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胤泽知道，案子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一切都清清楚楚地串了起来。
她第一次查案，第一次全权负责一个案子，就如此顺利，加上纵火烧警局的两个未成年犯人也是她找到的，一下子她破案神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科雷斯州。
但只有谭胤泽自己知道，这些全靠霍廷熙和她姐姐的钞能力。
两人同坐在萨博班的主副驾驶，她们还要去趟小范的家里。
“为什么破了案表情还这么沉重？”霍廷熙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问她。而且还是第一个案子，不是更应该高兴吗？
“这个案子算是你破的。”谭胤泽说。
“为什么？”霍廷熙转过身去看着她侧脸，“又不是我让拉瑟福德来找你的。”
“但是人不是他杀的，真正决定性的证据是你找到的。”
“可……”
“你怎么找到那些视频的？”
“我……”霍廷熙熄了气焰，厌厌地靠回椅背，重新望向窗外，嘴硬道：“只要活跃在互联网上就会留下痕迹，谁让他们互相威胁。我也就……”
“你也干违法的事是吧？”谭胤泽伸手过去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不是我干的。”霍廷熙愣了愣才说，“是Mira她们干的。”
“不是你让她们去的她们会去吗？”
“我……”霍廷熙才想起这话是自己之前说过的，又意识到自己的脸慢慢地红了，索性自暴自弃道：“反正把案子破了就好了！拉瑟福德终于要被送进去了，我再也不用听到谁和我说要向他学习了！也还好我没向他学习啊，不然现在被抓的就是我了。”
不然谭胤泽前阵子就不是误会她那么简单了！
谭胤泽被她的语气逗笑。
“有什么好笑的？”霍廷熙扁扁嘴道，“你妈不会这样说吗？让你向谁学习向谁学习。”
“我妈……不会啊，她说我很聪明，都是让别人向我学习。”
霍廷熙：“……”
这是说她不聪明的意思吗。
两人到小范家里的时候，侦查支队的警探们已经开始搜查工作了，队友把搜到的资料交到谭胤泽手上。
“Tan，你看看这些，范文伟的就诊记录，还有和解协议。”
“和解协议？什么东西？”霍廷熙好奇地凑上来看。
谭胤泽原地站着单手翻开那些纸张。
“我靠，他是因为猥亵幼童被别人家长打成这样的？”霍廷熙扫了两眼后直言道，“那他那个什么，他儿子，怎么当上警员的？科雷斯的审查制度不一样吗？”
谭胤泽嗯了声：“不是说要人人平等吗。”
“这哪里平等了？上梁不正下梁就歪啊。你那个同事人怎么样？”
谭胤泽仔细地回想了会，小范和她们当同事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至于私下会不会像他爸爸和拉瑟福德那样，她就不清楚了。
不过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
“对了。”谭胤泽想起了小范的尸检报告，“你们疗养院的员工平时吃饭是……”
“在疗养院餐厅吃，免费。”
“那他可以打包带走吗？”
“可以吧？我不知道，我觉得可以，我姐很大方的。”
“行。”谭胤泽应了声后，去问她的队友们，有没有在他们家发现安定类的药物，得知没有，便又对霍廷熙说：“那我们去疗养院看看他的储物柜。”
“那走吧走吧。”霍廷熙迫不及待。虽然没能成功把霍廷屿送进去，但只要把这件事处理了，她可就有理由在家里说上几句话了！毕竟是她们家的疏忽，又被她发现了。
路过门口鞋柜时，谭胤泽顺手打开看了眼，里头全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运动鞋，一只新些一只旧点。看来范文伟始终穿的都是同一款鞋。难怪葛培林在没看清他脸的时候就敢断定那人是他，还打开手机摄像。
谭胤泽对着一鞋柜黑鞋想事情的时候，霍廷熙在一边皱着脸又紧捏住鼻子。
一柜子臭鞋有什么好看的……她不懂，但也没催。
好在谭胤泽很快就关上了鞋柜，两人出门，坐上车，往费克斯疗养院去。
之前负责屈静阿姨病房工作的护士冯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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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请了假，霍廷熙和谭胤泽两人没法在今天问她更多有关范文伟的事。
但问了其他的员工，她们都说范文伟为人老实，能吃苦耐劳……总之就和葛培林一样，在外人那里没什么差评。
“这两人装的不累吗？”走去清洁工休息间的路上，霍廷熙吐槽道。
“都有回馈吧，至少让别人觉得一个是孝子，一个是贤父。”谭胤泽替她拦着电梯门说。
“额……但是我不明白，葛培林为什么会拖了这么久，才把视频发给他，明明是葛培林先拍的。”
“他刚说了，你没听到吗？”
霍廷熙摇摇头。
“他听到了老范给小范打电话，说自己存了点钱，打算买病人推荐的礼品盒送给他领导。那些礼盒不便宜，葛培林知道，以为他有钱，也想讹一点。”
“然后就找到他了？”
“对，那些聊天app只需要有个手机号就可以开始对话了。”
“他也真是穷疯了，连清洁工存起来的工资都不放过。”
走到贴了范文伟名字的储物柜前，霍廷熙用通用的密码开锁。
一打开柜门又是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霍廷熙没来得及提前做准备，被熏得晕头转向，就是谭胤泽都没忍住在鼻前扇了扇。
霍廷熙捂着嘴鼻站在一边，谭胤泽则戴上手套，把柜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烟，茶叶，换洗用的工衣，和一些生活用品，还有几盒常用药，就是柜子里的一切。
谭胤泽打开那些药盒，里面都是普通的与包装相符的药物，只有一盒里面是换过的，换成了白色包装的粉末。
谭胤泽拿回警局去化验，的确是安眠类药物。
得知结果的霍廷熙说：“那他那天是不是下错药了，下到了给他儿子准备的饭盒里，正好遇上被拉瑟福德请来烧警局的……”
谭胤泽拿着报告看了又看，嗯了声：“应该吧。”
也许没有上梁不正下梁歪，但范文伟做过的那些罪大恶极的错事，终究报应到了他那经过苦苦学习考试才进入警局工作的宝贝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