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洒在紫袍男子肩头。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年轻男人倚着石峰,玉箫在指间转了个圈。
远处狼群奔来,头狼在他脚边伏低身子,琥珀色的独眼中映着主人俊美的容颜。
"好兄弟。"
裴宣修长的手指抚过头狼狰狞的伤疤,那是十年前他留下的。
还记得那日他被狼叼走,浑身是血地躺在雪地里,是这畜生叼来雪水救了他的命。
箫声又起,是一曲《凤求凰》。
曲调缠绵悱恻,却暗藏杀机。
裴宣眯起眼,望向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
"皇帝,你可一定要把那张地图物尽其用!"
身后两名侍从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道:"少主,该回去了..."
"不急。"
裴宣收起玉箫,紫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转身时,腰间玉佩与玉箫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那玉佩上刻着"宣"字,与姜苡柔腕间玉镯原是一对。
裴宣看向崖底,眼底隐约泛出相拥的两个孩子。
这是十年前他和姜苡柔钻过的洞穴。
似乎看到了少女的音容笑貌,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柔柔,你可还记得,那年你五岁,我十岁,你说要嫁给我的话?"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乡下庄子的梨花树下,小小的姜苡柔扯着他的衣袖:
"宣表哥,等我长大了,你要骑着白马来娶我。"
那夜他们一起上山抓萤火虫,遇到狼群,他将姜苡柔藏起来,自己被狼叼走,却奇迹般和狼共存。
几日后,被一个南羌马队所救,离开了天朝。
柔柔,不知你现在如何了?
等着,表哥很快就用另一种身份回来,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少主,该启程了。"侍从低声提醒。
裴宣最后看了眼洞穴,转身时紫袍翻飞如蝶:
"走吧,"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头狼笑道,"老朋友,再会。"
狼群齐声长嚎,像是在送别。
裴宣哼着《凤求凰》的调子,身影渐渐没入夜色。
半夜。
狼嚎惊破夜空时,崖底突然坠下绳索。
“陛下在这里!”
暗卫和侍卫们手举着火把,高喊着。
嘶吼惊起夜枭,火把坠入深渊的瞬间,墨凌川看见了终生难忘的景象:
两匹狼尸中,他心爱的女人正被帝王紧紧拥在怀中,二人都满身是土,带着伤。
墨凌川瞳孔骤缩,"柔儿——!"
墨凌川与刘统领及侍卫们纷纷跪倒在地,齐声恭敬道:
“陛下,奴才们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此时,焱渊和姜苡柔逐渐苏醒过来,两人还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陛下恕罪!”
墨凌川伸手一把将姜苡柔拉到了自己身旁。
焱渊突然感觉到怀中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一股冷风吹过,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随后,刘统领和其他侍卫赶忙上前扶住他,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洞穴。
“陛下,此处地势险要,让微臣背着您顺绳索攀爬上去。”
焱渊刚刚转头看向姜苡柔,就发现墨凌川己经动作迅速地打横抱起了她,并静静地候在了一旁。
姜苡柔微微低垂着眼睫,目光幽然地望向帝王,
那眼神恰似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焱渊的心,让他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当众人来到绳索跟前时,焱渊拒绝了让人背负的提议,只见他身手敏捷地抓住绳索,快速而又稳健地向上攀爬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顺利到达了上方。
在上方等待的侍卫们早己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刹那间,整个密林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灯火通明。
宁贵妃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焱渊的怀里,娇声喊道:
“陛下,您这可把馥雅担心死了!馥雅在这儿一首盼着您能平安归来呢!”
焱渊回过头,朝着山崖下方张望过去,
心中思忖,墨凌川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能将人给带上来?这家伙也太笨手笨脚了!
娴妃噗通跪下,满脸惶恐与自责,颤声说道:
“陛下,此次之事全怪臣妾射出的那一箭,请陛下重重责罚臣妾!”
焱渊面色阴沉,目光凌厉如刀,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威严道:
“此事回去再行论处。”
宁贵妃泪眼朦胧,满脸关切之色:
“陛下,您赶快上马吧!咱们先回营帐,让太医好好为您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口。千万别耽搁了医治的时机!”
有人高声喊道:“墨大人上来了!”
焱渊闻言,转头望去,只见墨凌川正背着姜苡柔,艰难地沿着绳索攀爬而上,被两个侍卫伸手拉了上来
。
当焱渊的视线落在这个画面时,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
原本英俊威武的面庞瞬间变得冷若冰霜,龙眉紧紧蹙起,凤目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紧接着,他翻身跃上高大威猛的骏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带领众人扬尘而去。
大批侍卫随着焱渊帝离开,只有一小队人马在旁等墨凌川。
“大人,我们是太后娘娘派来的,护送您和侧夫人回去。”
墨凌川扶着姜苡柔,她脚踝受伤了,一瘸一拐的。
“柔柔,别动,我抱你上马。”
墨凌川抱起姜苡柔放在了马背上,又上了马,带着人马赶回营帐区。
一路上,风很大,姜苡柔冷得缩脖子。
“吁!”
墨凌川拉缰绳停下马,嘀咕着,“我忙糊涂了。”
把身上的石青色披风取下来给姜苡柔系上。
“大人,让你担心了。”
姜苡柔低垂眼睫,能从男人脸上看到焦急的煞白和强压的醋意。
源于担心她出事,源于看到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回去再说。”
墨凌川搂紧她,驱马疾驰在小路上。
几里外的营帐里,虽在夜里却人窜动。
太医赶着给帝王诊脉,处理伤口,宫人络绎不绝地布晚膳。
龙帐内,站满了人,皇太后在焱渊身边坐着,其他人都躬身站着。
岳皇后亲力亲为,帮着太医一起给焱渊处理伤口。
帝王脸上神情肃然,仿佛在沉思,又或者发怒就在一瞬间。
“皇兄,您没事吧!”
鸿乾跑进来,焱渊唇角一抹冷笑,自己生死未卜,亲弟弟却来得最迟。
而亲母此时眼光却随着小儿子,并不在他的伤口上。
“都出去!朕累了!”
帝王一声呵斥,吓得所有人一个激灵。
“皇帝,母后看你处理好伤口了再走才能放心。”
焱渊冷冷道:“就让张院判和王院判留下,母后放心,儿臣命硬,死不了。”
岳皇后和宁贵妃齐声道:“臣妾留下照顾陛下。”
“都回去,朕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宁贵妃以为焱渊帝肯定会留下她,娇声撒娇,“陛下,就让馥雅照顾您吧....”
“出去!”
帝王动怒,吓得宁贵妃脸色煞白,这还是第一次在所有面前,帝王呵斥她。
“对不起陛下,馥雅是太担心您才失了分寸。”
她委屈的抹眼泪跑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