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抬头。
温屿安迎向她疑惑的视线,“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你小叔和好了?”
宋满迟疑着,最终如实说:“他和俞小姐断了。”
温屿安点头,“满儿你是聪明的姑娘。你也比我更清楚你小叔什么境地。你觉得当初你小叔为什么和俞念交往?”
俞家是豪商。
小叔他这是……
见她恍然,温屿安道:“如今他和俞念断了关系,首先不谈那些,便谈最浅显的问题,你觉得俞念能咽下这口气。”
宋满以为温屿安是在说她,“我可以……”
温屿安失笑,“你可以,你小叔或许也可以,但你觉得你们可以吗?”
恰时服务员送上来咖啡。
一杯冰美式,一杯热拿铁。
温屿安说了声‘谢谢’,端起杯,借机看向对面的宋满:
神情从怔忡发展成了骇然、无措。
他其实不愿吓她。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可宋隽言并非良配。
他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可以抗衡宋廉明。
却独独选择了最伤害她的一条。
即便如今和俞念断了关系又如何。
能护着她吗?
能让她不被戳脊梁吗?
他找了她十多年,不是为了来看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焚为灰烬。
温屿安眼底奔涌着漩涡、寒冰,再放下杯时,却已然是一副温和微笑的情态。
“满儿,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十几分钟后。
宋满谢绝温屿安相送的提议,一个人赶往商场。
只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叫阮文华蹙了眉,“你和温屿安吵架了?”
宋满摇头。
“那这副死样。”
宋满觉察阮文华心情好了点,眼神询问一边的李姨。
李姨悄声说:“先生午间打来电话,昨天出公差去了外省,因为太忙所以忘了跟夫人说。”
爱情果然使人一叶障目。
这么敷衍的理由,竟叫阮文华由阴转晴。
也或者不是信,而是到了这地步,不得不粉饰太平罢了。
正这时,一旁阮文华招了招手,“满儿,你看看这领带怎么样?”
宋满依言过去。
领带深蓝色,走着斜纹。
很板正的样式。
宋满如实道:“很适合父亲。父亲一定会喜欢的。”
阮文华听着喜上眉梢,当即便要了这根。
相同的领带款式又要了七八根。
阮文华道:“赶明儿我叫张师傅给你父亲赶两套西装出来。”
说话间,领带打包好,售货员笑脸盈盈递交给保镖。
宋满则陪阮文华又辗转去了珠宝店。
阮文华眼睛都不眨地挑了几幅成套的。
做官的最忌铺张。
怕被人拿乔做文章。
但阮文华背靠阮家这个富商,出手阔绰有理由,也不怕遭人问起。
中途手机震了又震。
宋满没急着打开,对正在挑拣的阮文华说:“母亲,我去趟卫生间。”
阮文华摆了摆手,让她去,转身同李姨对比起珠宝的款式。
宋满觑了眼两人神色。
都是如常。
这才安心打开手机,循着短信去到二楼卫生间。
刚到门口,一道影子倾轧过来。
宋满抬头,便被人一把拽进了通道,摁在角落,
凶狠又潦草的吻落下。
宋满被迫迎合。
吻到情/迷意/乱时,门外骤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宋满一慌,去搪男人。
男人似有预料,一把按在她脑后,一手覆笼在她胸上,亲她的耳朵,“不会进来。”
宋满又羞又恼,“你别……你怎么在这里?”
宋隽言道:“你猜。”
宋满不知为何心提了起来,“你和别的女人逛商场?”
宋隽言狠狠捻了那里一下,“你好意思说我,你之前去见谁了?”
宋满猝不及防,惊呼就要跃出,下一瞬便被男人嚼碎在喉咙里。
“我去见屿安……”
宋隽言蹙眉,咬她舌尖,“还叫他屿安!”
宋满吃痛,呜咽了下。
宋隽言立时拿舌尖去扫方才衔/咬的地方。
宋满去推他,“疼……”
“我轻点。”
“轻点也疼。”
“那我亲其他地方。”
“那你还是轻点吧。”
门外来来回回,不断响起各种人声,脚步声,说话声。
他们却好像被人遗忘,在这无人知晓的昏聩一隅,刺激。
直到抵着她的那里实在难以忽略。
宋隽言才放开她。
宋满顺势额头抵在他肩头。
他环住她的腰。
温柔且寂静地拥抱着对方,听着彼此共振的心跳,等着欲/念退潮。
许久,宋满推了推他,小声说:“我得走了,不然母亲要找我了。”
宋隽言‘嗯’了一声,啄了一下她嘴角,“去吧。”
宋满脸上一红,夺门而出。
门将阖不阖的瞬间,似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
……
宋满返回方才的珠宝店。
没见到阮文华她们的影儿。
翻开手机,有条李姨发来的消息。
说在停车场等她。
宋满心中吃惊,迅速赶过去。
阮文华坐在车厢,光线晦涩,但不妨碍人瞧清那冷硬铁青的脸色。
宋满动作一滞,有种偷/情恍惚被发现的惴惴不安。
她小心翼翼坐到阮文华身旁,“母亲,我让你久等了。”
阮文华语气不爽,“你也知道?”
宋满不敢吭声。
阮文华厌烦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冲司机道:“开车吧!”
一路无言。
直到老宅,阮文华径直回了卧室,把门关得震天响。
宋满吃了吓,换鞋的动作跟着一滞。
李姨见状解释:“满儿小姐,您别埋怨您母亲,您不知道,刚在商场,您前脚去了卫生间,后脚就来了个女人,非要夫人手上的那串。夫人当时也没计较,给了她,转手又挑了另外一件,没成想,那女人跟着也要。”
宋满迟疑,“那女人不会有什么来头。”
名利场现实。
老爷子走了。
宋廉明势不如从前。
更有许多人纷纷倒戈二把手的魏卓云。
阮文华已经不止一次受这样的气了。
“谁知道!”李姨也不好气。“而且那柜员也吃错了药,伙着那女人贬损夫人。”
那商场阮文华平时不少去。
按理说,大大小小的商场人员都认识她。
怎么会蹦出来这么没眼力见的柜员?
脑中摧枯拉朽的呼啸声,宋满想起,宋隽言莫名让她去二楼卫生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