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许哭个屁，李许简直无语死了，这几个人是不是在海底泡太久了搞得脑子进水了，我在这里讨论生死你们在这里情情爱爱，不出意外的话我才是主角吧？这事儿听起来像曹岐还有个女朋友似的。
谁给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撵出去了这是？说得跟受尽了天大委屈在我地头上吃了大亏一样。
李许也不是受气的人，不想冲脑子不好使的小孩撒气：“你走吗？”
张骁没回过味儿来呢：“走？你是不是又要甩开曹岐自己走，你爱去哪儿都随你，在你不道歉之前我就在这里等着！”
李许点了点自己的破烂，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你等什么？”
“等你给曹哥道歉！”
李许看他跟看二百五一样，心说还是得读书，脑子上跟顶了个肿瘤差不多：“我道歉？行，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不能让好人白白受了委屈。”
张骁知道曹岐上哪儿去了，正要答，张伯贵开腔了：“这么轻易告诉你？我儿子不会再让你用诡计骗了！你这张嘴那么能说，他说了不许告诉你！”
李许：“行。”她这几天练的身强体壮，准备直接下到最深的海底去挖珍珠，不知道这东西功能全部全面，给程莉莉治好眼盲的同时能给她把心盲也看看吗？
自己找了李宏科这么个男的，还嫌曹岐不咋地，当然了，这么一看曹岐确实不咋地。
李许一看没问出什么来，也没停留，在洞口把篮子一搁，又拿了几个罐头，并今天捡的半个挺大的贝壳，“大哥，张骁这孩子心诚，我知道你是逗他玩儿的，我们孩子其实挺聪明的，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你要有功夫，指点他两句就行。”
说完她看也没看张骁一眼，走了，洞口伸出来一只触手，冲她摆了摆，张骁还叫唤呢：“你这什么意思？想讨好我！就算我是你车队里的人，你拿捏着复活我爸的命脉，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兄弟，拼着这船不上了，我也要个为他讨个公道！”
张伯贵这两天胆子是大了，赶紧拉儿子：“儿啊，这可不兴说啊。”
李许一下没回头，直接游走了，可惜动作不够潇洒，毕竟她是腕足动物教出来的，看起来像开水里的挂面一样，曲里拐弯就走了。
她要从来时火山口能看到的那个湖游下去，其实不大，绕着湖边一个钟头就能溜达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湖，偶尔咕嘟嘟冒两下泡泡。
周围的鱼人都不叫小孩去那边玩，李许很少见到鱼人不让孩子干什么，有时候孩子回来，半片尾巴都让不知道啥削光了，家长也不管，找灯泡鱼照张相留个影，洒点稀奇古怪的药粉就完事了。
鱼人也没啥带孩子的观念，就是凑几个塞到大种群里，捏做一堆找个鱼人看管，就拉倒了，再大点除了哺乳科的鱼人，以大家族的姨妈为核心，精心教导，剩下的基本就又把孩子塞进青少年班，自生自灭吧。
到了繁衍季，有的鱼人会争奇斗艳一番，两条鱼人恩爱一阵，也就散了。虎鲸就很有意思，他们几个这两天交的朋友，那条很勇猛的给鲨鱼随手就翻了个跟头的小伙子，就要离开种群，去更远的地方追求他的心上鱼。
他走的那天很是恋恋不舍，据说要一直游到海的另一头，找其它的虎鲸家族，等恋情结束，还要再千里迢迢游回来，他舅舅上次捎口信回来，他这个季节没回来的原因是那个家族的大家长身体很不好了，他要作为长老帮爱鱼稳定一下家族，等自己的小孩再大一点了才能回来。
李许还问呢：“这没个十年八年回得来吗？”
他已经和朋友们结伴出发了，“明年？”他们也不清楚，他们见过自己的姨姨的孕期，要18个月，他们的家族很庞大稳定，所以来求偶的雄性人鱼只会在孕初期离开，接下来种群里的所有亲人都会协同抚养新生的小鱼人。
生理上告诉他们应该去追求爱情，但是他们实在是被李许他们几个“冒险家”的故事迷住了，想尽可能趁着这次离开家的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们已经是很强壮很勇敢的鱼人了！组建了一个自己的冒险小队，他们有自己的声呐系统，离得不远就能交流上，李许他们仨凑了点调味料，两个打火机裹在塑料袋里（本来更多，他们争抢的时候捏碎了），并给这六七个小伙子扎了个定位芯片（宠物款），可以判断死没死。
给孩子家长感动坏了，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知道李许他们想进这个墓葬穴，都在劝阻，“海神会保佑每个不幸的鱼人，勇敢的战士会得到回应，”李许感动坏了，居然夸我们仨臭皮匠是战士！
她补上了后半句：“但是你们，”她捏了捏李许的胳膊，只有一小掐，还有尖锐的指甲和细密的鳞片，甚至连个破开水的鳍都没有，第一次学会了拐弯抹角，“我们一般都在自己的祖地祈求海神庇佑，你们是海上的落客，不确定灵不灵啊。”
“不灵会咋样？”
“不知道啊，我们一般没事不下去。”
“那要是有残疾的鱼人咋办？”
“不够强壮的就死掉啊。”
李许被这样直白的答案镇住了，按这个逻辑推断，李该出生就该咽气了。“那我换个问法，要是有不想死的鱼人呢？”
“死亡是我们的宿命，我们从海中来，就该回到海神的怀抱。”
他们仨显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的，千辛万苦给爹妈复活了，再回到海神怀抱，我干嘛来了这几个月。
“那要是有生下来没有变成人鱼或者鱼人的小鱼呢？”
她算是问对鱼了，哺乳类的鱼人有的甚至要怀上三年，才能生出一条小小的鱼人，他们要迅速被托举到水面上呼吸第一口空气，才能学会自主呼吸，再慢慢长大，所有的爱意都是在相处中培养起来的。
有时候经过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它能够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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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兄妹的声波，却做不出任何回应。它不会变成轻巧的样子回到巢穴，凑在一起清理藤壶，没有鱼人会把它单独留在外面，也许一次海啸，就会把它卷走，这个时候的分别对这条开了智的小鱼是格外痛苦的。
它回不去原始鱼群，因为它体会过开智鱼人为了刷洗它一次，凑了整个大家族在礁石滩上，还要一桶一桶给它抓鱼吃。它没有体会过野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每个长寿种的特大号鲸鱼都是孤独的，它们要分散在各个海域才能保证食物充足，但它们有自己的频道，能千万里之外聊天沟通，这些它是不会的。
它只会一句：“哆哆，为什么，蓝鲸。”
如果哆哆的父母是海龟，它都不会有这样的苦恼，几十上百的小海龟是没有父母照看的，它得到了爱，也学会了痛苦，光在海面上洒出了波光粼粼的痕迹，背面是很黑的一道影子。
幸运的哆哆变成了人鱼，三条人鱼作为长辈走进了这个很深的海域，只回来了一条，她带回来了珍珠，哆哆不再问任何问题，如果他是海里的笨蛋流浪汉，隔三差五有亲人来探望，那也是快乐的。
他讨厌并痛恨这样幸运的自己，“敬爱的海神啊，我贪婪地向您祈求，我这条幸运的鱼人得到了不属于我的命运，我愿用下半生的所有幸运，向您兑换他们的未来。”
海神温柔地接纳了这条年轻鱼人的进入，又平静地拒绝了他。
他的快乐和痛苦，是另外三条鱼人兑换出来的，他浮出了这座湖，平静的不像过去，第一次进入了这座城，用截然不同的视角看了一圈这座永远只能在门口转圈的城，触摸了每个亲人讲过的角落，带着最后的亲人离开。
开始还能听到他的消息，再后来他驮着濒死的亲人回来了，再次向海神祈求，这时候他才知道，得到过祝福的鱼人，不能再祈愿了，他无功而返，见证了一场鲸落。
她希望哆哆快乐，这座城因为这场鲸落繁荣了大概有五年？甚至更久。
哆哆没有再回来，有出去冒险的鱼人碰到过他，他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就算这样，你们也要违背命运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妈瞎着眼他妈得癌呢，你这拦下来的应该只有张骁，他爸只是脑子不好使，不算大病吧？
李许问张骁：“你非得下去吗？你有啥非要的东西不行我俩给你整上来吧。”
当时小孩没答应，李许现在自己扑腾下去了，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带着他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下去呢，要不说还是海底世界老实呢，这么不希望大家去的地方，都没个看守。
李许都用不着遮掩行踪，直接下去，开始有潜水服阻隔，她感受不出来温差，潜着潜着，李许就是个傻瓜也发现不对了，这怎么是温泉啊？这地方对吗？是不是游错出口了？
海底下头还有地方吗？别给这点鱼低温慢熟热出幻觉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