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没有说话,洗漱好后他躺在床上,冷不丁的问了句:“白念安,刚刚你只是想玩弄我吧?”
“和以前一样。”
白念安背对着他,闷闷的“嗯”了声,似乎连一个字都不愿意给司北多说。
第二天,白念安醒了,司北还在睡。
他走到客厅,发现了桌上的苹果,又是苹果。
白念安走近一看,那苹果完全氧化的不像样子,肯定是不能吃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还有长长的一段苹果皮。
“真是浪费。”他小小叹了口气。
“削了又不吃。”
白念安把苹果丢进了垃圾桶。
这时。
白念安忽然想起了自己讨厌司北的第四个理由——
司北三分钟热度,是个太爱放弃的异类。
-
“司北——怎么后面这几道大题又不写。”数学老师扶了下眼镜,不可置信的左右翻看了下,确认了司北这次月考后面的附加大题一字未动。
“都不会,老师。”
司北回答的理直气壮。
“不会的题你不知道多看看,多想想,一个解字都不写,一分都不想要吗?”
司北不解,不会就是不会,写也是零分,不写也是零分,为什么非要浪费自己的脑子在这上面。
“好吧,我下次写个解。”
堂下好些人被逗得直乐呵,数学老师一敲桌子,被堵得够呛:“你——”
首顿的教师素质都不错,鲜少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火,他深呼吸了口气:“你不会的不知道来办公室主动问?”
“不敢。”司北其实是觉得麻烦,他对于学习没有任何欲望,以前在下城区上学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麻烦事情。
“那你不知道问问身边的白念安吗?”
所有人的聚焦点忽然到了白念安身上,他掀起眼皮,露出了个很标准的微笑,朝着台上的老师点头。
“我会多帮助他的。”
“你们都看看人家,看看人家白念安多自觉多听话,你们要是有他一半省心就好了。”
“之后白念安就专门负责你的学习了,你什么都不用管,不会的都问他就行,这样安排没问题吧,班长?”
中年男人扬了下头,看向白念安,一句“班长”的称谓强调了他身上的职责。
“好的,没问题。”白念安温顺的点点头,
那个中年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认为自己给司北找到了个学习的“好归宿”。
由首顿从外普通高中引入的20名学生算是教导处的重点观察,这些人成绩不能太高,显得首顿原校生太草包,成绩也不能过于低,显得学校不用心,会引起外界的揣测。
而这二十名中只有司北一个人吊车尾,入校才一个多月,在其他十九名插班生适应了首顿学习节奏时,他的名字响当当的挂在了年纪倒数的榜单上。
而现在,这个大麻烦被甩到了白念安手里,司北成绩进步,他脸上有光,退步,证明白念安能力不行。
这样的事情如果被白祥君知道了,会不会对他失望呢?白念安下意识的咬住了唇,全然没注意司北的眼一直在看向他。
忽然,一旁的桌椅起了动静,司北站了起来。
“老师,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你说什么?”那个男人有些不可置信。
“我说,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而且白念安明显很不情愿,你们都没人看见吗?”
司北的话掷地有声,一阵风起,从窗户缝儿里挤入的狂风吹动了少年的衣角,他居高临下,看了眼白念安。
“不愿意的事情,那就一件都不要做。”
他说。
“你给我滚出去,罚站去,我管不了你了!”
“好的。”
司北拎着包就走出了教室。
短暂的师生冲突在每个班级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老师说出口的话不奇特,司北的反抗也稍显拙劣。
就是这样发生在数千万平淡日子里的小插曲,被淹没在夏日中的蝉鸣里。
却成为了白念安少年时代唯一的英雄主义。
他第一次的……不那么讨厌司北了。
也是在那天,白念安撕毁了司北递上来的第七封情书。
没理由的,白念安问司北:“我撕了你那么多情书,拒绝你了那么多次告白,你都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司北娴熟的从白念安手中接过情书的碎片,又道:“你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做自己而已。”
白念安沉默了阵,他挎着包怼过司北的肩头,没好气的道:“花言巧语!那只是你没自尊心也不要脸,起开,别挡我道。”
隔着数米远,白念安就看见了白祥君的车,他整理了下衣领和头发,快步朝着那辆红旗走过去。
好巧不巧,白念安才上了车,窗外就飘起了小雨,隔着车窗他看见了那抹模糊的身影,这雨来的猝不及防,司北也没有带伞,单单扣了顶卫衣帽子朝着门外走去。
又是那个红发女人,她总是接送司北上下学。
“新认识的朋友?”白祥君的声音冷不丁的在狭小空间内响起。
“不是,不是朋友。”
白念安的弦都绷紧了:“是今年学校从其他普通高中引进来的插班生,一个班上,不算特别的熟悉。”
“难怪,看起来很普通。”
这语气很微妙,基于不屑于多嘴,但也不愿意高看司北一眼,白念安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强烈的轻蔑。
他脑子一轴,莫名其妙的道:“他不普通。”
这话一出,白祥君有些疑惑的“嗯?”了声,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没、没什么。”
白念安和棒打的缩头乌龟一样,他转移开话题从书包里拿出了张成绩单,双手递给了白祥君。
“这是月考成绩单,今天才发下来的。”
白念安的咬了下唇,眼尾弯弯,眼中浮现出罕见的期待:“这次的总分比之前的都要高。”
“老师夸我进步很大。”
他生的乖巧,十七岁时脸颊肉还没褪干净,在威严自成一派的白祥君面前温顺的和个小羊羔没区别。
白祥君拿过成绩单,上下扫了眼,首顿试卷校正分数都比较细致,细致到哪个板块扣了分都会一一标注出来。
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了语文那一栏:“这里怎么扣了三分,不是让你丢分尽量在两分以内吗?”
白念安紧咬住下唇:“后面的时间有些赶了,扣的是书面分。”
“那就从这周开始周六天多增加两节硬笔书法课。”
轻飘飘的,那张几乎完美的成绩单落在了座位一旁,白祥君再不看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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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眼。
“不愿意的事情,那就一件都不要做。”
兀然间,白念安的脑海里浮现了这句话。
那一个“不”字,噎在他的喉管间,犹豫了许久也没有吐出来。
“好的。”
“我下次会做的更好的。”白念安隔了会儿冷不丁的补充一句。
没有任何回应。
坐在前座的司机在后视镜之中与白念安的视线相碰撞,那流露出的一丝怜悯刺激的他一激灵。
“还有。”
白祥君扫了眼白念安今天佩戴的暗红色领结:“这个领结不好看,丢了吧。”
可是白念安还挺喜欢的,他没说话。
“每天的衣服给你都搭配好了,照着穿就行,这也很难吗白念安?”
“对不起。”白念安紧咬住牙根,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少年,委屈的眼泪在眼边打转也没落下来。
他记得白祥君说过,哭,是软弱的表现。
“下次不会这样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苛责又以沉默结束。
回到房间后,白念安气冲冲的将领带结用剪刀剪碎,随后丢进了垃圾桶。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了下,他打开,一连串的消息开始跳跃。
2626:刚刚在班级群里看到你的成绩单了。
2626:又是第一!
2626:好厉害啊,白念安,呲牙笑x3
啪嗒——
后面弹出的消息有些看不清了,白念安用袖子擦拭了下屏幕,可是却越擦越模糊。
翘首以待的第一次被夸奖居然来自于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
白念安最讨厌流泪了,明明做的不够好的是自己,如果这次考试把控好时间,再把字写的规整一点,该得到的两分再得到,白祥君会不会就会夸他了?
是的,只是做的不够完美而已,都是他的错。
白念安用力的用衣袖抹去眼泪,等看清楚时,他居然已经手误了好多次,发出去了好多“委屈”的小黄豆。
2626:这是什么意思?白念安你不会是在给我撒娇吧?
2626:萨摩耶歪头jpg.
2626:你看看这个萨摩耶长得像你不。
2626: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萌萌的,呲牙笑x3
……
:滚。
白念安很少刷朋友圈,可当天晚上做完功课,突发奇想,点开了朋友圈的小红点。
首先弹出的第一条,是司北的,时间显示一分钟前。
仿佛是为了白念安量身定制一般。
照片似乎是他拍,少年整张脸被头盔遮挡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笑盈盈的看着镜头,朝着对方比了个“V”的手势。
配文:“拍给你看”
白念安的心忽然空了一拍,紧接着“2626”弹出了一条消息。
“在看吗?”
……要疯了。
白念安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光是白念安心中错乱迷茫的那一秒都足够让他慌了,他被规划好的人生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也不允许任何偏差。
白念安在这一晚上删除了司北所有的联系放式,将自己的账号设置成了不可添加的私密模式。
本以为司北会像给他送情书一样锲而不舍,或者是当面质问,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