接出众在了苏璃的跟前,勾起她的下巴,调笑道:“这么大声的叫我,怎么你很想念我吗?” “去死!” 看着对方如此的轻佻,苏璃眼里的仇恨更加地旺盛,毫不犹豫将碧玉对准了假明烈,大量的朱砂涌了出来,扑向假明烈。 上次阿都用击败了那个红衣女鬼这个方法,这次轮到她了。 然而意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而且丝毫受到影响,像拍泥土一样将朱砂拍落。 为什么会这样? 苏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信邪的她还想再来一次是,她的手被钳制住了。 “放开我,你这个恶鬼!” 苏璃拼命地挣扎着。 假明烈嘲笑道:“上一次,清璇姑姑是一时不察,才会吃了那么大的亏,你还用这一招,以为对我们还会管用吗?” 苏璃顿时停下了挣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姑姑,那个红衣女鬼是你姑姑!” 那阿都之前一直暗地里调查她,是否已经中了对方的圈套? 下一秒,对方露出了苏璃不想看到的笑容,说出了她不想听的话。 “我和清璇姑姑只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而已,毕竟我是她的侄子,不可能对我怎么样。” “时都想要用我清璇姑姑来对付我,真是可笑至极。” “况且她身上有我烙印下的傀儡印,一个奴隶也想噬主,真是可笑。” “要不是那个叛徒还有点用,她早就被灰飞烟灭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璃听到这话心慌到了极点,心急如焚:“阿都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着急的同时,她心里期盼着对方是在骗她,阿都现在还好好的。 “这么着急,你和那个叛徒的关系……” 话说到一半,一点剑光忽然从窗外刺了进来,假明烈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变成了一个碎裂的泥偶。 苏璃惊愕地看向跳进来的灵汐,是刚才那三个道士中的那个女孩,心中生起了一丝希望。 不管玄门到底能不能被信任,但现在只有他们能帮她了。 “大胆恶鬼,休想……” 来迟一步的正阳一剑灭了恶果,不由收起来话头,看向了惊魂不定的苏璃,关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苏璃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泥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不怕朱砂了,但眼中不可避免带着一丝希冀看向正阳:“他死了吗?” 正阳微微一愣,随后低下头捡起了地上的泥偶,皱起了眉:“这似乎是一种傀儡,看样子那个恶鬼应该没死。” “姑娘,不过不要担心,我们不会让恶鬼来害你的。” 苏璃听后,心沉到了底,眉头紧皱,忧愁之色尽显。 若是阿都真的被抓了,那岂不是更危险了! 正阳见此以为对方害怕,心生怜意,再次出言安慰:“姑娘,不用害怕,我们的师父道法高强,一定能将恶鬼除去,还给姑娘平安。”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一向表情淡淡的师妹,此时的神色变得杀气腾腾了起来,目光四处搜寻着那个鬼影。 这个鬼她认识,是害死了娘,让姐姐的痛苦的坏蛋。 “无耻,你们玄门中人居然偷袭于我!” “去死!” “砰!” 突然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成百上千个纸人涌了进来,阴笑地朝着他们攻去。 “姑娘,小心!” 正阳连忙挡在苏璃面前,袖中飞出一张张符纸,大喝道:“诛邪!” 符纸散发出一道道黄光,落在一个一个纸人身上,化成了灰烬。 灵汐挥舞着剑,一道青光扫过,一大片纸人被斩灭! 躲在他们身后的苏璃拿出一块墨玉将其打碎了。 墨玉是阿都留给她的,只要打碎,阿都就会赶回来,她原本不想打碎的,但是明烈的话让她很不安。 假的,一定是假的,阿都,你一定要来啊。 苏璃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苏璃,你是逃不掉的,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带走。” 又有几个泥偶被丢了进来,手持刀剑攻向了正阳和灵汐。 正阳往身上贴了一张符纸,金光笼罩住了他泥偶的刀剑顿时对他无效。 “苏姑娘,快把符纸贴在身上。” 他又将一张符扔给了苏璃,并不忘警告假明烈: “恶鬼,你休想,有我们在,苏姑娘,绝对不会被你们所害!” “哈哈哈,落在我手里和落在你们手里有什么区别,你们还不是一样觊觎她的玄阴之体,把她当做炉鼎吗,说得好像你们和我不一样似的。” 假明烈站在洞口庞一边嘲讽,一边指挥着纸人骚扰正阳灵汐。 苏璃那里一个泥偶和纸人都没有,安全得很。 “胡言乱语,自己心思龌蹉,才会觉得别人也一样心。” “苏姑娘别受恶鬼的蛊惑,我们绝不会这么做。”正阳扭头对苏璃道。 苏璃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手里拿着符纸,眼神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往常这个时候阿都早就出现了,现在还没来,是真的被抓走了吗? 她咬了咬牙,抬起头望着着屋顶上的明烈威胁:“明烈,你要是敢伤害阿都,我就让你得不到我。” “你不是要我的处子之身吗,你信不信我随便找个人破了。” 假明烈听后顿时大怒:“你敢!” “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时都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一定会,我绝对说到做到。” 苏璃眼神坚定道:“你敢,我就敢!” 阿都已经帮了她这么多了,也该轮到她帮阿都了。 “你!” 假明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场面一下僵持了起来。 那个时都到底是什么人,让苏姑娘不顾自己的贞洁,如此真情,当真让人佩服。 正阳一边将泥偶拍碎,一边在心中感叹着。 “恶鬼,我劝你放了那位叫时都的居士,不然我师父来了,一定让你们魂飞魄散。” “呵,你们玄门中人打算救一个鬼吗?”假明烈冷笑了一声。 随后又愤怒道:“她不过是我一个鬼奴,被我派来监视你的,你居然对她比我还要好,我们之间的情谊,你都忘记了吗?” 苏璃嗤笑了一声:“你杀我全家,还要我记得我们之间的情谊,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还有你真的爱我吗,从始至终你不都是为了我的玄阴之体,为了报复我爷爷吗?”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被你所蒙骗。” “是你爷爷他先对不起我明家的,我只是报仇而已,我有什么错!” “我爷爷也是听皇命行事,要报仇,你为什么不去找罪魁祸首,说到底你不过是欺软怕硬。” “那个昏君,我会杀了他的,但是你我也会得到的。” “阿璃,我依然爱你,回到我的身边吧,我会好好待你,让你跟我一起长生。” “你看这根簪子,我还留着呢。” 假明烈拿出一根红玉簪子,通过一个纸人送到了苏璃的手中。 苏璃接过了红玉簪子,直接将它摔在了地上,一脸嫌弃:“你不要跟我说爱这个字,很恶心。”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正阳的想象,他莫名觉得自己和师妹有些多余。 假明烈脸一下拉了下来:“哈,恶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顾忌我们之间的情谊了,现在我只给你一个选择,跟我走,我便饶了时都,不然我回去会好好炮制她的。” “至于你刚才说的随便找一个人,我真不相信你敢这么做,就算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让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折磨她的。”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苏璃眼中的怒火快冒出来了,但却耐对方不得。 在沉默了几秒后,她选择了屈服,无能如何她都做不了对阿都见死不救。 “好,我答应你。” 正在对付纸人的灵此耳朵一动,咬破手指,在剑上一抹,手掐剑诀,喝道:“血煞四剑!” 一剑挥出,四道血色剑气冲天而起,霎时间,所有挡住她的泥偶和纸人都被灭了。 没有耽误时间,她迅速地移行到苏璃的身前,白着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不行。” 姐姐要她保护好这个人,她就一定要保护她。 只是这个坏蛋好像有点不对。 灵汐望着屋顶的假明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师妹,你怎么样?” 血煞四剑,十分的耗损精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出的。 灵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苏璃对灵汐和正阳感谢道:“谢谢你们,但是我不得不跟他走。” “不行。”灵汐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假明烈:“坏蛋。” 她如何不知对方不是坏蛋呢,只是她…… 正阳靠了过来:“苏姑娘,我师妹说的没错,不能答应他,恶鬼的话不值得信任。” 苏璃当然知道她此举无意于羊入虎口,但她无法想象阿都会被他们怎么折磨,她接受不了。 哪怕是牺牲自己,她也要救阿都。 “我不值得信任,你们就值得信任吗,她可是玄阴之体,上好的炉鼎,你们能忍住,要知道,清璇姑姑就是当初就是因为身具玄阴之体,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逼死的。” “你们玄门一个都逃不了,我们是复仇之鬼,会将你们全部杀掉!” 假明烈煞气腾腾道。 苏璃有些错愕,那个红衣女鬼生前也是玄阴之体,还是被玄门害死的。 这是真的吗? 她看向了灵汐和正阳,从目前为止,他们表现得还算正道中人,特别是这个眼神干净的女孩,给她有很大的好感。 苏璃不知道她该不该怀疑,但她已经明白她这个体质能引来豺狼虎豹。 也只有阿都才不会觊觎她的体质。 可是现在阿都却深陷囹圄,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抬起头,目光在假明烈和灵汐他们身上流转,心中下定了决心:无论他们是否有觊觎之心,也只有依靠玄门中人了。 再怎么样也比落在明烈手上要好。 至于阿都…… 苏璃一想起时都可能会遭受的折磨,心里就很揪心,下定的决心再次动摇了起来。 正阳听完后想到了无尘子师叔他们,以及师父告诫过他除了师父他和师妹,其他人都不能太信。 他心中不由生起了一些疑惑。 但面上还是正气凛然道:“休要挑拨离间,我们绝不会这么做!” “苏姑娘,我以性命保证。” 无论如何,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哼,虚伪!” “正阳,灵汐,你们没事吧!” “师父!” 听到师父的声音,正阳脸上不由露出了喜色。 “真是废物,居然还没搞定,快走!” 假红衣女鬼突然出现,她见纯一道人追上来了,二话不说卷起假明烈就离开了。 临走前,撒下了一堆纸人,到处捣乱,整个翠玉楼一下混乱了起来,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 纯一道人有心想去追,但面对这样的混乱,只能做罢。 “五雷正法,天雷,诛邪!” 纯一道人手捏雷决,挥掌一出,顿时雷光闪现,银蛇游走,所有的纸人瞬间灰飞烟灭。 “我的翠玉楼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杨妈妈看着混乱的翠玉楼,痛心地惊呼道。 “又是你这个野道士!” “来人啊,快把这个闹事的家伙抓起来。” 第32章 纯一道人见闹得有点大,不想和这些 纯一道人见闹得有点大,不想和这些人扯皮,便连忙退回了房间,从屋顶的洞口飞了出去,并不忘提醒他的两个徒弟:正阳,灵汐,我们上屋顶躲一躲!” “是!” 正阳和灵汐也蹿上了屋顶。 “苏璃姑娘,苏璃姑娘,你有没有事?” 杨妈妈带着一群人着急八慌地闯了进来,发现苏璃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墙上到处都是剑痕,地上满是泥块,碎屑,除了苏璃站的地方还算干净,其他的地方站都不能站。 “这房间是怎么了,怎么跟打了战一样?” “屋顶还有一个洞。” 杨妈妈惊呼了出来。 苏璃勉强冷静了下来,对杨妈妈解释道:“是恶鬼为了从那几位道长手里逃走,毁坏了房间。” “真有恶鬼?”杨妈妈一下瞪圆了眼睛。 “皇上亲自请来了道士来灭鬼,怎么可能会是假。” “而且那恶鬼也是我亲眼所见,极其凶恶,并扬言要弑君,还请杨妈妈尽快通知雍王府。” “弑君!” 杨妈妈有些承受不住地退后了几步,着急道:“对,我得去禀告雍王。” 将杨妈妈打发走后,苏璃关上勉强能关上的门,抬头看向屋顶上的洞口: “道长,你们还在吗?” “苏姑娘,我们还在。” 正阳从洞口跳了下来,接着是灵汐,最后是纯一道人。 苏璃躬身对纯一道人他们行了一个大礼:“小女苏璃,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 纯一道人虚伏道:“苏居士无需多礼,除魔卫道是贫道的职责所在。” “但道长你们终究是救了我一命,请受苏璃一拜,不然我便长拜不起。” 苏璃再次拜道。 纯一道人听后只好受此礼了。 拜完后,纯一道人说起了正经事:“苏居士,贫道有一件事不得不告诉你,你的体质特殊……” 苏璃打断了纯一道人的话,“我知道,我是玄阴之体,能吸引鬼类,鬼得到我修为会大增。” “你知道?” 纯一道人有些惊愕。 正阳不由在纯一道人耳朵低语了一句:“苏姑娘和那个恶鬼认识,他们以前好像是一对恋人,似乎还有一只鬼在帮这个苏姑娘。” 纯一道人微微皱眉,看向苏璃:“苏居士,能否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事还得从明烈假扮成人来欺骗我说起……” 苏璃将一些重点都说了出来。 正阳听完后,气愤道:“这恶鬼简直是可恶!” 欺骗了苏姑娘的感情,还杀了她一家,还把苏姑娘送进了青楼,这是何等的不耻之行。 不仅如此还杀了无数的无辜之人,此等恶鬼,必遭天谴。 明师妹,你的侄子真是一点也不像你啊。 纯一道人不由想起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眼中划过了一丝落寞。 苏璃跪下来恳求道:“道长,求求你帮我救出阿都,虽然她是鬼,但是她是无辜的,是恶鬼明烈所逼迫。” “求求你了,道长,苏璃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苏居士,快起来。” “灵汐,快把她扶起来。” 灵汐听后,一手按住了苏璃的肩膀,一拉一提,直接将她从地上拔了起来。 正阳和纯一道人看到这一幕,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 好歹你也是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粗暴。 纯一道人当做没有看到一样,咳嗽了一声道:“不需要你说,贫道也会去做,只是眼下贫道并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只能在等他们出手,贫道才能追击他们。” “明烈他一定不会放弃我的,我可以为诱饵吸引他们出来。” “他们这次失败了,暂时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赵师妹的目标主要是他们和皇帝,不可能会再为了苏居士而让自己犯险。 无尘子和天机居然没有告诉他这次的恶鬼是赵师妹。 被隐瞒的纯一道人很是气愤,他无所谓,但是这是他们这一辈的纠葛,与灵汐和正阳无关,不该把他们牵扯进来。 “那怎么办?” 苏璃不由急得转起了圈,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对了,明烈的姑姑曾经要求阿都女扮男装去勾引长乐公主,或许他们会从这里下手。” 明烈说阿都还有用,很大可能就是为了让阿都去勾引长乐公主。 这样的话,阿都或许不会受多大的折磨,她又那么聪明肯定能脱身。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苏璃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正阳一脸错愕:“女扮男装,勾引长乐公主?” 一个女鬼去勾引无尘子师叔吗,这个场景,他怎么觉得有点好笑的样子。 纯一道人摸了摸胡子:“还真有这个可能。” 无尘子那好颜色的毛病在他眼里迟早要出事,这不报应要来了。 真想看看到时候她是什么表情。 苏璃试探道:“只是我从未听过长乐公主的名号?” 纯一道人道:“那是她从小就成了玄门中人,道号无尘子,算是贫道的师妹。” “看来这次需要无尘子师妹牺牲一下了。” 纯一道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璃不由问道:“道长打算怎么做?” “此事要从长计议,现在说不得。”纯一道人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她的意思。 “不过苏居士你放心,贫道会尽力除去他们的,救出你的朋友。” “但是苏居士你依然处于危险中,这里人多嘴杂,而且还会牵连无辜的人,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苏居士,你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如果没有,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住客栈。” 为什么不去皇宫,当然是怕她的玄阴之体被无尘子和天机发现。 天机练就的是纯阳功,要保持童子之身但保不齐会利用苏居士做些什么。 无尘子就不用多了,她就不是一个好人,说蛇蝎心肠也是在夸她。 “有是有,只是我被皇上下令永为官妓,不得离开翠玉楼,若是被发现会引来麻烦。”苏璃有些犹豫道。 “这不要紧,贫道去和皇帝说一声,他会赦免你的。” 纯一道人觉得这事简单,他去要挟一下天机,这事就成了。 苏璃听后有些惊讶,随后道谢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没事,我们这就走吧。” “待我留一张纸条。” 留下一张纸条后,苏璃便被灵汐直接扛起带走了。 正阳和纯一道人只能面面相觑。 苏璃将他们带到了那间宅院,再次回到这里,苏璃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道长,这里房间很多,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下。” “正阳,灵汐你留在这里保护苏居士,这是雷符,为师先回皇宫一趟。” “是,师父!” 纯一道人说完后,便快速地离开了。 皇宫,某个宫殿中。 天机道人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嘴里叼着一株百年人参,忽然猛吸一口气,人参从缩小到消失不到五秒,最后只剩下一点残渣。 “呼~” 天机道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吃好了。” 纯一道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天机道人脸色一僵,有些动怒:“你想吓死我吗?” “那是再好不过了。” 纯一道人随意地坐在地上道。 天机道人刺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和他吵,恢复了一下情绪,淡淡道:“说吧,找我干什么。” 纯一道人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们为什么瞒着我赵师妹是恶鬼的事?” “你遇见她了?” 天机道人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上下扫视了他全身,疑惑道:“你没受伤吗?” “你很想我受伤。” “不,我们几个一起对付她,也只是堪堪将她封印,而你一点伤都没受,我有点奇怪而已。” “她没有和我打,打了一个照面就跑了。” “你该回答为什么要隐瞒我了,你们是想正阳和灵汐他们死吗?” 面对纯一道人的质问,天机道人淡淡道:“你忘记当初为了明月而放了她,导致我的两个徒弟都死了的事了吗?” 纯一道人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我?” “有这方面的意图,还有就是你若是知道是她,估计不会跟我们走,其他人又怕死,只剩下你了。” 纯一道人冷笑了一声:“呵,你们这样的长生有意思吗?” 天机道人站了起来,俯视道:“对,在你眼里我们就是龌蹉,是邪道,为了长生无所不用其极。” “但我们为了活着有错吗,蝼蚁尚且贪生,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而且我们修道就是为了长生,我们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卖*国运是我们逼迫的吗,那都是他自己为了长生,我们有什么错,不过是交易而已。” “哪怕他心里有一丁点想着他的子民,我们也不会成功!” “要怪,你就怪这个世道不好!” 纯一道人质问道:“那赵师妹和明师妹呢?” “截断的灵气呢?” “天下苍生呢,你有想过他们吗?” 天机道人重新做了下来,平淡道:“赵师妹和明师妹的事和我有关系吗,我最多见死不救,那不是师父和云流他们起了欲念吗?” “有本事你就去杀了他们啊,我绝对不拦着,可是你没有,你选择了逃避,你和我什么区别,你不过也是一个伪君子。” “不截断灵气,多的是我们这些心思龌蹉之辈,你想看到吗?” “我们自己都不保了,你还管天下苍生,再说人家皇帝都不管,我们凭什么要管,我们可是方外之人。” 纯一道人不敢置信道:“你连师父的恩义也不在乎了?” 天机道人冷笑了一声:“除了长生,没有值得我在乎的事。” 纯一道人咬牙切齿道:“我真后悔给了你回元丹。” “后悔也没用,我已经吃了。” 看着没脸没皮的天机道人,纯一道人只能咽下这口气,“我会出手对付赵师妹。” “但是你要帮我两件事,否则你们自己头疼去吧。” “第一你让皇帝赦免一个叫苏璃的小姑娘,是翠玉楼的一个官妓,现在被明师妹的侄子纠缠,待在那里会牵连其他人,而且人家也没有错。” “第二就是你让无尘子出去找找乐子,赵师妹现在躲起来,看见她一定会忍不住出来的。” 天机听完后直接点头:“这很容易。” “我先去办第一件事去,第二件事等我办好了会告诉你。” “不过你记得要说话算话。” “哼,你以为我是你。” 第33章 夜深人静,苏璃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 夜深人静,苏璃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安顿好了灵汐和正阳的房间后,她便坐在这里了。 她静静地看着前方,眼里似乎在希冀着什么。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眼中的光亮也越来越暗,奇迹并没有发生。 阿都她没有回来。 苏璃微红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低声喃喃道:“明明你说过不会乱来的,你又骗我。” “这是你几次骗我了。” “说过会听我的话的,你却每次言而无信。” “你说在伤心的时候会给我看影戏的,现在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你答应过我会好好躲着的,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苏璃埋在双膝之间,哭骂着骗她的大骗子。 在知道阿都被抓走后,她感觉天要塌了下来一样,心中沉闷的无法窒息。 也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她根本就离不开阿都。 只有当真正失去了的时候,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苏璃抬起头,喃喃道:“阿都,等你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之前答应你的,我打算食言了,这是你先开始的,我只是学你而已。” 此时的时都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灵儿,把这丹药吃了。” 时都披着一身黑色斗篷出现在灵汐的房间里,递给了灵汐一颗丹药。 灵汐没有问这丹药是什么,二话不说接了过来直接吃了下去。 不一会,她就感觉失去的气血补了回来,还提升了不少,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时都:“好吃。” 时都见此,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保护别人的时候也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她知道她这个新认的妹妹单纯,却没想到这么实诚,她不得不过来嘱咐对方一下。 灵汐听后想了想,“我会变强的。” “孺子可教!” 变强了就可以保护自己和别人,灵儿虽然心智简单,但很通透。 “这十个是替身木偶,你滴点血在上面,他们可以帮你替死十次。” 时都拿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个替身木偶,还有一个苏璃模样的玉像。 “这个玉像是给苏璃的,记得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灵汐抱着木盒,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谢谢姐姐。” “我会保护好她的。” “嗯哼,我接受你的心意了。” 时都眼角微微上扬,又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灵汐,“还有这是纳玉,待会你用灵识认主,里面我放了一些修炼用的丹药,有你刚才吃的那种丹药,还有一些灵药,还有一本册子。” 丹药是之前被胖球坑的受害者的遗产,从中她挑了一些低阶丹药,但在这个世界是绰绰有余了。 “有了这些,你可以很快变强起来。” “那些丹药和灵药你可以给你师父和师兄,但是不要暴露出来是我给你的,不会说,就按我册子上写的那样做。” “还有苏璃,等她拜了你师父为师后,也按照我册子上写的那样给她吃丹药,灵药。” “记住了吗?” 灵汐握着纳玉点了点头,“偷偷吃药,偷偷给药,不告诉他们。” 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不想知道,只要听姐姐的就好了。 时都笑着摸了摸灵汐的脑袋:“嗯,灵儿真聪明。” 灵汐眼睛眯了起来,如同弯月,似乎很高兴。 “好了,我该走了。” “你早点休息。” 从灵汐那里出来后,时都路过苏璃所在的房间,看见她伤心地坐在石阶上,她停下了几秒,便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天,东方既白,灵汐和正阳同时从房间里出来,这个时辰是他们修炼的时候。 “苏姑娘!” 正阳一眼就看见了晕倒在石阶上的苏璃,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但比他更快的灵汐,眨眼功夫就来到了苏璃的身边,握住了对方的手,向其输送灵力。 渐渐地,苏璃有些虚弱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但是依旧没有醒过来。 灵汐不由看向了正阳,伸出手:“青阳符。” “阴气入体吗?” 正阳思索了一下,便拿出了一张符纸递给灵汐。 灵汐将符纸贴在苏璃的头上后,那张符纸瞬间化成了灰烬,苏璃依旧没有醒来。 正阳见此不由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苏璃的脉搏上,面色慢慢地变得凝重了起来:“苏姑娘体内的阴气怎么会如此之多,都快形成阴毒了。” 即使是玄阴之体,也不应该如此啊。 “师妹,你先把苏姑娘抱回房间,再喂一颗小阳丹,我去传讯师父。” 正阳快速决断道。 “嗯。” 灵汐抱起苏璃,将其送回了房间。 而正阳拿出一张符纸叠了一只纸鹤后,念了一个咒语后,纸鹤便朝着皇宫的放向飞去了。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纯一道人没有多耽搁便往回赶,只是后面跟了一个尾巴。 “天机,你不好好在皇宫养病,你跟着我干什么?”纯一道人提防地看着天机道人。 天机道人笑眯眯道:“师弟啊,你还学会跟我耍心眼了,那个叫苏璃的小姑娘是玄阴之体吧。” “你怎么知道的?” 问出这话后,纯一道人就后悔了,眼神古怪道:“你被反噬过一次了,怎么还敢再起卦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惜命了?” “师兄我去跟皇帝说赦免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灵光出现在脑中,我不由算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姑娘跟老道有师徒之缘。” “所以师弟啊,快快引路带我去看看这个未来的徒弟。” 那次起卦他算到了除了纯一他们师徒,他,师父,无尘子他们会失败,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其他人不管,但他绝不接受这个下场,又起卦算了一次,发现他的生门在一个女人身上。 之后他再算这个女人是谁时,便遭到了反噬,这种情况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说明。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的好师弟来了,带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卦算显示只要他和这个叫苏璃的小姑娘成为师徒,他就有活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休想!” “我是不会让赵师妹的事再发生第二次的!” “天机,不要逼我跟你动手!” 纯一道人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怒目圆睁道。 “师弟,你忘了师兄是修炼纯阳功的吗,怎么会有这样龌蹉的心思。” “说不定你会利用人家干什么呢,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带你去的。” “你不带我去,难道我就不会算吗?” “那我就要对不起师兄了!” 纯一道人面无表情地捏起雷诀的手势。 天机道人脸一僵,随后正色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那次起卦,我算到了我会死,而活下来的办法就是收这个小姑娘为徒。” “师弟,若是不相信我,师兄我可以发誓。” 纯一道人露出了震惊之色,不禁脱口而出:“你会怎么死?” 天机道人脸一下黑了起来,“这个,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反正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这个徒弟,你若是拦我,大不了两败俱伤,你知道的,我要是狠起来,什么都做的出来。” 纯一道人踌躇了一会,还有点不相信道:“那你发誓吧。” “……” 最后,天机道人发誓了,纯一道人不得不带他一起回去。 “师父,你回……” “师,师伯,你也来了。” 正阳看到和纯一道人一起回来的的天机道人有些发愣。 “正阳师侄,那位阴气入体的姑娘在哪,赶快带师伯去。” “去晚了,阴邪入脑就不好了。” 天机道人一副救人心切道。 正阳下意识地看向纯一道人,见师父点了点头,也只能放下心中疑问,“师伯,这边请。” 来到苏璃的闺房,天机道人快步走向了床前,要伸手去触碰苏璃时,灵汐拔剑制止了他。 天机道人眼神微冷:“灵汐师侄,你这是干什么?” 灵汐歪了歪头,好像有些不解,她不由看向了纯一道人:“坏人?” 纯一道人连忙走了过来,按下她手中的剑,解释道:“你师伯是来救人的,现在他不算是坏人。” “师弟,你就是在这么在背后说我的。” 天机道人听后哪里不知道他在背会说了他的坏话。 “你自己是不是坏人,你自己不清楚吗?”纯一道人对天机道人可没有好脾气。 天机道人脸不红心不跳道:“老道当然是个好人。” “都让开,我要救人了。” 天机道看了苏璃的面相后,眼中划过一丝惊色,又很快恢复平静,把完脉后道:“还好我修了纯阳功,不然这阴毒可得废一些功夫。” “灵汐师侄,帮个忙,把这位姑娘扶起来,后背面向老道。” 灵汐闻言将苏璃扶起,并将后背面相天机道人。 “喝!” 天机道人凌空双掌挥出,一道气流进入了苏璃的体内,很快苏璃的头上冒起了青烟。 过了一会,苏璃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在冒烟,下意识地想要动一下时,一道苍老却慈祥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姑娘,不要动。” “老道正在给你运功祛除阴毒,要是乱动可就岔气了,会鼻歪嘴斜的。” 苏璃顿时不敢动了,感受着体内的暖流,她感觉在晒太阳一样,很是舒服。 她昨夜好像晕倒了,应该又是她的玄阴之体导致的,这样的体质,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要。 除了带来麻烦,好像没什么好处。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天机道人停了下来,收功,长吐了一口气。 他慈眉善目道:“小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苏璃看着眼前鹤发童颜的天机道人,觉得对方很是符合她心中的得道高人的形象,又因对方救了自己,不由多了一丝好感。 “苏璃,谢过这位道长,请受小女一拜。”苏璃行礼道。 “小姑娘不用多礼,而且老道并没有完全救了你。” 天机道人微微摇头,面生怜悯:“小姑娘你也知道你是玄阴之体,如果没有修炼之法,迟早你还会像之前阴气入体,弱病缠身。” 苏璃听明白了,没有多犹豫便想拜眼前这个道长为师。 她不在乎玄门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她现在只想把阿都救出来。 就在苏璃要拜师时,灵汐拉住了她的手,指着纯一道人:“拜师,我师父,厉害,好人。” 又指了一下天机道人:“他,不厉害,坏人。” 苏璃愣了,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灵汐道士虽然接触的时候不长,但也感觉的出对方是少有的心思纯洁之辈,只是你突然这么说,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天机道人听后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灵汐这个拦路虎。 师妹,你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啊。 正阳绷住了脸,以防自己笑出来。 而纯一道人很高兴,幸灾乐祸地看向天机道人:“师兄啊,作为师弟不是不愿意帮你,但总要让人家知道你是什么一个人。” “这位是我的师兄,道号天机,擅长算卦,奇门遁甲,为人很是阴险,自私自利,除了他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他在乎的,而且他收你为徒是另有所图。”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们玄门人没几个好人,你一旦入了玄门,就会因为你的玄阴之体受到威胁,和明烈在一起的那个女鬼就是这样的例子。” “具体的贫道就不说了,毕竟是丑闻。” “还有如果只是为了不让玄阴之体成为你的负担的话,贫道可以做主教你一门修炼之术,也不用进入玄门,可安心成亲生子,贫道希望你可以这样选择。” 纯一道人不想害了人家,也实在相信不了他那个师兄的誓言,所以将关系厉害都说了出来,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所以那个恶鬼说的是真的了。 正阳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这事从他师父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假的。 那这样的话,苏姑娘确实不适合加入玄门。 这个该死的师弟又开始拦他的路了,真是一点也不听话。 天机道人心沉了下来,他见苏璃露出了犹豫之色,连忙道:“小姑娘,老道实话跟你说吧,老道有一死劫,而生机就在姑娘你的身上,所以老道才想收小姑娘为徒。” “还有老道修炼的是纯阳功,也就是童子功,所以不用担心老道有什么龌蹉心思。” “对了,老道来之前让皇帝赦免了小姑娘你,并且让他为你们一家平反了,等早朝之后,就有结果了。” 天机道人抛出了一个重砝码。 纯一道人脸色微变,心里知道很大可能要如他师兄的愿了。 苏璃听后再也不犹豫了,立即拜道:“苏璃,愿拜您为师!” “请受徒儿一拜。” 不对,姐姐明明让她拜师父为师的。 灵汐想要阻止,却脑中却响起了时都的声音;“灵儿,就这样吧,不用阻止了。” “好。” 正阳疑惑道:“师妹,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灵汐平淡地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 “好好好,以后你就是老道的弟子,为师赐你道号你无忧子,愿你永无忧伤。”天机道人大喜道。 “无忧子谢师父赐名。” “善!” “来,这是纯一师叔,这是你正阳师兄,灵汐师姐,你一一拜过吧,其他的同门日后再说。” “拜见纯一师叔。” “见过正阳师兄。” “见过灵汐师姐。” 苏璃一一拜过。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勉励而行吧。” “贫道没什么见面礼,这种神雷符送给你。” 纯一道人见事已如此,也不多说什么了,拿出一道符纸递给了苏璃,并嘱咐正阳和灵汐日后多相照顾。 “是,师父!” “嗯。” 第34章 今日早朝,皇帝真的如天机道人所说给 今日早朝,皇帝真的如天机道人所说给苏璃的爷爷平反了,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了恶鬼,并下了罪己诏,错怪了苏璃的爷爷。 同时他取消自己了寿诞庆宴,但下了大赦天下的召令,那时满朝文武都赞皇帝圣明。 另外长乐公主配合皇帝还显了一次圣,脚踩云雾,身披神光,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当这一消息从宫中传出去后,怀疑皇帝卖国运换寿命的谣言一下少了许多。 “听说了没有,皇上给苏丞相平反了。” “原来苏丞相是被恶鬼陷害的,为的就是让大雍君臣离心离德,皇室相伐,人心散乱,好乘机霍乱天下。” “这是皇上请来的仙师算出来的,皇上知道后,那个后悔啊,都流眼泪了,直说自己错怪苏丞相了。” “皇上也是被欺瞒了,这怎么能怪他,却不想皇上为了此事还下了罪己诏,连寿诞都不过了,但还是大赦天下,实乃仁君啊。” “是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上有大德啊。” “可恶啊,这恶鬼不仅散播谣言,还残害了忠良。” “可怜苏丞相剩下的唯一孙女还流落到了青楼,即使现在平反了,脱籍从良,也归还了家财,但这伤害已经造成了。” “是啊,一个大家闺秀流落至此,还被满身铜臭的商人霸占了,这是何等的侮辱啊。” “没错,侮辱啊!” 几个书生痛心疾首地喊着,如果没有眼里的羡慕就更好了。 “都怪这恶鬼!” “简直是十恶不赦!” “人家是恶鬼,都杀了一个镇的人了,你能指望他干什么好事,当然是坏事干尽了。” “更让人痛恨的是,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相信恶鬼的谣言。” “是啊,是啊,卖国运换寿命的这钟荒缪之事居然还有人信。” “幸好有仙师看透了这一切,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仙师,那是哪来的仙师,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是隐世的仙师,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正是因为算到有妖邪出事,他们才会出来。” “你不知道,当时仙师是端坐于云雾之上,身披九重神光,百鸟朝凤,各种祥瑞显现。” “真的吗,如此神奇?” “那是当然,这是宫里出来采买的太监亲口所说。” “而且告示上说了,仙师已经知道恶鬼藏在何处了,不日就能除去。” “那仙师定能除去这恶鬼,到时天下就太平了。” “是极,是极。” 苏丞相被平反的是虽引起了一些的注意和同情,但世人更多在意仙师以及除恶鬼的事。 原苏宅,苏璃站在熟悉的大厅上,眼圈通红,两行清泪不禁从眼角滑下,她手里紧紧抱着圣旨,攥得手指发青也没松一下。 因为这是苏家清白,皇帝认错的证明。 爷爷,爹,娘,小弟,皇帝他认错了,我们苏家是清白的! 等璃儿去祭拜你们,便将这圣旨烧给你们,让你们泉下有知,也好瞑目了。 正阳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璃,心起了怜惜之心,伸手拿出一块素青手帕:“无忧子师妹,不要太过伤感了,你家人若是得知,必然不想看到你这样。” “现在真相已然大白,师妹你的家人也能安心了,若是见师妹如此,恐怕又要为你担忧,而不得安宁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惟愿天上人间,共安好。” 站在一旁的天机道人看着这一幕笑咪咪地摸着胡子,而纯一道人微微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 年少慕艾而已,这算不了什么,只是希望不要落到和他一个下场就是了。 还是灵汐好,这方面一直让他很省心,估计她这辈子都开不了窍了。 纯一道人暼了一眼灵汐,发现她神游在外,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唉,其他方面就是不那么省心了。 “多谢师兄的宽慰,现在已经好多了。” “只是我这里有一块手帕,就不麻烦师兄了。” 苏璃对正阳道了一身谢,不过没有接过对方手中的手帕,自己拿出了一块淡蓝色的手帕,边角依稀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都字。 之前阿都跟她学绣花,却怎么也学不会,最后只绣出了一个都字,而且特别丑,阿都本想扔掉的,但被她留了下来。 这里时都需要辩驳一下,其实她早就学会了,只是装不会而已,而且触类旁通,雕刻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没关系。” 正阳微微有些失落,但没有多在意,毕竟人家之前是大家闺秀,重男女之别,他淡笑地收起了手帕。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恭敬地递给苏璃一张单子,人家可是仙师的弟子,不可能不恭敬。 “苏姑娘,这是之前查抄的单子,东西都在这了,您点点,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奴也好去添补。” 苏璃看着大厅上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摇了摇头:“不用点了,物在人不在,也没什么意义了,况且也不可能会被贪墨。” “公公你回去复命吧。” “那奴便回去了。” “各位仙师,奴先告退了。” 昊钧镜中,时都半躺在一张躺椅上,手撑着下巴,表情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昊钧不满地嘀咕着:“明明拜那个黑胡子道士一样可以平反,却选了那个不要脸的白胡子道士,真是太蠢了。” “害得主人之前的安排都白费了。” 对于苏璃没有按照她的计划拜灵儿的师父为师,她起先是想阻止的,但想到她最终目的是让苏璃自立自强,明白人心险恶,便放弃了阻止的想法。 一味保护她,她终究成长不来了。 “即使他带着功利的目的,但他确实是有恩于苏璃,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不过这个天机倒是提醒我了,若是遇到能掐会算掐的,算了我就反噬了,那我岂不是暴露了。” “虽然可以用这个阴一下人,但也将自己的特殊显露了出来,昊宝你有办法遮掩一下,让我可以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吗?”时都看向昊钧询问道。 昊钧道:“主人这种事你自己就可以做。” “我说过,主人有无限的可能,都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只要你心里骗过自己是个普通人就行了。” 时都有些讶异:“这么唯心吗?” “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昊钧品味了一下唯心的词后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有些卖弄地拍了拍时都的肩膀,它敢这么做,当然是因为主人并不在意这些玩笑。 “佛家有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同理,这可以用在主人你的身上,你之命数皆在你一念之间,他人算之皆为表象,为虚妄。” 时都听后认真地思索了起来,赞同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于是,时都闭上了眼睛开始进行尝试,心里暗示自己是个普通人。 过了一会,时都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样?” 昊钧道:“主人虽然你悟性不错,但这不是想想就能的。” 时都不解:“你刚才不是说我想想就可以了吗?”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是普通人吗?”昊钧反问道,“主人你得真的认为自己是普通人才可以,还得想一个完整的过去与未来才行,还有前世未来,万一人家还算你前世十八代呢。” “所以这其实还是很难的,按常理需要历经各种人生,是对世界,对万物,对真实,对命运的一种明悟,那是圣人级别的境界。” 时都眼神不善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在这逗我玩呢?” 其实她心里也没觉得会成功,主要是她无法这么唯心。 唯物主义这么多年,让她一下改过来,这是不可能的。 况且她遭遇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普通得起来。 昊钧比着触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实话实说道:“我舍不得我的本源,所以就说出了这个不太可能成功的办法,但是我想着万一主人你心性通达呢,能见众生明己生呢,这也是有可能的。” 时都凉凉地看了它一眼:“为了你的本源,你倒是什么都敢想。” “毕竟人家对主人很有信心的。” “但现在失败了,把你的本源老实交出来吧。”说着,时都将手伸向了昊钧。 “不要啊主人,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什么?” “把天机种下傀儡印,甚至还可以抹去他的自身意识,让他完全的听命于你,这不是从根本上就解决了吗?” “主人,不止这个世界,其他世界也有会能掐会算的,要是都用我的本源,那到时候没了,我们就没有后退之路了。” “而且主人你心里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吧,我们还可以利用他打进玄门内部,比起那个单纯的灵汐,天机更适合帮主人你对付玄门。” 昊钧试图挽救自己并不多的本源,并给主人一个台阶下。 时都慢慢地收回了手,目光重新落回了天机的身上,眼神深邃道:“不可否认,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心。 昊钧怂恿道:“那就去做。” 第35章 “不好,主人,那个天机要算你了!” “不好,主人,那个天机要算你了!” “主人,快派出傀儡!” 昊钧见天机道人在苏璃的建议下要算主人,着急地喊了起来。 时都目光一凛,由躺变坐了起来,对着架子上的傀儡张开了五指,忽然又收了回去,重新躺了下来。 昊钧看着躺平的时都傻眼:“主人,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不动了?” 时都撑着下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目光不明:“给他们一个怀疑我的机会。” “要是那个天机算死了,也省得我们动手了。” 昊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实一点也没想明白主人刚才一瞬间到底想了啥。 明明刚才还承认要弄那个天机好给苏璃一个安全的的环境,现在又突然变卦了。 主人这心思真是多变。 昊钧想不明白,也没深想,反正主人心里有数就行。 苏璃从那堆箱子上收回了目光,对天机道人微微行了一礼,乞求道:“师父,师叔说你擅长算卦,您能帮我算一下我朋友的下落吗,她被恶鬼抓走了?” 纯一道人眼睛一亮,连忙道:“是啊,师兄你算一下师侄的朋友在哪,说不定能算到那恶鬼的所在地,也不用出卖无尘子师妹了。” 原本他是不奢望天机的,但他徒侄都开口了,他怎么也得支持一下。 天机道人无言暼了一眼纯一道人,这师弟是嫌他活得太长了吗,要不是涉及到他的生死,他短期内绝不对算命。 但现在是新收的徒弟求他,为了加深他们的师徒情谊,只能算一算了。 于是他做出有些犹豫的样子,“之前为师受了一点伤,现在还没有恢复,可能有些……” 苏璃见此眼神变得落寞了起来,抿了抿唇想要说等师父好了再算。 却听天机道人又道:“算术可能会有误差,但若是有详细的信息,那就简单多了。” “徒儿,你可知你朋友的生辰八字,名字之类的?” 没想到峰回路转,苏璃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有些犹豫:“师父,我的朋友她也是一个鬼。” “但她是善鬼,她变成鬼是明烈害死的。” 天机道人笑了,“无碍,为师不是食古不化之辈,你尽管说来。” 苏璃欣喜了起来:“多谢师父!” “我的朋友她叫时都,生辰八字她没跟我说过,但她跟我提过这个中秋节是她的二十八岁生日,那么这么算来……” 天机道人已经掐着手指开始算了起来,当他掐了第二个动作时,一道恐怖的气息笼罩住了他,死亡的危机再次来临。 他的呼吸也变得艰难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脸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是上次那个恐怖! 不能再算了,会再算下去,他会死,他绝对会死! 天机道人瞳孔放大,眼里满是惊惧,意识到他这次算到正主了,他连忙伸出左手死死按住了右手,不停地大喘气。 在场的人看天机道人这副样子,纷纷疑惑了起来。 纯一道人皱着眉问道:“天机,你怎么了?” “是算到什么了吗?” 天机道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劫后重生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苏璃抱歉道:“徒儿,抱歉,为师之前的暗伤发动了了,算不了了。” 苏璃虽然很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没事。 只是又不能尽快救出阿都了,该怎么办,难道只能等阿都出来勾引那个什么长乐公主了吗? 苏璃忽然问道:“师父,那能教我怎么算吗?” 天机道人果断拒绝:“不能,你没修为怎么算,而且算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就算能算,他也不会教她。 现在都已经知道那个恐怖是她的朋友了,他让她去算这不是找死吗? 苏璃不由咬住了嘴唇,“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正阳见苏璃愁眉不展,心一动,便站了出来:“我研修过算经,虽然比不上师叔,但是有生辰八字应该不难。” 苏璃一听,目光一下聚集在了正阳的脸上,眼神清亮地让他忍不住失了神。 纯一道人见徒弟又被美色迷眼了,不禁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目光不善:“就你这半桶水,还算命,小心把自己算死。”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算命。” 说完又看向天机道人,眼神微冷道:“师兄,你刚才是不是算到什么危险的东西了,我不求你说出来,但你也不提醒一下正阳吗?” 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可不像是伤势复发了,而是算到了什么不该算的东西。 “你不要跟我否认,灵汐她就在这,只要我问她,就能知道你是不是说谎!” 正阳本想反驳自己不是半桶水,在听到师父质问师叔后,他立马反应了过来,师父这是在救他。 同时他对天机师叔的感官更差了。 苏璃则有些迷惘,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唯独灵汐不受影响,神游在外。 天机道人听后脸色沉了下来,“你自己都说我自私自利,我怎么还会管他。” “他自己要算,又不是我让的,这能怪我吗??” “而且你也知道我算到了不该算的东西,就应*该知道我为了活命不会说一个字,你觉得我会为了提醒他而让自己陷入危机吗?” “况且他现在不是没事吗,要知道我的另外那两个徒弟可没这么好命,还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当初你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放了赵师妹,从而造成了那么多的惨案,难道你忘记了吗?”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的私心,她现在也不会出来兴风作浪,也不会害了那么多命!” “你能有私心,我为什么不能有!” 天机道人故意说了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摸黑他这个师弟在苏璃眼中的印象。 正阳顿时道:“不可能,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天机道人冷笑了一声:“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师父。” 正阳不由看向了纯一道人,却见他沉默了下来,眉头紧皱了起来:“师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依然不信,他师父嫉恶如仇,正气凛然,绝不是那天机师叔口中那样。 一直不出声的灵汐开口了,坚定道:“师父,好人!” 又指了指天机道人:“他,坏人!” 一直沉默的纯一道人嘴巴动了动,他觉得有些愧对自家徒弟的信任。 正阳听后,笑了起来,果然是他在污蔑师父。 失策了,又忘记这个拦路虎了。 主要是对方不出声,就跟不在一样,让人容易忽略。 见计策失败,天机道人也没有气馁,而是漫不经心道:“灵汐师侄这世上不是什么都可以用好人和坏人区别的,还有不好不坏的人,还有是好人也做了坏事的人,是坏人也做了好事的人。” “这世道复杂,这人心也同样复杂,也更险恶。” “所以你师父确实是个好人,但不代表他没有做过坏事。” “灵汐,你不要受他的话影响,你只要一直顺心而来就可以了。” “嗯。” 纯一道人见灵汐没有受影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天机道人的目光更加不善了,“我之前说过我会会纠正之前的错误。” “不用你提醒我。”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那个时都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仅仅是明烈和赵清璇他们两个,天机不可能会被反噬,除非还有其他人,不,是其他鬼。 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的是苏师侄口中的时都了。 这次轮到天机道人沉默了。 苏璃再傻,也觉得事态有些不对了,明明只是算一下阿都在哪而已,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 她对他们之间的纠葛不感兴趣,现在她只想知道他师父到底算出了什么。 苏璃试探道:“师父,你是算出我朋友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天机道人依旧不开口,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纯一道人见此,将目光对向了苏璃:“苏师侄,我不是怀疑你的朋友,只是鬼真的不能轻信,他们善于欺骗人,利用人的善心……” “不可能!” 苏璃打断了纯一道人,“阿都是什么人,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绝对不会是像师叔说的那样。” 纯一道人听后没有意外,这种事他见多了,继续问道:“那苏师侄知道她的身世,或是她的故乡在哪,她有什么家人朋友?” “那我们便可以查查她的家人,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恶鬼。” 苏璃见对方居然怀疑阿都是恶鬼,有些动怒,想要回答对方好堵住他的嘴,却发现她说不出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从没有听阿都提起过她的身世,或是她以前的事。 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阿都,就连阿都喜欢什么也不知道。 阿都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苏璃没有怀疑时都,反而自责了起来。 纯一道人看这反应,以为对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苏师侄,鬼话连篇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苏璃坚定道:“不,我不相信。” “阿都不说她的过去,肯定是因为有什么苦衷。” “在师叔你们没有来之前,一直是她保护我,而且是她告诉我是玄阴之体,明明这种体质容易吸引鬼类,可是她没有被吸引过,甚至多次告诉我人鬼殊途,与我拉开距离。” “就算我主动让她吸,她也拒绝了。” “所以阿都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纯一道人听后皱起了眉,若这么说,这个时都要么没有问题,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他再次问道:“天机,你到底算到了什么,一点东西都不能透露吗?” 苏璃也看向了天机,目光不言而喻。 天机道人很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说自己算不了,现在要让他怎么回答。 他组织了一样语言:“其实我并没有算到什么,只是一算徒儿这位好友,我就预感会有反噬的危险,所没有继续算下去。” “很显然她的命贵不可言,算不得。” “师弟,你知道我的,师兄我很是惜命的。” 这句话他没有做假,不能算的存在可不是贵不可言吗? 纯一道人不信,他看向了灵汐:“他说的是真的吗?” 灵汐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纯一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居然是真的。 只是这贵不可言,能有多贵? 苏璃听师父说阿都说贵不可言,又惊又喜,虽然不知道阿都到底有多贵,但她很为阿都高兴。 这样说的话,阿都一定会被救出来的。 “可是师叔连皇帝都能算,这位时姑娘为什么不能算,难道她比皇帝还贵吗?” 正阳有些疑惑,不由问了出来。 纯一道人也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反而支支吾吾的,你没有说谎,肯定是隐瞒了什么?” “还有上一次,你又为什么被反噬的,不会是也算到了她吧?” 天机道人冷冷地暼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能告诉你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但面对苏璃,他很是和颜悦色:“徒儿,为师知道你担心你的朋友,但是为师跟你保证她会被救出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苏璃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只要一天救不出阿都,她就无法放心。 “可是明烈他们很有可能会虐待她。” “师父,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天机道人见此知道他不说出个办法来,他这徒弟是善罢不了,他忽然想起来纯一之前要他办的事,顿时道: “其中一个恶鬼是我们以前的师妹,她和另一个师妹无尘子有仇恨,为师想办法让她去吸引她出来。” “为师现在就回皇宫去想办法。” “对了,这本紫阳全功你拿着练一**魄,有不懂的你问问你师叔,你师兄还有你师姐。” 天机道人丢给苏璃一本紫阳全功,踏着奇妙的步伐,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肯定心里有鬼。” 纯一道人冷哼了一声,“不过现在确实也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以他的能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想到办法。” “现如今,苏师侄你最重要的不是担心你的朋友,而是练好你的体魄,若是那是你轻易被阴气所伤,就得不偿失了。” “这本紫阳全功虽然基础,但对现在的你很适合,而且可以帮你抵御阴气。” 苏璃不可否认对方说的是对的,拜道:“还请师叔指教。” “正阳你演练给你师妹看看。” “是!” 第36章 “这天机还真挺会趋利避害的,居然又没死。”时…… “这天机还真挺会趋利避害的,居然又没死。” 时都有些失望道。 要是死了,她的计划也能简单些了。 “这人怕死,又会算命,有这个结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现在恐怕已经猜到了主人才是真正的鬼,虽然他为主人遮掩了,但不能保证他不会泄密。” “所以主人你要么收服他,要么杀了他。” 昊钧提议道。 “也是该去见见他了。” 天机道人望着眼前的宅院,默默无言,周围空无一人,寂静无声,连蚊子都没有。 明明他是向着皇宫走的,却走到了这里,很明显他是中了幻术,而且还没有发现异常。 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指想要掐算,又很快收了回去。 这不用算,八成的可能是正主找上门了。 天机道人面色发白,想要施展遁法离开,但面前的门啪嗒一声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进,还是不进? 在犹豫了片刻后,天机道人迈出了脚步,跨过了门槛。 不进死,进,生死难料,如此,他只能进去了。 该死的纯一,这次他要是栽了,他一定会诅咒他不得好死。 啪嗒一声,门再次关闭。 走过一段又黑又窄的通道后,前方豁然开朗,蓝天白云,青草悠悠,耳边不时吹来舒缓的柔风,怡然自得。 可惜天机道人怡然自得不起来,反而心中大骇。 天上除了白云,还有好几个光圈,里面倒映着他之前算命反噬的画面,还有刚才的画面,他们的所有一切。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而他们一无所知! 天机道人手脚冰凉,浑身僵硬,额头上不停地冒着汗水。 这里的主人让他看到这一切,很显然是告诉他杀他不过是轻而易举。 天机道人拱手对着空地行了一礼:“阁下,请在下来此,有何指教?” “在下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刚落下,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袍的绝色少女出现天机道人面前。 一头墨发,如丝绸一般披在身后,没有带任何发饰却不显凌乱,反而飘逸自然。 面容灵秀精致,眉目如画,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清明而又深沉,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很是吸引人,见之难忘。 但更吸引人的是她的气质,清冷孤傲,邪魅而又矜贵,比她的脸还要吸引人。 比起脸,他新收的徒弟确实是比她更美,但比起气质就不如了。 所以这是他至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人,也是面相最贵的人。 只是她已经变成了鬼,她的面相怎么还会如此。 天机道人有些想不通。 没有多想,他上前拱了拱手,恭敬道:“在下天机,见过阁下。” 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要想这些东西了,要是惹恼了她就不好了,希望她能看在他徒儿的份上放他一马。 时都挥了一下衣袖,便出现了桌椅,她坐下后,随意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坐。” “谢阁下赐座。” 对方强大的气势,让天机道人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了。 只是他刚坐下,便听对方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胆战的话: “本来我是想要苏璃拜纯一道长为师的,并制定了接下来的计划,但是你却扰乱了我的计划,你说该怎么办?” 天机道人冷汗直流,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找上他,可是现在已经如此,他是不可能改了,而且苏璃可是她活命的生机,无论如何他是不能放弃的。 计划,她想要利用纯一做什么吗? 那么他也可以做! 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即想通了关键,连忙道:“阁下想利用我师弟做什么,在下同样可以做,甚至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只求阁下能饶我一条命。” “即使是灭了玄门,阻止你们化龙?” 天机道人瞳孔微缩,对上了,都对上了,他们会死,就是因为这个。 他咬了咬牙:“可以!” “只是能问一下阁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但就这么放弃,他还是有些不甘。 时都淡淡地暼了他一眼:“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就做好你该做的事。” “是在下多嘴了。” “那么发誓吧,照这个上面念。” 时都拿出了那张纸,递到了天机道人的面前。 之前说留着下次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天机道人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难看了起来,这简直就是卖身契。 要是发了,那他跟奴隶有什么区别? 他犹豫地开口道:“阁下,如果仅仅是效忠的话,在下愿意,但这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你,有意见?” 时都眼神变冷了起来。 天机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瞬间,他站了起来,赔着笑脸:“没有意见,怎么会有意见,反而好极了。” “能主上效劳,这是在下的荣幸啊!” 说完,天机就照着纸上的内容发起了誓言。 啧,这老家伙真会活! 原本她把他制作成傀儡的。 发完誓后,天机道人冥冥之中感觉自己的生死以后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了,虽然他也不想这样,但总比死了好。 时都有些不甘地看向他:“为什么你就不能有骨气一点呢,那样你就可以成为我手里的傀儡了。” 天机道人被吓得不轻,连忙道:“主上,我是真心想要效忠于你的啊。” “傀儡木讷,根本不能灵活为你办事,而且我师弟对我很是了解,若是我有异常,他肯定会看出来的,会影响主人的计划的。” “放心,既然我已经放弃了,就不会把你做成傀儡了。” “不过鉴于你这么容易就背叛你的师门,难保你不会信守诺言,我得加一个保障。” 天机想要解释一番,但时都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动手,在他的灵魂上烙印下了她的印记,顺便读了一下他的记忆,从此他变不变傀儡,那就要看她想不想了。 对方自私自利,背叛都那么简单,她怎么可能只会让他发个誓。 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作为傀儡,那是因为对方太识趣了,一而再三地避开了死亡。 天机怅然若失地摸了摸眉心,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修炼了七十多年,谋划了这么久,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真是不甘心啊。 以后要变成鬼吗,这是万不得已的退路,私心里他并不想成为鬼。 而且等到末法之世来临,鬼是第一个要消失的,这也是他不想变成鬼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可是她的面相为什么会如此呢? 天机道人再次疑惑了起来。 时都微微皱眉:“你看什么?” 天机道人忙收回了眼,解释道:“主上你也知属下通算术,见主上面相之贵无人能及,不免觉得惊奇。” 时都似笑非笑:“你可以算一算为什么会这样?” “不敢。” “啧~” 时都遗憾地啧了一声。 天机见此更不敢了。 时都拿出了三个替身木偶,和四瓶丹药:“这是替身木偶,滴一滴血,可以帮你替死一次,一共三个,记得给一个给苏璃。” “这三瓶是聚灵丹,另外一瓶是筑基丹,聚灵丹你可以拿一瓶,另外的都是苏璃的。” “以你的名义将这些东西送给她。” “还有在苏璃筑基之前,你想办法让纯一他们一直待在昆仑山上,保护她的安全。” 此时的天机道人的眼睛完全黏在那三个替身木偶,那四瓶丹药上。 刚才的失落他完全没有了。 “主上,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说的时候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要不是他怕唐突,他现在已经伸手了。 时都没有在意,直接将东西推到他的手上。 “另外让你的师妹无尘子,以及苏璃一起去参加雍王府的百花宴。” “那我师弟他们呢,要阻止他们去吗?” “不用,你只要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接近我就行了。” “那我明白了。” 第37章 天机回到皇宫后,先去找了皇帝 天机回到皇宫后,先去找了皇帝,之后又去找了长乐公主。 “师妹,赵清璇她在谋划大雍的气运。” “什么?” 长乐一脸惊愕,“她一个鬼怎么做到的,不怕被气运反噬吗?” 说到反噬,天机道人脸冷了下来,“哼!” “之前,老道以为赵清璇她成了鬼王,才会让我反噬,哪知她是利用了有潜龙命格的人,让大雍朝的气运镇压我,并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纯一这个乌鸦嘴,还真让他说中了。” “怎么还会有潜龙命格,我不是已经把所有皇室的命格都衰弱了吗?” “您能衰弱,她就不能兴盛吗?” “赵清璇对景帝和我们玄门的恨,你是知道的,她不可能不会在这个上面做文章。” “要不是纯一发现了他们,老道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不仅让老道损失了十年的寿命,还让我龟缩在皇宫不敢再起卦,真是好算计啊!” 天机道人脸上布满了怒气。 长乐眼神阴狠:“是谁?” 敢阻止他们的计划,简直是不要命了。 “你的四弟,还有他的儿子都是潜龙命格,衰弱他们的气运是不行了,会被大雍气运镇压,只能杀了他们,永除后患。” “我这就让父皇下令招他们进宫,杀了他们。” “要是这么简单,老道早就让景帝这么做了。” 长乐不禁问道:“师兄,是有什么变故吗?” “还能有什么变故,纯一他不让。” 天机道人毫无负担地将这个黑锅扔给了纯一道人。 “又是他!” 长乐公主气得牙痒痒,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理由。 “所以,我们必须暗地里来,我跟你景帝已经商量好了,让雍王府大办百花宴,到时候我会告诉纯一他们恶鬼会那个时候出现。” “趁他们找恶鬼的时候,若是赵清璇也在,就会被他们吸引走,若是不在,我也可以假装有,而师妹你到时候可以偷偷去把他们杀了,并且伪装成被恶鬼杀的。”天机道人眯着眼睛说道。 长乐公主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不愧是师兄,好算计。” “只是万一那个赵清璇发现了我们的谋算,到时候我岂不是会暴露?” “师妹放心,你是暗子,老道我还准备了一个明子,是我新收的徒弟,而且是玄阴之体!” 天机道人对长乐公主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长乐听后,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玄阴之体?” “而且是被赵清璇他们盯上的玄阴之体,就是那个苏璃,纯一他们就是因为发现了她,之后才发现了雍王父子俩身上的古怪。” “所以我让景帝下旨为苏璃她家平反,让她感恩戴德拜我为师。”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师妹你也应该会猜到吧。” 长乐公主听后顿时明白了,“那样,无论是纯一他们,还是赵清璇他们的视线都会在这个苏璃身上。” 天机道人摸着胡子欣慰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成功将长乐公主忽悠好了,他没有多待,便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天机道人对着空气恭敬道:“主上,属下已经完成任务了。” “知道了。” 时都平淡的声音出现在天机道人的脑海中,让他忍不住一惊。 他只是试着这么做了,没有想到真的回应了,主上果然一直在看着他啊,还好他一回宫没有懈怠就完成了任务。 “不要想有的没的,我没心情看你这老头子。” “除非有事,不要随便呼唤我。” “是。” 天机道人连忙道。 他恢复了一下情绪,像往常一样盘坐在蒲团上,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盒子。 拿出一个替身木偶,滴上一滴了精血后,他慎重地藏进了袖子里,另外两个他没有动。 接着他又拿起了一瓶聚灵丹,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他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倒出一粒,吃了下去。 丹药刚一进入腹中,就化作了纯粹无比,不带丝毫杂质的灵气,他一惊,连忙打坐炼化。 过了一刻钟后,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聚灵丹眼神充满了惊喜,仅仅一颗丹药,就让他丹田内的灵力多了一成,差不多能抵得上一年的修炼。 “这是神药啊!” “属下,谢主上赐药!” 天机道人欣喜若狂,有这丹药,说不定他有金丹的希望。 他看向另外三瓶丹药,目光有些火热,但很快忍了下来,这不是他的,他知道分寸。 单从这一瓶丹药上来看,主上就来历不简单啊,或许长生之路也有了转机。 天机道人捏起手指开始掐算了起来,他在算自己的前程。 忽然,他头磕在地上,激动地喊着:“主上,属下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有贵人相助,他将长生有望。 贵人是谁,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很快,雍王府大办百花宴的消息传了出去,不少朝廷重臣,世家贵族都收到了请柬,以往他们是不在意的,但这次不同。 这次是皇帝亲自下旨让雍王府大办百花宴,说是为了给世子选妃,并透露出要将皇位传给雍王的意思。 还听说其中的女仙长也有可能会来参加,为雍王世子祈福,结良缘。 这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到了那天,雍王府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站在不远处的苏璃难掩眼中的激动,若不是她矜持,她早就进去了。 正阳有些担心道:“师妹,你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了不测,一定要大声呼救,我们会来救你的。” 苏璃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她心早就飞进雍王府了。 站在苏璃身侧的长乐公主看到这一幕,眼神顿时阴暗了起来,隐约中带着恶毒。 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被这个贱人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而且还熟视无睹。 因为这张脸吗? 看着苏璃那张比她还美的脸,她觉得自己的指甲有点痒了。 哼,玄阴之体可没什么好下场,等利用完了她,那张脸她要亲手划烂。 天机道人温和道:“徒儿,不要怕,为师会在暗地里保护你的。” “知道了,师父。” “我们先去里面去探探情况,你们稍后再来。” “无尘子,你最好不要乱来。”纯一道人威胁道。 长乐公主眼神哀怨地看向纯一道人:“师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而且有灵汐师侄跟着我,我能做什么。” “哼,你最好如此!” 纯一道人冷哼了一声,贴上隐身符,带着正阳和天机道人一起离开了。 长乐公主见此,挽过了苏璃的手,笑容晏晏,眼里却没有丝毫的谢意,“好师侄,我们也该走了。” 苏璃看着对方脸上有些瘆人的笑容,愣了一秒,“好,师叔。” “那就走吧。” 灵汐也连忙跟了上去。 跟随着下人的指引,苏璃他们穿过了一片桃林,来到了百花园。 一条连绵不绝的曲廊出现在眼前,两边盛开着各种花,高贵艳丽的牡丹,清香淡雅的兰花,娇艳富贵的芍药花等等,花团锦簇,落英缤纷,实在是美不胜收。 身穿华服的千金小姐,王孙公子驻足在这里,尽情地欣赏着花色,时不时有人摘花,赠花。 而苏璃无心这些美景,一双美目到处搜寻着时都的身影。 然而她们的到来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仙长,是仙长吗?” 无他,她们身上的道袍在这里格外出众。 “应该是仙长,如果不是,怎么有如此仙资玉貌。” “特别是那位桃花眼的坤道,当真是倾国倾城啊。” “说的没错,只是看着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什么眼熟,你看美人都觉得眼熟。” 听到凡人夸她仙资玉貌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但听到他们说她旁边的贱人更漂亮,她抓着苏璃的手臂一下紧了起来。 胳膊上的刺痛,让苏璃皱起了眉头,“师叔?” “放开!” 灵汐面无表情地盯着长乐公主。 “抱歉啊,师侄,看这满园花色,有些欣喜,一时不察,力气大了一些。” 长乐公主笑了笑,松手放开了苏璃,随意地敷衍了一下。 随后便目中无人地越过了她们,笑盈盈地走向了众人,“福生无量,各位居士,贫道有礼了。” 众人也连忙还了一礼,之后他们就开始凑近乎,询问各种问题,能不能给他们算算姻缘,或是能不能他们为徒弟。 “失礼了,贫道还要去面见雍王,不能为各位居士解答。” “不过我那两个后辈,可以为你们解答。” 长乐公主将麻烦丢给了苏璃,灵汐,身形一晃,便直接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一下沸腾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围向了苏璃和灵汐。 “仙长,能不能给我算一下姻缘啊?” “仙长,我诚心入道,请收我为徒吧。” “仙长,能不能算一下我的前途啊?” 被围住的苏璃有些窘迫:“抱歉,我才疏学浅,对算术一道并不擅长。” “至于收徒,这还需要师父来确定,我们无法做主。” “各位还是散开吧,我们还要去找我们的师父。” 然而众人根本不听,一直围着她们。 躲在暗处的长乐公主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铮!” 灵汐拔出了剑,甩了一个剑花,地面上便出现了一道剑痕,然后面无表情地指着他们,“让开!” 众人见此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灵汐,快收起剑,他们不是敌人。” 深知灵汐性格的苏璃,知道若是他们再逼迫,她肯定会出手。 她连忙来到灵汐的身边,伸手压下灵汐的剑,并对众人道歉道:“抱歉,我师姐自幼在山上长大,不通人情事故,她一时情急,还请勿怪。” “不怪,不怪。” 众人人摇了摇头,表示不怪。 笑话,看到了那道剑痕,他们怎么还会怪得起来。 更何况家里吩咐过不要得罪仙长。 这时一个欣喜地声音响了起来:“璃姐姐。” “兰玉!” 苏璃闻声望去,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喜之色。 一个明媚少女朝着苏璃小跑了过来,拉起苏璃的手,笑容灿烂:“璃姐姐,我看那身形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我听到皇上给你平反了,我可高兴了,本想着去拜访你的,但是我爹就是不让我出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真是太好了,不用想法子溜出来了。” “对了,你怎么在这,还穿着这身道袍?” 因为这身道袍,她差点没敢上去认。 “我说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苏璃。” “苏璃,她是苏璃!” “苏璃,她怎么会在这,还成了仙长的徒弟。” 原本要退去的人群又围了过来。 苏璃见她又要被围了,拉起兰玉便走,“兰玉,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别的地方聊。” 灵汐看着要追上来的人,默默地拔出了剑,那些人见此,讪笑了一声,便退去了。 另一边,长乐公主去找雍王世子他们,却在中途停了下来。 荷花水池边,一个白衣少年坐在石墩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一边饮酒,一边仰头望着碧水蓝天,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潇洒随意,那如玉的侧颜,给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思,忍不住窥探他的全貌。 忽然间,少年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张细腻清美的面庞,眼底皎皎如明月,嗓音清澈温柔:“有谁在那里吗?”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看到眼前这个少年,长乐公主脑中不禁出现了这么一句诗,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此少年之颜色是她所见最美的。 最爱颜色的她,忍不住露出了身形,也听到了对方的一声赞叹,让她喜形于色。 “啊,是一位牡丹仙子啊。” “仙子下凡而来,是想和这百花争艳吗,如果是的话,在下觉得仙子已经赢了。” 少年的眼神干净,似乎在说什么真理一样。 长乐公主从未遇见过这样少年,这给了她不一样的体验,她让她忍不住收起了以往勾人的伎俩,像个少女一样,眼里闪烁着明光:“你很喜欢牡丹吗?” 少年点了点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很喜欢,因为我觉得唯有牡丹真囯色也!” 长乐公主被这笑容晃了眼,“那为什么不去赏牡丹呢?” 少年露出了苦恼之色,“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牡丹,独占它的美色,那些人太吵,也不配欣赏牡丹。” “如果不能,我宁愿不赏,对天饮酒,想要在迷醉中飞上天宫,去看看那牡丹仙子。” 少年站了起来,对长乐公主一拜:“却不想真有牡丹仙子下凡而来,谢这位仙子让小生能得牡丹之真绝色。” “小生此生都不会忘记。” 长乐公主被说得心花怒放,眼神变得暧昧了起来:“你就不想永远欣赏牡丹之真绝色吗?” 少年脸突然变红了起来,“小生,小生还未及冠,暂时还不能娶妻。” “私,私相授受也是于礼不合的,要媒妁之言,要父母之命,方,方才可以。” 看着风度翩翩的少年忽然腼腆了起来,长乐公主笑开了花,“我的意思是可以在家里养些牡丹,你想到哪里去了。” 少年清纯的样子,让她起了想要玩弄他的心思。 “而且我身上穿得可是道袍,你没有发现吗?” 少年眼神一惊,脸更加红了,慌张地行礼道:“我可能有些醉了,一时没有察觉,道长,实在是冒犯了。” “打扰了,小生就这走。” 少年慌张要跑路的样子,让长乐彻底笑出了声。 “等一下。” 少年连忙停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藏着愧疚:“小生冒犯了道长,居然只想着逃跑,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道长,你责罚小生吧,小生愿意受罚。” 长乐公主靠近少年,勾起他的下巴,眼中的占有欲呼之欲出:“谁要惩罚你了。” “你这么惹人爱,我怎么舍得罚你。” 少年被这个姿势弄得有些害羞,扭过了头,小声道:“道长,你这个动作只有我们那里的恶霸才会这么做。” “道长做这到动作有些不合适,言语也有些不恰当,像是富少在调戏丫鬟一样。” “哈哈哈……” 长乐公主快要笑死了,她从未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 “我收你为徒怎么样,往后你与我一起长生,如何?” 少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长的好意,小生心领了,小生还要考科举,光宗耀祖。” “而且长生使人迷障,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为了长生走上歧路,最后都成了黄土,道长,你还请多思虑,勿要重蹈*覆辙。” “你不相信!” 长乐想施展一个法术,让他好好开开眼,却被一道声音打破了。 “阿都!” 苏璃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扑进了时都是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 第38章 躲在暗处的纯一道人幸灾乐祸道:“这 躲在暗处的纯一道人幸灾乐祸道:“这次师妹要栽了啊,我要是女人,也会被她给迷倒了。” 万万没想到有女子扮成男子会如此惊艳,不是说对方长得像男子,而是她的面容气质太美,不论男女,都会被她吸引,他自愧不如。 “真庆幸,时姑娘不是男子,要不然世间女子恐怕都会为她痴狂。” 正阳赞同师父的看法,但也十分庆幸,要是男子,苏师妹她…… 天机道人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师侄还是太年轻了啊,谁说过女子就不能让女子痴狂了。 纯一道人暼了一眼正阳,又暼了一眼远处的时都,微微皱眉,他总感觉他这个徒弟要步他的后尘。 于是,他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正阳,有时候情爱不分男女的。” 正阳不解:“嗯?” 天机道人恰到好处地插嘴道:“师弟,你对她施展一下望气术,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命格,能贵到让我反噬?” 纯一道人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地观察起了时都,“此女鬼有点古怪,身上居然什么气息都没有,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一样,这面相确实看着倒是不俗。” “但也不至于让你反噬吧,末法将至,再贵能贵到哪去,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他很是怀疑天机隐瞒了什么。 天机道人老神在在:“师弟多心了,师兄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然我也不回来此一探究竟了。” “师弟要是害怕危险,就当我没说过。” “不用激将我,这事我肯定会弄清楚的。” “不过望气术就不用了,我用天眼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天机道人听后抚摸胡子的手一顿,意外地暼了一眼纯一道人,他不过是想坑他而已,他居然自己找死,这就怪不了他了。 纯一道人剑指眉心,双目一凝,眉心出现一道竖横,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照向了时都的方向。 下一秒,他瞳孔放大,身形颤抖了起来。 正阳惊慌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砰!” 天机道人果断出手拍倒了纯一道人。 “噗嗤!” “师父!” 纯一道人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便晕了过去,天机道人见此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对着急的正阳淡淡道:“看来对方的命格确实贵不可言,连你师父都被反噬了,快扶你师父回去运功为他调息,这里有我。” 要不是他还有点用,他才不会浪费一颗丹药,只会见死不救。 正阳听后有些犹豫,他对天机道人有点不信任。 “你还在等什么,想让你师父死吗?” “那这里就拜托师伯了。” 正阳看着昏迷不醒的师父,犹豫几秒后,对天机道人抱了一下拳,便将扶起他师父快速离开了。 走之前,他给灵汐留下了传音纸鹤,让她小心警惕。 另一边,苏璃和兰玉短暂相聚了一番,简单地诉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便借故离开了。 虽然能和好友相遇是件好事,但她还要找阿都,不能与她叙旧了。 阿都,你在哪? 苏璃快步穿梭在园中,目光到处逡巡,寻找着心中所惦记之人。 在路过一个楼阁后,她连忙登了上去,想要登高望远。 来到最高层,她一眼便看到了荷花水池边的时都,顿时笑逐颜开,如盛开的昙花。 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只剩下了满心的欢喜。 若不是她满心都是时都,对方又显得格外出众,她可能会将她忽略了。 实在是现在一身白衣的时都与之前的气质大相径庭,变成了一个风清明月,纯粹美好的无忧少年。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阿都,之前的阿都虽然也温柔,但更多的时候是深沉内敛,眼里似乎总是藏着心事,不像现在灿若明夏。 但很虚幻,就像是水中的明月一样。 令她惊艳的同时,她心中不由地冒出了这一个想法,在看到长乐公主接近时都的时候,这个想法更加真实了。 苏璃连忙下了楼阁,快速地向着荷花池水的方向奔去。 灵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当她赶到时,阿都和她新认的师叔正在说笑,看着阿都熟练地勾搭女人,逗女人欢心,她眼神微冷,目光不禁落在了灵汐手上的剑上,她知道这是假的,是被逼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气闷。 骗子,明明这么会勾搭女人,还说不会! 在看到她的好师叔开始调戏阿都时,她再也忍不住了,飞奔了过去。 “阿都!” 时都回头,假装猝不及防间被她抱住了。 苏璃紧紧地抱着时都的身体,好像对方会跑一样。 时都举着双手,神情有些不自在:“姑娘,还请放开小生,这于礼不合。” “还有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怎么会把你认错!” 苏璃死死地抱住时都,怎么也不肯放手。 自己看中的人居然被截胡了,长乐公主脸一下拉了下来,冷声呵斥:“师侄,大庭广众之下,你对一个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真是不知廉耻,有辱我们玄门名声。” “还不快给我松开!” 然而,苏璃像是没听见一样,我行我素。 眼见长乐公主要动怒了,时都连忙劝道:“道长,还请息怒,这位姑娘可能是认错人了,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又对苏璃道:“姑娘,我真不是你认识的人,快些松开,以免闹了误会。” “我不。” 苏璃在时都的怀里撒娇地扭了扭,“除非你承认你是阿都。” 阿都的怀抱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舍不得离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都的身体摸着比以前温暖了许多。 长乐公主一下炸了,眼神阴冷:“师侄,你是不是太不把师叔放在眼里了。” “说了让你松开,你为什么不松开,你想丢尽我们玄门的脸面吗?” 苏璃抬起头,毫不避让道:“丢尽脸面的难道不是师叔你吗?” “师叔年近天命,还贪花好色,欲老牛吃嫩草,这说出去到底谁丢脸,一目了然。” “还有,阿都是我的。” 说完,她还示威地抱紧了时都。 故意抓伤她为先,现在还要抢她的阿都,这个老女人真是好不要脸。 这时,时都精准地踩了雷,一脸惊讶:“道长,你已经年近天命了?” 长乐公主脸变得阴沉起来,十分地吓人,眼神冰冷:“你很在意吗?” 她又怨毒地看了一眼苏璃,等这个贱人落在她手里,一定要好好折磨她。 时都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有点震惊道长的养颜之术。” “另外岁月从不败美人,而道长便是一位真国色的美人。” “你还真是会说话啊。”长乐公主脸上的阴沉之色稍减。 “小生句句属实!” 苏璃眼睛微眯,在时都耳边不轻不重道:“你说谎。” 这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的长乐公主再次被惹怒,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刮花她的脸时,时都开始动了。 “这位姑娘既然你不松手,还请恕小生无礼了。” 暗地里,她向苏璃传音道:“阿璃不要再给我捣乱了,我坚持到现在已经很辛苦了,这次若不是完不成任务,他们就会让我去屠村。” “你现在是救不走我的,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而且我还中了傀儡印,若是我有异动,他们就会利用傀儡印摧毁我。” “若是你真的想要来救我,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苏璃浑身一颤,她关顾着自己了,她以为只要找到阿都,就能带她回去,却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她背负了什么。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啊! 时都抓起神伤的苏璃的手用力推开了她,并塞给了她一张纸条,眼神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道:“小生真的不是姑娘口中的阿都。” “还请不要再为难小生了,这会让小生觉得姑娘你生性放荡!” “另外姑娘对道长实在是太无礼了,目无尊长,这让小生很是不喜。” “道长,这里你应该不想待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说完,时都走向了长乐公主邀请道。 看着一副受打击呆立在原地的苏璃,长乐公主一扫心中怒气,嘴角上扬:“这里,我确实是不想待了。” “走,我们去赏牡丹。” 时都伸出了手,笑道:“好,道长,我来扶你。” “那就有劳你了。” 长乐公主笑意盎然地伸出手搭在眼前少年的手上,并挑逗划了划对方的手心,似乎她挑逗有些过头了,让对方失了分寸,一下抓紧了她的手,顺手一带将她带入了怀中。 她暧昧地戳了戳时都的肩膀:“你干什么啊?” 时都擒住了长乐公主的手指,眼中尽是痴迷:“实在是道长太美了,小生有些忍不住了。” “那比她如何?” “莹星之火岂敢与皓月争辉!” “你这张嘴可真甜啊,我真想尝尝有多甜。” 长乐公主伸出手指从时都的脸上划过,一直划到她的嘴边,一边用指腹反复地在她唇角打圈,一边儿挑衅地看向苏璃。 苏璃看到这一幕想要冲上去推开对方,但这样会让阿都为难了,她只能紧握着拳头,声音冷道:“师叔,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羞耻了吗?” “你情我愿的,这有什么好羞耻的。” “你说是不是啊?” 长乐公主声音妖娆道。 “当然……不是了。” 时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 “噗嗤!” 一把长剑从长乐公主的胸前穿过。 苏璃猝不及防地看着这一幕,被时都狠辣无情的手段惊到了。 上一秒还和人家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变脸杀了人家,说实话她有些被吓到了。 但她没有因此害怕阿都,只是心疼她。 阿都会变成这样,明显是被逼的。 至于被穿胸而过的师叔,她没有太多的感情。 长乐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时都:“你!” 时都松开手,任由对方砸在地上,她拿出一块手帕先擦了擦嘴,再擦了脸上沾到的血迹,然后擦掉了手上的血,最后嫌弃地将手帕丢在她的脸上,讥讽道:“为美色所迷,你可真是愚蠢啊!” “不过你放心,我在剑上抹了毒,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噗嗤!” 长乐公主气血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双眼瞪直,死不瞑目地盯着时都。 时都看向似乎被她吓到的苏璃,嘴角微微上扬:“阿璃,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她便化作了黑烟,卷起长乐公主的尸体便离开了。 苏璃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阿都!” 可惜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她连忙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她们下次见面地点,她紧紧地握着纸条,低声道:“阿都,我一定会救出你的。” “对了,师父他们呢,他们怎么没有出现?” 第39章 “师父,受伤了。” “师父,受伤了。” “我要回去。” 一直旁观的灵汐这时出声了。 “师叔受伤了?” 苏璃一惊,要问怎么回事时,天机道人出现了,让他们赶紧离开。 “快走!” 苏璃来不及多问,只能跟着天机道人先离开了。 灵汐率先回到了苏府,她便迫不及待地冲到了纯一道人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变得有些发白的师父,她担忧地呼唤了一声: “师父?” 纯一道人勉强笑了一下,“灵汐,别担心,师父没事,只是受了一点伤而已,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这次反噬让他的神魂受伤,不仅寿命减少,而且实力大减。 也罢,反正末法将至,他再活多久也没用,只是实力大减,对付赵清璇他们可能有点吃力了。 也不知道那个女鬼到底是什么来历,命格看不清就算了,还会有这样的反噬。 “骗人。” 灵汐一眼便戳穿了他的谎言。 一旁的正阳听后紧张地看向纯一道人:“师父,你不要强撑了,需要什么,徒儿去给你找。” “我说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不要瞎操心了。” “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又没死!” 纯一道人不耐烦喊了两句,又快速转移话题:“灵汐,最后情况怎么样了?” 灵汐平淡道:“死了。” “谁死了?” “坏女人。” “无尘子死了!” 纯一道人,正阳一脸惊愕地看向灵汐,有点不敢置信。 这时,天机道人走了进来,暼了一眼纯一道人的脸色,嘴角含笑:“师弟,你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师兄我便放心了。” 纯一道人冷哼了一声:“哼,你心里肯定高兴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天机道人叹气道:“枉费我给了你一颗回元丹,真是白给了。” “你给了我一颗回元丹?” “不信,你问问正阳师侄。” 只见正阳点了点头,纯一道人便像见了鬼似的看着天机道人。 “师弟,你有这么意外吗?” “换你,你也会觉得意外。” 虽然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但好歹他之前的丹药没白喂。 纯一道人不想再纠结这个事情,问道:“先说说,无尘子怎么死了的事情?” 天机道人简单道:“贪恋美色,然后被杀了。” 纯一道人微微皱眉:“就这么简单?” “当然,无尘子师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灵汐师侄吗?” 得到灵汐的肯定回复,纯一道人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你没有去救无尘子吗?” “今天她必死,所以救了白救。” 天机道人怕他在这上面多问,快速道:“那个时姑娘虽然杀了无尘子,但是给我徒儿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赵师妹他们的藏身之所。”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去除掉他们,有那位时姑娘里应外合,这次我们必然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算过,赢的机率很大。” 纯一道人看向了灵汐,对方点了点头,这说明天机道人没有说谎。 只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必然尽全力。” “只是无尘子就这么死了,师兄你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平淡了?” 无尘子死了,他只觉得高兴。 只是无尘子可是关系到他们化龙的关键,没有她这个大雍公主去截取国运,天机他们只会被反噬,天机这么平淡有些奇怪啊。 天机道人一脸冷漠:“比起我的生死,她的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没有她,又不是没有其他人选。” 纯一道人听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无情啊。” 正阳和苏璃也有同感。 正阳早就知道他这个师伯的品性,虽然有些惊讶,但没有太奇怪。 而苏璃一直听说她拜的师父自私自利,之前没有感官,现在她算是见识到了。 但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师父虽然自私自利,但对她很坦然,她和师父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交易。 她身上有师父所说的活命的生机,师父教她道法,而她将来会救师父一命。 “无情,也好过你虚伪。” “无尘子她害了那么多人,你虽然愤恨,可是你又做了,最多也只是威胁而已,你是有能力杀了她的,但是你没有。” “不要说你是因为师父阻止你,师兄弟求你,你口中所谓的情义不过是你为自己虚伪找的借口。” 天机道人的话,让纯一道人整个人的精气神少了一半,头发也更发白了,眼里满是落寞。 没错啊,天机他说的没错啊。 他确实是一个虚伪小人啊。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确实是虚伪啊。” “噗嗤!” 纯一道人大笑了几声,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 正阳和灵汐连忙跑到床前,紧张地看着纯一道人。 天机道人微微惊讶,这怎么还吐血了,以前他说得更过分的都有,这次怎么就承受不住了,他想要上前去看看,却被灵汐用剑拦住了。 “灵汐,放下剑。” “为师没事。” 纯一道人笑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让灵汐放下了剑,却被灵汐塞了一根血参须。 他下意识地咽了下去,微微一炼化,就化了药力滋养他的身体,他惊愕地看着灵汐手中那数尺长的血参:“灵汐,你哪来那么大的血参?” “看样子,估摸着也有三百多年了。” 被惊到的纯一道人都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么吐血的。 天机道人也一脸惊奇地看着灵汐手中是血参。 灵汐将血参递给纯一道人,平淡道:“挖出来的。” “师父,你吃。” 天机道人凑了过来:“师侄,你在哪挖的,师伯也想挖一根?” “还有师弟你直接吃有点浪费了,不如交给我来炼制丹药怎么样。” “小辈的东西,你一个长辈伸手干什么。” 纯一道人听后没有多问选择相信了,他瞪了一眼天机道人,随后拔下三根须子,又将血参还给了灵汐。 “灵汐,师父有这三根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凝丹的时候自己炼化。” 灵汐资质高,就是灵药跟不上,有这血参在,她凝丹的成功几率更大一些。 “够了吗?” 灵汐接过血参看了看,然后掰了一半给了纯一道人,剩下的掰了一块给正阳,又掰一块给了苏璃,然后在天机道人期待的目光下,将剩下的收进了百宝囊中。 天机道人厚脸皮道:“师侄,师伯的呢?” 灵汐淡淡地看着天机道人:“你是坏人。” 天机道人道:“师伯哪里坏了,师伯明明还给了你师叔一粒丹药呢。” “行了,你别为难灵汐了。” 纯一道人无奈地看了看手中的血参,灵汐这孩子把好好的血参掰成这样,算了,以后再给她找灵药吧。 他扔给天机道人一根须子,“只有这么多,爱要不要。” “怎么不要。”天机道人毫不犹豫地接过,喜滋滋地摸着须子,刚才呵斥纯一道人的面目全然消失。 苏璃将手中的血参还给灵汐:“灵汐,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收回去吧。” “而且我们当中你的实力最高,你吃了,我们赢的机率也能大一些。” “是啊,灵汐,还是你吃吧。”正阳也将手中的血参递给灵汐。 灵汐对苏璃摇了摇头:“我是师姐,见面礼。” 又看向了正阳,“你太弱了,要吃。” 纯一道人开口道:“正阳,苏师侄,你们收下吧,这是灵汐的心意,她心直,不要让她为难。” 正阳和苏璃听后,也只能接受了。 “还有,师兄你有一根须子了,就不要去抢苏师侄的血参。” 天机道人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抢徒弟东西的人吗?” “你就好好养伤吧,别操心你不该操心的。” “徒儿,走,师父教你怎么炼化血参。” 另一边,时都卷起长乐公主的尸体来到了城外深林中,展开鬼域,拿走了对方身上的储物袋,随意地将尸体丢在一边,便从扳指中取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又拿出一块木头对着长乐公主的脸雕刻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手中的木头开始像模像样了起来。 长乐公主的尸体也有了变化,一道阴风从她身上刮起,尖锐的鬼啸声破风而出,一个长乐公主模样的鬼魂张牙舞爪地向时都扑了过去。 时都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一道鬼气形成的锁链便凭空而出,勾住了长乐公主的脖子,将其吊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放开我!” “我要杀了你啊!” 长乐公主拼命地挣扎着,眼中一片猩红,不断地叫嚣着要杀了时都。 时都没有理会她,继续刻着木头。 当她刻好后,她抬起头朝着长乐公主抬了一下手,对方就被锁链移动到了她面前。 “看看,这像不像你?”时都举起木雕在长乐公主面前挥了挥。 “去死啊!” 长乐公主一看到时都就煞气腾腾,张开了嘴巴,一口咬向了时都。 时都一根手指抵住了长乐公主的额头,歪着头道道:“对不起了。” “搜魂!” 长乐公主的眼神一下变得呆滞了起来。 时都看完对方的记忆后,觉得自己快要长针眼了。 这啥人啊! 受不了枯燥的修炼,就选择了走捷径,练采阳补阴的邪术。 还采买男童,专门研究养颜之术! 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怪不得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被她这么容易得手。 本想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价值放记忆,看过之后,只给了她一种这人也有能修炼的资质,真是白瞎了的感觉。 将对方残存的意识抹去后,烙印下了傀儡印后,便将其封印进了木偶中。 随后又在尸体上扔了一把火,将储物袋中的养颜丹丢在了上面,算是烧给对方了。 “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我会将你的骨灰送至皇陵中。” “我还是很有道德的。” 全部烧完后,时都说话算话,将对方的骨灰送到了皇陵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回望盛京的方向,低声道:“马上,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第40章 “呼~”刚刚炼化完血参的 “呼~” 刚刚炼化完血参的苏璃长吐出了一口白气,感受着丹田内的气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这是练气了,她不敢相信地看向天机道人: “师父,我似乎已经是练气期了?” 师父说感受到气感,进入练气期,除了灵汐她剑心通明,心思纯净几天便进入了练气期,其他的即使天资独厚,也要月余之功。 “无需惊讶,你确实是已经入了修行的门,进入练气期二层了。” “毕竟灵汐师侄给你的血参可是稀罕物,而且你又是玄阴之体,这样的机遇足以让你踏入练气期。” 天机道人有些羡慕地看着苏璃,人和人真是不能一概而论啊。 苏璃听后觉得欠灵汐一个大人情。 师父给了她两个替身木偶,她还有一个没有滴入她的精血,等一下去给灵汐。 “师父,冒犯了,还请让我先去洗漱一下。” 后知后觉的她发现自己皮肤多了一层污渍,脸微红,连忙道。 “不用。” 天机道人甩了一下手,苏璃身上的污渍便不见了。 这一手极大地触动了苏璃。 “不用着急,为师会教你的。” “现在你已经踏入了练气期,可以学一些术法了。” “现在为师便传一些术法,你现在体内灵气并不多,适合你又比较快的术法,就是灵弹指,幻魅术,还有一些比较简单的水系法术。” 苏璃听后目光一下凛然了起来,认真地听着天机道人的讲解。 “灵阴指,是将灵气聚集于指尖,弹射出去,这是最简单的灵气运法。” 说着,天机道人伸出一指,指尖便出现了一点光芒,对着石桌屈指一弹,石桌便四分五裂了。 看着苏璃惊讶的样子,他笑了笑,当初他也是这样的神行。 “而幻魅术,针对人神魂的的一种幻术,其中缘由在于……” 随着时间的过去,苏璃基本上已经了解了天机道人传给她的术法。 并在对方的指导下,慢慢地修炼了起来。 “啪!” 苏璃手指点在一块石砖上,石砖瞬间裂开。 “不错,你已经进入了门径了,接下来就靠自己的练习和领悟了。” 天机道人见苏璃学得差不多了,便让她自行修炼去。 他拿出那两瓶聚灵丹和一张敛息符递给苏璃,“这聚灵丹你拿着去吃,炼化的方法刚才我也已经教给你了。” “每七七四十九天吃一次,不可多贪,以免灵气爆体。” “另外这聚灵丹很是珍贵,这是为师花了很多的心思炼成的,除了你我,他人都不知道,你好自收着,不用让他人发现,否则会引起对方的觊觎,杀人夺药。” “还有这敛息符能让人看不出你的境界,你随身佩戴着。” 他不得不这么嘱咐,若是暴露,除了纯一,其他人肯定会想办法抢。 苏璃见天机道人如此慎重,也珍重地接过了聚灵丹,恭敬道: “谢师父,徒儿谨记。” “嗯,为师回一趟皇宫,你好自修炼。” “是。” 天机道人离开后,苏璃继续修炼了起来。 因为心中记挂着时都,她修炼的热情很高,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和疲惫。 直到灵气快耗尽了,她才停了下来。 休息了一下后,她拿出药瓶,取出了一颗聚灵丹,清香的丹味,让她目光一下清明了起来。 “这就是丹药吗?” 苏璃惊奇地看着两指间浑圆的青色丹药,“果然不俗。” 感觉到了真正丹药的神奇,她迫不及待地吃了下去。 充湃的灵气一下涌入了她的体内,她连忙打坐炼化了起来。 过了一刻钟后,她才睁开了眼睛,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苏璃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瓷瓶,“这丹药怎么比灵汐给我的血参还要厉害。” 一颗丹药让她一下成了突破了二层,现在她是练气四层了,差一点就练气五层。 实力的巨大提升,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难怪师父说这聚灵丹很是珍贵,不能露白。” 她不由将敛息符贴紧了,同时也对师父生起了感激之情。 无论师父人品如何,他对她都尽全了师父的责任。 夜里,苏璃来到灵汐的房间,敲门道:“灵汐,我能进来吗?” 话音刚落,门一下就打开了。 灵汐盘坐在床上,似乎刚刚在修炼。 她疑惑地看着苏璃,似乎在问你有什么事。 苏璃知道灵汐的性格,直言道:“这是替身木偶,滴上精血,可以替死一次。” “因为灵汐你给我的血参让我进入了练气期,所以我想感谢你,将这个替身木偶送给你。” 灵汐摇了摇头,“我有了。” “你有了?” 苏璃一愣,应该是纯一师叔给灵汐的,随后道:“那你可以再多一个,算是多了一条命。” 灵汐本想拒绝,因为她有十个,虽然有四个刚刚被她分别滴上了正阳和师父的精血。 正阳比她修为低,师父受伤,修为也比她低了,她很容易潜入了他们的房间,偷取了他们的精血,并往纯一道人嘴里塞了一颗治疗的丹药。 只是听到了姐姐的传音,她答应了下来,“好。” 苏璃见灵汐收下了,放下了心。 又问了一下纯一师叔的情况,得知并无大碍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毕竟纯一师叔是救阿都的关键。 当纯一道人早上醒来的时候,除了不能再开天眼,发现自己的伤势基本已经好了。 他只能将其归咎于灵汐给他的血参。 于是,他便叫来了天机道人他们商议去除恶鬼的事。 纯一道人看向天机道人询问:“天机,你确定这不是一个陷阱吗?” 天机道人摸着胡子道:“我算过了,后天午时,大吉。” 说完,他暗中暼了一眼神情淡淡的灵汐。 真没想到,灵汐师侄也是主上的人,也难怪她会有血参。 纯一道人看向了灵汐,灵汐点了点头。 他便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那我们后天便出发去除恶鬼。” 苏璃听后,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太好了! 阿都,马上就可以救出来了。 40-50 第41章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时都留给他们的地址。就是之前赵清旋封印怠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时都留给他们的地址。 就是之前赵清旋封印的地方。 时都站在之前被她炸的大坑前,大坑已经没有了,被她填了起来,并重新摆放了一个石坛,竖着一根木架,绑着她的一个人偶。 “来了。” 时都目光一变,身形瞬间变成了虚无。 “阿都!” 赶到的苏璃看到被绑在木架上的时都惊呼了一声,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奔向了石坛。 “苏师妹,别冲动,小心是陷阱!” 跟在后面的正阳连忙喊道。 可是他喊晚了,苏璃已经离石坛不远了。 “灵汐,正阳你们留在这,天机,我们去看看!” 纯一道人神情严肃了起来,让灵汐和正阳留在原地,自己和天机去看看情况。 他刚说完,他们背后一股热浪袭了过来。 “轰隆隆!” 不一会,爆炸声此起彼伏! “快走!” 纯一道人一惊,连忙抓着灵汐和正阳的肩膀飞身离开。 天机也连忙跟着飞了起来,望着背后的爆炸烟尘,他嘴角有些抽搐。 主上,你确定不是为了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他们来到了石坛的附近,爆炸声才停了下来。 很显然对方是为了将他们赶到这里。 苏璃拼命地想要靠近木架,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拦住了。 望着木架上毫无生气的时都,她眼里满是心疼。 她不停地灵力攻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打破这个无形的屏障。 但她还是继续攻击了起来。 天机来到了苏璃的身边,连忙拉开她:“徒儿,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可能有陷阱。” “说不定你的攻击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苏璃听后,连忙收了手,着急道:“师父,那该怎么办?” “啪啪啪!” 没等天机回答,几道击掌声响了起来,天空瞬间变黑了起来,一轮血月忽然升空。 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大家小心,这里是鬼域!” 纯一道人大声喊道! “五雷正法!” 意识到他们中了计,他果断地着掐起了雷诀,对着天上的血月一挥,“诛邪!” 一道紫色雷电便冲向了血月,然而一个泥偶巨人以身抗住了雷电。 同时,无数的泥偶从土里冒了出来,组成了兵团冲向了纯一道人他们。 血月中也飞出了各种纸人,列阵举着长枪,眼睛冒红光地杀向了他们。 宏大的场面让纯一道人瞪大了双眼,他看向天机:“天机,这就是你说的大吉!” 这明明是大凶! “卦象上是这么显示的啊!” 天机他也很无辜,说好的只是演一场戏呢。 纯一道人现在也没时间和他算账了,他脸色凝重地抽出一把剑挥舞了起来。 一剑横出*,大片的泥偶便倒了下来,只是下一秒比之前更多的泥偶站了起来。 “正阳,灵汐,跟在为师的身后!” “护住我的两侧,不要浪费灵力。” 对方显而易见是想要消耗他们的灵力,把他们熬死! “是!” 灵汐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袭击而来的纸人,动作轻灵,显得很是游刃有余。 正阳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执符纸,将一个又一个泥偶碎成泥块。 只是他有些不专心,频繁地看向苏璃的方向,以至于被一个纸人找到了机会,一根铁箭射向了他。 纯一道人将其推开,横剑挡住,回头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分心。” “苏师侄有她师父在,你不用担心。” “师父,我错了。” 正阳回神,连忙认错道。 “给我认真点!” 另一边,苏璃一边撒着朱砂,一边投掷着霹雳弹。 纸人碰见朱砂瞬间烧成了灰烬,泥偶不怕朱砂,但怕霹雳弹。 她积攒了这么多的霹雳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天机手持桃木剑,迈着玄妙的步伐,在地上画着阵图。 不一会一个阵图出现,他站在阵眼处,大喝道:“壬水阵,起!” 瞬间一道水浪接着一道水浪拍向了泥偶,凡事靠近的泥偶都成了泥水,再生的速度也慢了起来。 天机顿时大喊:“师弟快来,这些泥偶怕水!” “这就来!” 纯一道人听后,脚一蹬,提着灵汐和正阳出现在了阵法中。 他快步走到天机道人身后,伸掌抵在他的背部:“我给你加持法力,你用水淹了这些泥偶!” “好!”天机立即道。 “好久不见啊,两位师兄。” 而这时,假赵清旋和明烈走了出来,笑着看着他们。 那些泥偶,纸人都停了下来,只是天上飞着的纸人每个手里都拿出了一个大号霹雳弹,这让他们心惊不已。 假赵清旋威胁道:“两位师兄若是敢有异动,我可不保证这些霹雳弹会不会落下来。” 天机道人道:“赵师妹,你要是敢扔,也不会和我们废话了,我猜你们也会受到影响吧。” “这鬼域若是毁了,你们也会被反噬。” 假赵清旋没有否认,眼神阴厉:“你猜对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算算我会不会和你们玉石俱焚。” 纯一道人开口道:“赵师妹,不要一错再错了。” 假赵清旋质问道:“一错再错的只有我吗,纯一师兄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你师父他们。” 纯一道人顿时沉默了。 这时假明烈开口了,他笑着看向怒视他的苏璃:“苏璃,我说过,你会落在我手里的。” 苏璃目光冰冷:“明烈,你休想!” “把阿都给我放开!” “好啊,我这就把她放了。”明烈笑了,他扭头看向了木架上的时都,“时都,你可以下来了。” 第42章 明烈的这一句话让在场不知真相的人都变了脸色。…… 明烈的这一句话让在场不知真相的人都变了脸色。 只见木架上看着像是毫无生息的时都忽然抬起了头,睁开了一双如同深渊一般的墨色眼睛,深邃又冷漠。 当她的目光落在苏璃的身上时,只是淡淡地暼了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苏璃望着这样的眼神心不禁一凉,但很快在内心中为时都解释了起来:阿都只是在演戏而已,阿都只是不想让他们怀疑而已。 时都肩膀轻轻一振,便轻而易举地挣脱了身上的绳子,从容地走下石坛,飞到了假赵清璇的身边。 “哈哈哈哈哈……” 明烈看着苏璃凝滞的神情大笑了起来,“苏璃,你现在的神情真是让我很愉快啊!” “没有想到吧,你的阿都,她是我们的鬼,从一开始就是。” “说真的,你真是够好骗的,有了一次我的教训还不够,还会被再次上当。” “当初我以为时都的苦肉计会失败,却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蠢。”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明烈疯狂地嘲笑着苏璃。 正阳看着僵硬在原地的苏璃,连忙道:“苏师妹,鬼会蛊惑人心,他们鬼话连篇,你难保不会受其害,不要为一个恶鬼而伤心,只要我们除去他们,一切都会结束的。”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明烈他们:“你们这些恶鬼,不要太猖狂了,你们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这么说话!” 明烈冷哼了一声,一道威压袭落在了正阳的身上,压得他弯下了腰。 “敢在贫道面前害我徒,当我不存在吗!” 纯一道人凌空伸掌一拍,将明烈震开了,就在他想要趁势追击时,一群纸人拿着霹雳弹拦在了他的面前,他面皮一紧,只能退回去了。 天机道人暗中传音:“师弟,不要冲动。” “我已经找到了鬼域薄弱之处,只要布下旭日阵,等阵成,我便能引用太阳真火从外面攻破这鬼域。” “不过我需要时间,你帮我拖延时间,多诱导他们说话。” 纯一道人听后眼划过喜色,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怒斥道:“你们就会阴谋诡计,有本事和贫道正面来战。” “真是可笑,正面和你对战,你当我们傻吗?”明烈退到假找清璇身边讥讽道。 假赵清璇也冷笑了一声,“呵,阴谋诡计,只要能报仇,再阴损的招数我都能使出来。” “而且我没去挟持凡人来威胁你们,已经够光明正大了!” “卑鄙无耻之徒居然还敢沾沾自喜!” “我卑鄙无耻,这都是谁逼的,纯一师兄,你难道都忘了吗?” 纯一道人再次沉默了。 这一点他始终无法反驳。 假赵清璇见他又闭嘴了,嘲讽地撇了撇嘴,笑着看向了旁边的时都:“都儿,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你的计划,我们不会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困住,等收拾了他们,我会将噬魂诀的下半册教给你。” 时都听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高兴,她恭敬拜道:“为义母分忧,这是都儿的荣幸。” “义母?” 苏璃不敢置信地望着时都,“阿都,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时都骗了她。 假赵清璇笑道:“都儿,你的魅力很大嘛,她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 时都平淡道:“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骗了,我只不过对她温柔一些,她就上当了,再来一个苦肉计,她就直接死心塌地了。” “我从未见过有人会这么愚蠢。”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多费心力了。” 苏璃失魂落魄地退后了几步,她扭头看向灵汐,眼里含着些许期待:“灵汐,她说的是真的吗?” 灵汐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苏璃瞳孔一缩,像失神了一样站在原地。 她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怎么会,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忽然抬起头,眼圈通红:“既然从头到尾你对我的好都是虚情假意,那为什么还要告诫我人鬼殊途,还要教我如何做霹雳弹,教我自保的能力?” “为什么不像对长乐公主那样直接了当,反正我很好骗不是吗?” “你在我身上这么用心,仅仅就是为了利用我将玄门的人引到这里吗?” 时都意外地看着苏璃:“到现在了,你居然还在意这个问题。” “既然你要知道,我就让你知道一个痛快。” “你对你还真谈不上用心,毕竟骗你的伎俩,明烈他也用过,也是我教的,不过他用得太低级了,但骗你是足够的。 “原本以为你会恨他,拼尽一切去想办法报仇,我只要在暗中引导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没用,连基本的美人计都不会使用,只会自怨自艾,哭哭凄凄,说不定,等不到玄门的人类,哪天你就自杀了。”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上了。” “同样的伎俩,只不过我对你更好而已,再掺合一些半真半假的话,你就完全信任我了。” “接下的事也就顺其自然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 时都淡笑地俯视着苏璃,但眼里尽是冷漠,“说真的,苏璃会被骗,真的要检讨一下自己了。” 苏璃情绪崩溃地大喊:“是啊,我活该,我活该被你骗啊!” 正阳担心地看着苏璃:“苏师妹……” “就是这个时候,师弟对那轮血月用雷法!” 这时,天机道人脚踩八卦步,对纯一道人大喊道。 “我早就准备好了。” “五雷正法,诛邪!” 一道紫色雷电劈在了血月上,顿时一道亮光进入了这阴森黑暗的鬼域中,像太阳一样的火球代替了血月。 所有的纸人一下成了灰烬,霹雳弹尽数落下。 假明烈他们也被火球的光芒所震,连退到了一边,用衣袖挡住自己。 “雨来!” 天机道人洒出一张黄符,桃木剑一挥,顿时大雨滂沱,那些霹雳弹都浸透了水,再也起不来作用了。 正阳见此,大喜,正气凛然道:“恶鬼,你们的末路到了。” 假赵清旋连忙大喊:“都儿,快用炼魂幡!” 时都伸手一翻,一柄黑色旗帜出现在在了手中,她抬手一挥,顿时狂风大作。 纯一道人他们便被摄住了,无形地牵扯之力不断地将他们拉向着炼魂幡。 假赵清璇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以为我没有后手吗?” “只要你们进入了这炼魂幡,你们的灵魂就会化作魂珠,成为我复仇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 纯一道人面色凝重:“天机,看来你这次真的算错了。” 天机不答,似乎是沉默了。 只是她笑着,笑着,笑不起来了。 她脸色难看地看向时都,“都儿,你是不是摇错方向了?” 纯一道人他们脸色微变,他们感觉身上的威慑力不见了。 他们意外地看向手持炼魂幡的时都,难道对方刚才其实是在演戏? 苏璃的眼里升起了一丝亮光。 但他们显然忘记了灵汐刚才认证过的话,虽然那也是假的。 “姑姑,姑姑,救我啊!” 明烈不受控制地飞向了炼魂幡,他惊恐地向着假赵清璇呼救。 假赵清璇皱眉道:“都儿,我知道你和明烈有矛盾,但现在大敌之前先,我们还是专心对付他们,等结束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都儿,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身上还有我下的傀儡印。” 时都笑了笑,再次挥了一下炼魂幡,明烈瞬间被吸入了其中。 假赵清璇大怒:“你大胆!” 纯一道人小声问道:“天机,她们是不是起内哄了?” “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上。” 苏璃看着半空中举着炼魂幡的时都,低声道:“师父,不如我们先对付那个红衣女鬼。” 天机道人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我的卦应该不会错,万一她们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主上,还没有走完剧情呢。 纯一道人想想也是。 苏璃听后,只是捏了捏手心,她眼圈通红盯着时都,紧张地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时都笑着看向赵清旋:“义母,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傀儡印的印记给我祛除了,我们继续对付玄门中人,二,我牺牲一个分魂,独自逃走。” 假赵清璇大惊:“什么,分魂,你居然分裂了自己的灵魂,你不要命了。” “分魂!” 纯一道人他们听得也一脸的震惊。 苏璃忙问:“师父,怎么了?” 天机道人道:“分魂是一个非常痛苦的邪术,相当于将一个人砍成了两半,你可以试想一下腰斩。” 苏璃脸上不由露出惊骇之色,心中情不自禁地心疼了起来。 时都眼神阴厉了起来:“这不都是你们逼的吗?” “我为了你的复仇劳心劳力,却还要时不时被你呵斥打骂,还要被你那个侄子欺辱,你以为我不恨吗?” “都儿,都是义母的不对,义母知错,我们先对付他们,等之后,义母再给你赔不是,给你解除傀儡印。” “义母,你当我傻吗,要不现在解除,要么你死!”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假赵清璇犹豫了起来,“那我怎么确认帮你解除后,你不会逃走?” 时都没有理她,看向了苏璃,眼神温柔:“阿璃,我刚才都是迫不得己的,也说的不是真心话。” “阿璃,其实在和你的相处过程中,我已经爱上你了,虽然你我都是女子,但我还是不可控制地爱上了你。” “阿璃,原谅我,我都是被他们胁迫的,才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你快让你的师父他们灭了她,我便有了自由身,以后,我就待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 当苏璃听到时都说爱她的时候,她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事到如今,她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阿都。 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正阳见苏璃面有动容,他连忙道:“苏师妹,冷静啊,不要听她的花言巧语!” “灵汐,你听听她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灵汐平淡道:“不知道。” 正阳一惊:“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先前不还是听得出来的吗?” “师妹,你要不再认真听听?” 天机道人看向纯一道人:“师弟,你徒弟迷障了,你不管管?” 纯一直接上手拍了一下正阳的头:“灵汐又不是什么都能听出真假来,你师妹心思纯粹,你让她去试探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你想让她陷入迷障吗?” 正阳被打回了神,连忙认错:“对不起,师妹。” 灵汐只是哦了一声。 “师父,不管如何,我们先对付那个红衣女鬼吧。”苏璃终究还是偏向了时都。 “让为师算一下。” 天机道人算了一下,最后道:“师弟,卦像还是没变,我们先对付赵师妹吧。” “那就如此吧。” 纯一道人也看不出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但天机是他们这边的,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蠢货,你们居然相信了她。” “要不是她城府极深,我也不会给她下傀儡印。” 假赵清璇见他们向自己袭击了过来,顿时惊慌了起来,并不断地诋毁着时都。 “多说无益,赵师妹,你今天必死无疑。”天机道人手持桃木剑道。 “火来!” 那颗火球释放出了一道火焰喷向了假赵清璇。 假赵清璇连忙躲开,但纯一道人立马跟了过来,眼看她就要被两面夹击时,她着急大喊:“救我,我就帮你解开!” “早这样不就好了。” 时都立即摇了一下炼魂幡,纯一道人他们再次被摄住了。 正阳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果然在说谎!” 苏璃身形颤抖着看着时都,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 时都看她都没看她一眼。 假赵清璇捏了手诀,深深地看着时都道:“我已经解除了,你可以帮我对付他们了。” “你若是逃走了,他们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追到你。” “这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 时都举起了炼魂幡,就在要挥下时,突然化作了一道黑烟消失了。 只留了一道嘲讽的笑声,“哈哈哈哈,一群蠢货!” “时都!” 假赵清璇气急败坏地吼叫了起来。 “火来!” 天机道人立马举起了桃木剑,那颗火球瞬间落在了假赵清璇的身上。 “啊!” 假赵清璇凄厉地哀嚎了起来,但很快没了声音,只留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天地间。 阴森的鬼域彻底消失,正午的阳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天机道人收起桃木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平淡道:“老道我的卦象确实没错。” 纯一道人感叹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个时都心机实在是太深了,这样的存在一旦作恶,比赵师妹他们更加要可怕。” “师弟,我劝你不要去招惹对方,对方的运道远在我们之上,我们会被她反噬,就说明对方的来历并不简单。” “或许她有机会突破这方天地的限制。” “她没有选择用炼魂幡对付我们,就说明她不想与我们为敌。” 纯一道人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正阳担忧地看着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苏璃:“苏师妹,你还好吗?” “我,没事。” 苏璃抬起头看着时都离开的方向,眼神暗了暗,在心里默默道:时都,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43章 从皇陵回来后,苏璃表示自己要去父母坟前祭 从皇陵回来后,苏璃表示自己要去父母坟前祭奠,并婉拒了正阳的陪同,自己一个人前去。 “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纯一道人轻叹了一口气,拦住了想要跟随的正阳。 正阳有些担心:“万一师妹遇到危险呢?” “师伯我已经算过了,一切风平浪静。” “另外,正阳师侄你和我徒儿没有姻缘,师伯劝你早点收心吧。” “若是强求,恐怕有桃花劫!” 天机道人淡淡地暼了一眼正阳,小小地提醒了一下。 正阳一惊,随后否认了起来,“师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而已。” 天机道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看向了纯一道人:“师弟,我去皇宫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纯一道人点了点头,目送天机道人离开后,他回头看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正阳道: “正阳,你年少慕艾是正常的,这并没有错,只是有时候并不会得到回应。” “你师父我也是如此。” 纯一道人讲起了他和明月,以及赵清璇的事。 正阳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没想到师父还有这一件往事。 同时,心也沉了下来。 “正阳,该放下的时候放下吧。” 纯一道人拍了拍的肩膀劝解了一句,见对方愣在原地,似乎在想什么,他没有再说什么,让对方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便离开了。 另一边,苏璃来到坟前,将买来的祭品一一摆上,祭起火盆。 一边往盆中扔纸钱,一边低声道:“娘,爹,爷爷,小弟,杀你们的仇人已经被灭了。”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为什么我一点也不高兴呢。” “娘,我真的很好骗吗,一次又一次地上当了。” “连心也骗走了,到现在我还想着她。” 苏璃放下了纸钱,捂着脸低声哭泣着,她抬起头眼圈通红: “她利用我是为了自由,这我不怪她,可是为什么给予了我温暖,又狠狠地将我踢回冰湖。” “她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在她眼里,我就是是一个傻瓜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并心里嘲笑我是个傻瓜!” 说着,说着,苏璃低声地笑了起来,忽然又抬起头,悲愤的喊着:“骗子,时都,你这个骗子!” “骗子啊!” 她扯下脖子处的碧玉想要摔出去,但又硬深深地收了回来,抱在怀里痛哭着。 “被我骗,有这么伤心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的从苏璃的背后响了起来。 她顿时回过头,只见时都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骗子!” 苏璃连忙起身,眼睛通红地冲向了时都。 时都随手一抓,轻轻一带,便将苏璃锁在了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轻笑:“就你这两下,也想和我动手?” 感受着时都温凉的怀抱,苏璃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再听到对方的嘲笑后,她举起了手中的碧玉,神情激动地瞪着时都:“放开我,不然我与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呵呵,你舍得吗?” 时都呵呵笑了两声,并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苏璃。 苏璃被看得心一颤,她居然又被蛊惑了,她羞恼地扭过头,握着碧玉的手指都发青了,她冷声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就是一个祸害,除掉你这个祸害,便是为民除害,造福天下!” 时都听后推开了苏璃,眼神兴味:“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失去了对方的怀抱,她居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苏璃在心中不由唾弃了自己,看着对方一副吃定了她的神情,她握着拳声音颤抖:“我只是不想波及到爷爷他们的坟墓而已。” “你说是,就是吧。”时都一副不想和她计较了的样子。 苏璃眼神微冷:“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嘲笑我的吗?” “还是为了我的的玄阴之体,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时都没有理她,而是走到了坟前,淡淡道:“你爷爷他们的坟是我帮你重修的。” “你拜入玄门也是我设计的,就连你的仇人,明烈也是我杀的。” “你要的报仇,我帮你报了,作为代价,不过是被我骗一下,让我获得自由而已。” “这很公平不是吗?” 苏璃冷笑了起来:“呵,公平,我一家不过都是你获得自由的棋子,为了你的自由,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你怎么有脸跟我说公平!” 时都转过身,眼神冷漠地看着她:“你爷爷他们跟我没关系,不过你确实是棋子。” “可是我让你活下来了,并报了仇,还让你拜入玄门,从此以后不再是凡人。” “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苏璃脸色微变,咬牙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不是又为了什么目的来骗我?” “你就是一个无情的骗子!” “还是你以为你这么说,你骗我的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过去了吗?” “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我会永远记得,不会放过你的。” 见她这一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苏璃情绪爆发了。 时都不在意了摇了摇头:“随你怎么想。” “我来是跟你做一个了断。” “怎么说你也是帮我自由的大功臣,所以跟你道一个别。” 苏璃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问题,立即改了口风:“你这个骗子要逃到哪里去?” “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这里是渡劫的,现在劫数已满,有人来接我了,用这里的话来说是飞升去往其他的世界。” “所以恐怕你是找不到我了。” 时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今天我就是来找你做一个认证的。” 说完,天上出现了一道紫光,云霞遍布,一道光晕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慢慢地升上了天空。 她低头看着慌张起来的苏璃笑着挥了挥手:“再见了,阿璃。” “阿都,阿都,不要走!” 苏璃彻底慌了,她拼命地追了上去,哭喊着:“阿都,我求你,不要走!” “我原谅你了,你不要走!” 可是时都的身影越飞越高,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阿都!” 苏璃跪坐在地上,眼里直流。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啊!” 苏璃哭着哭着,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她就是一个骗子,她的话都是假的,假的!” 她连忙站起身,向着城内跑去。 时都从背后走了出来,看向了身边的天机:“天机,轮到你了。” 刚才的一切都是天机配合制造出来的。 天机道人一脸恭敬:“主上,请放心。” 他现在完全相信了他主上就是其他大世界来历劫的,虽然主上没有明说,但是他看得出来。 “看到了没有,刚才那里有霞光出现。” “我还看到了仙人在天上飞。” “仙迹啊!” 一群不明真相的凡人纷纷地跪了下来,不停地拜着。 路过的苏璃脚步一顿,又迅速地跑开了。 她不信,不信啊! 假的,都是假的! “师父,师父!” 回到苏宅,苏璃着急地喊着天机道人。 正阳听到苏璃的声音,连忙从房间里走出来,见苏璃一脸着急,不由问道:“苏师妹,怎么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师父呢?” 闻讯而来的纯一道人疑惑道:“你师父回皇宫了。” “苏师侄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苏璃便将刚才是事告诉了纯一道人,她期待地看着她:“师叔,这是不可能的事,对不对?” 纯一道人沉吟了一会,“这我也不知道。” “但她的命格确实特殊,我和你师父因为窥探她,都被反噬了,可想而知她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或许确实有这个可能,她不是我们世界的人,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了。” 苏璃心沉了下来,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时,天机道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师弟,师弟,出大事啦!” “方才师兄我看到有人飞升了!” “师弟,快和师兄我去看看。” 天机道人拽起纯一道人的手就要走。 纯一道人按住天机道人的手,指了指苏璃:“等会,你先听你徒弟说说怎么回事吧。” 苏璃再次说了一边,只是眼神变得迷茫了起来:“师父,她是不是在骗我?” 天机道人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方才为师确实感应到了一点迹象,但以为是错觉。” “但听到你这么说,我现在确定了,一切就说的通了,那位不出意外就是从上界来的。” 随后又安慰道:“徒儿,你不要太过在意了,红尘历劫就是这样的,能有此缘分也是一种好事。” “说不定,你能凭此缘分,有飞升的机会呢。” 苏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些许希望:“我,飞升?” “徒儿,你要实在放下去的话,便努力修行,或许有一天你能飞升,然后再次遇到对方呢。”天机道人暗示道。 “飞升吗?” 慢慢地,苏璃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时都,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徒儿,快带为师去那位的飞升之处,说不定留下什么仙气呢?” 天机道人一脸激动地让苏璃带路。 “正阳,把你师妹叫出来,我们也去看看。”纯一道人道。 “是,师父。” 正阳内心有些复杂地去叫灵汐了。 到了那里,纯一道人他们就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比在昆仑山上的还要浓郁。 这让他们不由更相信了。 “徒儿,快打坐吸收。” 天机道人连忙盘坐了下来吸收灵气,并招呼苏璃一起。 苏璃没有动,要是吸收了,这会让她觉得欠对方的。 天机道人不由道:“徒儿,你还想不想飞升了?” “说不定能寻着着灵气找到对那位呢?” 苏璃听后,挣扎了一下,便盘坐了下来。 天机道人又对纯一道人他们道:“不把这灵气吸收了,被什么野兽吸收了,到时候可就多出了一头妖。” “我们也坐下吧。” 纯一道人他们也盘坐下来修炼了起来。 在镜子中的时都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这样就完美了。” 以后阿璃就会专心修炼,努力飞升了。 昊钧撇了撇嘴,你就宠着她吧。 第44章 城门口,天机道人再 城门口,天机道人再次谢绝了景帝的挽留,带着苏璃等人离开了盛京。 时都出现在一棵树下,目光深邃地望着苏璃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一切都结束了。” 苏璃心有所感地转过身,又落寞地回过头,心中自嘲了一声:自己在奢望什么呢? 正阳担心道:“苏师妹怎么了?” 苏璃神情冷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还想说什么的正阳见此不由止了话头。 纯一道人对天机道人问道:“你打算怎么和师父交代无尘子的事?” 皇帝好糊弄,他们的师父以及同门可不好糊弄。 天机道人不在意道:“能怎么交代,实话实说而已,无非是再换一个人罢了。” “况且这大雍的王朝气运已经在走下坡路,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陨落,到时候或许不用培养,直接收割破坏的气运。” 纯一道人面沉了下来,厉声道:“那到时候便是国破家亡,生灵涂炭!” 天机道人听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淡淡道:“若是师弟想要大义灭亲,师兄我可以退避,只要师弟能下得去手。” 纯一道人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堵住,眼神变得坚定道:“这次我回昆仑山会堵住山门,不会给你们机会去霍乱人间,如果你们冥顽不灵,我会出手镇压,让你们安享晚年!” 天机道人震惊地看向纯一道人:“你认真的?” “我已经错过很多次了,不想再错了。” “天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阻碍我。” 说完,纯一道人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天机道人沉默了片刻后道:“只要你能赢,师兄我可以在旁看戏,不过你要保护我的弟子,你的师侄。” 纯一道人凝视了一会天机道人,最后道:“我知道了。” 另一边,时都来到了张宁儿和大白藏身的地方。 “主人!” 大白开心地扑向了时都,亲昵地蹭着她。 时都微微惊讶:“大白,你已经炼化横骨了。” 大白磕磕绊绊地说道:“主人给的果子,喉咙痒,宁儿姐教我说话。” 张宁儿在一旁道:“大白是前天炼化的横骨,我便教它学说话还有写字,大白很聪明,学得很快。” “不错。” 时都抚摸着大白的脑袋夸奖道。 大白听后欢喜地叫着。 “那些道士已经离开了,以后你只要行事小心一些,不会再有什危险了。” 张宁儿听后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她一直怕被抓提心吊胆,都没有好好照顾母亲。 “接下来,我会带大白离开盛京,你的话留在这里帮我留意这里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常用通讯符联络我。” “是,属下一定会盯好这里。” 时都点了点头,挥袖一甩,阴棺落在地上,一个百宝囊飞入了张宁儿的手中。 “这是阴棺,百宝囊里是阴气珠和魂珠,希望你能尽快提升实力。” “到时候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宁儿连忙道:“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主上的。” “嗯。” 交代完后,时都坐在大白身上离开了。 昊钧飘在时都的肩上不解道:“主人,你现在不应该抓进修*炼,然后投胎吗,现在这是要去哪?” “投胎的事不急。” “现在我想去秦陵看一看。” 第45章 提起秦始皇,人们想到他功绩的时候,同时也会想起他疯狂追求长生怠 提起秦始皇,人们想到他功绩的时候,同时也会想起他疯狂追求长生的事,她原来世界的人大多数认为追求长生是愚蠢的,不可能的。 原来世界她不知道秦始皇有没有看到长生的希望,但这个世界她觉得必然是看到的,而且做过很多努力。 因为这个世界有灵气,虽然在减少,但还是有的。 但是这个世界的秦始皇经历和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即使不得长生,但也至少活得长些。 当时她曾经怀疑那时也有像天机那样的道士窥伺国运。 当她向天机道人询问时,对方也不清楚,对于秦陵他们也没去看过,一个追求长生失败的皇帝,他的陵墓里怎么可能会有长生之术。 更何况秦陵里有机关,他们虽有些本领,但可不想冒险,毕竟他们惜命。 时都对此只能说一句不愧是他们。 但这更让她想要去秦陵看一看,或许她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秘密。 除了好奇之外,她更想得到其中陪葬的典籍,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强大除了拳头,还要有脑子,同样修道长生,除了身体上的长生,还要求心灵上长生,便是悟道求真知,明道理,否则只是一个寿命有点长的动物而已,何谈大道,更别提永恒了。 所以今后她的目标之一,就是搜罗有价值的典籍。 时都悠哉地骑在白虎身上,赶路的同时,一边观赏着风景,现在是她最轻松的时候了。 看看看着她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小说,不由对昊钧提一个问题:“胖球,你听说过仙秦吗?” 昊钧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过,并反问道:“仙秦是什么?” 时都没有回答,而是询问了另一个问题:“昊钧,想要统治诸天世界的是不是有很多?” 昊钧回答道:“有是有,但是不多,而且也不可能成功的。” “想要统治诸天世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越高级的世界反抗的越厉害。” “光靠蛮力会引发因果,业力,一不小心陨落了,除非能让世界承认你,或是掌控天道,你才能成功。” “更何况真正的大能都是自己开辟世界。” 说到这里,昊钧停了一下,给时都打鸡血道:“当然主人你是不一样的,你若是想要统治诸天是可以的,有我在,只要我找到剩余的碎片,我可以帮你轻而易举地掌控天道,到时候主人不仅是永恒,还是诸天之主,那多威风啊。” 时都白了它一眼:“你确定不是想要让我帮你吞噬诸天天道吗?” 昊钧理直气壮道:“顺便吞一点嘛,我也是为了变强大帮助主人嘛,我不变成混沌至宝,主人你怎么证道用户,而且世界本源只要不大量流失,可以重新弥补回来。” “这也是荒天只要一半本源的原因。” 时都凉凉道:“你现在还有脸提起这个!” 昊钧一下缩了起来,弱弱地道歉道:“对不起。” “算了,提起这个我就生气。” 没有人想要背债,还是巨债。 “吼!” 这时,大白突然吼叫了起来。 第46章 时都拍了拍大白的脑袋让它安静下来,并隐蔽身形退让到了一边,为…… 时都拍了拍大白的脑袋让它安静下来,并隐蔽身形退让到了一边,为了避免麻烦,一路走来都是在山林,或是偏僻无人烟之所穿梭,却没想到还能有意外,还是一群逃命的人。 只见那些人都是纤夫打扮,衣衫褴褛,身上或多或少带着鞭伤,眼惶恐不安争先恐后地跑着,好像跑慢一步就会死一样。 时都平静地看着这些人从她的身边仓惶经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们应该是运送花石纲的民役,忍受不了压迫逃跑出来的。 这个世界的历史虽然出现了变化,但该有的还是有的,这个世界的皇帝同样有宋徽宗的爱好,喜爱奇花异石,于是上有所好,下必趋之,于是劳财劳力的花石纲依次而生。 “十三叔,我跑不动了。” “能不能休息一下啊?” 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子停了下来,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地对着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着。 年轻男子话一出,其他人奔跑的速度也慢了下了,停下来看向方十三,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了,又累又渴,要不是怕被落下,被官兵抓到,早就想要停下来了。 方十三对此也很理解,毕竟他也累了,也想休息,但是不能,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我知道大家又累又饿很想休息,但是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如果因为休息再被抓回去,那我们之前的辛苦都白费了。” “你们还想被抓回去拉船吗,那么多乡亲因为那狗屁的石头倒在河里,你们难道忘记了吗?” “甚至说不定我们被抓后还会被拉去砍头,这样你们还想要休息吗?” “十三叔,我不休息了,不休息了。” “跑,我继续跑。” 方大牛面露恐慌,连连摇头,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摇头。 “我不要被抓,我还没娶媳妇呢。” “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呢。” “我娘也在家等我呢。” 方十三见此,顿时带头跑道:“那就继续跑!” 于是,这群人又开始了逃亡,但刚跑了一会,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跳了出来,吓得他们全都跌倒在了地上。 “吼!” “有大虫,有大虫啊!” 方十三等人一个比一个惊惧,不少被吓尿了的,他们想要逃跑,但眼前大虫那非比寻常凶悍气势让他们根本不敢动,或者说动不了。 方十三看着朝他走来的大白,面色惨白,眼里满是绝望,他刚逃出生天,现在又要丧失虎口吗?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变得悲愤了起来,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他只是想好好活着有这么难吗?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那白虎尾巴一甩,一个包袱出现在了他的怀里,然后那白虎转身离开,几个跳跃就失去了身影。 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后有眼神惊奇地看向了方十三怀里的包袱。 这事真的太匪夷所思了,老虎居然不吃他们,还送了一个包袱,想起以前听过的神鬼故事,他们不由有些猜想。 方大牛道:“十三叔,快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方十三闻言打开,顿时一声声咽口水的声音响了,一双双眼中闪过贪欲之色。 方大牛咽着口水道:“大饼,还有银子,好多银子,这有好几十两吧。” 方十三惊喜极了,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运道,但暼见这些人的眼神,他连忙掩饰住神色,砰的一声跪了下了,对着大白离开的方向磕头,并学着戏文道:“山君大恩大德,方十三没齿难忘,待十三安顿下来,一定会用这些银子为为山君建庙供奉,早晚一柱香。” 说完,他对其他人厉声喝道:“你们还愣在那干什呢,还不快拜谢山君,知恩不报那是要遭天谴的。” 其他人如梦初醒,齐齐跪拜。 “有山君保佑我们,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 “现在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来,大家来吃饼。” 方十三笑呵呵地分发着大饼,时不时说些安抚的话,言明自己会带着他们一起过好日子云云,拉拢人心。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时都轻叹了一声:“大雍要开始乱了。” 那些想要穿到古代的人,真穿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哭着喊着要回去了 昊钧却高兴道:“乱是一定的,七杀命格的人都不会安稳,一定会带来兵乱,到时候主人就可以拨乱反正,重整山河了,又能积累功德,又能吞灭这个世界的天道,真是一举两得。” 时都对此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给了它一个大比兜:“给我滚回镜子里去,把度人经给我抄一万遍。” 昊钧不解地大叫道:“为什么啊? “等你明白什么叫仙道贵生了,就知道为什么了。” “哈,主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时都没有解释看也不看它,拍了拍大白的脑袋:“大白,我们走。” “嗷呜~” 第47章 昆仑山,乃万山之祖,山脉连绵起伏,宛若一巨龙盘踞于天地之间,…… 昆仑山,乃万山之祖,山脉连绵起伏,宛若一巨龙盘踞于天地之间,巍峨雄壮,又有神仙之境,其间云雾缭绕,水汽蒸腾,天光接应,七彩神光相浮,隐约中天宫有浮现,仙音渺渺,清风徐来,神清气爽,犹飘飘欲仙之感。 第一神山,不外如是。 “我又回来了。” 纯一道人望着眼前逶迤磅礴的昆仑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无论何时,昆仑山每一次都会给他带来震撼,是他心中完美的仙家之所,但里面的所谓仙人让他望洋兴叹,远远逃离。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逃了。 苏璃没有例外也被震撼到了,眺望远方的雪山,圣洁纯净之美扑面而来,她心中的阴霾顿时扫尽了不少,变得平静了起来。 曾经她通过游记幻想过昆仑山之美,现在身临其境,其景与她所想别无二致,可是原本应该陪她的人…… 思念至此,她平静下来的心又掀起了波澜。 时都你这个骗子,你答应过我要陪我游历山川的! 正阳见一直眉眼带有阴郁的苏璃也因昆仑山之景而动容,不由走到她的身侧,抬头望向山峰淡笑道:“面对昆仑山之景,很难不惊叹,记得我第一次被师父带到昆仑山的时候,也是和苏师妹一样的表情。” “昆仑山的美不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越往深处越发瑰丽,奇花异草繁多,当时我差点因为美景跟丢了师父,若不是师父……” 苏璃默默地听着,但思绪早已飞向远方。 天机道人见此,打断道:“咳咳,好了,该走了,等回到山门你们兄妹再聊。” “徒儿,来,跟在为师身后,我山门外有迷阵,一旦走错便会陷入迷障,你可要跟紧。” “是。” 正阳看着苏璃走向天机道人,想要说点什么,但见到对方的脸色再次变得冷淡了起来,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 “走吧。” 纯一道人拍了拍正阳的肩膀道。 “是,师父。” 如正阳所说,昆仑山越往深处景色越发地美轮美奂,苏璃惊艳之时,也开始好奇了玄门所在地。 在翻了一个山峰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瀑布面前,只见天机道人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个令牌,捏了手诀后,瞬间一道金光从令牌中激射而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犹如帷幔展开,露出了一个洞口。 天机道人将令牌递给目露惊奇的苏璃道:“这瀑布乃是掩盖我们山门的的结界,山门便在山洞后。” “你手中令牌是开启结界的钥匙,没有令牌便不得入,所以你日后外出时,一定要将令牌保管好。” “我记住了,师父。” 进入山洞后,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水汽扑面,入目之处汪洋一片,不时有银鱼溅跃,有白鹤飞掠而过,落在一处礁石上优雅地享用美食。 苏璃不由瞪大了眼睛,惊愕道:“师父,这莫不是海?” 她不是在昆仑山中吗,怎么会来到海边? 天机道人他们听后不一而同露出了一丝微笑,想当初他们也是这个表情。 “这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一处修炼秘境,犹如须弥芥子,乃是上古神人用大法力置与昆仑山中。” 真神奇啊! 即使她再怎么想象,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神迹。 “这也不是海,是湖,湖之尽头有一岛屿名为琼华,我玄门便立于这琼华岛上。” 苏璃听后不由眺望远方,但未见其岛,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湖,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不安。 她没有忘记师父他们曾经说过的事,玄门中人觊觎她的玄阴之体,她之前觉得自己能应付这些,但现在有点不自信了,不由地她又握紧了袖中的碧玉,仿佛能给她力量一般。 我不能这么懦弱没用,我还要飞升,我还要去找那个骗子算账,要问她到底说了多少谎话。 所以我绝不能有一点退缩和软弱,绝不能让那个骗子逍遥在外! 苏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这时,天机道人从袖中拿出一张黄符,将其叠成纸船,挥袖一甩,纸船便变成了一艘船,漂浮在湖面上,唤众人上船。 天机道人坐在船头,对苏璃说着她需要注意到地方,“我们玄门连你在内一共有十三人。” 苏璃惊讶道:“十三人,这么少吗?” 纯一道人开口道:“因赵清璇之故,死了大半的人,这秘境中虽截取了全天下的灵气,但有减无增,除了人,灵植,灵兽等都需要灵气,所以玄门一直只收天资出众之人。” “另外人多了便会有争斗,所以还是人少一点为好,也少了一些作乱的人,少一些人受害。” “如果当时我能……” 说到一半,纯一道人停了下来,目光惆怅地望向远方,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了下来 天机道人咳嗽道:“咳咳,徒儿,为师给你讲讲你那些师叔吧。” “玄门小一辈中就只有你们三个,为师是你们师祖收到第一个徒弟,所以你有八个师叔。” “你这八个师叔由大到小为纯一,云鹤,清风,素玄,火阳子,清净子,青灵子,灵虚子,其中素玄为坤道,他们分别擅长雷法,幻术,符篆,炼器,火法,炼丹,御兽之术,水法。” “你这八个师叔中,你能相信的只有纯一,素玄,还有你为师我,其他的一概不能信,特别是云鹤,清净子这两个人。” “前者是个好色之徒,后者喜欢练人丹,虽然因为你纯一师叔的缘故现在已经不练了,但他还是喜欢用一些偏门的法子炼丹,若是问你要精血之类的,一定不要给。” 苏璃头皮发麻:“师父,人丹是?” 天机道人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以人炼丹,他以前经常偷偷采买人种来炼丹。” 他怕苏璃误会,又补充道:“即使是我,也很讨厌他,但有你师祖护着,我只能视而不见。” 为长生他虽然可以无所不为,但他也是有底线的,吃人这种事在他那里是绝对不行的。 在他眼中来清净子已属于魔道,还有他那个师父。 “所以你师祖也是不能信任的。” 苏璃顿时瞳孔放大,呆愣在了那里。 她知道玄门中人有好有坏,但从未想过里面几乎全是坏的,甚至还有吃人这天理不容的行径,这真的是玄门中人吗,他们这样真的能得道吗? 正阳见此连忙安慰道:“苏师妹,不要害怕,有我灵汐,还有师父,师伯他们,一定能保护你的。” 灵汐也举起了手中剑做出了保护的姿势。 “谢谢。” 苏璃回过神,感谢道。 天机道人宽慰道:“徒儿不用怕,他们都打不过你纯一师叔,有我和你师叔联手,他们不敢动手的。” 刚才还惆怅的纯一道人目露杀意道:“不用担心,上一次我没杀了他,这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天机道人顿时看向了他,神色凝重:“可是师父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我说过我会纠正这一切的,便会说到做到。” 天机道人提醒道:“这件事你还是慎重一点为好,师父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我知道。” 正阳眼神坚定地看着纯一道人道:“师父,我也会帮你的。” 灵汐拔出了剑,面无表情道:“那个人很不好,要杀。” 纯一道人见此露出了一丝微笑,“放心,需要帮忙为师会说的。” “灵汐,你也把剑收起来,这么杀气腾腾的,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然后,他又看向天机道人道:“师兄,你也会帮我的吧?” 天机道人暼了他一眼,轻哼道:“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叫我一声师兄。” “放心,我会为你算一个黄道吉时的。” 第48章 随着符船的前行,越来越多的白鹤盘旋于空,一座岛屿慢慢地呈现浴 随着符船的前行,越来越多的白鹤盘旋于空,一座岛屿慢慢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形如莲花,亭亭玉立,有一白色宫殿矗立其中,彩起环绕,熠熠生辉,如梦如幻。 如此仙境,称之为琼华名副其实,但想到这样的仙境住了一群恶人,苏璃只觉得实在是有些讽刺了。 “这便是琼华岛了。” 天机道人指着那白色宫宇道:“那是你师祖的道场,唤作白玉京。” 苏璃顿时明了其中含义,遥望那白玉京叹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啊。” 天机道人抚摸着长须,望向白玉京的眼中带着神往道:“自古谁人不想成仙长生啊。” 纯一道人眼神不同于天机道人,很是豁达:“仙能长生,但能长生的不一定是仙,还有妖魔鬼邪。” “仙道虽莽莽,但得道者高上轻灵美,乃是正道,而妖魔鬼邪者得命失性,成就的不过是一具活得长久一点的尸体,永无窥道之机,终究是万事成空,” 若是以前天机道人会反驳他,但现在他有一条康庄大道在等着他,所以纯一这个顽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因此正阳,灵汐,还有苏师侄,我希望你们能得道成仙,但从正道,切不可为了生而堕落。” 正阳作为纯一道人的徒弟,自然认同,他拱手作揖,郑重道:“正阳谨遵师父教诲,明己心,从正道。” 灵汐眼神依旧平静:“师父,我会好好练剑的。” 而苏璃沉吟了一下后,眼神坚定道:“我只想找到她,是否成仙得道,这我并不在意,但害人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纯一道人听到苏璃的回答微微皱眉,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的眼神时,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情这一字,最容障目,希望她能早日看透。 “心有执念,有好有坏,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苏璃以为纯一师叔会不认同她的话,但没想到对方通明至此,她不由伏身作揖:“我会的,还有谢师叔吉言。” “苏师妹……” 正阳抿着唇,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我果真没机会吗? 天机暼了一眼黯然神伤的正阳,意有所指:“虽然我徒儿是有些执念,但这无伤大雅,人活于世,哪个没有点心心念念的事物,重点是明知不可为,而偏要强求,这才是入迷障。” “总之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是无用的。” 正阳师侄你若是能想通,师伯我也不会为难你,若是想不通,师伯只能帮帮你了。 “徒儿,把这符篆贴身戴上,可以遮掩你的体质,除了你师祖没有人会看出来,而你的师祖又在闭关,你可以放心。” “多谢师父。” 天机道人特意点正阳的名字道:“正阳无论如何,切勿将你师妹的秘密说将出去。” 正阳微微一愣,随即他明白了师伯刚才的话是在说他,他不由抬眸看向苏璃,对方拿着符篆也正好看向了他,四目相对之间,他的心忽然跳快了一些。 他立即道:“这是自然。” 灵汐言简意赅:“一样。” “有纯一师叔教导,正阳师兄和灵汐师姐的品行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苏璃笑着摸了摸灵汐的脑袋道。 虽然其他人很危险,但她身边还是有值得信任的人的。 缘来是在看灵汐啊。 正阳心一下低落了下来,再听到她向师伯求学卦算意图寻到那人时,他露出了一丝苦笑。 终究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纯一道人摇了摇头,终究是要自己度的,旁人再劝也是徒劳。 还是灵汐好运道啊,心无旁骛似明镜。 正在捞鱼的灵汐瞥见纯一道人一脸羡慕地看着他,她歪了歪脑袋:“师父,你也想吃鱼了?” 纯一道人笑道:“是啊,为师馋鱼了,灵汐可要多捞几条。” “好。” 灵汐眼光敏锐,不一会就捞出了从他们船经过的银鱼,但她再去捞时,忽然见一红色的薄纱般的鱼尾,她瞬间收回了手,把剑紧紧地抱在手里,并展开了一个结界,笼罩住了他们。 苏璃见灵汐如临大敌,心生疑惑:“灵汐,怎么了?” 天机道人道:“你的灵虚子师叔要来了,他在我们之中最贪,还是守财奴,每次过河他都会索要过路费,否则他便会掀翻你的船。” “即使你乘坐白鹤渡河也没用,他除了擅长水法,还会音攻,震荡你的神魂,虽不致死,但承受一击,也着实难受。” “遇到他,最好不要硬碰硬,给予财物便是,不过有你师叔在……” “哗啦,哗啦,哗啦……” 这时,湖面出现了漩涡,一道水龙卷冲天而起,纯一道人,天机道人立即出手按住了符船,任由风浪狂肆虐,符船也岿然不动。 纯一道人厉声喝道:“灵虚子,给我滚出来!” 瞬间,水面变得平静了下来。 纯一师叔果然不愧是连她师父都承认的玄门第一高手,幸好师叔是属于他们这一边的。 苏璃在心中默默想道。 “是纯一师兄啊,我还以为是火阳子那个倒霉蛋呢。” 一道魅惑的男声从水底传出来,紧接着一个巨大的乌龟驼着一个邪魅男子浮出了水面。 对方男生女相,眉眼妩媚,披着长发,赤着上身,脖子上戴着各种项链,手臂上各种手镯,十根手指每一个都带着戒指,如此珠光宝气,在其身上不显俗气,反而甚是光彩照人。 更加引起瞩目的是对方下半身居然是一条赤色的鱼尾,苏璃顿时想起了不少关于鲛人的传说。 鲛人,居然还有鲛人! 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鲛人真的存在,还是她的师叔。 苏璃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美则美矣,但非礼勿视,毕竟对方一片衣缕未着。 “纯一师兄你不在外面斩妖除魔,怎么回来了?” 灵虚子慵懒地躺在龟壳上,斜眼瞅着他最讨厌的人,其他的师兄师姐都老老实实地给他过路费,只有纯一这个老头和他两个不讨喜的徒弟一见面就对他大打出手。 纯一道人冷哼了一声:“当然回来看看你有没有成妖魔。” 这该死的老头怎么就不死在外面! 灵虚子阴狠之色一闪而过,当做没听见一样,将目光对向了苏璃,他第一眼见看到她了,这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位小姑娘是谁啊,真是美若天仙呢。” 不出意外应该是纯一这个老头新收的徒弟,也只有他还有心思收徒弟了。 天机道人笑呵呵道:“是我刚收的徒弟,道号无忧子,徒儿快见过你灵虚子师叔。” 苏璃眼皮虚垂,拱手行礼道:“见过灵虚子师叔。” 灵虚子目露诧异:“居然是天机师兄的徒弟,这位无忧子师侄究竟是什么样的资质让师兄你破例收徒。” 他这位师兄可从来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凡行事必然有所企图。 天机道人微微一向:“没什么,就是我这徒弟有些气运在身,能增加我们成事的胜算。” “缘来如此。” 灵虚子用望气术查看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和那无尘子一个作用。 真好,他化龙的目标又离近了一些。 “我说看着怎么就来历不凡呢,还这么有礼貌,不像某些师侄。” 高兴的同时,他顺带踩了一下正阳和灵汐。 纯一道人冷道:“我徒弟好的很。” 天机道人怕他们打起来,转移话题道:“作为师叔,你是不是给你的师侄准备一本见面礼。”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刚刚我的水晶宫门没关,要是进贼就不好了。” 说完,灵虚子拍了一下乌龟壳便沉下了水。 天机道人见灵虚子游远了,对苏璃说起了关于对方的事:“灵虚子是人鲛混血,也是现存的唯一一条鲛人。” “他小时候被人抓到虐待过,所以他厌恶凡人,报复心极强,因此他被师父救出后,不仅杀了他仇人,连带灭了他仇人的家乡。 “记住不要提起有光鲛人的言论,否则他会心生报复,另外……” 苏璃默默地听着,对方的遭遇她有些怜悯,但也不会有助纣为虐的想法,只是这让她不禁想起了有他相似遭遇的时都。 比起师父的口中描述,她却亲眼见过时都的惨状,那一鞭鞭就像是抽在她的身上,这一回想,苏璃不由心疼了起来,同时也生起了怀疑。 时都因为是苦肉计可以b做到那种份上,可是那个赵清璇为什么也要用苦肉计,当时时都可是当着她的面丢了不少霹雳弹的。 越是深想,苏璃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师父,那位赵清璇死后,是不是附在了一面镜子上?” 纯一道人目露疑惑,看向了天机道人:“有这回事吗?” 天机目光微闪,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她再次回来时声称得到了一位强大鬼修的传承,拿出了销魂鞭,炼魂幡两件法宝,并无看到什么镜子。” “封印她时,也没有什么镜子出现。” “徒儿,你为何这么说?” “没什么,可能是她骗我的。” 说完后,苏璃沉默了下来,眼里藏着什么心事。 天机道人他们见此也没有多问。 第49章 夜半,秦陵周围幽深暗沉,呜呜的风声穿林而过,如同鬼泣,让人心生凛寒。…… 夜半,秦陵周围幽深暗沉,呜呜的风声穿林而过,如同鬼泣,让人心生凛寒。 时都经过一路奔袭来到了这里,第一时间她躲入镜中,让昊钧查探秦陵地宫。 她神情严肃又是震撼地看着昊钧投影出来的秦陵地宫画面,轻轻扫过那堆积如山的珍奇珠宝,金山银山,各种各样的机关暗器,凶阵暗门。 在看到守卫在地宫四周的成千上万的阴兵,战俑身上,她的目光停顿了一会,看来这个世界秦始皇接触到了真正的修士。 若不是有昊钧,她估计要废不少的功夫。 略过这一幕,她找到了类似于藏书阁的石室,不由多留了几分意,看着上面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竹简,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喜,果然秦陵中有藏书。 多看了几眼,她便将全部的目光落在了以水银为江河之上,那艘华丽至极的舰船之上。 无它,那艘船太过吸引人了,上面的建筑犹如宫殿一般,有数千玉人雕刻而成的女童,男童,竖立其中。 因为在那艘船上有一艘如同神话中的神树,扶桑又名通天木,树高百丈,树冠与穹顶上的太阳星图相接,而枝干盘旋交错缠绕,犹如两棵树相互扶持,其叶盘而屈,色灿金,有三轮,每轮各六叶。 其中有九轮各长有椹果,鸡卵大小,每串三个,橘红,熠熠生辉,璀璨至极,更奇的时接近树冠处一枝干上有一团状火光,隐约中有一只鸟在其中。 时都没了以往的冷静,但没有失去理智,只是不至于抓着昊钧那圆润的身体有些用劲,声音带着激动道:“胖球,那是金乌吗?” 昊钧看着时都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顿时支愣起来了,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身体从对方的手中扒了出来,傲然道: “主人,冷静一点,你可是要证永恒的存在,不要因为这种不值一提的东西而大惊小怪,这不符合你的身份。” 时都瞬间恢复了平静,眼神不善地看着摆谱的昊钧:“那你倒是给我成仙的功法啊,让我有实力去大荒见见世面。” “额~” 昊钧迅速转移话题:“那什么,主人是问我这是不是金乌,这显然不是,那是一颗乌鹊蛋,不过对方在吸取这扶桑的本源,如果能破壳而出,倒是能有一丝金乌血脉,当然这血脉微乎极微,估计都没有千万分之一。” “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扶桑树,只是扶桑树的投影显象而已,相当于真正扶桑树的一根树枝而已,而且还是利用阵法来汲取太阳之力培养的树,等到灵气消散,这乌鹊是彻底没希望了。” 昊钧对此很是看不上眼,除非是真正的扶桑树它才能纳入眼中。 时都可没这样的高眼光,望着这扶桑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对这个世界来说,对于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了。” 昊钧对于时都没有意外,语气轻松道:“主人想要,那我可以将那棵树和那只蛋一起弄过来。” 时都不由一喜:“真的吗?”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 “当然,这点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说着,昊钧就要动手,但很快就被时都阻止了。 “主人?” 时都忍住心中想要打昊钧的冲动,冷声道:“有宝贝的地方必然有机关暗线者,我们先弄清楚再说。” “还有我是鬼修,恐怕是扶桑树一出现,我恐怕会灰飞烟灭了吧。” 说到这里,她看昊钧的目光不善了起来,这个坑货。 现在她顿时真正知道为什么胖球的主人死了那么多了,一不小心就被坑了啊。 昊钧也猛然想起了这一茬,有些心虚道:“怎么可能,我会把第一时间把这棵树隔绝起来的。” “呵~”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时言没有抓着这一点不放,而是询问道:“胖球,扶桑树是生长在东海之外吗?” 昊钧回答道:“虽然每个世界不同,但基本上都是在东海的东边,大荒的扶桑树便是在东海之东的碧海的蓬莱岛上。” 蓬莱岛,海外三仙山,三千童男童女,徐福东渡…… 一刹那间,时都脑中便出现了一条明线,这个世界的徐福或许真的找到了仙山,那秦始皇为什么还是犹如史书中记载呢。 或者说秦始皇没死,只是史*书隐藏了真相。 想到这里,时都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看见秦始皇的棺椁,她被扶桑树吸引了注意,一时忽略了这一点。 她立刻警惕了起来,仔细地审查了起来。 昊钧以为时都觊觎其他世界的扶桑树,不由提醒道:“其他世界的扶桑树主人你可以去抢,但大荒的扶桑树,主人最好证永恒了再去抢,不然你抢不过那群人。” 时都一顿,淡淡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胖球,这个地方,扩大范围让我看一下。” 水银为江河大海,珠宝为日月星辰,她也看到了,按道理秦始皇的棺木应该在水银之上漂游,以此来巡游他的江山啊。 “哦。” 昊钧顿时扩大了投影画面。 水银河不断地延长,有种无边无际的感觉,但随着探查的深入,水银河出现了边际,一座九层高的白玉高台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前八层每一层都有一个金人,而第九层有四个金人在守在四方,守卫着中心巨大的金棺。 是十二金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棺中应该是秦始皇了。 时言凝视了一会后,拿出一个纸人递给昊钧道: “把这个纸人传送到藏书室那里。” 她暂时还不想打扰秦始皇,对方有可能活着,安全起见把藏书室里的书抄下来再说。 “哦。” 昊钧依言将纸人传送到了藏书室中。 纸人漂浮在半空中,双眼冒着金光巡视着周围,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书架,慢慢地拿起一册竹简,伸出一只手抵住了竹简下方的机关,时都传送了一块银子让纸人堵住。 成功堵住了机关后,纸人小心翼翼地展开了一册竹简,发现没什么异常,动作不由变得大方了一些。 这时,时都已经拿出了纸笔开始对着竹简誊抄,并对坐在一旁看戏的昊钧道: “胖球,别愣着了,和我一起抄。” “啊?” 昊钧看着琳琅满目的竹简,心生畏怯,“这么多,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不想抄,那你用你的本源将他们复印下来吧。” “那我还是抄吧。” 涉及到本源,昊钧顿时不抱怨了,老老实实地拿起笔抄了起来,只是看到睡得正香的大白,它抱着有难同当的想法道: “主人,还有大白呢,让它一起抄,还可以快点。” “大白它不用抄。” “为什么?” “它有其他的事要做。” 说完,时都把大白叫起来了,指着那些画面道:“大白,好好帮我看着这些,有异常及时提醒我。” “是,主人。” 昊钧见此只能不甘心去抄书了。 第50章 时都端坐于桌案前,不急不躁,心态平静地抄着藏书室的书籍…… 时都端坐于桌案前,不急不躁,心态平静地抄着藏书室的书籍,一边依样画葫芦,一边学习,渐渐地从对小篆一知半解,变成了现在的了然于心,也知道了这个藏书室的藏书顺序。 从而她抄录的同时,也能对书籍中的内容有些了解。 没想到这个藏书室里不仅有六国的史书,还有当时的政令,律法,乐歌等等一应俱全。 从中她看到了一个频频出现的词,异人以及异人馆,异于常人有着神奇力量的人,列如方士,他们为诸侯效力,诸侯王越强大,异人的数量越多,也越强大。 看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并着手寻找起关于秦始皇时期的史书,按照这个藏书室的排列顺序,应该就在这一堆里,但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时都虽然很想弄清楚,但将时间耗在这上面实在是不值得。 她的目的从来都是这些书而已,其他的不需要过多在意,况且秦始皇还活着的可能性有九成,她还是抓紧时间将有价值的书抄下来。 随即她转而将目光放到诸子百家的丛书架上,特别是道家的,以及前世已经失传的书等一些珍贵书籍,并让昊钧抄史书之类的书。 于是,时都除开必要的休息,以及喂大猫,其实的时间便都用来抄书,不知天昏地暗,几乎就没从桌案前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昊钧抄书抄得受不了,扔掉笔,抱着时都的脚大泪眼汪汪:“主人,我实在是抄不动了,再抄下去,我会死的。” “就让我和大白换一换吧,再说大白都盯地都发困哦,可以让它抄书来醒醒神,我来盯着那什么皇帝。” 刚伸了一个懒腰的大白听到这话瞬间清醒,像猫一样蹭着时都另一只脚,瞪着蓝色的圆眼表示自己很清醒:“主人,我很精神,一点也不困。” 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字,它看得都头晕,让它抄肯定会晕虎的。 随后它又指着昊钧举报道:“这个胖球一点也没瘦,还胖了,还趁着主人抄书的时候偷懒,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胡说八道,谁偷懒了,你才偷懒了!” “你一个小妖居然敢污蔑本至宝,看招!” 昊钧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大白。 “我不是小妖,是虎王!” 大白被这称呼激怒到了,也凶悍地迎了上去。 一个占据主场优势,一个战斗本能极强,一时间一球一虎打得不可开交,你来我往。 直到它们打累了,一球一虎倒在地上,互相骂着对方。 时都头也不抬道:“玩够了,就继续盯,继续抄。” 她知道它们忍受不了这样的枯燥,由它们闹一闹,但闹过了,该干的还是要干的。 大白耷拉了一下脑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盯着了,但昊钧不干了,胆气十足地宣布道: “主人,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抄书了!” 时都抬眸,目露冷光:“你再说一遍。” 昊钧笑脸谄媚:“但是我可以用本源。” 比起抄书,它还是用本源吧,反正也用不了多少。 时都挑了挑眉:“你舍得?” 昊钧义正言辞道:“我实在是不忍心主人这么辛苦地抄书了,抄得魂都淡了,我要是再无动于衷,那还是个至宝吗?” “再说,为了主人,区区一点本源又算的了什么呢。” 明明是自己抄累了,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大白都听出是假的了,一脸鄙视地看着昊钧。 时都也懒得揭穿它,但没有拒绝这个建议,保守起见:“你先试试一本。” “知道了,主人。” 只见昊钧手中出现了一个光团,通过传送圈,将光球弹到了将要复印的竹简上,将其包裹了起来,下一秒,光球带着满满的字脱离了竹简,回到了昊钧的手中。 “主人,你看,这样就抄好一册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 昊钧将光球往空白纸上一拍,便将竹简上的内容给复制了下来,并得意洋洋地对时都邀功道。 时都没有回答,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藏书室,以及其秦始皇的棺椁,发现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对比昊钧复印下来的竹简,别无二致,没有出错。 她看向昊钧好奇问道:“你这招是什么原理?” “我是吞天镜,吞噬本来就是我的本能,只不过配让我吞的只有天道而已,但又不代表其他的不能吞,如果不是主人要求不能毁掉这些书,我会直接把字可吞了,而不是吞上面少得不能再少的文气,然后耗费本源演化成字呢。” “我知道了,那你继续吧,还是像之前一样一册一册来。” 好奇心得到满足,时都也不再多问了,催促昊钧干活。 问完就被扔的昊钧嘟了嘟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干活。 于是一个复印,一个整理,进度一下快了不少。 忽然昊钧惊呼:“哎,这册文气怎么这么足?” 这时大白也高呼:“主人,动了,动了!” 50-60 第51章 “胖球,走!”听到惊呼,省 “胖球,走!” 听到惊呼,时都没有半点探究的意思,果断催动了昊钧镜,离开了秦陵,瞬间出现在了千里之外。 月光下,昊钧看着离它离得远远的时都,它靠近一步,就退后百步,觉得分外委屈:“主人,你也是同意让我复制书册的,不能怪我啊!” “而且就是那什么帝的棺椁动了一下而已,其他的不是也没什么事发生吗?” “那是我逃得快,否则指不定被你怎么坑死呢。”站的远远的时都一脸冷酷:“但凡你能靠点谱,我也不会这么小心。” “行了,说说吧,你吞的那册书是什么?” “别过来,站在那念就行了!” 昊钧顿时更加委屈了,抽抽巴巴地念道:“臣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 原来是《谏逐客书》,推动大秦统一的千古第一奇文,如果没有李斯的冒死直谏,强调客卿强国的重要性,成功让秦始皇收回逐客令,一统六国的大业多半会走下坡路。 此外该文又被成为骈体初祖,为后世骈文写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文气多也是自然的。 那么棺椁忽然动了,多半是因为胖球引出了里面的文气,让对方感知到了。 时都想到了这个猜测,并向昊钧求证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现在可以确定对方还活着了,但具体怎么活着,多半是和她一样类似的存在。 时都看向见多识广昊钧问道:“你觉得对方现在是什么存在?” 昊钧道:“以那个陵墓的格局,处在其中要么修成了地下主,要么是尸解仙。” “前者虽然长生不死,但他永远无法离开陵墓,而后者必然已经飞升,不会有动静,如果有动静有三种可能一是尸体成精了,二是被夺舍了,三是他还没有成功尸解。” 时都听后想起了关于秦始皇还活着,只是被困在陵墓里的传言。 “但是有了那棵扶桑树后,便有了另一种可能。” “什么?” “太阴炼形,太阳炼神,合而为一,阴阳相济,化生天人,从此长生不死。” 这听着怎么有点像葵花宝典! “太阳刚猛炽热,炼神只能取初升起那一缕紫阳,但耗时太久,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 “但在聚阴之地出现了一棵扶桑树,形成了少阳,负阴抱阳,太阳炼神便可成矣。” 昊钧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道:“主人,你尸体还在吗,若是还在,你也可以试试这个方法重新变成人,而且还能提升修为。” “重生之法根本在于阴阳造化,之前我小看这个小世界,没想到还有扶桑树,虽然是投影,但也足够用了。” 昊钧说完,却见时都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不由道:“主人,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时都叹了一口气:“我忽然发现你能坑死那么多前主人,不一定是因为所谓的霉运,而是你这种见小利而忘命,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的性格所造就的。” 昊钧知道自己又犯错了,但一点没有愧疚,只有委屈,它瘪了瘪嘴,眼泪汪汪道:“人家又不是想这样的,干什么这么说我,我好歹也是一个至宝,我不要面子的吗?” “哇哇哇……” 自尊心受挫的昊钧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时都摆手道:“行了,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虽然你有缺点,但瑕不掩瑜,作为百科全书你还是合格的,作为一面镜子,你也是合格的,能让我引以为鉴,关键时刻还能逃跑。” 昊钧顿时不哭了,自夸道:“毕竟我是至宝嘛。” 大白听后,在一旁出言讽刺道:“还至宝,刚才哭得那么大声,你怕不是个宝宝吧。” “你才是个宝宝!” 昊钧腾地一下飞了起来,扑向了大白。 “你刚才还少说了一种可能,以王朝气运化龙。” 时都没有理会她们,自顾自地说道,“但不管怎么,都是我们的猜测,真实情况如何,需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胖球,走,我们回去一趟,去拜访一下对方,毕竟我们借了他很多书。” 昊钧停了下来,大惊:“主人你被霉运附体了吗,你不是一向苟,啊,谨慎小心吗,怎么突然变得冒进了?” 时都自动忽略了某个字眼,目光深邃道:“我们在蛰伏,别人又何尝不是在积蓄力量?” “你以为世界是这样的,其实世界并不是这样的。” 风云里面雄霸以为自己是独霸天下,却不知道还有帝释天,帝释天以为只有自己长生不老,却没有想到还有笑三笑。 陵墓中,白玉高台下,一个玉偶出现在了那里。 “刷!” 高台之上,十二个金人瞬间动了,眼中出现了红色光芒,并锁定了玉偶,仿佛下一秒化为灰烬。 在即将被湮灭之时,玉偶激动地喊道:“后世之人明烈,拜见千古一帝始皇陛下。” “刷!” 十二金人眼睛的红光变得暗淡了下来。 棺椁中传出一道深沉的声音:“千古一帝,这是你的阿谀奉承,还是后世评定。” 站在陵墓外的时都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动,“自然是后世评定,始皇陛下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废分封,设郡县,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天下归一。” “自此大一统的思想一直是历史的主流,后世帝王都效仿陛下您创不世之功业。” “这也是为什么秦虽二世而亡,但秦法政百代犹存。” “没有始皇陛下,华夏恐怕现在还在分裂。” “所以后世评定您是当之无愧的千古一帝。” 时都说完后,陵墓中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棺椁中才发出了声音:“你闯入朕的陵寝,打扰朕的安宁,藏头露尾,还可笑地试探朕,这样的大不敬,本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但你的话,让朕沉浸了千年心,再一次感受到了喜悦。” “你的罪,朕赦免了,离开这里!” 秦始皇本人存疑百分之五十。 “在下无意打扰陛下的安宁,只是外族入我中原,杀我百姓,毁我书籍,灭我精神,断我传承,华夏大地,膻腥塞野。” “我一介书生,对此无能为力,得奇人指点,得知陛下已经长生,在下欣喜,冒险一试,闯入陛下陵寝,寻求陛下救我华夏!” “陛下,出棺吧!” 时都激动地喊道。 “离开!” “昂~” 黑龙飞腾,十二红光齐射! “轰!” 他不是! 第52章 十二金人眼中不断地激射红光,白玉高台下瞬间变成了废墟,时都玉 十二金人眼中不断地激射红光,白玉高台下瞬间变成了废墟,时都玉偶所立之地更是成了一个巨坑,并不断地追击着在墓事中飞来飞去的玉偶。 玉偶眼冒金光,一边躲闪金人的追击,一边飞向从水银河中飞越而起又被九条金色锁链锁住不断挣扎的黑龙。 “始皇陛下,救命!” 通过破妄金瞳,时都在这黑龙身上附着一个身穿黑金龙袍俊美男子,同样被九条金链死死地困着,和棺椁中躺着的人一模一样,只是有些虚弱,心中有些猜测,不由开口试探。 黑龙听闻,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玉偶,并对追来的十二金人,喝道:“放肆,连朕都不认识了吗?” 瞬间,十二金人停在了原地不动了。 此时棺椁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叹道:“陛下啊,一千多年了,您为何还在挣扎,事到如今,你那点残存的魂魄还能做什么,十二金人,百万阴兵您能控制,君房亦然。” 君房,徐福,又字君房! 陵寝外,时都眉头一下紧皱了起来。 嬴政冷笑:“偷朕的东西,在朕面前狐假虎威,还想和朕相提并论,徐福你真是可笑!” 还真是徐福啊,并且夺舍了秦始皇,但又没有完全夺舍,还和秦始皇成犄角之势! 时都默默地想到,并暗中观察。 徐福轻笑道:“可笑,我怎么会可笑,真正可笑的是陛下你啊,陛下不仅现在只是一条囚龙,还随时失去理智成为一头畜牲,外面的人更是骂你暴君,暴秦,是桀纣之流。” “正是因为你的残暴,你的子女才死的那样的惨烈,还是被你最宠爱的儿子所杀。” “陛下你一无所有,而我即将成仙,得到你梦寐以求的长生,所以到底谁可笑!” “还是说你手中的玉偶阿谀奉承你是千古一帝,你就真的相信你是千古一帝了,陛下啊,想想那些为你而死的人,你觉得你配吗?” “始皇陛下当然配!”时都控制着玉偶出声了,这也不允许她不发声:“如果不配,后世皇帝为何要学始皇陛下,又为何要用始皇陛下传下的称号,政法,以始皇陛下的传国玉玺为正统,以始皇陛下的功绩为目标。” “这天下万民都皆知大一统,是谁造就的,是始皇陛下!” “即使始皇陛下有过,但他的功绩即使后人如何抹黑都抹不掉,史册上都明明白白的记载着,人们心中都记着,千古一帝始皇陛下不配,谁配,这四个字便是为了始皇陛下而诞生的!” “而你徐福不过是逆贼小人,陛下对你恩厚,而你恩将仇报,还欺辱始皇陛下,并受你编排,你这等不仁不义之徒所言所语,皆是犬吠, 嬴政听后,大喜:“善,大善!” 被折磨了一千多年,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徐福被气得不清:“你,巧言令色之徒,你也配……” 时都大喝:“住口,你这断脊之犬,也配在始皇陛下当前狺狺狂吠!” 噗! 徐福要是能吐血,肯定能喷死! 但即使再气,他也没从棺椁中出来。 嬴政从身上拔下一片鳞片,递给将玉偶,道:“后世之人,你之言语深得朕心,朕之陵寝中,万千宝物,随你自取,凭此龙鳞不会有任何阻碍。” “谢陛下恩赐!” 时都没有多犹豫,接过了鳞片。 嬴政看着玉偶手中消失不见的鳞片,龙目闪过一丝异光。 陵寝外,昊钧幽怨地拿着龙鳞,时都带着兜帽离得远远的。 嬴政透过龙鳞看着天空叹道:“一千多年后的天空,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曾经照耀大秦的明月,今日依然照样着如今天下,只是物是人非。” “还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嬴政神识扫到胖嘟嘟的昊钧身上一顿,不由感叹了一句。 “后世之人,为何还藏头露尾,你是在害怕朕吗?” 时都不意外嬴政能通过鳞片查看外界,或者说她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可能。 “因为在下叶公好龙。” “叶公好龙吗?” “这倒也贴切。” 嬴政没有再过问,理所当然道:“后世之人,带朕游览一下今日之天下。” 时都欣然接受,心中的戒备也少了一些:“这是在下的荣幸。” 陵寝中,徐福见嬴政退回了水银河,玉偶也消失不见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回事? 他们是不是在商量针对他的对策? 那玉偶又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进来的陵寝,又是怎么消失的中原有什么异士能人他都知道,怎么会有如此变故。 会是阻碍他成仙的变故吗? 徐福越想越不安。 第53章 琼华岛,竹林小谭边。微风徐来,青翠的竹…… 琼华岛,竹林小谭边。 微风徐来,青翠的竹叶缓缓落下,如一叶轻舟划过潭水,泛起一圈涟漪,散发出淡淡的青竹香。 “呼~” “吸~” “呼~” “吸~” 苏璃盘坐小潭便一块石头上,五心朝天,胸腔有规律地起伏着,过了一会,她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 收功后,她感受了一**内增长的灵力,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练气三层了,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两年就能筑基,有自保之力了,不用一直依靠师父,灵溪他们了。 舒展了一身体,她从百宝囊中拿出一根鱼竿,没有用鱼饵,直接甩出了鱼线,以灵力为饵,静静地等着愿者上钩,以磨练自己的心志。 闻着青竹的清香,看着潭中浮动的竹叶,她思绪万千。 自被师父带回来后,她已经待了两个多月了。 在此期间,除了师祖,其他人,她基本有一定认识。 正如师父所说,她那八个师叔除了纯一师叔,素玄师叔可信,其他的都不可信。 这给了她不安感,刚来的第一天晚上,她抱着纳玉不敢入睡,满心想的都是那个骗子。 在灵溪的陪伴,师父和纯一师父的关心,她减少了对这里的不安,开始振作起来,学道,修炼。 除去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琼华岛的宁静,安详,没有世俗礼教,逍遥自在,她很喜欢这里。 平日里便是修炼,听师父讲经,空闲时弹琴,画画,绣花,或者和云溪去抓鱼,打猎,采花采蜜,可以说她在这里过得很惬意。 但即使再安乐,她也不会安于此,这里也没有她想要的人。 午夜梦回,她总会梦到这个骗子,隐藏在黑暗之中,安静地看着自己,她想要去伸手去触摸,却总是摸不到她。 人鬼殊途,那个骗子一次又一次地跟她说过这四个字,现在仔细想来,一开始,她就暗里告诉了自己,她会离开自己。 在她们的院子里时,她也明确地说了会离开自己。 那时以为她会接受,其实根本无法接受,哪怕那个骗子对自己居心不良。 回想和那个骗子在一起的日子,无论那个骗子是何用心,她都无可指摘对方对自己的好,除了她的心,她没有丢任何东西,还得到了一些东西。 了解了天地灵材之后,她才知道那个骗子送给她的玉名为纳玉,是很珍贵的一种灵材,天生地养的须弥芥子,可遇不可求。 师父他们用的都是百宝囊,所用材料是从名为袋鼠的灵兽的皮囊而来,只有师祖有一个纳戒。 当她得知的时候,心里只想抓那个骗子回来,好好问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救自己,对自己关怀备至,教她制作霹雳弹,警告自己要心有防备,帮自己杀了仇人,这些,真的全都是为了利用她而蒙骗她的吗? 又或者真的是因为要渡劫,才这么无情吗? 曾经她说过是为了一个愿望而离开,又是假的吗? 时都这个人到底是谁,她来自哪里,她又要去哪里? 这些问题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催始着她努力修炼,然后找到她,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骗子,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不舍吗?” 苏璃眼中倒映着潭水,看着水中的涟漪,轻轻一拉鱼竿。 “哗啦~” 一条鱼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苏璃凝视着鱼钩上的鱼,“骗子,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是多么滑溜的鱼。” “咚!” 一块大石头忽然从天而降,溅出来一大片水花,若不是苏璃反应快,现在已经成了落汤鸡。 “师妹,今天也做红烧鱼吗?” 灵溪不知何时出现在苏璃身边,她看着苏璃鱼钩上的鱼,眼里冒出了光。 苏璃无奈地看着灵溪:“下次提醒我你来了,记得扔小点的石头。” “哦。” 灵溪乖巧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今天吃红烧鱼吗?” “好,我给你做。” 苏璃笑着摸了摸灵溪的脑袋。 灵溪眯了眯眼,将手中的水果篮子递给苏璃,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像递给了她:“送给你。” 苏璃疑惑地接过水果篮子,玉像,发现玉像神似于她,但又有孩童的童趣之形,脸圆圆的,看着挺可爱的。 “这是?” “你的生日礼物。” 苏璃有些恍惚:“今日已经是十月十五了吗,我都忘记了。” “谢谢你,灵溪。” “我很喜欢。”苏璃笑着 “不客气。” 回到竹屋后,纯一道人,天机道人,正阳也送了礼物给她,分别是法剑,丹药,竹笛。 苏璃一一谢过,便去厨房准备美食来谢谢他们。 “灵溪,你送了什么?” “好吃的果子。” 正阳不由笑道:“我猜也是。” 这时,苏璃端出一盘红烧鱼,微笑道:“还有一个玉像,没想到灵溪还会雕像呢,雕得很像。” 纯一道人也看到了苏璃腰间挂着的玉像,惊诧道:“灵溪,你什么时候会雕刻的,你之前缝个衣服都缝得歪歪扭扭的,手怎么突然变巧了?” 她这个徒弟除了练剑这方面很心细,其他的都笨手笨脚。 灵溪果断按照册子上说的,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就推给天机道人:“师伯帮的。” 刚倒了一杯酒的天机道人很成功地还没喝就被呛到了,他暗瞪了一眼吃鱼吃得正欢的灵溪,但没办法,他得找补。 不用算,他就知道那玉像是主上雕的。 天机道自然地背好了锅:“咳咳,没错,是老道帮的。” “老道不忍见灵溪师侄浪费玉石,便出手替她雕了一个模子,让她按着模子压制。” 纯一道人目光变得有点诡异了起来:“你和我徒弟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天机道人暼了他一眼,淡淡道:“还不是因为你徒弟天天来老道这蹭饭,衣服也是老道徒弟缝制的,脸上妆发也是老道徒弟给收拾的。” “就送个水果,老道可见不得这么便宜的事。” 纯一不好意思地朝苏璃笑了笑,“麻烦你了,苏师侄。” 苏璃不在意道:“这没什么麻烦的,只是顺手的事而已。” “灵溪送的果子也很好吃。” “还有桌上的酒也是,好像是果酒,闻着挺香的。” 灵溪也抬起头,认真道:“不便宜的,我挑的都是猴山最好吃,最甜的果子,还有猴儿酒呢。” 你在捣什么乱,我这是在替你圆谎呢。 天机没好气的瞪了灵溪一眼。 他的同伙怎么就是这个家伙呢。 纯一道人连忙道:“猴儿酒,你没被那群野猴子伤到吧?” 青灵子那家伙喜欢养猴子,久而久之,他的猴子从几只,变到了几百只,各个野性狂暴,还占据了果山,让那里成了猴山。 但凡去猴山打果子的,都会被野猴子就会攻击,青灵子不阻止,还助纣为虐,因此他废了一半猴群,让他们收敛了起来,摘果子也不打人了。 但猴儿酒就不一样了,那些野猴,青灵子都视为禁脔,谁抢谁拼命。 灵溪一副我很机智地说道:“没有,我趁他们睡着的时候拿的。” “我还带了迷烟。” 纯一道人大笑地拍了拍灵溪的肩膀:“干得好。” “这是猴儿酒啊,怪不得灵蕴这么足。” 天机道人不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赞叹道:“好酒。” 纯一道人眼巴巴地看着天机道人面前的猴儿酒,希望也能喝一口。 苏璃见此,觉得好笑,端起酒壶倒给了纯一道人一杯:“师叔,我不爱喝酒,你和师父一起喝吧。” “这怎么好意思?” 纯一道人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一脸开心地喝起了酒。 苏璃看向正阳,客气道:“正阳师兄,你也来一杯?” 正阳端起酒杯,彬彬有礼:“烦请师妹了。” 苏璃便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坐在灵溪身边,看到她吃得满脸花,一边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一边教她吃东西要注意礼仪。 正阳笑容温和地看着这一幕,觉得苏师妹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龟裂荒芜的田野间,一群衣不遮体的大人,孩童找着遗漏的粮食。 但粮食何等珍贵,早就被收得干干净净,一粒都没有,偶尔有几棵野草,也被上一批饥民给啃走了。 一个饿得实在受不了的饥民便趴在了地上,去啃土,其他的慢慢地也跟着消防,有几个却盯上瘦骨嶙峋的孩子,眼中闪烁着挣扎与饿食。 一个看不清脸的黑袍人骑着一只白虎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饥民皆恐而逃之,但听到对方有食物,他们也顾不得害怕老虎,全部跪了下来,祈求食物。 第54章 大牛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已经找了三天三夜了,除了几粒谷子,几棵俊 大牛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已经找了三天三夜了,除了几粒谷子,几棵枯草,小虫子他什么也没找到。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田原本是他家的,他收得仔仔细细,不可能有留下,但不能不找啊,会饿死。 今年田里欠收,官老爷又要加税,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田,就过了一遍手,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没办法卖田去买粮食,可是粮食涨价啦,连糠都要一斗五十文。 没过多久,买的粮食就吃完了,能吃的都吃完了,观音土也吃完了,什么都吃完了,接下来能吃的就是人了。 他看着同样在地里找粮食的附近村的几个孩子,都和他小妹一样的瘦,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他也看到了和他一样看向孩子的大人,他知道,都一样。 他看着看着,然后翻了一个身,和另一拨人啃起了土。 临死前,做个饱死鬼吧,就是可惜了,他老娘,小妹要做个饿死鬼了,刘老爷说过饿死鬼最可怜,做鬼了都吃不到东西,一直死,一直饿。 不行,他不能让老娘,小妹做饿死鬼,他要回家,让老娘和小妹,和他一起做个饱死鬼。 大牛勉强站起身,想要去回家去找他老娘,小妹,做个饱死鬼。 没走几步,他又倒了下来,他伤心地流出了眼泪。 这世道啊! 他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到一个人骑着老虎朝他们走来,仅仅害怕了一瞬间,他就认命似的趴在了地上。 人怎么逃得过老虎,还要娘和小妹没来,做个饿死鬼,也好过他死无全尸。 就在以为他彻底完了的时候,那个人说他有粮食,他顿时睁开了眼睛,熟练地跪在地上磕头。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人挥了挥手,一个粥棚就突然出现了,里面有一大桶粥,还有一大盆白面馒头,好几蝶碗,还有两个木偶人,他整个人愣在那里,怀疑他饿昏头了。 “神仙,是神仙!” “神仙,救救我们啊!” 直到其他人都磕头喊神仙,他也连忙磕头喊神仙。 时都对此见怪不怪,冷声*道:“我不是神仙。” “想活的排队,不想活的继续跪!” “我只等你们十个数,没有排好,全部没资格吃。” “敢抢的,都喂老虎。” 时都说完,大白朝着大牛他们张了张嘴,大声地咆哮着。 大牛他们见此,瑟瑟发抖地聚在一起,当看到时都举起了一根手指头,又慌张地排起队,中间虽然混乱了一点,但最后都排成了一行队伍。 时都看着不知所措的大牛们,道:“自己拿碗,木偶人会给你们一人一碗粥,两个馒头。” 大牛是第一个,他站在粥桶前,咽了咽唾沫,他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木偶人手里的勺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碗,双手捧着。 很快木偶人竟然真的动了,给了他一大勺粥,还是白米粥,另一个木偶人递给了他用荷叶抱着的两个馒头。 大牛看着手里的粥,馒头,闻着米香,馒头香香,一时间竟然眼泪直流。 后面的人很想让大牛赶快离开,但他不敢,毕竟现在这情景很神奇。 “咚!” 木偶人敲了一下木桶边沿,示意他快走。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马上走。” 大牛回神,连忙走到一边,一边哭着喝起了粥,一边将两个馒头藏进怀里。 不一会,他身边就聚集了一群喝粥的人,都是泪眼汪汪。 忽然一个小女孩双手捧着粥,对着时都跪下,小声地问道:“神仙,我可以带回去给娘,我弟吃吗?” “我阿爹是肚胀死的,我肚子也胀马上也要死了,我娘,我弟肚子还没胀,我吃了没有用,不能活,我娘,我弟吃了能活。” 时都看着眼前瘦骨嶙峋,肚子却很鼓的小女孩问道:“他们在哪?” 小女孩老实回答:“在田的东边,李家村,我们家就在村头。” 时都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也都是李家村的?” “神仙,我是隔壁王家村的。” “神仙,我是李家村的。” “……” 时都听后,点了两个人出来:“你,你,把碗放下,等会再吃,去把你们村里的人都叫出来,让他们一起来排队。” 被点到的大牛,另一个男人都是一脸惊喜,纷纷跪下磕头道谢,然后磕磕绊绊地向着村子跑去。 时都手指动了动,两个纸人暗中跟了上去,随后她看向小女孩道:“你娘和你弟都会有吃的,你手里的自己吃。”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神仙你是个好人,菩萨会保佑你的。” 小女孩说着令人发笑的话,却没有人笑,甚至觉得悲哀。 时都安静地看着小女孩,对方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她看着馒头舍不得吃,又藏到了怀里,开始小心翼翼地舔着粥,似乎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脸上满是惊喜,“白粥真的是甜的,好喝。” 第55章 小女孩尝到甜味,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着粥后,过了一会,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紧接着开始放啤 小女孩尝到甜味,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着粥后,过了一会,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紧接着开始放气。 “噗!” “噗!” “噗!” “……” 一道接着一道的带有土腥气的气体从小女孩,其他肚胀的人体内释放了出来,他们的肚子也慢慢地变小了下来。 “肚子小了,不胀了,不疼了!” 小女孩惊喜地摸着肚子。 其他饥民发觉喝了粥之后,身体也变得舒畅了起来。 “神仙,是神仙在给我们治病啊!” “快跪下,谢神仙!” 几个反应快的的大人连忙跪在地上,对时都磕头,千恩万谢! 时都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样的场景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大白适时地对他们咆哮了起来,并口出人言:“继续吃,不许跪,不许说话!” 饥民们不由吓了一跳,但很快都接受了起来,都有神仙了,老虎会说人话也很正常,又全部老实下来,安静地抱着碗继续吃了起来。 即使对方可能不是神仙,是其他妖妖鬼鬼之类的,他们也不在意,无论如何,至少能做个饱死鬼。 饿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过了一会,大牛和另一个男人带着村里人走了过多。 这些村民大都是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拖家带口,还带着锅碗瓢盆,他们闻到粥香,一个一个咽着口水。 “真有粥啊!” “大牛说得都是真的!” “好香啊!” “神仙,救救我们啊!” 在看到时都,他们也无一例外地向着之前的人一样,向她跪拜,求救。 大白再一次咆哮道: “吼!” “排队领粥,不许说话,不许跪!” “那个谁,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那些村民顿时混乱了起来,但在大牛他们的帮助下,开始安静地排起了队伍。 “这是第几次了?” 一路走来,一直沉默的嬴政突然开口道。 时都平静道:“第十六次了。” “你要一直这样杯水车薪地施舍下去吗?” “遇到了,自然会。” “只是这样?” 时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始皇陛下是希望我为他们做得更多一些吗?” “做得更多,你能像刘邦一样吗?” “只要没有稳定的国家,他们照样还是这个下场。” 时都听后有些意外:“始皇陛下不介意刘邦?” “朕的度量还没这么小,况且大秦会灭亡,也不全是因为他刘邦,当然若是朕那个时候还活着,大秦不会亡!” 嬴政说得很随意,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让时都无法怀疑这一点 “另外他的汉朝,以及他的一些子孙也确实不错。” “如果我的扶苏……” 提起扶苏,嬴政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愿再说,便转移了话题: “朕只是好奇,如果朕没有要求你带朕观今之天下,你还会去一路走一路施舍他们吗?” 时都回答道:“如果没有陛下,但我又遇到了这些饥民,也会施舍,但不会一路走一路施舍他们。” “入目即救,不闻则止,这是我的底线。” 被明烈折磨的那段时日,她常常生出要报复世界的想法,在沉沦和自醒中徘徊,为此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底线。 嬴政沉默了一会,问道:“如今这个王朝的丧钟之音已经敲响,生民即将被屠戮,你待如何?” 时都低下头,看着手中鳞片问道:“始皇陛下又待如何?” “朕欲做张良!” “那谁是刘邦?” “你!” 第56章 我,秦始皇,打钱!时都一时间仿佛听怠 我,秦始皇,打钱! 时都一时间仿佛听到了这句话,一下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受宠若惊道:“始皇陛下莫要开玩笑,在下何德何能与汉高祖相提并论。” “始皇陛下若意在平定天下,在下原助陛下一臂之力……” 嬴政打断了时都的话,直接道:“不用试探朕,明人不说暗话,朕就是想让你去争天下。” “先不要急着拒绝,你先听我说。” 嬴政缓缓道:“朕想大秦万世,而后代无用,朕便想长生,一世永存,只是让受大秦供奉的练气士练不出朕想要的长生药,于是朕派人去巡仙人,找长生药。” “徐福便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告诉朕他能让朕长生,也让朕知道了六国被供奉的那些练气士明知我大秦是天命却依然帮助六国的原因。” “灵气衰退,飞升之门即将关闭,练气士们想要成仙,六国的龙脉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但龙脉只有六条,练气士有许多,于是徐福来到了朕的身边,想要借朕的手夺取一条龙脉。” “朕自无不可,只要他帮朕长生,朕自然会回报。” “那时大秦气运如虹,又有徐福做内应,那些练气士很快败退,只是没想到那最后却被鬼谷子黄雀在后。” “鬼谷子得到六个龙脉后便消失不见,朕愤恨不已,捕抓了不少练气士拷问,又派徐福以巡长生药的借口到处找他。” “直到有一天徐福出海回来告诉朕,鬼谷子借助六条龙脉养成扶桑树叩开天门飞升了,并留下了一棵退化的扶桑树和三种成仙的方法。” “原来一条龙脉只能化蛟龙,而是需要九条像大秦一般大一统的龙脉,才能成为真龙升天。” “第二种是尸解仙,抛去**体,灵魂飞升,但这种成仙方式乃是下乘,还要寻找到尸解机缘。” “第一种方法很困难,就算集齐了说不定那时飞升之门早已关闭,末法时代已经来临,第二种鬼谷子不屑之,于是鬼谷子便选择了第三种成仙方法,借助扶桑树,利用它通天的能力叩开天门,强行飞升,这条路很危险,但他成功了。” 嬴政说到这里,对时言问道:“面对这三种成仙方法,你猜朕选了那种?” 时都笃定道:“第三种。” 但心中有个生起了疑惑,那为什么始皇又变成了龙呢? “没错,是第三种。” “朕本来目的就是一世永存,就不可能毁掉朕的大秦,第二种朕同样不屑之。” “既然扶桑树扣开天门,索性就开大点,让我大秦一起飞升!” 不愧是秦始皇,好大的气魄! 时都心中感叹道。 “朕知道这很困难,还会遭受到仙界的惩罚,但是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天上的风景是如何呢!” “但在这之前,扶桑树必须在一千二百年内长成,否则飞升之门会被彻底关闭,那时候扶桑树再通天也只能在门口划拉树枝。” “另外朕也要能活一千二百年。” “徐福告诉朕只要在大秦龙脉所在地聚拢天下灵气来快速养成扶桑树,另外三十年就可长出能活千岁的椹果,朕同意了。” “但灵气骤减,肯定会引起练气士的暴动,为此朕坑杀了一批以震慑,另外为了避免有人破坏,朕便以修建陵墓为掩饰,在其中炼制阵法养扶桑树,并搜集奇物,炼制阴兵,兵马俑等积蓄力量以待未来。” “只是没想到,没等到三十年,朕的大限之日就到来了,无药可医,于是徐福建议朕假死来瞒天过海。” “当时朕很相信徐福,尽管他有小心思,朕也相信自己能压制他。” “朕假死并留下传位给扶苏的遗诏,朕想即使扶苏有点迂直,但维持大秦几十年也是可以的,却没想到最后会是那个结果。” “只是那时朕已经在陵寝中,并躺在棺中了,当朕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大秦的溃散的龙气,已经变成鬼的徐福,他企图夺舍朕,代替朕来占据陵寝中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朕曾发下死后也要化作龙魂护佑华夏的誓言,朕魂飞魄散之时,大秦龙脉入体,化身成了龙魂。” “原本朕可以杀了徐福报仇雪恨,并且重临人间,但天道阻止了朕。” 时都目光一凝:“为什么?” 嬴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末法将至,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一道灵光在时都脑海中闪过,脱口而出道:“天道在自救!” 嬴政:“不错,天道在自救。” “我是护佑华夏的龙魂,华夏越强,朕就越强,那么即将走入末路的天道又怎么会放弃这机会呢。” “只要吞了朕,天道保佑华夏长盛,那么天道就能长存。” “这样华夏与天道互惠互利,一起繁荣昌盛,这听起来其实挺好的,不是吗?” “唯一的代价便是朕而已。” 时都皱眉道:“这很好吗,我并不觉得,那天道不就是以我华夏气运为食吗,那我华夏还有未来吗?” 嬴政声音突然变得悲愤了起来:“是啊,这怎么会好,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却不明白,一心帮着天道阻止朕,将朕困住,日日夜夜受着折磨,眼睁睁地看着华夏气运被收割,朕只能听着华夏的哀嚎,却什么也做不到……” 第57章 秦始皇的悲愤让时都动容,无人理解他,并将他当做敌人对待。…… 秦始皇的悲愤让时都动容,无人理解他,并将他当做敌人对待。 一代帝王被雀占鸠巢,沦为囚龙千年,受尽折磨,何其悲凉! 如此被对待,如果有机会,秦始皇绝对不会放过,肯定想办法报复。 那么秦始皇希望她去争天下,很有可能想借华夏气运让自己变强大。 时都低垂着眼眸,心中暗想道。 “那些个练气士他们本就以为朕是暴君,再加上有天意,就更加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士,尽心尽力地对付着朕。” “可他们哪知道自己就是个棋子,或者他们知道,甘愿被利用,天道用他们只是因为它还吞不了朕,希望他们引来生民之怨气来磨灭朕,以此磨灭朕的意志。” “可惜朕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反倒是他们先坚持不住了,还有徐福那个小人左右摇摆,一些人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最后给朕上演了一场自相残杀。” “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到底还是人心啊。” 嬴政的声音忽然变得深沉了起来,“朕需要一个人争天下,让华夏变得强盛,朕借此可与天道做最后一次对决,前几次对决,多亏有唐朝,让朕赢了一次,让天道暂时陷入了沉睡,但之后的乱世让朕差点翻船。” “现在的这个王朝并不强盛,而且乱象已起,若是再如五胡乱华,五代十国这样的事发生,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华夏之地也将被外族窃取,这是朕决不能容忍的事。” 时都心猛然一跳,没错,如果按照正常历史,华夏之地后面确实是被外族窃取了,还不止一次,特别是近代那一次。 那是所有炎黄子孙的血与恨。 “你未出现时,朕原本打算孤注一掷,强行与沉睡中的天道对决。” “你出现后,朕看到了转机,不仅是因为你身上有真龙之命,还因为朕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另一个国家的气运,很强大,像红色的太阳一样。” “只要不是野人,每个人出生后都会带着一丝王朝气运,只是或多或少而已,身居高位,皇室血脉自然多,平民自然少,而你在你那个国家应该是平民,但气运很强,可见其强大。” “而且还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与华夏同源。” “朕是守护华夏的龙魂,对于这些,没有谁比朕更清楚了。”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朕,说得对否?” 时都的眼神不再古井无波,满是震惊,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嬴政也没有继续追问,给了她时间反应。 内心中,时都面无表情地抓着昊均:“胖球,我被人看出底细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也不怪我啊,谁知道他是守护华夏的龙魂啊,对这方面他门清啊,一感应就知道了,主人你想反噬也反不了,也没能力反噬,那可相当于人道,从来都是反噬别人。” “那你为什么没有呀早发现?” “我哪知道华夏龙魂还能是人变得,不应该是气运之龙,或者龙脉之灵,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啊。” “废物!” 时都嫌弃地将胖球丢开。 第58章 沉默了许久,时都缓缓开口道:“始皇陛下明鉴,我确实病 沉默了许久,时都缓缓开口道:“始皇陛下明鉴,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一次意外来到了世界。” “我的世界有很多关于其他世界的猜想,但大部分都认为是不切实际的,是幻想,我也从未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起初我一直觉得这是一场噩梦。” 说到这里,时都顿了顿,转而道:“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很相似,比如始皇陛下你,在我的世界也有一个始皇陛下,他的经历和你完全一样,之前我说的后世评价也是真的,不过那是我的世界的评价。” “所以始皇帝,作为另一个世界的后世之人,坦白说我不会帮你,我有善心,但不多,我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没有那样的伟大的操守。” “而且我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只流落异乡的鬼,一个鬼如何能争夺天下。” “所以,始皇帝,我不会帮你。” 嬴政听后,叹息道:“朕不意外这个回答,你身上游离的生民之怨,告诉了朕一切。” “这个世界给你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噩梦,所以对你来说是一场噩梦,你想独善其身,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但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孩子。” “孩子,抱歉,让你受苦了。” 时都内心触动,忽然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她艰难地张开嘴巴,带着戏谑的口吻:“真是让我震惊,始皇帝居然也会这么温柔,这是打算对我怀柔吗?” 嬴政轻笑了一声,“你们都以为朕只是一个冷酷的君王,但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也当过父亲,更宠溺过孩子。” 时都沉默。 嬴政继续道:“刚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安慰一下一个飘零异世,饱受苦难的孩子。” 时都冷漠道:“是吗,那我听到了,至于其他的,始皇帝那就别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嬴政听后,直接抛出了价码:“帮我建立一个如同唐朝一样地国家,事成之后,朕陵中所有的一切,便是你的。” 时都却笑道:“陛下没了,自然是我的。” 本以为嬴政听后会愤怒,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够胆!” “但朕说的是一切,五十万阴兵,百万兵马俑,十二金人,没有朕的允许,它们即使是消失,也不会听命任何人。” “另外水银河上的那船名为通天船,以扶桑树之力为源,可以带你飞天,撞开天门,里面还有这个世界最齐全的修炼秘籍,天下所有的奇物,灵花异草,但是没有朕的密钥,谁也登不上去。” 卧槽,那艘船居然是飞船! 时都一下震惊了。 “这股力量你也不要吗,他们可以成为你进入的仙界的助力,不要说你不渴望成仙。” “至于你鬼的身份,朕有办法帮你变成人。” 时都不由问道:“是在通天船上吗?” “没错。” 不可否认,时都心动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道: “始皇帝,你是不是忘记了徐福?” “他是有朕的身体,有天道的护佑,那又如何,夺舍朕的身体这么久了,还没有融入,他早晚会灰飞烟灭,即使他还有什么后手,那时候朕也能灭了他。” “不提他,你之前在陵中说华夏大地膻腥塞野,请朕出棺的时候,朕感受到了你内心的愤慨,你确实是这么想过。” “你的世界一定经历了这样的事,才会让你如此愤慨,你心里是不愿意这样的事再发生的,朕,说得对吗?” “那又如何,我最多去提醒,去挽救一部分人,我不得不承认,陛下你的提议诱惑到了我,但我惜命,不会冒这样的险。” “很好,朕越来越欣赏你了,也许你有什么依仗,但面对如此诱惑,依旧谨慎,没有被迷了眼,朕越来越欣赏你了。” “危险是有的,如果中途你坚持不下去了,你可以退出,朕不会拦你,还会提供庇佑,并将兵马俑,阴兵的炼制方法传授于你,算是这个世界对你的补偿。” “孩子,好好考虑,现在我们还有时间。” 说完,嬴政便沉默了。 时都也陷入了思索中。 昊钧出声道:“主人,不防答应他,我们本来就是要夺取这个天下的,只不过是早和晚的关系,有这个华夏龙魂在,我们还会更顺利,到时候他和天道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 时都暼向它:“你一个坑货,还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怕不是到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昊钧有点委屈道:“主人,虽然我是有点问题,但不代表我出的主意就是错的啊,而且他们也只是气运不够,天时地利人和少了一环,最后翻船了而已。” “你可不能因为是我出的主意就反对,这样反而才是弄巧成拙。” “你说得没错。” 时都这次没有打击昊钧,承认对方说得对。 昊钧都一脸不敢置信:“主人,你说什么?” 一向嫌弃它的主人居然认同它了。 时都一脸平淡:“有问题吗,难道你说得不对?” 昊钧连忙摆手,泪流满面:“不不不,我只是太开心了,主人你终于不嫌弃我了。” “一边去,不要打扰我,我要再仔细想想。” “好的,好的,主人你想,你慢慢想。” 就在时都思考的时候,那些吃完饭的灾民来到了时都不远处,齐刷刷地跪下来,感谢道:“谢神仙大恩,让我吃饱了。” “谢神仙大恩,治好了我的病。” “谢神仙大恩……” 时都抬起头,扫了一眼粥棚,粥和馒头都分干净了,便抬手收走了傀儡木偶,其余的碗什么的便送给他们了。 “大白,走。” “吼!” 大白刚要抬脚,一个脸色枯黄的女人冲了出来,挡在了时都面前,虽然对方很全身在发抖,但双手依然展开。 大白冷道:“凡人,让开,主人给你们粥吃已经是大恩,不要得寸进尺。” 噗通一声,女人跪在了地上,声音发抖,但依然说完了把话说全了。 “神仙,我不求多的,我就求你帮我把我的女儿送到一个良善人家做一个奴婢。” 女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镯子托在手上,乞求道:“我没有多少香火钱,只有这一个镀银的镯子,我女儿也会给神仙立长生牌,一日三炷香,除非死绝不会断的。” 时都淡淡道:“你称呼我为神仙,还给我立长生牌?” 女人脑中仅有的知识只知道长生牌是给恩人立的,对啊,神仙已经长生了,长生牌没用了,神仙一定以为她在耍神,她一下紧张了起来,连忙补救道:“我说错了,对,说错了,是立神牌,对,神牌,神仙,求神仙告诉我神名,我一定让我女儿天天烧香。” “求求你神仙,给我女儿一**饭吃,我实在是没法子了,之前想着早死早超生,让小草吃了观音土,好歹做个饱死鬼。” “托神仙的福,小草又能活了,还吃了一顿顶好的饱饭,可我是不忍心再让她去死了,求伸仙给我女儿找一条活路,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女子不断地磕着头。 其他灾民静静地看着,眼里看向时都带有一丝渴望,刚才那个胀着肚子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男婴,眼里流着泪水,她想要过来,但被旁边一个老头拉住了。 时都将全部看在了眼里,出声问道:“那你和你的儿子呢?” 女子抬起头,额头满是血道:“这个世道要乱,胖娃还不到一岁,肯定活不长,卖给人家,也不会要,我不能让胖娃一个人去投胎,我得陪他一起去,不能叫他被其他鬼欺负。” “小草不一样,她能活,她可以活的。” 时都:“就算我给你女儿找了一个良善人家,但良善人家也不会一直良善,到时候你女儿或许比现在更难。” “那只能是小草的命不好了,但过好一天是一天,比起我们,小草总归是有盼头的,能过几天好日子的,享几天福的,也不白来这一遭了。” 时都听后,不由想起了灵溪的母亲。 这时,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大声喊道:“求求神仙,给小草一条活路吧。” 时都看向他,“你为什么求?” 大牛低着头,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因为我也是小草,我想活!” “求求神仙,给小草一条活路吧!” 大牛一边磕,一边乞求道。 其他灾民也纷纷跟着乞求了起来:“求求神仙,给小草一条活路吧。” 时都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过了会后,她抬手一摄,将那个镯子收在了手中,开口道:“我会给你们一条活路。” “天要黑了,先带我去最近的村子,我要休息。” 那名女子立马抬起了头,激动道:“神仙,李家村就在附近,村长是我爹,他家最大最干净,我带你去。” 时都看着她满头鲜血,但眼睛很是有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苗翠花。” “翠花,带路。” “唉!” 苗翠花高声应了起来,立马站了起来,对大白谄媚道:“山君,这边走,这边走。” 大白甩了甩尾巴,跟了上去。 剩下的灾民也连忙跟了上去。 大牛拦住了一部分人:“王家村的都留下,一起把仙粥棚带走,不可能让别人偷走。” “对对对,大牛说得对,不能让别人偷走。” 于是王家村的人开始搬起了仙粥棚,连地皮都没放过。 第59章 李家村村长一家正喝着高粱粥,吃着馍馍,听着李家最出息的秀才儿子说弧 李家村村长一家正喝着高粱粥,吃着馍馍,听着李家最出息的秀才儿子说话: “现在遂宁府白米价都一斗五百钱了。” “白粥,白馒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还神仙,真是天方夜谭,肯定是装神弄鬼的贼人来收菜人来了。” “之前不是传恶鬼,皇帝还请了仙师吗?” “都是假的,恶鬼害人的谣言都是废太子为了夺取皇位故意传播的,现在雍王为太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时都离开后,废太子发动宫变,但最后失败了,雍王救驾有功被封为太子。 “只是现在西夏趁机和朝庭动兵,粮食紧缺了一点,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李村长大儿子李大元对于谁当太子没兴趣,只是好奇他三弟口中的菜人是什么意思,于是他问道:“三弟,啥是菜人?” 李三元声音压低了一些:“两脚羊知道吧。” 李大元听后不由瞪大了眼睛,嘴型露出了吃人两个字,旁边的小平板桌上一老妇人和中年妇人听后不由露出恐慌的神色。 “一些地方专门有市场,像买菜一样卖人,就叫菜人市场。” 李村长一家除了几个幼童不知事,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李母懦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当家的,我们去找找翠花和小草吧。” 李三元听后顿时急了:“娘,怎么敢去,那些开菜人市的就喜欢孩子。” 还有他这种细品嫩肉的读书人,要是引来了那些贼人,他大好前景就什么也没有了。 李家大儿媳妇李张氏听后,立马抢声道:“娘,二叔去偷刘老爷的粮食,我们还能活着,还有饭吃就不错了,可别再惹麻烦了。” 李村长也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沉着脸道:“不想活了,去山上喂大虫去!” 李母不由低下了头,将手里的窝窝头给了大孙女,沉默地喝着面前的野菜汤。 招娣欢喜地接过窝窝头,但很快就被她娘拿走了,以小孩子不用吃那么多的理由,将窝窝头给了她大弟,二弟。 明明大弟,二弟都比她还小。 招娣看着吃得香的弟弟们,她眼圈微红,李母见此叹了一口气,将碗里的野菜汤倒了一大半给招娣。 李张氏见此想要把野菜汤接过来自己喝,但看到招娣直接一口闷了,她啐了一声没良心的讨债鬼。 就在李村长一家安静吃晚饭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乱声,便见他们二媳妇苗翠花带着一群人闯进了他们家。 “啊,老虎!” 李三元看到一只白虎从人群中走出来,惊呼了一声,他里面起身便逃,然后撞到了墙,晕了过去。 深夜,以往李村长家最神圣的书房打破除了李三元,李村长之外可以进入的规矩。 时都打量了一下周围,就是一间干净的屋子,放着书桌,书框而已,但比起其他的土胚房,茅草屋确实十分的好了。 她坐在书房里唯一的椅子上,闭着着眼睛思索什么。 大白守在门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李家村,王家村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李村长家周围,即使有家在附近的,都不敢回去,生怕一觉醒来他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堂屋内,李村长指着苗翠花骂道;“苗翠花,你当流民的时候是我们家收留了你,你现在带贼人来抢劫,你还有没有良心!” “遇到二哥之前,我的良心早就没了,之前有二哥在,我一直忍着,现在二哥被你们逼死了,我苗翠花不会再忍你们了!” 苗翠花说完,对身边的两个小子道;“他居然敢对神仙不敬,二狗子,狗蛋把他嘴巴给我堵上!” 李村长瞪大了眼睛:“你们敢!” “我家三元可是秀才,跟县衙里可是有关系的。” 二狗子,狗蛋他们不由犹豫了,对于官府的敬畏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没有神仙,我们早晚要饿死,县衙管我们了吗?” “王家村的人可在看着我们呢!”苗翠花低声道。 这时,王大牛抱着粥碗,走了进来:“妹子,有啥要帮忙的吗?” “老狗,居然敢说神仙是贼人!” 二狗子和狗蛋他们见此,立马冲了上去将李村长按倒在地,一边殴打着对方,一边把对方的鞋子塞在了对方的嘴里。 李大元他们见此都缩在一旁都不敢动。 只有李母上前拉着苗翠花的衣袖,哀求道:“翠花,别打,别打了,再怎么样,他也是你公爹。” 此时苗翠花看着她的刻薄公爹受难心里别提痛快了,怎么会听李母的话。 “二哥呢,他可是你儿子。” 就因为他二哥不肯把赚来的前给那个吃白食的,就在村里到处说他不孝顺,苛刻他们的口粮。 明明有粮食,却逼着二哥铤而走险,出事了却全部退给二哥一个人,把他们一家赶出家门。 她恨透了,现在有机会报仇,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老狗。 李母听后,不由抹起了眼泪。 这时,大白的声音响了起来:“吼,主人在休息,不许吵!” 同时,李家大孙李书惊奇道:“娘,老虎说话了。” 二孙李墨被吓得哭了起来:“哇哇哇……” 李张氏一脸恐惧地捂住了李墨的嘴巴,语无伦次道:“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懂事……”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李大元看着这一幕,也很想晕过去。 苗翠花回神,身上出来一层冷汗,她立马道:“李大元,赶紧把孩子带回屋里去。” 李大元听后,连忙一手一个抱着儿子离开,徒留晕倒的媳妇,而女儿直接看也不看。 “二狗,狗蛋把这老狗,还有这小狗都绑到外面去。” “娘,你把招娣也带回屋里去。” 李母听后看了一眼被绑走的李村长,李三元,张了张口,最后拉着招娣离开了堂屋。 接下来,苗翠花让挤在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在外面等着,让女儿带着儿子回以前的屋里休息,自己在靠近书房的地方等候着时都。 第60章 天蒙蒙亮,躲在 天蒙蒙亮,躲在角落里的苗翠花缩着身体,她拢了拢身上的打了好几个冷颤,因此她时不时对着手哈气来取暖。 她缩着脑袋,看着自己哈出的白气,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恐惧。 还不到冬至,就这般冷了,今年的冬天肯定会冻死很多人。 苗翠花脑海中不由闪现出了一幕幕惨景,脸色越来越沉,快要无法呼吸时,她连忙将目光转向书房, 有神仙,神仙会救他们的。 这般想着,她的呼吸才顺畅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以证明自己还活着。 “吱呀~” 这时,书房的房门打开。 苗翠花见时都从里面走了出来,连忙把被子放下,迎了上去,“神仙,您有啥吩咐?” 时都看着脸冻得发青的苗翠花,没有纠正她,只是问道: “这里最大最坏的地主是谁?” 苗翠花连忙道:“是刘家庄的刘老爷,他们家有好几千亩地,他们家的佃户要交七成粮。” “他们还帮税吏收税,一年到头光交税,好多人家都破家当流民去了。” “刘老爷的儿子刘大刀是县尉,要是有人不交粮,交税,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去做徭役。” 说到这里,苗翠花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她继续道: “今年旱灾,收成不好,好多人被刘老爷逼着卖田卖女,现在我们李家村,还有隔壁的王家村除了一两家还有地,其他田地都是刘老爷的了。” “这么说,刘老爷家有很多粮食了。” “那肯定是。” 时都看向她:“翠花。” 苗翠花:“哎,神仙,什么事?” “你把所有人都叫出来。” “好,我这就去。” 得到命令,苗翠花立即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起来,都快起来!” “神仙有话要说。” 不一会,李村长家前便聚起了李家村和王家村村民。 时都看着神色各异的村民们,沉声道:“这个世道马上就要乱了,天灾,兵乱,饥荒这些都会发生,将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那些村民们没有怀疑时都的话,顿时恐慌了起来,又是天灾,兵乱的,他们可怎么活,他们连忙对着时都磕头求救。 “我说过我会给你们活路,就不会食言。” “第一条我给你们钱粮,教你们防身的本事,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 “第二条便是跟着我,从今往后无条件听我的吩咐,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哪怕我要你们造反杀官,但是我会让你们吃饱。” “另外,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能起死回生的神仙,选择跟着我,会很危险,很有可能会死。” 造反第一步,选出班底。 村民们听到造反杀官这四个字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大部分露出了不安的情绪,但也有露出野心的人。 时都将这些尽收入眼底,她挥了一下手,一堆粮食和银子出现在了空地上。 所有的村民眼睛都亮了起来,呆呆地看着钱粮。 接着她又挥了一下手,出现了一堆长枪。 自从有了紫玉扳指这个空间戒指后,她便有意识地收集各种东西,钱粮和武器都是她这九年收集的, “选第一条的站在钱粮这边,选跟着我的,自己拿一把长枪。” “一家不能出现选两条路的,要是被我发现,就自谋出路吧。” “开始选吧。” 苗翠花毫不犹豫地拿了一把长枪,坚定地看向时都:“神仙给了我一口饭吃,无论神仙要做什么,我都要跟着神仙,哪怕是死!” 有钱粮又怎么样,要有靠山才行,没有靠山就是个棒槌。 时都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王大牛第二个站了起来,拿起一把长枪,紧紧地握着道:“那些官老爷们可劲地剥削我们,我早就受够啦,我跟着神仙。” 一个有点瘦的半大小子第三个站了出来,眼里渴望道:“神仙,我想做大将军,我跟你造反。” 时都侧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道:“我叫张大志。” “张大志,我记住了。” 张大志听后,很是开心,说着神仙记住了他的话,惹得不少年轻人选择拿了武器。 “神仙,我,我想要钱粮。” 一个瘦弱的男子拉着一个小男孩站到了钱粮面前,怯怯道。 时都见此,点了点头:“可。” 瘦弱的男子选了钱粮之后,不一会,一个接着一个村民站在了钱粮面前。 看着选择钱粮越来越多的人,时都对此没有意外,古代的农民除非被逼到绝境是不可能造反的。 苗翠花看着越来越多选钱粮的人,心中骂着蠢货,但她也没有提醒,因为选钱粮的人越多,神仙就越看重她。 过了半个小时后,王李两村两百六十个村民,一百八十个人选择了钱粮,其中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村民。 也有两边占人的,不过被她制止了。 而八十个人选择武器的,有壮年,少年,也有有因为家里人选了这条路,不得不跟着选这条路,但最多的确实迷信的老人和女人,他们选择武器的原因,完全是觉得她是神仙,想死了和她一起去天上。 对此,时都也只能沉默了。 “选择钱粮的大人三十斤粮食,老人和小孩十五斤粮食,银子大人十两,小孩,老人五两。” 说完,时都看向那一百八十个村民:“去拿袋子吧。” “谢谢神仙。” 那些村民对时都道了谢,便纷纷离开去拿袋子。 时都见他们都离开了,看向剩下的八十个村民道:“他们有的,你们也会有,而且会更多。” “只要你们听话,不仅能每天吃饱饭,每年最少五两银子。” 那八十个听后,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喊道:“神仙,我们听话!” “不要叫我神仙,以后叫我时总。” “时总!” “很好!” “跟着我就要有规矩,你们现在这样乱糟糟的,就很没有规矩。” “我需要你们排成四排,能排出整齐队伍的就是领头,可以领五两银子,最先排好队伍的领头十两银子,一排每人五两银子。” 时都说完,这八十个人就开始骚动了起来。 苗翠花立马喊道:“是李家村的就排在我后面。” 王大牛跟着喊道:“王家村的排在我后面!” 时都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四排,你们这是几排?” 张大志抓着一个和他一样半大小子的人从李家村的队伍走了出来,站到苗翠花和王大牛身边喊道:“想当大将军的,都排在我后面!” 不一会,张大志身后多了十几个半大小子。 王大牛立马道:“是男人的站在我后面。” 张大志见他队伍里人想要排到王大牛后面,连忙道:“不许走,我们是第一个,每人有五两银子。” 张大志队伍立马安定了下来。 苗翠花赶紧道:“是女人的站在我后面。” 两个队伍顿时变成了三个队伍,其中苗翠花的队伍里混着女人抱着孩子,王大牛的队伍里混着老人拉着孩子。 时都静静地看着她们,不言而喻。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王大牛的队伍里站了出来:“老人家和抱着孩子的都到我这来,我得了五两银子和你们分。” 不一会,老妇人身后便出现了一个队伍。 时都看向:“你叫什么名字?” “神仙,我叫刘大花。” “嗯~” 刘大花连忙改口:“时总,我叫刘大花。” “很好。” 时都走上前,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她。 “谢神,谢时总。” 时都点了点头,然后又拿出银子递给了王大牛,苗翠花,还有张大志这一队伍。 苗翠花他们拿到银子后第一时间咬了一下,然后很是高兴地摸着银子。 王大牛举着五两银子道:“兄弟们,你们愿意跟着我大牛,我也不小气,这五两银子,我们一起用。” 苗翠花跟着学道:“我也一样。” 张大志对他后面的半大小子们道:“我多得的五两银子,以后请你们喝酒。” 时都:“以后有什么问题,先去找你们的领头,你们四个领头也要管好自己队伍的人,知道了吗?” 具体的章程,等找到据点安顿下来再说。 “知道了。” “现在你们去帮他们分钱粮。” 60-70 第61章 分完钱 分完钱粮后,村民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希望,并纷纷给时都磕头。 时都平静地接受了他们的道谢。 红枣给了,该大棒了。 “把小孩子都带下去,把村长一家带上来。” 苗翠花他们一愣,互相看了一下,然后他们四个各喊了几个人,帮忙把村民把小孩子带下去。 “跪下!” 苗翠花带人压着李村长一家来到了时都面前。 “饶命,饶命,饶命啊!” 李村长一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求饶道。 时都看向他们,盯着他们的眼睛道:“说说你们做过什么亏心事吧。” 李村长他们眼神忽然边儿呆滞了起来, “李铁牛家的鸡是我偷的。” “李大壮田里的水是我断的。” “我偷了苗翠花的头花。” “我把婆婆留给苗翠花的野菜团吃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二元被害死了。” 苗翠花听后,顿时冲到了李张氏面前,不停地扇着她的脸。 “……” 村民们听后看李村长一家的眼神都变得厌恶了起来,但同时也害怕了起来。 “我吃了我弟弟的绝户,逼死了弟媳,把侄女卖了。” “我强迫了邻居的女儿,不小心弄死了。” “三元十六岁的时候强迫了邻居的女儿,不小心把她弄死了,我怕被人发现,嫁祸给了村里的烂酒鬼。” 在场的村民们不由一脸震惊,苗翠花也一脸惊地停止打李张氏了。 “啊,我的女儿啊,她才五岁啊,你这个畜牲!” 一个女人忽然叫了起来,猛地扑了上来,又对着李村长和李三元是又抓又饶,接着一个男人也扑了上来拳打脚踢。 “原来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爹被冤死,我娘早产,我一生下来就带病,害得我姐为了我把自己卖给了刘老爷蹉跎死了。” 王大牛的队伍里,一个瘦弱的男子捏着拳头冲了出来,眼睛赤红地不断地殴打着李村长和李三元。 眼见李村长和李三元要被打死了,时都喊道:“住手。” 打人的两男一女不由停了下来,看着奄奄一息的李村长和李三元忙退后了几步,害怕又无措地看向时都。 时都扫了一圈害怕的村民们:“虽然你们当中也有做了亏心事的,但还有没有他们这样丧心心病狂。” “希望你们不要像他们一样。” 说完,时都手一指,李村长和三元伸上便冒出了鬼火,瞬间化为灰烬。 村民们齐齐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惧怕,李大元和李张氏直接尿了裤子。 苗翠花他们虽然也害怕,但没有后退,甚至还有几个对她露出狂热神情的。 时都见此没有理会,看向脸色苍白,不断磕头喊饶命的李大元和李张氏:“他们虽然也犯了错,还不至于死,以后有什么杂活和累活,都让他们干。” “这件事由苗翠花你负责。” 苗翠花眼睛通红道:“神,不,时总,我会看好他们的。” 二哥,害你的仇人死了。 “明天吃完早饭,所有人在村子中心集合。” “当然有想走的,我也不拦着。” 时都扫了一眼人心不定的村民们,又看向苗翠花他们:“你们也是。” 等她变成人的时候,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她可不希望到时候被背叛。 苗翠花立马道:“时总,我不走。” 王大牛他们也纷纷道:“时总,我们跟定你了。” 时都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们进来,然后便走进了屋内。 第62章 屋内,时都对面前苗翠花四人…… 屋内,时都对面前苗翠花四人道:“你们去过小溪县吗?” 苗翠花连忙道:“我去过小溪县。” 张大志:“我小时候和我阿爹去买过糖葫芦。” 王大牛:“我去卖过牛。” 刘大花:“我就在那被卖的。” 刘大花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时都稍微问了一下刘大花的情况,原来她以前是小溪县曾经一个县令小姐的丫鬟,因为县令一家得罪人被抄家,她跟着被发卖了,然后被一个富商买了。 之后她被富商的妻子蹉跎,打得半死扔了出去,被她丈夫捡回了家,安稳了没几年,他丈夫被拉去服劳役了,被活活累死了,就剩下她和三四岁的儿子,靠绣花为生。 谁能想到看着五六十岁的刘大花,其实不到三十岁。 时都没有太多感觉,她看得实在是太多了,她看向刘大花道:“这么说你认字?” 苗翠花,张大志,刘大花纷纷摇了摇头。 刘大花点了点头:“以前小姐教过我,但认得不多,这么多年,我忘了许多。” 时都:“你们村子里还有谁认字? 苗翠花他们纷纷摇了摇头。 时都见此,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刘大花,“都认识吗?” 刘大花接过纸,凑近眼前,眯了眯眼睛,仔细辨认着:“名字,性别……” 苗翠花他们见此,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羡慕。 “时总,这个,这个,我不太认识。” “年龄,特长……” “对,我记起来了。” 看着时都教刘大花认字,苗翠花他们更加羡慕嫉妒恨了。 “到时候你们全部都要学。” 时都有所感,提了一句。 “谢时总。” 苗翠花他们欣喜若狂,连忙又要跪拜。 时都摆了摆手:“吃完午饭,苗翠花和王大牛你们带几个人,跟我去小溪县一趟。” “刘大花你按照刚才的我教你的表格,把你们八十个人的信息记录下来。” “张大志你带着人拿着枪,三个人一组在村子周围巡视。” “是!” 苗翠花他们离开后,时都摘下了帽子,露出了自己的面容,嬴政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一位女郎啊。” 关于时都是位女性,只是让嬴政稍微惊讶了一下,其他并没有什么感触。 时都也没有问对方如何看待她是位女子。 时都拿出龙鳞放在面前,拱手道:“后世之人,时都,见过始皇陛下。” 嬴政:“时氏,子姓,出于殷,你是殷商之后?” 时都摇了摇头:“不知道。” “血脉传统在我们那已经不讲究了,姓氏,名字都可以改。” 嬴政听后,沉凝了几秒后:“皇帝的名字也不避讳?” “已经没有皇帝了。” 嬴政沉默了半响:“我以为贵族没有了,没想到皇帝也没有了。” 接着他又问道:“那如何治国?” 时都将伟人的事迹告诉了他。 听完后,嬴政过了很久才出声,感叹道:“大善。” 接着,他问道:“你想在这里当伟人吗?” 时都:“我还没那么天真,何况我也没有资格,也没那么伟大。” 嬴政不置可否,只是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化人?” “最慢一年。” 嬴政:“那朕拭目以待了。” 当苗翠花他们吃完午饭后,看到屋内走出来的时都纷纷一呆。 “大白,你留在这里看守。” “是,主人。” 随后,时都扫了一眼苗翠花他们:“还愣在这干什么,跟我走。” “是,神仙。” “嗯?” “哦,不,时总。” 时都让大白留下来守村子,她带着苗翠花他们一行人去最近是县城的小溪县。 来到小溪县,时都他们闻到了血腥气,看到了被拖走的流民尸体。 苗翠花他们看着城门守卫手中还沾着血的刀,下意识地缩到了时都的后面。 时都一行人靠近城门,立马便有守卫拦住:“干什么的?” “我是李家村的李三元秀才,最近天冷得稀奇,我带乡亲们来扯点布,这位军爷,行个方便。” 时都拿出了李三元的凭由,也就是路引递给守卫,同时一块银锭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守卫瞄了一眼凭由,掂量着银锭,喜笑颜开道:“不愧是秀才公,真是心善,一百多里的路,又是这么冷的天,带着乡亲来扯布。” “都是乡亲嘛。” “真是善有善报,要是来早了几天……” 通过套话,时都得知前几天有流民冲击县衙,死了不少人,粮仓也被烧了。 而且有几个贼人逃走了,让她回去的时候注意点。 “马上就要过冬了,多买点米粮,这几天便宜。” 守卫提醒了一句道。 时都眸光微闪,表示明白,并让对方给以后来的李家村的人行一个方便 流民是来抢粮食的,烧粮仓干什么,而且米粮又便宜了。 进入县城后,里面很是萧条,街面上没有多少人,还有不少挂丧幡的。 时都带着苗翠花他们直接去了米店,那里倒是人不少。 苗翠花挤了进去,问了米价后,她很是欣喜道:“时总,这里的谷子只要五十文一斗,每个人可以买三斗,我们要不要买点?” 她记得以前是两三百一斗左右,现在五六百一斗,这里却五十文一斗。 时都拿出一袋铜钱递给苗翠花:“买。” 粮食不嫌多,能囤点是一点。 “是。” 苗翠花接过铜钱,带着王大牛他们挤了进去。 时都则四处走走,顺便打听消息。 如她预料得没错,确实是这里的知县让粮价下降了,另外城里的粮商运了不少粮食去遂宁,还有县尉亲自押送。 这是达成交易了吗? 时都思虑了几秒后,便又回到了米店。 苗翠花他们一个个扛着米袋,一脸着急地找着她,有的还哭了,看到她出现,立马喜极而泣地跑了过来。 “哭什么,说了会管你们,就不会食言。” “走,继续买东西。” 接着,时都带着他们去买了布,茶米油盐,肉蛋等等,因为东西太多,她还买了两辆牛车,自然也引来了注意。 时都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带着带着苗翠花他们扫货。 继续逛了一个时辰后,苗翠花他们才意犹未尽地表示他们也买好东西了。 “那回去吧。” 离开小溪县,走了没有多久,马声从他们背后响起,四个骑着蒙古马的人提刀朝他们砍了过来。 “是响马!” 苗翠花他们顿时害怕地叫了起来,并迅速跪在了地上求饶命。 时都身形一闪,那四个响马便落在了地上,她伸手在一人头上点了一下。 原来是逃兵啊,怪不得会有蒙古马,这个时代的军马大部分都是蒙古马。 不去前线抗敌,还当响马驱裹挟流民冲击县衙。 兵如匪,真是一点也不作假。 时都抬起身,看向一脸庆幸的苗翠花他们:“下次,不要这么没出息的跪下求饶,否则我会失望。” 王大牛他们一时间羞愧地低下了头。 “过来,搜他们的身。” 苗翠花他们连忙围了过来,将四个逃兵搜了身,一块铜牌,一把匕首,七两银子交给了时都,然后将他们捆了起来,绑在了牛车上。 “走!” 时都坐上了一匹马,其他三马也一起跟了上来,王大牛他们驾着牛车随之跟在后面。 第63章 回到村后已经是晚上了,时都让苗翠花找人来搬东 回到村后已经是晚上了,时都让苗翠花找人来搬东西,让王大牛把四个逃兵关起来,把四匹马安顿好,又问了张大志她不在的情况,除了有一些村民逃跑了,其他的还算安稳。 时都没有在意,逃就逃吧,至于可能带来的危险,正好可以用来练手。 刘大花有点紧张地将手中的一叠纸递给时都:“时总,这是让我登记的表。” 时都接过看了一眼,除了有点歪扭,字写的丑了一点,其他没什么毛病,字迹也挺清晰的。 “不错。” 刘大花听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时都拿出一张纸,迅速写下了另一种表格,又教刘大花如何记录,“记住了吗,记住了,你就去翠花那里把今天买来的东西都按照我刚才说的记下来。” 刘大花捏着纸,窘迫地看向时都:“刚刚记住,我又忘记了。” “忘记就忘记了,不要不懂装懂就行。” 时都又教了刘大花一遍,她不认识的字给她画了图方便她记忆。 “记住了吗?” 刘大花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好了,去吧。” “是。” 刘大花离开后,时都继续看起了登记表格,试图找出几个人才出来,不是会点女工,就是会挖水渠种田什么的,有点技术含量的就是刘大花会绣花,倒是特殊一点的,就是有一个人会养马。 那四匹马就可以交给他了。 时都没有盘问对方的打算,拿出一张纸开始写起了计划。 现阶段是练出能打的军队,不过王大牛他们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高强度训练,暂时以训练纪律性,扫盲为主,还要弄出一个训练场,走了不少人,正好可以把那些房子推掉,还有奖罚制度,食堂,服装,说起服装,第一件事就是得让他们穿上内裤…… 第二天,时都先将苗翠花他们召集一起,告知了他们接下来的安排,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将其他人召集在一起。 告诉他们从今往后,每日鸡鸣时起床训练,早饭由她提供,之后学字,学得好的有奖励,下午做拆迁,建房,做衣服之类的事情,她会给工钱,晚上学算术。 而王大牛他们前期基本与这类似,只是下午会练阵法鸳鸯阵,原因是这个阵法比较简单,灵活性强,最主要的是对纪律性要求高。 村民们听到能赚工钱,自然很是乐意。 一个多月后,李家村便多出了一块宽广的空地,用土堆围着,里面有一排整齐的茅草屋,还有马棚,猪窝,鸡鸭窝等。 “1,2,3,4,1,2,3,4……” “踏踏踏踏踏踏……” 太阳升起,李家村准时地响起了整齐的跑步声,被踩得结实的空地上,以张大志为首的少年跑在最前面,以李招娣为首的少女紧跟其后。 其次是以王大牛为首的壮年男性负重跟上,再其次是以苗翠花为首的壮年妇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最后是其他村民参差不齐地跟在后面。 另一边开放式的茅草棚食堂前,以刘大花为首的的老幼病弱在练广播体操。 第64章 刘大花她们做好了广播 刘大花她们做好了广播体操后,跑操的队伍也迎来了终点,张大志和李招娣的队伍已经并驾前驱,在最后几十秒,李招娣的队伍忽然加速超过了张大志的队伍,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我们赢了!” “可以吃红糖鸡蛋了!” 李招娣身后的少女们高兴地喊道 李招娣见此立马喊道:“别大喊大叫,慢慢呼吸,不然你们等下吃不了红糖鸡蛋。” 那些少女听后立马听话地慢慢呼吸了起来,并做起了拉伸运动。 张大志他们到达终点后也一起做起了拉伸运动。 张大志走到李招娣身边夸道:“不错啊,这么快就让她们听你话了。” 李招娣笑容灿烂:“小意思而已。” 张大志挑了挑眉:“别得意,下次我们会赢回来的。” “是不是兄弟们?” “是!” 李招娣也当仁不让道:“我等着!” “姐妹们,我们赢了一次,还会赢第二次,有没有信心?” “有!” 王大牛和苗翠花他们赶到后,看到他们活力四射的样子,不由感慨地笑了一下。 现在的他们和之前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了。 其他村民虽然他们不想破坏自己安宁的生活,想要循规蹈矩,但看着心中不免也生了一丝想法。 做完了拉伸运动,他们便有序地进入了食堂,然后对着挂在四周的字板开始认字,学数,这是他们吃饭前的早习活动。 当有人会默会写三百个字,并会九九乘法,就能得到时都的赐名。 第一个得到赐名的是年仅八岁的李小草,她现在的名字是李春生,春风吹又生的春生,象征着生机勃勃。 这让很多觉得名字不好的人生出了渴望,李招娣就是其中之一,她特别讨厌自己的名字,十分渴望能得到时都的赐名。 之前她一直以为男孩珍贵,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们女孩没用只能靠男孩养,所以她必须让着弟弟们,但时总告诉他们男孩和女孩一样,只是身体不一样,她们能自己干活自己养活自己。 她们能干活,也会种地,养鸡,还会绣花,衣服都是她们做的,怎么会养不活自己,只是她们的利益不被保护。 生男生女也和女人无关,决定男女的是男人,男人提供种子,女人提供土壤,男人提供了女种,当然生不出男孩,就像麦子不可能长成水稻。 而女孩不被宝贝,是赔钱货,是因为有坏男人想要女孩成为他的奴隶,这样他就可以压迫她们享福,而好男人又太少,坏男人太多,他们就联合在一起贬低女孩,让女孩子自己觉得自己下贱,心甘情愿地成为男人的奴隶。 那些坏男人不仅压迫女孩子,还压迫男孩,是为了让好男孩给他干活,把赚到的钱给他,让他享更大的福,又拿一点钱和棍子屈服了其他人,成为坏男人的帮手,跟着一起作恶。 那个坏得流脓的刘老爷就是压迫他们的坏男人,跟在他们身边的人就是屈服的人。 也有坏女人也压迫他们,时总说了总有人想要不劳而获,想着损别人的利益,压迫别人,自己享福,所以他们要反抗这种压迫,保护自己的利益。 “叮铃铃~” 刘大花忽然摇了铃铛,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王大牛一声起立,便全都整齐地起立,敬仰地看着走进来的时都,“时总,早上好!” 这一个多月来,时都教他们认字,算数,道理,养猪,炒菜,做榨菜等等,让他们感到亲近,他们已经不太害怕时都了。 时都挥了挥手:“各位,早上好。” “坐下吧。” 王大牛他们听后,纷纷坐了下来。 时都习惯地扫了所有人一眼,精神不错,有点已经长了一点肉了,看到渴望得到夸奖的李招娣时,她笑道:“李招娣,今天你带领全队跑了第一,很不错。” “待会我让刘大花多给你们放点糖。” 李招娣顿时笑开了花,“谢时总。” “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是!” “张大志你们也不要气馁,也继续努力。” “是!” 时都没有再多说,大手一挥:“开饭!” “谢时总!” “哗啦啦…” 王大牛他们便分起了桌上的碗筷,渴望地看着刘大花他们。 刘大花他们端着一盆白粥,一盆粗面包子,一盘榨菜,一盘油条,鸡蛋放在王大牛他们的桌子上,鸡蛋是每人一个,李招娣她们的鸡蛋则变成一碗红茶鸡蛋,其他村民则是糙米粥,榨菜,一旁油条。 王大牛他们虽然已经吃了一个多月了,但每次还是认忍不住流口水。 今天还多了之前腌的榨菜,也不知道榨菜和咸菜有什么区别。 分好了饭,他们便先尝了一下榨菜,不同于咸菜很是香脆爽口,还很下饭,几根榨菜下去,一小碗粥就没了。 不一会,食堂内就想起了吸溜吸溜的声音。 “这榨菜真好吃。” “是啊,不吃其他的,光吃榨菜就够了。” “这么好吃,应该能卖些钱。” “刘大娘,以后都有榨菜吗?” “有,做了很多呢,够你们吃的。” “太好了。” 李招娣那一桌很是珍惜地吃着红糖鸡蛋。 “红糖鸡蛋可真好吃。” “是啊,是啊。” 吃完了早饭,休息了一会,时都便教起他们今天的认字目标。 “ni,第二声,泥,泥土的泥……” “ni,第三声,你,你我他的你……” “……” 教完后,时都便问道:“今天有谁会三百字,九九乘法表?” 李招娣举手道:“我!” 时都点了点头,“那就上来。” 李招娣上来后,不由有些紧张,但待时都开始考问时,她便慢慢地不紧张了,全神贯注地默写着字。 时都看着李招娣在黑板上默出来的字,点了点头:“不错,全对。” “下面是九九乘法。” 李招娣立马熟练地背了出来。 “很好,大家鼓掌!” “啪啪啪啪……” 掌声一下响了起来,李母看着台上的孙女不由哭了,李张氏的神色则有点复杂。 李招娣激动道:“时总,我想改名字。” 时都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李招娣,这个名字确实不好。” 关于男女问题,她只是用浅显的道理让他们明白女孩不是赔钱货,有着自立生活的能力,能干很多事情,生男生女怪不了女人。 至于其他的,她没有特意强调,因为只有等到她获得了胜利,教育推广,生产力得到发展,才能让他们真正认识到这一点。 “你的出生是值得庆贺的,不是为了其他人的存在而诞生,只是世俗的观念困住了你,困住了你一个一个被叫住招娣,盼弟的女孩。” “因此我为你取名为李如蝶,如从茧中破出的蝴蝶一样破开世俗,成为一个自由的女孩。” “李如蝶。” 李招娣咀嚼着自己的新名字,想着曾经看过的蝴蝶破茧,她心中不由有一丝明悟,重重地点头道:“嗯!” 接着,又有几个人上台经过了考核,并得到了满意的*名字。 学完字,村民们则各自忙分配给他们的活,王大牛,张大志,李如蝶他们则进行训练,刘大花他们赶制冬衣,苗翠花他们练习急救,一切都井然有序。 时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她抬起头,伸手接住了一片雪。 “下雪了!” 王大牛也感受到了,不由抬起了头。 时都冷道:“安静,继续!” “是!” 第65章 “呼呼呼~~” “呼呼呼~~”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整个李家村都覆盖了一层白雪,王大牛他们穿着上衣下裤的羊皮袄,戴着有红星刺绣的羊毛毡帽子,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地,冒着寒风进行训练。 其他村民也在后面有呼哧呼哧地跑着,从第一场雪下来,天越来越冷,他们曾经觉得训练太过辛苦,现在主动训练了,希望能驱赶一点寒意。 他们大多数没有羊皮袄穿,只有羊毛毯和没有刺绣的帽子,还是自己买的,不过有火炕大通铺,每天都有热汤喝,也不算难捱。 时都看着天下落下的雪,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雪若是再继续这样下下去,北方的那些游牧民族肯定会南下劫掠。 何况西夏几个月前就与雍朝开战了,若是败了,她所在的四川不会有大碍,雍朝即使再昏庸,也知道四川不能丢,但陕西就不一定了。 这个朝代与宋朝差不多,都是重文轻武,只是开国的时候不是欺负孤儿孤母,但和唐朝类似。 雍朝的大半江山是雍太祖的二儿子打下来的,他的大儿子为了防止出现第二个李世民,在二儿子快要打下辽国的时候横叉一脚想要抢功,导致功亏一篑。 作为罪魁祸首,他却逃了,并断了二儿子的后路,让对方与辽国死磕,对方战死,辽国也无力再战,但他的所做所为令人不耻,曾经二儿子的部下杀了他,最后三儿子捡了漏当上了太宗。 三儿子害怕武将像杀他二哥一样杀他,便一直打压武将,对外以求和为主。 可惜他的后代出了一个朱祁镇,御驾亲征去攻打辽国,最后不成反被辽国俘虏,而恰巧金国进攻辽国,发现了他,然后带着他去叫门,引发了靖康之变。 没错,这个世界依旧有靖康之耻,可惜没有朱祁钰,也没有于谦,只有完颜钩,迁都南下,偏安一隅,基本上和宋朝脉络差不多,但更差劲。 雍朝的皇帝也知道他们家没有底气,便去了恶谥只有美和平两谥,现今的皇帝也早早选好了谥好,为景,还让别人称呼他为景帝,据说这样叫,上天就能记住他。 她不知道上天知不知道,她只知道,他这么做,估计以后没人想要这个谥号了,她觉得他该用荒。 这时,刘大花走了过来,向时都汇报道:“时总,翠花他们回来了。” “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又少了,说粮价又涨了,已经五百钱一斗了,药铺的药也紧缺得很,没有千贯钱都进不去,布,盐什么的都涨了,比十几天前涨了十倍不止,县里已经开始卖儿卖女的了,翠花听您的吩咐收了不少人。” 四川是军队的主要兵源物资供应地,他们附近的小溪县还算富裕,粮食,药材等等都紧缺成这样,看来前线不容乐观。 “剃发什么的都给他们安排上。” “是!” “时总,那四个逃兵不中用了,要不要喂点药?” 这么快就没用了。 那四个逃兵她废物利用,就让他们教人骑马,与人对练,练胆气,当肉沙包之类的。 时都刚想说什么,一个哨兵前来报告: “报告!” “什么事?” “时总,刘扒皮派人来了,说是给我们送过冬的粮食。” 时都:“人呢?” “他们想要调戏大丫,被大丫一脚就废了,然后被我们绑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上了。” “做的不错。” 时都点了点头,“走,去看看。” “是!” 第66章 村口的歪脖子树上,绑着了…… 村口的歪脖子树上,绑着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我们家少爷可是县尉,你们敢动我一下,就把你们都抓去蹲大牢。” 苗翠花冷笑地看着他,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又拿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嘴:“王大胖子,再喊一声,就把你嘴巴割下来!” 王大胖子的脸顿时白了,哆嗦道:“别别别,我不说了。” 时都走到村口,便看到了这一幕,看到时都来了,苗翠花他们连忙向她行礼问好。 “时总好。” 时都摆了摆手,问道:“怎么好心送粮食了?” 王大胖子见时都心神一阵荡漾,苗翠花见他眼睛都看直了,直接上手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顿,又用手指对了一下王大胖子的眼睛: “大胆,再瞎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王大胖子哆嗦着连忙点头。 “知道了,就快回答我们时总的话。” “是这样的,我们老爷见天越来越冷了,担心大家伙胃里没食熬不过这个冬天,便送来一点粮食。” “哦,送了多少?” “有三十六升呢。” 苗翠花一脸不屑:“还三十六升呢,时总,都是些烂谷子。” 时都挑了挑眉,笑着问道:“烂谷子的事先不说,李家村一共三十六户,每人送一升,怎么,你们老爷是觉得升米恩,斗米仇?” 王大胖子顿时不说话了。 苗翠花一拳打在王大胖子的肚子上,“说话,时总在问你话呢。” 时都也在一旁凉凉道:“不说实话,就杀了吧。” 王大胖子疼得呲牙咧嘴,听后这句话立即变了脸,屈服道:“我说,我说。” “老爷说了不能喂得太饱,喂的太饱会得寸进尺,给一点点不让饿死,等饿得实在受不了,就会主动求食,到时候给听话的粮食,不听话的教训一顿,一来二去的慢慢地驯服了,然后就能安心成为老爷的佃户。” “狗贼!” “我们都这样了,还想着剥削我们呢,不把我们榨干是不死心呢!” “时总说的真是没错,剥削的人不会突然发善心,要是发善心了,肯定是想着更好地剥削我们。” “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听到王大胖子的话的人,一下愤怒了起来,像是要吃人一样。 时都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她的宣传看来是没白费。 王大胖子看得惊心胆战,连忙道:“这都是刘老爷干的事,跟我没关系。” “你是刘扒皮的走狗,平日里可没少欺负我们,怎么和你没关系。” “没错,帮着刘扒皮作恶的伥鬼,也不是好东西。” “都是一丘之貉。” “哎呀,我会说成语了,我说得对吧。” “我也会,他们是狼狈为奸!” “我,我也会,狐朋狗友!” “狐朋狗友不对,这说得是交了不好的朋友,王大胖子哪是刘扒皮的朋友,明明是奴才。” “那他们五个是狐朋狗友。” “这倒是对了。” 骂着,骂着,他们就跑偏了,开始攀比会的成语了。 苗翠花见此,横了他们一眼:“都闭嘴,时总要说话了。” 他们听后连忙安静了下来。 时都开口问道:“听说你家少爷去府城卖粮食,怎么样了?” 王大胖子立马回道:“还没回来呢。” “你们大少爷为什么去府城卖粮食?” “知县告诉了大少爷一个消息。” “说是遂宁府不少农田七八月的时候种上了甘蔗,今年天气比以前都冷,甘蔗地恐怕要坏,去那卖粮食说不定能赚不少钱。” “少爷派人查了之后,确实是种了甘蔗地,然后就和张老爷,宋老爷他们一起运粮食去府城卖粮食。” 时都目光微动,她记得遂宁府有雍王的封田,得到她的方子,肯定又圈了不少的地,保守估计百分七十的农田都毁了。 她以为会过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有不少难民涌向周边的县城,小溪县也不至于能挺了几个月才涨价,再不济也有消息传来。 要么消息是假的,要么是很多人都去了遂宁府卖粮食,然后官府开仓低价卖粮,把价格打下来了。 “你少爷堂堂一个县尉怎么亲自去卖粮食?” “不是有盗匪嘛,那么多粮食要是没了,得亏死,还可以用县衙的运粮车,还可以住驿站,能省不少钱。”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还有就是少爷想顺路去府城的青楼看看。” 时都听后,对苗翠花招了招手:“问清楚刘家庄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底细,有多少田,多少佃户,交好的人家有谁,有没有暗门,有多少粮食,里里外外都问清楚了。” “是!” 王大胖子他们几个不是什么硬骨头,没用多少功夫就全部招了。 时都拿着苗翠花交给她刘家庄信息表看了起来,刘扒皮原名刘耀祖,年六十八,有二子五女。 大儿子刘宗,年三十八,是县尉,官是买来的,二儿子是刘辰,年二十,已经是举人,在遂宁府的无涯学院读书。 至于五个女儿都为夫自杀殉葬了,留下五座贞节牌坊,以及她们兄弟的前程。 还留下了五贞仙女的传说。 宋朝只是后期理学盛行,但雍朝一开始就存天理,灭人欲。 立身不正,也只能如此了。 时都扫了一眼继续看下去,原配已亡,继室是二子之母,原有十二个妾室,现存四个,有意纳第十三个妾,王大胖子除了送粮食,就是给刘老爷招第十三个妾。 有武力的家丁四十人,丫鬟粗使等有六十人,管使十八人,有良田六千亩,计划凑成一万亩,手上有七百八十二家佃户。 与张家和宋家瓜分了小溪县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垄断了小溪县的粮食。 财产不知道具体,大概有万数以上,有暗室但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庄内有碉楼,有射箭手在其中驻守。 看完后,时都觉得刘家庄很适合练手。 中午,时都召集了大家汇聚在村东头,那四个逃兵,王大胖子三人也带了过来。 苗翠花在时都的示意之之下,站出来指着王大胖子他们道:“乡亲们,你们也都听说了,刘扒皮想要用几斤烂谷子就把我们的田都抢走,那样他就能有一万亩田了。” 听到这个数字,村民们不由喧哗了起来,他们一直以为有三四千亩地,没想到快要一万亩了。 “最后还要让我们当他的苦力,还要抢我们的姑娘做第十三个小妾,你们说,能干吗?” “不能!” 已经过了快三个月好日子的村民自然不想回到以前那样的苦日子,他们期待地看向时都,希望她能解决这个麻烦。 时都见此,没有说什么。 “今天是王胖子来找我们,明天可能是刘大刀,后天就可能是官府,他们都是剥削我们的人,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为了我们的好日子,时总决定打刘扒皮。” “不是孬种的,想和时总一起打刘扒皮的往前走一步。” 苗翠花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 时总见此有点意外,她以为最多有三分之一的人会站出来。 她开口道:“你们全都能站出来,我很高兴,说明我没有白教你们,懂得反抗剥削了。” “不过,我还是要再问一句,你们真的要跟着我吗?” 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时总,我们愿意和你打刘扒皮,我们不想过苦日子了。” 一个老婆婆站出来道:“时总,老婆子我活到这把年纪,还能享了这些天福,已经够了,说句不好的话,时总,不管你是啥子,我们都跟定了,最坏不就是一个死,没有时总,我们也活不过这个冬天。” “对,这个世道女娃的日子不好过,我们跟定你了。” “对,我们跟定时总了。” “时总,我后悔了,我想加入赤星军。” “时总,我也像蝶姐姐一样。” “……” 时都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很好,你们的决心我看到了。” “既然你们跟定了我,那我也表一个态度,只要我在一天,你们就有一天好日子过。” “当然前提是你们不能学刘扒皮他们剥削别人。” 村民们连忙摇头,表示他们才不会像刘扒皮他们那么坏。 “反抗的第一件事是让曾经欺压我们的人看看我们的力量。” “这四个人是朝廷的逃兵,不敢上战场杀敌,却有胆子抢劫,杀贫苦百姓,平日里也是经常欺负人,强抢良家妇女,吃饭不给钱,掀人家摊子,杀无辜老百姓冒充土匪立功,做了不少恶。” 村民们听后不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今日,我便对他们明正典刑。” 时都严肃道:“张胜,胡二,田壮,李大四人犯抢劫,故意杀人,损坏他人财物……” “情节十分恶劣,必须处以死刑!” 那四个逃兵不由害怕地抖了起来,王大胖子们不由也抖了起来,他们想要求饶,但嘴里被塞了布,只能呜呜地叫着。 “来人,行刑!” 随即,当初差点被这四个逃兵杀了的王大牛,张大志,苗翠花,刘大花站了出来,他们举起长枪干净利落地对着他们的心脏刺了过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四个逃兵不由倒了下来。 苗翠花他们刚开始神色有点不自然,但看他们倒下后,心又放了下来,仿佛有什么束缚解开了一样。 村民们见此,不由对苗翠花他们有了畏惧之色,他们各自的队伍也对他们的敬重更深了。 时都挥了一下手,那四个逃兵便被烧成了灰烬,王大胖子他们看到这一幕,更加害怕了,眼睛一番便晕了过去,地上一片都湿了。 她不由挥了一下手:“先关起来!” “是!” 时都道:“今天是我们正式迈开了反抗的第一步。” “为了庆祝这一天,我决定杀鸡宰羊,让大家晚上好好吃一顿,好不好?” “好!” 村民们听到这话顿时开心了起来。 接着,时都宣布了对赤星军的调整动作,并表示村民可以重新报名加入赤星君,但比之前多了不少要求。 不过,依旧没有抵挡村民们的热情。 第67章 清早,刘家庄的人打开大门 清早,刘家庄的人打开大门开始扫雪,望着外面的大雪纷飞,不由唏嘘: “嘶,好大的雪,好冷啊!” “今年怕又是不好了。” “谁说不是,也不知道死多少人。” 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走出来,抬脚将靠近他的下人踹倒在地,吐着白气骂道:“一个个跟个懒驴似的,刘家养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说闲话的吗?” “不想干的滚,有的是人想干!” “我我我,我干,我干!” 刘管家刚说完,张大志便蹿了出来,一把抢走一个下人的扫把扫起了雪,紧接着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抢走其他下人的扫把扫起了雪。 刘家的下人见此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连忙去抢扫把,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刘管家也是哟愣,但看着他们抢扫把滑稽的样子不由被逗笑了,他看向走来的王大胖子他们,好奇地问道: “王大胖子,你们这脸怎么回事?” 王大胖子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说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别提了,李家村的人饿疯了,去的时候,那穷酸秀才一家都快被打死了,我们拿着谷子一出现,他们就抢了过来,我们被卷进去了。” “要不是那些人肚里没食,我又说老爷招人能吃饱肚子,我们得折在李家村。” “我们怕生事端,一大早就往回赶了。” 刘管家听后不以为难:“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有点活头就听话得很,有什么好怕的。” “王大胖子,亏你还说自己最胆大,这次露怯了吧。” “管家,我可不是露怯,他们是真的疯了啊,跟狼似的,要是让他们变成狼群了,我们可就危险了,管家,我们可得提前做些准备啊。” “是啊,管家,得告诉老爷,好好治治他们啊。” 王大胖子他们一脸恐惧道。 不仅变成狼,还有老虎,神神鬼鬼的,可怕得很哪。 刘管家一脸不屑:“狼群,高看他们了,最多就是野狗,几个家丁去村里逛一圈,他们就老实了。” “你们这次辛苦了,待会我让人拿些白面馒头。” 刘管家笑着拍了拍王大胖子的肩膀,其实他们有这一遭,他也不意外,原本还以为他们会死在那,这样的话那李家村就不能留了。 “多谢管家。” “管家,那他们怎么办?” “我还寻摸了一个几个长得还不错的丫头,你看,就是那几个。” 王大胖子指着正在扫雪的李如蝶她们。 刘管家点了点头:“不错。” “先让他们留下,待会我去禀告老爷,再做安排。” “若是老爷满意,你好处少不了。” 王大胖子一脸谄媚地递给了刘管家一两银子:“那就劳您美言。” “好说。” 由此,张大志他们顺利混进了刘家庄。 一间装饰富贵的房间内,刘老爷躺在床上,几个丫头在旁伺候着他,有暖脚的,有按摩的,有唱曲的,很是惬意。 “老爷,刘管家有事要禀。” “让他进来。” “是。” 刘管家进来后,刘老爷押了一口热茶,看也没看他,懒洋洋道:“什么事?” 刘管家一脸谄媚道:“老爷,王大胖子他们刚才回来了,那李家村已经到极限,可以收地了。” “那穷酸秀才家都被打死了,但那些泥腿子一听说收人,又巴巴地跟着王大胖子来了。” “王大胖子寻摸了几个长的不错的丫头,还有几个半大小伙,我先让他们留下了,等老爷您吩咐。” 刘老爷不在意地又押了一口茶:“那些泥腿子就是这个德行,年年都一样,他们不腻,老爷我都腻了。” 刘管家笑着道:“要不说他们是贱民呢。” 刘老爷:“那王家村呢?” 刘管家当即忘了王大胖子跟他说要美言的事,“王大胖子他们先去的李家村,被那些贱民吓得不轻就先回来了。” 刘老爷淡淡道:“废物,把他们送去山里。” 刘管家:“是!” “今年大雪,佃户过得艰难,不是我家佃户的恐怕过得更艰难,老爷我心善见不得这些,让刘忠带七个人去那几个村子走一趟,给他们带点米。” 刘管家附和道:“老爷,真是心善!” 刘老爷:“送来的丫头都是什么年岁的?” “都不超过十六。” “嗯,老爷我这阵子觉少,估摸着是老了,得吸点年轻气才行。” “我待会就让她们洗干净来伺候老爷您。” “嗯,至于其他的,想要吃饭得干活,一起送山里去。” “是!” 刘老爷挥了挥手,刘管家便识趣地离开了。 此时,张大志他们正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喝着没有米的粥,打量着周围。 王大胖子拿着一个白面馒头,笑着凑到厨师身边,伸手拿起勺子就要盛肉粥:“牛哥,你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牛大勇神色不善地用勺子敲了王大胖子的手:“肉粥是你能吃的。” “我就看看而已。” 王大胖子吃痛地收回了手。 “哼,家丁都不够吃,你还想沾一份,想得美。” 张大志听后,眯眼扫了一眼锅里的肉粥,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 一个厨子,五个帮工,外面三个打扫的。 张大志与李如蝶对视了一眼,忽然李如蝶便叫了起来。 “啊,有老鼠!” 屋子里的人顿时骚动了起来,王大胖子立马道:“吃什么吃,快抓老鼠。” 张大志他们立即动了起来,无意间便将牛大勇撞倒在了地上,王大胖子配合地喊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牛哥。” 牛大勇揉着头站起来,恼怒道:“是谁,刚才是谁撞得我。” 一个帮工立马指着张大志:“牛哥,是他,就是他撞。” “就是你小子。” 牛大勇顿时恶狠狠地伸出一巴掌就要拍张大志,张大志下意识地躲开了。 “你这贱小子居然还敢躲!” 牛大勇更加生气了,张大志见此再次撞倒牛大勇,便立即逃跑。 牛大勇被撞得头晕,但也不忘喊道:“给我抓住他。” 随即五个帮工追了出去,与外面的三个合围抓张大志,李如蝶他们则趁机在饭菜里下药。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想翻天吗?” 前来的刘管家见此不由呵斥道。 “刘管家,不是我们,是这小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帮着抓老鼠才不小心撞到人的。”张大志打断道。 王大胖子也适时地解释了几句,刘管家听后训斥了一下牛大勇,随后便带走了张大志他们,李如蝶她们则跟着一个大丫鬟走了。 “刘管家,我们去碉楼做什么?” 王大胖子见刘管家带他们去碉楼不由好奇道。 碉楼附近是禁区,他们是不能靠近的。 刘管家轻笑了一下:“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刘管家带着张大志他们来到碉楼前,里面就有两个守卫。 刘管家对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便打开了一扇门,只见里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他们好奇地跟了进去,里面是一个长长的地道,很是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通过地道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矿洞,里面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挖着矿,十几个监工拿着鞭子驱使着他们。 王大胖子惊道:“这是盐矿!” 刘家去遂宁要做的生意不是卖粮食,而是卖盐。 一个监工头头笑着走向刘管家:“刘管家,又来送新人了。” 刘管家点了点头:“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随即,他便离开了。 “来人,教他们一下这里的规矩。” 监工头头挥了一下手,很快王大胖子他们就被堵上嘴,蒙上眼睛带走了。 张大志见他们人多势众也没有动手,任由他们绑上。 当他们能睁开眼时便发现他们处于一个山寨,寨子里的人正在煮盐。 “啪啪啪啪!” “还逃不逃了!” “不逃了,不逃了!” 雪地上,一个大汉拿着沾盐水的鞭子鞭打着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模样很是凄惨。 王大胖子他们看得不由哆嗦了一下。 那个大汉恶狠狠地扫了一圈,“都看看,谁要是还敢逃,就是这个下场!” 被扫到的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有动作。 大汉见此,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张大志他们,眼中带着兴奋道:“终于来新人了,我可得好好玩一下。” 第68章 “噗嗤!”在大汉…… “噗嗤!” 在大汉靠近张大志的那一刻,张大志忽然解开了绳子,快准狠地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那大汉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动手!” 张大志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解开了绳子,掏出了霹雳弹,点了引信后,朝着向他们扑来的人扔了过去。 “砰!” “砰!” “砰!” 瞬间,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另一边,李如蝶她们被带到了一个澡堂搓洗,关上门,几个婆子模样的人刚要开口说教什么。 李如蝶她们慢慢地靠近了对方,很快将她们制服了。 “带我们去找你们夫人。” 李如蝶她们压着一个婆子威胁道。 按计划,张大志他们解决箭手,李如蝶她们混进后院抓住刘夫人,事成之后,放火通知。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个佛堂,外面有几个丫鬟看守着。 李如蝶她们二话没说放倒了婆子,冲进了佛堂。 “外面怎么这么吵?” 刘夫人正对着一个佛像拜着,忽然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不由皱眉。 她刚转过身,一把匕首便探了过来,六个黄毛丫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刘夫人目露恐惧:“你们要什么,都好说,我什么都给……” 李如蝶她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对方打晕了。 “当当当!” 忽然,紧急的敲锣声响了起来。 李如蝶一惊:“不好,敲锣了,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快都换上丫鬟的衣服,大丫你跟我走,我们去放火。” “是!” 另一边,刘老爷听到外面的锣声不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刘管家匆匆地赶了过来:“老爷!” “刘管家,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有人往粥里下了药,要不是一个帮工偷喝了一口肉粥,庄里得倒一大片。” 刘老爷神色一变,立即道:“把进过厨房的全部抓起来。” “老爷,都抓了,刚来的那几个丫头,我也派人去抓了。” 忽然,一个家丁从外面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刘老爷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道:“快带老爷我去碉楼。” “来人,快来背老爷去碉楼。” 随即,刘老爷被人背上背,在十几个家丁的保护下朝着碉楼走去。 “老爷,老爷!” 这时,李如蝶她们灰头土脸地背着刘夫人走了过来。 刘管家连忙道:“老爷,是夫人。” “让她们自己跟上。” 刘老爷只是看了一眼,便催促着家丁碉楼跑去,没有一点想要分拨几个家丁去帮忙的意思。 当他们快要抵达碉楼的时候,两个霹雳弹扔向了他们。 “砰!” “砰!” 两道炸声后,刘老爷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 李如蝶她们举着剩余的霹雳弹背对背大喊道:“刘扒皮已经死了,你们不用替他卖命了!” “我们的人现在就在外面,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了,识相的投降,我们就不杀你们!” 幸免的家丁听后不由犹豫了。 “别听他们的,土匪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一旦投降肯定会死!” 这时,又一波家丁从别处赶来。 刘忠冷冷地盯着李如蝶她们:“我以为是什么人捣乱呢,真没想到会是你们这几个黄毛丫头。” 李如蝶听后,冷笑道:“黄毛丫头又怎么样,你们的刘老爷不就是死在我们这几个黄毛丫头手上吗?” “不过是偷袭罢了。” 刘忠不屑地笑了一下,“现在这个距离,你们就算点燃霹雳弹,你们自己也会受伤,到时候你们也翻不了天了。” “刺啦~” 话刚说完,李如蝶她们便点燃了霹雳弹,做势朝他们扔过去。 围着他们的家丁立即散了开来,刘忠也下意识地躲开了。 “砰!” 李如蝶她们扔完霹雳弹的那一刻,纷纷扑向同伴,试图保护对方。 “大丫,文娟,秋梨,丽华,荷花,你们没事吧。” “队长,大丫晕过去了。” “队长,我听不见了。” “队长你,你背上流血了。” 李如蝶后知后觉道:“嘶,好痛!。” 刘忠甩开他身上的挡箭牌,站起身冷道;“你们完了!” “砰!” “吼!” 这时,大门那传来一阵响声,时都骑着大白进入了刘家庄。 李如蝶她们见到这一幕,不由松了一口气。 李如蝶笑着看向刘忠:“你才完了。” 很快,王大牛他们将庄子的人抓住了,并压着刘管家前往矿洞救张大志她们。 第二天,李如蝶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摆放了六张平板床,旁边的李大丫被纱布包得跟个粽子一样,正呲牙咧嘴地喝着药。 李如蝶不由一愣:“大丫,我记得你的脸没受伤啊?” “还不是苗大娘为了让医疗兵的人都实战一遍,我身上凡是有一点伤,都被他们缠了一个变。” “要不是队长你伤得不轻,他们也得折腾你一遍。” “对了已经不要叫我大丫了,时总给我起了名字李昕英,说我像太阳一样有活力。”李昕英高兴道。 李如蝶真诚地恭喜道:“昕英,真好听的名字,恭喜你啊。” “当然,时总起得名字就没有不好听的。” “队长,时总说你炸死刘扒皮,是立了头功,到时候会开表彰大会进行嘉奖。” 李如蝶听后喜笑颜开,不由又问道:“那大志他们呢,他们是什么情况?” “他们捣毁了刘扒皮的私盐寨,又拖住了刘扒皮养的私兵,虽然不是头功,但也是大功。” 李如蝶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昕英:“我听苗大娘说那竹熊山上有盐矿,刘扒皮他们发现后就在上面建了一个寨子制盐,因为这件事见不得光,盐工,矿工大多是从其他地方拐来的,要不从牢里,还有从村里抓的。” “进那里都要先打一遍,洗一遍盐水澡。” “先前刘叔他们不是去做官府的徭役,而是刘扒皮家的。” 李如蝶听后,冷笑道:“有什么不一样,刘大刀不就是官府的人。” “真要是被其他官府的人发现,都是一个下场,都要被剥削到死,那些老爷们才不会管我们死活。” 李昕英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越有钱越剥削得狠。” “那私盐可赚钱了,听说赚了十几万两银子呢,不给一文钱就算了,吃食也苛刻,都是一些沾了盐水的菜饭团,一点荤腥都没有。” “倒是有钱养私兵,刘扒皮他们对那寨子可重视了,上面有八十多号人看着,都有盔甲,弓箭。” “原本大志他们不想硬碰硬的,但怕被搜出地雷,只能下手为强了,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只有六个人,要不是有盐工帮忙,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李如蝶一脸认真道:“不会的,我们会变成星星。” 李昕英听后不由畅想道:“也不知道我以后会成为哪颗星星的灵?” 刘家庄的书房内,时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之前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只是安慰孩子的。 没想到苗翠花他们听说后觉得是真的,并编造出她是星神降世,虽然他们在私底下传着,但那么点地方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以至于李如蝶他们悍不畏死。 当然也有她的原因,毕竟她现在真不是人。 嬴政不由出声问道:“时都,你在叹气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把我当神仙迷信,但似乎不可能了。” 嬴政:“朕以为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而且这也不是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只会以为是篝火狐鸣。” 时都心里有点闷,有意地向嬴政诉说:“我知道,但现在的他们以为是真的,从而为我去死。” 嬴政听后,沉默了一秒:“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 “朕以为你早就清楚了。”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意外也总是悄然而至,人心也是异变,孤家寡人不是说说而已。” “朕相信你也清楚,何况你暗中派了纸人保护他们,即使他们真的死亡,你会在意,也不会太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多心里留一个影子,无需过多烦忧。” “我……” 一时间,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对方说得没错。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完全迷信,只是他们相信你,觉得你值得而已。” “时都,你真正烦的是他们的信任,他们的期望。” 时都不由心神一荡。 “你原本对这个世界的没有太多的负担,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因为相似,以及心中的不甘,但不是真正的家。” “但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正在你心中加码,会慢慢地让你觉得有负担。” “时都,你一直对他们说你不是神仙,但其实是一直在说你是神仙。” “神仙是不会待在地上的,早晚会回到天上去。” “同样,他们也害怕你真的是神仙,因此又迷信。” 时都抿了抿嘴,低声道:“倒是我矫情了。” “心忧于他人的信任,何来的矫情。” “多谢始皇教我。” “你能明白就好。” 稳定了一下心态后,时都拿起账簿开始处理起刘家庄的事情来,不愧是卖私盐的,真的很肥,短时间内她不用操心钱粮了。 她打算叫刘大花进来,让她送点粮食给在刘家控制之下的村子,忽然,张宁的通讯符响了。 “主上,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 “现在朝廷是和蒙人一起打西夏,但金国收到西夏的求助后,派了援兵。” “蒙人看到金人的援兵来了,劫掠了西夏后便退兵了,现在朝廷是在和金人的援兵和西夏的残兵在打,被打得连连败退,现在是拒城以守。” “金人派了使者来训斥朝廷,要求赔偿,还说要岁币,粮食,女人。” “朝廷封锁了消息,没有对外传。” “现在京城里冻死了不少人,不少流民也朝着京城涌来。” “因此有不少人主和,主战的也有,他们一直在吵,现在暂时是拖着,开粥厂维持着。” 现在这个天气,确实不适合打战,作为守城方倒是可以获得胜利,就怕主和的人太多,现在一直拖着,也算是一个解决办法。 “你多注意朝廷,流民的消息,有事及时通知我。” “是。” 嬴政开口道:“战事持续不了多久了,但内乱要起来了,你得尽快做准备了。” “我会的。” 第69章 临近过年,小溪县的大部分人家都没有一点欢喜…… 临近过年,小溪县的大部分人家都没有一点欢喜,都快粮尽了,怎么可能欢喜。 至于过年,呵,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 “咕噜噜~” “咕噜噜~” 一间小院子里,一对夫妻躺在床上肚子不停地叫唤着。 王夫人翻了一个身:“能不能别叫了,我都睡不着了。” 王夫子不由捂住了肚子,努力不让它响。 “咕~” “夫人,我控制不住。” 王夫子弱弱道。 王夫人一下坐起了身,怒道:“怎么会控制不住,你都有本事偷家里的粮食,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咕~” 这次是王夫人的肚子叫了。 “你看什么,都是你害的!” 王夫人一巴掌拍向来王夫子:“平日里你少收束脩就算了,现在是什么年月,一大家子都快活不下去了,你居然还偷走了一袋粮食施舍给你学生。” “那可是我爹娘送来的,你凭什么动它!” “你知不知道瑶儿对我说什么,她说把她卖了,给哥哥,给我们换吃的,她才六岁啊。” “啊,你凭什么拿家里粮食啊!” “凭什么啊!” “你说话啊!” 王夫人一边拍打着王夫子一边哭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夫子拍着王夫人的背安抚道:“慧娘,别急,我明天把私塾的那块地卖了,就有钱买粮食了。” 王夫人猛然抬头:“那可是你的祖产!” “张家惦记那块地很久了,我再不给他们,我们一家恐怕要遭殃,说不定哪天我们一家就死在火海里了。” “钱家的不就是这么没的吗?” 王夫人听后,痛恨道:“老天爷怎么不一个雷劈死他们!” “砰!” 话音刚落,一道轰炸声便响了起来。 王夫人被吓得不由抱住了王夫子,惊道:“什么声音,难道是老天爷显灵了!” “你去看孩子们,我去看看。” “你小心点。” 王夫子出了门,便见许多人家都出来了看情况,忽然一个更夫提着灯笼跑了过了,喊道: “快,快躲起来,有人打进来了!” 不一会,就传来了兵戈的声音。 恐慌顿时传了开来,王夫子连忙跑进家里,喊道: “夫人,快带着孩子躲进地窖,有贼人打进城了。” 王夫子一家躲在地窖担心受怕了一整夜,小溪县的其他人家也是如此。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不断地叫着,但没有人出声喊饿。 王夫人低声道:“相公,外面一直没有声音,是不是官府已经打退了贼人。” 王夫子想了想:“我出去看看。” 王夫人连忙喊道:“别去,再等等。” 王夫子的两个儿子和女儿也拉住了对方。 “那再等等。” 又过了一阵子,王夫子觉得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我们得饿死在这。” 王夫人目露担忧:“那你当心。” “嗯。” 王夫子派出地窖,慢慢地打开大门,向外探去,便见一个一男一女穿着同样服饰的人在外面,似乎头发是断发。 “小溪县的人听着,小溪县已经被我们赤星军接管了,你们放心,我们赤星军是反剥削,反压迫,反奴役的义军,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们要对付的是像刘,宋,张这样的剥削者,他们已经被我们拿下,我们正在收集他们的罪状,有冤的可以伸冤。” “另外我们赤星军要招工,日薪最少也有一斤粗粮,有意愿可以前往衙门应聘。” “所以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会秋毫无犯,并尽快恢复小溪县的生产。” 两个人从头到尾喊了一遍话后,便在墙上了贴了公告。 “军爷,真的一天给一斤粗粮吗?”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王夫子的邻居打开了门,大着胆子问道。 赤星军女子走向了他,笑着道:“我们赤星军我们不是朝廷的兵痞,不要用这个称呼,另外赤星军也有女兵,这个称呼也不合适,如果硬是要称呼,可以称呼我们为同志。” “我们共同志向都是反剥削,反压迫,反奴役,以及建造一个大同社会,同样这是劳苦大众的目标。” 邻居听得有点懵。 而王夫子却很是震撼,他是读书人,他当然知道大同是什么意思,这所谓的赤星君义军居然有这样的思想,什么时候义军有这么大的志向了,以往不是为了招安,或者想要填饱肚子吗? 只是若是说空话,哪有人会听。 “你暂时听不懂没关系,我们日后会对此说明,你叫我们同志就行。” “对于刚才的问题,那是当然,我们赤星军言而有信,而且我们包饭,另外午饭是有荤腥的。” 荤腥! 邻居听懂了这句话,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那军,那同志,我现在就能去,能吃吗?” “可以,要是运气好,你能赶上早食。” 邻居看了一眼躲在门后的家人,心一横道:“那带我去吧。” 躲在门后的邻居家人不由出声喊了起来,想要阻止对方。 “爹,我饿得不行了,我必须得去看看。” 说罢,邻居便跟着赤星军的人离开了。 王夫子见赤星军的人走了,也没有抓人,便打着胆子出门就看公告。 便发现公告很有意思,是从左往右的横排字,而且都是简字。 有简字不奇怪,唐朝的时候就有很多了,但不是每一个字都有,虽然有点不认识,但连蒙带猜也能认出来。 王夫子越看越震撼,他是夫子当然知道这简字的意义,很容易学习。 赤星军里有大贤啊! 瞬间,作为读书人的他对赤星军的印象上升了,只是为什么要从左到右横排字呢。 “王夫子,着上面写了什么?” 不一会,王夫子身边聚集了不少人,王夫人也大着胆子从屋里出来。 “上面说,现在是赤星军接管了小溪县,他们头领是时总……” 大致和刚才的人说得一样,王夫子复述了一遍。 “一天一斤粗粮,真的假的?” “刘宋张三家被灭了,太好了!” “伸冤,我去伸冤!” 顿时,王夫子这条巷子变得闹腾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王夫子的邻居回来了,很快整个巷的人都知道了,都去了邻居家询问消息。 然后他们就闻到了羊汤的味道,他们惊讶地看着桌上的那碗羊汤。 “大勇,这,这是羊汤?” 赵大勇一脸得意道:“废话,那还能是刷锅水,幸亏我机灵,今天去了,不然就得错过了。” 大家的呼吸一下急促了起来:“大勇,是赤星军给羊汤喝吗?” “不然我哪来的钱。” “我跟你们说,赤星君一天包两餐,还好我去的早,赶上了早食,吃得是粗米粥,稠得可以插筷子,能吃一大海碗,还有榨菜。” “知道榨菜吗,像是腌菜,但里面有香油,还很脆,那个滋味别提多香了。” 旁听的人一个个都咽了口水。 “中午是羊杂汤,粗米饭,一碟豆芽菜,本来汤里有羊杂的,但是赤星军的人干活必须吃好,只让我续了一碗羊骨汤带回来。” “那干的是什么活?” “有很多活,抄书,印书,裁纸,造纸,扫大街,清沟渠,挖土,修城墙,拆刘张宋家的房子,做饭切菜,盖房子,搬东西等等,缺人的很,男人,女人都要。” “我是帮赤星军盖澡堂,赤星军的人说人要勤洗澡,不然会生病,还让我把头发也剪了,免得不好洗又脏,又臭,还长虱子传人。” “要剪头发!” 王夫子反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剪!” 其他人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后知后觉地看着赵大勇头上的帽子。 赵大勇看了他一眼:“城东的老童生也是这么说的。” “赤星军的人说要是这么重要,干什么要逼女人缠小脚,逼女人殉夫立贞节牌坊,女人就可以不孝了。” 王夫子顿时不说话了,他娘子就因为大脚被人说过,他老丈人是屠夫,觉得缠足跟个猪蹄似的,他就没让娘子缠足。 他家原先是农户,他娘做农活也不缠足,所以他也不在意这个,就是闲人碎语惹人烦。 “那老童生说那是传统,是为了女人贞洁。” “赤星军的女人听后差点没打死他。” “后来赤星军出门,是一个大官,还是一个小姑娘,说得老童生差点撞墙。” 王夫子不禁出声问道:“说什么了?” 赵大勇道:“说什么是糟粕,是陋习,缠足是从雍朝开始的,以前是没有的,是因为变态的男人喜欢小脚,就和什么楚王。” 王夫子提醒道:“楚王好细腰。” “对,就是这个。” “还说雍朝被金国打输了,没有面子,只能在女人身上找面子。” “还说什么女人缠足了,以后逃跑逃不远,就能让没用的男人先逃走。” “还说雍朝的男人已经投降了,女人不可以投降,就应该立贞节牌坊,这样大家的贞洁都有了。” 在场的人又是生气,又是沉默。 王夫子听后手颤抖得厉害,他现在完全明白为什么老童生会想死。 诛心,实在的诛心。 赵大勇看向王夫子:“那老童生也是这么抖的。” “我也抖了,因为我们确实是孬了。” 大家不由看向了自己的手,确实在抖。 王夫子连忙按住了手,出声问道:“赤星军打算禁止缠足,禁止立贞节牌坊。”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很是笃定。 “嗯,赤星军的人说让我们带话说,禁止缠足,他们会上门放足,还会召集所有人看他们砸贞节牌坊,敢阻拦的就拉去做徭役。” “至于头发,赤星军说不强制,只要保持干净就行。” 赵大勇摸着头上的帽子:“我觉得他们说的对,就剪了,还得了一顶帽子,说我是第一个有觉悟的,奖励我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快别挤在我家了,我们还得喝汤呢。” “你们要是去做工,赶快去吧,现在还能挑着活干,晚了你们就得去干脏活累活了。” 众人听后纷纷往外走。 人走后,赵大勇把门关上,掀开内屋的帘子,对着里面的女人们道: “娘,大嫂,大侄女,待会赤星军的人要来给你们放足,我给你们抢到了第一个,有好处。” 外屋的男人们先急了,“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商量要是朝廷的人打退了赤星军,你娘她们怎么活。” 赵大勇回头:“那我们去做徭役?” “何况没有赤星军,娘她们不是早晚要饿死。” 赵父他们顿时不说话了。 第70章 王夫子回家后告诉了王…… 王夫子回家后告诉了王夫人他从赵大勇那听来的消息,并起了去衙门找活干的心思。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若是赤星军真禁了缠足,我家瑶儿以后就不怕被人笑话了。” 因为瑶儿没缠足,她没少和人吵架,虽然她自己也被人笑话,但她不在乎,瑶儿不一样,瑶儿还小,只是她一个人,阻止不了那么多人的风言风语,为此一直发愁,也怕瑶儿以后找不到像她爹一样的人。 王夫子听后脸色一变,若是赤星军真的夺了天下那还好说,但万一输了,朝廷就会变本加厉。 他没有说出他的想法,“慧娘,我打算去衙门看看。” 王夫人想了想道:“既然大勇已经去过了,还有头有尾地回来了,那待会你跟大家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觉得行,你就去我爹那告诉他们一声。” 王夫子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那我去了。” “你等一下。” 王夫人起身去了卧室,过了一会,她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递给王夫子,“要是有不对劲,你花钱买平安。” 王夫子摸了摸荷包,神色动容地抱了一下王夫人,“我会早点回来的。” “我等你,路上小心一点。” “嗯。” 王夫子放好荷包,便出了门。 王夫子和相熟的几个人家一起来到了衙门,只见外面的摆了九张桌子,一张桌子坐两个人,有男有女,还分别立了牌子,怕有人不认字,还画了图。 还有维持秩序的,似乎维持秩序的也是可以干的活,有几个人的衣服是他们小溪县的。 他还看到了熟人,像是他的学生,他走过去一看,确实是他的学生。 “浩然!” 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正指挥着一群年纪不大的少年排队,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回头:“夫子。” 他连忙上前要行礼,王夫子见此伸手拦住了他:“现在这个时候,就不用虚礼了。” 他拉着文浩然走远了一些,低声道:“你为何不选择抄书,而是维持秩序,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吗?” 文浩然摇了摇头:“夫子,你误会了,赤星君对于老弱病残有优待,比如我因为体弱,便安排上午,下午各抄一个时辰的书,中午跟着大家一起洗菜择菜,分饭,其余的时间就来维持秩序,一天下来也有一斤粗米,而且还包一日三餐。” 王夫子一脸讶异,这赤星军看中是真要行大道啊,他不禁叹道:“这倒是善举。” 文浩然神色微动地点了点头,“所以夫子不用担心,可放心前往,我观赤星军是正义之师。” 而且他们志愿驱逐胡虏,恢复中华,这也是他的志愿,只可惜朝廷畏胡虏已深,如他不过在院试劝朝廷不要过于重文而轻武事而已,不仅落榜,而且被当场训斥。 “不过赤星军重女子,并对礼教之类多有厌恶,夫子多加注意。” “另外赤星军对户籍重新造册,夫子不要反感,若是拒绝,赤星军不会阻止,只是会记录拒绝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应该不会是好事。” “我知晓了。” 王夫子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文浩然的肩膀:“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夫子。” 有了熟人的保证,王夫子的心里踏实多了。 来找活的有不少人,看样子胆子大的有不少,问东问西很是吵闹,但有欣欣向荣的感觉。 “排队,排队,都给我排队,互相距离保持一手臂宽,不许拥挤,不许踩踏。” “排不好队的,敢插队的,挨手板子!” 一个赤星军模样的人拿着一根戒尺挥着喊道。 “干什么,干什么,都说了不许插队,你还在我眼前插,当我不存在吗?” “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先来后到,还插队,别跟我说你着急,在这的谁不着急。” “你看看人家小孩子,多规矩,连个孩子都不如,你害臊不害臊!” “把手伸出来!” “啪!” “排后面去!” 插队的男子被这严厉的气质被拿捏住了,下意识地就往后面排了。 王夫子见此心里有点怪怪的,但也排起了队,站在写着招识字者。 他这一排人少,只有七个人,互相点了点头,都很是矜持。 但轮到他也等了一会儿时候,只见他对面的女子问道: “姓名,字不用说,还有,年龄,家庭住址,家里有几口人,读过什么书,有无功名,之前做过什么营生……” “在下王青云,年三十余五,家住城东甜水巷,家有一妻一双儿女,熟读四书五经,乃是景和二十五年秀才,于景和三十年继承家业教书一方……” 王青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面前一男一女,女子拿出县里的户籍册翻找,对应他所说,然后重新造册,男子则在一块竹牌上写他的姓名,年岁,家庭住址等信息。 期间女子还让王青云给她看手指箕斗纹,问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他把十个手指印还有手掌印都按下了,最后还让他从一个箱子里抓了一个有特殊符号的球。 待两人写完核对后,女子将一个册子和竹牌递给他,“王同志,这是你的身份牌和工作证,日后住店出行等需要身份牌,而领薪水时需要工作证,请不用弄丢,不然你一天白干。” “当然也不能伪造,否则会处以终身劳役。” 王青云接过竹牌和工作证,连忙道:“自然不会。” 工作证顾名思义就是做工的证,打开一看,上面便写了他被聘用为抄书郎,这毋庸置疑,只是他好奇地指着身份牌上的符号问道:“还请问姑娘,这是何意?” “这是根据你的姓名,出生年月,箕斗纹,还有你刚才抓的数字等写的防伪标记,具体的,你日后会知道。” “哦,原来如此。” 王青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看来赤星军准备得很充足,他又试探地询问道:“再请问这位姑娘,如果有人不愿登记造册该如何?” 另一名男子听后,意味不明地笑道:“我们尊重他的意愿。” 女子笑着道:“我们不会强迫他人,但对于认同我们的人,我们便会认为对方是一份子。” 王青云听后没有再问,道了一身谢便跟着其他人一起从大门进入了县衙。 经过长长的甬道,走进仪门,他们被人领到了礼房,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大部分是赤星军的人,里面不少女子。 一个似乎主事的少女对他们道:“抄书期间,禁止交头接耳,禁止大声喧哗,赤星军反对男尊女卑,支持男女平权,以缠足,女训,女戒等为耻,支持男女平权,即使你们对此若是有意见,也请闭嘴,实在忍不下去,放下工作证和身份牌直接离开便是。” 李如蝶看了他们一眼:“有人要离开吗?” 她今天早上吵够了,不想再和这些腐儒吵架了。 一个样子比较穷酸的中年人不由喊道:“自古以来就是男尊女卑,赤星军你们如此阴阳颠倒,我即使是饿死……” 李如蝶挥了挥手:“堵上他的嘴,拉下去!” 顿时,站出几个赤星军女子将那个中年人钳制住,堵上了他的嘴,你们么上去赤星军的守卫立马进来,堵住了他的嘴,并将对方的工作证和身份牌扣下,然后拖了下去。 李如蝶继续问道:“还有谁?” 有几个人犹豫了几下,然后将工作证和身份牌放下,然后离开了。 李如蝶让人收了起来,然后对剩下的人道:“其他人自己找位置做下抄书,桌子上有范本,规矩都在上面有写,你们就按照上面的抄。 “若有如厕,自行出门右拐,口渴出门左拐,如有其他问题可以现在提问。” 王青云他们没有什么要问的,便自行找位置坐下来抄书。 李如蝶也做回自己的位置看书,她伤还没好,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去抓地痞恶霸,另外时总给她布置了任务,让她看书学习,尤其是史书。 也不知道顾县令如何了,顾县令可惜了。 王青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他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范文,便见上面开题便写着《我之节烈观》,他越是看心中越是沉闷,虽通篇是白话,但着实刺骨,也不知这作者鲁迅是何人。 和他一起的其他人甚至发出了惊呼的声音,李如蝶对此已经习惯,只是警告了一句,便没有多管。 他叹了一口气,铺开纸,拿起毛笔一边抄写,一边细细地琢磨着上面的话。 70-80 第71章 县衙后院,县令顾慎之也在抄…… 县衙后院,县令顾慎之也在抄书,不过与其是抄书,不如说是在看书,他仔细地读者他面前的《我之节烈观》,《妇女能顶半边天》,《阉割的雍朝》,《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王朝周期律》,《赤星军宣言》等文章。 他端起冷了的茶水喝下,让自己骇然的心冷下来,他揉了揉干涩通红的的眼睛,心情无比地复杂,这是造反,真正的造反。 顾慎之现在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他很想见一见写下这些文章的时总,他不由站起身来到门口,询问外面的守卫,能否见一下时都。 “稍等,我这就去禀告。” 门口的守卫说完,连忙离开。 过了一会,时都笑着走了进来,“听说顾先生想见我一面。” 顾慎之连忙摆手,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文章:“时总折煞顾某了,顾某应当尊称时总先生才是。” 时都:“这些文章大部分不过是我记载而已。” 顾慎之没有怀疑,不由问道:“哦,那敢问是哪位大贤著作?” “他们不在这个世界,由我传播他们的思想。” 顾慎之目露可惜,“可惜无缘相见。” “他们就在这。” 时都来到桌前,指着上面的文章道。 顾慎之一愣,随即庄重地对桌上的文章行了一礼,“慎之受教。” 时都见此淡笑道:“顾先生认同他们的思想,他们若是知晓,定然欣慰。” 顾慎之起身,他摇了摇头:“我佩服大贤们的思想,但并不认同。” 时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指教。” 顾慎之坐下椅子,缓缓道:“虽然有些话上面文章没有明说,但有识者会看出意废皇帝之制,毕竟赤星军反对剥削,但皇帝是最大的剥削者,只要有皇帝,剥削已依然存在。” 时都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顾先生真知灼见。” 真是意外之喜,她以为不会有人大胆猜出来,看来是她小瞧古代人了。 顾慎之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真是如此,“这就是问题所在。” “虽然顾某对朝廷已然失望,也不意外有朝一日会改朝换代,但无法想象有一天没有皇帝,也不觉得皇帝能被废,剥削能被永远阻止。” “总有人在高处,总有人被剥削,何况没有皇帝,即使换一个称呼又有什么意义。” “大贤想要澄清玉宇,但不能直接掀桌子,这太过激进了,也不现实。” “士大夫,读书人,儒家,勋贵等肉食者若是看到这些,为了自身的利益,必然会联合在一起,他们敢把皇帝拉下马来,更何况是要撅他们根的人,皇帝是最大,但有时候最厉害的是这些人。” 女子当道比起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历朝历代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大贤对于世界的道理已经看清,可看清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看清,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者比比也是,不然儒家也不会扭曲成现在这样,赤子之心终究比不过野心家。” “因此顾某觉得这个世道无论如何改变,也不过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重来一遍,也不过如王朝周期律所说不过又是一个轮回,曾经的经典再次被篡改。” 顾慎之看向时都,认真道:“历代改革者不得善终,赤星军若是执意走这条路,已在悬崖矣,时总,还请慎之。”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时都的反应,以往这些话他都是憋在自己心里,但对方比自己还要离经叛道,而且他现在已经进入了贼窝,怎么也洗不清了,另他也很想知道对方心中有多坚守。 时都端正了神色,认真道:“是的,这很难,也很危险,但不代表不能做,如果因为害怕而退缩,一开始我便不会成立赤星军。” “肉食者力量来自于被他们愚弄了底层的百姓,百姓因此习惯沉默,但不代表他们真的没有声音,只要给他们一点胆气,声音就会越来越大,肉食者的声音再大,又怎么比得过汪洋大海。” “所以顾先生不必太过悲观,我从来不以为我是单打独斗,我会等着更多的同志来到赤星军。” “到时候我们一起将这个世界染成赤色,即使有许许多多的阻碍,但愚公能移山,赤星军亦然。” 时都说完,笑着看向顾慎之:“顾先生,我能称呼你一声同志吗?” 顾慎之露出心动之色,但不解地问道:“年轻时顾某也曾是一狂生,但进入官场后,热血慢慢地凉了下来,学着前辈和尘同光,我也是肉食者,时总不应该让顾某沉默吗?” 时都笑道:“如果顾先生真的和尘同光,那么五十文一斗的粮食就不会有了。” “赤星军是反对剥削者,但肉食者不都是剥削者,另外我也不是冲动到要消灭所有的剥削者,总得来说是拉拢一批,打掉一批,分化一批。” 顾慎之听后,默默点头,这是为王者经常采用的招数。 时都看向顾慎之道:“虽然现在的人习惯了混浊,但亦然有人清醒着,古往今来不乏仁人志士,不正是因为依然有坚守本心之人吗,若是他们看到赤色,便会靠拢而来,慢慢地,清醒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我觉得顾先生应该清醒了。” 顾慎之听后,对时都拜道:“顾慎之拜见主公。” 他丢失小溪县,不管如何他总是要死的,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 时都虚扶了一把:“顾同志请起。” 顾慎之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向时都献计道:“主公,如今我们地处四川中部,还算安稳,但无险可守哦,如今我赤星军势弱,需得寻一方坚守之地。” “遂宁县东一百多里外的竹熊山地势高阔,易守难攻,可在其上建重寨,积累粮食,经营赤星军,以待天时。” 时都目光一亮,越发觉得对方是个人才,“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顾同志真乃吾之卧龙。” 顾慎之听到时都的总结,赞叹道:“主公过誉了,主公对此精炼出这九字真言,想必是早有此想法了。” 怪不得能以女子之身建立赤星军呢,就是过于年轻了一些,看着和他女儿差不多。 “竹熊山上有盐矿,刘家为此在山上建了一个盐寨,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可以依次在上筑城。” “看在天命在赤星军。” 对此,时都没有说什么:“筑城之事,我们并不通晓,还请先生帮我。” 顾慎之拱手:“固所愿尔!” 时都点了点头,告诉了对方她的一些安排,以及朝廷前线的事情, “顾同志,你一夜没睡,先去休息吧。” “多谢主公体恤。” 顾慎之告退了时都,回到了内院,便见他的妻子,一双儿女见他回来脸上不由露出了惊喜之色。 “夫君,你没事吧。” 顾慎之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夜未睡而已,你们如何?” “我们没事,就是担心爹爹。” 他想也应该没事,而且看守后院的是女兵。 顾慎之看向顾夫人他们道:“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投靠赤星军了,待会有人带你们去上课,你们不必抗拒。” 顾夫人惊道:“夫君,这可是死罪!” 顾慎之摆了摆手:“如今这个处境,我们能有什么选择,我丢失了小溪县,无论如何都要死,何况我私自开放粮仓,同样是死罪,” 顾慎之之女,顾幼安:“那外公他们该如何?” 她外公他们可是在京城为官,若是事发,必然会牵连。 顾慎之之子顾去疾也目露担忧,顾慎之沉声道:“主公会对外宣布我们一家已经遇难,而且主公在京城也有暗子,若到了危急时刻,也会让人把他们救下。” 顾夫人他们听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顾慎之继续道:“夫人,你去安抚一下季氏她们,让她们一*起去上课。” 顾夫人一愣:“她们也要去?” “嗯,你也要去,另外若是她们有人想要离开,可以给些银子,若是不想就移居别院。” “不要多问,你们自己上了课就会知道,太困了,我去睡一觉。” 说罢,顾慎之便离开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顾夫人他们。 傍晚,王夫人煮一点粥,坐桌前等着王青云回来,一旁的女儿王瑶问道: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瑶儿乖,爹爹干完活就会回来了。” 儿子王远犹豫了几秒,道:“娘,我去衙门看看吧。” 王夫人摇了摇头:“马上就天黑了,路都看不清你都找到什么人。” “赤星军又在到处抓混混,万一把你抓了怎么办,我们就在家等。” 王远听后,只能娘和妹妹一起对着门望眼欲穿了。 等了一会,外面传来走路的声音,王远连忙起身去看,而后便传来他的声音:“娘,爹回来了!” 王夫子从外面走来,王瑶笑着扑向了对方:“爹爹。” 王夫子抱起王瑶,笑着走向站起来的王夫人:“慧娘,我回来了。” “那快去洗手来吃饭。” “好。” 王夫子将手中的一斤粗粮递给王夫人,便去洗手了。 王夫人掂量了一下,确实有一斤,便将其放到厨房去。 饭桌上,王夫子抿了一口薄粥,说起了今天的见闻,“只要听赤星军的安排,便不会为难,浩然也在赤星军干活……” “我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岳父家,舅兄他们打算明日去看看。” 王远听后,提议道:“既然浩然哥也去了,爹,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也可以挣一份粮食。” 王青云摇了摇头,“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更何况你去了,谁在家保护你娘和妹妹。” “远儿听你爹的话。” “是。” 吃完晚饭,王青云一家洗漱了一下,便休息了。 卧室中,王夫人说起了下午的事:“下午的时候,赤星军的几个女子来给赵大娘,赵大嫂,还有芳姐儿放脚,我也去看了。” “赤星军有神药,折掉的脚趾也能重新接上,芳姐儿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赤星军还送了她们一双羊毛鞋呢。” 王青云一愣:“断掉的脚趾也能接上,这是真的?”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王青云沉默了几秒,道:“这么珍贵的药,应该不是免费的吧。” “确实不是。” 果然如此,莫不是让她们卖命。 “赤星军给了她们布料让她们做衣服还。” “就这样?” 赤星军当真是与众不同。 “应该吧。” 王夫人也觉得稀奇,赤星军未免好得太过分了。 深夜,时都坐在书桌上,写着接下来的计划,建重寨,收拢周边的村子,训练民兵,分田地,通过卖私盐建立情报机构,派人找棉花种子…… 忽然她出声道:“始皇,我决定过完年重生。” “朕知道了。” 随着赤星军抓捕地痞恶霸,取消高利贷,关掉窑子,赌坊,为民申冤,吃饭给钱,给百姓看病,给多加店铺带来生意,带动小溪县经济发展等一系列行动,小溪县的百姓渐渐的也不怕赤星军,甚至有的敢和赤星军说笑。 唯一置喙的地方就是赤星军意图让小溪县的女子和他们一起不安分,但总体而言,他们对赤星军的印象很好。 毕竟有对比。 除夕那天,赤星军给所有人放了假,并给为赤星军工作的人发了年货,让不少家庭读过了一个不错的年。 除夕夜,时都将大家聚集起来,一起吃年夜饭,由于惧怕人气,她每个桌敬了一杯酒,发了红包,说了一些场面话便离开了。 “大家随意,我有点不胜酒力,就先回去休息了。” “时总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 苗翠花等人知道时都的特殊之处,以为她因为不能吃凡间的食物需要对人隐瞒,连忙为她打掩护。 顾慎之也没察觉什么,只是觉得自家主公需要练一练酒量,他端起酒杯笑着与王大牛他们打起了交道,顺便了解一下自家主公的喜好。 顾幼安遗憾地看着时都离开,因为这几天的熏陶,她现在对时都很是向往,“真可惜,我还想与时总说几句话。” 她期盼地看向李如蝶:“如蝶,你能和我说说关于时总的事情吗,比如时总喜欢什么,之前都有什么经历?” 李如蝶一愣,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顾幼安却以为自己犯了忌讳,连忙道:“抱歉,是我多嘴了,我只是佩服时总,没有什么意思,不是有意打听什么。” 李如蝶忽然开口问道:“幼安,你读的书多,你知道星神喜欢吃什么吗?” 曾经他们试图给时总吃香烛,却被时总骂了一顿,让他们抄了不少的书。 “哈?” 无独有偶,顾慎之也被问了这个问题。 回到房间,时都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烟花,不禁想起了她和姥姥吃完除夕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包春节要吃的红糖汤圆的时光。 嬴政:“你在想家人吗?” 时都反问道:“始皇呢?” “亦然。”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烟花。 第72章 过年后,时都便召集李如蝶…… 过年后,时都便召集李如蝶等人开会,将她制定的计划安排下来。 “现下主要任务是经营小溪县,建立重镇,给农户分田地,训练民兵等,务必要让百姓信任我们赤星军,为赤星军的将来打造一个扎实的根据地。” “因此赤星军必须严守纪律,作风优良,融入百姓,爱护百姓,依法治民,不得扰民,伤民,害民,违者,轻则逐出赤星军,重则斩!” 时都目光严厉地扫了他们一眼道。 李如蝶他们心神一凛,严肃道:“放心吧,时总,我们会坚守纪律,若有人违背,我们第一个不放过他。” 顾慎之见此点了点头。 接下来,时都将任务安排了下去,“苗队长负责医疗卫生,废缠足,拉起妇联的队伍。” 苗翠花:“是!” “刘队长负责保障后勤,户籍登记,开设扫盲班扫盲。” 刘大花:“是!” “张队长负责镇守竹熊山,训练民兵,协助军师建立重镇,遇到危险,白期会帮你。” 张大志:“是!” “陈队长你的任务是建立盐厂,对外换取物资,收集消息。” 陈峰:“是!” 陈峰是当初帮助张大志的盐奴,现在加入了赤星军。 “王队长,你的任务是镇守小溪县,维护治安,训练军队” 王大牛:“是!” “……” “李队长便是负责宣传赤星军,建立书院,分田地,选拔身世清白的人加入赤星军,对赤星军进行监察,详细的内容,我已经写在了计划书上,有不懂的可以询问军师。” “其他人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询问军师。” 李如蝶听后不由一愣。 “军师除了负责督造重镇,便是辅佐李队长。” 顾慎之听后,也是一愣,虽然被看重是件好事,但未免也太看重了,就好像是托孤一样。 时都抬眼:“怎么了,是感觉任务重吗,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向其他队长寻求帮忙?” “苗队长,你帮忙。” 李如蝶却一脸惊慌:“时总,你是要离开了吗?” 苗队长他们也惊恐了起来。 “并不是。” 时都摇了摇头:“我只是离开去拿些药,最迟开春的时候回来。” “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白期会帮你们。” 李如蝶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时总离开,是去天上拿药吧,只要天上才有那种神药。 时都暼了他们一眼,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不重要了,反正也不会有人信,更关键的是让他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于是,她语气严肃道:“这次离开也是给你们一个考验,赤星军不是我一个人的赤星军,你们需要成长,独立思考,能在以后独当一面。” “毕竟我们赤星军不可能就占据一个小溪县,日后有了更多的地盘,你们难道还要我一个一个去管吗?” “因此我打算放权让你们试一试,另外从中可以看出你们有什么缺点,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们趁现在大雪封路,朝廷还没注意到我们,你们得尽快成长起来。” “若是这期间太过离谱的,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如蝶他们一下认真了起来,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的。 时都又看向顾慎之,道:“军师,接下来的日子拜托你了。” 顾慎之起身拱手道:“主公有所托,慎之定当竭尽全力。” “只是主公身系重担,可否派他人前去,万一……” 时都摆了摆手:“那里只有我能去,军师,你放心的,我会安全回来的。” 散会后,时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慎之心中犹有疑虑,他走向李如蝶,询问道:“李队长,主公这样贸然离开,你们就不担心吗?” 李如蝶看了一眼天,小声道:“时总真的离开,我们才担心,至于其他的,我们不敢问。” “军师,你也别奇怪了,你再想也想不到的,除非你往天上想。” 顾慎之听后,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什么叫往天上想?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都推开书房,走进暗室,里面是她布置的传送阵,以始皇的龙鳞为引。 她拿起龙鳞:“始皇,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来吧。” 一道光芒闪过,时都便消失在了原地。 秦陵,银河忽而波动了起来,嬴政从水银中钻了出来,沉声道:“十二金兵,立即自爆!” 同时,时都躲在镜子中,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舰船的尾部。 徐福没有注意到,有点慌道:“不许动!” “嬴政,你疯了!” “十二金兵自爆,你的尸体也会没的。” “你就当是我疯了吧。” “十二金兵自爆!” “停止!” 就在,嬴政与徐福正在争夺十二金兵的控制权时,时都操控着傀儡来到了高台之上,点燃了一颗炸弹,顿时让徐福分神。 嬴政趁机道:“十二金兵,立即掀开金棺!” 最靠近金棺的十二金人立即掀开了金棺,等徐福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嬴政高喊道:“太阿何在!” 一把剑便从棺中飞了出来,落到嬴政的面前,发出一阵阵剑鸣。 嬴政怀念地用爪子摸了一下太阿,“太阿,与朕再一次并肩作战吧。” 太阿发出欢快的剑鸣。 “徐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嬴政,此仇我必……啊!” 一个戴高帽传白衣的男子虚影从棺中飞了出来,刚一脸阴狠忽然脸色就变了。 不知何时,时都手持招魂幡出现徐福背后,将他紧紧地束缚住。 “快救我,别断,我才是本体,不!” 徐福凄厉地喊道,下一秒便身形溃散地被吸入了招魂幡中。 时都感应了一下,目光微动,分魂吗? “噗嗤!” 琼华岛,白玉京中一个白发老头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灰白如死人,他赶紧拿出丹药吃下,调息运功。 嬴政淡淡道:“看样子,徐福还有后手。” “不过如此贪生怕死,早晚死于非命。” 时都:“我会解决他的。” 嬴政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剑扔向了舰船上空剑插入太阳星图中,轻轻一转,太阳星图变成了太阴星图,光芒落在宫殿上,一个穹顶打开,一个莲花池出现,其中一朵紫莲很是盛大繁茂,周围还环绕着四种光芒。 “人由阴阳五行构成,想要从鬼变成人,需以阴阳之力,五行之物为胚,这五样是分别是水行随侯珠,金行石钟乳,土行黄晶,木行紫莲,火行火精。” “原本朕若是发生意外,可以用这些重生,只是世事难料。” 嬴政感叹了一声,又严肃道:“时都,逆转阴阳会有危险,会出现幻觉,你要紧守心神,不然可能失去一些记忆,还有重生后扶桑树会枯萎,你要另找寻仙之路。” 时都点了点头:“我会的。” 随即,她复刻了两份记忆分别放入戒指,以及镜子中,以防万一。 她看向扶桑树上的乌鹊蛋问道:“不过,那乌鹊蛋会如何?” “那原本是朕给自己培养的神兽,现在也用不到了,扶桑树枯萎后,乌鹊蛋可能会成为死蛋,也可能会活着,到时候你随意处置。” “现在你便进入紫莲中,朕为你护法。” “多谢始皇。” 时都道了一声谢,便操控着傀儡进入了紫莲,魂体盘坐在紫莲中央,分出了数十个傀儡围在周围守护她,昊均也在一旁看护着,一有不对便带着她离开。 赢政再次提醒道:“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感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 “是!” 时都闭上眼睛,平稳呼吸,慢慢地,自己便入定了。 嬴政见此,心念一动,紫莲慢慢合拢,太阴星图引动大量太阴之气进入了紫莲中,又依次引动火精,黄晶,石钟乳,随侯珠融合紫莲中。 不知过了多久,紫莲出现了一团墨色光茧,太阿剑便又转动了一下,太阴星图转化为太阳星图,引动太阳之力进入紫莲中,扶桑树上的果实开始枯萎了起来。 当紫莲变成了一个黑白光茧时,太阿又转动了一下,太阳星图变成了太极阴阳图,紫莲凭空而起,融入了图中,随着星图的转动而转动。 嬴政紧紧地盯着紫莲,待到阴阳光茧即将融合时,他对着金棺凌空一抓,一团骨血激射向了紫莲。 昊均一惊,正要阻止时,一道奇异的波动降临,它下意识地躲了起来,忽而觉得不对,它又出现,便看见骨血已经融入了紫莲中。 嬴政淡淡地暼了昊均一眼:“不用担心,朕只是想重新有个后人,再起大秦而已,以及替后人除掉祸患,好好保护你的主人吧。” 说罢,他举起龙爪,太阿剑便落在他的手中,正声道:“天道,朕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下一秒,一龙和一光团搏斗了起来,空间内一下混乱了起来,昊均不得分出一点本源守护时都。 时都并没有完全听嬴政的话,分了一点心神观察,见此情景,她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昊均,破坏掉始皇身上的锁链。” “是!” 昊均没有迟疑,立即破坏掉了嬴政身上的锁链。 嬴政感觉身上一轻,他举起太阿剑喝道:“孩子,借你身上国运一用!” “好!” 话音刚落,太阿剑便浑身冒赤光,如流星一样冲向了天道。 瞬间,天道的光芒便黯淡了下来。 “昊均,去吞噬。” “好勒!” 昊均身形一闪,便扑到了天道面前,贪婪地吞噬着,看着相互缠绕的昊均与天道,嬴政眼中精光一闪,立即举起太阿剑刺向了昊均与天道。 昊均一愣,看向紫莲:“为什么?” 时都冷道:“我从未相信过你。” “当我触碰到昆仑镜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了一切,你不过是一个域外天魔在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趁机抢走了我的镜子,还害我变成鬼魂,最后又来欺骗我。” “而且你连基本的成仙之法都没有,还有脸骗我是顶级至宝。” “即使真如你所说除了鬼修魔道,其他正派会敝帚自珍,但我相信最喜欢传道的佛门肯定会拿出功法,所以你不该不知道,除非你害怕佛门功法或者正道功法。” “再说一个到处吞噬其他世界,又让我陷入困境的镜子,你觉得我会信任。” 域外天魔听后脸色很是难看,它扫了一眼嬴政和时都:“你们什么时候联合在一起的?” “当我教苗翠花他们读书,你却不屑一顾的时候。” 嬴政淡淡道:“作为人道,此界的守护者,你当真朕看不出你的业力。” “好好好,这次算我载了。” 域外天魔变成了一团无形无质的魔影,被定在剑上,它声音阴狠道:“时都,别忘了,你和我签订了契约,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 时都淡淡道:“跟你签订契约的是时都,跟我赢时都有什么关系!” 嬴政配合道:“我以人道为证,时都已死,此界者为我嬴政之女赢时都!” “女儿谢父皇重生之恩!” 话音刚落,域外天魔感觉自己和时都的联系便断了,不由恐慌了,“就算我们的契约断了,别忘记你的本源早就我夺走了一大半,我能通过昆仑镜灭了你,即使我今日身陨,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就算你们能用人道对抗我,别忘了你现在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还有什么国运可借!” 域外天魔一边说一边试图逃离,连到手的天道也不管了。 “还有朕,华夏不灭,朕的大秦还在!” 嬴政与太阿剑融合在一起,化为一柄玄龙剑,将天道吞噬,又分出锋芒锁住域外天魔。 紫莲中的时都睁开眼睛:“我以身为棋,便是等的这一刻,我才是昆仑镜的主人,你一个盗贼真的以为能偷走我的权柄吗?” “另外,你以为我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说罢,时都的眼睛冒出一团金光,昆仑镜也亮起了一道金光,照向了域外天魔。 刹那间,在时都和嬴政的合力之下,域外天魔消散了。 时都见此,浑身一松,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困意,慢慢地她的眼睛闭了起来,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都儿,不要睡,睡了再也起来了。” 时都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身皇袍的嬴政,轻笑了一声:“父皇,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威武。” 嬴政也笑了起来:“朕就是这样威武的汉子。” “为什么会相信父皇?” 时都:“华夏的祖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父皇,你是要走了吗?” 嬴政点了点头,“父皇的意识快要消散了,最多能撑到你重生,这里的一切,都由你继承,你要的东西都在船上,你可以去寻找。” “往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大秦的基业就在你的手中了,你一定要再起大秦!” 时都认真道:“好!” “不过现在有一个机会,我可以用昆仑镜打开通道,让父皇你去往其他的世界,但是有危险,父皇,你愿意去吗?” 嬴政一愣,沉思了几秒:“那都儿你能坚持住吗?” “我只是打开通道而已,并不碍事,穿梭的能量需要父皇你自己想办法。” 嬴政并不相信:“父皇我让你重生,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你还是安心重生吧。” “我已经打开了,父皇,你就说去不去吧?” 话音刚落,昆仑镜射出一道金光,扶桑树的上空出现了一道门。 “都儿,保重,这片鳞片给你,上面有人道气运,会保护你,若有缘,我们日后相见!” 嬴政见此,果断地挥起太阿剑道:“大秦将士,随朕出发!” 随即,嬴政带领阴兵与十二金人离开,乌鹊似有所感,也从蛋中破壳而出,跟着嬴政一起离开。 “父皇,保重。” 时都见此,轻声道。 昆仑镜也重新飞了回来,时都左手握着鳞片,右手拿着镜子,重新闭上眼睛,重新入定。 陵中无岁月,一眨眼便到了开春。 小溪县,竹熊山。 顾慎之正在组织流民修建堡垒,看着山下聚集的流民他微微皱眉,今年的灾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还没开春就有流民冒着风雪来逃难。 而且各地已经起义,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但糟糕的是遂宁已经被义军占领了,不久就要来小溪县了,这些流民里估计有遂宁的探子。 更关键的是时总怎么还没回来! “吼!” 大白忽然冲向了山林,顾慎之看了一眼,便没有在意,一开始他以为白期是个人,没想到是只白虎,小名叫大白,而且颇有灵性,帮他们赶走了捣乱的竹熊,并驯服它们帮忙搬石头,这很是惊奇。 但也只是惊奇而已,再惊奇又不能说话。 忽然一道紫光从天边落下,顾慎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是什么? 竹熊山,某个山洞内。 一个有紫色莲花花纹的蛋不断地摇晃着,忽然一道道裂缝展开,紫色莲花绽开,一个婴儿从中出现。 被大白抓来的母大熊猫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时都趴在它身上喝奶,它才笨拙地小心护着怀里的婴儿。 慢慢地她开始长大,直到变成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女。 时都抹了抹嘴,换了一身衣服,将鳞片做成玉佩挂在身上,昆仑镜收入了识海中,她捏了捏手,**的感觉真不错。 “谢谢你。” 时都看向的母大熊猫摸了摸它的脑袋,喂给了它一颗丹药,之后拿出一个水鼎,将紫莲移到其中,收入镜中,又拿出扳指戴上,便坐在大白的身上向着堡垒出发。 第73章 雍朝景和四十五年,冬,北地大…… 雍朝景和四十五年,冬,北地大寒,西南蜀地亦被波及,流民四起,遂宁府因雍王改稻为蔗,粮价一夜百倍,城外尽是冻死骨,饥民相食。 虽有粮商囤积粮食前来售卖,但遂宁知府强夺粮食,使粮商高举反旗,短短数日内便占据了遂宁城。 消息传到盛京,景和帝问罪于太子,并将太子一系囚禁于雍王府。 是夜,十六皇子刺杀景和帝,帝崩,十六皇子自刎,太子被大臣迎为新皇,年号太平,太孙为太子。 新皇登基后,先送金国百万岁币安抚金人,再派兵增援遂宁府。 而金人带百万岁币被以方十三为首的贼人夺下,并宣称雍朝气数已尽,他乃白虎神兽坐下明王,当革新旧朝,还天下清明。 短短数月内,方十三便带领义军占据了八州,随着方十三的起义,各地均有起义军,有山东梁山义军,四川竹熊山赤星军,淮西,河北等地。 其中方十三的势力最大,其次是喊出替天行道是梁山义军,之后是淮西,河北等,四川赤星军势力最小,只占据了六县之地。 但赤星军的名声最大,不仅义军首领是一名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并喊出了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并广发赤星军宣言,邀请仁人志士一起加入她。 有人觉得是贻笑大方,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还想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也有人赞叹女子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反观朝廷如烂泥一样,写了不少讽刺的诗,也有人看到赤星军宣言前往四川。 一时间,人生百态,众生百相。 而雍朝也不觉得赤星军能成事,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了方十三这个明王身上,毕竟一直有一个箴言雍止于明,他们不得不防。 对于其他义军,他们则派人招安,然后让他们去对付义军,按照以往的经验,大部分义军都渴望招安,如朝廷所料,确实大部分都招安了。 但赤星军没有接受,这个以为最简单,一个女子之身能得到官位,是多么荣耀的事,赤星军首领不仅不接受,还写了一首诗讽刺朝廷卖女求荣,全是太监,没有一个真男人。 这让朝廷很愤怒,让受招安的遂宁义军去攻打赤星军,但短短数日内遂宁府便被赤星军占领了。 而此时的朝廷顾不得这么多,因为金国动兵了。 四川,遂宁府。 “轰!” 一声轰鸣声,城门破开,头顶赤星的军人冲了进来,迅速平息了动乱。 接着,一群排列整齐的赤星君,拥护着一名骑在白虎身上的俊美少女进入了遂宁府。 张大志和顾去疾带着属下将受招安的义军带到时都面前献俘。 “时总,是刘大刀兄弟俩,老子和我们作对,儿子也和我们作对,真不愧是一家人。”张大志一脸唾弃道。 刘宗绰号刘大刀抬起头,怒道:“父亲,你们把我的父亲怎么样了?” 时都淡淡地暼了他一眼:“你真的在乎吗?” 她摆了摆手:“把他们压下去,明天明正典刑。” “是!” 刘宗的弟弟慌张地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举人,我可以为你们出谋划策!” 忽然,其中有一个黄脸黄头发的瘦弱男子出声道:“时总,我是明月。” 时都目光一动:“你就是那个暗中告诉我们遂宁府内情的明月。” 刘宗听后,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张大志一个肘击,将对方压倒在地:“老实点!” “正是在下。” “在下乃武侯后人,诸葛明月,愿为主公效劳。” 她作为诸葛后人,有自己的志气,不愿浪费一身所辖,于是她假扮男子成为遂宁府知府的幕僚,是她建议知府抬高粮食价,吸取粮商前来,粮食过于多,便会供大于求,再让本地粮商降价,时间一长,就可以其他粮商不得不主动降价,届时灾情可解。 只是没想到知府害怕流民打进来,不管不顾地直接抢粮商的粮食,造成粮商谋反,她不得不屈服去贼兵,暗地里找机会逃走,但听到关于赤星军的消息后,仔细阅读了赤星军的宣言后,她发觉自己的报负可以在哪里实现了。 原来赤星军的时总真的那么年轻,而且还驯服了一只白虎,真厉害。 瘦弱女子抹了一下脸,露出了清丽的面容,时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是惊讶对方是女子,而是惊讶对方是诸葛亮的后人。 她从白虎下来,走到诸葛面前,亲切将她扶起,“赤星军欢迎诸葛姑娘的加入,诸葛姑娘传送情报,使我赤星军减少伤亡,与我赤星军有功,便命诸葛姑娘为主簿,典领文书,办理事务,为我参谋。” 诸葛明月眼睛一亮,拜道:“多谢主公!” 虽然官小,但她之前还不能当官了,重要的是她可以为主公参谋,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可以成为主公的军师。 “不必多礼。” “幼安,由你带诸葛主簿熟悉事务。” “是!” 诸葛明月看去,只见一个文雅少女走出,笑着向她拱了拱手,她也还了一礼,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吾道不孤! 第二天,遂宁城的百姓聚集在菜市口,好奇或惊恐,或鄙夷地看着站在高台上的时都。 时都开口道:“乡亲们,不要害怕,我们赤星军不会伤害你们,反而会帮助你们,你们若有什么冤屈可以向我们告状。” “我们赤星军之所以存在,就是为民做主,赶走欺负人的恶霸,把抢走你们的土地,钱,孩子还给你们,还会关闭青楼,赌坊,取消高利贷。” 围观的百姓一下躁动了起来。 “总之对于一切剥削,压迫百姓的,我们赤星军都会处理!” 时都挥了一手:“把人带上来。” “是!” 很快,刘宗等在遂宁城犯下罪行的罪犯被压了上来。 时都一脸严肃道:“罪犯刘宗,刘辰等人在遂宁城犯下故意杀人,抢劫,**等罪,罪无可恕,立即处以死刑!” 话音刚落,刘宗等人便被刺穿了心脏倒在了地上,围观的百姓不由大喊了一声好,这些日子他们很透了刘宗他们。 “罪犯田虎开人市,拐卖人口,贩卖人肉……立即处以死刑!” “罪犯章程开设赌坊,故意杀人,强逼他人妻女……立即处以死刑。” “……” “罪犯……” 一连杀了数十人,围观的人不由脸色发白,但也有越看越精神的。 接着,时都再次发表讲话:“我们赤星军不会容忍任何罪恶,只要你们敢告,我们赤星军就敢查,就敢杀!” 不少人听后心动了。 “除此之外,对于不合理的礼教世俗,赤星军也会禁止,如缠足,禁止改嫁,典妻,逼女子殉葬,立贞节牌坊……” 有些人听到要废除三从四德,立即不满地喊起来:“真是倒反天罡,没有三从四德,道德礼仪,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时都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安静!” 随即,她身边的赤星军整齐地踏出一步:“安静!” 瞬间,在场的安静了下来。 时都冷道:“天下大乱,天下早就乱了!” “孔家都跪迎金人,朝廷靠着卖女求荣了,一个跪得一个快,最后反倒靠折磨女子来维持你们弱小的自尊心,恃强凌弱,你们弱的只能靠欺负女人来求安慰了。” “你们还在这谈伦理道德,你们都没有的东西,凭什么和我谈!” “中华不只有男人,还有女人,我站在这里,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女人的贞烈不是殉夫,而是救民,救中华,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诸葛明月眼圈发红看着台上的时都,她现在明白当初先祖的心情了。 在场的女性不由动容。 “最后,我再次重申一下们赤星军的目标,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你们可以嘲笑我,但也是在嘲笑你们自己,毕竟我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而你们不敢,只想着嘲笑我以此贬低我。” 台下的读书人听后,神色复杂。 “现在我宣布一下赤星军的规矩,废除贞洁牌坊,放足,不准赌,淫,拐卖人口……” “砰!” 不远处,便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贞节牌坊。 随着贞洁牌坊的推倒,遂宁府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缠裹脚布,双脚出天然,反对童养媳,………内外同主事,文武也双全,一言来总管,妇女半边天!”(来自湖南歌谣集成)。 遂宁府的女人们开始唱起了妇女半边天,以及娘子军连歌,去看花木兰从军戏曲,参加诉苦大会,申请加入赤星君。 又因为赤星军说到做到,归还了受害者的财物,不少人开始申冤告状,菜市口的地洗了一遍又一遍,地痞流氓也都不见了,还可以先看病,后付钱。 赤星军又大力治理卫生,不少人一夜起来觉得遂宁府忽然变得了干净起来。 周围的村子都被分了土地,打掉了作恶的地主,开设扫盲班,训练民兵,人心向赤星军靠拢。 遂宁府内,时都与顾慎之,诸葛明月*聚在一起商议赤星军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顾慎之指着地图道:“我以为先占据蜀地,再打下荆州,等到伪雍天变,即可顺江而下,灭掉伪朝,占据江南,之后徐徐图之,当初季汉便是因为失去了荆州,蜀道艰难,诸葛丞相只能兵出祁山绕远路,最后无力回天。” “因此荆州是必须的,不然我们就会重蹈覆辙,被困蜀地。” 诸葛明月点了点头:“我以为顾军师说得不错。” 时都沉默了几秒:“我想出效仿诸葛丞相出祁山,拿下甘陇,关中。” “不可!” 顾慎之,诸葛明月一惊纷纷道。 诸葛明月不解道:“主公,历史已经证明这是一条失败的路,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条路。” 顾慎之同样不解。 时都缓缓道:“荆州的将士一直以来对抗的都是金兵,我去打他们,以什么名义,即使打败了他们,也不过是内斗,我如何让他们心服口服。” “赤星军是为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不是为了内斗。”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夏国孱弱,金国有蒙古牵制,伪雍受制于义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打下甘陇,拿下关中,届时我赤星军已于不败之地。” “昔日季汉会失败,主要是分兵千里,无法及时救援,之后诸葛丞相会面对是已经统一的北方,内部人心不齐,才导致失败。” “庞统曾经劝昭烈帝放弃荆州,我觉得我应该听,若是我去攻打荆州,伪雍说不定会调动边军,背刺于我,之后又是五胡乱华,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时都诚恳地看向顾慎之和欧阳明月:“军师,主簿,还请帮我。” 顾慎之轻笑了一声:“罢了,我已经是主公的人,既然主公有此雄心,那慎之自当奉陪。” 诸葛明月起身拱手,笑道:“能重走祖先之路,并成功,这对我而言是一件幸事。” 时都脸上不由展开了笑容。 雍朝太平元年,秋,金兵分两路,西路进攻川陕,中路进攻荆湖。 雍朝严阵以待,但由于荆湖驻军北人,南人积怨已久,官兵之间互相猜忌,以至金国中路攻破襄阳,兵临江陵。 而金国西路进攻川陕受阻,被边军顽强抵抗,但兴元府知府得知襄阳被攻破,害怕之下逃往成都路,导致边军求援不成,致使边关告破,成都路知府得知后同样弃城逃跑,但遇到了前来的赤星军,致使逃跑失败。 雍朝知道四川的战况后,决定放弃四川,将四川剩余的兵力调往荆湖,保卫江陵。 毕竟江陵一破,雍朝便完了。 雍朝太平元年,冬,赤星军首领赢时都领五万大军打败西路金兵,并乘胜追击,拿下甘陇,夺回关中,同时,蜀地各地开城门喜迎赤星军,至此,甘陇,四川,陕西成为赤星军的地盘。 赤星军首领赢时都于长安建大都督府,自立为征讨大都督,天下为之震动。 金国由于腹部受敌不得不撤兵回国,雍朝再一次得到喘息,然而四川已经丢失,方十三已经坐大,雍朝只能派使者承认赤星军。 但被赤星军拒绝,宣称不需要放弃四川的朝廷承认,怕被朝廷的无能污染了纯洁的赤星军。 同时发布了檄文,表明了自己要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志向,邀请各路豪杰加入赤星军,并解释自己的自立的原因,是因为有晋朝,五胡乱华前车之鉴。 因此赤星军不愿意参与雍朝,或是其他义军的争斗,想要一心驱逐胡虏,若是雍朝,或者其他义军为了一己之私,不顾民族大义,想要背刺赤星军,导致五胡乱华再现,便是中华的罪人,会永远被订在耻辱柱上。 檄文一发,天下轩然,无数仁人志士前往长安,方十三也公然表示支持赤星军,称赢时都乃女中豪杰,并愿意与赤星军一起驱逐鞑虏,面对民族大义,耻辱柱威胁,雍朝也只能表示会支持赤星军驱除胡虏,但也只是口头上。 雍朝已经无法忍受方十三这个明王了,他们开始集中精力对付方十三。 太平三年,方十三被剿灭,而赤星军联蒙灭夏,西夏王宫庆功宴上蒙古大汗醉酒出言调戏赤星军大都督,大都督大怒,举起剔骨刀扔向蒙古大汗,一刀斩死蒙古大汗,随即征讨蒙古,杀尽蒙古大汗亲族,致使蒙古大乱,史称红颜之怒。 对此,金国表示蒙古活该,并趁机攻打蒙古,而雍朝生起了联姻的打算。 昆仑山,琼华岛。 一间竹屋忽而自动打开了方门,一名仙气飘飘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徒儿,你神清气足,看来是进入筑基了。” 天机道人笑着走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突破筑基,用了几十年,而对方却只用了几年。 “多谢师父的悉心教导,徒儿才会这么快突破筑基。” 苏璃恭敬地行了一礼。 其实她已经凝丹,但本着时都教过她要谨慎,她隐瞒了自己的境界。 “不必多礼,你能这么快突破,也是因为你天资出众。” 天机道人虚扶了一下。 “师父,我闭关已久,不知今夕是何年月?” “你已经闭关快四年了。” 苏璃听后眼中呼吸了一口气,没想到一次闭关便已经过去了四年之久,和时都也分离了快七年了。 “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清净子趁着外面大战,拐了十几个婴儿,被你纯一师叔当场抓住,杀了,你闭关的时候云鹤来偷窥你,为师也只能将你处理了。” 奇怪的是,师父对此不闻不问,清净子可是他最喜欢的徒弟,护得最厉害,而且秘境内的灵气忽然变得稀薄了起来。 “火阳子去找无尘子,素玄去看望她的族人,一直没有回来,这段日子灵气也变少了,你师祖说是外界大战生了劫气,对我们修道者有碍,便封锁了昆仑,让我们不要出昆仑。” 天机道人说得轻描淡写,但苏璃能察觉出其中的危险。 她连忙问道:“那师父可有受伤?” 天机道人摆了摆手:“无碍,我功力大增,云鹤之流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在主上丹药的帮助下,他已经成功凝丹了,再凝聚道意,他便可成就金丹,只是他和主上的联系突然断了,束缚说没就没了,现昆仑又被封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他徒弟还在。 “那纯一师叔,灵溪,正阳师兄如何了?” “你纯一师叔带着灵汐去归还被抢来的婴儿,正阳在闭关,外面大战,你纯一师叔和灵汐估计在哪行侠仗义吧。” 苏璃听后,也想去外面看看,但现在昆仑被封锁也不出去。 “师妹,你也出关了。” 这时,正阳笑着走了过来。 苏璃回首礼貌地行了一礼:“正阳师兄。” 正阳一愣,原本因为闭关心中执念差不多要消散了,但看着眼前如同仙女的苏璃,他的心又波动了,他连忙道:“师妹,不用多礼的。” 天机道人眯眼瞅了他一眼,心里开始谋划着给他这个师侄弄点绝情丹。 还是太年轻了,情爱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修炼。 “咚~” 忽然,一道钟声响起。 天机道人看向白玉京的方向,目光微动:“你们师祖在叫我们,走吧。” 苏璃跟着天机道人来到白玉京,看着通体由白玉筑造而成的楼宇,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撼,怪不得被称为白玉京,美轮美奂,似幻似真,仙气,飘渺确实是仙人居所。 进入大殿,一名白发金眉的道人端坐在蒲团上,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们。 “拜见师父!” “拜见师祖!” 天机道人等人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 苏璃起身见传说中的师祖有一对长长的金眉,怪不得师祖的道号是金眉。 徐福看向苏璃,“你就是天机新收的徒弟,无忧子。” 苏璃上前道:“正是徒孙。” “好,果然是一块璞玉。” “来来来,这是师祖给你的见面礼。” 徐福拿出一个紫金铃铛,并招手道,“这紫金铃铛可以预警,传讯,并放出迷烟,送予你防身。” 苏璃看了一眼天机道人,见对方点头,便恭敬地上前,接过紫金铃铛,“徒孙多谢师祖。” 徐福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让苏璃回到了天机道人身边。 “刚才,本座想外面战事应该结束了,便解封了昆仑,传讯素玄等人,不知出了何故只有素玄回应。” “素玄言无尘子不知所踪,雍国也换了新皇,火阳子为了查探无尘子的消息,在雍国当国师,在帮助雍国灭义军时,被天雷轰顶,死无全尸。” “如今天下最大的势力是自称是秦赢后人的赢时都,玄素的族人也成了对方的属下……” 苏璃听后神色不由一变,徐福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无忧子,你怎么了,你认识这个赢时都?” 苏璃心神一凛,不慌不忙道:“师祖,是徒孙感觉到惊讶,明明秦赢被二世,项羽屠杀怎么会还有秦赢后人,即使要攀附,也不该如此不智才是。” “徒孙为了合乎礼仪,不得不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还望师祖宽容。” “原来如此。” 正阳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师妹骗人这么熟练的吗? 徐福看着苏璃强忍的笑容,不由也笑了起来,“这个赢时都确实不智。” 嬴政啊,瞧瞧现在,连攀附你都成了笑话。 “不过玄素说这赢时都的势力如日中天,她已经施展不了多少法力,传讯也只能断断续续。” “天机你和清风去外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顺便收拢残余的龙气。” “是!” “那你们便准备一下启程吧。” 天机便带着苏璃和正阳与清风一起离去了。 徐福看向剩下的青灵子和灵虚子:“你们跟我来丹房。” “是!” 当苏璃他们离开昆仑后,徐福便封锁了昆仑。 丹房内,两具人干倒在地上,徐福神色冷漠盘坐在蒲团上,将鲛珠等灵物放入丹炉中炼丹,并用那两具人干作为干柴。 他被反噬,偷袭纯一又被打伤,没想到他们居然有替死的法宝,还不止一个,他不得不抽取了岛内一部分灵力才逃脱。 他即将命不久矣,只能拿徒弟救命了,他们的命是他给的,他理当可以收回。 还有赢时都,莫非是嬴政重生了,要再造他的时代,重回他的都城咸阳? 如果是真的那扶桑树便没了,他成仙之路只剩下收集九条龙脉变成真龙飞升了,还得赶在飞升之门即将关闭的情况,如何他也只是收集到了三条而已,还有六条,即使能等,他的寿命也没了。 那么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整个华夏的龙脉! 徐福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 第74章 走出昆仑,苏璃心中不免生起了一丝急…… 走出昆仑,苏璃心中不免生起了一丝急切,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查探赢时都到底是不是时都,但碍于有外人在,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天机道人摸着胡子看向清风:“火阳子和无尘子皆在雍朝出事,恐怕是有什么异变,纯一也联系不上,安全起见,我们先去陕西看看如何?” 清风点了点头:“天机师兄说得有理。” 于是,他们便出发前往陕西。 在经过西域时,他们发现了汉人军队的踪迹,正挥舞着赤色旗帜向东策马奔腾。 清风看到赤色旗帜上的秦字,目光闪烁了一下:“为什么不是黑色?” 正阳则一脸惊喜:“汉人这是重新收复西域了。” “欸,那好像是女兵,而且不少。” 苏璃不禁侧目,她发现队伍中确实有不少女子。 天机道人指了一下远处的一队骆驼商队,“那边有商队休息,我们过去问问。” 来到商队面前,天机道人执了一礼:“诸位居士,贫道有礼了。” 商队主人看到天机道人一行人道士打扮,特别是天机道人仙风道骨,苏璃美貌天仙的样子,不由心生好感,他放下水囊,起身走来,也拱手行礼道:“不知几位道长有何要事?” 天机道人淡笑了一下,“贫道等人在昆仑山清修,如今带徒弟出生历练,想请问一下如今世情。” “贫道观先前有我汉人军队经过,是西域又被汉人收复,是燕云十六州也被朝廷收复了吗?” 说到这里,天机道人脸上露了一丝激动之色。 商队主人见此,不由唏嘘了一声:“连道长这样的出家人都在意燕云十六州,而雍……” “欸,不说了,南雍的烂,已经众所皆知了,几位道长也不想听这些腌臜之事。” “不过好在有秦王出世,不然汉人真的要败落下去了。” 天机道人一脸好奇道:“哦,居士口中的秦王恢复了燕云十六州?” 商队主人一脸敬佩道:“是啊,那可是天下第一猛女!” 清风一脸震惊:“猛,猛女!” 嬴政变成女人了? 正阳也一脸好奇。 苏璃目光微闪,是你吗,时都? 商队主人见此,哈哈笑了一声,“是啊,当时我们也是这个样子。” “谁能想到最后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是一个不到而立之年之年的女子呢。” “五年前,秦王起事攻下四川遂宁府,并号称要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当时大部分人觉得可笑,但一年后,金兵南下,雍朝危在旦夕,四川即将沦陷时,秦王率兵抗金,并亲自冲锋上阵,杀敌过万,拿下甘陇,夺回了长安……” “之后又灭了西夏,灭了蒙古大汗一族,休养生息了三年,顺带拿下了新疆,就是西域,重启丝绸之路,刚才那些军队便是探查外敌,保护商路的新疆巡防兵,多亏了他们,我们做生意也有保障。” “前年又亲自率兵攻进了中都,砍了金国皇帝的脑袋,不仅收复了燕云十六州,还把金人的老家拿下了,将不少金人赶到新疆种棉花。” “去年六月,秦臣的劝谏秦王称皇,秦王言中华未统,何以称皇,于是退而求其次,秦王以救济万民,驱除胡虏,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功绩称王。” “这下南雍可气坏了,毕竟他们先前派一个皇子和亲,秦王说要太子……” 苏璃听到这里,神色一变,手不禁捏了起来。 “南雍也想答应,觉得秦王和太子要是生了儿子,那就可以继承秦王的军队,再坐上南雍的皇位,南雍就能统一了,可惜雍臣想得挺好,南雍太子不同意直接宫变了,之后他意图联秦抗金,并御驾亲征金国。” “秦王不相信联盟,并且觉得南雍有昔日江东吴国的风范,拒绝了联盟,但表示可以结伴,她去攻打金国西镜,南雍去攻打金国北境。” “一开始南雍是胜利的,但雍兵在金国烧杀抢掠不止,而且金国的北境有不少汉人,导致金国北境顽强抵抗,最后在一次寒冬中,南雍军队因为不适应北方严寒,缺少粮食而失利,南雍太子逃跑过程中,掉入了冰湖,听说都不举了。” “而秦王的军队却是对金人百姓秋毫无犯,只杀作恶的人,俘虏投降就不杀,只是劳动改造,很快就攻破了金国西境,而北境听说秦王的仁义后,秦王的赤星军来了之后,直接开城门投降了。 “南雍太子听说气得都吐血了,还因为猜忌臣子,发疯杀了一堆人。” “现在这个情况,明眼人都看出秦王一定会得到天下的,要我说南雍可以直接投降了,赖着皇位干什么。” 苏璃听后松开了拳头,神色动容,不由问道:“你们不在意秦王是一个女子吗?” 商队主人笑着道:“以秦王的功绩,谁还会在意她是一个女子。” “以女子之身做到了男人很多做不到的事,又对百姓真的好,而且女皇帝又不是没有过,更远的西边也有女王,在意什么,现在天下人都盼着她称帝呢。” 商队主人说着说着嘴渴了,不好意思道:“真是冒昧,说了这么多,都没有请各位道长喝杯茶。” “诸位道长,请,我们边喝茶边说。” “秀儿,再拿点果子出来。” “好的,爹爹。” 一个上衣下裙,披着披风的少女便站了起来了,裙子样式是苏璃没有见过的的,裙式简单,看着很清新淡雅。 她将几盘果子放在天机道人他们面前,落落大方道:“诸位道长请。” 苏璃等人颔首道谢:“多谢。” 少女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苏璃:“姐姐,你可真漂亮。” 苏璃微微一笑:“你也很漂亮。” 商队主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梅秀,被我骄纵惯了,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天机道人:“无妨,这样的芳华,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第75章 “秦王之所以称自己为嬴秦后人,是因为在她在秦陵时梦见了黑龙…… “秦王之所以称自己为嬴秦后人,是因为在她在秦陵时梦见了黑龙变化的秦始皇,说她是嬴秦后人,并给了她赤龙的力量,让她光复大秦。” 清风目光微动,难道是嬴政蛊惑了人来帮他? “不过这是秦王戏称,说古人都喜欢找名人作祖宗,或是弄出点异象来证明自己,她就自称嬴秦后人,还有龙入梦,正统得不能正统了,其实意在扫除迷信与血统种姓,秦王言得人民之心,有功于华夏者,哪怕是乞丐,也是正统。” “不然秦王也不会在身份证上特意划了我们汉人的民族为汉,哦,对了你们没有身份证,入关的时候会麻烦一点,身份证就是身份证明的意思。” 听到这里,清风又不确定了。 “不过只要证明你们不是奸细,也不会有大问题。”商队主人一边说一边观察苏璃他们的神色,见他们没有什么异样,心中放松了一些。 清风出声道:“我们当然不是奸细,可以任凭调查。” “只是不知秦王是何许人也,能做下这一番事业?” “秦王她本是一个孤儿,被隐居在终南山的赤星道人收留,并教授了秦王经天纬地之学,赤星道人羽化后,秦王下山游历,见生民困苦,心生不忍,起初是为百姓治病,但后来发现医术只能救几个人,根本救不了百姓,救不了中华,于是她弃医从戎,建立赤星军。” 时都表示为了编身世,她废了不少的功夫。 “秦王十六岁起兵,用了七年的时间收复燕云十六州,占据了整个北方,让蒙古分化,又软硬兼施收复西域,将周围的胡虏打了一个遍,让他们俯首称臣,对内恢复经济,改善民生,原本被金人摧残成白地的长安,现在已经有几分盛世的气象了。” “这也怪不得赤星军中有流传秦王是星神的故事,毕竟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只有天降猛人才行,因此秦王被称为天下第一猛女。” “不过单是秦王面对调戏她的蒙古大汗,直接扔了一把剔骨刀就戳穿了蒙古大汗的整个脑袋,就已经很猛了。” 一把剔骨刀戳穿整个脑袋,这可不是普通力量可以做到底,清风还想问秦王有什么神异之处时,一旁的苏璃却抢先开口了。 她刚要问时都有没有受伤,但意识到会露出破绽,连忙改口道:“那时,情形岂不是很危险?” 商队主人刚要回答,但看到天色不早了,便提议便走便说。 路上,苏璃和梅秀同坐一匹骆驼,后者兴致勃勃道:“大王联蒙抗夏后,庆功的时候那蒙古大汗仗着酒醉就调戏大王,却不想被大王直接一刀戳死了。” “大王说了一个人仗着酒醉就说一些混账话,干出一些无耻之事,必然是心生歹意,想要借酒释放自己的邪恶,什么喝酒醉糊涂了,全是假话,哪有那么的屁话要说。” “因此大王觉得蒙古大汗既然心生歹意了,便先下手为强,灭了蒙古大汗一族,但对于被压迫的农奴等蒙古人,大王报以善意,并让他们加入赤星军,替大王驻守蒙古大汗的领地。” “其他蒙古部的首领为此闹了一阵子,大王为此扶持亲善她的蒙古部落为大汗,又灭了几个蒙古部落,才让蒙古人消停了,之后又在边境开互市,给亲善秦王的蒙古人厚利,让其他的蒙古部落很是眼红,抢着要和大王做生意,为此蒙古分化,分了好几个大汗。” “期间不少蒙古农奴受不了贵族的压迫纷纷投奔秦王,内乱了一阵子,大王收复西域的时候,就有蒙古人参军。” “大王真是太厉害了,弹指一挥间,就分化了蒙古,收复了西域。”梅秀一脸崇拜道。 “那期间秦王就没有受伤吗?” 梅秀说得轻描淡写,但她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险。 “打战怎么会不受伤,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在报纸上看到过一个蒙古部落首领用农奴来威胁秦王,秦王为了救农奴身中六箭,为此收了蒙古农奴的心。” 苏璃听后,心不由一揪。 “当我们听说的时候很是担忧,但那个时候秦王已经痊愈了,之前为了防止敌人趁虚而入没有暴露出来,听说收复西域也是为了证明秦王没有出事。” “而且秦王有上好的金疮药,那些缠足的女子用了秦王派发下去的药,折断的脚趾也变成正常的脚,想来应该不会有事。” “那就好。” 苏璃松了一口气,但心中更加迫切地想要去见时都。 之后,梅秀又说了关于时都的其他事迹,苏璃听得很是出神。 知道了时都想要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喊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解放女子,扫除礼教陋习…… 如此志向,苏璃心情不免激动,心生向往,但也有怨气,如果时都想要做的是这些事,为什么不带她一起,是瞧不起她吗? 进入边城,苏璃等人通过了盘查后,便给予了临时通行证便放行了,之后他们便跟着商队一起回长安。 一路上,苏璃他们发现以往底层小民的眼里多了几分灵动,不再像以前一样蒙昧,越靠近长安,这种灵动越发的明显,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城市也变得越来越繁荣,整洁。 而他们也感受了王朝的气运压力,当他们到达长安时,这样的压力更加明显了。 第76章 当他们进入长安,忽然耳鸣了一下,待他…… 当他们进入长安,忽然耳鸣了一下,待他们回过神来,震荡的钟声便宛若巨龙在他们耳边咆哮,让他们忍不住热血翻涌。 清风他们连忙调息,并惊愕地看向地处长安中心的飘扬的赤星旗,金色的阳光落在旗帜上,熠熠生辉,让他们不得不避其光芒。 梅秀一行人神色动容地望着远处,时不时嘴里哼唱。 “那是赤星广场,赤星旗每天都会跟着太阳升起,日落的时间降下,由钦天监专门测算,无论刮风还是下雨,赤星都会与我们同在。” 梅父中一个中年男子闪动着泪花:“我现在还记得,当年时总,就是秦王,我还是比较习惯叫时总,时总扛着赤星旗来到我们面前笑着朝我们伸手,说她来了,我们可以站起来了。” “那时候我们不懂她的意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有什么反应,只是害怕,但等回过神来,我们已经站起来,跟着她走了。” 梅秀不由看向对方,一脸惊喜道:“柳叔,你见过秦王,我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柳大河笑了笑道:“那有什么好说的,当年时总到处视察,询问民生,很多人都见过时总,受过时总恩惠,我们村为了感谢时总,还给送过鸡蛋,不过时总觉得让我们破费了,便把我们送的鸡蛋做了饺子,让我们和她一起吃了饺子。” “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也和时总吃过饭,都是为了感谢时总,只是时总总是觉得她让我们破费了,让我们负担了,每次吃完都偷偷留下了钱,之后又怕有坏分子借机吃拿卡要,就下令禁止了,连一针一线都不准拿。” “虽然时总是为了我们好,但我们请客都没请客好,怎么还好意思往外说。” “后来日子慢慢地好起来,有不少汉奸打听时总的事,我们就更不能说了。” 清风面色淡然,不以为意,只道了一声是位仁王,在他心中只觉得这位秦王最多也就是一个成功的刘备,说不定日后还会变成李隆基,然后又是一个轮回。 沧海桑田,无论人做了多少了不起的事情,都会化为泡影,唯有成仙才是正道。 唯一让他惊讶的是这位秦王的人道气运,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让他不得不避其锋芒,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能成长为秦始皇一般的存在,连余光都不能直视。 不,以对方的功绩,只要不出意外一定是够的,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女子,她的身上的人望绝对非比寻常。 清风虚眼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赤龙,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深思,如果对方也二世而亡,那……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用清楚这个秦王和秦始皇是什么关系。 而天机道人抚着胡子,感叹道:“有这样的明君,秦王称帝,必定将开启盛世。” 主上或许是真的来历劫的,不然放着仙不修,来做一个凡尘的皇帝,要不然就是借王朝气运谋划什么。 但不管做什么,主上总得给他点消息吧,现在不上不下的,让他心里有点慌。 柳大河他们听后,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对天机道人的的好感更深了。 苏璃抬眼看着那耀眼的赤星旗,现在她基本能确定对方就是时都了,只是她心中的疑问更深了。 时都不让她一起,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正阳虽然惊叹,但更多的是在意苏璃,他见苏璃神色平静地盯着赤星旗,但他看得出来,对方很在意,就如同他在意她一样。 接下来,天机道人他们便前往府衙寻找玄素,安梅秀所说有真本事的道士要么在天工院,要么是钦天监,要么是太医院之类的,而梅秀他们也要去府衙,正好顺路。 苏璃走在宽阔平整的水泥路上,好奇地看着路旁的新式建筑,感受着人声鼎沸,她看到几个卖哈密瓜的回族人纷纷说着自己才是正宗哈密瓜,番人操着口音重的汉语在各个商铺中进货,打算可以回国大肆赚一笔。 她也看到不少妇女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说说笑笑,说着最时新的的衣服首饰,自家的孩子,丈夫等,也有开门做生意的女子,热情招呼客人的夫妻,忙着讨生活的力工,卖山货的山民,巡逻的士兵…… 又看到一边煮馄饨一边听孙女念报纸而一脸笑容的老人,也有少男少女跨着布包到处乱窜,拿着零花钱买各种小食,当然也有书生拿着报纸坐在茶楼高谈阔论,而隔壁的一桌女书生对此不以为然,并与之辩论……… 苏璃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感受这一切,有欢有笑,也有悲有苦,但大部分人的眼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去昆仑时路过长安过,当时的长安城破败又萧条,百姓过着一天算一天的生活,但转眼间七年过去,便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佩服缔造了这一切的时都,也遗憾自己没有加入这样的事业中,她羡慕地看着不远处身穿蓝色官袍的女子,对方正在验收梅秀他们在番邦发现的新作物。 如果她没有离开,那她…… 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苏璃回首,便见旌旗阵阵,一群赤甲军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感受着队伍中央,那光芒万丈的赤色,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激动。 是时都吗? 忽然有人喊道:“是秦王回来了!” 不一会,一群百姓蜂拥而上,挥舞着双手呼喊着秦王。 愣在原地,因此被挤走的苏璃不由回神,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按道理,帝王出行,路过的百姓要跪在地上的。 就是不要求跪,但这么乱,也该担忧其中可能会混进刺客啊。 不过她也没担忧太久,很快,一群士兵赶来,熟练的指挥百姓,清理道路,慢慢地百姓自觉地让到两边,但依然很是热情地呼喊着。 “苏姐姐,别愣着了,赶快占位置,不然就看不到秦王了。” 被挤到一起的梅秀一脸激动地拉着苏璃朝着人群钻去,苏反应过来,反拉着梅秀,带对方挤到了最前面。 “苏姐姐你可真厉害。” 梅秀夸了一句苏璃,然后从怀里拿出两面小旗,将其中一面递给苏璃,然后挥舞着小旗,一脸激动地喊着:“秦王,秦王!” 苏璃打量了一眼小旗,看着周围狂热的百姓,她举起小旗,试着要挥一下时,她被气氛感染,她试着挥了一下,就在她刚举起手时,她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怔怔地看着被多重士兵保护的辇驾。 一个身着赤甲戎服的俊美女子,站在开了天窗的王辇中,笑容灿烂地挥舞着手:“你们好啊!” 她身旁的两个护卫却拿着盾牌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 时都? 如此灿烂纯粹的笑容,以及举手投足之间的上位者气质,再加上容貌也有些变化,苏璃忽然有些不敢确认了,在她印象中,时都的笑容总是藏着什么东西,气质也很是阴郁,容貌,也更加漂亮,更加威严了,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但她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时都,心开始疯狂地跳到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当时都看到苏璃时,笑容依旧,仿佛看到一个普通人一样,笑着挥舞着手:“你们好啊!” 顿时,苏璃的心一下凉了! 一旁的梅秀却高兴地满脸通红:“啊,秦王看我了!” 她还不满足于此,拉着苏璃的手疯狂地摇晃着,“苏姐姐你看到了没有,秦*王和我打招呼了!” 失魂落魄的苏璃:“嗯。” 第77章 那真的是时都吗?…… 那真的是时都吗? 苏璃望着远去的车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刚才她还还基本确定是对方,现在有些动摇了,如果是时都,她怎么会如此坦然地面对她这个受骗者,还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 “秦王看我了,太好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记下来,留给后人瞻仰。” 一脸兴奋的梅秀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纸笔,一边写,边念道:“秦王二年十一月十六日,秦王自燕京归来,百姓夹道欢迎,苏姐姐带我冲锋,我二人得以执旗率先迎接秦王,秦王听我呼声,向我挥手示意,并龙颜大悦,想来秦王必是感受到了我的一片热忱,秦王果然是天上人,英姿勃发,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器宇轩昂………” 梅秀想着各种夸人的成语堆砌着,一边跟着人群向前追。 很快,她便因为不看路脚一歪,便要摔倒了,好在追来的苏璃拉住了她,让她没有摔得太惨。 “秀儿,你怎么样,脚扭到了没有?” “阿斯~” 梅秀一脸痛苦地吸了一口凉气,苏璃见此也明白了,便扶着她去了一旁,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替她按摩了一下,“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痛了!” 梅秀试着走了一下,没有大碍,她开心地向苏璃道谢:“谢谢,苏姐姐。” “没事就好。” 苏璃看了一眼远去的旌旗,不管如何,先想办法见对方一面,“走吧,我们去找其他人。” “我们说好了要去培农司的,我爹他们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去那找我们的,我们直接去培农司好了。” “那好。” 随即,她们便一起去了培农司,等了一会,梅父一行人和正阳也找了过来。 梅秀笑着挥了一下手:“爹!” 苏璃扫了一圈,向走来的正阳询问道:“师父和清风师叔呢?” 正阳回答道:“刚才我们路过天工院,正好遇到了素玄师叔,师父与清风师叔便与素玄师叔先行一步,我便来这里等你,” 一旁的梅秀不由激动地问道:“素玄,是黄素玄院长吗?” 梅父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发明了飞梭,改进了织布机,之后又发明了蒸汽机,显微镜的黄院长。” “没想到你们和黄院长来自同门,怪不得我见你们第一眼你们是真修。” 正阳笑着摆了摆手:“梅居士过誉了,我们比师叔他们还差得远了。” 梅秀笑着道:“你们以后肯定会厉害的,苏姐姐的医术就不错,若是进入太医院,以后定能成为名医。” 苏璃:“那就谢秀儿吉言。” 接着,梅父他们便进入了培农司办事,苏璃和正阳本想就此离开,但梅父说什么也要请他们吃一顿饭,盛情难却,他们只能跟着一起进去了。 一名青色官服的女子熟练地验收梅秀他们发现的新作物,苏璃看着对方身上的官服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佩服。 “这作物你们是在哪发现的?” “是在大食发现的。” “那里风土人情怎么样?” “他们那有一个大食教,不让吃猪肉……” 过了一会,梅秀一脸兴奋地喊道:“太好了,我们是第一个发现红萝卜的,还被记了名字。” “要是红萝卜有价值,能推广,我梅秀也能青史留名了。” 一旁的梅父也很高兴,“我还以为早就有人发现了,没想到我们是第一个。” “这是你们的奖励,感谢你们不辞幸苦百姓寻找新的农作物,我看着胡萝卜应该价值不少,即使不多,这也是一个新品种,你们的名字一定会记在史册上。” 青袍女官笑着将一张信封递给了梅父。 “那就多谢张主管的吉言了。” “里面一共有二十斤水果票,二十斤糖票,两张天工票,两张太医号票你数数。” “不用数,我相信张主管。” “那我们便告辞了。” 梅父直接将信封放入了包里,便行礼告辞了。 一出门,梅秀就缠着梅父的胳膊,撒娇卖萌:“爹爹,爹爹,我的爹爹,把水果票给我吧,我想要买香蕉。” “想的美,我还得留着送人呢。” “啊~” 梅秀郁闷地撅起了嘴巴,但也没有继续死缠烂打要求了。 “你啊,这个小馋鬼。” 梅父见此,笑着拿出信封拍了拍,笑着捏了一下,随后他从包里掏出信封,从里面数出五斤水果票和五斤糖票递给柳大河:“大河,麻烦你带人去一趟百货楼,买五斤香蕉回来,五斤大熊猫奶糖回来。” “好,我这就去。” “哦,太好了。” 梅秀高兴地手舞足蹈,苏璃看到这一幕,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苏道长,正阳道长,走,我们现在去酒楼吃饭,等大河回来,我们就有饭后甜点吃了。” 梅父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可不知道,大熊猫奶糖和香蕉可受欢迎了,大熊猫奶糖一颗相当于一杯牛奶,可以让小孩子长得又高又壮,中年人,老年人补骨头,而且又香又甜好吃。” “香蕉是一种水果,大理进贡给秦王的,据说是从更南方的地方传来的,和芭蕉不一样,没有籽,而且很香甜,秦王吃了觉得好,便命名叫香蕉,便来同意大理朝贡,成为藩属国,让他们互市交易香蕉,药材,玉石等。” “不过一开始新鲜的香蕉可贵了,一个银元都买不到几根,因为香蕉不耐放,靠近大理的地方倒是好说,离得太远只能多用冰块运,冰又贵,而且又不合算,秦王让他们学着黄桃罐头的做法弄香蕉,不过比起黄桃罐头差远了,之后试着做香蕉干,才好了起来。” “秦王十分喜欢香蕉,还亲手将有籽的蕉培育成无籽蕉,令人在长安造了玻璃大棚种香蕉,还有其他粮食蔬菜水果,研究怎么变得好种,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到,所以才有了培农司。” “现在我们吃的新鲜香蕉就是从大棚里面出来的,燕京也有,不过燕京的人吃到便宜的还得过几年,毕竟那里刚打下。” “大理的都是加工成了香蕉片运往各地,西域人特别喜欢吃香蕉片。” “但伪雍还说这是购鹿计,意图疲弊大理,真是笑话,真要是购鹿计,秦王才不会派人人去大理教他们如何做罐头,如何处理棉花,织棉衣,还派兵帮大理打败了叛贼。” 蒙古的羊毛的肯定是购鹿计,至于大理,离伪雍太近,自然将他们逼向伪雍,应该是温水炖青蛙。 苏璃在心中默默想道,并自然认定雍为伪雍。 另一边,天工院。 一间宽阔的房间里,清风与天机沉默地看着拿着的小锤中年坤道拿着钳子捣鼓着她面前的锅炉。 他们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刚说了两句话,素玄就自顾自地忙了起来,将他们丢在一边,对此,他们并不意外,也早已经习惯了,默默地等着她 过了好一会,素玄才抬起头,“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清风开口问道:“素玄师姐,你知道秦王是什么来历吗?” 素玄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和秦始皇有关吧。” 清风不由问道:“怎么说?” “她有秦王照骨镜,放在了太医院给人看病,研究医理,对外说是我用陨石制作出来的极品显微透镜。” 说到这里,素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自从她按照秦王的要求制作出来蒸汽机,她就成了秦王的挡箭牌,秦王的想法都变成了她的想法。 不过那些想法确实不错,让她感觉到了乐趣。 清风一愣:“秦王照骨镜给人看病?” 不应该用来辟邪吗? 天机道人:“师妹,你能带我们见一见秦王吗?” “不能,你们一不是官,二没有有利于民生的东西,三没有特殊情况,我是带你们见不了秦王的,除非你们能等到秦王巡视天工院。” 天机道人听后,抚摸了一下胡子道:“既然如此,你能不能推荐我去太医院?” “可以。” 素玄没有犹豫,果断答应了下来,“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偷秦王照骨镜,那里的太医视其为生命,日夜有人守着。” 天机道人听后一脸不忿:“师妹,你也太看不起师兄了,就算我再怎么不堪,我也不会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素玄暼了他一眼:“那你不去钦天监,去太医院做什么,比起太医院,钦天监那可是非常缺人。” 天机道人自然地改口:“是吗,那我便去钦天监吧,以我的才能,用不了多久能成为钦天监监正。” 清风跟着道:“那我便去太医院。” “随你们。”素玄淡淡道,“只是你们想要做什么别拉着我,现在我只想实现我的梦想,以凡人之技成就天工。” 清风点头:“这是自然,我们不会打扰师姐你的。” “那么你们先去我的府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就带你们入职。” 到时候,秦王肯定会让他们尽可能地发挥所长。 素玄心中默道。 第78章 富贵酒楼,某个雅间。…… 富贵酒楼,某个雅间。 梅秀殷勤地给苏璃加菜,一边道:“苏姐姐,这是拔丝苹果,可好吃了,这苹果也是最近几年发现的水果,和林檎差不多,就是更大更甜。” “还有宫爆鸡丁,据说秦王最喜欢吃这道菜。” 苏璃看向眼前的宫保鸡丁,神色不由一怔,当初她见时都每次都羡慕地看着她吃饭,但每次她让她吃,她只说会浪费,最后她旁敲侧击问出了她喜欢吃的菜,就是宫爆鸡丁,她便给她做了。 她伸出筷子,夹起一筷子,点了点头:“嗯,味道确实不错。” 比她做得好吃多了。 “是吧。”梅秀高兴地又给 “秦王喜欢吃什么,你们也知道吗?” “是啊,秦王有时候会在报纸上刊登她喜欢的美食,还介绍做法,比如煎饼果子,小炒肉,杂酱面,鸡蛋糕,烤鸭之类普通百姓也吃得起的美食,为此不少百姓都等着秦王的美食小报自己做来吃,精的人为此还弄出了小吃摊,养家糊口呢。” 苏璃心一动:“可以给我看看嘛?” “当然可以,每一版报纸我有收藏,待会苏姐姐你可以去我家一趟,我拿给你。” “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 过了一会,柳大河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蓝衣女子。 “兰玉姐,还你怎么来了?” 梅秀一愣,随后笑着对对方招手:“快来坐!” “我在外面看到你父亲,知道你回来了,便过来看看你。” 兰玉笑着坐了过来了,她看向一旁的苏璃,一惊:“璃姐姐?” 苏璃看着对方熟悉的眉眼:“兰玉!” 梅秀好奇道:“你们认识?” 这时,柳大河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梅秀:“秀姐儿,这是老板让我送来的香蕉和糖果。” 梅秀连忙接过:“爹他们那有吗?” 柳大河点头:“有有有,老板刚发了香蕉,那几个憨货就急得连皮一起吃了,我得下去了,不然他们得把我那一份也吃了。” “等等,柳叔。” 梅秀从糖果袋里抓出一把糖果递给柳大河,“带回去给大壮和婶子吃,就说我给的。” 柳大河笑着接下来了,“那小子已经够有福了,还是给你婶子吃。” “有空来我家吃饭,我让你婶子给你**吃的水晶肘子。” “那可好了。” 柳大河又和苏璃她们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苏姐姐,兰玉姐,吃香蕉和糖果,不要和我客气。”梅秀一边分香蕉和糖果,一边道:“我想起来了,兰玉姐,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有一个好朋友出家做了道士,就是苏姐姐吗?”, “没错。” 兰玉点了点头,她惊喜地瞅着苏璃:“苏姐姐,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也没变,你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苏璃听后,不由笑了,“对,我有灵丹妙药,不过是我自制的药膏,你要是不嫌弃,等我做一瓶送给你。” 兰玉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我要的。” 梅秀眼睛一亮,拉着苏璃的袖子:“苏姐姐,我也要!” 苏璃:“好,都给。” 兰玉问道:“璃姐姐,这些年一直在昆仑修道吗?” “是啊,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之后,她们便叙起了旧,苏璃知道了兰玉现在是通译郎,已经成了亲,对方是户部的侍郎,也是最早跟着秦王的那一批人。 用完晚饭,苏璃便和兰玉互相道别了。 临走前,兰玉犹豫地问了一句:“璃姐姐,那个王都,如何了?” 不是她想打听对方,只是秦王长得有点像那个王都,名字也差不多。 “她很好。” “那就好。” 兰玉没有再问,便挥手与苏璃告别了。 接着,苏璃去了一趟梅秀的家,拿了报纸,便和正阳回了素玄的府邸。 大堂内,天机道人说了接下来的打算,问苏璃和正阳有什么想法。 正阳开口道:“我打算去找师父和师妹他们,顺便游历一番。” 天机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自己离开,他没有反对,点了点头:“有消息,记得及时通知我们。” “是!” 天机道人道人又看向苏璃:“徒儿,你呢?” 苏璃思考了几秒后:“我想要去太医院。” 昆仑有许多失传的书籍,比如青囊书,据说是师祖是从华佗那里拿来的,她拜读过,从中她了解到了孕妇生产的危险,妇女看病的困难。 现下她除了时都这个执念,其余也不知道做什么好,那便为天下妇女做一份贡献。 “好,那明天我和你素玄师叔说一声。”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苏璃跟着侍女来到她休息的院子,刚要进去,正阳喊住了自己,“师妹。” “师兄,你有事?” 苏璃疑惑地看向正阳,见他似乎和她有话说,只有碍于有他人在,她便让侍女先行离开:“多谢,接下来我自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 “道长,不必客气。” “那我告辞了。” 侍女说完,便离开了。 苏璃看了一下周围,见不远处有一个凉亭,便道:“那里有个亭子,我们去那说吧。” “好。” 正阳应了下来。 进入凉亭,苏璃开门见山道:“师兄,你可以说了。” 正阳目光怔怔看着苏璃,直到对方皱眉,他才移开了目光,而后缓缓道:“今天我在大厅听到了一句话。” “什么?” “说一见钟情往往都是见色起意,抱歉,师妹,我对你起了不好的心思。” 说完,正阳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愧。 苏璃一愣,随后笑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希望将来师兄能找到真正所爱。” 正阳听后,释然一笑:“谢谢。” 接着,他转移了话题:“在大厅,我也听到了这几年秦王的故事,我也读过史书,秦王或许是如同秦始皇一样开创一个新时代的人。” “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是佩服的,人间也慢慢地开始变好。” “我跟师父游历人间的时候,见多了苦难,大部分人都是挣扎地过着苦日子,现在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希望,也正因如此,我想要去找师父和师妹回来,阻止师祖他们让秦王落到秦始皇一个下场。” “师妹,你一定要小心,这张雷符你拿好。” 正阳从怀里掏出一张雷符递给苏璃。 苏璃接过雷符,郑重地谢道:“多谢师兄,还有我会小心的。” 正阳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保重。”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苏璃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将雷符收好,然后回到了她的院子。 房间内,苏璃点上蜡烛,将报纸拿了出来,慢慢地阅读着。 “咚咚咚……” 当晨钟敲响,第一缕阳光进入房间内,苏璃看着面前的报纸上所写的大同论,缓缓吐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笃定。 当初时都抛下她,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第79章 天刚亮,天机和清风便收拾好了,等着素玄…… 天刚亮,天机和清风便收拾好了,等着素玄来带他们去入职。 “苏师侄,你这是?” 清风看着一副中年女子打扮的苏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苏璃:“回师叔,我不想因为我的外貌,年龄而怀疑我的医术,从而尽快在太医院站稳脚跟。” 另外一方面是正阳师兄的提醒,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天机抚摸了一下胡子,点了点头:“世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徒儿如此行事也方便些。” 清风见天机都这么说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道:“不如我们自己去找素玄师姐,毕竟师姐她经常因为炼器入迷。” “也好。” 天机,清风和苏璃刚走出门,就遇到了回来的素玄,于是也没耽误,素玄便带着他们去入职。 一进入王宫,他们再次体会到了压制感。 有素玄推荐,天机,清风和苏璃他们又有真才实学,顺利地入职。 素玄介绍着她身前的一名精干男子:“这位是林明朗,林指导,负责教导你们入职后的事宜,有什么问题你们找他问。” “原来是林指导,贫道天机,请多多指教。” 天机笑呵呵地打了一声招呼,清风和苏璃也拱了拱手。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大秦效力,对秦王尽忠的同志。”林明朗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在正式场合不要说贫道之类的话,而是要自称我,或者臣。” 天机从善如流:“林指导,我明白了。” 清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苏璃对此无所谓。 “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你们就跟着林指导。” 素玄见此,便很是干脆地将他们交给了林指导。 “走,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 林明朗带着天机他们先到了授衣局,进入后看到一群裁缝,绣娘在制作官服。 “这里是定制官服的地方,等一下你们让绣娘量一下你们的尺寸,在官服还没有制作成,你们先穿时装。” “时装是秦王发明的,方便日常工作,在路上你们也应该看到过,样式简单大方,又新颖好看的上衣下裤,就像我身上这身。” 来到选时装的地方,苏璃便见无论是男子,而是女子穿上时装都十分精神,挺拔。 选好了时装后,量好了尺寸后,林明朗又带他们领了工作证,腰牌,身份证明,又带他们去了食堂。 “一日三餐都可以在这里吃,一楼免费,都是普通的食物,想吃好的就去二楼,三楼,但需要钱或者积分,二楼比一楼好一点,三楼你可以点御厨,当然你们也可以回去吃,不过记住出入要带腰牌。” 接着,他们又去了司教楼:“现在你们是观政,需要经过一个月培训,然后才能正式上岗,这里是你们接受培训的地方。” 清风提问道:“林教导,可不可以提前上岗?” “可以,只要你通过考试。” 清风一脸轻松:“那就好。” 林明朗见此微微一笑,等考试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之后,他们又去了贡献阁,里面一群人拿着算盘估算着什么。 “若是有什么古方,失传的古籍,武功,新的发明之类的,你们可以来这里交易,获得的积分可以兑换各种东西,若是价值够大,秦王还会亲自接见。” 苏璃立即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手抄青囊经:“林指导,我有青囊经,我想交易。” 这是她在昆仑山的时候手抄的,想着下山的时候传给有缘人。 林明朗眼睛一亮,一下来到了苏璃面前,“真的?” 苏璃点了点头,林明朗立即大喊道:“这位苏璃,苏同志要交易青囊经。” “哗啦!” 所有人停了下来,但很快动了起来,十几个人冲了出来,但各个拉着对方僵持着。 “你一个研究古文的,跟我抢什么青囊经。” “青囊经不就是古文吗?” “你呢,一个鉴定的古董抢什么?” “难道青囊经不是古董吗?” “……” 苏璃眉头一跳,轻声道:“没有古本,只有手抄本。” 随即人散了去,只有一个老头和几个太医院的人走了过来。 医学博士王星笑着将苏璃引到他们的鉴定区:“苏同志,这边来,我们给你鉴定。” “好。” 苏璃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青囊经的手抄本递给王星。 王星刚打开,他身边就挤满了人,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都让开,挡着光了。” 随后他认真地看了起来,“这用词,术语确实是三国时的习惯。” 接着,他又翻了了几页,越看眼睛越亮:“原来麻沸散是这么做的。” 王星将手抄本护在怀里,一脸感激地对苏璃躬身:“苏同志,虽然没有看完,但基本上可以确实是真的,谢谢苏同志为我医家做贡献。” 苏璃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扶他起身,“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星:“苏同志,我先给你积一万积分,等我看完,上报了王上,再给你加上。” “苏同志,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苏璃想了想道:“我想要治疗更多的妇女,来编写一本关于妇女的医书,不知能否……” 王星看苏璃的目光更慈祥了:“可以,这当然可以,我是大王亲封的医学博士,有教导医生的责任,等你培训完,我亲自带你去医院实践。” “那就多谢王博士。” 王星摆了摆手:“客气什么,就像你刚刚说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也为了医家的发展。” 清风见此,上前道:“王博士,我有一个培元养身的古方。” “是吗,快给我看看。” 林明朗看向了天机,期待道:“天机道长,你要贡献吗?” 天机想了想,“我有算经,风水书。” 很快,天机就被人热情地包围了。 第80章 出了贡献阁,苏璃他们便去了司教楼接受培训,…… 出了贡献阁,苏璃他们便去了司教楼接受培训,清风第二天就想通过考核提前上岗,然后被打脸,说思想不端正,需要多培训两个月。 “林指导,我不太明白,为何我的思想不端正。” 清风皱眉地看着林明朗,他所答再清正不过了,怎么会不端正。 “你的答案太过浮于表面,冠冕堂皇,内里没有一点东西,比如这题村子发生瘟疫,该如何救助百姓。” “你的答案是不放弃任何一个百姓,让太医们全力拯救。” “这难道不对吗?” “没有不对,只是措施呢,解决方案呢,对于瘟疫的见解呢,你一个字都没提,全是在写百姓是如何的重要,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大道理谁都会说,但百姓不需要大道理,需要干实事的人。” “清风,虽然你有意克制,但你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不懂民生疾苦,只会一些大道理。” 林明朗指着卷子一脸严肃道,“这样的思想若是不纠正,日后不是伪君子,就是沽名钓誉,这也是为什么你要多培训两个月的时间。” 清风脸色一变,他捏起了拳头,天机抬手按住了他,笑着和林明朗道歉:“林指导,我这师弟从小在山上长大,有点自命不凡,清高,回去我会让他好好反省的。” “真是抱歉,耽误指导你的时间了。”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只是希望清风你能认识自己的不足之处,并加以改正。” 在天机的眼色下,清风低下头:“多谢林指导解惑,日后我一定会改正的。”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随后,天机和清风便与林明朗告辞了。 长长的楼道上,天机暼了他一眼:“清风,在这里动手,你不想活了吗?” 清风面无表情:“哪怕是神仙,被一个蝼蚁教训也会有怒火。” “但你不是神仙,为了大业,无论如何你也得忍着。” 清风沉默,算是默认了。 这时,司教楼的刘主任来找他们去接旨。 庭院内,一名女官正在宣读圣旨: “王上有旨,昆仑山道士苏璃,献青囊经有功,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并载入史册,传召天下。” “臣谢王上恩典。” 苏璃恭敬地接过圣旨。 之后,女官又以口谕的形式赏赐了天机与清风。 女官传完口谕,笑着来到了苏璃面前:“听闻苏观政欲编写一本关于妇女的医书,王上听闻夸苏观政有仁心,并受苏观政启发,欲收罗天下医士编纂医典,届时王上说苏观政你可成为其中一位编修。” “若是能做出一番政绩,妇女一科的主编之位便是苏观政的了。” 苏璃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低下头:“臣定不会辜负圣恩!” 女官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天机一脸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我还是去太医院好了。” 苏璃看向天机:“师父,有医典,自然有其他的典书,何况师父你的医术也不差,也不是不可能成为编修。” 天机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清风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趁此机会,我们立下大功,不仅能分润气运,还能见到秦王,查探她的底细了。” “苏师侄,现在你的任务是跟你师父提升医术,我去收集医书。” 苏璃望着心怀不轨的清风心一沉,表面上应了下来:“是。” 得想办法除掉他。 天机适时地站到了苏璃的身前,开口道:“清风,你先查探一下秦王照骨镜是否真的和秦始皇关。” 清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去查探。 之后,苏璃白天接受培训,培训之后就跟着天机学医术,而清风则整理不知道从哪得弄来的医书。 80-87 第81章 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了,苏璃与天机通过了培训考试…… 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了,苏璃与天机通过了培训考试,清风凭借着搜集的医书免除了多余两个月的培训,也通过了考核。 原本苏璃与清风该去医院实践,但清风不想做这无谓的事,通过所献医书成为了医典编修。 送走前来授官的官员,清风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虽然成了医典编修,但还是没能见到秦王。” 天机淡笑地抚摸了一下胡子,“这事不急,而且秦王的秘书处处长亲自为我们授官,这代表我们已经被秦王记住了,迟早我们会见到秦王。” 不过,他已经见过王上了,也知道了王上的打算。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清风:“话说秦王照骨镜你查探得如何了?” 苏璃听后,不由看向了清风。 清风皱起眉头,面露凝重:“我操控纸人去始皇陵查探,只是查探到一半被阴兵察觉毁掉了,因此我没有深入查探。” “但也发现始皇陵中的金器少了一部分。” “秦王照骨镜在登仙船上,只有秦始皇才能打开,这让我不得不怀疑,秦王是真的遇到了秦始皇。” 若真如他所猜测,秦始皇应该是想扶持一位帝王,然后凭借人道气运对抗天道,从而脱身。 那样的话,他就危险了,但若是在秦始皇即将成功的那一刻,给他重重一击,就如同当年一样。 那番情景一定很美。 想到这里,清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激动。 苏璃目露疑惑:“登仙船?” 但心中却在担心时都。 天机也对此也露出了一丝疑惑:“师弟,什么登仙船?” 清风意识到自己又因为秦始皇沉不住气说漏了嘴,他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但很快收敛了情绪:“是师父告诉我的,当年秦始皇制作了一艘登仙船放在了始皇陵中,里面放着各种宝贝。” 苏璃听后不由想道:“这么说,师祖从秦始皇年间一直活到了现在?” 清风有点意外苏璃的敏锐,淡淡道:“可能吧,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师父确实活了有千年了。” 天机开口道:“如果真与秦始皇有关,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确实需要小心,但也不必太过担忧,秦始皇若是真的能出来早就出来了,现下我们的目标是站稳脚跟,若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及早抽身便是。” “何况秦王也不一定与秦始皇是一条心……” 清风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说的也是。” 天机露出了同款笑容。 苏璃见此,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第82章 深夜,原雍朝行宫,现秦王宫,长乐殿内,时…… 深夜,原雍朝行宫,现秦王宫,长乐殿内,时都端坐在桌案前批阅奏章,一旁的御前总管出声提醒道: “王上,已经子时了,您该休息了。” “知道了。” 话虽是这么说,时都看起了下一封奏章,她也不想熬夜,但现在创业初期,每天都许多事情。 何况她要准备统一了。 忽然,她目光一顿,放下奏章道:“安置吧。” “是!” 进入寝殿,时都便挥手让人退下,她坐在床上轻声道: “出来吧。” 苏璃从暗中走了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时都:“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随你喜欢。” 苏璃听后明白时都这是承认了,但看着对方平淡的面容,她心一揪,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时都站起身缓缓地走到苏璃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抱着利用你的态度接近你的,与你说的话也都是半真半假。” “哪怕后来我有了其他助力,但不会否认我曾经考虑过用你的命来换取我的自由。” “对此我感到抱歉,但不会后悔,因为我别无选择,只是在最开始相处的过程中,我想要掌控你,让你服从于我,从而对你产生了占有欲这样畸形的情感。” “获得自由后这样的情感减轻了,因为没了生死的担忧,开始考虑起道德,良心的问题,于是我想补偿你,想斩断*这种虚假而又畸形的关系。” “简单来说因为我有了其他的依仗,不需要你了。” 苏璃沉默地愣在原地,过了许久,她看着时都的眼睛:“你曾经说过不能相信鬼的话,那现在作为人,你又说了多少假话?” 这个骗子,她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的。 时都对苏璃这个反应有点懵,哪怕不想杀了她,好歹也生气一下,于是反问道:“你觉得我在说假话,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那你这样说又是为了什么,与我撇清关系,还是让我报复你?” 苏璃一边说,一边靠近时都,直到她们面对面,彼此能感受双方的呼吸,“如果是后者,你是为了能有借口对我赶尽杀绝,好成全你的道德和良心?” “那么你现在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会天天来找你,让你永无安宁。” “如果是前者,那么我偏不如你的愿!” 话音刚落,苏璃大胆握住了时都的手腕,感受上面传递过来的温度,她曾经想过能真切的摸到时都,现在终于实现了。 此刻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快,她目光决绝道:“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时都心头一跳,莫名觉得有点慌,她低头望着苏璃的手,沉默了几秒后,她反手抓住苏璃的手,并扣住她的腰逼向她,目光灼灼:“之前我说对你有占有欲是真的。” 说罢,她低下头,慢慢地靠近苏璃的唇,即将触碰时,她停了下来看着苏璃,对方虽然脸色绯红,却目光豪不避让道: “王上,为什么不动了?” 时都微微皱眉:“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 苏璃轻笑了一声,伸手抚摸着时都的脸庞:“时都,你以为只有你的情感是畸形的吗?” “在这个世上,能挑动我心情也只有你了,毕竟没有人像你一样救我又利用我,勾搭我又抛弃我,还有骗我,我是疯了才会放过你。” 说罢,苏璃咬了一口时都,像是在发泄一下狠狠蹂躏着时都的唇瓣。 她也说不清对时都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毫无疑问她想纠缠她。 “呜~” 时都感受着唇上的柔软,望着近在咫尺的苏璃,她放纵了自己的欲望,深深地吻了下去,唇齿相依,不断地索取着。 “啪!” 在时都的手越来越往里深入时,苏璃忽然抬手打了时都一巴掌。 时都捂着脸,目光闪烁:“你后悔了?” 苏璃拢着半褪的衣服,审视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时都一脸坦然:“当然是在青楼看多了。” “是吗?” 苏璃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可是秦王,有的是人给你送美人。” 时都目光深邃地望着苏璃:“我只有对你才有占有欲。” “啪!” 苏璃抬手又不轻不重地给了时都一个巴掌。 时都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我该对此感到荣幸。” 苏璃冷冷地暼了她一眼,“色欲熏心,下流胚子。” 刚刚还一副冷淡的模样,尝到甜头,又不管不顾地痴迷起她的身体来了。 时都一愣,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苏璃整理好了衣服,说起了正事:“我师父,清风他们猜到你和秦始皇有关,他们目前是想要站稳脚跟,然后贪图你的气运,据清风说祖师已经活了一千多年。” 她认真道:“你建立的秦国很好,我也敬佩你的理念,希望能继续走下去,我不希望毁掉,如果有需要,尽管吩咐我。” “我会警惕的。” 时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还有谢谢。” 苏璃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我走了。” 当她走到门口时,时都喊住了她,“阿璃!” 苏璃的脚步一顿,时都快速地来到她的身边,从背后紧紧地拥抱住了她,轻声道:“因为我过去的经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如何与你相处。” “我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可又害怕会伤害你,更怕有一天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那我宁愿相忘于江湖。” 苏璃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捂住了她的嘴,“我说了不会放过你,就不放过你。” “如果不知道,那就去学,而不是在这一边抱着我一边让我离开你,我都为你觉得累,莫不是习惯了说谎,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了。” “起开,你这个下流胚子!” 说完,她便推开了时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时都:“……” 阿璃变得一点也不温柔了。 第83章 “呼~”回到赤星医院的宿舍,苏璃靠在房 “呼~” 回到赤星医院的宿舍,苏璃靠在房门上脸色绯红的捂着胸口,那里的心正快速地跳动着。 她一通过培训考试,便跟着王星博士来到了赤星医院实习,安顿好后,便趁着师父和清风忙着,潜入了王宫想去提醒时都。 只是没想到后面会发展那样。 想到这,她的脸变得更加红了。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大胆,只是心中憋着一股气而已。 那下流胚子倒是会顺杆爬,但想到时都说的话,她神色变得平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 “畸形的感情吗?” 苏璃轻叹了一口气,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的情感是纯粹的呢,多的的是执念。 她执着于时都对她的疏离,欺骗,隐瞒,又贪念她的温柔,敬佩她的理念,想要一起加入,也许日后会改变,但那是日后的事,现在她只想满足她的执念。 至于被利用这件事,她说不生气是假的,迟早她会讨回来,但现实是她还好好的,论迹不论心,她没有必要为此愁眉苦脸。 从时都如今做的事情来看,拥有这样胸怀的她,被逼到来利用她,应该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又背着她做了什么,所谓的依仗到底是好是坏? 她真的好想和时都经历这一切,哪怕是告诉她一声,而不是什么被瞒在鼓里。 不告诉她就算了,而且还要割舍掉与她的关系,完全不顾她的想法,和那群自我的男人一模一样。 也是一样的下流胚子。 想到这里,苏璃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愤怒。 希望那个下流胚子,能好好地去学着来和她相处,不然她非得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先给她一点时间,若还是像之前一样是个胆小鬼,那她只能使点力气和手段了。 思念至此,苏璃冷笑了一下。 被念叨的时都躺在大床上,冷不禁背后一凉,她不由抱紧了被子,想着之前的事,她忍不住后悔。 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与苏璃划分界线,但却因为色欲熏心破坏了,果然人的烦恼,情感,欲望就是比做鬼的时候多。 利用了别人,还要和别人相亲相爱,真的太无耻了,但她和人家有了肌肤之亲,又要和人划开界线,在现在这个时代,这个行为好像更无耻。 暂且搁置吧。 时都轻叹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能拖一会,便拖一会吧。 第二天起来,时都召开了朝会,商讨攻打南雍的事宜。 第84章 当讨雍的檄文传告天下后,时都的桌上的政务 当讨雍的檄文传告天下后,时都的桌上的政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了起来,她乐见于此,这样能让名正言顺地躲避苏璃。 直到一天,她从大白那里听到医院里有不少人追求苏璃,她平静的心再次打破了。 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而苏璃如时都预料得那样没有来找她麻烦,忙着和医院里的人一起准备药品,纱布,急救包,一心想着为大秦添砖添瓦。 只是师父他们一定会对南雍的龙气起了念头,虽然这对大秦不会有危害,但他们收了南雍的龙气,肯定也不会放过大秦。 因此今天下班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再留在医院看病案,与病人聊天,而是直接离开了。 “苏医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 “我师叔最近又淘到了一些医书,我回去看看。” “怪不得呢。” “不过,苏医师你也要注意身体啊,累坏了身体,那可不划算。” “我知道了。” “你们也早点下班,不要太忙了。” “明天见。” “明天见。” 苏璃笑着和同事们一一道别后,便离开了医药。 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男医师望着苏璃的背影不由感叹了一声:“苏医师多好的人啊,可惜出家了。” 苏医师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也是徐娘半老,而且待人温柔,大家都很喜欢和她一起处事,一些年纪大的男同事,病人还追求过她,只是都被拒绝了。 一旁的女医师白了他一眼:“可惜什么,人各有志,苏医师可是有大志向的人,日后要名垂青史的,哪有时间打理家事。” 一个年级较大的女医师:“说起家事,也不知道大王什么时候娶夫。” 大家的注意一下被吸引了,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这个话题。 苏璃刚出了医院,她便见一只白色虎斑猫从树上跳了下来,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跟过来。 苏璃一愣,思索了几秒后,她便跟了上去,一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宅院。 虎斑猫从院门前的一块石头下面拿出一张信封递给苏璃,做完这一切,它跳上墙头,几个跳跃便消失了踪迹。 苏璃看着手中的信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打开,一笔端正得过于匠气的字迹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一下认出了这是时都的字。 开篇就是一首凤求凰,然后写了一大堆如何思念的她的话,很是直白肉麻,她一脸平静地看着,但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去过。 “阿璃,被明烈打下奴印的那九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九年,那段时间,我学会了奴颜婢膝,口是心非,背叛,杀人,冷漠等等恶人该做的事,但过往的教育让我保持了一点良心,不亲手杀无辜之人。” 看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笑容消失了,心不由一紧,她继续看了起来: “直到我遇到了你。” “知道你的存在后,我第一时间便将你作为我复仇最重要的一环,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掺杂了虚假。” “在相处的过程中,在你身边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不需要尔虞我诈,让我很放松,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间,也是最厌恶自己的时间。” “纵然我不会用你的命成全我,但一定会使你陷入危险之中,让你受到伤害,我终究还是成为了明烈这样卑劣的人。” “后来,我解决了明烈,挣脱了束缚,我觉得你不该再被我困在身边。” “对我而言,修仙,是世上顶好的事,我希望你有这样的好事,能逍遥自在,不会再被我这样的人欺骗,有足够的力量对应对这世上的困境。” 原来修仙才是时都的愿望。 但时都怎么会觉得她去修仙,不会被人再骗,除非师门中有时都的人,再联想时都对清风的不在意,她锁定了两个人。 她的师父,灵汐,或者他们两个都是。 原来时都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苏璃握着信纸想道。 “那天过后,我猛然发觉我对你的占有欲比我想象得还要深,我以为我可以笑着祝福你和一个很好人。” “但我做不到。” “现在我一想到那个画面,心就疼得厉害。” “所以阿璃,可以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吗?” “如果你愿意,可以打开这扇门。” 看到这里,苏璃拿出信封中的钥匙,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第85章 吱呀~“打开房门,苏璃不由一怔,院子的布局和…… 吱呀~” 打开房门,苏璃不由一怔,院子的布局和她原来的家一模一样,她缓缓地走在鹅卵石路上,目露怀念地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 她轻轻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石榴香,快步来到后院,石榴树下的秋千轻轻摇晃着,曾经的欢声笑语出现在她的耳边。 苏璃眼眶微红地坐在秋千上,靠在绳子上轻轻地摇晃着,如果不是她…… “不是你的错。” 时都出现在苏璃的背后,缓缓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不要将别人的错算在自己身上。” 苏璃身形一顿,她没有回头,而是全身放松地靠在时都的怀里,她抬手拂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那你呢?” “你现在选择面对我,是因为选择向前走,不再介怀过去,还是因为像你信中所说的那样接受了自己的占有欲?” 时都神色一怔,而后她将苏璃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缓缓道:“我常跟人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我是相信一见钟情的,只是这样的情况万中无一。” “当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在的理智在告诉我利用你,而我的情感在告诉我保护你。” 苏璃不由转过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都。 “但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敢面对你的原因。” “我觉得我背叛了我的万中无一。” 听到这一句话,苏璃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得块了起来。 时都握起苏璃的双手,一副可怜兮兮道:“现在我还不要脸地希望你原谅我。” “阿璃,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啊?” 苏璃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样?” “我会哭的!” 时都双眼通红地望着苏璃,好似一只软糯的小白兔一样。 苏璃不由伸手捏了一下时都的脸颊,又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答应你,那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在一起?” 时都眼睛一亮,立即答道:“神仙眷侣!” “道侣吗?” 苏璃放下手,神色不明道:“为什么不是皇后?” “当皇后,你的修为会被限制的,我不想你失去力量。” “等我安排好了一切,我便禅位,到时候我们做一对神仙眷侣,游玩世界。” 时都期待地看着苏璃道:“阿璃,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苏璃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我要当皇后,” “我要以男子的身份当你的皇后。” 时都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苏璃看着时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只有这样你才愿意与我同生共死。” “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也不会再一次承受离别之苦。” “如果你答应,那再好不过了,如果你不答应,我会纠缠到你答应。” 说到这里,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时都:“我先去洗漱一下,等我回来,我希望你已经想好了。” 说完,苏璃便离去了,徒留一个呆愣的时都。 第86章 当苏璃梳洗打扮出来,已是月明星稀,时都的身影也…… 当苏璃梳洗打扮出来,已是月明星稀,时都的身影也不见了。 她来到空荡荡的秋千前,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眼中的期待只剩下了失望与决绝。 她不想当一个花瓶,既然时都不愿意与她携手,那她自己来。 忽然,苏璃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由转过身,便见无数的萤火虫从四处冒了出来,同时一道动人的乐声响了起来。 时都叼着一朵玫瑰花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她目光深情地缓缓地靠近苏璃,她拿下嘴中的玫瑰花,唱着她曾经在动漫中学会的歌曲:“当天的一个眼神,实在是令我心醉……” “当天的笑容,日夜梦在我心里,这晚与你相见,是否心动,望着我……” “不懂我开口我怎样做,去告诉你这片心情……” “但愿今夜的美,能让这份情传达你心……” “当天一个眼神,实在是①……” “……” 苏璃脸色绯红,眼眸水光潋滟地看着着时都唱着直白的歌曲朝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心情从未有过的雀跃。 时都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苏璃,笑容缱绻:“苏璃小姐,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与你共度余生吗?” 苏璃接过玫瑰花,含羞一笑:“嗯。” 时都望着这娇媚的美景目光不由一动,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进,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亲吻,时都格外的温柔与呵护,苏璃不由搂住她的脖子,回应了起来。 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 苏璃神色妩媚地趴在时都的怀里,后知后觉道:“刚才是谁在弹琴?” “是我。” 时都从腰袋中拿出一个海螺递给苏璃,“这是留音海螺,可以收录声音,我从秦皇陵中找到的法宝。” 苏璃听后,不由抬起头,紧紧地抓住她的袖子,目露关心:“那你有没有危险?” 时都笑着摇了摇头,将她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了她,“那个时候,寄生在我身上的域外天魔对我图谋不轨,我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 “后来解决了对方,我害怕面对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拖着。” 苏璃听后完,猛地一口咬在了时都的锁骨上,一边咬,一边流着泪水。 这个混蛋,那么危险,却说得跟玩笑一样,若是死了,她还要恨她一辈子。 “啊,阿璃,你做什么!” 时都呲牙咧嘴地惨叫着,但没有推开苏璃。 苏璃松开嘴,眼含泪水地地揪着时都的衣领,凶狠道:“时都,我已经标记了你,你别想再瞒着我一个人面对危险!” “你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先咬死你,我再殉情,省的你哪天一个人死在角落里。” 苏璃一边说,一边拍打着时都的肩膀,又搂着她哭了起来。 “好好好,我再也不敢了。” 时都一边哄道,一边拿出手帕轻柔地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我以后什么都跟你说。” 劝了好一会,苏璃才停了下来,又一脸心疼抚摸着时都锁骨的伤口:“疼不疼了?” “可疼了。” 时都眨了眨眼,撅着嘴道:“要阿璃亲亲才能好呢。” 苏璃见此不由破涕为笑,她抬起脚尖亲吻了一下时都,后者加深了这个吻。 “砰砰砰砰!” 此时,无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苏璃望着天上绚丽的烟花,紧紧地与时都拥抱在一起。 第87章 温存了一番后,时都拿出一瓶涣灵散递给苏璃:“阿璃 温存了一番后,时都拿出一瓶涣灵散递给苏璃:“阿璃,这是涣灵散,一指甲盖便可让凝丹期失去灵力,半瓶可散金丹期,一瓶可散元婴期。” “这药炼制不容易,秦始皇陵中的奇物只够炼制三瓶。” “其他人不足为惧,只是那徐福活了千年,恐怕有不少后手,而且昆仑秘境入口也已经关闭,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待我一统华夏后,清风定然会收拢伪雍的龙气,那时他肯定会回秘境。” “所以我打算这个时候动手,按照我的想法是他进入秘境时,派出傀儡大军强行破开秘境,进行决战。” “但凡是有意外,这瓶涣灵散关键时刻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苏璃听后,她不由认真地点头:“我明白。” “但最重要的自身的安全,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嗯。” 苏璃扑入了时都的怀中,目光坚定:“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王宫了。” 时都不舍地抚摸了一下苏璃的脸:“再过不久就要开战,虽然你是医疗兵,但刀剑无眼,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 “你也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 “嗯。” 时都点了一下头,趁机亲了一下苏璃,便笑着挥手道别:明晚见。” 苏璃脸色微红地晃了一下手中的玫瑰花:“明晚见。” 之后的日子,苏璃便白天上班,晚上与时都约会,吃饭,散步,彼此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 第二年秋天,时都发动了对伪雍的战争,在绝对的优势下与优待俘虏的口号下,仅仅三个月,便拿下了伪雍。 奢华的宫殿内,赵炎敞着龙袍泡在满是酒水的池子中,一手搂住一名美姬,一手抓着一根肉串,池边的木架子上插着一根又一根肉串。 当李如蝶带军踹开大门,便看到了这酒池肉林,她不由怒目而视:“昏君!” 一旁的史官目光一亮,立即将此事记录了下来。 赵炎松开了怀中瑟瑟发抖的美姬,嗤笑了一声:“看看你的同伴吧,他们可羡慕得紧,若是他们登上了朕的位置,保证比我更荒唐。” “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拥有过,因此会渴求更多,而我不过是死之前的放纵,他们可是会天天放纵。” 李如蝶没有回头,义正言辞道:“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们眼中都是信仰,你不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把他抓起来!” 赵炎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液,笑容邪气:“我读过秦王的文章,很美好的愿景,但这个世间不美好的人很多。” “我会在地狱看着,看着秦朝是怎么样倒在人的欲望之下的。” 说完,他神色狰狞地倒了下去。 “哗啦!” “啊!” 一旁的美姬不由尖叫了起来, 李如蝶脱下身上的军袍,盖在了她的身上,并将她从池水中拉了出来,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炎的身躯:“你永远都不会看到。” “来人,把他拖走。” “是!” 完结&番外 第88章 深夜,万籁俱寂。紫金山顶,一个祭台上 深夜,万籁俱寂。 紫金山顶,一个祭台上,清风与天机子催动一个阵盘收拢天空游荡龙气,星星点点,犹如萤火虫一般,缓缓地融入了阵盘中的龙壁上。 慢慢地,龙壁上的眼睛变得灵动了起来,流动着驳杂的光晕。 清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成了。” “我带龙壁回昆仑,师兄你便留在赤秦,以待来日。” 天机子笑着抚摸了一下胡须:“好。” “但是现在百废待兴,清风你贸然离去恐怕会让我们不好做,你得上报请假。” 清风:“……” 回去之后,清风以回道观取医书为由请了假期。 观星台上,时都望着空中的飞剑,笑着看向身后的二人:“那便拜托二位了。” 纯一与灵汐点了一下头,便消失了在原地。 苏璃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神色温柔缱绻:“时都,我们会好好地活着的。” 时都将她拥入了怀中,眼中坚定:“嗯。” 当清风回到昆仑山,来到了结界瀑布前,瀑布刚打开,纯一与灵汐骑着大白踏着他的身体冲了进去。 “砰!” 清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顿时没了知觉,他身上的铃铛闪起一道光芒,带着他消失在了原地。 徐福拿起他怀中的龙壁将它镶嵌在了面前的大鼎中,此时大鼎中已经有七条龙壁,他喃喃道:“加上这个,还剩下一条。” 他轻笑了一声,便抬手按在清风的头上,将他吸收了。 “吼!” 大白带着纯一和灵汐进入了秘境后,却见秘境弥漫了浓郁的雾气。 纯一呼吸一滞,连忙道:“快捂住口鼻!” 但太晚了,大白与灵汐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纯一只能勉强支撑着,过了一会,他也眼皮重地倒了下来。 徐福从迷雾中走了出来,他抬手将纯一吸在手中,忽然,他神色一顿,倒在了地上。 苏璃从大白的腹部下冲了出来,一剑刺向了他。 徐福猛地睁开眼睛,手轻轻一指,时都从迷雾中出现,拿出特质的手枪射向了他。 “砰!” 一个稻草人被打碎在了空中。 “哈哈哈哈哈……” 徐福出在时都是背后,一把抓住了她大笑了起来:“最后一条龙。” “噗嗤!” 苏璃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后心,原来的苏璃化作了一个木偶,纯一与灵犀也同样如此。 纯一与灵犀也从迷雾中出现,一剑刺向了他。 “噗嗤!” 徐福不敢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时都被苏璃接住,她抬手将紫金铃扔在了他的脸上:“你通过它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也通过它将计就计。” “清风早就被我们傀儡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吃了他,不过这让我们有可乘之机,让涣灵散得以进入你的体内。” “对了,乾始皇已经去了你梦寐以求的仙界。” “噗嗤!” 徐福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纯一叹了一口气,低下身将他的眼皮合上,轻声道:“师父,希望你下辈子能投胎到仙界去,这是弟子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他转身看向时都:“陛下,收集来的龙气,你打算如何处理?” 时都轻笑了一声:“还于天下,人人如龙。” 纯一神色一怔,拱手拜道:“陛下,贫道愿祝你一臂之力。” ……………………………………………这是分界线。 甲子年,十月一日,晴空万里,秋高气爽。 长安城楼上,一身赤色龙袍的时都与苏璃并肩站起一起,向城下的百姓们宣告道:“同志们,从今天起,大秦迎来了新的开始,属于我们的时代开始了,我们将一起将华夏推向新的高峰,走向大同!” 百姓们挥舞着旗帜,纷纷激动地喊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重新变成人的张宁儿带着娘亲一起挥舞着旗帜,笑着欢呼着。 正阳望着出现在他身旁的纯一与灵汐不由露出一丝惊喜,“师父,灵汐!” 纯一抬手欣慰地抚摸了一下额头:“长进了,不错。” 这时,时都笑着摆了一下手:“如今大同的事业刚起步,我暂时无法推翻帝制,但总有一日有人会登上城楼,高呼一声人民万岁!” “人民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笑着将龙壁抛向抛天空:“未来靠你们了,同志们!” 刹那间,无数条龙绽放在空中,化作了无数的光雨落在了人们的头上。 “愿人人如龙。” 人们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往后余生,他们一提到胜景,便会想起这一幕,想起那个在城楼上笑得如太阳一样的年轻帝王。 每每想起,他们都不自觉地露出信赖的笑容。 第89章 【番外】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棂中挤了出来,落在了有繁复花纹的床帘上,一只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棂中挤了出来,落在了有繁复花纹的床帘上,一只手刚伸了出来,就被拉了回去。 时都从后背紧紧地搂住苏璃的腰,语气幽怨:“今天婚后第一天,阿璃这是想去哪。” 苏璃脸色殷红地扭了一下她的腰:“我得收拾一下,不能让人发现我是女子身份。” 时都撅了一下嘴:“所以说徐福都解决掉了,你为什么非得要用男子的身份与我成亲?” 不用男子身份,她就不与她成亲,如今她以时璃的名字为她的君后。 苏璃回头,抬手抚摸她的脸:“我不能让你圣君的名声有污点,即使你不在意,但我在意,我不允许你宵小之人以你来污蔑你。” “哪怕是闲言碎语也不行,我无法忍受。” “何况当你的皇后,我的功绩再如何,他们也只会关心你我之间的关系。” “若我只是苏璃,他们便只会关注苏璃的功绩。” 时都闻言,只能道:“那我能在陵墓里放关于你真实身份的日记吗?” 苏璃眨了一下眼,笑容灿烂:“可以,那样的未来应该很有意思。” 时都目光一沉,与她耳鬓厮磨道:“我想再做一些有趣的。” 说罢,她便拉上了被子。 没过多久,一阵面红耳赤的声音响了起来。 当她们重新出在外厅用餐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送餐的宫人偷瞥了她们一眼,总觉得她们角色互换了。 陛下一脸餍足像男子,君后一脸羞涩,像女子,而且绝色得像女子,不过也很般配,而且感情也好,毕竟君后与陛下同出赤星观。 他们不仅是夫妻,也是道侣。 吃完午餐,时都便与苏璃出宫逛街,到处游玩,算是度蜜月。 甜蜜地度过了一个月后,时都便与苏璃忙碌了起来,一个忙于部署赤秦未来走向,一个忙于编纂医典,当回到她们的家,又继续甜蜜起来。 时光荏苒,三十年后,时都将帝位传给了李如蝶,苏璃也完善了医疗系统,便一起假死脱身了。 游玩了几十年后,秦始皇便带着大军来接时都,前往修仙世界开启新的篇章。 其中最激动的就是天机子,对此纯一很是嫌弃他。 ……………………………………………这是分界线。 1L楼主 扒一扒大秦九帝,除了时都大帝,你们最喜欢哪一个? 2L 必须是光明帝,以一句太祖遗德,用西方的刀叉终结了西方的气运。 3L 至此打开了餐桌上的战争,一旦西方人夸人漂亮,便拿起刀叉赐死对方。 4L 每次看到这段史实我都想笑,他们以为联合八国,便可以压制赤秦,让赤秦承认他们不是野蛮人,却不想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多着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希望往陵墓里藏,还特意留出了一个空间。 5L 那西方总帅以为是谈和,在餐桌上趾高气扬,光明帝没有发作,却听到对方夸了一句她漂亮,立即投掷出了刀叉。 6L 至此世界名画诞生。 7L 最后的晚餐! 8L 光明帝肯定是故意等着的,不然也不会让人准备西方的餐具。 9L 肯定是故意的,那可是名为光明,实为黑暗大帝啊! 10L 前几位赤秦帝的道德都不错,到了光明帝这一代,似乎逆反了,往厚黑的方向转,坑得西方一愣一愣的。 11L 这也不是挺好吗,现在西方人都不敢要刀叉,生怕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12L 网上一直传闻时都大帝是神仙转世,到底是真是假,史书也有不少神话传说,开国大典的万龙入民,可是一直津津乐道呢。 13L 管它是真是假,反正我信时都大帝,等我死后,定然能见到她。 14L 我也信! ……… 51L 最近播出的时都大帝差点没把*我笑死,我们道系君后变成了恶毒男配,时都大帝变成了渣女,那个酒池肉林的昏君竟然变成了真爱。 52L 同楼上,我也被笑死了,史书记载了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他们不仅是夫妻,还是道侣,而且是一起死的,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插入过一个人。 53L 时璃可是第一代道协会长,俗称祖师爷,现在一群道教子弟正在冲击剧组,还得是道爷,这脾气是真爆,有些话,我都不敢说。 54L 在哪,快给我引一个路。 55L 不止呢,他们还编排苏圣与大帝之间的关系,苏圣可是现代医疗的奠基人,她留下的药方至今还在用,是妇女儿童的保护神。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敢的。 56L 可不,现在琉璃斋的忠实客户们正和道长们一起攻击呢。 不得不说苏圣做的玉容膏是真好,就是太贵了。 57L 这没办法,玉容膏都是真材实料的中药,不然效果也不会这么好。 58L 说句话,先别喷,其实时都大帝与苏圣确实挺暧昧的,史书记载苏圣前往山区科普医学,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震,时都大帝都亲自带兵去救人了。 找到人后,帝泣不成声。 59L 有些史实的确挺暧昧,但两人相差了二十多岁,苏圣也是道门,估计应该是其他身份。 60L 别猜了,苏圣与时璃是一个人,苏璃,时璃,早就想到的。 61L 什么! 朋友,你哪来的内幕? 62L 时都大帝的陵墓开了,翻出了她的日记,上面写苏圣为了不让她的名声受损,所以假扮成男人,还有就是苏圣想成为苏圣,而不是时都大帝的皇后。 63L 啊啊啊啊啊啊啊! 64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65L 真是碉堡了。 66L 我们玩得果然是古人剩下的,竟然还有马甲玩家。 67L 怎么突然就开陵墓了。 68L 你不看新闻的吗,国家有了新东西,打算送进陵墓里藏着,其他陵墓已经藏满了,就剩下时都大帝的陵墓…… 69L 没想到啊,我磕的冷门cp居然是真的。 70L 什么话也不说了,一个字,牛! 71L 确实这事情一旦爆出来,苏圣的事业肯定受到影响,毕竟再大同,身为皇后也不能抛下皇帝到处游医,编录各地草药。 72L 她们应该很爱对方,一个不愿对方名声受损,一个大力支持对方搞事业。 73L 原来独守空闺的是时都大帝! 某个空间内,一个矜贵女子拥抱着一名绝色佳人,目光幽怨:“看到了没有,我独守空闺呢。” 苏璃瞥了她一眼:“难道这些年跟你在一起的是鬼。” 时都嬉笑了一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就是一直想要和你在一起嘛。” 苏璃闻言神色动容地亲了一下她,与她十指相扣:“我也想与你一直在一起。” 时都也反扣住了她的十指,与她腻乎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灵汐痴迷地玩着从赤秦世界旅游时买回来的游戏机,看也不看这对天天腻乎的情侣,一旁的大白也兴致勃勃地玩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