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今日任务轻松,赵巧钰能勉强饶梁淞越一次,若换作别时,定要扣光他们哥俩的工钱,一并赶出门去。
处理好后腰上的擦伤后,赵巧钰板着脸问他:“不会和面,会煮面吗?”
梁淞越没有回答会,也没有回答不会,只含糊其辞地说:“您只需告诉我怎么做就成。”
“合着你是家里公子哥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赵巧钰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梁淞越的相貌身量,谈吐举止,皆与平头百姓不同,如此看来,与其初见时的猜想是正确的,又或许他口中“梁林”这个名字亦是作假。
空气安静片刻,梁淞越解释道:“受家中长辈疼惜怜爱,所以并未做过这些厨房里的活儿。”
赵巧钰轻“啧”一声,撇着嘴说:“也对,这厨房里的活儿都是默认给妇人干的,你不会做实属正常。”
梁淞越听着她反讽自己,心里实在不舒服,只好找个由头扯开话题,他看着外面高悬在天上的太阳对赵巧钰说:“时间不等人,您还是抓紧教我吧。”
“行啊。”赵巧钰退到旁边,把位置让给他,“这是竹升面,最大的优点是煮制时间短,所以要先煮云吞再煮面,我看着火候,你就负责添面盛面,慢慢的就摸索出规律了。”
梁淞越点头说声“好”,随后在赵巧钰的监督下成功的煮了一碗云吞面出来,往碗里放上瓷勺端到她手边,轻声说:“您尝尝。”
赵巧钰捏着勺柄,舀上一颗云吞,贴在嘴边轻吹几下,待温度合适才放进嘴里,片刻后,她望向梁淞越,只道出两个字:“熟了。”
“就……没了?”梁淞越虽给人一种冷硬的感觉,但骨子里却少不了的幼稚,他生平第一次下厨,却只得了个十分勉强的评价,饶是神仙听了心里也得失落。
“不然呢?”赵巧钰搬来椅子在灶台边坐下,拿起筷子尝面,口感中规中矩,挑不出大毛病,她观察过这附近的小摊贩,真正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没几个,一是因为食材匮乏,二是因为烹饪方式还未发展完全,平民百姓的需求尚且还停留在饱腹阶段,所以这些不打紧。
梁淞越继续问道:“咸淡是否合适?”
赵巧钰说:“正好。”
说时迟那时快,这边刚完成培训,店里就进人了,赵巧钰火速数出三十个面碗,对食客说:“今日不凑巧,店里有些食材缺货,只够三十人就餐。”
“缺货?”食客闻言探着脑袋往案板那边瞅,见上面整齐划一地摆着面条,数不清有多少份,语气愈发急切,“那还能免费续面吗?你们承诺了吃不饱免费加的,别让我们高高兴兴地来了到最后空欢喜一场。”
赵巧钰笑着保证道:“不会的,老规矩不变,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那要是你们卖完了,我还没吃饱怎么办?”
“我直接退钱给您。”赵巧钰说话爽快干脆,十五文钱买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行。”食客大手一挥,往她眼跟前放上足数的铜板,“给我来一碗。”
赵巧钰往灶台上依次摆好碗勺,趁梁淞越煮面的功夫,往里放上底料,用热水化开,盛上定量的云吞和面,虾皮葱花浮在汤面上,一眼望过去,只写满“鲜”字。
售卖到一半时,赵巧钰发现队伍已经排到店外,很显眼有人要扑空了,她心中数着份数,往后查过几人,她走到第三十一位的身旁,十分抱歉地说:“今日店里的食材准备不足,只够少部分人吃,所以您和后面的人就不必排队了,等明日再来即可。”
“明日?”男人语气急躁,直接扯着嗓子冲她怒吼,“我听着你们吩咐,站在这儿排队,眼瞅着就快到了,你却告诉我明日再来。”
男人嗓门极大,又粗又重,他不嚷还好,一嚷满屋子的不满声。
“哪有这样的?昨天还不限量吃面,今天就说只够少部分人吃,别是嫌我们吃得多,心里不满想着法的赶客呢?”
“我呸,空着肚子在这大太阳底下站个半晌,连口茶渣子水都没喝,就要赶客,哪有这说道。”
“走了走了,以后再来我这儿就去跟那鸨婆子姓。”
看热闹的,心生不满的,添油加醋的,挤成一窝蜂,赵巧钰也不做过多解释,由着他们去了,打刚开始她就说今日是限量销售,人长了耳朵不拿来用,听到点风就觉得要下雨,实在可悲。
赵巧钰正想回到厨房,旁边正扒蒜的男人将他拦下,问:“老板娘,你家这面稀罕,里头这圆胖胖的肉丸子叫个啥?我瞧着跟条小鱼儿一样。”
“那叫云吞。”赵巧钰停下脚步,耐心地同他解释,“猪肉混上鲜虾做的,外面那层是面皮,薄而不破,混着汤汁吃进嘴里,鲜香可口。”
男人点头,“的确,怪不得今日要弄个限量销售,又是云吞,又是面的,想必十分费功夫。”
赵巧钰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看来这世上还是有明眼人的,我就两只手,哪里包的过来。”
“酒香不怕巷子深,老板娘手艺好不愁没生意,是他们那些人无福消受。”
“承你吉言。”
梁淞越上手快,不用赵巧钰盯着就能做得很好,相同的动作来回重复,丝毫没有技术含量,时间转瞬即逝,客人们吃到最后皆是挺着肚子出去。
赵巧钰见他浑身被汗水浇透,贴心地递去一块白色方巾,可张开嘴又是呛死人不偿命的话:“汗要掉锅里了。”
梁淞越抬起眼皮瞅她,始终不去接那块方巾,他闷声说了句“没有”,随后抬起胳膊往脸上胡乱地蹭了两下,赵巧钰心想自己都快把那茬忘了,这倔驴还往心上搁着呢。
“你什么意思啊?嫌弃啊?”赵巧钰直截了当地问。
“男女有别。”
“我——”赵巧钰被气得原地乱转,得,惹不起躲得起。
赵巧钰快步走到后院,将乔玥抱起往寝房里去,小丫头玩闹许久,眼下正困得睁不开眼,将她身上的外衣褪下,只留薄薄的里衣,伸手往后背上摸两下,全是湿的。
天气越来越热,眼瞅着到夏天,厨房要尽快改造,要不然真没法活了。
趁着乔玥睡得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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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她换件干净寝衣再做旁的,手腕随着动作拉扯隐隐作痛,看样子没个三五天的功夫是好不了了。
后院里,梁淞越正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休息,而他旁边则挤着三木。
“大哥,东家怎么了?”三木刷着碗筷,突然分心问了一句。
梁淞越沉默片刻,说:“磕着了。”
三木又问:“是被人打的吗?”
梁淞越扭过脸看他,静静地问:“你听到多少?”
“都……”三木吐出一个字,眼瞅着梁淞越的脸色越来越黑,不敢接着往下说。
双方沉默良久后,梁淞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叮嘱道:“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干活,别偷懒。”
三木问:“大哥,你去哪儿啊?”
梁淞越皱眉扫他一眼,并未作出回应,沿着河岸找到医馆,买回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油,路过集市时又到替人写家书的秀才公那里买来笔墨纸砚。
等回到店里时赵巧钰母女俩仍在午睡,自己又不好去到二楼打扰,只得守在楼下,随着天边烧起橙红色的晚霞,梁淞越终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东家。”梁淞越轻声唤道。
赵巧钰抬眸看他一眼,问:“有事?”
梁淞越将手中的药瓶递过去,“这是郎中开的药油,涂到手腕上揉开了好得快。”
“你买的?”赵巧钰并未伸手去接,她抓住重点继续追问,“你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
梁淞越被怼得哑口无言,他静默片刻,开口道:“在抽屉里拿的。”
赵巧钰听到这话直接瞪大了眼睛,气得她是语无伦次:“你,你,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偷,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好心好意地收留你们哥俩,难不成就这么回报我?”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梁淞越这次也不替自己辩驳了,主动揽下错误,“您要打要罚,我都受着,绝无怨言。”
“瞧你这样子,想是在心里觉着自己占理?拿我的钱给我买药油,亏你做得出来。”
梁淞越轻声解释说:“实是无奈之举,您往我工钱里扣就成。”
赵巧钰咬着牙在他旁边的桌椅前坐下,仔细数着日子,“你前天到我这儿,先不说衣服,我开了口说送你就是送你,到今天满打满算两天整,你有多少工钱够我扣的?”
梁淞越站在她对面一言不发。
“我原先还觉得你比三木令人省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一间屋檐下养不出两样人。”
“今后我不要工钱,您只管食宿就成。”梁淞越思来想去只寻到这一种办法,他俯身拱手将药油放在赵巧钰身边,“这药到底是花钱买了,您用就是。”
赵巧钰往旁边斜了一眼,只见桌上除了药油还有笔墨纸砚,气得直接笑出声来,她拿起那沓纸问梁淞越:“这也是花店里的钱买的?”
梁淞越轻轻“嗯”了一声。
“你还真是有本事。”赵巧钰冷笑一声,怪不得沦落至此,花别人的钱都能如此顺手,想必也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