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四月的夜晚。
对于江南城市而言,四月是金子一般的时节。
天气是和煦的,风是轻柔的,从月初到月末,各种春花开放不断,即便是寻常街巷,景致也是惊人美丽的。
微风拂过,染井吉野的花瓣飞离枝头,落在女孩的刘海上。
向怀谦脚步微顿,抬手拂去了那片花瓣。
花言只感觉到发根轻轻一痒,那碰触便离开了。抬眼去看向怀谦,他的手又回到了口袋里,表情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
哼……这家伙,以前不会这样的。
不会这样……随意碰触。
“刚才说的那些,请你全都忘掉好吗?让我重新组织一次词汇,重新告白。”
“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对不起,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肯承认。”
那天晚上,最后,他说了这样的话。
哼……奇怪的告白。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吗?
因为我喜欢你,你却一直不能给予回应吗?
呵呵,原来你一直知道啊。
明明知道,就那样看着我上蹦下跳……
坏东西!
你真是一个坏东西!
向怀谦回过头,看着后方十米处站着不动的女孩。
“怎么不走了?脚痛吗?”
花言哼了一声,不说话,也不动。
向怀谦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往回走十米,站到花言身边。
“对了,你之前去看过万麒麟了吧,他怎么样了?”
花言:……
她没好气道:“就那样呗。他现在还打着镇定剂,一整天都在睡觉。我去的时候他也在睡觉。据说三天之后会开始减药。”
向怀谦点点头,“那我们等他清醒了再去看他吧。”
花言嗯了一声。
两个人站在街头相对无言。
花言:“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向怀谦:?
花言:“李思和万麒麟的姐姐一起待在病房里呢,你就不好奇她们相处得怎么样吗?”
向怀谦:“她们两性格都挺好的,相处应该没问题吧?怎么,她们吵架了?”
花言:“这倒没有。”
向怀谦一脸“所以?”的表情。
花言睁大眼:“万麒麟可是为了救李思才受伤的!一般来说,家里人肯定会迁怒的吧!脾气厉害的话,当场就要骂狐狸精了!”
向怀谦失笑:“你在想什么啊。不会的,千山姐不是那种人。”
花言眯起眼:“千山姐?你们很熟吗?”
向怀谦笑个不停,“要是我说很熟,你会吃醋吗?”
花言:!
你还得意上了?
不是说对不起我吗?我看你一点对不起的意思都没有呢!
向怀谦还在笑:“你在生什么气?”
他甚至伸手来扯花言的脸,“出来皱纹了哦。”
花言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拔脚就走。
胳膊被拉住。
一股热量从后面迫近——
被抱住了。
他抱人总是这么用力。
好像铸铁一样,让人无法移动分毫。
啊……变成这样了呢。
变成随时会被抱住的关系了呢。
心脏变成了一百只蝴蝶,噗啦噗啦飞起来。
花言喃喃:“原来昨晚是真的啊,我一直怀疑是假的呢。”
向怀谦发出一声不解的“嗯?”,鼻子打在花言耳朵上,让她忍不住一哆嗦。
花言小声嘿嘿笑起来:“就是没什么真实感啊。毕竟……你可是王子啊。”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气息里带着笑意:“那你就是我的公主。”
花言:!
被附身了吧?怕不是被附身了吧!
原来向怀谦是会随口说出这种话的人啊。
救命啊。
脑子就像是火上的粥,马上就要烧开冒泡了。
向怀谦终于松开手臂,改为拉着手。
两个人沿着马路随意溜达着。
“我会和爸爸说我们的事情。”
花言吓了一跳。
“他会不会反对?”
“会吧。”
花言:!
好直接。
“我爸爸习惯于安排好一切,所有人都要按照他的心意行事……对于我们的事情,他应该会很生气。”
“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说服他。”
“人生第一个恋人……他自己也有过这种经历,我想他会明白我的感受。”
人生第一个恋人。
花言凝固在原地,脸红心跳得厉害。
嗯?
不对。
等一下。
“第一个?”
向怀谦点头,“对,第一个。”
花言整张脸皱起来:“意思是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向怀谦笑起来,毫不犹豫:“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不是第一个,是一生唯一的恋人。”
花言:!!!
她气吸急促:“不是,你才几岁啊,随便就说一生什么的?”
向怀谦向前一步,抬手,轻轻扶住女孩的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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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要吗?一生不变。”
花言感到莫名的危险,后颈的寒毛竖起来。
她吞了一口唾沫,点头。
那只手略微移动,指腹碰到了耳垂,轻轻捻着。
花言声音发颤:“你干什么?别弄了。”
向怀谦低下头,试探地碰了一下花言的嘴唇。
花言没有动。
男性的身体覆盖下来,完全遮住了女孩。
坚硬的大手沿着柔软的背脊慢慢下移,最后落在腰窝,不动了。
花言快要疯了。
外套太薄了!
来自对方热度完全透过衣服传到了皮肤上。
明知道是错觉,可是错觉那么鲜明。
后腰那里,快要烧起来了。
嘴唇也滚烫。
灵魂即将沸腾,变作蒸汽从躯体里冲出去。
热度忽然离开了。
向怀谦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着笑,眼睛都弯起来,“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花言:?
花言:!
她想起来了。
一个多月之前,也是夜晚,在五星酒店的大堂里,出于一系列阴差阳错的误导,她严重误会了向怀谦带她走进酒店的用意——
花言嗷嗷叫着,用力去捶向怀谦:“不准再提这件事!永远不准再提!”
向怀谦假意呼痛,笑得无比开心。
飘飘然。
飘飘然。
飘飘然。
第二天,花言抱着死沉的箱子在科室之间穿梭,却莫名带着飘飘然的气息。
笑容飘飘然,脚步也飘飘然。
田梦一把抱住她胳膊,凑上去嗅嗅:“你是不是喝酒了?嗯?没酒气啊?怎么回事?怎么看着有点微醺呢?”
花言:“嘿嘿~”
田梦打了个哆嗦,“你笑得好恶心。”
花言:“嘿嘿~不好意思啦~”
这份飘飘然,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周五的下班时间。
周五傍晚,花言出了单位大门,一眼看到那辆眼熟的超闪亮超奢华SUV。
白手套司机微笑着拉开后座。
花言伸头一看,里面没人。
司机微笑:“老板在餐厅等你。”
花言不想去。
上次被叫到车里,可以说进行了很不愉快的谈话。
这次被抓去不知哪里的餐厅,天知道会是怎样,一定更加……
想直接走人。
但是……
那是向怀谦的父亲。
终究是逃不过的。
花言咬咬牙,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