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瞧一瞧看一看哈，我这猫乃神猫，通人性懂人语，亲人漂亮更可爱，还会变戏法！“
“瞧一瞧看一看啊！”
橘色的小猫随着高挑女子的手势转圈，高挑女子手指突然抬起，小猫瞳眸微缩，屈身大跳衔住一束白兰，优雅落地。
“好！好！”不少头戴鲜花的女子聚集，花朵带着铜钱砸落，叮叮当当弹动，被橘色小猫用软垫摁住。
故今向大家以一一点头示意，低声道：“你躲那么远干什么，一会丢了！过来！”
否然抱着胳膊，冰着小脸，愣是又向旁边移了一步。
故今伸长手臂去够他：“过来一起吆喝！”
小靴子在地上摩擦，否然拧眉：“拉，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之前还说我师兄对你动手动脚，你，你也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嘿！”故今双手塞在他腋下把他平举到人群中央，脸上带笑：“你是你，你师兄是你师兄，大家都喜欢看漂亮小孩，能住上什么样的客栈，就靠你和阿猫了！”
否然身体僵直，待腋下的触感消失才一点点拧头，神情大恫：“你，你居然这么……”
故今收钱顺手揉他脑袋：“就算不想吆喝也别离我太远……谢谢谢谢，一会领你们吃饭……多谢多谢，摸？这要看他愿不愿意……哦他这是愿意的意思。”
否然抿唇站定一会，突然并肩和故今站立，帮着收钱：“……多谢。”
故今再一回头，否然两只手已经兜不住钱了。她看看自己手里的，再看看否然手里的，无语。
“你怎么突然帮忙了？“
否然仰着头，抿唇扯扯嘴角：“谢谢……”而后转过来，浅色的眼眸看着故今：“钱多的话，你可以做蛋糕。”
故今：“……”
否然双手不能抽出空来，她又趁机摸了下否然的头，否然抬头瞪她。
而热闹的人群背后，养猴人捏紧短鞭，紧紧咬着后牙，大喝一声踹向身侧的笼子。
故今端盘上桌，阿猫凑过来：“好香，甜甜的。”
“白兰花能吃，所以这次是白兰花蛋糕。”故今落座，拦开偷吃的阿猫：“多谢阿猫和否然，让我们今天能住上这么好的客栈，还顺便能吃上大餐，多谢二位。”
否然只是静悄悄地看着蛋糕不说话，直到切的窄圆，上面盘着一圈圈图案的蛋糕递过来，故今的声音响起：“何日是你生辰？”
“阿猫又是何时？”
否然擓一勺抿入唇中，嘴缓慢动了动，最后还是摇摇头。
阿猫亮晶晶看着故今。
白兰特有的清香还有种草液的甜中和了奶的腥味，馒头也比上次绵软。
否然垂着睫毛。
他有十多年没再想起生辰。
鼻尖被人一点，白兰香气更浓，否然抬头一愣，就看到故今还没缩回去的手：“怎么，今天收钱收累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好不好吃？”
否然抬手背蹭鼻尖：“你，你怎么浪费东西。”
他手抹来抹去就停在脸上不动了，声音从手下飘出来，只有一点点：“……好吃。”
故今睁大眼睛，霎时间坐直：“你说什么？”
她本来没想到能真听见否然的回答。
她脑袋上下左右动来动去，就是看不见否然的表情，上手去拽：“怎么，好吃哭了？”
阿猫望着故今：“这么好吃，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故今怎么都没拽动，否然一使劲，跳下凳子，远远看见耳廓一道红，噔噔噔跑走了。
“喂！饭还没吃呢，去哪？”
她一转头：“你吃了多少，快吐出来！”
嘉悦客栈具有十足的白兰城风格，内院堆满花景，小径四通八达，食客可坐内院中赏景，可去前院乘凉，也可在后院住房之上的平台观星。
前院，内院和后院正是回字型，被花裹得鲜艳热烈。
故今和阿猫把菜收干净，给否然送进屋，斜里冲出个少女，桃色的轻纱，红润的脸蛋，脑袋插着三只粗簪子，坠着红缨，轻巧跳过门槛：“师兄，蛇玉姐姐快来！今日有神猫在主街……”
阿猫：“咦，是我！”
故今点他脑袋：“咱们挣钱也就这一次，之后就不干了。”
阿猫似懂非懂：“哦。”
故今端着蛋糕走到否然房门：“这小子，本来还想问问他生辰是何时，下次再给他做来着。”
她敲敲门：“否然……开门，给你送菜。”
“放……房门口吧。”
菜托放置在门前，故今蹲着叹口气：“你不知道生辰，那我给你定一个如何？”
“想来我们同行也有两个半月了，今个是二十，那以五月五为生辰可好？阿猫比你大，那五月四是他的生辰，怎么样？若……”
明年五月四她还在的话……
故今犹豫一瞬，还是说出口：“来年生辰，我再给你说蛋糕，绝对一次比一次好吃！”
屋门突然打开，否然骤然对上蹲着的故今的眼神，倏然移开，漆黑的睫羽覆盖下来，转身，脚下绊住，故今提着领子让他站直：“……你要干什么。”
否然抿着唇，看着屋内的灯光，神情懊恼。
应该先把灯吹了的。
“没干什么，饭菜放哪了，你快去睡觉吧。”
“不是你说放门口吗，天还没黑呢，睡什么？”
话虽如此，故今收回眼神，起身离开：“别忘了吃饭，晚点我让小二来收。”
否然胡乱点头，悄悄抬眼看故今的背影，无意识让话从嘴里说出来：“你要记得你说的话……”
故今回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门“嘭”地关上了。
故今：“……我听见了！往后的五月五是你的生辰，都给你做蛋糕。”
阿猫露头：“五月四是我的！“
“是是是是，”故今拐着他进屋：“你吃蛋黄蛋糕。”
故今一间，阿猫和否然一间，两间紧挨对着前院，熬着月升中天。
白兰城白日热而夜晚凉，故今没关窗，窗棂咔哒一声，她略微起身又懒得关，“啪”地又躺回床内，闭上眼。
一道黑影快速晃过，故今嗖地坐起来。
她眯起眼。
隔壁有声音。
待她翻窗到时，否然抱着阿猫，板正坐在床上，眼里还有点迷蒙的水色：“有人过来吹迷烟，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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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把他赶走了。”
“你没事吧？”
否然摇摇头：“就是头有点晕。”
“你先躺着。”故今开窗散味，检查了窗棂。
黑店？
但其他屋子都没有动静，那是……“阿猫，你看清吹烟的人了吗？”
阿猫皱皱鼻子，歪头：“很眼熟……”
“啊！是今天旁边那个耍猴的老板！”
养猴人……
“还睡吗？要不要出门吹吹风？”
否然捂着半晕的头看故今：“？”
*
“就是这！”
阿猫跳到故今肩膀：“他身上有迷香的味道，就在这里！不过我们来干什么啊？”
否然也看故今，毫无防备：“你要干什么？”
“呵，”故今轻笑：“他夜半不请自来无非是眼红白日我们比他挣得多，意图拐走阿猫。”
“事败遁走便让我当无事发生吗？”
故今冷笑：“做梦！”
否然：“……”
平静这些天，差点忘了这妖……
最是睚眦必报。
养猴人宅子偏远，宅内竟还不小，几人翻墙进去，摸进地下，全是大大小小的木笼铁笼。
“吱吱吱吱，吱吱吱。”
偏远的宅子地下室不通风，闷得气味浓稠像液体，张嘴就要挤压进喉咙。故今开着地下室的通道尽头的门，点了好几次火折子才燃起来。
否然皱着眉，抬手挡住鼻子，阿猫嗅觉灵敏，受不了狂扇风，故今撸起袖子，狞笑一声：“开笼，都给放了！”
否然：“……”
笼子堆的毫无顺序，越往里猴子越大，但能爬出笼子的也越少。
地下室的臭味有一半是来自他们。
闷死的，自小就没出笼子后长大的，身体已经和笼子嵌在一起分不开了。
是木笼子的，故今还能给撬开，铁笼子……
被禁锢的猴张着一双眼，看着没有遮挡的笼子，没有动作。
故今：“……”
养猴人？
吃猴人，虐猴人，枉为人。
三人分两个方向，将地下室搅合了遍，这宅子大也有好处，喧闹散开，恐怕养猴人第二天一早才能知晓。
故今这边能放出来的都放了，铁笼子的猴眼珠四动，盯着笼外，和人一样灵活的手指伸出笼外抓着笼上的栏杆，猛烈摇晃。
故今：“哎！”
铁笼“咣当”倒地，猴子不住挣扎，故今捡来一根木棍企图撬开一点空间，然而“咯噔”一声，猴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故今，歪过头不动了。
故今：“……”她屏住呼吸，伸手去摸，血顺着笼子散开。
它太想出去了。
过大的身躯挣不过狭窄的铁笼，别折了颈口。
故今扔下木棍，久久没说话。
“……我没办法动手。但有一愿，还请帮我实现。”
声音从否然和阿猫处传来，略略明晰，故今回头，捡起地上的长棍，紧捏着走向他二人处。
“还请帮我了结性命。”
“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辱世间。杀了我吧。”
“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