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万铭闻言细细感受，发现灵气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不仅更浓郁，甚至要纯粹些。
弟子们点点头。
“对啊，我停滞的修为都松动了。”
“我也是，吸收灵气的速度快了一些。”
“掌门和长老们难道做了什么？万师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万铭两手一摊：“我也不甚清楚，师父也没同我提起过这事啊。”
况且，以他师父那大大咧咧俗事从不挂心头的性子，就算宗门有什么私密，多半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师兄师姐们也曾找过师父让他掌管峰内一些重要的事务，但无一例外只得了一句：“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天塌了又怎样？想怎样就怎样，少来烦老子，你们自己商量。”
除非徒弟们和他请教术法，其他事他老人家才懒得想那么多，有什么事只管直上，干就完了。
此时的主峰下，目送着北临宗的两位长老离开主殿远去的五长老收回视线，转身踏进了殿门。
一进门，她开门见山问道：“掌门师兄，可查出些眉目了？”
站在殿中央的掌门回身看她，微微摇头道：“已经旁敲侧击问过北临宗了，说是从未听过此法，我也试探过那位，但一问三不知，也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与他无关。”
“自从那位入门后，这灵脉的状况是一日比一日好了。”想到近日来灵脉的活跃，五长老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那天苏听澜复苏灵脉时产生的微妙变化，掌门和长老们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了。
但即使他们神识深入探查到灵脉深处，也始终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让灵脉发生了变化。
掌门因担心有人对宗门灵脉动手脚，于是冒险亲自下去探查。
然而就算下去探查了一番，却除了灵脉什么也看不到。
它就好端端的在那里，周围灵气正悄悄的变得比以往越来越浓郁纯粹。
五长老神情有些迟疑，猜测道：“难道……那位带来的是吉运？”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兴许吧。”掌门随口回道。
其实也并非全然一无所获，只是…他隐约觉得灵脉上方有什么东西在，甚至带着一丝足以震慑天地的威势，但当他神识或亲眼看过时，却是空无一物。
但神识和眼睛看到的也不能全然相信，他向来更相信直觉。
……
随着时日过去，除了金宵峰之外，越来越多的内门弟子也知道了苏听澜的事。
不少内门弟子在没接委托时每日下午都会跑到外门观摩苏听澜的术法课。
而苏听澜有时是在室内教导理论，有时是在室外背着手像个小老太一样一面溜达一面督促弟子们训练，有时也会在一旁翻书，看着弟子们打坐修炼。
练气堂的弟子们也并非经常一同上课，有可能同时出现这里一群弟子打坐，一群弟子在练武场练术，一群弟子在学堂内苦思冥想提笔写写画画，还有零零散散的弟子在不远处费力的跋山涉水。
练气堂弟子们对内门弟子们的围观慢慢也习惯了无所谓了。
日日来，日日看，都看不够他们的笑话，既然爱看就看吧，他们也没办法拦着。
但即便他们会常常来旁观苏听澜上课，内门弟子们遇到了问题也只能自己琢磨或者问自己所在峰的长老们。
根本拉不下脸跑到苏听澜面前去问，毕竟能厚着脸皮来偷听…不是，旁听，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一开始长老们见弟子们对术法竟然有这般的见解和疑问，还以为是内门弟子们开窍了，皆是欣慰不已，谁知一问之下，才知道外门出了这么个小人才。
无数碎刃犹如一道龙卷在地面上席卷着，周围气流被不断压缩割裂，不时发出尖锐刺耳的爆鸣声。
“师父，您瞧，这道术法您觉得如何？”万铭双手掐印，转头看向身侧四长老，满怀期待的问道。
四长老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玄机，抱臂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有进步了。”
得到想要的回复，万铭得意洋洋：“这是我从一个叫苏听澜的外门弟子那学来的，这还要多亏了她。”
“外门弟子？”四长老看着碎刃风卷点点头，“能从一人一事中悟到术法的玄妙，以万物为师，很不错。”
“不是不是。”万铭知道长老想岔了，笑着道，“不是从她做的事悟出来的，该说是她教的。”
“教的？”四长老看向万铭，满脸不信，“一个外门弟子能教你什么？还是说，你术法都落后到那地步了？”说到这里，声音都变得严厉起来。
万铭也不怕，摆摆手否认：“和弟子的术法没有关系，是她和其他的外门弟子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初出茅庐的小弟子罢了。”四长老嗤笑一声。
会有反应这般也是意料之中，万铭反而来了兴趣，笑问：“师父，你方才看我施展的术法难道没发现什么？”
碎刃已经散去，四长老回忆了一下：“术法招式更精炼了？”
“是，也不是。”
四长老：“？”他懒得继续猜，干脆大手一拍万铭的后背：“少跟我玩猜谜游戏。”
万铭被这一下拍的不由往前趔趄几步，人彻底老实了，也不敢再继续卖关子。
他收起嬉笑，满是一脸无奈的交代：“以往这个术法我只能施展一次，但我用了她的法子后，同样的灵力下，我能施展两次，不仅如此，术法威力更甚以往。”
这下四长老是真的惊讶了。
“什么法子？”他脱口问道。
听完万铭的讲述，四长老哈哈一笑，拍着万铭的背说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还学了些什么？”他笑道，“都一一说来。”
六月艳阳高照，学堂枝头的春花才褪去，练武场旁的莲塘仿佛一夜间苏醒，水中夏花争相盛开。
随着风吹动树枝，一片绿叶摇摇晃晃落在书页上。
苏听澜随手拂去书上的落叶，独自坐在榕树的树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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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要的书。”
成涯走过来，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摞书放在石桌上，笑道：“苏师妹，这些你都看的懂吗？”
成涯身为执事堂弟子，再加上先前的案子是由他所负责，和苏听澜也算相识，楚堂主便顺手指定了成涯为苏听澜借藏书阁第二层的书。
苏听澜道谢一声，刚拿起书，听到这话看他一眼。
她伸手翻开桌上的书，又抬眼看向他：“要不我考考师兄你？”
这是在嘲讽他自己都看不懂，还问别人呢。
“是师兄冒犯了，师兄收回方才那句话。”他笑道，本想逗逗她没成想被反将一军了。
不过就算被这么问，他面上也没有丝毫尴尬，反而自来熟的在石桌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看着练气堂的弟子有声有色的苦练。
正看书的苏听澜忽的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
“李二狗，李二狗。”她冲着前方正在施术的那人喊道，“方才那个施术动作，再练一千遍，照我之前说的做。”
“……啊？”李二狗皱着脸回头，垂眼看一眼自己掐诀的手势，拖长了声音有气无力的回道，“是——”
紧接着，她又回头对身后不远处打坐的程录几人说道：“还有你们几个，灵力吸收够了就起来练术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着我冲击经脉，灵力不够凝实也控制不好，就那点灵力还想坐那突破呢。”她催道，“赶紧起来。”
程录被当众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张口与她争执一番，就被身旁人拉住，用眼神挤眉弄眼的劝阻。
他咬牙想了想的确打不过苏听澜，不仅脸上挂不住，还得白受皮肉之苦，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拖拖拉拉带头往练武场走去。
“……马上就快到大比了，却让人日日夜夜只练那几个术法，嗤，就这点本事。”一行人中有人心有不甘，一面走一面对身旁的人低声嘀咕几句。
我去，胆子真大。
虽然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弟子都听见了，鬼鬼祟祟的睁开眼看了一眼，趁着苏听澜视线扫过来前又很快闭上眼。
苏听澜神情不变，权当自己聋了。
当夫子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能名正言顺的教训这群小孩了吧，就喜欢看他们看不惯她又拿她不了怎么办的样子。
成涯也听到了那弟子的嘀咕，他瞥了一眼那弟子，又看着苏听澜低头继续看书，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我看那李二狗施术的手法已足够熟练，为何还这般严苛？”
“熟练？”苏听澜抬头不解反问，“他看似记住了施术的动作，但他施术时灵力在体内的走势甚至都有所迟疑，谈何熟练？”
若是记住施术动作便足矣，将来又如何做到瞬发术法，实战中但凡慢上一分都可能失去先机甚至性命，怎么可能这就满足了。
成涯被反问的一愣，又神情恍然。
这样啊。
“说起这个，倒是提醒我了，有件事要劳烦一下成师兄。”苏听澜忽的说道。
“哦？”成涯笑眯眯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