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李德全扶着往寝宫走,太后也带着沈如乔回了永寿宫。
两人走到殿内,太后遣退手下问道:“这件事,真是你一手策划的?”
沈如乔没有回话,只是对太后跪下道:“小乔此次擅作主张,还望姑母不要怪罪小乔。”
太后默默看了她许久,突然笑起来道:“你做的很好,很让哀家惊喜!这次能捉住崔云卉的把柄,让他们崔家也尝尝教训,看到刚才崔云卉那副惨样,哀家实在是觉得痛快。崔承恩若知道女儿收到如此重罚,还不知会如何心疼呢,到时候他说不定还得找皇帝闹一场。”
她冷哼一声道:“崔承恩以为斗倒了哥哥,自己就能独掌内阁了,其实还不是皇帝膝下的一条狗,皇帝若对他有半点尊重,就根本不会同意打那二十廷杖。”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沈钧安这次也很出乎我的意料,他为何非要让崔云卉受那二十廷杖,明明他自己的妻子就是出身自渝州崔氏,莫非他们和崔云卉有什么旧怨?”
沈如乔想起那个从头到尾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女子,心里有了些猜测,但面上并未显露分毫。
她只是在心里感慨着想:“沈钧安为何一定要让松平来行刑?”
“那二十廷杖,你为何要让松平来打?”
沈家宅院里,许念听沈钧安说着今日宫里的事,忍不住插嘴问道。
沈钧安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松平那二十杖棍打的很实,虽然不至于将人打死或重伤,但应该用了五成力度,他手上的五成力度,足以将崔云卉打得皮开肉绽,再加上当众被仗刑的羞辱感,只怕她要大病一场。”
许念听得有些吃惊道:“崔云卉就算被罚,她爹也是当朝次辅,如今首辅之位空缺,崔承恩手里的权力极大。松平在禁军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厉害,没想到他真的敢把崔云卉打伤,往后他的日子只怕不会很平坦了。”
沈钧安看着她道:“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若他真是个汲汲营营想要往上爬的人,这次一定会手下留情,给崔家卖个情面,崔承恩迟早会回报他。可他下如此狠,崔贵妃与他又没有旧怨,所以我猜测,他在知道你前世被打是因为崔云卉,所以想为你报仇。”
许念听得一惊,随即马上想明白:“原来你让他去行刑,就是想要故意试探他?你还记得此前我说过,怀疑我前世的死和松平有关。”
沈钧安却道:“我让他去行刑时确实存了私心,因为上次你装作小厮时,他曾出手伤了你,所以我想借着这次机会,寻他的错处,帮你讨回来。”
许念失笑道:“他就捏了我下巴一下,那也叫伤了我?”
沈钧安沉下脸道:“当然算,我家娘子,伤到一分一毫都不行。”
许念摇了摇头,笑道:“你怎么如此小气,我都忘了那件事。所以你是发现松平想为我报仇,就放了他一马?”
沈钧安点头道:“但他既然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又把崔云卉打得昏厥过去,必定要付出些代价。所以他在皇帝面前卖惨,又将自己的胳膊打折,就是想先发制人,让别人没办法借机惩治他。”
许念想了想道:“可松平为何会卷入这件事里?他性子一向孤僻,宫里的任何事他绝不会主动去管,他那晚带着皇帝出现在竹林外,真的是巧合吗?”
沈钧安道:“我正想问你,你给三个锦囊里,包含了和松平有关的事吗?他为何愿意出手帮沈如乔?”
许念摇头道:“我给沈如乔的三个锦囊,一个是让她想法子和皇帝待一个时辰,引起崔云卉的怀疑。第二个,是要找人在宫里制造混乱,让崔云卉坚信她用了什么邪术蛊惑了皇帝,这样崔云卉就会方寸大乱,失去正常的判断。而最后一个锦囊,我告诉了她,那片竹林里埋着能让崔云卉的秘密。至于该怎么利用这一点,只能由她自己来判断和计划。”
她笑了笑道:“没想到她做的很不错,先想法子让崔云卉当初的恶行败露,再让太后出马,逼迫皇帝严惩崔云卉。太后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打压崔家的机会,一定会借机为她讨个高位。皇帝本来就忌惮沈如乔,一时兴起让她坐常在,也不过想借着她来羞辱太后。可她都还没进后宫,就直接把崔家的贵妃给拉了下来,皇帝疑心很重,必定会怀疑整件事是太后和她做的一个局,所以他不可能放任沈如乔再进后宫,至少短期内不会。”
沈钧安道:“听说此前崔云卉的宫里出现了狐尾,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她受了很大的惊吓,才会坚信沈如乔请了狐仙上身,做出后面的昏招。要做成这件事,需得对宫内非常熟悉,身手也要了得,你觉得会不会是……松平?”
许念一惊,脱口道:“松平怎么会为她做这样的事……”
她突然想起,当初自己扮成沈钧安的小厮去黑市,松平一直跟着她,本以为他是想打听沈太后拉拢沈钧安的事,没想到他只问了沈如乔那时到底说了什么。
她好像窥得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瞪起眼道:“难道松平和沈如乔之间有什么隐秘的关系?”
这事想想就很荒谬,沈如乔一直被太后操纵,松平虽然掌管禁军,但事事都只能听从皇帝的号令,他们之间就算有了什么感情,也绝不可能在太后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发展。
沈钧安的神情却轻松起来道,“无论如何,这事已经有了结果,松平做这一切也算是间接帮了你。只是他若真的帮了沈如乔,必定会知道那几个锦囊的存在,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怀疑你什么。”
许念却笑道:“放心,那个锦囊里的字我都是用左手写的,他不可能认出我的字。”
不是她的字迹。
松平将锦囊里的字条放下,心里却仍是疑惑,为何一个刚从渝州回京的官眷,会对宫里如此了解,甚至她还能知道崔云卉四年前的旧事。
她到底是谁,为何写字的语气这么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而此时,冯慈站在玉清观门口,想到这整件事的起始,就是沈如乔来这里见了云珠道人,他觉得在这里能找到自己怀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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