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小e不想变成圣诞礼物》
1. 门徒
西的黎波里,一座充满地中海风情的城市,沙漠和海浪在这里共存,柏柏尔人将这里称作“海上的新娘”,而如果安刻能够相信他的大敌的话,他的母亲称这里为“家乡”。
这里没有安刻的熟人,他对这里也毫无印象,但是在的黎波里还属于奥斯曼的时候,他在这里出生了。
来到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前往有熟人的城市,安刻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帮助,以便他撩拨狮王的胡须,再在他大敌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安刻懒散地坐在岸边的围栏上,右腿屈起,日落的余晖倾洒在这片海岸上,温热的海风迎面将他黑色的短发吹得凌乱,钴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翻出朵朵洁白的浪花。
如果他没有欺骗我……
安刻跳下围栏,转身走向身后的城市——在这里,应该能够找到有关母亲的讯息。
*
在安刻安全离开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之前,他的大敌杜弗尔带领着清算人已经找上门来,他们不得不一边逃跑一边反击。
最后一名追随者也为他而死,他只好带着牌桌上的悲痛匆忙离开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好在下一站是西的黎波里。
母亲的故乡。
一切都会结束。
安刻回到旅馆,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武器只剩下一把残缺之剑艾布雷赫,其余的那些神圣武器他没来得及打包。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
必备的一些金钱,他的密传,还有一些别的原料以及偷来的41年。
就剩这些了。
借着白天的光景,安刻已经勘察过可能会有信息的地方了,没想到除了一把比德之刃会一无所获。
也是,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偌大的城市,想要大海捞针何其艰难。
看来是场持久战了。
*
第二天一早安刻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旅馆,这里人流往来,并不安全,他会在西的黎波里停留一段时间,还是找一个隐蔽的安全屋比较好。
“这座别墅满足您所有的要求,您看如何?”房产中介带着安刻逛完了整座别墅,笑容体面地问道。
舒适,空间也很大,相较于刚才看到的那座别墅,虽然不够气派,但是足够隐蔽。
安刻收回了打量的视线,转头满意地对他说,“就要这间,合同带来了么?”
“当然,当然!”房产中介脸上的笑意更加殷勤,这座别墅价值不菲,客人爽快,他也能拿到一笔数目不小的佣金。
签订合同,缴清费用,剩下的琐事就交给中介来办,安刻找到主屋,放下了行李。
房产中介收拾好文件离开之前对他说道:“下午公司会派保洁来做清洁,方便的话,还请您到时候给保洁开个门。”
安刻送走这位热情的中介,回到了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水杯发呆。
他知道的,现在不应该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大敌随时可能发现他的踪迹并找上门来。
但是他太累了。
安刻颓丧地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柴玛……
她是一个杰出的女猎手,一个身手矫健,面容严肃的伯伯尔女人,他的追随者。
安刻,你在做什么啊?
牌桌上只剩下一张深蓝色的悲痛,和一道大敌的伤口。
门铃忽然响起,安刻收拾了心情,站起来去开门,手握到门把手上又意识到不对。
保洁,不是下午才来么?
那么门外的人是……?
他的心忽地一紧,警惕地看向猫眼,“?”
一个老人?
头上带着有珠子装饰的便帽,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两颊深陷,还有灰白的胡茬——反正不是清算人。
安刻打开门,低着头问他:“你好,有什么事么?”
老人看起来有些驼背,他抬起头看向安刻,眼里流露出安刻看不懂的古老的哀伤。
“我是最后的安泰俄斯门徒。”
安刻瞳孔紧缩,侧开身让他进来。
他的母亲,就是安泰俄斯的门徒,这个老人带着安刻想要知道的消息而来。
因为今天才入住这个房子,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安刻只好也给他倒了杯水,两人面对面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时间缓缓流逝,过去发生的事情也在老人的话语中渐渐拼凑完整。
杜弗尔,他的大敌,他的父亲,年轻时候的生活相当风流,有很多的孩子。他刚见到安刻的母亲时,被她的光芒所吸引,起初杜弗尔只是希望买走她的光,但是后来他爱上了她。
在安刻快要出生时,她发现了杜弗尔的真面目,宁愿带着未出世的安刻一起死去也不愿意让杜弗尔抚养她的孩子长大。
安泰俄斯的门徒们在得知安刻的父亲是一位大地之子以后,他们说服她在圣所里将安刻生下来。
老人站起身来,神情哀伤地看着安刻,“来,我带你去见她。”
安刻将别墅的钥匙留在了门口的花盆里,然后用座机给中介打了电话告知下午自己不在家的事情,让保洁自己取了钥匙去打扫。
他拿上了武器,将剩下的东西在自己的牌桌上整理好,跟着那位末位信仆离开了。
*
安泰俄斯神庙只剩下了断壁残垣,经历时光的角斗,神庙已经不复从前的兴盛,纵然阳光斑驳地照射在沙石地上,脚步激起尘埃,在光线中纷飞。
圣所里依然又静又冷。
老人是安泰俄斯的末位信仆,整个安泰俄斯神庙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也只有他还记得那个拥有耀眼光辉的女性,埋葬在圣坛的巨石之下。
老人佝偻着,看着圣坛平静地说:“凡人的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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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难以产下大地之子,她的心脏也因此爆裂。然后你的父亲就把你带走了……”
他离开以后,安刻背靠着圣坛坐下,他穿得单薄,背后传来砖石冷硬的触感。
圣所里依旧静谧,光线渐暗,落日的余晖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只剩下框架的窗柩外群星闪烁,圣所里也随着夜幕降临变得寒冷刺骨。
苍老的信仆离开之间将一件礼物塞到了安刻的手心里——他降生时所覆肉膜的一块残片——
奇尔卡胎膜。
安刻恍惚地想,这是我在尘世的第一件衣服。
他沉默地站起身来,将那件礼物收好,看着圣坛和巨石,他的心情也在不自觉地漂浮。
他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的话要和母亲说,但是当亲身来到这里,他的喉间哽咽,面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圣所内静谧又嘈杂,他的心跳犹如永不停歇的鼓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你在发现杜弗尔并非一个合格的伴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你在生下我时,又在想些什么呢?
杜弗尔欺骗你,安泰俄斯的信仆们只在乎大地的血裔,明知道凡人的躯体会因为生下大地之子而死去,他们还是不顾你的性命,劝说你在圣所将我生下。
我的存在一定让你感到痛苦吧……
……
…………
妈妈,你有为我的出现感到一丝幸福么?
*
安刻离开了圣所,回到他的新居。
别墅已经被中介公司介绍来的保洁打扫干净了,钥匙留在花盆里,还有一张回复安刻完成打扫的字条。
安刻扫了一眼,将字条丢到了垃圾桶里,慢吞吞地洗了个澡,又要重新处理伤口。
他垂着眼睛给自己的右手缠上绷带,虎口的位置在争斗中又被震裂了,白天去的地方还全都是沙子,血和沙子混在一起感觉很恶心。
他的情况其实很不好,致命的伤口已经叠到了五道,但是他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治疗这些伤口,一旦伤口叠到七道,他就完蛋了。
安刻叹了口气,整理好药箱,把东西放回原位。
算了,还是去睡觉吧,天塌下来也明天再说。
床很软,被子也很舒适,从昨天到现在安刻都没有休息过,他的肉/体和精神都已经感觉很疲惫了。
“但是为什么睡不着呢?”
灰白的飞蛾振翅扑向微光,弱小翅膀上那些细若尘埃的磷粉飘散在空中,脑中的嗡鸣渐渐清晰,安刻又好像回到了圣所,那双承载着古老哀伤的眼睛望着他,声音嘶哑地诉说着那些期盼。
“你是在那把碎剑下诞生的,”他说,“所以我们一直在期待着你选择反叛。诚然,反叛之后必定会有更加艰难的选择。”
安刻沉默地望着天花板,然后闭眼睡去。
2. 一次清算
用偷来的一年去换取人脉,在地下打黑拳,这些事情安刻早已轻车熟路。
平静的日子没有长久,西的黎波里的街头很快出现了熟悉的面容,安刻曾经与他一起工作过。
他必须做出决定了。
是离开西的黎波里,继续逃跑下去,还是……
*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夜幕深沉,孤月高悬,夜空中看不见一颗星星。
安刻看向残缺之刃的刀面,他的倒影如同映在水中一般摇晃颤抖。
在昕旦所偏爱的冷冽黎明,他的影子显得狭长而怪异。
这些都是我那大敌逼近的迹象。
荣誉,或是傲慢,叫他孤身前来。*
安刻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趋势,但是他已经不得不正面和他的大敌对上。
“你该跑得更远一些。”*
比话音落下更快的是大敌手中的寒光,尖刀袭向安刻,他只来得及举起比德之刃抵挡大敌的攻击。
“你总是这么慢——”*
头发灰白的中年人动作优雅地将刀尖上的血甩去,那柄神圣武器不比残缺之刃,被他的大敌轻松的摧毁了。
他是一个法意混血贵族男人,出身高贵,长相优渥,连那道左眼上的疤痕都没能损伤他的气质,哪怕在这么狭窄凌乱的地方打斗,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一丝狼狈和窘迫。
安刻按住那第六道伤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将它变得脏污。
仓皇之际,安刻在别墅收留的猫咪们从楼上跳下来,那些毛茸茸的生物挡在安刻身前,面对强大的大敌恐惧又坚定。
它们眼中的竖瞳几乎缩成一条直线,眼里倒映着杜弗尔的身影,试图将其喝退:“喵——!”
拜托啊!一定要是啊!
安刻的心里不免出现了一点希望,但是这点希望马上破灭了。
杜弗尔挑了挑眉,对这种弱小的生物嗤之以鼻,还有闲心伸出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招呼它们:“过来,咪咪,来这里。”*
完蛋了!
安刻在心里哀嚎,眼神已经控制不住寻找可以逃窜的方向了,他现在被堵在客厅的角落里进退两难。
仿佛听见了他的呼唤,安泰俄斯的末位信仆出现在了敞开的别墅门口,隔着杜弗尔和安刻对视。
老人一看见杜弗尔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大名鼎鼎的清算人首领,也是安刻的父亲——那名大地的血裔。
他拿出刀剑,咬牙主动朝杜弗尔攻去,侧头看向安刻:“赶紧走!”
安刻担心了两秒,趁着信仆挡住了大敌,连忙撒腿逃跑!
他应该离开这里么!?
不离开一定会死!
但是……如果离开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来了……
犹豫之际他也没有停下逃跑的步伐,但是后背传来凌冽的寒意打断了他的思绪,安刻迅速转身举起残缺之刃格挡!
他的大敌身上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伤口,他毫不在意地将安刻震开。
“瞧瞧,我不记得我把你教得那么优柔寡断。”
安刻咬紧牙关,身体被巨力弹开以后在地面上拖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他的手臂已经因为脱力几乎快要抓不住剑柄。
如果不是因为艾布雷赫无法被摧毁,这柄神圣武器绝对会在刚才的角斗中被崩断!
他逃不了了,今天绝对会死在这里。
安刻摆好进攻的姿势,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那双和他母亲一般的钴蓝色紧紧地盯着杜弗尔——那就和他战斗到底!
*
当黎明破晓,骄阳的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耀在废墟之上,大陆上的清算人战争已经自己结束了。
造成第七道伤口的尖刀刺穿了安刻的腹部,下一轮日轮转动已经开始。
鲜血不住的从他口中溢出,安刻的脸上浮现一抹畅快地笑意,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父亲……我应该不算太让你失望……?”
杜弗尔扶住他的肩膀,那声久违的“父亲”让他也陷入了恍惚,多久没有从这个孩子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
好像是明确地告诉他,将来的他会继承清算人的势力开始。
这个打算是从杜弗尔将婴儿的他接到身边抚养时就有的,但是为什么得到认可的孩子突然就改口只将他喊作首领,还生出了反叛之心呢?
流淌的鲜血带走了他的体温,杜弗尔笑了一下,沾着血的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在他的眼尾留下了一道红痕。
“我只感到了愤怒,从没有对你失望过。”
那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已经没了喘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骄阳的光辉照在杜弗尔身上,四道刺眼的伤口不住得流淌着鲜血,有三道是来自安刻的“流血不止之伤”*。
杜弗尔带走了他认为有价值的部分,地方的防剿局收敛了这个门徒残缺不堪的尸体并移交总部。
“我都不觉得它能被称作是一具尸体,甚至连纪念品都算不上。但我会把它寄到苏黎世给你的。就当它是一件圣诞礼物吧。”*
——康妮?李
*
飞蛾偷走了它的皮肤,轮转于林地安眠,它在属于弧月的漫宿的影中自我中依然转动,终有一日它会归来。
胸膛被洞穿,心脏如雷鸣一般跳动,大地之血流淌在大地的血脉之中,只要立足于大地,大地的血裔就不会消亡。
睁开的眼睛看见的是虚无,死亡吞噬了他的生命,轮转的伟力却使他在第六重历史里苏醒。
他的手掌沾满了粘稠的血,空气中充满了血的腥臭味。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破碎微弱的哭声,他的脑袋传来剧痛,安刻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却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一手的血。
血液流到了右眼里,他只能看见一片血色,好在左眼还看得见,一片鲜红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人的身影。
……?
他在吃什么啊?
环境这么恶劣还吧唧吧唧个不停么?
是人?
安刻迷惑地眨了两下眼睛,那个身影感受到了注视转过头来看他,手上还抓着一条胳膊,尖锐的牙齿撕咬着胳膊上的血肉。
……
这是人??
倒在地上的人生死不知……
不对,他知。
看这个流血量应该是死了。
都吃上肉了脸还那么青啊。
安刻忍了一下,还是昧着良心憋出来一句:“胃口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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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啊。”
这句话没有起到缓解氛围的作用,反而是房间里的氛围变得一触即发。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安刻的余光已经瞄到了掉在血泊里的刀,他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只是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未必会让他拿到。
食人鬼的嘴巴嚼着嚼着,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窸窸窣窣的咀嚼声停止了。
气氛一时间凝固,抱着孩子躲在角落的穿着和服的女人惊恐地捂住了孩子的嘴,防止他发出啜泣的声音引来注视。
这个食人鬼的智商看起来不高,安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向。
它突然扔掉了手上啃得只剩下手掌的手臂,脚掌发力就扑到了安刻面前。
安刻错手抓住它的手臂借着它扑过来的力量将它掀出屋外:“走你!”
“轰!”
安刻迅速捡起了地上的残缺之刃,甩了甩刀剑上的血,“就呆在屋子里别出来。”
“你小心。”女人飞快地点点头,抱着孩子跑到更里面的房间里。
安刻出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抬眼看向食人鬼倒地的方向。
巨力将食人鬼掀飞,砸断了阻挡它的树木,然后在土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灰尘散尽,食人鬼挣扎着重新站起来。
安刻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想到它能恢复得这么快,刚才的那一击至少将它的肋骨都砸断了才对。
这家伙果然不是人啊。
有点意思啊,刚才虽然看起来只是有点弱智,但是这会倒像是完全失智了,为什么?
“算了,都吃人了,还管这些有什么用。”安刻眨眼间出现在它的面前,手上的残缺之刃已经挥下。
“那就,请你上路吧!”
太快了!
食人鬼惊愕,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柄残缺的刀剑已经砍下了它的头颅。
安刻不满地说:“这可是一柄神圣武器,不要那么松懈好么?”
砍头也会死啊,那还行。
他震掉了剑刃上的鬼血,余光一瞥,震惊道:“怎么还会变成灰??”
安刻连忙将它剩下的身体打包好塞进牌桌里——一具残缺的尸体。
“嘶。”安刻皱眉,早知道刚才就不耍帅了,就剩下一半,还不知道能不能升级密传呢。
说到密传——
!!
怎么只剩两级了?!
欲望也只剩下一级。
安刻沧桑地收拾了一下心情,这大概就是死而复生的代价吧,算了。
他正准备将武器收起,回到小屋里,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的风声,安刻转头往树林深处看去,林中突然跃出一个身影,高悬的孤月落在他的身后。
安刻侧身举剑防备,那个身影落在了方才被他杀死的食人鬼的位置上,激起了大片的尘埃,让人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的鼻子嗅了嗅,是和刚才那个食人鬼一样的味道,尖锐又刺鼻,这个家伙的实力——相当了得啊。
尘埃散尽,明亮的月光倾洒在这片空地,来者抬起眼睛,璀璨的金色眼瞳在夜间发亮,凝视着安刻。
安刻抿了抿嘴唇,看清楚了那双金色眼瞳里的字——
上弦之叁。
3. 上弦之叁
粉色短发,黄金一般的眼睛,上身是一件深红色的短褂,下身穿着练功裤,脚腕上带着殷红的佛珠,面部及露出来的手臂和腿部上还有大面积的蓝青色纹身。
纹身?
安刻倒是记得东方的一些国家有往犯罪之人身上刺青的旧习。
这家伙……光是看站姿就知道他强得可怕啊。
要不是安刻身后的屋子里还有两个人类,他可不会在初来乍到就和这种家伙对上。
逃跑并不可耻啦,总要先把基础生存做好再谈其他吧。
再怎么说安刻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屋子里的,恐怕是他在那片树林里昏迷的时候,被这家的好心人救回来休养的,只是没想到会有食人鬼闯到家里这种事情发生。
他今天救下那对母子,就权当偿还了这家人的一片好心。
想到了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那家的男主人手上还抓着一把锋利的斧头,鬼的体质特殊,他应该是死于反击失败。
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地面传来微弱的震动,安刻屏气凝神,那只鬼已经消失在原地,风带来了鬼身上的气味。
眨眼间一只拳头就破风出现在安刻眼前,安刻后撤一步,整个人侧过身去,拳风刮破了他的脸颊,安刻右手挥剑将猗窝座的左手直接斩断。
猗窝座猝不及防被砍断手臂,惊讶之余,迅速后撤和安刻拉开距离,一击必中,安刻立马乘胜追击!
孤月的光辉映至刀面,激起一道寒芒,安刻脚掌点地,身体直接暴冲到猗窝座脸上,艾布雷赫破损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割开了猗窝座的血肉。
猗窝座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右腿突然踢出,安刻及时回防,用剑挡下这一击,猗窝座借这个机会和安刻拉开距离。
那个眼睛里刻着“上弦叁”的食人鬼开口就是日语,“没想到除了鬼杀队以外居然还有这样实力杰出的剑士,你的那把剑真是不错啊,明明剑刃都已经残破不堪,居然能够那么锋利。”
果然,这里是日本。
从刚才看到女主人身上和服的时候安刻就有猜想了,和食人鬼对峙的那几秒时间足够安刻打量过周围的环境,不管是地面上的榻榻米还是木制的推拉门,都让他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有了个数。
方才让她去避难时说的也是日语。
安刻在为清算人工作的时候,曾经来过日本谈过生意,因此有学习过日语,虽然看起来与那时相比年代不同,但是语言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他在语言交流方面没有什么障碍。
不过这个和食物聊天的癖好真是奇怪啊……
安刻伸出左手摸了摸脸颊上被拳风刮出的血,“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鬼杀队是什么,但是你还算有点眼光嘛。”
孤儿剑就是很好很好啊!*
三言两语之间,猗窝座已经将断手重生,胸膛被剑刃切开的血肉也已经愈合,只是不知为何,原本造成伤势的手臂断口的位置多出了一道伤口,这伤不致命,完全不影响他行动,但是却又愈合缓慢,血液不断从伤口渗出,很是碍眼。
“这是一把神圣武器,虽然你能自愈它造成的伤,但是它仍然会在你身上留下印记,嗯……我想……你五道就会死。伤口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愈合的。”*
看在猗窝座刚才夸赞了他的武器的份上,安刻并不吝啬回答他的小困惑,就像安刻知道自己会因为七道伤口死去,他的大敌也知道,死于他手的清算人也会因为实力不同,数量不一的伤口死去。
猗窝座露出一个笑容,他厌恶弱者,看见了就想吐,弱者总是喜欢偷袭、耍阴招,为人不齿。
安刻大可不将那把剑的秘密说出来,但他仍然选择坦荡地告诉他,光明磊落,强者就该如此。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武技的巅峰更进一步。
“我欣赏你!我叫猗窝座,你叫什么名字?”
“安刻。”安刻感觉这个家伙其实还是挺对自己胃口的,话虽如此,他可没有放下手上的剑。
猗窝座点点头,表示他记住这个名字了,他赞叹道:“你是我这几百年来见过肉/体最强之人,这样强大的肉/体却会随着人类衰老而消失,那岂不太可惜了!”
猗窝座一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诚心邀请安刻:“我有一个好提议——你也变成鬼如何?”
“嘶——”安刻没急着拒绝,鬼强大的自愈能力还是很让他眼馋的,倒是有一点他现在很疑惑,“等一下,你活了几百年?”
“正是。鬼拥有无穷的寿命,只有阳光和鬼杀队特质的日轮刀能够杀死鬼。”猗窝座颔首。
“啊……?”安刻迷茫了一瞬,他没有听说过食人鬼这种长生种啊——为什么他们能在昕旦的眼皮子底下长生啊?
他怀疑了一下自己,该不会是自己书看少了吧,怎么可能会有没有经过昕旦允许出现的长生种呢?*
猗窝座实在看好他,劝说道:“你意向如何?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被选中成为鬼,只要你变成鬼,有的是时间用来精进自己的武技。”
“好啊。”这听起来很有意思,要是不习惯大不了变回来就信了,无形之术总有办法。
安刻收起残缺之刃,钴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明亮,他只有一个问题了,“对了,变成鬼的话会弱智么?”
猗窝座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随即笑起来,切开了自己的手掌,鬼血随着重力流到地上,“不会的,你刚才杀掉的那个鬼大概是做人的时候就不聪明。”
“将鬼血吞服,得到那位大人的认可以后,你就会变成鬼。”
安刻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灰尘,索性直接靠近,对着流动的血舔了一口。
鬼血入口与人血无异,一股铁味,只是相较于人血,鬼血中多了一些特殊的气息,这应该就是“鬼的味道”。
鬼血落入胃袋,安刻立马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重塑,肉/体不断向大脑传递痛苦的信号,残缺之刃再次出现在他的手里,刀尖朝下,支撑着他的身体不要因为疼痛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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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变成鬼的过程比安刻想象的还要痛苦,他的听觉灵敏,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好在这个过程算不上太长,疼痛过去,安刻站直了身体。
猗窝座欣喜地感受安刻的力量,变成鬼以后,安刻比他预估的更强大,他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几乎可以和上弦媲美!
“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你比一场了!”
安刻还没有更了解现在的肉/体信息,但是这些现在都可以放到一边不谈,他收起神圣武器,变成鬼以后对方也没办法杀死他,正好可以大干一场啊。
安刻赤手空拳,俊朗的面容上勾起肆意的笑容,连孤月都因他黯淡了光辉,他招呼猗窝座,“来!”
“那就来比试比试!”猗窝座摆好起手式,右手掌心朝外,左手握拳放置腰间,双腿分开,马步弓起。
“术式展开——破坏杀·罗针!”
猗窝座的脚下忽然出现一枚巨大的殷红如血的雪花图案,土地被他震出裂痕,在说出“罗针”的一瞬间,雪花眨眼间又变为冰蓝色。
下一刻猗窝座就奔袭至安刻面前,迅疾的拳头挥至安刻前胸!
安刻立马侧身闪避,右掌握住他的手腕卸掉他的攻势,左拳迅速跟上回击!猗窝座躲过攻击,随即震开手腕上的束缚,左腿高抬袭向安刻!
安刻不躲不避,嘴角扬起,右腿正面迎上!
猗窝座瞳孔一缩——惨白的断腿飞向空中,暗红的断口鬼血喷溅而出!
他的小腿居然在和安刻的正面撞击中被直接踢断了!
真是恐怖的肉/体强度啊!
猗窝座兴奋起来,不愧是他百年以来见过肉/体最强的人类!
断口顷刻间就生出了一只新腿,猗窝座大笑着对安刻重拳出击!
……
两人几乎战至黎明才罢休。
双方都是鬼,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是无法杀死对方的,猗窝座有几百年的战斗经验,他成为鬼以后,主要吃鬼杀队的剑士或者实力强大的武士,安刻现在的武技比不上他。
但论肉/体强度,绝对是安刻的身体更胜一筹——几乎顽石一般巍峨不动,伤口可以洞开、可以撕裂,但是他的肢体仿佛受到了神明的禁令一般,根本无法断裂。
猗窝座震惊于他的特殊,对他未来的进步也更加期待。
只是太阳即将升起,时间已经不容他磨蹭了。
他早就已经发现不远处屋子里的人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了,猗窝座对弱者提不起食欲,索性告别离开,临走前还夸了安刻两句。
“假以时日,你的武技一定会更加精进,下次见面,我们再比一场。我先走了,记得避开太阳。”
“行。”安刻拍拍因为打斗脏掉的裤子,和猗窝座摆摆手。
他的脸上都还是血呢,黏糊糊的,要赶紧清洗一下。
目送猗窝座跃进树林,确定他真的离开这片树林以后,安刻才在太阳升起之前回到了屋子里。
4.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安刻回到屋子里,他将鬼的特征收敛以后。伸手敲了敲女人的房门,轻声说:“没事了,天已经亮了。”
房门不一会儿就打开了,她通红着双眼,强忍着悲痛出来,丈夫的尸体还倒在一门之隔的门外,她不敢让孩子出来。
安刻帮她一起收敛了男人的尸首,外面的阳光太过刺眼,安刻有些踌躇,鬼的本能让他想要远离危险的阳光,但是让这位身形瘦弱的女性一个人挖出足以掩埋尸首的坟冢,她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
女人默不作声地从家里不知道哪个角落找出了一件极其厚实的黑袍子,足够安刻将整个人裹到黑袍里,小心一些,不会被阳光照到的。
她将黑袍子递给安刻,安刻愣了一下接过:“谢谢。”
她都知道了。
安刻将黑袍子穿好,和她一起走到阳光下,两人沉默地挖好了一个大坑,然后又一铲一铲的将黄土铲回坑里,一座黄土堆慢慢垒起。
屋子里的小孩子一个人呆不住了,从房间里跑出来,“妈妈!妈妈!”
“我在这里!”
听见母亲的呼唤,他从房门里出来,“哒哒哒”地冲到了母亲怀里,脸颊在母亲的衣襟上蹭来蹭去,“妈妈!”
女人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然后牵过他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那座坟冢,“来和爸爸告别吧。”
“爸爸……?”孩子懵懂地看着坟冢,“爸爸在这里面么?”
“是啊,爸爸会一直留在这里。”
*
孩子和她一样一夜未眠,现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女人轻声哄他去睡觉,孩子沉沉睡去以后,她也终于有了一点时间来思考以后的事情了。
安刻靠着墙问她:“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位置偏僻,远离闹市,周围密树丛生,遮天蔽日,很不安全。
她低着头,手上整理着孩子的衣物,“谢谢你赶跑了那个恶鬼……我打算接下来带着他去我父母家,生活总要继续的,会好起来的。”
她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仿佛在说服自己一般。
送佛送到西吧。
安刻想了想,“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或许我能帮上忙。”
女人笑了一下,“我原本是打算下午就走的,这样的话那就……”
“那就下午吧。”安刻打断她,房间里没有阳光,他就将黑袍的兜帽摘下了,钴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某种珍贵的宝石,“不是还有这个黑袍子么,没关系的,晚上赶路太不安全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点点头:“好。”
那名叫做韵芝的女性,收拾好她和孩子的行李以后就去补觉了,安刻则是无所事事地躺在他刚醒来时躺的榻榻米上。
血迹已经处理干净,韵芝对这个房间生理不适,好在安刻在清算人时也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在处理完血迹以后,他就躺在这个房间里思考人生。
从昨天到现在他都一直忙个不停,到现在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难道鬼已经将睡眠都进化掉了么?
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团吧团吧扔到脑后,安刻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终于打开了他的牌桌。
青灰色的牌桌上显示着日本的地图,新的一轮日轮已经开始转动。
刃性相等级为2的密传《刀子的秘密》;使用武器杀死见到的第一只鬼时获得的欲望,诱惑:反抗,等级只剩下1级;他的武器残缺之刃艾布雷赫;灰烬账簿:偷来的36年(不知为何没有被foe收回);一些原料以及他不常用的仪式外加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
这就是全部了,他的遗产。
过去的密传等级和欲望已经全部清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他有些提不起兴趣了,那些争斗让他厌倦。
安刻死在杜弗尔手里,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从遥远的西的黎波里跨越远洋,抵达这片远东之地。
除非这里已经不是第一重历史了。
他没办法确定这件事情——清算人因为和昕旦的交易,他不能进入漫宿,如果引起长生者或者司辰的注视,这会引来巨大的灾难。*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思索着,将昨晚被他杀死的鬼的半具尸体和密传一起拖到了出让里。
“啊,果然啊,半具尸体果然派不上用场。”
把那具尸体从牌桌里丢出来,让它自行消散。
安刻闭上眼睛,哄自己睡觉。
*
“母亲!父亲!”女人抱着孩子激动地跑到年迈的父母怀里,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
老太太伸手去摸她的脸颊,着急地问:“韵芝,发生什么了?成裕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么?”
老爷爷把小孙子抱到怀里,韵芝抱着母亲痛哭,“是鬼!它闯进了我们家里,成裕他、成裕他……”
老太太大骇,搂住她安慰,“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哭一场,她的心情终于有所平复,“是他……多亏他将鬼杀死……”
韵芝抬起头来看安刻的方向,但是原先他站着的位置,只剩下了她和孩子的行李。
老爷爷说:“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啊……他已经离开了啊……”
*
安刻在看到韵芝上前抱住老太太时,就悄悄放下她们的行李,穿着韵芝送给他的黑袍离开了。
背后的哭声离他越来越远,安刻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国度,虽然他很习惯流浪,但是在这个“鬼的出没时间”,找个地方睡大觉好像不太现实——要不然白天太阳出来了他干什么?
太阳已经落下,晴朗的夜空也出现了点点星子,安刻摘下了兜帽,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吹动了他额前细碎的刘海,
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只是一个小镇子,如果想要在晚上找些乐子,他最好去大一点的城镇。
“还真是少有的悠闲时光啊。”
这种轻快的,毫无压力的日子,他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了。
一直在流浪,一直在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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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总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无论是隐居还是飞升。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解决他吃饭住宿的问题,果然还是要去换一些钱吧,他的货币没办法在这里使用了。
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左顾右盼,还真的让他找到可以换钱的地方了。
安刻推门而进,大门之上拉出了一片大大的布料,上面用黑色的颜料写着一个“质”字。
质屋,是日本典当铺的称呼。
质屋里灯火通明,一个老爷爷懒散地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看见安刻进门坐了起来,招呼他:“客人要典当物品,还是看看店里的商品呢?”
“典当,这个,你能给多少钱?”安刻从口袋里拿出了对他而言无用的珠宝,那些东西也是他的杂物之一,都是从前探险的时候获得的,把这些东西全都卖掉也值不上什么价,他攒着攒着就有很多了。
趁着质屋的老爷爷拿着放大镜检查质物成色的时候,安刻也在质屋里随便逛了起来,这里的东西大多是他不感兴趣的各类古玩和奢侈品。
视线从那些质物上轻飘飘的划过,然后被一个阴暗的角落吸引走了视线。
“嗯?”安刻敏锐地察觉到那个质物可能会不简单,没想到凑近一看居然是老演员。
牌桌上出现了一个机会,“购买‘酒鬼之刃’?”。
哇哦。
安刻立马掉头回到柜台,老爷爷终于看好了,看见安刻回来给出了他的报价,“如果是死当,我可以给到这个数,活当的话,就只有这个数。”
这个价格的话倒是和安刻估算的差不多,他点头同意:“那就死当,对了,那个角落里的那柄小刀我要了。”
老爷爷听闻,推了推他的老花镜从柜台里出来,跟着安刻去看他要的质物,“这柄小刀啊,要这个数。”
安刻爽快同意:“行。”
老爷爷将减去小刀的钱交予安刻,安刻离开了质屋。
青灰色的牌桌上已经出现了他得到的钱财及神圣武器——一份资金及比德之刃。
资金:相当大的一笔钱——足够打开一扇门,资助一项事业,或激起某人的贪婪。
神圣武器比德之刃:这把刀刃割出的伤口会在愈合前不停流血。*
真是不错的收获。
嗯,让我想想接下来去哪里呢,果然还是要到热闹一点的地方去吧。
安刻买了一份报亭里的地图,“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是——浅草。那就去这里好了。”
把地图卷吧卷吧丢进了牌桌,他找到正确的方向,开始一路狂奔。
安刻顺着人类的道路,一路从小镇跑到了荒山野岭,又在荒山野岭里跟猴子似的穿梭了半夜才抵达浅草。
鬼的体质让安刻感觉充满力量,虽然他之前的身体素质也强到夸张,但是变成鬼以后,带来的力量增幅让他在一晚上的奔袭结束以后,都没有感到疲惫。
安刻握了握拳头,感受正在他身体里流淌着的力量,如果和foe战斗时他有这种力量,或许就不会输得那么狼狈。
5. 诈骗
安刻站在大街上,发出感叹:“没想到这里还算繁荣嘛!”
浅草毫无疑问是一座大城市了,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但是大街上仍然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游人络绎不绝。
各色的高楼伫立,街道的周边商铺也多是些两三层的独立小楼,小楼的外墙上还悬挂着颜色各异、字样不一的旗帜,用于招揽顾客。在商业街的不远处,还有方便交通的电轨车缓缓驰过。
安刻抱着后脑勺走进一片热闹里。
“呜呜呜……”
“您好!有兴趣看看现在最时兴的男装么?”
“歌剧作品《爱的花》全十二册特卖!”
“比利时进口巧克力!售完既没!”
巧克力?
安刻无视周围店员吆喝声的脚步蓦然停下,以一个相当自然的姿态转进了巧克力店中。
刚一进门,他就闻到了甜腻中略带苦涩的气息,安刻的眼睛一亮:“好香!”
店员立马上前向他推销,“这一款和这一款巧克力都卖的很好哦!”
安刻爽朗地拎着一大袋巧克力从店里出来了。
店员笑容满面地在门口送他:“欢迎您下次光临!”
在异国他乡买到从前自己常吃的巧克力,这让安刻的心情相当不错,他在街上随便逛了一会儿就失去耐心了,打算随便找一家酒店落脚。
“呜呜呜……”
真是持久啊。
安刻的脚步还是停下了,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是一个扎着可爱花苞头的小姑娘,刚进商业街的时候安刻就看见她在那里哭了,原本想着一会儿家长就会找过来,他也就没在意。
他看了一眼时间,过去快半个小时了,做家长的那么不靠谱?就这样把孩子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安刻在原地看着小孩儿哭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游人也不曾将视线投过来,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准备管闲事了。
拎着他那一大袋子的巧克力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下,在小姑娘一边啜泣一边困惑的眼神里,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包装精致的礼盒,就地拆开。
巧克力香甜的气息散发开来,安刻用礼盒自带的小叉子插了一枚造型可爱的黑巧填进小姑娘嘴里,“好吃么?”
小姑娘懵懵地嚼嚼嚼,眼睛上还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她点点头:“嗯……”
甜甜的……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里人呢?”安刻一边问她,一边拆巧克力塞到自己嘴里。
小姑娘说起这个不太高兴,“那个……”
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就是这个味道——“呕!”
“噫噫噫!”可爱花苞头原地变成惊恐豆豆眼:“大哥哥怎么了?!巧克力有毒么?!”
安刻把吃到肚子里的巧克力统统抱着垃圾桶吐了出来,满头大汗地从垃圾桶里把脑袋抬了起来,惊魂未定:“不是,什么情况……?!”
巧克力在嘴里还是正常的香甜醇厚,一到肚子里,整个胃袋就开始翻滚,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吐出来了。
安利有了不好的预感,鬼该不会只能吃人吧……?不会吧……?
……
我靠!
这是赤果果的诈骗啊!?
安刻痛苦懊悔,他早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他以为不能晒太阳就是代价了,没有想到做鬼的最大麻烦是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他是看在猗窝座那家伙一脸诚恳的模样才相信他的,没想到这小子浓眉大眼的居然坑他!
安刻在风中凌乱,被迫被手上的拉力拽回了神,他低头看去,可爱花苞头正在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大哥哥,你没事吧?”
安刻失魂落魄地又叉了一块巧克力填到可爱花苞头嘴里:“没事……不对,有事……”
被迫改变食谱一事暂且不提,安刻还要送可爱花苞头回家。
可爱花苞头吃了安刻超级贵的巧克力以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含含糊糊地解释自己一个人在商业街哭的原因。
“我叫芽衣……是和五太一起出来玩的,但是我们玩了一会儿,就有五太的朋友把他叫走玩球去了,他们还说不要带着女孩子一起玩,五太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了。
我知道家里的地址,但是不记得回家的路,也不敢乱走,万一妈妈爸爸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哦,原来是这样。”
安刻让可爱花苞头举着地图,他一只手抱着小孩儿,另一只手还拎着那一袋子他现在吃不了的巧克力,他吐槽道:“那个五太一点担当都没有,下次不要和他一起玩了。”
可爱花苞头愤愤不平:“是因为他爸爸和我爸爸是朋友,他叫我出来玩,我才同意的,回家以后我绝对不让爸爸再和他爸爸交朋友了!”
安刻赞同地点点头,“你还要告诉你妈妈一声,让妈妈监督爸爸。”
“嗯!”
顺着地图上的路线绕了几个弯,可爱花苞头终于觉得周围的风景让她眼熟了,“就在前面了!”
他们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安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异臭味,他眉头一皱,把孩子放下问她:“你确定是这里么?”
可爱花苞头歪头,迷惑道:“是我家啊,怎么了么?”
安刻把那一大袋子的巧克力塞到可爱花苞头的怀里,“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么?袋子里的巧克力全都可以吃——小心蛀牙,哥哥先进去看一下。”
可爱花苞头感觉到了什么,也有些紧张起来,她和大袋子一起蹲在门口,看着安刻走进静悄悄的家里。
是鬼的气息,绝对错不了。
那种和猗窝座身上如出一辙的刺鼻腥臭味,不过闻起来要比他淡许多,看来实力应该也差上不少。
*
芽衣爸爸在客厅里焦急地走来走去,芽衣妈妈看不过去了,“你就不能坐下等么?走来走去也太碍眼了!”
芽衣爸爸唯唯诺诺地坐在沙发的角落,整个人焦躁不安:“芽衣跑哪里玩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芽衣妈妈安慰他:“姐姐已经出去找她了,再过一会儿肯定就回来了,丢不了的。”
芽衣爸爸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我们家才搬到这里不久,周围也没有几个芽衣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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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的小朋友吧,她怎么会自己跑出去呢?”
芽衣妈妈已经不耐烦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交朋友多正常的事情——什么东西?!离我丈夫远一点!”
她说着,已经顺手抓过了边几上的台灯冲着芽衣爸爸身后抡去!
芽衣爸爸震惊回头,一个面目狰狞的怪人被芽衣妈妈的台灯砸了个正着!
芽衣妈妈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芽衣爸爸趁着那个怪人被台灯迎面砸了个踉跄,连滚带爬地跑到芽衣妈妈身边。
芽衣妈妈撸起袖子,一把抓过了挂在墙上的刀,把刀鞘丢到一边,将芽衣爸爸挡在身后:“什么怪东西,敢闯到我家里来!”
那个怪人终于缓过劲来了,脸上被台灯砸出的伤口瞬间愈合,眼睛看向芽衣妈妈,眼珠子上赫然刻着“下弦肆”。
他咧开嘴,露出一嘴尖锐的牙齿:“你这死女人,力气还蛮大,嚼起来肯定筋道!”
说罢,身影一错,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芽衣妈妈面前,芽衣妈妈临危不惧,在那阵风快要吹到脸上的时候,将刀尽力挥下!
锋利的刀刃砍进了恶鬼的肩颈交界处!
芽衣妈妈暗道不好,手中的刀被卡住直接脱手,恶鬼没有被逼退,反而顶着伤势向她袭来!
利爪将她的腹部重创,鲜血喷涌而出!
安刻一脚踹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踏上了下弦肆的背脊!将他踩进了地板里!
那个上弦肆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安刻用残缺之刃削下了头颅!
灶门炭治郎牵着妹妹还有芽衣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安刻抬头看向来者——钴蓝色的鬼眼中蓦然出现了“下弦肆”的字样。
这边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因为下弦肆的压迫感动都不敢动时,一边的芽衣已经尖叫一声冲了上去了:“妈妈!”
芽衣爸爸哆哆嗦嗦地翻箱倒柜,试图从柜子里找出可以止血的东西来。
“妈妈……”芽衣冲到芽衣妈妈身边,圆润的泪珠一串又一串落下,鲜血从她的腹部抑制不住的溢出来。
芽衣妈妈苍白着脸,已经有些喘不上气,“哭什么哭!武士家的女儿不准哭!”
“你都要死了还不准我哭!”芽衣牵着她的手放声大哭。
再不止血,她会死。
灶门炭治郎顾不上一边还有一个杀鬼的上弦肆了,连忙从衣襟里翻出了可以止血的伤药给芽衣妈妈敷上。
“糟糕!血液流失得太快,伤药根本还没来得及起效就被冲散了。”
那边灶门炭治郎手忙脚乱,这边安刻已经收好下弦肆的尸体准备伴着芽衣的哭声走了。
芽衣爸爸终于想起来新家还没来得及准备药品,他没办法了,跪着爬到芽衣妈妈身边,和芽衣一起哭,父女俩的哭声震耳欲聋。
炭治郎手足无措,祢豆子一脸茫然,安刻良心不安。
“唉,真不想多管闲事啊。”安刻临出门又转回来,从袋子里翻出来巧克力堵住可爱花苞头的嘴。
“不哭了,我救你妈妈。”
6. 邪恶花苞头
芽衣的嘴里塞着巧克力,她伸手捂着芽衣爸爸的嘴,让他不要哭出声来,自己的眼睛还在咕噜咕噜地掉眼泪。
安刻从牌桌上取了一张“偷来的一年”,他将那张特殊的汇票点燃,火焰快速燃烧,四千两百万次人类的心跳化作了灰烬。
他将灰烬敷在芽衣妈妈的伤口上,取出绷带将她的伤口缠好,血止住了。
芽衣妈妈苍白着脸,留下一句嘱托:“好好招待客人。”话音刚落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芽衣又要哭了,安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着手帕将巧克力塞进她的嘴里,然后交代芽衣爸爸:“伤口没有太大问题,但是还需要看医生。”
“好的好的!”
安刻把那盒已经拆了的巧克力礼盒拿出来递给芽衣,“这盒归你了,要尽快吃掉,不然会坏掉。”
芽衣含着泪,嘴里还在嚼嚼嚼,“谢谢大哥哥。”
“再见。”安刻匆匆收好剩下的巧克力,把它们打包放进牌桌:“晚上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我走了。”
“不要。”邪恶花苞头一把抓住他的裤子。
“?”
芽衣爸爸还流着眼泪跪在地上,也抓住他的裤子:“是啊恩人,现在都这么晚了,请住下吧。”
安刻不可置信:“???”
炭治郎见势不妙立马牵住了祢豆子告辞:“那个、我们先走了!再见!”
“你也不准走!”邪恶花苞头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祢豆子的手。
芽衣爸爸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身手敏捷,双膝“噌噌噌”地跟上炭治郎,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羽织,眼泪刷得一下流下来:“恩人!你也留下吧!”
安刻提住自己的裤子,惊慌失措:“等等!先放手啊!为什么抓着我的裤子!?”
炭治郎惊恐万分:“等等!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啊!?让我走吧!”
祢豆子一脸茫然:“……?”
邪恶花苞头绝望摇头:“不行啊!”
芽衣爸爸绝望摇头:“让你们走掉的话……”
两人异口同声:“芽衣妈妈醒来以后绝对会打死我们的!!”
“砰!”
大家看向房门,生的出口已经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一个神似芽衣妈妈的身影挡在门口,芽衣姐姐笑得温柔,“今天谁也别想走。”
安刻绝望闭眼,他就知道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炭治郎绝望闭眼,早知道就当作没看见这个邪恶花苞头了。
祢豆子一脸茫然:“……?”
*
第二天早上,安刻被迫穿上了大黑袍子和芽衣一家以及灶门兄妹“吃早餐”——特指安刻和祢豆子看着她们吃。
“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么?怪不得我跑遍了附近都没有找到你。那个混蛋!我现在就上他家去狠狠揍他一顿!”
芽衣姐姐愤怒之极,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邪恶花苞头兴奋起来:“打他!打他!”
芽衣妈妈拦住她们两个,转头质问芽衣爸爸:“你都交得什么朋友!?家里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芽衣爸爸唯唯诺诺:“不是啊,他是忠进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啊。”
炭治郎‘哈哈哈’尬笑了两声转移话题:“昨天晚上芽衣妈妈还砍伤了鬼么?真是了不起啊!”
说到这个炭治郎眼睛都亮了。
芽衣妈妈豪爽地说:“那是当然!我可是武士家的女儿!”
芽衣爸爸是入赘到芽衣妈妈家的,她家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统统要学武,刀在自己手里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炭治郎星星眼:“真是厉害啊!”这种气势真是豪迈!
芽衣姐姐疑惑道:“说起来鬼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安刻先生和祢豆子小姐看起来和妈妈说的那个完全是两个样子呢。”
炭治郎闻言看了看身边的变小的祢豆子还有超大一只的托腮安刻,他叹了口气:“鬼是被鬼王从人类变成的,变成鬼以后,他们唯一的食物就会变成人,它们非常危险!祢豆子不一样,她从两年前变成鬼以后就没有吃过人,安刻先生的话,应该也没有吃过人。”
他的鼻子相当灵敏,虽然安刻的气味闻起来和祢豆子不一样,但是他的身上也没有鬼特有的腥臭味。
邪恶花苞头坏笑:“别说吃人了,他昨天才发现自己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呢,因为吃了一颗巧克力就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了!”
“哈,哈哈。我前天才变成鬼。”安刻沧桑地托着腮,发现可爱花苞头突变邪恶花苞头的打击不亚于昨天突然发现自己只能吃人。
可恶!他还特意买了那么贵的巧克力!
炭治郎很想问问他是怎么变成鬼的,但是忍住了,这个话题还是私下再问吧。
“杀死鬼的办法有三种,一是阳光,二是用特质的刀具砍头,三是紫藤花毒。您可以在院子种一些紫藤花,鬼会避开它们。”
芽衣妈妈点点头:“多谢你的建议!”
芽衣爸爸已经结束了早餐,他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联系人来种花。”
炭治郎也准备告辞了,他转头看向安刻,“安刻先生,介意并行一段路么?”
安刻无所谓,“行啊。”
炭治郎让正在和芽衣玩的祢豆子回到木箱里,背起箱子以后,向芽衣妈妈告别:“多谢您的招待!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可爱花苞头堂堂上线,她拉住安刻的手,“你要是回浅草来,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啊!”
安刻捏了捏她的花苞头,“知道了,少吃点巧克力。”手感还挺好的。
芽衣一家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祝君武运昌隆!”
*
鎹鸦没有带来新的任务,炭治郎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安刻觉得黑袍子太热了,索性带路:“走吧,去开个酒店,热死了。”
炭治郎摸摸后脑勺,“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跟上,反正你现在也不知道要去那里不是么?”
“好吧。”炭治郎快步跟上安刻。
“等等!你没有说是这种酒店啊!?”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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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郎惊恐万分地指着那栋数不清多少层的高楼,高楼门口还有一个超级大的水池,水池的中心还有一个巨大的喷泉。
这里金碧辉煌的,看得炭治郎想跑了,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安刻一把拉住他的衣领,跟提小猫似的就把炭治郎提到酒店大堂里去了,“开个套房,两个房间的就行。”
炭治郎试图婉拒:“等等!安刻先生!我不用住那么贵的酒店的……”
前台登记的手顿了一下,看向安刻。
安刻直接掏出钱包,“按我说的定。”
“好的先生,这是房门钥匙,请您收好。”前台唰唰开好了房间,“房间这边走,上电梯四楼右转。”
“好的。”
安刻提着炭治郎上楼,炭治郎左顾右盼地观察酒店,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找到房门,安刻把炭治郎放下,走去将房间里的窗帘拉上。
祢豆子从木箱子里慢吞吞地爬出来了,炭治郎睁着豆豆眼亦步亦趋地跟着安刻。
安刻没懂他在干什么,“你找个地方坐就行,不用你干什么。”
“哦、哦好的……”炭治郎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祢豆子已经适应地躺到了沙发上,把沙发上的抱枕拿起来捏来捏去。
炭治郎试图制止她:“祢豆子,祢豆子,这样子不礼貌。”
安刻放好了行李,从房间里出来了,顺手拿了一个抱枕塞到炭治郎怀里,“玩一下就玩一下,没事的。”
“来聊聊吧,你想知道什么?”
说到正事,炭治郎终于自在了一点,他放下手中的抱枕,神情严肃地说:“我是鬼杀队的剑士,一直以来鬼杀队就以杀灭恶鬼为理想而奋斗……我想知道是谁将你变成鬼的呢?还请告诉我吧!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鬼杀队?
安刻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哦,想起来了,当时和猗窝座见面的时候他说起过。
安刻倒无所谓这种事情,他变成鬼可不意味着他会为鬼王效力,“是上弦叁,名为猗窝座的鬼,我在往东三十公里的地方遇见他,那时我杀死了一只闯入别人家中的恶鬼,战斗结束以后猗窝座出现,我是自愿变成鬼的。”
炭治郎惊愕:“你是自愿变成鬼的?!”
安刻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祢豆子脑袋上的蝴蝶结,“是啊,我那时身上有伤,索性听他说起变成鬼的好处,结果就被诈骗了。”他的神情忧郁。
炭治郎讪讪的笑,完全没有提及食谱一事是吧,他转而问起猗窝座来,“那上弦叁的实力如何呢?”
祢豆子站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安刻展开手臂护着她,“很强啊,如果赤手空拳的话我现在比不过他,要是手上有武器,我能杀死他。”
“欸??你们比过?”炭治郎大为震撼。
安刻点头:“对啊,变成鬼以后就打了一个晚上呢,不过鬼是打不死对方的,我们天亮之前就休战了。”
炭治郎又从安刻那里了解了一些关于上弦叁的情报,用纸笔记下以后,将书信放入衣襟里侧收好。
7.鬼王
因为没有新的任务,炭治郎也不急着离开了,太阳落山以后,安刻就准备出门逛逛街,炭治郎也就带着祢豆子去外面透透气。
酒店外的商业街仍然灯火通明,炭治郎牵着祢豆子的手跟在安刻身后,相较于昨天,他今天已经比较适应了,眼神也常常在那些明亮的商铺徘徊。
“大城市真是繁华啊!”
祢豆子的视线从商铺里悬挂着的蝴蝶风筝上停留两秒,然后移开,嘴上还咬着竹子口枷,高兴地点点头:“嗯嗯!”
安刻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径直去了前面的一家男装店,炭治郎拉着妹妹慢跑追上他,“安刻先生是要买衣服么?”
“我自己看就好。”安刻拒绝了店员的推销,听闻点点头,“再添置两身换洗衣物吧,倒是你,看起来一直在穿制服。”
炭治郎摸摸身上的队服:“这是鬼杀队的队服,可以抵挡一些鬼的毒液,相比较普通的布料也更加有韧性,可以增加一些防御力。”
安刻若有所思,“那还不错啊,这样看来鬼杀队比我想象中还要更正规一些呢。”
统一的特制制服,还有刀具——在他看来炭治郎的实力不算很强,但是如果连这种实力不算强的队员都是这种配置的话,鬼杀队的综合实力应该是很不错的——至少从财力方面来看。
“说起来安刻先生的身材真是健硕啊!看起来相当有力量!还能超级轻松地把我提起来,太厉害了!!”炭治郎说着说着眼睛已经变成了星星眼。
那是当然。
安刻净身高一米九五,体重两百磅,体脂率几乎固定在10%,上身穿着紧身的黑色无袖上衣,下身是束腰的宽松长裤。
紧身的上衣将他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黑色的布料贴在他身上,将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肩膀宽阔,蜂腰精瘦。
安刻看着炭治郎的星星眼,没忍住因为他直白的夸赞转过头去,白净的耳朵泛起红色。
这家伙……
他当作没有听见炭治郎的夸奖,伸手拿了两件衣物交给店员打包就算结束。
炭治郎嗅了嗅,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害羞的味道!
*
古董店内。
安刻单手抱着昏昏欲睡的祢豆子走马观花地看过那些展品,炭治郎跟在他身边见世面。
炭治郎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安刻:“安刻先生,你是在找什么东西么?”
安刻扫视着这一侧的展品,一心二用回答他:“啊,是的。但只是在碰运气而已。”
炭治郎闻言也帮忙寻找起来,“是一件什么物品呢?”
安刻护了一下祢豆子睡得后仰的脑袋,“一杆步枪。嗯……我想想,枪柄上有一个这样子的标识。”
他在展柜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泛起的水汽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五重多翼者标记。
炭治郎没有见过这个标记,只好另辟蹊径,“你有关于那柄步枪的东西么?我的鼻子很灵,或许能够闻到。”
这个的话……
安刻还真没有,他拿出残缺之刃和比德之刃,“你闻闻看,是一件与它们类似的东西。”
炭治郎凑近嗅了嗅,那两柄武器散发的味道不太一样,但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有一种神秘的味道。”
“?”什么东西?
炭治郎对上安刻迷茫的眼神,他解释说:“这种感觉我不太能描述,刚才我在男装店的时候有闻到你害羞的气味呢。”
“……?胡说!”安刻瞪了他一眼,也不追问‘神秘’是什么味道了,他转头就走,脚步迈得飞快。
炭治郎站在原地笑了一下,他又从安刻身上闻到害羞的味道了,偷笑一下就要帮忙找东西了。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发动他的嗅觉:泥土和尘埃的味道,是货架上历经岁月的古董。嗯?是纸张染过色的味道,好像祢豆子刚才看的风筝。
再闻闻吧……
“!”
炭治郎骤然睁开了眼睛,他震惊地望着古董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不会有错的,这个味道!就是家里出事以后留下来的气味!
安刻攒着一股劲就往里走,直到炭治郎的气息越飘越远才发现炭治郎没有跟上来,只好回过头来找他。
刚看见他的身影,要呼唤他,就看见炭治郎仿佛被勾了魂一般直接冲了出去!
“炭治郎!”
安刻没能喊住他,祢豆子也清醒过来,从安刻的怀里跳下来,两人迅速追了上去。
炭治郎一路推开游人而去,安刻遥遥地就望见他的手搭到了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带着礼帽的男人转过头来,殷红的眼睛看向炭治郎,还没等炭治郎说些什么,那个男人侧过身,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类小女孩。
安刻感觉自己体内的鬼血在跳动,不会有错的,他就是——
鬼王。
炭治郎看着那个小女孩,握住刀柄的手迟疑地松开了,他的另一只手捂到了肚子上。
“啊!——”
不过一刹那,炭治郎身后的夫妇中的丈夫突然变成了鬼,一口咬到了他妻子的肩膀上。
炭治郎顾不上鬼王,立马上前将那对夫妇分开,他将变成鬼的丈夫死死地压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鬼舞辻无惨带着那人类妻女走远。
安刻没有上前,凭借优渥的身高,他清楚地看到鬼舞辻无惨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双殷红的眼睛里是非人的情感,他明白——他被盯上了。
突然出现的纷飞的花瓣将姗姗来迟的警卫与炭治郎分开,那花瓣短暂出现以后带着那对夫妇骤然消失,只留下了原地迷茫的炭治郎。
安刻迅速上前将炭治郎带回人群里,炭治郎抬起头来,嘴唇颤抖着好像要说些什么。
安刻将炭治郎脖子上的蓝色围巾拉到他的脑袋上挡住他的脸,然后一手牵着祢豆子,一手拉着他:“先别说话,跟我走。”
不远处的警卫们已经清醒,开始四处寻找炭治郎和刚才的那对夫妇。
炭治郎见状也明白轻重缓急,低下头跟着安刻快速离开现场。
走到人迹罕至的小路上,安刻终于停下脚步,问起了炭治郎突然离开的原因:“你怎么会突然追上去?”
炭治郎方才在大街上情绪失控,现在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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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平复了不少,他沉默了一下,牵过祢豆子的手,祢豆子抬起头来担心地看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随着话语脱口而出,他的情绪也愈见激动:“那个人绝对是鬼王鬼舞辻无惨没错,两年前,鬼袭击了我家,祢豆子变成了鬼,其他的家人……全部被鬼杀害了……那个人!他身上的气味和当时家里留下来的味道一模一样,绝对是他!我……”
居然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装作了人类,混进了人类社会里……真是——太恶心了。
祢豆子把他的手举起来放到了自己脑袋上,炭治郎心里一软,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起刚才在焦急之下将祢豆子留在了古董店里,他满怀歉意地说:
“对不起祢豆子,我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
“嗯嗯!”祢豆子眼睛睁得圆圆的,点点头表示原谅他了。
炭治郎转头感谢安刻,“安刻先生,谢谢你刚才替我照顾祢豆子。”
“没事。”安刻摇摇头,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不过,我们恐怕是被他盯上了……”
安刻和祢豆子突然警惕起来,一起看向某处,炭治郎见状也看了过去,啊,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孩子。
愈史郎站在大树后冲着他们招招手,“过来。”
炭治郎介绍他们认识,“你在这里等我么?我可以凭借气味自己找过去的。他是刚才帮我的人之一……”
“那位大人让我来接你们。”愈史郎看着跟过来的两个人,他的脸色不变,指着他们两个对炭治郎说:“比起这个,他们两个是鬼吧?”
他看着祢豆子想说什么话,但是在看清楚安刻眼睛里的下弦肆以后神情巨变,将没说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下弦肆?!
猎鬼人怎么会和十二鬼月在一块儿!?
炭治郎:“这说来话长,弥豆子是我妹妹,安刻先生是前两天才变成鬼的,他们都没有吃过人。”
愈史郎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个男人身上挪开,这家伙闻起来确实和一般的鬼不一样,一副没有吃过人的样子,但是……这家伙一看就杀人如麻啊!!?
炭治郎打断安刻的压迫,无奈地说:“安刻先生,你这样太吓人了。”明明愈史郎没有在意他们的时候安刻先生还不是这样的。
眼中的刻字被隐去,安刻耸了耸肩,“只是感觉他要说什么刻薄的话而已。”
本来只有一个鬼,愈史郎还能接受,但是现在多出来了一个十二鬼月,他就完全受不了了。
他当着他们的面用小猫和珠世大人传信,看见珠世大人回信的那一刻,愈史郎只觉得眼前一黑。
愈史郎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和安刻大干一架,但是又碍于他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跟我来吧。”
安刻小声地用愈史郎能够听见的声音对炭治郎他们说:“没想到这家伙还蛮能忍的嘛。”
愈史郎黑脸:“井!”
“哈哈哈……”炭治郎尴尬地笑起来,安刻先生果然是故意的啊……
祢豆子看看愈史郎然后又看看炭治郎,“?”
炭治郎摸摸她的脑袋,“没事,我们跟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