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桥闻言,微微一笑:“既然是个误会,来者是客,上仙不如坐下,陪在下小酌一杯,如何?”
皇甫伯游看涂山桥优雅地坐在桌案前,摇了摇银铃,便有侍女呈上酒菜。
“上仙为何不落座?莫非嫌寒舍简陋?”涂山桥问道。
“你还未回答我,身为一个天境后期修士,为何妖魔间此前并无你的传闻?”皇甫伯游质问。
涂山桥倒好两杯酒,递给皇甫伯游一杯,笑着解释:“小妖幼时身体不适,一直在魅妖隐居之地疗伤,十几年前,涂山狐族长老带来一粒灵丹,我才好转。”
魅妖一族隐居之地,据说在极北的罗刹谷,鲜为人知。这也是由于魅妖一族大多天生丽质,且善于迷惑人神智。当今中原大地妖魔横行,所以修为一般的魅妖出来,极其容易被厉害的妖魔掳去做炉鼎或侍妾。因此,魅妖族一直避世而居。
皇甫伯游轻轻点头,似乎对涂山桥的解释表示认可。他接过递来的酒杯,却在不经意间,被涂山桥轻轻掠过手指与手背。皇甫伯游性情孤僻,素来不喜与人亲近,尤反感那些无端的肢体接触。然而,面对涂山桥的触碰,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亲近感,仿佛有种想要更加贴近对方的冲动。
皇甫伯游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剑眉紧蹙,心中暗自警觉:莫非这魅妖已经悄无声息地对他施展了魅术?
与此同时,涂山桥敏锐地捕捉到皇甫伯游端着酒杯却迟迟未饮的神情,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警惕。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似乎对皇甫伯游的反应既在意料之中,又带着几分玩味。
“上仙可是担心这酒中下了毒?”涂山桥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随即一把夺过了皇甫伯游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他将自己那杯未曾沾唇的酒重新递给了皇甫伯游,以示清白。
皇甫伯游见状,也不好再推辞。他轻轻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清凉之意润过心田,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得到了些许缓解。
“次酒名为‘照月白’,是我故乡附近盛产的白色葡萄酿制而成,清甜爽口、芬芳馥郁,酒劲也温和,上仙不妨多喝几杯?”涂山桥笑吟吟说道。
皇甫伯游微微颔首,心里却想这么甜美的酒,阿啸定然喜欢。一想到阿啸,不知道对方毛发是不是打结了,换毛时有没有及时梳去旧毛,褪下的毛可以扎成许多可爱的毛毡……
想着想着,心里没来由又是一阵酸楚,就将手中的酒饮完了。
涂山桥见状,连忙体贴地为皇甫伯游再次斟满了一杯。皇甫伯游不觉连饮数杯。
等到涂山桥摇铃时,才回过神来。
“什么?酒没了?不是还有好几坛么?”涂山桥训斥侍女说道,“酒都快完了,不知道提前去罗刹谷取?”
“大王息怒,”侍女跪下求饶,支支吾吾开始解释:“一个时辰前还有八坛,实在是……实在是刚刚上仙斩断洞门和摧毁防护阵时动静太大,震碎了窖藏的酒坛。”
“是贫道的错,莫要怪罪这位姑娘了。”皇甫伯游说道。
“那好吧,看在上仙面子上,饶了你,去取些果品来吧。”涂山桥说道。
等侍女走后,皇甫伯游质问:“这些侍女并非妖精,难不成都是三年前甘州失踪的凡间女子?”
“上仙英明,这些凡间女子的父兄都被异族屠戮,您降服兰姐姐后,虽然还她们自由,可这些女子并无去处。所以她们当中许多人选择留下来,天资高的,可以修行。资质不足的,便在天马山周围织布为生。而留在洞中这些人,都是稍微有些根基的。”涂山桥解释说。
“更令人痛心的是,这些女子中不少已被妖魔烙下炉鼎印,她们一旦失去强者的庇护,命运将不堪设想。”涂山桥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一边从精致的果盘上轻巧地拈起一颗深红的樱桃,缓缓送入口中。
皇甫伯游面色凝重,沉声道:“原来如此,但魅妖少兰接连杀害数十位凡人官吏,罪孽深重,我实难轻易放她出来。”
涂山桥闻言,语气变得狠厉:“兰姐姐所诛杀的那些官吏,皆是些纵欲无度、虐杀姬妾之徒,或是视女子如牲畜般打杀,更有甚者,因妻妾生女而非儿便狠下毒手,乃至溺杀无辜女婴……这些人,其行为禽兽不如,死有余辜!”
皇甫伯游正色说道:“这些人虽恶行累累,但死后自有阴司审判,凡人弱小,根本无法抗衡神仙妖魔之力。若神仙妖魔擅自插手人间事,岂不会天下大乱?”
涂山桥闻言,撇了撇嘴,心中虽不愿承认,却也不敢轻易得罪皇甫伯游。于是,他胡乱抓起一把樱桃,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开始恶狠狠地咀嚼起来,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这樱桃之上。
皇甫伯游本欲继续解释这些官吏身居要职,突然横死,只会使人间局势更加风雨飘摇、动荡不堪,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普通凡人。可看到涂山桥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吃樱桃,不禁哑然失笑。
可皇甫伯游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涂山桥似乎是因为吃到的樱桃发酸,被刺激得龇牙咧嘴起来。那表情动作,竟然与阿啸吃到酸东西时如出一辙。
皇甫伯游静静地凝视着涂山桥,只见他拿起一片青桐树叶,小心翼翼地接住吐出的樱桃果核,随后又慌忙抓起几块蜜饯塞进嘴里,企图用甜蜜的味道冲淡那酸涩。直到蜜饯在口中缓缓化开,他才察觉到皇甫伯游已经默默地注视了他许久。
“怎么了?上仙为何如此看着我?有何不妥之处吗?”涂山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尽管隔着面具,皇甫伯游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尴尬。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无妨,只是你嘴角还沾着些果屑……”
说着,皇甫伯游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缓缓伸向涂山桥,欲为其擦拭嘴角的樱桃果屑。
涂山桥见皇甫伯游突然靠近,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握住皇甫伯游的手腕,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挑逗:“上仙,小妖方才被那酸樱桃刺激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如您也帮我擦擦眼睛如何?”
说完,涂山桥优雅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摘下面具,瞬间露出一张无比精致、宛如画卷中走出的眉眼。
他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唇红若朱。这模样,与林啸有着几分相似,却又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惑与风情。皇甫伯游望着这张久违的熟悉面容,一时间竟怔然出神,仿佛回到了往昔。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恍惚之后,皇甫伯游心头猛地一颤,剑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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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瞬间清醒过来。他倏然后退半步,身形快如闪电,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寒光一闪,直指涂山桥。
涂山桥一脸莫名其妙,但他反应敏捷,几乎是在皇甫伯游拔剑的同时,也抽出了一把乌黑发亮的长剑,稳稳地挡下了皇甫伯游的凌厉一击。
“你疯了吗?无怨无仇的,为何突然要取我性命?”涂山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和不解。
皇甫伯游继续挥剑猛攻,同时厉声质问道:“你为何要幻化成阿啸的模样?”
涂山桥闻言,更觉莫名其妙,他一边扬剑荡开皇甫伯游的攻势,一边高声解释道:“什么阿啸?我生来便是这副模样,从未变过!”
“阿啸乃是我的挚友,若非有意为之,你方才为何要佩戴面具遮掩真容?”皇甫伯游缓缓收起了剑势,目光锐利地提出了质疑。
涂山桥狠狠地瞪了皇甫伯游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我天生擅长魅术,洞中那些侍女大多为凡人,根本经受不住我多看几眼。为了避免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困扰,这才遮住眉眼,好让她们少受些影响。”
皇甫伯游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与林啸有几分相似。突然,他注意到了对方手背上的一道淡淡红痕,心中一惊,想必是刚刚被自己剑气所伤。
“涂山公子,你受伤了,真是抱歉,方才是我鲁莽了。让我为你包扎一下吧。”皇甫伯游说着,已将长剑归鞘,并从怀中取出一方白帕,大步流星地走向涂山桥。
然而,他刚迈出几步,便在中途停了下了来。因为他惊讶地看到,涂山桥竟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手背上的血迹,那动作与皇甫伯游初见化形后的阿啸时,简直分毫不差。
“不劳上仙费心。”涂山桥含怒说道:“反正您身为太乙金仙境神仙,想杀我一个小妖,还不是易如反掌?”
皇甫伯游闻言,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突然问道:“你说你十几年前重病初愈,那么在那之前的记忆,你还能回忆起多少?”
涂山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他缓缓说道:“我也很奇怪,关于那之前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我只记得好多族人被焚风魔君的手下掳走,衡哥哥为了救我们,去刺杀魔君,却不幸被他杀害。所以,我下定决心要苦修魅术,立志为衡哥哥和族人报仇。”
“那么,你为何要选择苦修魅术?”皇甫伯游面露疑惑。
涂山桥紧紧抱着怀中的长剑,耐心地解释道:“因为焚风魔君乃是神魔境后期的绝顶高手,除非天上那几位大罗金仙亲自出手,否则几乎无人能够打败他。但大罗金仙受天道约束,不得直接插手世间因果,故而通过常规方式消灭焚风魔君几乎不可能。”
“因此,衡哥哥在临终前拼死给魔君种下了魅丹。只要焚风魔君对一位魅妖族男子产生爱慕之情,他的魔功就会露出破绽,生出心魔,扰乱功境,导致经脉错乱。到那时,我们再纠集各路义士,一同将其诛杀,自然就容易许多。”
“而十几年前,涂山狐族长老拿过来的救命丹药,便融合了衡哥哥的内丹和狐妖灵力。而我,作为当今魅妖族中唯一一位天境后期的男子,修炼魅术、刺杀焚风魔君,这份责任,我义不容辞。”
涂山桥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