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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结婚

作者:鹤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季空青这么说,鹿蹊的耳朵尖一烧,双手背在身后,摸到什么拽什么,有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慌乱。


    这次不存在什么想歪的涩气,鹿蹊完全是被季空青的直球一击即中,耳边甚至都隐约听到属于自己那加快的心跳声。


    少年慕艾,这四个字听起来没有“喜欢”或是“爱”这样字眼的浓烈感情表达,指代的或许也只是遥远少年时期朦胧单纯的好感,但却充满了青涩纯粹。


    点到即止,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美好。


    这种纯爱的感觉,让鹿蹊有种被净化的清澈感。


    正在这时候,原本等在里间吧台,听到动静但迟迟没等到人的男人走出来,看到走廊里相对而立,氛围拉丝却又彼此不说话的两人,眉梢轻扬,眼底浮现出一抹别有深意的趣味。


    季空青和男人对视一眼。


    男人耸肩,笑了下,没说什么,和鹿蹊礼貌点头打过招呼后转身走了回去。


    季空青知道酒吧的开业时间,猜到鹿蹊画墙绘的时间有限,很贴心地没有再打扰鹿蹊。


    走廊又变回季空青来前的安静。


    鹿蹊却怎么都沉静不下心。


    楚泉偷偷摸摸从旁边探出脑袋:“鹿啊,聊聊?”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鹿蹊将画笔戳进水桶里搅和了几圈,扬了扬下巴对楚泉示意。


    有求于鹿的楚泉十分狗腿地拎着水桶去洗手间帮忙洗了画笔换了水,拎着水桶回来的时候,脸上挂满了八卦。


    鹿蹊想到中午那会儿楚泉劝他的话,没好气地哼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泉冤枉,抬手发誓:“我真是晚上那会和原野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就早了那么一个小时不到!”


    刚才出来的那个男人就是和楚泉合伙开酒吧的人,叫李原野,家族是做日化产业的那个李家,排行老二,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


    “我发誓!如果我说假话骗世界上最好的鹿小蹊,就让我单身下辈子!”


    鹿蹊轻嘶一声。


    别看这誓言发的离谱,但对谈恋爱从来不超过三个月,空窗期永远在一周内的楚泉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毒誓了。


    “行吧,信你了。”鹿蹊看了一会儿面前的墙绘,想了想,开始低头调色。


    楚泉熟练找了个不妨碍鹿蹊但也不耽误聊天的地方坐下,眼巴巴地盯着鹿蹊。


    鹿蹊:“……问吧,别憋了。”


    “鹿啊,季教授这样的,你真没什么想法?”楚泉语气略显迟疑,“你知道的,我真的只是觉得……”


    鹿蹊给了楚泉一个眼神。


    楚泉敏锐察觉到鹿蹊的态度变化,懂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盘腿坐在地上,抬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压低声音和鹿蹊小声蛐蛐:“我跟原野打听了一些季教授上学时候的事儿。”


    鹿蹊手上的动作没停,矜持地竖起耳朵。


    “高岭之花在哪都是高岭之花,原野说季教授那会儿就是个学习机器,还特别完美主义,学什么都要学到最好,提起他就是一堆的奖项和论文,别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是一点没有。”


    “也不是没人表白,但首先得能逮到实验室教学楼里神出鬼没的季教授,其次,还得有一颗能承受打击的坚强心脏。”


    楚泉说到这就想笑,忍了几秒,想到原野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还是没忍住。


    “估计这种智商特别高的天才,在情商上就迟钝不少。”


    “大学想方设法,每次都坐在季教授旁边座位的男生在大三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表白,结果……噗!”


    “季教授看了人家好半天,礼貌而疑惑地问对方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哈哈哈哈哈哈!”


    三年啊,换了个眼熟可还行。


    鹿蹊听得也忍俊不禁,倒是的确不意外。


    楚泉轻拽了几下鹿蹊的卫衣下摆,示意鹿蹊分他点注意力:“按照季教授刚才的说法,那就是初高中时候就喜欢你,结果出国多少年过去了,才反应过来喜欢你……讲道理,这也真的太感情迟钝了。”


    “但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没有那股子理科直男的劲儿。”


    鹿蹊想到刚才季空青的那句“年少慕艾”,微垂的眼睫加快了颤动的频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季教授这种一板一眼认真正经的性格,结婚挺好的。”


    楚泉发出由衷地感叹。


    这种三观的男人,是游戏花丛的楚泉绝对不会碰的类型,但对外浪内纯的鹿蹊而言,真的是一个非常合适且难得的婚姻对象。


    因为鹿蹊对婚姻和家庭抱有的洁癖真挺极端的。


    鹿蹊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和楚泉打听调酒的事儿:“你那位合伙人是负责调酒这方面?”


    楚泉点头:“对,他之前在国外也开了个酒吧,调酒是这个。”


    楚泉比了个大拇指。


    但话音一转又有点郁闷。


    “我就不明白了,大家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逃学出去喝酒的明明是我,结果这么多年过去,调酒手艺强酒量又好的反而是他。”


    “对了,据说季教授的酒量也相当厉害,他们两个当初就是在调酒比赛上认识的。”


    鹿蹊轻唔了一声。


    会调酒懂品酒的人,酒量当然不会差。


    鹿蹊抬眸,视线往里间掠了一圈。


    即使在酒吧这样意外的场合相遇,他也实在是很难想象季空青这种克己复礼的高岭之花,会和失控的酒气与朦胧的醉意扯上关联。


    ***


    比起其他的绘画创作,墙绘绝对算得上是个体力活。


    不知道画了多久,鹿蹊揉着酸疼的肌肉放下画笔,只觉得太阳穴都隐约在跳着疼。


    但好在进展不错。


    而且……


    这副墙绘的灵感,不可否认的,仍旧来自最近短短时间内,就让他的生活状态发生巨大改变的季空青。


    当然了,他不可能真的画个裸男挂在这。


    鹿蹊用空青色描绘出连绵起伏的群山,点了克制内敛的白压在充满神秘探寻的青色之上,在墙绘顶部的筒灯打下来时,不同角度看过去,就是画面会呈现微妙不同的日照金山。


    鹿蹊站在一气呵成的墙绘作品前看了很久。


    他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对外展出自己的创作类作品了。


    如果这次不是楚泉实在没了办法,鹿蹊也不会答应。


    想到曾经老师对他画风的建议,想到多年前的那场风雨,鹿蹊再度垂下眼帘。


    小小活动了一下胳膊腿,鹿蹊解了围裙随手搭在旁边的架子上。


    低头看看浑身颜料有些脏兮兮,显然不适合外出觅食的自己,鹿蹊毫不客气地给楚泉发了点餐消息,决定要好好宰某人一顿犒劳自己。


    酒吧里很安静,开业后才会热闹起来的卡座此时都空空荡荡,只有临近吧台的地方开着一盏小灯。


    卡座的遮挡恰巧正对着鹿蹊的方向,一只手垂落在沙发扶手外,腕表的表带不知何时松开了一格,松松垮垮地挂在腕间。


    折射了灯光的表盘像是落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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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昏暗中跳跃闪烁着。


    鹿蹊微愣。


    双脚不受控制地走过去。


    ……


    果然,坐在沙发里的是季空青。


    季空青外套搭在旁边,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袖子叠到了手肘的位置。


    来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微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


    几缕碎发垂下来,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卡座暖黄的灯光温柔地流淌在他身上,将凌厉的眉峰晕染得绵软。


    不笑时总会显得疏离冷峻的凤眼眼尾,此刻泛着朦胧的红,睫毛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随着眼睑半睁半合轻轻颤动。


    克制禁欲者慵懒沉沦。


    太美了。


    鹿蹊简直无法抗拒这一幕带来的视觉感知冲击。


    他放轻脚步靠近,蹲在沙发边,看着季空青好一会儿。


    鹿蹊并不是个胆小鬼,他是个很通透,很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决定了就一往无前奔赴去做的人。


    他只是在感情上,缺少往前迈一步的勇气和安全感。


    季空青在灯光流转下的那只手仿佛被涂抹上了一层甜腻诱人的蜂蜜,渴求在鹿蹊的耳边发出想要靠近,想要碰触的嗡鸣声。


    这个人,十年前是他的理想型,十年后依旧是。


    鹿蹊屏住呼吸,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季空青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


    指甲边缘轻轻瘙过指腹内侧的触感很微弱,季空青的手指蜷缩,微微睁开眼,眸中掠过一丝清明。


    做坏事的鹿蹊猝不及防和季空青对视。


    几秒后,季空青再度阖眸,眼睫颤动着,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勾住了鹿蹊的手指。


    “嗡”的震动声乍起,是鹿蹊的手机。


    但两人都没有动。


    季空青没醉。


    鹿蹊知道季空青没醉。


    酒吧里一片寂静,唯有吧台角落的卡座朦胧着摇曳的光。


    心跳在暧昧的氛围里越擂越响。


    哪有人就真的和另一个人完美契合呢?


    他们可以彼此磨合的。


    即使感情没有太深太浓,即使他们没有过恋爱的阶段,甚至对彼此还有诸多的陌生,但正因为这样,每一天都将会是充满期待与热烈。


    就算季空青不擅长某些方面,其实也没关系。


    他的理论很强,知道很多,所以,他可以很有耐心地,循序渐进引导季空青。


    一想到季教授在某些方面的保守、克制、禁欲、空白,而他将启蒙、引导这样的季空青……顿时,仿佛有种刺激感拉满,诱.惑到极致的战栗顺着鹿蹊的脊背一路往上。


    搅进他的灵魂。


    或许是被色所迷,或许仍旧向往灵魂契合的爱意,亦或许是想要抓住这独一份的,牵引灵魂的生理性喜欢。


    勇敢点。


    鹿蹊。


    你已经不太习惯平淡现状了,不是吗?


    你可以接受一些改变的。


    “季空青。”


    鹿蹊的手指蜷缩。


    对自己逐渐爬上粉色的耳朵尖浑然不知。


    “……你会想和我结婚吗?”


    鹿蹊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低,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但季空青听到了。


    “想。”一直不敢睁开眼,想要贪恋几秒温度的季空青在这一刻紧紧攥住鹿蹊的手指,喉结滚动,声音坚定,“我想。”


    他不敢睁开眼,嗓音沙哑。


    回应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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