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偷来的一年去换取人脉,在地下打黑拳,这些事情安刻早已轻车熟路。
平静的日子没有长久,西的黎波里的街头很快出现了熟悉的面容,安刻曾经与他一起工作过。
他必须做出决定了。
是离开西的黎波里,继续逃跑下去,还是……
*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夜幕深沉,孤月高悬,夜空中看不见一颗星星。
安刻看向残缺之刃的刀面,他的倒影如同映在水中一般摇晃颤抖。
在昕旦所偏爱的冷冽黎明,他的影子显得狭长而怪异。
这些都是我那大敌逼近的迹象。
荣誉,或是傲慢,叫他孤身前来。*
安刻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趋势,但是他已经不得不正面和他的大敌对上。
“你该跑得更远一些。”*
比话音落下更快的是大敌手中的寒光,尖刀袭向安刻,他只来得及举起比德之刃抵挡大敌的攻击。
“你总是这么慢——”*
头发灰白的中年人动作优雅地将刀尖上的血甩去,那柄神圣武器不比残缺之刃,被他的大敌轻松的摧毁了。
他是一个法意混血贵族男人,出身高贵,长相优渥,连那道左眼上的疤痕都没能损伤他的气质,哪怕在这么狭窄凌乱的地方打斗,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一丝狼狈和窘迫。
安刻按住那第六道伤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将它变得脏污。
仓皇之际,安刻在别墅收留的猫咪们从楼上跳下来,那些毛茸茸的生物挡在安刻身前,面对强大的大敌恐惧又坚定。
它们眼中的竖瞳几乎缩成一条直线,眼里倒映着杜弗尔的身影,试图将其喝退:“喵——!”
拜托啊!一定要是啊!
安刻的心里不免出现了一点希望,但是这点希望马上破灭了。
杜弗尔挑了挑眉,对这种弱小的生物嗤之以鼻,还有闲心伸出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招呼它们:“过来,咪咪,来这里。”*
完蛋了!
安刻在心里哀嚎,眼神已经控制不住寻找可以逃窜的方向了,他现在被堵在客厅的角落里进退两难。
仿佛听见了他的呼唤,安泰俄斯的末位信仆出现在了敞开的别墅门口,隔着杜弗尔和安刻对视。
老人一看见杜弗尔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大名鼎鼎的清算人首领,也是安刻的父亲——那名大地的血裔。
他拿出刀剑,咬牙主动朝杜弗尔攻去,侧头看向安刻:“赶紧走!”
安刻担心了两秒,趁着信仆挡住了大敌,连忙撒腿逃跑!
他应该离开这里么!?
不离开一定会死!
但是……如果离开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来了……
犹豫之际他也没有停下逃跑的步伐,但是后背传来凌冽的寒意打断了他的思绪,安刻迅速转身举起残缺之刃格挡!
他的大敌身上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伤口,他毫不在意地将安刻震开。
“瞧瞧,我不记得我把你教得那么优柔寡断。”
安刻咬紧牙关,身体被巨力弹开以后在地面上拖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他的手臂已经因为脱力几乎快要抓不住剑柄。
如果不是因为艾布雷赫无法被摧毁,这柄神圣武器绝对会在刚才的角斗中被崩断!
他逃不了了,今天绝对会死在这里。
安刻摆好进攻的姿势,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那双和他母亲一般的钴蓝色紧紧地盯着杜弗尔——那就和他战斗到底!
*
当黎明破晓,骄阳的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耀在废墟之上,大陆上的清算人战争已经自己结束了。
造成第七道伤口的尖刀刺穿了安刻的腹部,下一轮日轮转动已经开始。
鲜血不住的从他口中溢出,安刻的脸上浮现一抹畅快地笑意,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父亲……我应该不算太让你失望……?”
杜弗尔扶住他的肩膀,那声久违的“父亲”让他也陷入了恍惚,多久没有从这个孩子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
好像是明确地告诉他,将来的他会继承清算人的势力开始。
这个打算是从杜弗尔将婴儿的他接到身边抚养时就有的,但是为什么得到认可的孩子突然就改口只将他喊作首领,还生出了反叛之心呢?
流淌的鲜血带走了他的体温,杜弗尔笑了一下,沾着血的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在他的眼尾留下了一道红痕。
“我只感到了愤怒,从没有对你失望过。”
那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已经没了喘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骄阳的光辉照在杜弗尔身上,四道刺眼的伤口不住得流淌着鲜血,有三道是来自安刻的“流血不止之伤”*。
杜弗尔带走了他认为有价值的部分,地方的防剿局收敛了这个门徒残缺不堪的尸体并移交总部。
“我都不觉得它能被称作是一具尸体,甚至连纪念品都算不上。但我会把它寄到苏黎世给你的。就当它是一件圣诞礼物吧。”*
——康妮?李
*
飞蛾偷走了它的皮肤,轮转于林地安眠,它在属于弧月的漫宿的影中自我中依然转动,终有一日它会归来。
胸膛被洞穿,心脏如雷鸣一般跳动,大地之血流淌在大地的血脉之中,只要立足于大地,大地的血裔就不会消亡。
睁开的眼睛看见的是虚无,死亡吞噬了他的生命,轮转的伟力却使他在第六重历史里苏醒。
他的手掌沾满了粘稠的血,空气中充满了血的腥臭味。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破碎微弱的哭声,他的脑袋传来剧痛,安刻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却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一手的血。
血液流到了右眼里,他只能看见一片血色,好在左眼还看得见,一片鲜红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人的身影。
……?
他在吃什么啊?
环境这么恶劣还吧唧吧唧个不停么?
是人?
安刻迷惑地眨了两下眼睛,那个身影感受到了注视转过头来看他,手上还抓着一条胳膊,尖锐的牙齿撕咬着胳膊上的血肉。
……
这是人??
倒在地上的人生死不知……
不对,他知。
看这个流血量应该是死了。
都吃上肉了脸还那么青啊。
安刻忍了一下,还是昧着良心憋出来一句:“胃口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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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啊。”
这句话没有起到缓解氛围的作用,反而是房间里的氛围变得一触即发。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安刻的余光已经瞄到了掉在血泊里的刀,他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只是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未必会让他拿到。
食人鬼的嘴巴嚼着嚼着,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窸窸窣窣的咀嚼声停止了。
气氛一时间凝固,抱着孩子躲在角落的穿着和服的女人惊恐地捂住了孩子的嘴,防止他发出啜泣的声音引来注视。
这个食人鬼的智商看起来不高,安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向。
它突然扔掉了手上啃得只剩下手掌的手臂,脚掌发力就扑到了安刻面前。
安刻错手抓住它的手臂借着它扑过来的力量将它掀出屋外:“走你!”
“轰!”
安刻迅速捡起了地上的残缺之刃,甩了甩刀剑上的血,“就呆在屋子里别出来。”
“你小心。”女人飞快地点点头,抱着孩子跑到更里面的房间里。
安刻出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抬眼看向食人鬼倒地的方向。
巨力将食人鬼掀飞,砸断了阻挡它的树木,然后在土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灰尘散尽,食人鬼挣扎着重新站起来。
安刻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想到它能恢复得这么快,刚才的那一击至少将它的肋骨都砸断了才对。
这家伙果然不是人啊。
有点意思啊,刚才虽然看起来只是有点弱智,但是这会倒像是完全失智了,为什么?
“算了,都吃人了,还管这些有什么用。”安刻眨眼间出现在它的面前,手上的残缺之刃已经挥下。
“那就,请你上路吧!”
太快了!
食人鬼惊愕,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柄残缺的刀剑已经砍下了它的头颅。
安刻不满地说:“这可是一柄神圣武器,不要那么松懈好么?”
砍头也会死啊,那还行。
他震掉了剑刃上的鬼血,余光一瞥,震惊道:“怎么还会变成灰??”
安刻连忙将它剩下的身体打包好塞进牌桌里——一具残缺的尸体。
“嘶。”安刻皱眉,早知道刚才就不耍帅了,就剩下一半,还不知道能不能升级密传呢。
说到密传——
!!
怎么只剩两级了?!
欲望也只剩下一级。
安刻沧桑地收拾了一下心情,这大概就是死而复生的代价吧,算了。
他正准备将武器收起,回到小屋里,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的风声,安刻转头往树林深处看去,林中突然跃出一个身影,高悬的孤月落在他的身后。
安刻侧身举剑防备,那个身影落在了方才被他杀死的食人鬼的位置上,激起了大片的尘埃,让人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的鼻子嗅了嗅,是和刚才那个食人鬼一样的味道,尖锐又刺鼻,这个家伙的实力——相当了得啊。
尘埃散尽,明亮的月光倾洒在这片空地,来者抬起眼睛,璀璨的金色眼瞳在夜间发亮,凝视着安刻。
安刻抿了抿嘴唇,看清楚了那双金色眼瞳里的字——
上弦之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