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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不能晒太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


    李青辞仍是早早起来,抱着书往城里去。


    他所住的柳池镇,离丰水县城很远,大概要走一个半时辰,所以他半个多月才去换一次书。


    路还没走完一半,李青辞浑身都湿透了,真的好热,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丽、爽快的女声:“青辞!”


    李青辞闻声止步,回头看过去,就见韩水谚驾着骡车,陈静婉站在车上冲他招手。


    骡车很快就跑到他身边,陈静婉笑问:“青辞,你又去借书啊?”


    李青辞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呢?”


    陈静婉低下头,抿嘴笑着不出声。


    韩水谚挠了挠脖子,脸上飘红。


    沉默几息,韩水谚羞涩地开口:“去城里给婉婉扯几件花布做衣裳。”


    李青辞看着这二人的情态,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然一笑:“哦,这样啊。”


    陈静婉没再扭捏,招呼着他上车:“快上来,捎你一程。”


    “好。”上车后,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们定亲了?”


    “嗯,昨天定下的。”陈静婉低声说着。


    李青辞又问:“什么时候成亲?”


    陈静婉将斗笠戴在头上遮阳,脸红道:“我爹说,想让我再等一年。”


    李青辞嗯了一声:“确实不急,那就再等等吧。”


    陈静婉只比他大了几个月,才将将十六岁,而且,女子成婚后要操持很多事情,很辛苦。


    “青辞!”听见他们说话的韩水谚不由得急了,“你…你别这么说……你…”


    “你什么你!”陈静婉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好好驾你的车!”


    韩水谚委屈道:“你每次都向着他。”


    “青辞最小,不向着他,难道向着你!”陈静婉凶巴巴道。


    韩水谚小声辩解:“我也没有很大,只比你大了十四个月。”


    陈静婉听完,凑过掐他。


    李青辞没有作声,静静看着他们嬉笑打闹。


    他刚到乡下时,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一个人都不认识,刘正兴怕他乱跑出了意外,经常将他关在房里,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待着。


    虽然在京城时,也没什么人跟他说话,但那时候他还在上课,每天有功课打发时间。


    刚来的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很漫长,他每天坐在窗前,呆板地看日出日落。


    有一天,他看到窗外的天空中飘着一只色彩鲜艳的纸鸢,他很想走近去看看。


    在他的坚持下,刘正兴退让了。


    从那以后,他可以自由进出院子。


    那段时间,他总能见到空中飘摇的纸鸢。


    放纸鸢的人就是陈静婉和韩水谚,他们开心的笑容传进他耳朵里。


    不过,他并未靠近他们,只是坐在大门口的墙角,远远看着他们玩闹。


    有天,风太大,纸鸢断了线,被风吹到了他身前。


    陈静婉和韩水谚朝他跑了过来,自那以后他们相识,算起来,他们认识有五年多了。


    车轮轱辘向前滚动,丰水城的城门映入眼帘。


    陈静婉率先跳下车,伸手去扶李青辞:“来,慢点。”


    李青辞冲她笑了笑:“好,知道了。”


    韩水谚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静婉从小就对李青辞很照顾,不过也是没办法,谁让他长得又高又壮,李青辞瘦瘦弱弱,白生生的小脸看着干净漂亮。


    那时候,陈静婉经常在他耳边絮叨,说想要个李青辞那样的弟弟,说她那俩弟弟丑得没眼看,又太淘气经常惹她心烦。


    看着李青辞,韩水谚又叹了口气,赶着骡车走到他身边,纳闷道:“青辞,你怎么还是这么瘦,个头也不怎么长,婉婉都比你高了。”


    李青辞看着一旁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韩水谚,抿了抿嘴,没说出话来。


    陈静婉走到韩水谚身后,在他腰上拧了一下。


    韩水谚嘶了一声,强忍着没跳起来,他连忙转移话题:“青辞,你先去借书,我和婉婉买完布去找你,中午咱们吃凉面,等下午凉快会儿再回去。”


    李青辞点头:“好。”


    三人进入城门后分开,李青辞一个人朝书肆走去。


    走进书肆,李青辞将包袱搁在柜台上,开口道:“张掌柜,我来还书。”


    “哎,好。”张掌柜抬起头,朝他笑了笑,“青辞又来了!”


    语气很是亲切。


    张掌柜今年三十有七,看上去温和可亲,早年考秀才一直没考中,便弃了科考,专心经营这家书肆。


    他一边噼里啪啦拨弄着算盘,一边笑着跟李青辞说话:“你先去选书,待会儿我给你结账。”


    李青辞点了点头,朝身侧的书架走去。


    来回翻找几遍,发现大部分都是之前看过的书籍,挑挑拣拣选了两本,他走到柜台边,询问道:“这个月没有进新书吗?”


    张掌柜叹气,摇头道:“留燕州那边水路出了问题,船只进不来,估计近一两个月都没有新书了。”


    “是潇荔江跟梅沟河交界处出了问题吗?”李青辞扣着手指思索,缓缓道,“应该是泥沙淤积导致水位上升,迫使潇荔江改道去了小清河。”


    张掌柜一听,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猜得分毫不差!”


    李青辞回过神,解释道:“在书上看的,七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不错!”张掌柜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李青辞抿嘴一笑,视线落在柜台时,心里又开始失落,闷闷道:“这次没有新书,那我先借两本。”


    张掌柜见他这样,没忍住笑了起来,开口打趣他:“好了,别臊眉耷眼的,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劝道:“青辞啊,你别把钱都花在看书上,去买些吃食,看你这瘦的,这一年也没见你长个。”


    他虽然是开门做生意的,但也不差李青辞这点银子。


    李青辞听完更失落了,他瘪了瘪嘴,低低道:“知道了。”


    用布包好书,他转身走出书肆,在一旁门口等着,没多久,陈静婉和韩水谚驾着车来找他。


    三人吃了中饭,一人交了五个铜板坐在茶馆里听说书,又买了些零嘴,然后一同归家。


    一进屋,李青辞先灌了一壶凉茶,又把衣裳都脱了,端着水盆往身上浇,今儿一整天出了很多汗,身上又黏又腻。


    他拨弄着散下来的头发,坐在床边等头发干。


    临睡前,他想,明天要早点去水潭,他实在耐不住这暑热。


    另一边。


    水潭里的玄鳞,悠闲地甩着尾巴,今天他过得相当自在。


    没有人在,他想翻身就翻身。


    此时,夜幕中繁星璀璨,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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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刚亮起来一点,李青辞立刻起床。


    他一到水潭边,浑身的困意叫嚣着涌上来,清凉舒爽的温度让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刚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肚子咕咕作响,他才被饥饿唤醒,翻出衣袍里的油纸,他开始吃饭。


    此时,水潭面上涌出一长串水泡,玄鳞换了口气,他鼻翼翕动,皱了皱眉。


    走到李青辞身后,玄鳞诧异道:“哟,今天不啃你那石头饼子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给李青辞吓了个哆嗦,他转身看过去。


    这人总是这样,走路无声无息,神出鬼没,让人措手不及。


    玄鳞见他受惊吓的样儿,开口奚落:“瞧你这小胆儿!”


    紧接着,他又纳闷道:“说你胆小吧,你又一个人成天往山上跑,一待就是一天。”


    人真是奇怪又复杂的东西。


    李青辞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山…山上凉快,我怕热。”


    玄鳞见他抻着脖子去咬手里那只干巴巴的鸡腿,感觉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也没撕下多少肉。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小心给牙崩了。”


    李青辞闻言,摸了摸有些泛酸的门牙,改用手撕。


    玄鳞随口问了一句:“昨天怎么没来?”


    李青辞用力扯下一小块腿肉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去城里借书了。”


    玄鳞又问:“今天怎么吃肉了?”


    李青辞答道:“没新书,现在有多余的钱花。”


    他一边说话,一边跟手里的鸡腿较劲,撕扯好一会儿才能揪下一块肉。


    玄鳞见他这样忍不住嫌弃:“从哪弄的这鸡腿,硬成这样还能吃吗?”


    李青辞点头:“能吃,店家说这是盐焗风干鸡腿,夏季天热,这种能保存很长时间。”


    见他还在扣弄,玄鳞实在看不下去了,命令道:“闭眼!”


    李青辞抬头看他,微微蹙眉:“为什么?”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快点照做!”


    李青辞抿了抿嘴,没再吭声,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


    刚阖眼,他就感觉手中一空,鸡腿被拿走了,没等他睁眼,就听见一声呵斥。


    “不许睁眼!”


    李青辞顿了一下,仍是照做。


    玄鳞用法术将鸡腿撕成细长条,往地下一搁,开口道:“睁眼。”


    李青辞闻言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男人。


    玄鳞往下指了指:“吃吧。”


    眼前地上油纸里摆放着整齐的鸡肉条,李青辞看过去,一时怔住了。


    他垂下脑袋,捻起一条肉送进嘴里。


    此时,李青辞盘腿坐在地上,由于他弯着腰、低着头,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后颈凸出的脊骨,以及单薄的两侧肩胛。


    玄鳞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不由得皱眉:“你头发让人薅了?乱得跟一把稻草插头上一样。”


    李青辞听完,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本来就束不好头发,再加上睡觉难免有翻滚,头发怎么可能保持整整齐齐,抬头瞥了男人一眼,闷闷道:“不是,睡觉弄乱的。”


    玄鳞又命令他:“转过去。”


    李青辞有一点不高兴,但还是听话地转过去了。


    刚转过身,脑袋上就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轻柔的抚摸,又像是微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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