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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死者的新娘4:心动讯号

作者:知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执真的也在鬼影的注视下举起了杯子,和沈玦相撞,声音平平:“可以。今晚还有一场宴。”


    沈玦挑眉看他,唇角含着笑:“又要演夫妻吗?”


    “嗯。”他并不否认,却也没有太多情绪,像是在交代一项无聊的仪式。


    被沈玦洞察了自己无力后,他的眼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厌倦。


    不是对她,而是对这一切。


    像是舞台上的布景换了又换,卡司死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仍在台下,看着剧本重复、走向雷同。


    “这次要不要演得深情点?”沈玦偏头问,像是在打趣。


    许执没有笑,只抬眸看她一眼,眼神不咸不淡:“你照规矩走,不要乱说话就好。宾客看得出来什么是破绽。”


    “你会提醒我?”她声音轻得像猫爪。


    许执顿了顿,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别再试探我在副本里的角色了,很无聊。”


    他说完,径直离席,声音拖得很长:“六点开始,换好衣服,不要迟到。”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留沈玦一人坐在日光的尾巴里,指尖还拈着未喝尽的茶。


    她盯着杯中浮起的一圈茶渍,轻笑一声:“啧,真冷淡。”


    阳光褪尽,城堡重新落入灰白与暗红织成的死寂之中。


    沈玦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换上的长裙。


    那是一袭典型的哥特式常服:暗红色,深得像掺了血的黑,繁复的裙摆沿地而落,层层叠叠的薄纱像死者墓衣。


    束腰紧贴,勒得她隐约觉得呼吸不过来,仿佛这一身衣服的原主人死在了她身上。


    镜中的自己眉眼被烛光勾勒得温柔又诡异,嘴角还残留着一点不合时宜的笑意。


    那笑意里有一丝某种异样的兴奋,像是在期待即将登场的一场荒诞剧目。


    沈玦揉了揉脸蛋,不虞道:“我可不想变成刻板印象里的人格障碍人士!不过——这衣服还真还挺适合我。”


    门外有人敲门,钟声也在这时响起——六下,不多不少。


    宴会开始了。


    沈玦踏出房门的那刻,楼下传来奏乐声,像是管风琴在枯骨上颤动,夹杂着不知名弦乐的窸窣。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铁锈味,仿佛酒未上桌,血已经斟满了杯盏。


    她下楼时,许执已经在宴厅门口等着。


    “你迟到了。”他说。


    “女主人打扮得久一些是尊重!”沈玦故意拿裙摆掸了掸台阶,像在踩某些人的脸,“你又不是头一次结婚。”


    茶会上的对话似乎让他变的冷冰冰了许多——可能都花时间去重塑自己被戳穿受制于副本,所以破碎的自尊心吧。


    许执没回嘴,只伸手,像例行公事地牵住她。


    手一如既往地冰凉,却极稳,像死物。


    两人并肩步入宴厅。


    一排排宾客坐在长桌边。


    那是一群维持着“人形”外壳的尸偶,他们或面容苍白,或面色潮红,穿着盛装,但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刚从棺中爬起。


    他们的脸都看不清,仿佛被一层浓雾遮蔽,又或是被时间抹去了存在的证据,穿着早已褪色的礼服。


    有些人的手指上缠着蛛丝,有些人低着头,嘴角却浮着干瘪又机械的笑容。


    每一个人见到二人,都会笑起来——整齐划一、机械而扭曲地笑:


    “新娘真漂亮。”


    “哈哈,今晚的新郎比昨晚更有精神。”


    “祝贺你们永恒的爱情在地狱长存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老旧唱片机放出的调笑,程式化地一遍遍复读,像谁在逼迫一段早就失效的婚宴程序继续运作。


    笑声、调侃、空洞的鼓掌声,不断撞击沈玦的耳膜。她保持着得体微笑,仿佛沉浸其中,眼角余光却打量着四周——


    每一双看不清的眼睛都藏着评判与等待。


    所有人都在看戏——看她到底能活多久,看她还能撑过几个流程。


    沈玦挽着许执的手臂。


    那人手腕冰冷,几乎没有体温,稳稳站在她身侧,像是一座被啄去宝石的快乐王子。


    沈玦走在许执身侧,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眼神却从这群宾客脸上一一扫过。


    “你安排的嘉宾可真热情。”她压低声音讽刺道。


    “这场宴会是程式外的吧?他们都演的好死板。”


    “别再试探我在副本里的角色定位了——他们只认‘白梨舟’。”许执语气平淡,“你最好别让他们发现你不是。”


    “好敏锐哦老公~你希望我活着?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她调笑地扬眉。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带情绪:“只是希望你不要死得太快,不然会很无趣。”


    “你一直都这么善良吗?”


    她半真半假地低声笑,“为什么只跟我说话,不应宾客们的祝福,这么喜欢我吗——”


    许执冷笑了一下,低垂下眼,声音淡淡:“你觉得呢?”


    “你不觉得他们很有趣吗?像木偶一样。不过你今天说,如果可以想把我做成这样的宾客,还是算了——我不想做木偶。”


    “确实,做木偶就没有意思了。。”他转头看她,目光苍灰,像是凝在风雪里的冰层。


    许执没再说话,只是牵着她走向主桌。


    宴会厅的主桌前摆放着两张雕花高背椅,代表新郎与新娘的席位。


    桌上摆着冷却的红酒与诡异的料理——盘中肉类有着人类关节的形状,沙拉中仿佛掺着发丝与指甲,而蛋糕内部,是一颗鲜红的“心脏”。


    沈玦挑眉:“你们这边的甜点,挺特别。”


    “你喜欢?”


    “跟你对我的态度一样呀,到不了喜欢,只是觉得有趣。”


    沈玦耷拉下眉毛,装可怜道。


    许执的脸色微滞,只是一瞬。他很快又恢复那种“事不关己”的冷淡表情。


    “你还挺得意。”


    “难得我被困在一个副本里,身边还有个演技在线的疯子配合我,当然要乐在其中。”


    话音未落,沈玦眼前就跳出了一条红字提示:


    【心动值+1】


    【关系宿主,副本许执心动满分为十,现在已经到达好感阶段】


    沈玦怔了一瞬,下意识转头去看许执。


    许执的脸色,在那一刻明显变了——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像是被人无端点燃了愤怒与厌恶。他缓缓合上手中杯盏,骨节隐隐绷紧。


    仿佛心脏被什么拽了一下,又或者,他察觉到了自己在失控。


    沈玦眨了眨眼,忽然抿唇笑了。


    这笑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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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仿佛全场忽然暗了一瞬,像是谁无声地拽熄了一根蜡烛。


    她把头微微靠向许执,像是无意:“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新娘的声音很低很轻,在新郎耳畔说着贴心话:“你能听见,对我有好感的播报呀。”


    许执冷着脸没说话,反手扣住她的腕骨,力道不轻,仿佛想掐断什么信号。


    沈玦眼睛亮了,像捕到猎物的猫。


    她的嘴角轻轻扬起,笑得像个终于闯进老宅的盗墓者,意识到自己在这满是陷阱的地方,已经踩到主墓室的门。


    她不怕陷阱。


    她是为陷阱而来的。


    “你在为谁心动?‘白梨舟’还是我?”沈玦眼里带着近乎疯狂的兴奋。


    她贴着许执的耳朵,宣告自己的名字:“不要为无名之人心动。我告诉你——我叫沈玦。”


    许执微微侧过脸来,他眉眼阴翳,眼尾轻垂,像一尊斑驳旧画中走出的亡灵贵族,声线低缓。


    他学着沈玦的样子,贴着耳朵暧昧说情话一样:“开心了?试探了一整晚,终于让你抓到根本没有一点意义的信息。”


    沈玦唇角一僵,确实是用处不大——但不能落下风,她扬起下巴:“我晓得我的丈夫为我心动,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他唇角一挑,露出一点仿若死气沉沉的笑意,那笑意却冷得像银器里泡过的罂粟,“你的话真的很多。”


    “我以为你会高兴,我可是那么用心在扮演你的亡妻。”


    许执眼底情绪复杂,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你只是在表演。”


    “你不是看得挺入戏?”


    他们是今晚的主角,众人眼中的“新婚夫妻”,注定要演完这场华丽诡谲的婚后初宴。


    血色长桌两端,所有盯着沈玦的目光,仿佛都埋着贪婪的食欲。


    这场诡异而华丽的晚宴,在诡笑与虚假的祝福中终于要到尾声。


    夜色渐沉,古堡的宴厅终于归于寂静。


    尸偶宾客们像退潮的海水,规整而无声地离席,各自被送回空寂如坟的房间,只有残烛在长桌尽头晃动,留下一缕缕近乎焦枯的香气。


    许执倚着椅背,微侧着头,像在倾听余烬燃尽的声音。


    他的指骨敲着高脚杯的边缘,发出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脆响。


    他已经演完了整场戏——与沈玦并肩而坐,低头饮酒,抬眸应付宾客一个又一个“新婚贺词”,他甚至扯动嘴角,笑得体面。


    而沈玦也确实演得好,作为新娘,进退都得体,至少在尸偶们眼中是这样。


    简直像是活在这种死者婚姻里的疯子。


    她是这场扭曲婚礼的共谋者,是乐在其中的怪物,是游走于疯狂与理智之间的平衡者。


    许执把酒杯扣在银盘上,发出一声空响。


    他站起身,披上礼服外套,步态懒散不失稳重。


    走出宴厅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玦还在与最后一位宾客寒暄,那是一具穿着晚礼服、脸孔几近溶解的贵妇尸偶,嘴角牵出的弧度早已失控,像撕裂的布偶嘴巴。


    沈玦今天像是十分兴奋——在好感播报后。


    沈玦还在笑,一边拿着酒杯掩住脸,一边向他使眼色,仿佛在说:“我拖住他们,你先逃。”


    许执嘴角动了动,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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