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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照众生

作者:小鸟阿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桂窈:喵。


    她将盆里的酥酥举起来,认真端详,半晌,用帕子擦干它毛发上的水,酥酥看起来显然也和任北袭一样震惊,脑海中嗓音弱弱地问她这是谁。


    毕竟她经常来这个屋子蹭睡。


    好久没遇见人!还是两个!其中一个还会说鼠话!天呐呐!


    桂窈把酥酥裹着手帕揣怀里。


    “你误会了,这是……”很好,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到底怎么解释龙猫以及毛丝鼠的身世。


    她半蹙着眉,纠结了好半天才道。


    “它来自遥远的山脉,寒冷让它的毛发不同于老鼠的粗糙,让它的脸庞不同于老鼠的干扁。”


    任北袭眸色漆漆。


    “好我编不下去了,这就是老鼠。”


    桂窈瞅一眼酥酥震惊的小眼睛,拿指尖摸摸它的大耳朵作为安抚。


    再对着任北袭眨眨眼睛。


    卖萌有用。


    实话讲,这是她第一次从任北袭的脸上看出这么复杂的情绪,仔细想来,如果换成任北袭抱着一只陌生的大老鼠还在给它洗澡,她会默默远离任北袭一百米。


    可是龙猫真的很可爱耶。


    桂窈握着酥酥的小爪子挥了挥,像是给任北袭问好。


    任北袭垂眸,眼前生物的毛发被水打湿,尖嘴老鼠腮,除了并不像寻常老鼠一样漆黑,还有双粉红色大耳朵以外。


    “和老鼠有什么区别。”


    他道。


    桂窈水灵灵瞪他一眼,将怀中的酥酥抱到了室内,桌面上不知何时备着的笔墨宣纸单手被她整理到地面,她再将酥酥放到桌上,嘀咕道:“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吹毛,不会感冒吧。”


    “你还记得我是一只野生鼠鼠嘛!”


    酥酥嘤嘤了声。


    她垂眸看着这只毛发被打湿透的毛丝鼠,有些无奈,家养的龙猫是一定不能水洗的,水不仅稀释油脂的水平比不上浴沙,还会引起小动物应激。


    但酥酥出场时是棕毛。


    而眼前的老鼠如今明显是一只白毛毛丝鼠。


    “你以前洗澡吗?”


    “掉进过水里,差点冻死,有次偷偷去面粉摊滚了好久,差点被打死。”


    桂窈甩干自己洗好的手,撑在桌边,抬眼看见挂回原处的画卷。


    长睫微颤。


    她拿脚去踹站在一旁的任北袭,嗓音在夜里有些腻:“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男人整理着自己披上的衣袍。


    忽然道。


    “天亮后,跟踪街上的人,陆青山的踪迹没有查到,但贫月回来时带上了消息,九重的目的地是京城。”


    “陆青山或许还在乌花城内。”


    桂窈问他要不要还睡会,他说他去外边走走,临走前还抄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鬼面。


    她盯一眼往她手心里使劲缩的酥酥。


    “他刚刚是不是看了你一眼。”


    有点意味深长,这是桂窈品出来的,当她远远听见外面的喷火声时,忽然转开话题:“酥酥,你常来这个屋子,可知道这个屋子以前来过什么人,你又是怎么发现这个屋子的?”


    酥酥怔怔地瞅她一眼,大耳朵颤了颤。


    “鼠不知道啊,鼠反正,长得比其他鼠大,其他鼠也不喜欢和我玩,我在街上会把别人吓死,别人缓过来了就会来打我,赶我,但我躲在这个屋子里时就没人敢进来了诶。”


    桂窈把浸润的手帕拧干,再贴到它背上,继续问:“因为鼠鼠特殊,但实际上特殊的人类在人类的地盘上也会被欺负哦。”


    酥酥凑上来,小鼻子嗅了好久,突然说:“鼠见过一个特殊的人!其他人也不和他玩,都不敢抬头看他,有次他看见了我,我还以为他也会抓我,但他只是坐回了桌旁,丢了一颗玉米给我。”


    三条线索。


    其一,这个屋子在微服私访前就已经存在。


    其二,这个皇帝,有点意思。


    桂窈向天上招了招手,一名黑衣人跳下来单膝跪地:“夫人,有何吩咐。”


    “可以给我拿个苹果吗?”


    “是!”


    黑衣人起身时看见桌上的大老鼠,浑身一震。


    然后桂窈半分钟内拿得了个红苹果。


    她将自己的匕首拿出来,洗干净开切,边切边和酥酥聊着这个房子以前的事情,比如那个特殊的人住了有大半月,比如那个特殊的人住完,隔壁的大房子就换了个主人。


    “就是现在那个狐狸!陆狐狸!”酥酥两个小手紧紧抓着苹果片,小嘴边啃边在心里说,全然不耽误。


    听到小动物熟悉的误会,她轻声说:“是府尹啦,不是狐狸。”


    桂窈撑着脸,又想猫了。


    投喂了这第三条线索后,不知怎的,这些消息的带来的局面和她想的并不相同,她本以为皇帝当时是为查看陆府尹的勾当,可陆府尹上任的时间为何在微服私访之后。


    她想起来任北袭刚进城的时候说过,乌花城以前的府尹并非是陆青山。


    便是由皇帝推他上位吗?


    可这也着实荒唐,用皇帝危来诱人上钩,用情报来作为金钱交换,用夜里闹鬼让百姓不敢出门发现这街上鬼街,用补偿粮食的原因来让百姓白日里排起长队。


    这不就一个结果。


    造反啊。


    打住,桂窈抬眼看着月亮已经逐渐靠近西边的山,她起身,再切了半块苹果片,捏住举在酥酥面前,却在酥酥伸爪过来时收回自己的手。


    酥酥小芝麻一样的眼睛明显为之一颤。做什么呀!酥酥趴在桌上,拿屁股蹭桂窈的手耍无赖。


    桂窈推了推它的软毛:“别咬别咬,酥酥看那,你可有见过这幅画?”


    画卷就立在床边不远,因为屋内并没有点更多的烛火,那隐约的温度缠绕在画中,纤白的足与宛若潺潺的水流。


    还有美人半缕未能绾进发中的青丝,以及石上微小的孔。


    酥酥惊讶道:“见过!”


    “那人总是在画画,有天鼠又差点被抓,从水井后边的泥巴洞里滚进来,就看见那人将画挂在了天上。”


    它细细碎碎地主动跳到桂窈捧起的手心上,得偿所愿拿到了苹果片啃啃。


    “鼠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他身边还有旁的人,注意到我的动静后就拿剑想刺我,我差点死掉。”


    酥酥空出的手指向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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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桂窈凑过去看,只见它指的地方在不远处的楼檐上,而那处,挂着一个空着的鸟笼。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桂窈最后给了酥酥一块苹果片,随后就咬着苹果出门找任北袭,乌花城外,她随手拿起一张面具。


    她本来只想在门外的摊子前守着他回来,却不知怎的被人用脚绊住。


    双手撑在摊子前。


    那老板都惊呼一声。


    月下少女胡乱整理好自己的发带,耳畔忽然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几声钟响。


    倏地,街上众人开始往外撤,桂窈又被夹在人群里难以走出,青眉湿润寻思着如何溜走。


    人潮如鸟兽,奔走却留痕。


    她正欲转身步入小巷,手腕却突然被拉住往怀中,继而是男人克制的呼吸,静默地落在她纤薄的脖颈。


    桂窈被烫地缩了缩肩,用手换了手腕,牵住任北袭往乌花城里赶。


    二人与旁的鬼面背道而驰。


    也无风雨也无晴。


    “聊完了?”男人垂眸见她闻言长睫发颤,喉间含了点笑意。


    桂窈却忽然明白了他因何突然离开。


    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


    行直乌花府外,她停步,抬头让他看向远处的房檐。


    鸟笼随着风晃晃荡荡,周遭的黑衣人如墨般溢散开来,隐匿地追随着方才如常离开的鬼面人群,桂窈听着脑海中完成度增加的提示,眸中带着隐隐倔强。


    阳谋,暗算,人时,沉浮。


    如果这场穿越带来的因果里,一定会有生者因为读心手札的收集而流血。


    她不希望是自己身边的伙伴。


    无论人,还是动物,这些故事不再是独属于她的支线任务,而是众生。


    画卷重握手中,趁着天色未凉而街上的灯蜡还没烧干,她被任北袭握住腰跃至房顶,那鸟笼所在的地方并不高,却刚好被一盏窗挡住,不会从其他角度被看见。


    桌上的酥酥静静地缩在两三张手帕上,望着高处的两人。


    它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它记得它小时候,被一个孩子捡回家里,那孩子的母亲看了它好久,说它和其他老鼠长得不一样,好像是挺好看的。


    然后它就有了家。


    乌花城里很多地方都特别漂亮,除了它和这对母女一起生活的崖底。


    孩子总是抱着它和它说话,它也和她说话,很多时候它看见她笑,也有时候它会看见她哭。


    她们生活在崖底并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因为京城的战乱。


    什么是战乱?酥酥知道,也好像不知道。这貌似不是它作为老鼠该明白的,可它本就和其他老鼠不一样。


    酥酥很喜欢桂窈。


    那副画被挂在了它说的地方,它也再一次看见了那神奇的场景。


    烛火微摇,那白墙上竟真照出了一层有画面的影子,密道前会客厅的那扇门此刻紧闭,倒悬在墙上。


    桂窈落地时三两步跑到了桌前,眼睛笑盈盈地谢谢酥酥,也不顾一旁的任北袭就垂眸看着,她便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


    “夫君呀。”


    “去京城后,我给你讲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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