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会谈篇·上】
自由之地历·第8日
旧议会废墟，一处曾代表王都最高权力的圆形大厅，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与灰尘弥漫。
但就在这片废墟中央，王都贵族议会的十七名代表，依旧穿着象征贵族身份的长袍，坐在残破的石椅上，仿佛借残垣断壁重建尊严。
卡鲁斯·冯·赫尔曼坐在主位，面容冷峻，目光如鹰。
夏洛克则站在对面，身侧是莱昂与安娜贝尔。
两方无人先动。
沉默，压抑，仿佛所有空气都在被抽离。
终于，卡鲁斯打破沉寂。
“仲裁者阁下，欢迎你来到文明的废墟。”
他说完后环顾四周，半是讽刺，半是真心。
“这里曾是王都议会最辉煌的殿堂，如今却只剩下这副模样。”
“而你——”
“是这个时代的回响，还是终结它的利刃？”
夏洛克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向前一步，抬起右手，金色光环缓缓浮现。
【系统权限调用：真言·法则改写】
【设定仲裁领域规则：本次会谈中，禁止一切谎言与虚构数据传播】
【确认执行？】
【——确认】
轰！
一层透明的金色光幕以夏洛克为中心扩散，覆盖整个废墟大厅。
所有贵族代表脸色一变。
“你在干什么？”
“我们不接受精神控制！”
“这不是控制。”夏洛克语气平静，“是仲裁。”
“你们可以继续说谎，但每一个谎言——都将被系统标红。”
话音落下，卡鲁斯轻笑出声。
“果然与传闻一样，你的系统已经脱离了原始架构。”
“你不是神殿的工具。”
“你是他们的敌人。”
“错。”夏洛克摇头，“我是人类的仲裁者，不是任何一方的棋子。”
“我来，不是求和。”
“是告知。”
“从今天起，自由之地将不再遵守王都的任何法令，不交税，不服役，不承认王权与神权。”
“我们不会主动战争，但若有人来打，我们便打回去。”
“若有人来夺，我们便夺回来。”
“若有人来仲裁我们——”
他目光扫过全场，语气缓缓，如敕令：
“我，将仲裁他。”
金色光环剧烈闪烁，整个大厅一阵震颤。
贵族代表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
“你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吗？”
“不是国家。”夏洛克平静道，“是秩序。”
“真正属于‘人’的秩序。”
卡鲁斯静静看着他，忽然鼓掌。
“很好，非常好。”
“你比我预想的更彻底。”
“但你真的以为，你能一个人对抗整个王都？”
“我不是一个人。”
夏洛克身后，莱昂与安娜贝尔并肩而立。
“自由之地有十万子民，有佣兵联盟、焰羽组织、死灵术士、前仲裁者、反王党、半数亚族支持。”
“而你们——”
“只剩下争权的贵族和一个即将崩塌的神殿。”
卡鲁斯忽然笑了，眼神却变得深邃。
“你知道神殿在策划什么吗？”
“他们已经不信你会失败。”
“他们在准备‘神降仪式’。”
空气骤然变冷。
“什么？”
卡鲁斯缓缓说道：
“神殿失去了圣言者与裁决使之后，内部发生了一次大分裂。”
“原审判长塞蕾娜·冕光已经被另一派赶下台。”
“新的主教团，决定启动最后的底牌——”
“以‘人类信仰总量’为代价，召唤神格残骸，构建‘神临体’。”
“他们要制造一位真正的‘高维存在’来干涉现实。”
“而你——”
“是他们试验的第一目标。”
夏洛克瞳孔猛缩。
【系统提示：信仰网络异常波动】
【检测到神权源头正在构建非自然能量通道】
【预估时间：72小时内完成神格塑形】
卡鲁斯缓缓站起，走下台阶。
“所以，我才要与你会谈。”
“我不信神。”
“我只信秩序。”
“如果你能阻止神殿的疯子——我会站在你这边。”
夏洛克沉吟片刻，缓缓伸出手。
“我可以接受临时共识。”
“但若你背叛——”
“系统将自动记录你的一切言行，未来公开于世。”
“我会成为你们的历史。”
卡鲁斯微微一笑，握住那只手。
“你不是未来。”
“你是审判。”
会谈结束后，夏洛克离开废墟。
自由之地的夜空下，他在悬崖边缘站定，望着远方王都金色的轮廓。
安娜贝尔走到他身旁。
“你信他？”
“不信。”
“那你帮他？”
“我帮这个世界。”
“那你怎么阻止神殿？”
夏洛克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头望天。
“我不信神。”
“但我，要仲裁神。”
与此同时，神殿·至圣厅。
一座由“信仰结晶”铸成的巨型仪式环正缓缓旋转。
几十位主教跪在圣环之下，低声祷告，声音汇聚成潮。
在祭坛中央，一具由万千亡灵、血肉与神术凝成的“神临体”正在形成。
它没有眼睛，但拥有极度纯粹的感知。
它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Ω-1号·神格摹拟体”
“系统兼容率：未知级别”
“仲裁者·夏洛克·即将成为首个接触目标”
而在更深处，一名老祭司缓缓睁眼，低声：
“这是最后的战争。”
“理性与神性之间。”
【系统提示】
【仲裁者系统·预警升级】
【神格干涉信号正在靠近】
【建议准备：终极仲裁权限】
自由之地，天亮前的最后一刻，夏洛克坐在天台上，手中旋转着系统核心。
他闭上眼，轻声自语：
“如果神真要降临——”
“那就让我，仲裁神。”
【神临仪式篇·前夜】
夜，降临在自由之地的每一寸土地上。
但这一次，没有星辰。
天幕之下，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横贯长空，如血，如火，如神的眼睛凝视人间。
【系统提示】
【神权干涉等级：S+】
【Ω-1号神格模拟体，正在接近现实边界】
【预计抵达时间：32小时】
夏洛克站在治疗院顶楼，注视着那道撕裂天空的光痕，神情前所未有的冷静。
身后的莱昂轻声问道：
“我们准备好了吗？”
“快了。”夏洛克低声道。
“还有一段记忆，我必须取回。”
“记忆？”
“仲裁系统的核心记忆。”
他转身，抬手激活核心权限。
【主控权限确认】
【开启模块：系统记忆投影】
【解锁权限：仲裁系统·起源】
光芒包裹他的身体，下一瞬，他的意识被拉入虚空。
那里，是系统的记忆之源。
一片无边的星河中，碎光交织，数据流如河流般在四面八方涌动。
他看到了——
第一代仲裁者。
不是他，不是莱昂，不是艾尔兰特。
而是一个连名字都被抹去的女人。
她身穿白色战斗服，面无表情地站在无数神像前，手中握着一柄由数据构成的“裁决之刃”。
她不是人类。
她是最初版本的“系统化人格”，由人类最高议会在千年前设计，用来执行对“神性异常”的理性审判。
她审判过真神陨落之地。
她裁定过信仰崩坏的文明。
她，是仲裁系统的原初意志——
【代号：Ark-Lambda】
【状态：已终止】
【终止原因：执行自我仲裁】
夏洛克瞪大了眼。
他看到，Ark-Lambda在最后一次“神格裁定”中，疑似感染了人类情感，选择了违逆指令，并最终执行了对自己的“终极审判”——销毁。
那一刻，系统中断。
而她的系统碎片，便是今天“仲裁者系统”的起源。
“我不是第一个。”
“我只是……她的残响。”
【系统提示】
【你已继承原初仲裁者的全部记忆碎片】
【主控权限晋升：终极仲裁权限·解封中】
【进度：12%……】
“还不够。”夏洛克喃喃，“时间太少。”
与此同时，自由之地·战备指挥厅。
几十名反王党军官、佣兵联盟代表、死灵法师、亚人部族长集中于一张巨大的沙盘前。
莱昂担任指挥官，冷静布置：
“神格模拟体的降临点不在王都，而在自由之地边界。”
“神殿打算直接用它清除我们。”
“我们没有时间等夏洛克完成全部权限激活。”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拖住。”
“拖到他彻底觉醒。”
奥菲利亚舔了舔唇角，笑得令人发毛：
“妾身的亡灵军团已经准备好了。”
“神也好，鬼也罢，来了就埋。”
芙芙则在一旁调试她的“魔导炮列车”。
“我这次要正面轰一发‘神之脸’。”
安娜贝尔没有说话，只是远远望着天边那道裂痕。
她知道，真正的战争，还未开始。
王都·神殿圣堂深处。
Ω-1神格模拟体已完全构建完成。
它高达十米，通体由“信仰结晶”与“灵魂残渣”构成，面无五官，却散发出绝对的威压。
整座神殿早已被它的气息压迫得几近崩溃。
新任神殿主教团团长，名为“尤里乌斯·白光”的年轻神职者，站在神临体下，轻轻抚摸那层诡异的外壳。
“你将成为神的刀。”
“也是人类的净火。”
“去吧，去终结那个叛乱的系统。”
神殿主祭官低声问道：
“若失败呢？”
尤里乌斯微笑，笑容温和，却寒冷刺骨。
“那就第二次神降。”
“直到自由意志消亡。”
自由之地，第二天清晨。
夏洛克从系统记忆中归位，面色苍白，但神情坚定。
“我知道了。”
“仲裁系统不是为了执行。”
“而是为了理解。”
“理解‘人类’为何会违逆神明。”
“我存在的意义——不是审判神。”
“是证明人类无需神。”
他站起身，系统光环剧烈旋转。
【系统终极权限解封进度：28%】
【仲裁者·真言·第四条开启】
【真言四：文明记忆】
可调用系统历史记录片段，以“记忆具现”的形式投影于现实战场，形成“历史共鸣”，对敌军造成精神压迫与信仰动摇。
“莱昂。”夏洛克传音。
“我在。”
“准备全员部署。”
“目标：神格模拟体。”
“代号——Ω-1。”
莱昂沉声回应：“是。”
天色彻底转红。
那不是朝阳。
是神格模拟体，降临之兆。
自由之地边境，一道直径一公里的红色法阵正在天空中缓缓转动，神殿圣光如瀑垂落，一只巨掌，已然探出天幕。
夏洛克披上战袍，站在战阵最前方。
他不是神。
但他将仲裁神。
【系统提示】
【神格模拟体即将进入现实】
【终极仲裁权限解封临界点：42%】
【准备进入“系统战争”状态】
夏洛克深吸一口气，开口：
“自由之地，所有作战单位。”
“听我命令——”
“准备迎战神明。”
天空开始燃烧。
红色法阵在高空旋转，仿佛一枚倒悬的血瞳，凝视着大地。
下一秒，一只由纯信仰构筑而成的巨掌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自由之地北境，与地面剧烈碰撞！
轰——！！
大地撕裂，山脉断裂，整个边疆如同被天神之锤猛击，尘土冲天！
Ω-1号神格模拟体——降临。
它的身形从光中缓缓浮现，十米高，六臂无首，胸口一轮金色“神眼”缓缓睁开，散发着不容直视的威压。
“目标确认。”
“仲裁者·夏洛克。”
“执行：信仰重构。”
它的声音没有情感，只有无尽威权。
自由之地·北境防线。
“魔导列车准备完毕！”
“亡魂军团就位！”
“第二防线部署完毕！”
莱昂站在指挥平台上，精神力外放至极限，指挥整个战场如同操纵棋盘。
“全员注意——神格模拟体即将突破天幕。”
“保持阵形，优先掩护夏洛克！”
而夏洛克，已步入战场最前。
他望着那巨大的神临体，静静抬手。
【系统权限调用】
【真言·第四条：文明记忆】
“投影——人类裁定神权的历史。”
金色光环剧烈旋转，一道道历史画面在空中浮现：
——人类第一次反抗神殿的战场；
——第一代仲裁者斩断神像的瞬间；
——信仰崩塌之城的民众，举起理性之剑的画面。
这一刻，整片战场都被“历史共鸣”覆盖。
Ω-1号神格模拟体动作一滞。
其胸口的神眼微微收缩，仿佛感知到了“文明记忆”带来的认知冲击。
夏洛克眼神冷冽：
“你不是神。”
“你只是被神权捏造出来的幻想。”
“而我——”
“是人类历史的延续。”
他抬手一指，金色能量汇聚。
“——仲裁，开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