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完成一个动作，他都会看向杜倩，杜倩则会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和一个肯定的眼神。
在杜倩的鼓励下，李冰的康复训练进展得越来越顺利。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冰的身体终于完全康复了。
这一天，阳光格外灿烂，微风轻轻拂过，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爱情祝福。
李冰手捧着一束鲜花，单膝跪在杜倩面前，眼神里满是深情：
“倩，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因为你而变得不一样。
我想和你一起走过未来的每一个春夏秋冬，你愿意嫁给我吗？”
杜倩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眼中满是幸福的泪水，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消毒水气息弥漫的康复室里，李冰的右臂缠着白色绷带，像被困在茧中的蝶翼般无力垂落。
他第三次试图抓住单杠时，绷带边缘渗出淡红血渍，额角青筋暴起，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哼。
“别勉强！”
杜倩突然按住他颤抖的肩头，指尖触到冰凉的汗液。
她今早特意换上淡粉色针织衫，此刻却因急促呼吸起伏着，发间别着的珍珠发卡在日光灯下泛着水光：
“医生说今天要循序渐进……”
“循序渐进？”
李冰突然甩开她的手，绷带在动作中裂开细缝：
“你每天盯着康复表比护士还准时，是不是觉得我永远好不了？”
他踉跄后退撞到器械架，金属碰撞声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走。
杜倩瞳孔骤缩，珍珠发卡“啪嗒”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后颈露出被汗水洇湿的碎发，指尖在发卡边缘摩挲三秒才起身：
“还记得你受伤那晚吗？”
她突然抬头，杏眼泛着血丝却亮得惊人：
“你说要给我摘星星，现在连筷子都拿不稳？”
器械架阴影笼罩着两人，李冰看见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便签纸——那是他上周偷偷扔掉的康复计划，此刻却被她用荧光笔重新誊抄，每个时间节点都画着星星标记。
他喉结滚动，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
“如果……如果永远好不了呢？”
“那我就当你的右手。”
杜倩反手扣住他掌心，指腹传来医用胶布粗糙的触感。
她从白大褂内袋掏出保温杯，拧开时氤氲热气模糊了眉眼：
“尝尝？我新学的山药排骨汤，医生说对伤口愈合……”
“杜倩！”
李冰突然打翻保温杯，褐色汤汁在地面蜿蜒成河。
他右臂绷带彻底崩开，露出狰狞缝合线：
“你能不能别总摆出医生的架势？
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的病人！”
康复室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杜倩盯着满地汤汁，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
她突然蹲下身，用白大褂下摆擦拭地面，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手术台：
“去年你执行任务时，中弹那晚也这么凶。”
她声音很轻，却让李冰浑身一震：
“但你昏迷前攥着我的手说，‘别告诉倩倩，她怕血’。”
李冰看见她后背洇湿的汗渍，在米色针织衫上晕开蝴蝶状痕迹。
他突然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右臂伤口：
“对不起……”
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杜倩擦拭的地面绽开红梅：
“我只是……怕拖累你。”
“李警官。”
杜倩突然摘下听诊器挂在他脖子上，金属冷意贴着滚烫皮肤：
“明天开始，康复训练增加到每天三小时。”
她掏出新的绷带，手法娴熟得像在缝合伤口：
“但每次结束后，我要看到完整的玫瑰。”
接下来的日子，康复室成了他们的战场。
清晨五点，杜倩裹着羽绒服等在器械室门口，发间还沾着实验室的荧光粉。
她把热姜茶塞进李冰左手：
“今天要挑战平衡板。”
看着他右臂悬在半空发抖，突然踮脚在他绷带上画笑脸：
“画了魔法符咒，现在可以变身超人。”
正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李冰绷带上切割出金线。
他第十次从平衡板跌落时，杜倩正蹲在角落调整沙袋重量。
她白大褂下摆沾着灰，却把最后一块巧克力掰成两半：
“超人补充能量啦。”
巧克力在两人齿间融化，她突然指着窗外：
“看！
你种的玫瑰开花了。”
李冰转头瞬间，杜倩迅速把康复计划表塞进白大褂。
她最近总在深夜修改计划，台灯下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此刻她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
“我说阳台的玫瑰，你上次埋的种子……”
“是你偷偷换的玫瑰苗吧？”
李冰突然用左手抓住她手腕，绷带上的笑脸正对着她心口：
“每天往我水杯里放维生素，半夜给我换热敷包，这些我都知道。”
他右臂传来刺痛，却把杜倩的手按在绷带笑脸上：
“这个魔法符咒，画的是你的眼睛。”
杜倩呼吸骤乱，珍珠发卡又松了半边。
她突然抓起沙袋砸向平衡板：
“今天加练半小时！”
转身时却撞翻理疗床，藏在床底的康复笔记哗啦啦散落——每页都贴着玫瑰照片，旁边密密麻麻写着营养搭配方案。
转折发生在某个暴雨夜。
李冰在加练时突然昏厥，右臂伤口崩裂染红整个绷带。
杜倩抱着他冲向急诊室时，高跟鞋断在半路，她赤脚踩过满地积水，白大褂下摆沾满泥浆。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左手还攥着半块没喂完的巧克力。
“轻微脑震荡，加上过度疲劳。”
护士递来病危通知书时，杜倩正用听诊器贴着李冰冰凉的胸口。
她突然抓起护士台的红笔，在通知书背面画满玫瑰：
“他答应要给我摘星星的。”
笔尖戳破纸张，在“家属签字”栏洇开墨点。
李冰醒来时，看见杜倩蜷缩在陪护椅上。
她右手缠着和他同样的绷带，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笑脸——是趁他昏迷时，用他左手画的。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睫毛上镀出金边，像停着只欲飞的蝶。
“杜……”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
“你的玫瑰……”
“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