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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危机

作者:与周旋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拂晓,沈晏乔和时亭遥来到元澈房中,将这两日的见闻细细讲与他听。


    元澈听罢,淡淡说:“此事倒是有趣。依我看,这个阿鬼和地下钱庄必定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与官府有勾结,便是握住了什么把柄。”


    沈晏乔闻言微微颔首,不由多看了元澈一眼,沉吟道:“我打算从妙龄姑娘身上入手。若是她去报官自首,那些与老汉同伙的恶霸绝不会坐视不理。”


    “那些人盘踞不是一时,早已结成利益同盟。一旦有人要揭他们的底,定会群起而攻之。”时酌衍接着她的话说。


    “我与酌衍去县衙寻谢玉商议,元澈你再去会一会那个林五。”沈晏乔决定果断。


    三人议定,当即分头行动。


    谢玉正与县丞柴一秉、县尉杜勇在厅堂议事。窗外天色阴沉,乌云压顶,似有暴雨将至,衬得厅内愈发肃静。三人正为昨夜城中命案而商议,忽见下人匆匆进来,在谢玉耳边低语几句。


    “请他们进来。”谢玉眉头微蹙,心中既困惑又忐忑。昨日才与那二人会过面,怎的今日又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柴一秉捋着短须,杜勇则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腰间佩刀。二人皆是青台县的老吏,面容清癯,只是杜勇因常年在外办案,面色更为黝黑。


    堂内众人转目间只见来的是一男一女,都不过是二十来岁,那男的身长貌俊,腰间斜斜着搭着一把长剑,只不过眉宇间隐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分明是个浪子。那少女一袭青衫,模样倒是好看,只不过两只眼滴溜溜转个不停,显是个机灵的主儿。


    杜勇目光锐利的扫视这两人,他们举止倒是恭敬,对着这厅堂内的县官微微躬身施礼。


    沈晏乔道:“我二人知晓些关于妙龄姑娘的案情,特来禀报。”


    谢玉示意他们入座,温言道:“此处非公堂,不必拘礼。”杜勇与柴一秉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也不好说什么。


    “死者汪贵,年过四旬仍孑然一身。”谢玉的手指在扶手上收紧“是个嗜赌成性的无赖,死不足惜。但妙龄姑娘遇事理应报官,不该擅自动手。”


    时亭遥饮了一口茶,说:“昨夜我二人恰在门外,亲耳听见汪贵在屋内逞凶。若说妙龄是正当防卫,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妙龄身上确有伤痕。”谢玉眉头紧锁,“但按律法,汪贵并未行杀人、抢劫、□□之事。若仅是虐待,妙龄之举便属防卫过当。”


    沈晏乔道:“当时汪贵正在施暴,妙龄为自保反击,怎就不是正当防卫?”


    杜勇斜眼看着沈晏乔,冷笑一声:“青楼之事,向来是你情我愿。即便施虐,只要未危及性命,致人死亡便是过当。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妙龄随身携带匕首,连刺数刀,分明是有预谋的杀人。”


    沈晏乔将手中的茶盏握的紧了紧。


    他们确实并不在理,这些官场老油条不好糊弄,今日怕是难以为妙龄开脱。


    柴一秉叹了口气,“妙龄姑娘确实是个可怜人,偏是惹了汪贵这等粗粝的人,不过杀人实属事实,念在她主动自首,我们会从轻发落的。”


    沈晏乔瞧着这人老好人的姿态,顺着话锋问道:“那汪贵游手好闲,又是个烂赌鬼,哪来的银钱终日泡在青楼?”


    “这个...”柴一秉一时语塞,“想必自有门路。”


    沈晏乔还欲接着问。


    便被杜勇出言打断,“二位若无他事,就请回吧。本官还有要事商议。”


    沈晏乔向后一仰,脊背贴在椅背上,笑了笑说,“确实还有一事相询,不知几位大人可听说过‘阿鬼’?”


    此言一出,杜勇心头一震,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


    杜勇面色不变,“阿鬼是本地□□头目,官府已在查办,不劳二位费心。”


    时酌衍更是直言,“真的在查?”


    柴一秉说:“自然,只是这阿鬼势力盘根错节,遍布青州。我等又不是神仙,岂能...岂能一朝擒获?”


    时酌衍从未见过有人将无能说得如此坦荡。


    一直沉默的谢玉忽然开口:”二位莫非有线索?”


    沈晏乔:“我觉得这个阿鬼应该和地下钱庄还有赌坊都脱不了干系。”


    柴一秉吃了一惊,“地下钱庄?”


    沈晏乔像是也吃了一惊,“大人竟不知情?”她压低声音,“前些时日还有人因打死钱庄管事入狱呢。”


    柴一秉脸色煞白:“我只知是个寻常钱庄...”


    谢玉闻言面色骤变。按例刑名案件该由县尉主理,如此要事他竟毫不知情。柴一秉也惊疑不定地望向多年同僚。


    杜勇失手将案几上的茶杯彭凡,茶水洒落,茶杯滚落在地上,说:“本官...本官确实查过,许是疏忽...”


    沈晏乔起身,“大人不必介怀,眼下我也无实证。但只要彻查赌坊与那出事的钱庄,必有所获。”


    说罢,沈晏乔向谢玉一揖到底,“告辞。”


    二人行至街上,天色愈发阴沉,行人寥寥。


    时酌衍低声道:“你是有意打草惊蛇?”


    沈晏乔说:“鹤都局势瞬息万变,我们耽搁不起。杜勇此人破绽太明,这般挑衅,幕后之人定会按捺不住。这是最快捷也是最危险的法子。”说到此处,她不禁担忧地望向时酌衍,只是此法凶险,恐会连累诸位。”那些亡命之徒向来睚眦必报,她此举无疑是将他们只一行人都拉入了险境。


    时酌衍会意,他的手覆上她的微发凉的手,“无妨,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忧心。”


    另一边的元澈在赌坊里辗转搜寻,终于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林五。他之前为了要让宋衿教他赌术,已经将他狠狠教训过一顿。


    林五又被人揪了出来,满脸淤青未消,新旧伤痕交错,他不知道怎么就惹了这几尊大佛,顿时哭倒在地,对着元澈泣声道:“好汉饶命啊。”


    元澈环视四周,得亏这个巷子偏僻,若让旁人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恶霸。


    他皱着眉道:“哭哭啼啼作甚?上次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沾赌吗?怎么还在赌坊里厮混?”


    林五缩着脖子,低头道:“我的兄弟们都在赌坊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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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


    元澈单刀直入说:“你和你的兄弟们可是在为县衙里的人做事?”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得林五浑身一颤。他猛地抬起头,满眼惊惶。


    元澈心里冷笑,一切果然如他们所料。


    两头人回到客栈,彼此交换了探查的结果。


    “今夜恐不太平,大家务必多加防备。”沈晏乔咬了咬唇,“宋衿和我与时酌衍同住一屋。元澈你和我兄长一处。”


    沈晏乔专注的看着元澈,“我兄长就托付给你了。”


    元澈把玩着桌上的茶盏,闻言抬眸,对上沈晏乔的目光,微怔,懒散的笑了笑,茶盏在指尖转了个圈,“这有什么?”


    还未至夜,宋衿刚用过晚膳,正倚在案前托腮翻看闲书,忽听得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她惊得手中书卷滑落,抬眼便见沈晏乔面色凝重地领着时酌衍闯了进来。


    时亭遥二话不说,径自走到窗前将木窗严严实实地阖上,又仔细落了闩。暮色被隔绝在外,屋内烛火剧烈摇曳。


    “我说二位?”宋衿放下托腮的玉手,直起头望着他们,“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青天白日的就做起梁上君子来了?"


    沈晏乔与时酌衍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在她身侧落座,将他们这两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宋衿头脑发蒙,微歪着头,微张着眸,微张着嘴,将这些信息梳理完,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左右晃着,瞄着两人,“就因为我一时兴起去了趟赌坊,就惹出这许多祸事来?”


    沈晏乔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


    宋衿猛吸一口气,将脸埋在了桌面上,片刻,又猛地抬起头来,她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我们为何就非要当这个好人,这些闲事为什么非要我们管不可?”宋衿自认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她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抱负,当下最珍视的,不过是和眼前这些人平静相处的每一天。那些未知的危险像一团浓重的阴影笼罩在她心头,她害怕,害怕会因为这些所谓的正义而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安稳生活支离破碎。她一点也不想逞英雄当好汉,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身侧的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能。”


    宋衿一脸灰败,一脸生无可恋。


    沈晏乔抱歉地看着宋衿娇弱的体态、面色灰败的表情,是她事先没有通知宋衿,就这样将她置于危险的处境,让她如此担惊受怕。心头越发愧疚,“是我考虑不周。但请你相信,我定会护你周全。”


    宋衿努努嘴,轻轻呼了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沈晏乔,“是我要跟来的。即便真的会发生什么,我也认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又像是对自己的告诫。


    沈宥清的屋子里气氛有些僵硬。沈宥清负手立在窗前,他凝视着远处起伏的山影,仿佛屋内另一个人不存在一般。


    元澈独自坐在圆桌旁,“是你妹妹让我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沈宥清连头都没回,“多此一举。”


    元澈:“......”


    罢了,元澈挑眉,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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