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哪个?”
温荣抿唇憋笑,带着他加快脚步走出教室。
直到走出教学楼,快到停车位的时候,温荣才提声喊住前面不时回头的伦敦少年。
“Leo,wait!”
伦敦少年立住脚,他身边的男同伴们也跟着停下脚步。
差不多年纪的几个大男孩儿,彼此交头接耳嬉皮笑脸。
“june,how?”
温荣微微一笑,一手环上祁景昼的腰:
“给你介绍,我丈夫,这是Leo。”
少年飞快打量了眼祁景昼,神情明显有点紧张,犹豫着伸出手。
“Hi”
祁景昼将棕发蓝眼的白皙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似笑非笑,跟小孩儿握了手,嘴里说很正宗的伦敦话。
“你好,你发给我太太的邮件,我看到了。小朋友,认真学习,继续努力。”
后面一句话语调戏谑,停在情敌耳朵里,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Leo脸色变了变,面对身后伙伴们的吹哨打趣,他冷下脸反驳了句。
“我不小!”
“唔。”
祁景昼用目光衡量少年还不到自己鼻子的身高,又视线下移,落在他腰身以下的部位,挑了下眉,语气意味深长。
“华人一般会形容你们这样的男孩,‘乳臭未干’,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Leo微微眯眼。
很明显,这个成语戳到了他的盲点。
祁景昼勾唇,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
“回去查查新华字典,我太太不喜欢乳臭未干的异性。”
*
直到坐上车,温荣才憋不住笑出声。
祁景昼瞥她一眼,“笑什么笑?开车。”
温荣趴在方向盘上,肩膀颤抖。
“啧。”祁景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没说错,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他不是么?”
温荣忍住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开口说:
“他今年二十岁,长了一张白净年轻的脸。”
“二十岁不小?”祁景昼挑眉。
“小,小。”温荣笑眯眯点头,说不出的敷衍。
祁景昼抱着胳膊斜睨她,下颚动了动,又忍不住低嗤。
“二十岁,就知道挑好的下嘴,果然不能随便放孩子到外面留学,还不知道要犯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温荣嘴角笑痕敛起,抽空扫了他一眼。
“话里有话?”
祁景昼状若无事地挑高眉峰,自然而然岔开话题:
“你申请实习项目的事,流程到哪一步了?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
温荣暗暗翻了个白眼儿,随即想起什么:
“说到实习,二叔最近怎么样?上次那件事,过去了么?”
“嗯,这都多久了。”
祁景昼语气恢复正常,“他现在在瑞士写生,跟上次那个小男生一起学画画,陶冶情操呢。”
“啊??”
温荣惊呆,忍不住扫他一眼,“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们...”
“里面有点误会。”
祁景昼平声解释,“娄骁在资助老家的贫困生,那孩子辛辛苦苦打工攒钱,成绩不错,跑来了新加坡留学,想报恩。”
“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娄骁,偷偷跟着他好几次,可能被有心人发现,利用了一把。”
温荣一心三用,话听得稀里糊涂,忍不住追问:
“我是说,他们俩,那个?”
祁景昼笑出声,“你把二叔当什么人了?”
温荣眨眨眼,表情微讪,轻咳了声。
“没有,我就是,先入为主了...,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二叔当然不是那种人。”
祁景昼笑睨她一眼,眼尾掠过丝戏谑。
“嗯,是不是也不重要,他都多大岁数了,做事知道轻重,你也省省心吧。”
温荣唇瓣不自在地抿了抿,不再说什么。
当天下午没课,温荣有心陪他,也是被祁景昼黏了一下午。
第二天一早。
她醒来时,祁景昼已经登机离开。
每次走都没个告别。
*
十月底。
温荣的华国—新加坡青年学习交流计划申请批了下来,可以回新加坡进行带薪实习。
实习期为六个月。
她要在这六个月时间里,一边完成实习计划,一边不影响课程进度,可以预见的会很忙。
十一月底,祁景昼成功把人接回新加坡团聚。
不过,除了家里多了点人气,夫妻俩每天都能见面,其他好像没有太大变化。
因为温荣比祁景昼还要忙。
临近年关,公司放假前,她忙着跟易诚一起,挨家挨户给客户送年礼。
车子停在汇领科技大厦楼下。
温荣扭脸看向易诚,“我就不上去了,易老师你自己去吧。”
易诚停好车,看她一眼,思量着点头:
“行吧,那你等着。”
温荣坐在车上等。
不过十五分钟左右,易诚就出来了。
他快步走到车边,开门坐上车,边系好安全带边随口说了句。
“纪总不在,大概临近放假,老板们也都放松了。”
温荣嗯了声,没接话。
易诚发动车子,又不经意瞥了她一眼。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跟梁氏家族,有点关系,但你这么避讳汇领科技的纪总,我不太明白。”
温荣扭头看他,表情微讶,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挑破这件事。
易诚笑说,“...纪总是我的大客户,不管SAWAL跟汇领之间有什么生意上的争斗,最起码对我们这种牛马来说,应该客户至上。”
又补充解释:“你知道,娄先生又不许我们接梁氏家族的生意。”
言外之意,汇领跟SAWAL,易诚站汇领。
温荣听完淡淡一笑,“我明白易老师的意思,工作上,我不带任何私人偏见。汇领是易老师的客户,不是我的,我只是避嫌,您不用多想。”
易诚挑了下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车子停到红绿灯口。
易诚的手机响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连忙接通,蓝牙音响里很快响起纪阑修带笑的语声。
“易先生,我听秘书说你给我送新年礼物,太客气了。”
易诚笑了声,“客气什么?以后还要指望纪总多照拂。”
“下午你来一趟公司,方便么?”
“行!我随时方便!”
“好,那下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