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速度一向很快。
忠勤伯府前脚还在畅享未来步步高升、高官厚禄的好生活;后脚就收到了忠勤伯身上的虚衔从原来的正五品下降到正七品的通知,同时,全府寄予厚望的余虹海被也一旨圣令分配到了西北地区担任黄沙县的县丞。
这两道消息恍若一道惊雷,打破了忠勤伯府的美好幻想。同时里面透露出来的深意,更像是一盆冬天的冷水,直接把所有的火热浇了个透心凉。
余虹河黯然:“怎么会……?”
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昨天还在按照自己计划发展、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的忠勤伯府,今天就遭遇了当头一棒,未来很可能会直坠深渊。
忠勤伯府落魄很久了,现任忠勤伯能力平平,文不成、武不就的,只领了一个皇上恩赏的虚衔,就这,也是忠勤伯府唯一拿得出手的官职。
如今,这个虚衔也落寞了,从原来的正五品变至正七品,这可是足足四个等级的跌落!以忠勤伯的能力,几乎是没可能再升上去的……
而且,余虹海也被安排了官职。
余虹海本身只考取了秀才的功名,按理来说是不到授官要求的——本朝当官要求进士出身,偏远些的地方举人也可以。秀才授官是非常罕见的,如果不是这次官职只是黄沙县的县丞,那当真是难得一见的荣宠!
黄沙县是什么地方?
位于西北地区,紧邻边境,贫瘠困苦不说,还时常会遇到异族的骚丨扰,可以说是本朝最落后的几个地方。
而且余虹海的官职只是县丞,上头压着一个正经的县令,忠勤伯府在那没有任何根基,什么都得从头开始……这样的前景跟地狱没什么区别。
如果余虹海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天降一个官位可以直接笑醒,祖坟说不得都得冒青烟;但余虹海出身忠勤伯府,这样的家世摆在这里,无论如何都看不上黄沙县县丞这个官职。他们想要的,从头到尾都是高官厚禄,要么留在京城当京官,要么到富裕的地方当地方官,哪里想过去西北吃沙子受苦?
假如一个黄沙县县丞的身份就能让他们满意,那不需要额外的助力,仅仅忠勤伯府自己就能够到。
这结果——
余虹河几乎要吐出血来!
忠勤伯现在倒是冷静下来了,叹息一声道:“这应当是公主府的手段,我们都小瞧了这位公主殿下。”
他们以为能借到公主的助力,没成想自己的手段提前激怒了对方,于是高高在上的权势飘过来,轻而易举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简氏抹着帕子流泪,柳氏红着眼在一旁安慰她。
余虹河一拳捶到桌子上,喘着粗气愤声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起了这样的念头,大哥跟父亲也不会……”
他说着快要喘不过气来,简氏看到后连忙招呼众人,将他扶到软榻上好好躺下,喂了随身携带的救急药丸,细声安抚着他:“快,把药吃了,府医说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二弟,这事怨不到你身上。”余虹海帮他顺着气,“当初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支持了。要说也是我们一起异想天开的错,你只是想让家里的日子好一点,怨不得你……”
要怪也只能怪那位公主殿下太过狠心,他们才传了点不痛不痒的流言,对方就报复到这个地步!
恰此时,忠勤伯也带着府医到了,老府医又是扎针,又是喂药,好半天,余虹河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在药效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生母牛氏留下来照顾他,其他人换去简氏的院子再谈。
忠勤伯搂着简氏安慰她:“夫人莫要忧心,眼下也不过是时也命也。我本身领得就是个虚衔,平时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如今虚衔的职位降低,不过是到手的俸禄少一些罢了,不碍事的。”
说到这里,忠勤伯看向大儿子,自己寄予希望的嫡长子,这才是真的遗憾跟可惜:“海儿,何时上职?”
但皇命在身,不得不从。
余虹海回答道:“指令上说,越早越好,如果三个月内没到府衙上职,就按违抗皇命定罪。”那是轻则杖身六十,重则牵连全家入狱身亡的大罪。
忠勤伯一愣:“那岂不是要立即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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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京城到黄沙县,带着行李,通常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果中间再遇到事情耽搁一下,那三个月也是需要的。唯一庆幸的就是现在天气转暖,路上遇到状况的几率会减少。
余虹海沉默颔首:“儿子打算后天就出发。”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柳氏:“这次事情是我家连累你了,我与你写封和离书,你在京城,还能再找户好人家……”
他跟柳氏感情甚笃,说出这话无异于在自己心上剜肉,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这次去黄沙县很可能一去不复返,没必要让柳氏跟着自己吃苦。
柳氏痛苦流泪,抓着他的手臂哀声哭嚎道:“不!我不走。夫君,我跟你一起去任上,恒哥儿就留在京中,让公公跟婆母照顾。”
她声音哽咽:“若是、若是……我也愿意跟你死在一处!”
余虹海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动情道:“彤娘,这也是为了我们儿子。和离之后,儿子就跟着你离开,随你的姓氏。这样日后公主殿下要赶尽杀绝,我们的孩子还有机会活下来。”
柳氏依旧摇头,辩驳道:“假如公主殿下真要赶尽杀绝,那岂是改一个姓氏就能逃避的?”
她望着夫君的眼眸,泪水像珠子一样落下:“不要赶我走,好吗?你答应过我的,一辈子都只会跟我在一起!”
余虹海紧紧握着她的手,泪珠自在眼眶里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的妻子这样深爱,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回应这份情感,发誓道:“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柳氏深深投入他的怀抱,夫妻俩抱着相互流泪。简氏也在感怀这对夫妻的情深,庆幸自己儿子有个知心人,能在困境中获得一点安慰。
就像自己一样,只要忠勤伯的品行不曾改变,那她就愿意陪他吃苦。总归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未来也只是更苦一些罢了。
仅仅几个时辰,忠勤伯府就尝到了算计公主的后果。只是这样的后果过于沉重,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
这也震慑住了其他想搞动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