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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宝宝宝宝宝宝宝

作者:画糖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魔族缺乏受伤生病要看医生的概念。一来他们体质特殊自愈能力强,二来他们大多心理变态热爱自残。因此,魔界没有医院。


    好在卡尔海因茨掌权那些年在人类世界搞了不少产业,也安排了许多魔族融入人类世界。在逆卷怜司的安排下,逆卷绫人带着小森唯住进了自家医院的VIP病房。


    小森唯想到了自己和绫人的初见面。那时她刚来到逆卷家的古堡,看到客厅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帅哥,伸手去摸没有心跳,吓得半死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手机却被他给抢走了。


    想到这里,她笑起来:“绫人君从来都没有来过医院吧。”


    逆卷绫人大咧咧地说:“只有人类世界才这么多医院,因为人类总是很弱很怕死。”


    “我倒觉得,弱小不是坏事,怕冷才会寻找温暖,会痛才会珍惜生命。”小森唯靠在床头,缓缓地抚摸肚子。


    绫人低头,想起当初唯明知她有多脆弱,却为了自己而不管不顾。


    这时医生过来查房。主科医生是魅魔,名叫玛利亚,无愧于圣母之名,她非常非常喜欢小孩,无奈魔界出生率太低,只好来人界当妇产科医生。知道小森唯身体状况特殊,怜司特意安排经验丰富的她负责接生。


    虽然魔王全程用审判的目光盯着她,但她镇定自若地询问孕妇的情况。


    “您还适应医院的环境吗?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没有,一切都很好,麻烦你们了。”小森唯笑着说,拉了拉绫人的袖子。


    绫人深吸一口气,应和着老婆:“嗯,麻烦你了。”


    但这个魅魔似乎在人类世界混久了,根本不觉得魔王算什么,八卦地问:“您为什么决定要孩子啊?魔族都不爱生孩子,而且生育率也很低。”


    绫人对小森唯和宝宝以外的存在零耐心:“赶紧滚。”


    小森唯拍了拍他的手,她恰恰相反,对谁都耐心十足,对女性更甚:“没事啦,人家好奇也是正常的。”


    医生得寸进尺:“就是就是。”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个孩子突然来了。”小森唯握住丈夫的手,温柔地看着他,“我想这是上天送给我们俩的礼物。”


    绫人被老婆的笑容迷住了,晕晕乎乎地点头。


    医生倒是很欣慰:“这个孩子很懂事呢,感觉您的魔力非但没有损耗,反而增强了。”


    “是诶。”小森唯后知后觉地摸摸肚子,“好神奇。”


    医生向她科普:“一般来说,魔力越强大的孩子,生产的时候对母体的伤害就越大。这也是魔族不愿意生孩子的原因。大家都有漫长的寿命,根本没有传宗接代的必要,何况新生儿还会吞噬自己的魔力。”


    小唯担忧地说:“那这个孩子状况还好吗?她会不会营养跟不上?”


    绫人焦急地问:“会给唯的身体造成负担吗?”


    医生只是夸赞:“您家孩子十分强大,非但不会造成负担,反而能魔力反哺呢。”


    “但她会痛啊!”绫人完全放心不下。其实唯和怜司都给他打过预防针,但唯会痛这个事实日渐临近,他焦躁的心也就越发嘈杂。


    “哪有生孩子不痛的啊?”医生觉得好笑,“真是天真,怎么可能毫无代价地孕育一个新生命?”


    事到如今,绫人根本没办法说“我们不生了”。小唯太期待这个孩子了,而他其实也被带动着幻想过一家三口的生活。


    医生有些冷漠地看着他:“这个孩子的诞生是必然的。”


    不想让绫人在医院发飙,小森唯赶紧让她离开:“谢谢,那您先忙吧,我老公会照顾我的。”


    医生走后,绫人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我讨厌她。”


    小森唯捂着嘴笑:“你全程都瞪着人家,她说不定心里也在说你坏话呢。”


    “哈,我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那些家伙怎么样都无所谓。”逆卷绫人十分不屑,“希望和她说的一样,这个孩子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


    绫人趴在床边,靠在老婆手臂旁,突然说:“……虽然科迪莉亚生了我,但是她对我一点都不好。”


    小森唯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是哦。很多爸爸都不是好爸爸,所以也不必苛责每个妈妈都是好妈妈。无论如何,她都是经过痛苦才把你带来这个世界的。而我非常感激这一点。”


    绫人仰起头:“感激?”


    “绫人君,我有没有说过,我很高兴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与我相遇。”


    绫人拉着她的手,把脸埋进她的手心:“嗯,我也是。”


    而他也下定了决心。


    ——


    小森唯生产的时候,逆卷绫人一直守在旁边,紧握着她的手。


    这个孩子与生俱来的魔力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强大。


    负责接生的玛利亚也是第一次知道逆卷家的可怕基因,疑心是不是过十几年魔界老大又换人当了:头一次遇到这么艰难的接生,怎么会有婴儿魔力比她一个两百多年的老恶魔还充足啊!


    唯从小就是一个很能忍痛的孩子。也许是生命中的苦涩太多,这一次的痛楚没有她想象中来得可怕。她抬头,看到了脸色苍白、似乎也很难受的绫人。他正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向她输送着他的魔力。


    她抓着丈夫的手,突然安心,感到什么也不怕了。


    助产士在旁边引导着她调整呼吸的节奏和如何发力。


    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逆卷萌出生了。


    一旁的木乃伊护士连忙接过孩子,玛利亚快速施法替产妇恢复伤口。而绫人也把自己最后一点魔力尽数给了唯,看到她苍白的脸一点点恢复生机,才终于松了口气,顺着手术台滑下来,坐在了地上。


    此时,产房内一片寂静。


    木乃伊护士快速地给孩子洗了个澡,一言不发地抱着孩子。


    小森唯躺在床上,瞥到了脱力的绫人。绫人注意到她的目光,轻轻摇摇头,但她仍是难以安心。这时,她抬眼看到了呆呆的护士,那点担忧快速扩散成了恐惧。


    孩子,怎么不哭啊?我的孩子怎么没有声音?


    护士马上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孩子递过去,忍不住说:“您家孩子也太可爱了吧!我都看呆了!”


    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小婴儿,睁着翠绿的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着周围乱看。她的瞳色如此鲜翠欲滴,仿佛在极地埋藏了一万年的春日,终于在她的眼眸里化开——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好像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太好了,孩子没事……


    太好了,孩子没事!


    小森唯放松下来,瞬间卸了力气,急促地大口呼吸,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变成了体温冰凉的吸血鬼,就连眼泪也不复人类时期的温热。


    护士察觉到产妇的心情,轻轻地把宝宝放在她的胸口。


    逆卷萌乖乖趴在妈妈怀里,她是那样生机勃勃,那样天真无邪,对世界充满好奇与期待。


    唯伸出手抱住她,手上的触感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


    这是她的孩子啊。


    这是曾经在她身体里呆了那么久,陪伴着也折腾着她的小小生命。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去碰她的脸。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魔力,小萌的嘴角微微扬起,而后放大,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的笑容如此特别,就像徜徉在温暖的泉水中,顺着水波轻轻摇晃,世界无比温柔地包裹住自己。轻轻伸手,踢踢脚,此刻任何事情都如此新鲜有趣。


    她咯咯咯地笑着,笑声响彻了这间屋子,仿佛要传遍整层楼、传到整个世界。


    小森唯挣扎着抱着孩子起身,让她贴了贴爸爸的脸。绫人坐在地上,看着他的妻女,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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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感到了欣喜与安心。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宝宝身上蔓延开来某种奇异的能量,正悄然地安抚着她的父母。


    产房外,逆卷修最先反应过来,逆卷怜司紧随其后,瞬移进去察看情况。


    怜司心想:这个分担疼痛的魔法阵不是很成熟,绫人还是太冲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查看绫人的身体状况。真奇怪,绫人体内消耗的魔力正缓慢增长。


    他偏过头去看小森唯,她的身体也是。这时,他发现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小森唯怀里的孩子。


    他从没见过修那样的表情。一直以来,逆卷修都在自我放逐,把外界的一切和自我隔离,不愿和一切产生交际。


    无论是智慧还是魔力,修都有资格成为家主,但他却自甘堕落。那么享受成为废物的逆卷修,居然第一次露出来放松的神情。


    怜司震惊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对上了逆卷萌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如此温暖,她的眼神是如此专注——好陌生,他从来没有被这么认真地注视过。


    他知道那样的眼神,母亲会这样看着修,科迪莉亚会这样看着卡尔海因茨,绫人会这样看着小森唯。


    但没有人看到过逆卷怜司,即使他承担了逆卷家大部分的杂务。


    在这个瞬间,怜司忍不住想:就算她是个像绫人那样的笨蛋,他也认了。


    逆卷萌所带来的喜悦,静静在整个医院扩散开来。无论是病人、家属还是医护人员,他们的内心深处都不由自主升腾起一种幸福的感觉。


    逆卷昴安静地守在门外。逆卷奏人坐在长椅上,抱着自己的泰迪熊。他把脸埋进玩具熊的肚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逆卷礼人靠在走廊的墙上,目光虚焦地停滞在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余光瞥到了日历:六月一日,啊,今天好像是什么国际儿童节。


    ——


    终于,全部休整完毕。大家的状况都很良好,绫人和唯紧紧相拥着躺在病床上,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把他们分开。逆卷怜司看了一眼,抱着孩子走出来。


    逆卷修站在怜司身后,看着这个与彩虹女神同名的孩子,也扬起嘴角。


    唔,也许是真的,她代表一种新的可能。


    在意识到的时候,修强行压下来,假装自己懒懒散散面无表情。


    逆卷奏人凭借着最小巧的身形和最灵活的走位窜过来。


    啊,绿色的眼睛,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和绫人也和礼人一样的眼睛,最重要的是,这是和科迪莉亚一样的眼睛。


    逆卷奏人还愣在原地,逆卷昴已经着急地挤了上来,正面迎上了孩子那甜甜的笑容,被一秒击中全面沦陷。


    这、这就是我侄女吗?太可爱了吧!


    逆卷昴不敢碰她,生怕自己把宝宝弄伤了。可是也舍不得离去,围在旁边盯着她看。


    逆卷礼人站在最外围,不经意间与孩子对视。两双相似的翠绿眼眸交相辉映,不同的是,他僵硬而怪异,那孩子却在天真地笑。礼人压低帽檐,悄然离开。


    ——


    过了几天,出院后的小森唯又回到医院。她想给帮过忙的人都发点糖沾沾喜气,绫人乖乖跟在老婆身后抱着糖。


    妻女平安,他连看那个话多的魅魔医生也顺眼起来,没那么讨厌了。


    小唯笑着把一袋糖递给玛利亚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


    玛利亚十分惶恐(哇魔后给我发糖了),欣喜地接过:“恭喜恭喜。”


    “这是应该的。”小唯非常感激,“如果不是您那天来和我们聊天,让我们安心,又在我生产的时候尽心尽力……”


    “啊?可是我没有和你们聊天啊……”玛利亚有点慌了,“我就是生的时候紧急赶来了……”


    唯下意识抓住了绫人的手,夫妻俩表情凝重:是卡尔海因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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