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光线黯淡下去。
神秘的力量如同丝线交织，在虚空营造出心灵空间的异象。
周围变成了空旷的原野。
书柜，穹顶，阅读者。
全都消失不见。
这是一种精神凝聚的幻景，只有通讯的双方才能感应到。
“你是谁？”
罗伊眼神微厉，看着那个狰狞的身影道。
对方嘻嘻一笑，如同幽灵鬼魅般飘了过来。
原本只有2米多的身影在移动的过程不断变大，来到面前时，已然是高达10多米。
“你问我是谁？
我乃伟大的地狱领主辛恩！”
那庞大的身影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能将罗伊一口吞下。
罗伊冷淡道：“没听说过的无名小辈。”
魔鬼辛恩噎了一下，恶狠狠道：“你不害怕我？”
“废话，区区一个一级小魔鬼，有什么可怕的？
你哪一层的，什么出身来历，来这里什么目的？”
罗伊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类似过去穆维斯，但却又略有不同的气息，立刻明白，应该是来自其他层的魔鬼。
不过地狱情况复杂繁乱，人类学者又难得机会深入调查。
即便是最博学的传奇法师，也仅仅只是略知，那里最普遍，最繁多的是巴提兹魔鬼。
其他诸如尖刺魔（哈玛魔）、倒钩魔（巴霸魔）、骨魔（奥塞魔）、链魔（基顿魔）等等存在，各有通俗名称和学名。
听说最近这些年，又出现了和深渊力量融合的新品种，比如电锯恶魔之类的存在，能够附身于人，赋予类似心灵异能的类法术能力。
也有一些位面和世界，将其称为“超能力”。
他不大确定，这到底是什么品种，不免生出几分想要将其抓来，好好研究的念头。
魔鬼辛恩仿佛有所察觉，气势为之一滞：“我乃地狱第六层，异端审判庭的高级评议会成员！
你……你可不要乱来。”
“异端审判庭，高级评议会……”
罗伊舔了舔嘴唇，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忽然，脖子一抻，凭空拔高。
就这么身躯坐着不动，但是头颅一路向上，脖子延长到了10多米的长度，与魔鬼平视，甚至俯视。
来自高级魔物“羽蛇神”的气势勃发，堪比三级魔兽的恐怖气息，连同着二级巫师的庞大精神威严，形成可怕的压力。
魔鬼辛恩如同被冻结，一下僵在那里，完全无法动弹。
“小魔鬼，你纠缠着戈瓦，是想要干什么呢？”
“我，我叫辛恩！”
魔鬼辛恩结巴着抗议道。
但来自上位种的威压实在太过恐怖，就连魔鬼天生的恐惧灵气，在它面前都仿佛彻底偃旗息鼓。
魔鬼辛恩不得不老实回答道：“我和这个二级巫师订立了契约，帮他找回女儿散失的魂魄……”
大致内容，果然和蒂凯尔所说差不多。
戈瓦的女儿伊妮安曾经遭人暗算受伤，灵魂的一部分缺失，变得痴痴傻傻。
“其实，你也不知道那灵魂下落吧？”
罗伊想起了好些诈骗套路，什么资金冻结，保证金，解封之类。
现在，戈瓦的女儿灵魂就被说是冻结在地狱了，需要开具什么证明才能解封。
然而，魔鬼辛恩的回答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伊妮安早就已经死去，留在了地狱第六层！
我让戈瓦打造灵魂容器，这是他找回女儿灵魂的关键！
但因为条件太过苛刻，成功率也太低，不得不营造女儿还活着的假象，给他几分希望……”
罗伊俯视魔鬼：“嗯？”
“真……真的！
我说的是真的！
我正在想办法帮他拯救女儿，总不能这边还在努力着，他就先放弃……”
魔鬼辛恩暗自心惊，他从罗伊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威压，竟然生出目睹神灵的自惭之感。
心念流转，身躯便不由自主的矮小下去。
庞大的身影不复存在，渐渐萎缩成为弱小可怜，瑟瑟发抖的矮小黑影。
罗伊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重新睁开时，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
他若有所思的瞥了正在那里看书的戈瓦一眼，目光微凝，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
在罗伊重新低头看书之后，同为二级巫师的戈瓦仿佛心有所感，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却又无法确定。
一道黑影悄然在他背后出现，那是魔鬼辛恩。
“你，去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戈瓦命令道。
魔鬼辛恩恼羞成怒，抗拒道：“那是二级巫师，你别没事找事！”
“你不是说自己灵魂特殊，地上生灵哪怕达到了三级，都难以察觉到你的存在吗？”
“那是一般状况！一般状况！
这个家伙的灵魂不同寻常！”
“你已经试探过他？”
戈瓦微怔。
魔鬼辛恩自知失言，郁闷着不再说话。
“你与我达成共生契约已久，但一直都推脱说本体在地狱，难以调动力量，直至最近，费尽千辛万苦，才帮你来到物质世界……
你竟然告诉我说，探查不了他？”
戈瓦心灵传讯着，神色不虞。
“只有他是特别的，不信我帮你探查其他二级巫师，甚至三级巫师！”
魔鬼辛恩恼然道。
戈瓦讶然，旋即若有所思。
“你可是异端审判庭的魔鬼，天然拥有审判之力！
为什么会这样？”
魔鬼辛恩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戈瓦依旧每天早出晚归。
罗伊有时候看到，有时候看不到，也不清楚具体状况。
试着从蒂凯尔那里探问，结果得知，早在20多年前，他就已经这样了。
“我怀疑他违规进入哀嚎之原深处，寻找地狱界的入口！”
蒂凯尔偷偷告诉罗伊道。
“不过很多往来出入的人都曾有过类似经历，也没有人多管。”
“从这里下去，可以抵达地狱？”
“没错，但你很难确认自己去往的是哪一层哪一界，也无法保证是否会到深渊。
这些外层界域一直都在试图扩大对物质界的影响，也有一些魔鬼试图蛊惑生活在这里的智慧生灵。
泰坦神族曾经警告，如果局势崩坏，不可逆转，祂们就会下来灭世，彻底摧毁整个古斯布尔！”
******
听完蒂凯尔所述，罗伊没有全信，而是私下里找到其他渠道，询问了包括高级巫师海雷德在内的好些人加以佐证。
又再通过这大半年以来所阅览的书籍，以及种种碑文、传说，梳理这个世界的历史。
这才得知现状的由来。
堡垒世界古斯布尔，也曾是一个山清水秀，如同其他物质世界的祥和所在。
但因为生活在这里的智慧生灵“古斯布尔人”肆意妄为，严重伤害了世界意志。
然后，被深渊恶魔抓住机会入侵，逐渐扩大裂隙，转化成为了联通两界的门户。
在那之后，古斯布尔人的灵魂就再难正常循环，或者到往神国。
深渊的入侵，引来了天堂山的戒惕，再加上大量灵魂的堕落，引发信仰危机。
一场关乎灵魂和信仰的争夺之战，便在此间爆发了。
战争持续了百万年，不惜代价，打光了最后一名纯种的古斯布尔人，犹自还在持续。
更多的外界生灵被卷了进来，一直持续至今。
在战争中，有伤痛，有恐惧，有绝望，又引来了以此为食的各种魔鬼。
“我怎么觉得，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罗伊从中发现疑点。
“古斯布尔人肆意妄为……
伤害了世界意志……
这究竟是指什么？
咱们巫师也不是什么发现恶魔就要围剿的好人，更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守序阵营的大义……
难道说，是这里的灵魂，或者出产的灵魂之石碎片有什么特殊？”
海雷德听到，干笑一声：“按理说来，这是保密内容，不宜透露给你们知道。
但既然你问了，我说说也无妨，不过，你可别到处乱传。”
罗伊听到，当然是打包票，确保百分之百，绝对不会到处乱传。
于是海雷德便告诉他道：“古斯布尔人所犯下的罪孽，是盗用世界意志的力量……星灵之力！
换取为自身的力量！
众所周知，世界意志的本质，是广义层面的神灵，也是创造了一方世界万物和众生的创世之神！
后世神灵，是灵性的结晶体。
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凝现神格，成为古神！
而古斯布尔人已是后天之属，想要登神，唯有一个途径……”
“夺取神格？”
罗伊喃喃自语道。
他对这个领域也不是毫无积累，听到这里已然明白。
“古斯布尔人不仅仅只是想要个体成神，完成个别的转化，还想要全部一起成神，争相掠夺和使用星灵之力？”
海雷德听到他这么说，顿时也知道罗伊有相关基础，便点头肯定他的猜测。
然后道：“这种行为很难评价，但无序的发展，引来的就是彻底的混乱。
最终，这种混乱又引来了深渊的入侵。
当他们的人杰意识到大错已经酿成，又再一次犯下大错，那就是引来天堂山，试图借助外层位面的众神帮他们弥补。
当然，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评价，现今的官方层面，包括我们七塔联盟，对此的评价都是‘深明大义’、‘牺牲小我’、‘胸怀博大’、‘足以称圣’！
于是大家热情而来，组建了联军，帮忙抵抗深渊入侵。
在不惜代价的牺牲下，深渊入侵的势头终于被遏制，但是余患始终未曾消亡。
于是驻扎下来，持续镇守百万年，一直到我们巫师作为后起之秀崛起，也加入到这个守序阵营，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与正义而战。”
一群外来者，在这个连纯种古斯布尔人都已经灭绝的世界当中，继承他们斗争的遗志，不惜代价的战斗下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超脱了世界，阵营，种族的斗争精神！
罗伊已经无力吐槽。
但他关心的也并不是这个大背景，而是小小的关键。
“古斯布尔人的灵魂有什么特殊……
或者说，通过祂们窃取星灵之力，能够获得什么好处？”
你连这个都知道？
海雷德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区区二级巫师，知识面有些广啊。
但略作沉吟之后，他还是满足了罗伊的好奇心。
“其实，灵魂之石碎片，就是这个星球的世界意志的结晶。
当中有一小部分，是大巫师级以上人员的特供品，包含着神格碎片！
这里的整个世界，拥有着七级的灵性水平。
实际上是相当于主神级别的神格碎片！”
这！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
但也已经完全足够解答罗伊的疑惑了。
主神级别的神格碎片！
这果然值得挖掘百万年！
不过，随着纯种古斯布尔人的灭绝，各方竞相争夺的利益逐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反而是积存百万年的强大天使和强大恶魔的灵魂了。
各方的恩怨情仇也在这边具现。
罗伊心中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又隐晦的提及了戈瓦的事情。
“戈瓦啊……
其实他早已经报备，说是遍阅资料之后，想办法召唤并且捕获了一个魔鬼，用于维持和地狱的联系。
他想要借此去往地狱，找回女儿的灵魂。”
海雷德出人意料的告知道。
“难道联盟允许他这么做吗？”
罗伊有些意外。
“为什么不呢？这是他的自由。
就算担心因此而惹出的祸事，也等真有个什么万一，危及了堡垒再说吧。
不过我想，他作为成熟的巫师，应该能够拎得清轻重。
真要那样的话，不仅他自己，包括他女儿和一切珍视的人在内，都将再无立足之地。”
海雷德平静说道。
好吧，你们心中有数就好。
罗伊想起自己过往和穆维斯打交道，以及捞回温莎贝尔的灵魂的经历。
也是真心觉得，那是戈瓦的自由。
不过，他对这件事情仍然并不看好。
跟魔鬼打交道是危险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掉坑里。
捞取灵魂，更加不易。
除非戈瓦拥有不逊于自己的特殊之处。
在那之后，时间又再过去半年多。
这就来到了再一次的12月份。
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了。
罗伊喜得300万代币。
这一次，他早有准备，一口气拿出今年以来囤积的各种材料和魔石，大肆兑换。
******
“快来看，快来瞧，罗伊巫师的炼金工坊大优惠！
代币或者灵魂之石碎片，可兑换各种珍稀资源！
包括各种珠宝，耀金，血汞……
应有尽有！”
又再一次的年底，各方战士踏上归途，进行薪资结算和作战间隙的修整。
好些人进城的时候，看到了几名高级学徒在那里忙碌。
还有一些传单被贴到周围。
“罗伊巫师，我想起来了，是去年才刚刚到的，替代阿尔基大师的那位炼金术师吧？”
“听说是位俊美的大人呢……”
“鉴定水平也相当高超！”
“我们不是打算把战利品运到那边去看看吗？走，去那里瞧瞧！”
几名风尘仆仆的旅人扛上剑盾，连旅馆都顾不上投宿了，第一时间就往那边赶去。
结果发现，中心大街已经排起了长队。
芙丽雅站在炼金工坊的大门前，帮忙维持秩序。
“各位不用着急，可以先行领取号牌，预约时间段……”
各种积木士兵，玩具，人偶在旁帮忙，忙得不亦乐乎。
而在这同时，另外一边，罗伊也坐在柜台面前，快速利用【赫尔墨斯之眼】鉴定起了各人带来的宝物。
“恶魔之角（一级）……
来自巴布魔的弯角……
经历岁月沉淀，吸收大量灵性和魔力，已经开始具备类生物的灵性……
回收价16万魔石，可兑对应血汞或者本人亲自炼制的巫器一件……”
“炎魔之心（二级）……
来自巴洛炎魔的心脏结晶……
积存大量魔血以及火属性元素……
但因为灵性流失，已经等级退化……
回收价180万魔石，可兑本店出售各种材料、物品……”
“还有这个……
是残破的古代兵器？
我看看，似乎是某种异世界的工艺啊……
一下也不太好估价，我就按照它的等级，给个10万好了。
要是你嫌这价格不好，也可以换一件其他人给的同类之物！”
一如既往的，又快又好。
罗伊其实不太在乎些许蝇头小利，他更加看重的，是贵重资源，以及从中积攒下来的天赋源质。
少女之颅在旁边帮忙盘库，计算着自己手头拥有的各种物资和现金流，提供最佳的交易方式。
这些都是把手头资源充分利用的关键，无形之中，也是帮着罗伊扩大了收益。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晚上。
由于这里的黑夜危险，城外归来的人大幅减少，长长的队伍也终于被清空。
罗伊接待完最后一名顾客之后，挂上了歇业的告示，然后便关上房门，进入里面进行清点。
“真好，又再收了百万级别的灵魂之石碎片！
这短短几天功夫，人流暴增，可真是跟过年差不多了！”
他第一时间关注的，是自己所需战略物资，灵魂之石碎片的收获。
自从得知这种东西关涉着七级的世界意志，以及主神级别的神格碎片之后，罗伊对它的渴求就更加旺盛了。
不过，其他材料的需求，以及各种囤积，储备，也是必要的。
罗伊并没有指望一两年间就能攒到足够自己炼制魔药所需的材料，而是把这规划放宽到了10年。
但就算如此，光凭10年，3000万级别的代币薪资，也未必见得能够同时满足这些所需。
这种额外收入，还是必要的。
就在这时，眉心隐隐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半透明的虚幻面板再度浮现。
【炼金天赋获得中（100%）】
【炼金札记（黑铁级）】
【进行炼金操作之后，自动铭记炼金过程中的关键数据和心得感悟，加倍提升学徒级炼金术的理解和熟练度程度】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戈瓦的铁匠铺中。
胡须拉碴的戈瓦拖着沉重的步伐归来，几名学徒和弟子连忙迎了上来。
“老师。”
“大人。”
戈瓦看了他们一眼。
“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道：“只兑到10来万……”
一名年轻的弟子把剩余的魔石交了出来，还有一小袋灵魂之石碎片。
戈瓦把它们收起，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上楼去了。
“都是对面炼金工坊……”
“罗伊巫师那边太受欢迎了！”
“唉，这可真是……”
弟子和学徒们暗自叹息着。
“戈瓦阁下，现在你已经攒上价值8000多万的灵魂之石碎片，离1亿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
光凭正常值守的薪资，都能实现目的，可千万不要冲动，节外生枝呀！”
来到楼上的房间后，魔鬼辛恩的身影飘了出来，模糊的面孔之中，却是带着几分担忧道。
“你们魔鬼不该是挑弄是非，引发争斗的吗，怎么反过来劝我不要冲动？”
戈瓦平静问道。
魔鬼辛恩咽了咽口水，堆笑道：“那哪能呢，阁下与我利益休戚与共……”
“好了，这些骗鬼的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也不用担心，越是接近目标，我就会越谨慎。
不会因为罗伊的作为自乱阵脚的。
他那么做，无非就是让我多费几年功夫而已。
没有必要因此而置气。”
戈瓦看得很明白。
虽然因为罗伊的缘故，自己兑换灵魂之石碎片的效率大打折扣。
但因为之前已经攒了好些年，仍然还是接近目标。
而且，自己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变卖了好些积蓄的财产，实际上也已经拿不出多少宝物来兑换。
这也是最近这些年来，一直都只用2倍魔石兑换的缘故。
片刻之后，戈瓦来到桌边坐下，摊开一张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先不管这个了，还是把熔岩河那边的恶魔清理一下，备好锻造所需的砧台再说！
到时候，还需要请高手坐镇。
如果能够有高级巫师为最好，再不济，也得是二级以上。”
戈瓦盘算着，目光所落之处，赫然是一个被标注为“熔炉湾”的螺旋状地形的最深处。
那是一个地底深处的熔岩洞窟底部，恶劣的自然环境，却是大量火属性元素的凝聚之所。
他和之前的好些任锻造师，都曾经去往那里制造特殊的装备。
对于熔炼，锻造，有着特殊的自然环境加成。
******
不知不觉，又再3年多过去。
罗伊彻底站稳脚跟，也逐渐在堡垒内部打响了鉴定之外的名气，炼金术开始广为人知了。
往来这里的各方人员都逐渐知道，替代阿尔基大师的罗伊阁下，水平堪称高超。
他除了鉴定之外，还擅长炼制机关傀儡和各种摹刻符阵的造物，对于炼金术师们传统的药剂学、魔晶学，也有着不俗的理解。
修复方面，更加不在话下。
这是一个真正的多面手，堪称“通才”的存在。
虽然因为太年轻，还曾一度遭受质疑。
但在短短两三年内，找过他的人都无一差评，这也足够引起所有同行和顾客的震惊。
不过，罗伊对于这些身外之名并不是太在意，因为他清楚明白，自己拥有那么多的炼金天赋和特殊能力，被认作“天才”理所当然。
他只是默默的积攒着自己的知识与能力，不断完成心目当中的【炼金大师】拼图。
他隐约有个预感，自己距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
除此之外，就是到往图书馆，不断的抄录和补充。
……
“罗伊阁下，又有一批新书到了……
我把书目抄了下来，您看看。”
6月底，堡垒城图书馆中。
罗伊又再一次来到这里。
经常和他接洽的高级学徒连忙迎了上来，掏出一张纸。
罗伊看了看。
“《精神的秘密》、《幽影界与灵魂的共鸣》、《灵缚之书》、《契约与诅咒》、《灵魂魔法全解》、《忏悔录》……”
这些大多都是涵盖精神与灵魂的著作，门类五花八门，有些甚至是凡俗世间的诗歌与人文类作品。
高级学徒很用心，一一标注，让罗伊得以核对。
罗伊背后，少女之颅飘了出来，目光幽幽的扫了一眼，与自己数据库中的书目进行去重。
然后私下里传讯告知。
“这本《灵缚之书》、《灵魂魔法全解》抄录一下吧。
其他的就不用了。”
罗伊听完之后，吩咐道。
高级学徒忙俯身行礼：“是。”
过了一会儿，罗伊进到里面查阅资料。
就在这时，一个长着大眼睛和大耳朵的“大耳侏儒”迎了上来。
“罗伊阁下，您预约的孤本……
传奇法师奥古斯丁伯约丁的著作《灵魂之火》的姐妹篇，《灵魂之歌》一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罗伊面露喜色：“好，我知道了！”
作为在堡垒世界服役的巫师，可以付费借阅和抄录许多本地藏书。
包括各种基础知识，秘典，私人笔记，都是如此。
但这种涉及到灵魂领域的高深内容，就需要他自己亲自来了，高级学徒是没有权限的。
片刻之后，罗伊掏出1枚代币，交给大耳侏儒。
这名图书馆中的工作人员便把他领到一个单独的阅览室中，开始阅读起来。
这本书的内容，是关于灵魂和创生术的奥秘。
罗伊由此逐渐厘清思路，了解了源质容器与灵魂容器的异同。
忽的，心中微动。
“戈瓦心心念的灵魂宝石，我好像能够打造啊！”
因为曾经有过锻造圣剑，成为源质容器的经历，他接着又打造了黄金圣杯，成为“愿力”的容器。
到现在才梳理经验，总结出灵魂容器的相关内容。
这其实是一种经验为先导的“天赋怪”路线。
“啊？原来这个要学吗？”
“真有那么难么？”
“我不知道啊，就那么随便一捣鼓就成了。”
“这玩意还得靠外力辅助？”
片刻之后，罗伊脑海中，一个又一个古怪念头冒了出来。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灵魂容器这种东西，就算在三级巅峰也是堪称困难的存在。
二级巫师强行炼制，需求地心熔炉等地底深处的特殊环境。
他之前还以为可以靠精神力强行熔铸，徒手搓出来呢！
没想到居然还要这要那，各种天时地利人和。
自己之前锻造“圣剑”和“圣杯”，可没觉得那么麻烦。
……
接下来的时日，罗伊按部就班，攒积灵魂之石碎片。
阿纳姆魔晶，星灵粉尘，时光之沙等等主材，辅材，也逐步备齐。
不知不觉，来到这里的第7个年头。
一切材料终于准备就绪。
“二级魔药，「阿纳姆的灵魂回响」，终于可以安排了！”
即刻炼制！”
罗伊自觉材料，知识等种种条件都已经满足，也就立刻开始进行。
结果一切都如同他所试验过的那样，自己的精神力只是稍微接触灵魂之石碎片，就轻易将其击碎，提炼。
随着里面的灵性力量凝聚，汇聚成为一种类似烛火的，多重游魂凝聚的灵魂之火。
强烈的光芒绽放中，越来越多的灵性物质加入其中，如同灯焰生生不息。
他先是把这种火光收集起来，然后精炼萃取，去除所有杂质。
因为是将要入口的东西，罗伊子取能够增益自己灵魂本源，而不会干扰自己思维和意志的部分。
这有点像是蛋白质之于肉身躯体。
平常的灵性源质，灵魂碎片，应该是能够被自身灵性所吸收的营养。
这也是这种魔药能够增强精神的基本原理。
但万一要是处置不好，含有的杂质将会化为毒素，甚至影响到灵魂的结构。
在这之后，又一番炼制，便出现了如同水中点燃火光，整瓶魔药都散发出湛蓝辉芒的奇景。
罗伊用【赫尔墨斯之眼】加以鉴定，不出所料的确认，已经达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高程度。
于是毫不犹豫的把整瓶魔药吞服下去。
这东西的口感出乎意料的辛辣，如同有一团火焰顺着喉管向下灼烧，然后点燃了自己的身躯与灵魂。
不过根据过往所积攒的知识，罗伊知道这是正常现象，连忙抓住机会盘腿冥想。
甚至接下来的几日，都闭门不出，专心于消化。
终于，11月底。
法师豪宅内，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涌现，丝丝缕缕的光华随着念头的流转而照耀四方。
紧随其后，如同鲸鸣的长吟回荡起来。
罗伊猛的睁开眼睛，面露喜色。
“500度精神力……
终于达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