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会咬出你和陈守福,甚至连我也可能牵连进去。”沈长菱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主子放心,就算要了我的命,我绝对不会出卖您!”卫狗子斩钉截铁地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沈长菱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果真到那个地步,这两天的事你可以说出来。”
“我......”
不等他说完,沈长菱已经摘下了头上的黑色面罩。阳光下,那张年轻的面容让卫狗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陈守福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你说出这两天的事,也查不到我头上。”沈长菱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卫狗子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重重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年轻的主子,不仅救了他的命,还处处为他着想。
“放心,不会关你太久的。”沈长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
离开卫狗子的住处,沈长菱直接去了聚贤楼。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她一路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聚贤楼里,她和李掌柜整整谈了一天,把新店的方方面面都敲定下来。从选址到装修,从人员配置到经营方向,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
“这是一千两定金,你先去花卉市场转转,把现在在售的花木品种都记录下来。”临走前,沈长菱递给李掌柜一张银票。阳光西斜,给整个大堂染上一层金色。
“东家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信任!”李福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张圆润的脸上写满了喜悦。
刚要离开,躲了两天的司马澜终于出现了。他站在门口,逆光而立,身形显得格外挺拔。
“怎么,终于有空见我了?”沈长菱打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司马澜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两天确实有些忙。”他的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柳嬷嬷那边出问题了?”沈长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她只交代了几个手下,其中就有那个姓卫的。”司马澜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沈长菱装作惊讶,“他不是帮我抓人的吗?”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但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
“他和柳嬷嬷有些过节,或许能从他这里突破。”司马澜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个......”沈长菱眨眨眼,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在他帮过我的份上,能不能对他网开一面?”
司马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看穿她的想法。最后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长菱骑上墨玉,刚要离开,忽然想起还得给师父带炙羊肉。她调转马头,向着月华楼的方向而去。
在月华楼等餐时,她意外发现了欧七的身影。那人正坐在楼上包间里,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会爆发。
“公子,我们在寒陵待得太久了,不如......”紫柳小心翼翼地劝道,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传到了沈长菱的耳中。
“富天翊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欧七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紧锁。
茶水已经凉了,他却浑然不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落在远处氤氲的雨雾中。
紫柳见她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夏大人已经指派手下从那个姓赵的商人入手调查了。这人去过的地方太多,消息收集起来需要些时日。”
她顿了顿,面露迟疑,“那个姓赵的......”
“说下去。”欧七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
“很可能和靖王有关系。”紫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反应,“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但靖王府那边......”
欧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继续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紫柳应声退下,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
楼下的茶馆里,沈长菱从小二手中接过打包好的饭菜,不经意间瞥了眼楼上,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伫立在窗前,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原本以为这位欧家少爷是为查欧扬的死因而来,没想到竟是为了粮食生意。她将食盒塞进油纸伞下,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真是造化弄人,偏偏让她撞上了这档子事。沈长菱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发笑。她似乎又无意中坑了欧家一把,只是这次怕是要让靖王府背锅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靖王府早已债台高筑,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桩。她撑着伞,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往家赶。
沈长菱加快脚步回程。
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孟西北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在仔细擦拭着他那把银色小刀上的血迹。院子里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地上的水洼泛着淡淡的血色。
“家里出事了?”沈长菱心头一紧,目光在院子里快速扫视。
孟西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必担心,都处理好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道,“我就是搞不懂,你们怎么会惹上这帮疯子?”
“我爹他们呢?”沈长菱环顾四周,院子里安静得有些异常。
“你爹去了林家,你大娘去找人换菜种,做木匠的去送货了,都不在家。”孟西北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沈长菱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长菱松了口气,“师父辛苦了,我带了炙羊肉回来,待会给您热热。”
孟西北却不为所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长菱眨了眨眼,打趣道,“要不这样,咱俩一起说?我可是要负责给您养老送终的,您先说说是怎么惹到他们的?”
孟西北若是双目完好,定要狠狠瞪她一眼。他收起小刀,转身往自己院子走去,“饭菜热好了记得喊我。”
“好嘞!”沈长菱应着,目送师父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
收拾完院子里的狼藉,沈长菱刚把菜热上,沈丰年、孟氏和卫云昂就先后回来了。灶房里很快飘出诱人的香气。
正说着话,沈丰德赶着牛车也到了家。他把牛拴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就说是长菱回来了,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沈丰年笑呵呵地凑到灶房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月华楼带回来的,马上就能吃了。”沈长菱手上翻炒的动作不停,锅铲翻动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孟氏走近闻了闻,“外面买的就是不如家里的香。”她说着,已经开始摆碗筷了。
饭菜很快热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沈长菱一边吃一边说起在寒陵的事,“如今咱家也算是有了两层大商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