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办公桌定了下来。
为棠悔服务的相关人员获得高额报酬,也向来效率很高,在她眼疾加重后进行第二次检查当天,就将办公桌运送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不过。
这次的检查结果也并不如隋秋天的意。
与第一次检查结果大同小异,并没有查出病理性的相关因素。
杜医生束手无策。
只好再次推荐棠悔去进行心理治疗。
并将自己所识得的知名心理医生都介绍给了棠悔。
相比于去将这些名片接下来并认认真真收好的隋秋天。
棠悔本人则显得心不在焉,只撑扶着盲杖轻声说了句,
“再说吧。”
她看起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隋秋天心里有些着急。
可在下山的车上。
棠悔却对此闭口不提,全程戴着耳机,与秘书沟通本周日程。
于是隋秋天也只好揣着那些沉甸甸的名片,保持沉默。
“隋秋天。”或许是她每次沉默都很明显,以至于是在车快要开到山下之际,棠悔忽然轻声提起,“你是想安慰我吗?”
隋秋天愣了会。
微微抿紧平直的唇角,“对的棠小姐。”
她作为想要安慰人的那个,反而在这时显得紧促。
于是在车拐到下个弯的时候,棠悔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我……”隋秋天试图张了张唇。
棠悔侧过脸来。
大概是想要听清她的声音,侧脸也在阳光下显得尤其柔和。
隋秋天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实际上,棠悔的眼疾已经七年了。
这期间棠悔做过的检查有无数次,收到的坏结果也有无数次。
而隋秋天磕磕绊绊给出去的安慰,也有很多次。
但大部分时候,她能够说的话都一样,没什么改变,甚至可能对正在经受病痛折磨的棠悔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效用。
所以这次她什么都没能说得出口,只相当僵板地攥着口袋里的那几个凤梨酥。
过了几秒。
才有些拘谨地开口,说,“棠小姐,你把手伸出来吧。”
“什么?”棠悔问。
但还是耐着性子伸出了手。
她阖着眼皮。
心情看起来没有很坏,好像并没有受到检查结果的负面影响。
隋秋天数了数。
数完之后松了口气。
将兜里的几个全都拿出来,一个一个地放到棠悔的手心里。
并且动作小心。
尽量不去碰到棠悔的手。
结束之后。
她坐直上半身,小声提醒棠悔,“好了。”
棠悔慢慢摩挲着手中的凤梨酥。
好一会。
寻到她的方向,上翘的唇角弧度拉大,“这是什么?”
“凤梨酥。”隋秋天说。
棠悔大概没有想到她把自己送过去的凤梨酥又送回来。
有些意外地停了几秒。
才点头,又将手中凤梨酥握紧,柔声问,“六个?”
“我每次都吃六个。”隋秋天解释,“是我喜欢的数字。”
她不太擅长安慰人,相当呆板,努力去遵守数字秩序。
并试图让自己所喜爱的数字和凤梨酥,能让棠悔稍微开心一些。
但她现在只有六个,也就会给棠悔六个。
棠悔顿了片刻。
细而长的睫毛盖住眼睛。
手指蜷了蜷,又停下来,像是不知道拿这些凤梨酥怎么办。
良久,声音极轻地说,
“傻不傻啊你。”
-
隋秋天没听清这句话。
实际上。
她觉得棠悔可能不会吃凤梨酥这么廉价的零食。
所以,在这之后她便侧过身去,没有去看棠悔如何处理这些凤梨酥。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视线,棠悔勉强去吃这些与自己身价不符的食物。
回到公司之后,新的办公桌已经被送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不过奇怪的是。
相对于之前棠厉所使用的办公桌。
现在这张被摆在董事长办公室,显得过于窄,也过于小家子气了。
但苏南表示,这是棠悔本人对新办公桌的要求。
隋秋天仔细想了想。
棠悔行事低调,相比于棠家其他人,的确是要更不讲排场许多。
想换张不那么高调的办公桌,用以树立自己上位之后的简洁作风,也的确情有可原。
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件事传出去后,引起的风波并不大。
集团上下议论了几天。
中间夹杂着的些许不好的声音,也就慢慢消了下去。
是在智能手表提醒还剩五十五天的时候,隋秋天突然想起——
自己还没等到保镖公司的明确回复。
三家,没有一家给了她人员名单。
隋秋天觉得奇怪,也觉得这些保镖公司未免效率太低,宣传时说自己人才齐全,能满足雇主的任何要求,可等她真的要求整理之后发过去,却全无人影。
但每次在棠悔问起新保镖的事情时。
隋秋天考虑到对方正在为眼疾和公司的其他事务烦心,又只好硬着头皮说,
“棠小姐可以放心,一切正在顺利进行。”
隋秋天可能不太擅长撒谎,或者在棠悔面前隐瞒一些事情。
于是每次。
棠悔都会抬脸,用稍显空洞的目光,静静看她一会,然后温和地笑,
“慢慢来,不急。”
的确。
棠悔是个足够体贴的雇主,从不在这件事上给她压力。
于是隋秋天也就愈发愧疚。
她希望棠悔的眼疾恢复,希望能有新的、更加合适的专业保镖接替自己的工作。
也更希望。
这两件事都能发生在自己离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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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但在这两件事完成之前,第三件事先来了。
还剩下五十三天的时候。
隋秋天跟随棠悔去视察最新的度假村和酒店项目,回到了自己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去过的家乡,潮岛。
潮岛机场建设相当落后,航线规划也十分不合理,与很多城市之间都没有直达航班,和曼市中间隔着内海,只有一天来回两趟的轮船。
所以。
她们乘坐的是棠悔用于出行的私人飞机。
而苏南也提前申请了航线和停机管理区。
出发当天。
隋秋天跟着棠悔登上了她三架私人飞机中的其中一架。
飞机舱内铺着深红绒布地毯,设施齐备,划分有休息区、公务区和娱乐区不同区域。
公务区内一共六张真皮沙发座椅。
等棠悔拄着盲杖落座后,隋秋天坐到了棠悔所在座椅的斜对面——
这个位置方便她注意棠悔的动向,并且在遇到紧急情况时随时起身。
但也不至于与棠悔距离过近。
所以她每次跟随棠悔出行,都是坐这个位置。
起飞前,随行管家和乘务人员为她们端上红茶和甜品。
隋秋天稍稍点头。
有些不太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之后。
便注意到管家端给棠悔的红茶有些满。
飞行过程中可能会颠簸,而棠悔又看不见,这个茶量容易烫伤手。
而棠悔大概对此一无所知。
在管家和乘务人员走后,双手摸扶到茶杯边缘,马上就要端起来——
“棠小姐,请你稍等。”隋秋天喊住她。
棠悔顿住动作。
抬起稍显缓慢的空僵视线,有些迷茫地问,“怎么了?”
隋秋天走过去。
把自己这杯稍微少一点的,换给了棠悔,“茶有点太满了。”
棠悔视线落到桌面,将被她换过的红茶端稳,抿了一口,“谢谢。”
隋秋天稍稍放心下来。
却也不能完全放心。
再次落座。
又忍不住往棠悔那边多看了几眼——
女人正试着将那杯烫手的热红茶放下,但机舱内桌板较窄。
以至于在不经常使用的环境内,她看起来迷茫,脆弱,也有一定的无措。
像是随时会被危险侵害,也对生活中的潜在危险缺乏戒备心。
就在棠悔微微蹙眉,也快要无意间碰翻那杯红茶之前——
隋秋天迅速起身。
去将热红茶接到手中。
放下。
想要再回去落座的时候,犹豫着开了口,“棠小姐,要不我换个位置吧?”
“嗯?”棠悔仰脸看过来。
她慢慢摸索着。
结果很不小心,将那截白而细的手腕,似有若无地搭在危险的红茶边缘。
却对此浑然不知,甚至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