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学生都讨厌早八,这绝对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尤其对熬夜的学生,它更是当前的大敌,临头的大难。
连夜回校的三人组坐在教室拿出了睡在天国的架势,奇招百出到令人震撼。
家入选手架起临床医学,封面朝内,抵着不受控制一点一点的头;夏油选手拇指食指撑着上下眼皮,以此为支点假装自己还在听课;五条选手演都不演,手一摊头一摆睡了个人仰马翻。
夜蛾正道站在讲台上本来闭一只眼的,见此睁着的眼睛恨不得也给闭上。
他卷起家入硝子的“头架”,扬手敲在夏油杰的背上,又一个转身将五条悟从座位上踹了下去。
砰——砰——砰——
匀称的三声。
家入硝子嘟囔地治疗自己的大包,夏油杰龇牙咧嘴地安抚着被厚重的医学知识照顾的臂膀,只有五条悟,从座位上滑下去后迷瞪瞪坐起,砸吧了两下嘴,又躺回地上四仰八叉的继续睡。
瞅着班主任愈来愈黑的脸,夏油杰干忙扑在地上将挚友捞回座位,抓住两边的白发用力将人摇醒。
见夏油杰这幅火急火燎的小媳妇样,夜蛾正道的牙直勾勾的酸疼,刚刚闭上的眼睛此刻恨不得直接瞎掉。
五条悟被揪的嗷嗷叫唤,望着夜蛾正道不满的说:“夜蛾老师,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回应他的是无敌大铁拳和无敌大肿包。
五条悟扑到挚友怀里,全身被蚊虫叮咬般滚来滚去,哭戚戚地卖惨。
“杰~老子想方设法想让夜蛾心态变年轻,和我们更有共同话题,他竟然不领情!”
夏油杰顺毛,“悟,你和夜蛾老师隔了好几个代沟呢,他应该没有这个机会get到你的好意。”
“五!条!悟!夏!油!杰!”
夜蛾正道本就心头挂事,见此,他牙一咬,心一横,翻出了一张照片。
夜色忧郁,月色温柔。两个丰神俊秀的少年额头相抵,捧脸拥吻,含情脉脉的半阖着眸子。
黑发少年身体歪斜、眼尾飞红。原本就狭长含情的狐狸眼更加水润,眼波盈盈,虔诚地注视自己的神子。白发少年纯真炙热,捧着雪颊,直率坦荡的将真心同唇瓣一并捧出奉上。
“你们怎么给我解释?!”
夜蛾正道当真气的七魄去了四魄,剩余的三魄,两魄跪在夏油家,一魄在五条家受鞭笞。
至于三魂,在看到照片狂按人中的第一天,就随着枸杞茶变菊花茶消散在人世间了。
他万万没想到,作为一个高专的光荣教师,要关心学生的精神世界也就罢辽,还要督察学生的恋爱生活!
现在让他拿什么当胆,告诉五条家,你们心心念念的少主喜欢男生,五条家的嫡系就要绝后了?
夏油杰顿时石化,龟裂。他的太阳穴疯狂鼓动,灵魂瞬间升华。怀里打滚的少年登时成了烫手,不!烫胸的铁块,揽着对方的手搭也不是放也不是。
五条悟撅着个屁股,满脸无所谓趴在夏油杰怀里,浑身上下散发着“老子天下第一”“那咋了”的嚣张气焰。
他不满的嚷道,“夜蛾的兴趣越发变态了。现在不扎娃娃,改成收集别人的吻照了。”
夏油杰霎时大惊失色,“等等,悟!”他又急忙转头看向老师,“不是这样的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抬手,示意他打住。他摁住太阳穴,“我知道了,在恋爱方面我确实没有管的资格。但我要提醒你们……”
“不,不是,这是角度问题啊!我们没有亲!没有亲!”
夏油杰绝望咆哮!
夜蛾正道神情恍惚,自顾自的说:“别隐瞒了,杰。你放心,高专不会有人歧视性向的。”
他顿了顿,还是不放心艰难嘱咐,“你们还小,谈恋爱一定要注意分寸。有些事不能做,做了的话……也一定记得别冲动,做好防护措施。”
“不,我们什么都不会做的——!”
夏油杰崩溃大吼!
“如果你们结婚,五条家反对——”
“我们怎么可能结婚啊,老师你在想什么!”
夏油杰抓耳挠腮!
“你可以当个高专老师,到时候和悟可以住在学校里。如果五条家发现,甩给你十个亿让你离开悟——”
“杰一定不会离开我的,老子八岁比十个亿值钱多了!”
五条悟举手抢答。
夜蛾正道闻言苦着脸,还算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那么要承担起责任来啊,悟。”
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夏油杰恍恍惚惚,大脑离家出走。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把五条悟抛出去,伸出尔康手追了出去,“你等等,夜蛾老师!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啊——!”
家入硝子有些无奈,“你惹他干嘛?”
五条悟撇眼,“老子可是是真心的。”
她卡住,沉默了两秒,“你认真的?”
五条悟理所当然道,“老子想和杰永远在一起,以什么形式什么身份,这不重要吧?”
“挚友和恋人可不一样哦,夏油在某些方面可是相当固执的人。”
“不一样?为什么。”五条悟眉头皱到一起,“挚友是永远陪伴,结婚也是永远陪伴,这没什么区别啊!”
他用婴儿蓝般的纯洁眼眸盯着女同期,看起来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的茫然。
五条悟和夏油杰曾请教过家入硝子反转术式的运转原理,听到“咻——嗖——”的回答后,也是同款的懵逼样。
家入硝子一时失语。一个万年单身狗,勉强她去形容爱情与友情的微妙心绪未免为难,她艰涩的说,“恋人之间……会接吻,会上.床……你懂吗?”
五条悟呆了两秒羞涩的捂住脸,“硝子怎么可以说这么……这么粗鲁直白的话?”
“……”
家入硝子一秒死鱼眼,诊断结果一出,没救了,随便他们吧。
谁懂啊,和他们当同期真——的很心累!
*
夏油杰连滚带爬追了出去,强拉硬拽着夜蛾正道的袖子,非要给他解释。
“老师,那张照片只是硝子拍的借位照,用来整蛊我们的!”
他急得满脸通红,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地把话甩在了他脸上。
夜蛾瞧见他绯红的脸颊,给面子的点头。
“我们两个是在吵架,情绪激动才挨得那么近的!”
见班主任点头,夏油杰略微放松,语气舒缓了一些。
带着墨镜的班主任,神情都藏在镜片之下。他直直的站着,双手交握在身前,时不时点点头,表示我在听。
夏油杰诡异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我和悟是清白的!”
夜蛾正道抬表看时间,“我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先回教室吧。”
夏油杰挂着笑容,心满意足离去了。
夜蛾正道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和五条家交代这件事呢?
还是先瞒一段时间吧,能拖就拖,这对鸳鸯怕是不牢,别给棒打飞喽。
心中有了主意,他心绪也松了不少,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
高专建在山上,师生不多。夜晚静谧的只能听见窗外的虫鸣鸟叫,五条悟躺在床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挚友、恋人……恋人、挚友……恋人、挚友……
挚友和恋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硝子说恋人能接吻上.床,挚友不能。
可是上.床的话,他和夏油杰已经干过了。杰抱起来可舒服了,胸膛软软的,比五条家重金请师傅手工做的枕头还要助眠,还会给他捂耳朵和眼睛。
至于接吻……
五条悟琢磨着。
他是肉做的,杰也是肉做的。任何人接吻,本质上和菜市场大妈把两块猪肉帖到一起没有任何区别吧。
他嫌别人脏、恶心,但杰是香香的啊!身上只有好闻的皂角香,头发也香香的,是清爽的海盐味,枕在脸下沁人心脾。
所以,挚友不能成为恋人吗,这两种区别只是普通挚友之间拥有的壁障。在他和夏油杰这种神话级别的挚友组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杰、杰、杰……杰在做什么呢?
突发奇想的,五条悟轻盈跃下床,赤脚踩地,鬼鬼祟祟的将耳朵贴到了不久前修复好的崭新的墙壁上。
隔壁静悄悄的,即便如五条悟般敏锐,也只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
沙沙声——写字的声音,杰在写报告吗?
嗖嗖声——在翻书?看来是不是在写报告,应该是做作业。
撅着屁股耸着肩,五条悟一点也不累,对推测夏油杰房间的声音上了瘾,这可比解密游戏有意思多了。
他嘴巴咧的老大,牙齿死死咬在一起,无声大笑,脚尖却兴奋地克制不住呲溜碾了一圈地板。
夏油杰眉头皱在一起,能随机掐死一只苍蝇。书桌侧的墙壁不停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他起身用食指从上而下划过墙面,最终蹲下,指尖停在踢墙线。
想起手机上推送的新闻,他眉尾一抖,这里,怕不是虫子泛滥成灾了?
他召唤出了一只网状的咒灵,把他罩在踢墙线防止漏网之鱼,又随手丢了一只有触手的蝇头进去。
——“刺啦”一声,扒下了整条踢墙板。
墙后的虫子咚的一大声往后跳,夏油杰也被吓得也往后跳了一步,而后看着触手递来的踢墙板额角青筋直跳。
他气势汹汹劈手甩开门,撸起袖子走到五条悟门口开始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小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五条悟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肌肉,咳了两声试着压低嗓音,又撸乱头发,若无其事的开门,熟练地倒打一耙。
“老子都被你吵醒了!你大半夜要干嘛!”
见他烦躁的模样,沙哑的鼻音,夏油杰的手迟疑的落在空中。
又见他的身后书包落地……
难不成是拆墙的力度太大,把他的书包震下来了?
一时间,夏油杰愧疚不已。他低着眉眼轻声道,“抱歉,我听到了奇怪的声响误会了你,把你吵醒了。”
五条悟的眼珠夏油杰看不到的地方飞速一转,假装抱怨道,“老子那么信任杰,杰倒好,一有事就推到老子身上。”
夏油杰头低的更低了,更心虚、更歉疚了,他在心中狠狠反思唾弃了自己几个来回。
他怎么能因为悟偶尔调皮对他抱有刻板印象呢?这难道是挚友该做的吗?悟又不是总是这样!
五条悟见他蹙眉抿唇的模样,得意的咳了两声,继续演。
他不满的锤向墙壁,“杰总是这样!总是不信任老子,总是让老子失望,惹老子伤心!”
轰——
两人懵了一秒,看着夏油杰的眼神,五条悟讪讪的收回拳头。
刚修好的墙,又塌了……
这么浮夸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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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调,那么用力过度的表演动作,夏油杰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不爽地抱着胳膊,阴阳怪气,“我把你吵醒了?”
方才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书包明明五条悟昨天就随手甩子地上的!还有刚刚抱怨的话,那哪是什么刚睡醒的沙哑鼻音,分明是故意掐出来的超绝气泡音!
什么不要抱有刻板印象!什么五条悟又不总是这样!都见鬼去吧!!
五条悟很快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是啊。还不是高专太破没空调,老子是嫌冷才才打通的房间,杰要补偿老子。”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冷是吧,补偿是吧。”
他冷笑着,右手抬起,掌心向上,一个像焦黑火山岩的巨大肉瘤出现在房间内。
对温泉的恐惧诞生的低级咒灵,唯一特长:制造高温桑拿房效果。
甫一现身,打通的房间瞬间成了超级烤箱,本来有几分湿冷的空气温度指数级飙升!
五条悟脸上的得意刷一下凝固了。
他感觉像是被塞进了正在喷发的火山口,滚烫的空气疯狂涌入鼻腔和喉咙,汗水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睡衣。
他故作若无其事,猛地蹿开到房间另一端。
夏油杰同样不好受,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刘海和后背,但他脸上“核善”的笑容却异常灿烂,“怎么样悟,温度还满意吗?”
望着那刺眼的笑容,再看看洞口那冒着蒸汽的肉瘤,不服输的火焰“噌”地窜上头顶!
苍蓝色的瞳孔里写着“老子跟你拼了”几个大字,他咬牙:
“满意!太满意了!杰!干得漂亮!继续保持!千万别停!老子就喜欢这样!”
将人从洞口推回他的房间,他带着一股“壮士断腕”的悲壮气势,直挺挺躺回床上。
夏油杰垮下脸,也不服输的躺到床上。
……躺了没几秒,床就湿了。
他余光瞄了瞄洞口,见对方没有探头,鬼鬼祟祟躺在地板上。
刚挨地,五条悟的嘲讽马上到来,“这就受不了了,杰也太逊了吧!果然硝子说你虚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质控!夏油杰把球打回去,“我只是不小心滚下来了而已!倒是你,这么关注别人,是坚持不住了吗?”
“放屁!老子的眼睛,无论睡没睡都能监视你,你别想作弊!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
夏油杰不甘示弱,“哼哼哼哼哼哼哼!”
五条悟呆了两秒,把头探进洞口,“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嘁!”
夏油杰:“……”
“你口水喷出来了。”
高专的房间格局相似,从夏油杰的角度看去,还可以望见五条悟翘起的白嫩脚丫。打烂的墙壁正好紧挨着五条悟的床头,也幸好是他在自己房间轰烂的,要不然这些墙渣可以让他的床今晚报废掉。
五条悟:“你刚刚鼻屎还喷出来了呢!”
夏油杰根本受不了这么肮脏的污蔑,“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老子说你有就有!”
“……快睡觉!要是我先睡着你就输了!”
五条悟嗷嗷示威:“老子肯定比你先睡着!”
两个房间,被一个大洞连通,中间杵着一个疯狂冒气的咒灵。空气扭曲,温度高得能煎熟鸡蛋,硫磺味混合着汗味,堪称人间地狱。
夏油杰认命躺回床上,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的额头、脖颈淌下,浸湿了枕头。他闭着眼,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如同在修炼什么绝世神功。
他觉得刚刚自己的脑袋简直瓦特了!五条悟是自作自受,自己又是做了什么孽,非要陪他要受此一遭?
隔壁,五条悟的动静更大。他瘫在床上,烦躁地滚来滚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的、痛苦的吸气声,还有模糊不清的咒骂。
时间在高温的炙烤中变得无比漫长和煎熬,夏油杰双目无神的盯着墙上的钟表。耳边,隔壁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夏油杰心中一喜,他睡着了?!
猫一样跃下床,从足跟到足尖慢慢过度,摸到隔壁,就在他刚探出洞口半步,五条悟突然传来极响亮、极刻意、极假的——
“呼……Zzzzz……呼噜……嗯……凉快……舒服……”
鼾声抑扬顿挫,甚至自带台词,夏油杰抬起的脚僵在半空,又悄咪咪落下,换个方向,一模一样摸回床上。
想乘五条悟睡着把咒灵关了是彻底没戏了!
夏油杰的拳头猛地攥紧,死死瞪着那堵破墙的方向,恨不得用眼神把那个装睡的白痴烧穿!
一分一秒地煎熬着,夏油杰熬着熬着熬出来了几分睡意来,迷迷瞪瞪的闭上眼睛。
隔壁的五条悟马上睁眼,苍蓝的眸子兴奋闪光。
他猫着腰悄咪咪探过去,像特务一样落地滚一圈,滚到夏油杰床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肉,见人真的睡着,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手一捏,将咒灵变作灰飞。
苍天之瞳在黑暗中总显出几分幽密、沉静、冷酷和审视。
他的主人将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探查咒力流的波动与方向。
半晌,他阖上双眸,懒懒地就地躺在夏油杰身边,慵懒的哼唧几声,打着哈欠断断续续道,“笨蛋,这种天气,这个程度的温度就够了……明早……哈——就算你发现……那也是老子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