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地行驶着。车帘忽被春风掀起一角,但见——远山青绿,春光明媚。
但,窗外的风景美如画卷,却吸引不了车内人的注意。
“说来奇怪,仇千尺没跟着一起过来。”高贤芙揉了揉眼睛。
仔细一瞧,眼下有些许淤青。
“哈——”叶千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他估计是怕了你吧,你这几天半夜里硬是把整个九幽宫的账簿看了个遍,发落的人可不是一点啊,右护法。”
高贤芙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宫内发落的人全是跟着叶千秋的旧部,与仇千尺都是熟识之人,估计感情深着呢。我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居然放心我这个‘来路不明’、‘新官上任’的右护法单独跟着你去药王谷。”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叶千秋又打了个哈欠,“昨天连夜查账,害得我也跟着你熬了一晚上,也不怕猝死啊。”
高贤芙面不改色:“巧了,我就是猝死才穿来的。”
叶千秋一愣:“抱歉。”
“没事,我这人就是个貌美如花、宽宏大量的美公子,我呀,是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高贤芙微微一笑,开始说笑起来。
高贤芙确实长得好看,生了一双极招摇的桃花眼,眼尾微挑,不笑时也像含了三分春水,偏生瞳色极黑,右眼眼角有颗泪痣,如点墨入雪,清凌凌映着光。
一时间叶千秋没想到怎么反驳,索性一个白眼翻过去,丢了句:“自恋。”便躺在马车上准备睡觉了。
“话说回来,仇千尺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又是个生得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他不跟着你不可惜?”高贤芙递过去一个软枕。
叶千秋顺势靠在软枕上,也不睁眼:“你不知道那仇千尺就是一病娇。他忠心耿耿的是他那宫主叶千秋,我就一冒牌货。你没来之前,我每天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发现了给我噶了。”
“想开点啦,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也没少胳膊少腿的。”高贤芙揶揄道
叶千秋不答,悠悠地睡着了。
高贤芙盯着她也沉默不语,心底却有个疑惑在心中鼓动。虽然高贤芙有意帮叶千秋弃恶从善,但是叶千秋对自己过于信任了,只因为她们同样是穿书来的?不,肯定不是。
她知道叶千秋有事瞒着她,但是至少能感受到不是恶意的。
“日后再问她吧。”高贤芙先把这个事情搁下了。
马车内的熏香缭缭升起,安神香的味道散开来,叶千秋睡得格外安稳,可另一件事如这缭绕的香烟一般在高贤芙的心头不散。
她马上就要见到卿望舒了。
她的……望舒哥哥。
穿书前,高贤芙是一名审计,为着上班解闷,点开了爽文《绝世医仙》。
女主林月婉是温柔小意的白莲花,男主沈飞川是正直勇敢的正派侠士。他们一路上降妖除魔,相知相爱。
而作为男二的卿望舒,出身名门,是修仙世家的嫡次子,貌若冠玉,年少有为。那般温柔如玉之人在高贤芙心中,好似谪仙一般。
正因如此,卿望舒不仅是沈飞川前期成长道路上永压一头的存在,也因与女主林月婉有婚约而成为男女主之间的阻碍。
卿望舒最后的结局,是在大战中被叶千秋的魔气吞噬而亡的,死后身体上全爬满像树根一样的血痕。
他死前,女主林月婉正纠结该如何说明想要解除婚约的想法。卿望舒一死,林月婉抱着卿望舒苦着说“抱歉”,最后卿望一人的牺牲舒换来了天下太平,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当时本书完结时,看到卿望舒的结局,高贤芙连哭三天三夜,然后带着悲愤地心情熬夜查账。于是,猝死了。
“你会不会记得我呢?”高贤芙呢喃着。
一段回忆涌上心头。
人会因为觉得一个人可怜就会爱上他吗?不,至少对高贤芙而言,应当只会是同情。
一开始,高贤芙对卿望舒这样温润如玉的人设是喜欢的,对他身遭的一切是同情的,还没上升到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直到穿书后的那一年,12岁的高贤芙,从见到卿望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注定是要爱上这样的人了。
“这次学堂是卿家主办,为期就两个月,所有的七派亲传弟子和四家嫡系都会参加。公子,你就别耍性子了。”秋兰晃晃年幼的高贤芙的手臂。
这时高贤芙虽然才12岁,但是胎穿已经在这活了12年了:“不就是整了个夏令营吗?什么学堂学堂的。这里真的好热,前几天来的时候还不觉得。”
“公子,入学考的成绩已经张贴出来了。”秋兰想了想,转移话题,“公子不是对七派四家的子弟实力如何,很感兴趣吗?这次入学文考成绩正好可以去瞧瞧。”
“走吧。”高贤芙很是感兴趣。
榜前,人山人海。
高贤芙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只在第二名的位置看见自己的名字,瞬间撇了撇嘴。
此时,在高贤芙身后的声音涌入她的耳朵。
“我就知道卿公子肯定是第一。”
“是啊,听阿娘说,这些个青年才俊中,属卿公子资质绝卓。要是我的婚事,也能与这般的人定下就好了。”
“可惜啊,卿公子已经有婚约了。也不知那人到底是谁。”
卿家历任家主夫人,皆为家中的供奉的神兽——朱雀,在家中嫡系出生后,定下婚约的对象。那婚约对象皆为天命之人,成婚前卿家是保密的。
修仙界四大世家,皆有四象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除了高家以外,其他三家供奉的神兽皆住家中隐阁,教导家中子弟,三家子弟承神邸。高家只是与玄武借力借“神力”,玄武避世,居渤海之中,高贤芙也不知道玄武在哪。
听着人群的议论,高贤芙想到望舒哥哥的婚约对象是那女主林月婉,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看到高贤芙叹气,秋兰以为是因为没有拿到第一而难受,毕竟她家主子向来争强好胜。
便道:“公子,别伤心了。这只是文考,若是武考,论七派四家的同辈,还没有人比得过公子的。”
“没事的,一场文考罢了。”高贤芙淡淡的回道,“走吧。”
谁成想,突然传来喊叫声:“这第一名定是假的,那卿望舒定是作弊!”
众人哗然,皆围着那男子过去。
“快来瞧,快来看。这是文考时,卿望舒的蝇头书!”
蝇头书,即小抄。
高贤芙探过头去,只见那声称作弊的人穿着素色衣裳,看起来是星机阁的弟子。
“公子,他是星机阁的薛平辰,游手好闲,一个执垮子弟。”秋兰附耳解释。
高贤芙颔首:“他定是来寻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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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麻烦的。”
说着,高贤芙怒气冲冲地准备上去给薛平辰一拳,然后给卿望舒申冤了。
“蝇头书?我怎么不知,我有此物?”一道温声传来。
高贤芙一愣看过去,一身紫衣的男子步入人群。虽然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却已有了沉稳的样子。
正值仲春,卿家满园杏花盛放,春风拂过,朵朵飘然。
可在高芙安的眼里,这再美的花,比上这人,确已黯然失色。
“薛同仁,可否将这蝇头书给我一观。”卿望舒一双杏眼笑意不及眼底,开口道。
薛平辰犹犹豫豫地将小抄往怀里一塞,道:“干什么?卿望舒,你不会怕了,要将这小抄毁尸灭迹吧。”
平日里,家中父母长老们多夸耀卿望舒,薛平辰心中早就不满,觉得卿望舒故作姿态,今日特地来好好整整他。
卿望舒一笑:“毁尸灭迹做什么?这是有人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我总得瞧瞧是用的什么离奇的东西吧。薛同仁这般排斥,莫不是,做贼心虚?”
“给你便是。”薛平辰深呼了口气,将小抄交给了卿望舒。
卿望舒随手翻看了几页,便道:“怀袖,将刚刚从老师处拿来的大家的课业给我。”
卿望舒的侍从怀袖,在手中翻找,找出了卿望舒、薛平辰的功课册子,递到他手中。
卿望舒将功课打开,与那小抄放一起,给到他另外一个书童鹤翎:“鹤翎,给大家看看。”
“这蝇头书的字迹与我的功课并不相同,”卿望舒手指轻点那小抄上一个拙劣的错字,“并且这错字的模样倒是像极了薛同仁。”
薛平辰气急败坏:“说不定,是某些故意将这小抄的字迹写得和我一样,故意栽赃我呢。”
“恕望舒不才,书法大家的字帖尚可临摹一二,可是——”卿望舒的话锋一转,“这潇洒随意的字迹,可是难以捉摸。”
“噗——”高贤芙忍不住笑出声。当然不止她听出来了卿望舒话里的意思。
但凡是见了这小抄上字迹的人,都知道这“潇洒随意”,实则是毫无章法、十分潦草,与卿望舒功课上颜筋柳骨的字迹形成了强烈对比。
对此,众人议论纷纷,好笑地谈论着薛平辰的小丑行经。
而在此时,为大家授课的书数的薛长老走过来:“何事如此吵闹?”
卿家主办学堂,但是老师却是请的七派的长老以示友好。而这薛长老来自星机阁,是薛平辰的叔父。
薛平辰瞧见叔父,赶紧跑向叔父身后:“老师,那卿望舒考试作弊。”
恶人先告状。
高贤芙顿感不妙。
薛长老眯了眯眼,看向卿望舒:“望舒,他所言可是真的?”
“自然是假的。这证据便摆在这里。”卿望舒双手抱拳前举,向薛长老行了作揖礼,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薛长老看了眼那课业字迹,心中却不打算放过卿望舒:“只是这样怕是不能让大家信服。不如,我当场来考考你,以证清白,如何?”
高贤芙见薛长老如此做派,了然他要刁难卿望舒,便挡在卿望舒身前:“怎么就不能让人信服?这证据就摆在这里,就是薛平辰污蔑望舒哥哥,薛长老莫不是要包庇自家弟子。”
看见突然高贤芙上前来,卿望舒微愣,继而向薛长老说道:“无妨,老师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