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
不同的人看到这个字的想法差异明显,更何况还是一个黑色加粗又不知道放大了多少的白底字。
司寇战刃无所谓地又要了一杯果酒,只要追悼的不是他本人,他完全无所谓后面会发生什么。
宋妍术则是睁大眼睛,好好欣赏了一番那个偌大的“悼”字,希望有人发现这个字写的极富有艺术感。既工作又有几分飘逸的狂野感,是她设计的几板里最出众的一个。
程衙内则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他可是抬着宋妍术写的几十个这么大的“悼”字走了好几天,现在他都觉得肩膀像被人打了一样疼。
没有人知道最后敲定了宋妍术写的第一个字时,搬了那么多趟的程衙内有多绝望。
孟千机躲在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调试着自己设计的机关。刚刚他与姜照配合的还真不错,她话音刚落自己就放下了那块布。
彩排的时候,有一次他的机关出来问题,那块布差点把姜照整个人都盖住了。
好在今天一切顺利,真是完美的开场,他都想给自己放个礼炮庆祝一下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大部分人还是像微生洵一样疑惑。
微生珂已经动身前往西南边陲寻找微生肆的踪迹,故而出现在这里的微生家小辈只有他和微生律。
微生律当然回答不了他,只能把目光转移到了戴着面具的姜照身上。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愤怒。
出离的愤怒。
“哗众取宠,虚张声势,礼崩乐坏!”
“这就是罗刹鸟的待客之道吗?”
“恐吓,竟然敢恐吓我,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走,马上走。”
“……”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姜照早有预料,不过现在想走可来不及了。她找孟千机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开场,现在他们一旦离开这个区域,看到的只会是一道天堑。
毕竟舞台都搭好了,这些参演者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禹氏虽然根基不在中城。”
一个年老拄拐的银发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到了姜照眼前。若不是知道他是个修行者,姜照差点以为是自己在虐待一个七旬老人。
他抬起头,浑浊的眸子直视姜照:“可也不是任人欺凌摆布的!”
一边说着,他的拐杖还敲了敲地面,许是因为注入了灵力,所以大部分人都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这让他的气势一下子看起来就足了很多。
禹氏。
姜照记得,第一个是禹煜衡,那个贿赂浮丘秋水不成反被禁考的废物。第二个则是想为他出头反因金茉莉自爆,至今都下不了床的堂兄。
“是食物不合您的胃口吗?”姜照在面具下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甚至有些森冷的笑。
有一刻,禹家的长老好像隔着面具看到了姜照这幅表情,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
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小辈吓到。
既然有人出头,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有点底气的一个个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罗刹鸟,这是有要和审判庭叫板的意思啊。”
等那些人一个个说完,姜照这才看见一个生面孔缓缓站了起来。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审判庭的勋章,看起来地位很高,或许只比那位司长差了一点。
“池长老。”
他们叫他池长老。
池静山,季知节的师傅。
很多人都往池静山的方向靠了过去,一口一个“池老”,发展到这一步,不明所以的人都快以为这是为他举办的宴会了。
“啧,真是会抢风头。”程衙内愤愤地咬了一口发硬的糕点,被嗝到牙以后又吐了出来。
司寇战刃:“你吃的那是碎了的餐具。”
眼看着池静山那边的人越来越多,司寇战刃都快怀疑这宴会是不是开来给他庆生的,已经没多少人在看台上的姜照了。
一想到这,司寇战刃又刚好抬头看到了上面的“悼”字,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若真是为池静山办的,那今天合该就是他的祭日了。
季知节最是尊师重道,他不得上去和姜照拼命?
“若是为故人办追悼会就是和审判庭叫板,那全天下可都得是审判庭的敌人了。”姜照语速如常,“就是孤儿也能有朋友过世,难不成全都不能举办追悼会不成?”
“那你这追悼会,追悼的是谁?”禹氏见连审判庭的池长老都和他统一战线了,不由得感觉说话底气十足。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
什么样的人物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姜照差点都想开口说,什么样的人都值得,除了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世家望族。
相里偲昫:“你怎么看?”
相里偲昫的身旁坐着相里旻霄,她手中一只把玩着一颗颜色艳红的樱桃,没有喝水也没有吃什么。他难得看见相里旻霄这样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
如果这是相里旻霄的追悼会该有多好,那他相里偲昫一定会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在上面大说特说他有多爱这个妹妹,妹妹的离世让他有多痛苦。
敌人,只有死了以后值得追悼怀念。
当然,相里旻霄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相里偲昫死了,她一定第一个拍手叫好,并假惺惺地说她和相里偲昫有多志同道合。
她甚至会在皇主下旨册封她的时候说,她哪里配得上接任这个位置,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兄长最为合适。
可惜……
“我怎么看?”相里旻霄光是听到相里偲昫的声音就有些厌烦,好在相里亓桉也来了,她把问题又抛了出去。
相里亓桉心里有些猜测,既然皇姐问了他也就只说:“当然不是什么张三李四这样的普通人的追悼会,不然世家一定会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对罗刹鸟也没什么好处。”
“或者说,这未必就是给某个人的追悼会。”
“也许是某个群体,也许就是罗刹鸟的挑衅。”
其实相里亓桉也收敛着说了,他觉得这可能根本就是罗刹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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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世家下的战书。
罗刹鸟是做什么的他心里清楚,世家去下单暗杀彼此的也不少。指不定就是罗刹鸟杀红眼了,准备把这事摆在明面上,准备把那些人通通杀光。
真要是这么发展的话,相里亓桉连以后这场事件在史书上的标题都想好了。
罗刹鸟血色追悼会。
通俗直白,肯定能在短时间内达到最快的传播速度。
“可这么做对罗刹鸟到底有什么好处?”相里旻霄皱起眉,她难得这么完全看不破一件事的全部动机。
罗刹鸟在外已经够声名狼藉了,她原本以为这封邀请函意味着罗刹鸟准备洗白自己,好让他成为一个官方机构。
不成想居然恰恰相反,罗刹鸟的一把手终于疯了吗?
是啊,能有什么收益呢。
相里偲昫和相里旻霄的思想完全同步,无论是皇室还是世家都理解不了罗刹鸟怎么会下这一步棋。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来看,罗刹鸟都毫无收益。
毫无收益。
“毫无收益就是最大的收益了。”相里亓桉突然插了一句话,“这么疯狂的举动,罗刹鸟不让这么多年的积累功亏一篑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
相里偲昫和相里旻霄对视了一眼,谁说罗刹鸟是想在这个疯狂的计划中获得什么呢?如果别人能失去一切,对罗刹鸟来说怎么不是最大的收益。
比起这个,相里偲昫和相里旻霄更在意的反而是相里亓桉的敏锐,如果他再大一点的话,完全可以成为他们有力的竞争对手。
可如果现在的相里亓桉也想争一争呢?
注意到皇姐皇兄的目光,相里亓桉差点被水呛到了:“我就瞎说一句,你们……”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顺着相里亓桉的视线,两人看到一个戴着青眼面具的少年露出真容,接过姜照手中的扩音灵器道:“悼念白氏全族。”
“悼念在封印魆的战场中死去的白青天,悼念被构陷猜忌而入狱的白问,悼念白家其余死在被冤与闻人皇室勾结的一百二十五口人。”
是白氏遗孤啊。
相里偲昫松了口气,看来他这是想为白氏平反了。相里偲昫估量着这人能为自己所用的可能性,当真平反成功的话,麾下纳入这样一个人,绝对会把他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毒。
但相里旻霄紧皱起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季知节?不是让你留在审判庭?”
难得的,季知节好像没有看见池静山,反而径直走到了姜照的另一侧,声音清晰地落入在场人耳中:“悼念季氏全族。”
“悼念死在封印魆的战场中地季氏族人,悼念死在因莫须有的罪名而全部被处死的季家326口人。”
他甚至说不出某个人的名字,不知道其中哪个人的成就,只有冰冷的数字让他觉得连血液都凝滞。
姜照也摘下了红眼面具,就在台下的江仲楷怕她说出什么“悼念江家所有人”这种话的时候,她说:
“悼念金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