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准惊异道,“我听说吊死的人舌伸出口外,勒痕呈紫赤色,而事先死后又被吊起来的则不会如此,怎么这老鸨竟是事先被毒死?”
“没有被毒死,只是被下了毒失去了行动能力,再被吊起来窒息而死,让人以为她是自杀。”令狐朝语气中毫无情绪变化,说着这样骇人的话,也十分冷静。
宋准思考了片刻,便说:“那么凶手在昨夜一定是埋伏在这屋子里,否则他如何确定老鸨一定会中了他的毒,又什么时候会被毒倒。”
“不错,检查一下这间屋子,哪里可以藏人,哪里能被下毒。”令狐朝说着,就摘下手套和脸上的白布,将他的工具箱合了起来,“老鸨的尸体需带回衙门复检,叫两个人过来搬一下,初检验尸格目我已经填好,你一会儿叫人送去州府。”
这时候先前被叫去问玉蝉线索的两个捕快回来了,在门外叫着宋准:“县尉,已挨个问了,没人见过这玉蝉。”
令狐朝挎着箱子,指了指老鸨的尸体对二人说:“没人认识就算了,正好,你们俩跟我把尸体抬回县廨去。”
两个捕快支支吾吾看看尸体,又看看宋准,宋准查看着桌上的物件,抬头说:“让你们搬你们就搬,令狐兄先别走,留下验验哪里被下了毒。”
令狐朝翻了个白眼儿,从箱子里拿出两双手套来扔给那两个捕快:“动作小心点,别磕了碰了。”
“是。”两个捕快答应着,戴上手套抬着尸体走了。
令狐朝开始检查桌上的茶盏和香炉,毫无所获,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跑到妆台边打开抽屉,里面除了些胭脂水粉和首饰以外,还放着一摞被整理好的会子,拿起来略看看,都是三贯一张的大额。
他沾水濡湿了那些会子,拿出银针来沾了会子放在火折子上炙烤,烧过的位置变成了青黑色。验证完自己的猜想,令狐朝才叫了正在检查屋内布局的宋准:“宋县尉,下毒之人是将毒抹在了会子上。”
“抹在了会子上?难道是老鸨在数钱时,用唾沫沾湿手指,那毒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她吃了进去。”宋准问道。
“不错,吟兰苑老鸨爱财无人不知,啧啧啧,这法子呀,还真是够阴毒的。”令狐朝将那摞会子放到宋准手上,走到门槛边坐下,开始整理着他那个木箱,又从里面拿出来些艾草苍术在边上焚了。
宋准这时走到床边,在床上摸索半天,又敲敲附近的墙壁,地板,果然在床尾找到了一块松动的地板,拿出随身的短刀,将那块地板撬了起来。
下面是一个三尺见方的地道入口,有木梯通下去,从里面透着隐隐的寒气,宋准叫了一声已经靠在门框上打盹儿的令狐朝,道:“令狐兄,这里有暗道。”
令狐朝被惊醒,反应过来后又翻了个白眼儿,打着哈欠走到宋准身边,也蹲下往里看,说:“青楼里的暗道有什么稀奇的,有些达官贵人不想惹人耳目,又想进来寻欢作乐,不都是趁夜里从暗道进出的。”
“那这不也说明,凶手很可能就是从这里进出的。”宋准转头看着他,似乎在寻求肯定。
令狐朝说:“啧,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你等等啊。”他的语气里似乎隐隐有些兴奋,也不知是不是宋准听错了。
令狐朝从他的木箱里拿了火折子,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来,才跟着宋准下了那暗道。
从木梯下去,里面赫然是一条有许多岔路的地道,青石砖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灯,有些亮着,有些已经灭了,应该是每晚都有专人来点上,地上同样铺了青石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二人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每一处的墙壁和地砖都毫无分别,也没有记号,若没有熟悉这地道的人带着,很容易就迷失在下面,宋准忽然停了下来,令狐朝没防备,直撞在了宋准后背上。
“啊!”令狐朝捂着鼻子,似乎撞得不轻,泄愤似的冲他后背上捶了一拳,“宋准你搞什么!”
宋准闷哼一声,回头查看他的情况:“令狐兄没事吧?真是抱歉…”
“死不了,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这里面没人带着恐怕很难走出去,咱们还是先回去,找个楼里的伙计带路。”宋准道。
令狐朝在胸前衣襟里掏掏,拿出个罗盘来,嘴角一扬,说:“没事儿,我早就预备好了,这花魁楼坐北朝南,老鸨被害的房间在北侧,吟兰苑北边就是一条小巷子,只要继续往北走就肯定能找到出口。”
宋准半信半疑,侧身让了个身位让令狐朝拿着罗盘走前面,顺着昏暗的地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果然在尽头看到了入口同样的木梯,木梯上方有一个木门,门缝中有光亮。
火光下,令狐朝得意地笑了笑,爬上木梯,推了推上面的木门,纹丝不动。“怎么回事?”他嘀咕着又往上登了一阶,试图用身体将其顶开,还是没反应。
“令狐兄?要不我来?”宋准站在下面问。
令狐朝退了下来,宋准爬上木梯,用力向外一推,门还是没开,于是又换方向往下拉,一瞬间,刺眼的亮光带着些尘土一齐坠落,宋准先爬了出去,令狐朝随后也跟了上来。
地道的外面是吟兰苑的后墙,在后墙有一小小的角门,宋准走过去欲将其打开,却被身后的令狐朝叫住。
“别动!这地上的足迹不对劲。”
宋准在原地顿住,问:“怎么了?”
“这两大一小三串足迹,虽有点不太完整了,但仍能辨别出来。”令狐朝俯身指着从地道出口到角门的地上,从边上拾了根树枝,在旁边划出痕迹,“这小一点的是女人的鞋印,穿的是绣花鞋,身长约有五尺,但她走路的姿势…”
“像是被人拖着走的。”宋准接话,“脚步虚浮,每步间距有大有小,还有被拖行的痕迹,这两串大一点的鞋印在她两边,步子是稳健的。”
令狐朝抬头,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欣赏之色来:“原来你也不是个草包啊,不错,左侧这人穿的是普通的布鞋,可能是楼里的伙计,身长五尺四寸,右边这个身长六尺,穿的是官靴。”
“昨夜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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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有人从吟兰苑里带走了伎子。”宋准说,“回去查,谁不在楼里。”
令狐朝说:“你去吧,我再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其他线索。”
宋准点点头,道:“也好,你查完了直接回县廨,老鸨的尸体还需要你再做复检,等我回去再整合手里的线索。”
令狐朝弯腰在地上观察着,摆摆手说自己知道了,宋准顺着后院的游廊回到了前堂,找到了还在挨个问话的陈捕头。
“陈捕头,楼里可少人了?”
陈捕头拿着记簿,将上面记录的内容给宋准看:“回县尉,花魁金雀儿失踪了,下落不明,有几个伎子说昨夜看到金雀儿独自进屋后就再也没出来,除此之外,没人见到其他可疑的人。”
“金雀儿身长几何?”宋准问。
有个伙计说:“金雀儿姑娘身长五尺一寸,楼里都有记档。”
宋准点点头,对他说:“把你们的记档和账本都拿来留作物证,陈捕头,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今日吟兰苑停业,一个人也别放出去,剩下的人回衙门候命!”
“是!”捕快们领命离开,宋准又叫住陈捕头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后院有一地道出口,派人悄悄盯着,谁从地道进出了,都给我记下来。”
陈捕头点头称是,带着几个人走了。
宋准则独自拿着那枚玉蝉去了市集,打听到了懂行的古董商人,便前去那古董商人的店铺请其辨认这玉蝉,哪知那古董商人刚拿着玉蝉在灯下瞧,就忽然被一支后方楼梯来的暗箭射中,血溅四周。
“什么人!”宋准冲着楼梯上大喝一声,立刻追了上去,上了二楼,只见一蒙了面的黑衣人站在窗边正欲翻窗跳出,看到宋准上来了,对他说了句:“这个案子你不要查下去,对你没好处。”
说完那黑衣人一跃而下,宋准随即追出去,从古董行一路追到了护城河,那人跳进水里潜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似乎水里的黑衣人不止那一个。
宋准没法再追下去,急忙又赶回古董行去,那古董商人倒在了柜台后面,手边的地上用血写了“九曜”二字,玉蝉掉在了他身边,宋准捡起玉蝉,立刻又赶回县廨,向王县令说明了古董行的事。
王知县急得来回踱步,这是极其恶劣的凶杀案件,一日不到,接连死了两个人,他们之间不知有无特殊联系,古董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灭口,背后不知道牵扯到了哪里的利益组织。
“宋县尉,此案重大,务必要尽快破案!”王知县最后只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宋准向他承诺在此案他必在三日内告破,又把令狐朝叫了去验尸。
一路上,令狐朝挎着药箱喘着粗气跟在宋准身后,断断续续地抱怨:“哎…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你一来,接二…连三的死人呢…”
宋准面不改色回头从令狐朝肩上卸下药箱自己挎上,说:“令狐兄别开这种玩笑了,我要有这等神通我早就在刑部大牢里了,快些走吧,还有两条街呢。”
令狐朝翻了个白眼,快跑几步跟上了前面大步流星的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