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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 35 章

作者:云山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钊绕过屏风,唇角抿出一个温顺的弧度:“外祖母,今日可好些了?”


    罗老太君干晾着他,屋里一时只闻得白玉汤匙刮过碗口的细微动静。


    热气裹挟着苦味在空气里弥漫,乌沉沉的汤药渐少,显见碗底。


    罗老太君摆摆手,伺候的老妈子们旋即敛衽垂首,踩着棉花似的步子鱼贯而出,悄无声息地将门扇阖上。


    谢钊仍立在原地,只字未言。


    外祖母年岁已高,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谢钊在她神智混乱时会遮掩本性,承欢膝下,逗她展颜。


    可眼下,外祖母已然是清醒的。


    罗老太君执起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去,给你舅舅上柱香。”


    谢钊抿直唇角:“是。”


    神龛里供奉着枉死的樊家人的牌位,谢钊敬上三柱高香,烛火煌煌,映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那双浑浊的眸子,似能洞察人心,罗老太君道:“拘了你这些日子,可有话要说?”


    谢钊转身,不紧不慢地道:“孙儿不知,还请祖母明示。”


    举止坦荡,眼神无辜,若非亲信通传,证据确凿,就被他轻易瞒了去。


    到底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罗老太君暗叹口气:“雍州大牢关着个名唤柴启元的商户,这事你可知晓?”


    “兜这么大的圈子,祖母是想打听柴启元啊。”谢钊兀自坐下,斟起茶来,“区区小事何必大费周章唤孙儿归京。”


    龙头杖在地上叩出闷响,罗老太君眉心紧蹙:“区区小事?柴启元极为可能是你下落不明的小舅舅。”


    将茶盏恭敬地递到外祖母面前,谢钊语调平稳:“孙儿又没见过小舅舅,如何辨得?柴启元无端奸细接头的茶楼,行为怪异,当地将领疑他是敌探,出于谨慎将他关进大牢,军规森严,孙儿也束手无策。”


    罗老太君抬手推开:“不劳你费心,我已将他安置妥当。”


    滚烫的茶汤泼在虎口,手背浮起赤痕。


    谢钊连眼皮都没动,只慢条斯理地把茶盏放回去,顺着话茬继续说:“安置在何处?”


    瞥见他掌背红肿,罗老太君眼底浮起一阵心疼,下一瞬,迅速恢复冷淡:“屯田所,正好奚家人也在,帮着辨一辨究竟是不是樊希。”


    谢钊勾起唇,笑意未至眼底:“祖母老谋深算,孙儿自愧不如。”


    日头西移,透过窗柩射进的丝丝缕缕的光线短了几寸,室内潮冷阴湿的的气息反扑居上,暗流涌动,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杖尾轻点,罗老太君起身,掌心落在谢钊肩头,意有所指:“你且记住,樊奚两家定下的娃娃亲,纵使你小舅舅活着,也落不到他头上,莫要钻牛角尖。”


    青烟袅袅,映得牌位上描金的“樊希”二字忽隐忽现。


    谢钊在神龛前久久伫立,阴沉的眸光又黯了黯。


    他指尖轻轻拂过笔杆,最终选了一支羊毫。


    笔尖悬而未落,胸口醋海翻波,他才离开多久,她就敢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十余位之多,真当他是死了不成。


    半炷香后,玄风振翅而上,气都没喘匀再次飞回金陵。


    接到回信的夏明片刻都不敢耽搁,从书房中寻得信上所说之物,遵循郎君吩咐添了些进去后,旋即端着去往东院,呈予奚娘子。


    自打上回误会她要下毒,夏明已有好些日子不曾踏足东院,原还想着他一道归京了呢。


    眸光扫过毕恭毕敬,头低的跟鹌鹑一样的夏明,明霜将视线落在桌案上的紫檀木匣。


    这匣子竟是谢郎走前,事先备好的,明霜问道:“此为何物?”


    唯恐再次得罪奚娘子,夏明赔笑道:“郎君未说,只吩咐属下交予娘子,娘子一看便知。”


    这般神神秘秘,霎时勾起明霜的好奇心。


    素手掀起铜扣,密不透风的匣盒窥见天光,最上层的书封赫然映入眼帘,明霜呼吸一滞,手指猛然抽离,乌木匣盖重新落下,发出闷闷响声。


    夏明不明所以,照本宣科:“郎君还说,要您细细品读,待他回来检查功课。”


    如葱根般的指节绞着帕子,明霜面红耳赤,他...他可真不害臊,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青天白日有辱斯文。


    明霜臊着一张脸,拔腿便走。


    夏明一瞧,这哪行啊,瞅准时机将匣盒塞在慢半拍的金翘怀中,一溜小跑转眼没了人影。


    听得云里雾里金翘此刻像抱了个烫手山芋,丢了不是,不丢也不是。


    朝夏明逃跑的方向啐了两口,金翘搂紧怀中匣盒,向明霜追去。


    指尖撩起水花,明霜弄湿了锦帕捂着红烫的面颊,望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金翘,含含糊糊地道:“东西呢?”


    金翘小心翼翼揣摩着她的心思:“奴婢放入了库房。”


    库房里除了明霜昏迷时置办好的家当,其余便是唐府因李添堂上诬陷明霜一事,送来的赔礼。


    明霜丢掉帕子,掌背贴着温热的肌肤,瓮声瓮气:“放到书...算了,锁进床头暗格。”


    匣中的书册,足有十余本之多,找个他不能轻易寻到的地方,她才能安心。


    倘若明霜细细数过,定会发现其数字同她送行赶考的学子数量,惊人的吻合。


    明霜连饮两盏凉茶,心口的燥热堪堪降下去。


    真真是个坏胚子,隔着千山万水,还有法子作弄她。


    只见金翘复又抱着匣子凑近,明霜身子微不可察地抖颤,心有余悸。


    毫无察觉的金翘激动道:“这是银枝托人送来的,姑娘快瞧瞧。”


    之前听金翘说过,银枝亦是她的贴身丫鬟,暂留京中为她打理嫁妆。


    乌木匣子打开,满匣珠翠,眼花缭乱,里头藏着封书信。


    信中提及曾经的手帕至交、侯府三姑娘唐云宁不日嫁到金陵,叮嘱明霜千万要小心,莫要着了她的道。


    灵台之上一片虚无,明霜仍忆不起往事:“我与她因何生隙?”


    金翘愤愤道:“唐家二郎觊觎寡嫂,端牵姑娘遭受婆母怨恨,三姑娘与主母王氏连手做局欲毁坏您的名声,丫鬟双儿贪心不足,乔装改扮,做了替死鬼。”


    “怎么如此......”指尖触到湿哒哒的帕子,凉意直达心底,明霜手指无意识蜷缩,“双儿死了?”


    金翘语气凉薄:“勾引主家,在祠堂行不轨之事,被乱棍打死丢入乱坟岗。”


    明明一切都成定局,可明霜只觉脊背发寒,喉间无意识发紧:“唐二郎君下场如何?”


    “闭门思过,无事发生。”金翘话锋一转,递上杯热茶,“姑娘也算因祸得福,得侯爷允准,离开京城。”


    明霜双手捧着茶盏,小口嘬饮,一股热意自唇齿流向胸腔,紧绷的神经缓缓松懈。


    金翘宽慰道:“三姑娘原是同状元郎谢培相看的,可后来议亲时不知怎的换成了四姑娘,如今她嫁入金陵姨母家,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明霜抬眸,十分诧异:“此话何意?”


    金翘思索片刻,道:“奴婢听闻王家姊妹曾割袍断亲,因何原由就不得而知了。”


    是夜,枕上青丝缠成一团,一闭眼白日里画面如浪潮般涌来,窗外虫鸣忽远忽近,明霜翻来覆去,难以安眠。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暗格,若同银枝一样,谢郎也将书信藏至匣内......


    手指悬在锁扣上停滞片刻,羽睫轻颤,几番挣扎过后,明霜心一横掀开了匣盖。


    映入眼帘的仍是“避火图”三个大字,明霜心中暗骂句原在京城的某人,指尖颤颤地翻找匣盒内别的物件。


    烛芯爆响,惊得明霜娇躯一颤,紊乱的呼吸渐渐急促。


    她狠咬了下唇,果然,指望不上满脑污秽的他能有旁的心思。


    ......


    时光飞驰,明霜又送走了几位赶考的学子,忙碌了大半个月的陈少廉也终于得了空,邀她茶楼小聚。


    在金翘千叮咛万嘱咐下,明霜独自一人前去赴约。


    沿街跪着一位泪眼婆娑的妙龄少女,素衣麻服裹着娇躯,低声啜泣,身侧立着块卖身葬父的木牌。


    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有不落忍的,念她可怜,扔下几枚铜子,听得那女子道声“多谢”,摇头叹息着走开。


    明霜捏着钱袋,思来想去掏出二两碎银放在她跟前,起身与那女子四目相望,忽闻她带着哭腔开口喊道,“父恩难报,唯有卖身尽孝,望郎君怜惜。郎君大恩大德,小芸没齿难忘。”


    说罢连磕几个响头,再抬首眸光潋滟,我见犹怜。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明霜只觉其中有诈,忙不迭地想抽身离去。


    围观的书生见之,伸手将明霜拦下,自顾劝道:“此女娇弱遭此大难,还望郎君大发善心,出手相救。”


    今日明霜扮作男子,锦袍玉带,束发戴冠,气度非凡,旁人看来是金玉堆里方能养出来的小郎君。


    小芸如是想着,书生亦是。


    明霜如临大敌,万幸方才没露财,披着奚青的身份道:“某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兄弟姊妹数人,二两银已是我全家大半个月的嚼用,三十两纹银如何使得,我观郎君心善,弗若自己成就这段佳缘。”


    书生着实意动,无奈家有恶妻,手头又不宽裕,连连摇头:“郎君说笑了,大伙儿眼明心亮,单凭你腰带上这块玉,可值不少银子。”


    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好事者起哄吆喝着,“把他裤腰带摘下来,送给这位小娘子,全当是提前入洞房了。”


    书生将其看作是为自己摇旗呐喊的助力,洋洋自得:“小郎君就从了吧。”


    粗鄙不堪,强盗行径。


    为明霜打抱不平的低语淹没在不安好心的笑声里。


    “怎还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明霜冷眼扫过看戏的众人,“诸位古道热肠,仗义执言,不若合伙凑一凑,将老人家安葬了,岂不皆大欢喜。”


    哄笑声戛然而止,纷纷躲避起视线,嘴皮子一张说得轻巧,即使有这个心思,三十两纹银绝非轻易舍得的。


    书生执扇轻摇:“不可,她既已芳心暗许,吾等便不该是带走她的人,在下说得可对,小芸姑娘?”


    繁杂的目光聚集于小芸身上,只见她眼含希冀,痴痴望着明霜,眉目含情,楚楚可怜。


    此情此景,书生朗声一笑,折扇合拢往掌心一敲:“小郎君莫要推辞了。”


    胸口像压了块浸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明霜斜睨了小芸一眼,眸中尽是失落与自嘲。


    行善心之举,惹祸上身,这是第二回。


    小芸抬袖遮面,咬了咬唇,宁做富家婢,不做贫家子,只要小郎君心软......


    气氛僵持不下,一位身材丰腴,气势汹汹的陌生娘子替身而出,娇呵道:“好啊,吃穿用度都是蹭老娘的,还敢背着我在外头拈花惹草。”


    明霜神识微愣,见她气鼓鼓地冲到自己面前,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朝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虚张声势地嚷嚷着,“老娘杀了这么多年猪,头回被人当猪宰。”


    顺着视线望去,明霜瞧见立在人群中的陈少廉,瞬间明白其中关窍,这位屠户娘子是来助她脱身的。


    明霜指着书生,委屈兮兮地解释:“我对娘子之心天地可鉴,是他强行阻拦在先,逼我掏银再后。”


    屠户娘子当即转过身,双手叉腰对着书生劈头盖脸,一通大骂。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渐渐泛起轻蔑,敢情这小郎君是吃软饭的。


    明霜毫不躲闪,坦坦荡荡地迎上众多审视的目光。


    屠户娘子旗开得胜,挽起明霜的胳膊,临走前还不忘对着交头接耳的几个汉子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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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瞅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语落,密不透风的人群硬生生挤出一条小道,供二人离开。


    行至两三步远,明霜突然顿住。


    屠户娘子小声嘀咕:“怎么了?”


    “你且等我片刻。”明霜扭头走到小芸面前。


    小芸目光唰地亮了起来,仍不死心,娇滴滴地喊着:“郎君去而复返,可是要带走奴家。”


    明霜没拿正眼瞧她,自顾从破瓷碗中捡出自己那二两碎银,吐出一口浊气:“险些将它给落下了。”


    冷眼旁观,推波助澜,妄想坐收渔翁之利,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美事。


    眼底狠厉一闪而过,消瘦的肩膀微微耸动,小芸一张口带着哭腔:“小郎君此举,是为羞辱奴家吗?”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书生又颠颠地冲上前,指着明霜鼻子,憋了半天,骂道:“无耻。”


    明霜睨了他一眼,双手摊开:“面子已丢,可不能再丢里子。”


    言下之意,若非书生强行拦着不让他走,他靠妇人供养之事也不会公之于众。


    “不过,郎君侠骨柔肠,某钦佩不已,小芸姑娘这般可怜可爱,弗若郎君将人娶进门,也是一段佳话。”


    旧话重提,一个想攀高枝,一个要有贼心没贼胆,就由她推波助澜,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


    搅浑了池水,明霜拍拍屁股走人,眼眸弯弯:“好娘子,咱们归家吧。”


    被俊朗的面庞晃了眼,屠户娘子笑盈盈地迎上去:“走,我看哪个不识相的敢抢老娘的人。”


    两人搂搂抱抱好不亲密,行到街道拐角处,明霜适才轻轻挣脱。


    明霜后退一步,带着疏离与敬意,拱手道:“多谢娘子搭救。”


    屠户娘子一改方才彪悍,眯起眼笑:“哪里哪里,再有这种好事,陈大夫莫要忘了我。”


    提前抵达的陈少廉同她寒暄几句,定了下次问诊的日子,笑呵呵地将人送走。


    茶楼厢房。


    明霜垂头耷眼,蔫了吧唧,极为愤懑:“好人没好报,怎么回回都落我头上。”


    陈少廉不厚道地笑出声,琥珀似的眼珠滴溜一转,凑近道:“我有个好主意,定能教你扫清晦气,还能出口恶气。”


    沉默片刻,明霜心有不忍,轻轻摇首:“算了,她一孤女,世道艰难亦是不易,何必再寻她麻烦。”


    “非也。”陈少廉故作高深,吊足了明霜胃口,“我要你做我情郎。”


    杏眸眨了又眨,瞳孔里盛满疑惑,宛若在听天书,她是女子,她亦是,如何做得了情郎。


    明霜唇齿微动,欲言又止:“这......”


    “咱们不整旁人,单戏弄韩璟。”陈少廉答应过明霜,要让她骂回去,这些时日苦思夜想终不得其法,今日之事倒提醒了她。


    竹筒倒豆子般诉说着她的谋算,讲至兴处慷慨激昂。


    一段话斟酌半晌,明霜试图理解她话中含义:“你勾引韩璟,我当场捉奸?”


    “我再反咬一口,说他强迫我,你顺势骂他个狗血淋头,人仰马翻。”陈少廉俨然像只开屏的孔雀,气势汹汹只等人夸赞,“如何,我这计策妙吧。”


    明霜表情复杂:“妙......”虽妙,可你如何脱身呢?


    后半句尚未出口,陈少廉一把攥住的她的手,眸若灿星,情绪激动。


    眼下陈少廉全然沉浸在自己精彩谋划中难以自拔,全然听不进其他声音。


    想想云斋书铺的藏书,明霜咬了咬牙,算了,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酒肆茶楼,万万不可,易被瓮中捉鳖,门扉紧扣插翅难逃。


    思来想去,陈少廉以踏青为由邀韩璟把臂同游,佐以马车代步逃跑。


    满池新荷碧波荡,偶有蜻蜓点水。


    湖畔八角凉亭,韩璟负手而立,一袭月白锦袍被清风拂动,如兰叶舒展。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陈少廉嗓音娇柔:“表兄。”


    韩璟转身时带起一阵清冽的松香,沉稳持重。


    见他稳如松柏,陈少廉暗暗翻了个白眼,索性单刀直入,直截了当。


    莲步轻移,踱步至他跟前。


    陈少廉踮起脚尖,藕臂攀向他的肩膀,抬手至空中顿住,磨着后槽牙在心里抱怨,长这么高不是难为她嘛!


    韩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幅矫揉做作的可爱模样,眼底欣喜一闪而过。


    五指握拳锤向他硬邦邦的胸膛,陈少廉娇嗔:“够不到,表兄,你低些可好,我有话同你讲。”


    闷哼一声,韩璟强忍着脊背刺骨鞭伤,顺从着俯身。


    唇上猛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韩璟微微愣怔,铁臂环上细腰,强势续上这来之不易的亲昵,沉沦其中。


    争得片刻喘息,陈少廉大喊:“你弄疼我了。”


    下一瞬,明霜怒不可遏地冲进凉亭,指着韩璟骂到:“光天化日,强抢民男意图不轨,禽兽之行人神共愤。”


    趁韩璟失神的空隙,陈少廉挣脱束缚,转身向她奔去,如倦鸟归林,跌进那方温暖胸膛。


    “奚郎,你终于来了。”哀哀切切,缠绵悱恻,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手指抖颤,死死攥住她衣衫,正当明霜为她担忧时,耳畔飘来她幸灾乐祸的撺掇声,“快快快,再骂两句。”


    “你呀……”尾音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可奈何,紧接着明霜硬着头皮将陈少廉事先备好的说辞骂了遍。


    整个过程,韩璟冷漠的像个旁观者。


    陈少廉毫无预兆捧起明霜面颊吻了上去,打得她个措手不及。


    火气蹭地一下直上云霄,韩璟一字一句:“陈少怜!”


    滔天怒火惊得明霜下意识望向他,视线却被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吸引。


    谢钊斜倚着车辕,浑身上下覆着层冰霜似的,日夜兼程千里奔袭,竟赶上这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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