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拦着两个人单挑。
“就九号洞吧,谁推的杆少算谁赢。”
赵拂川简单定了个规则,拉着谭季楼离开了比赛场地。
两人来到发球台。
“公平起见,咱俩猜拳,赢的先。”宋时渊边卷自己的袖子边说。
许如愿瞟了他一眼,直接拎着自己的球杆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你先。”
“小妹妹,你别后悔。”
宋时渊满脸不屑,但也没什么绅士风度,真就自己先上场了。许如愿撇了撇嘴,视线落到宋时渊的Polo衫上,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菜鸡大哥擦球擦的,居然衣服都留印了。
“我记得你,”宋时渊挥杆的手一停,忽然抬头朝许如愿这里看了过来,眼里带了点邪劲,“你是我小妹的朋友。”
这就水灵灵的又破防了?
许如愿轻提了提自己的帽檐,回敬他一个眼神,“Sowhat?”
宋时渊似乎是被挑衅到了,立马直起身子拿手里的球杆指着许如愿,晃了两下。
“所以,你要是输了,得让她来给我赔罪。”
口气狂的一批。
“快点开始吧,大叔。”许如愿不耐烦。
比赛正式开始。
球应声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猛男劲大,第一杆打挺远。
“NiceBirdie!”
三杆进洞,宋时渊激动欢呼,他一把拽下自己的鸭舌帽,居然当场表演了一个滑铲。
感觉像是赢了个世界冠军。
丢人现眼。
许如愿无视,自顾自走上发球台。一握杆,肌肉记忆启动,姿势摆好,深呼吸,思绪下沉。
仔细算起来,她打高尔夫很多年了,但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运动。无聊中年老男人玩儿的东西。他们觉得一个人掌控一整片球场的感觉很好,够装逼,够展示自己的财力,跟称王称霸差不多。
以前,老爸工作一直挺忙,但他有一个好优点,就是很会时间管理。基本每趟回临杭打高尔夫,老爸都会带上她。
一来他算陪了女儿,二来他算带女儿常回老家看看,三来他算培养了女儿高雅的运动,四来他还谈成了生意。
好处多多。
可她一个小学生懂什么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整个球场上就她一个小孩儿,她除了打球,也干不了别的。
但偶尔她也会有点用。
看她打球,有时会成为那群大人的中场休息,或者转折,或者华彩。比如有一次,老爸谈崩了一笔生意,竞争对手态度嚣张,扬言说那天他请客,好让老爸少亏些。
结果话音刚落,她就误打误撞一杆进洞。
那大叔的脸当时一下就臭了,因为一杆进洞,要给在场所有人包红包,大约是他半年的工资。
又比如说,现在——
白色小球被精准击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仿佛与空气完美契合,目标直冲远处的球洞。
球稳稳落上果岭。
以她的能力,下一杆终结没有难度。
然而,勇敢球球有自己的想法。
落地,弹跳,滚动,滚动......
Holeinone.
“好球!”
几米外的观众席发出一声惊呼。
许如愿回头看,发现欢呼的人竟然是谭季楼。他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热烈笑意,双手高举,为她鼓掌。
竟然是谭季楼。
-
在宋时渊发癫前,谭季楼把许如愿带走了。
“这样就走了,没事吗?”
一杆进洞,是许如愿没料到的事。她可不想花这冤枉钱,有这钱,不如多买几个包包。
“我有保险。”
“哦,那就好。”
车子平稳驶上高速,这是回西森半岛的路,许如愿松下一口气,暗自庆幸这场赶鸭子上架的约会终于要结束了。
“我和宋时渊是发小。”
万籁俱寂中,身边忽然没头没脑抛出一句。
“嗯,看得出来。”
许如愿没什么心情听他分享自己的童年,她正在刷自己的抖音评论区,怎么十条里有九条都在cue姐夫?
“我为他今天的口无遮拦道歉,”谭季楼的态度挺诚恳,“但他其实本性不坏。”
划手机的手一停,许如愿在心里笑了笑,回话:“小叔叔,我认识他的,他妹妹宋徽音也是我发小。”
谭季楼突然没了声音,沉默半晌,开口问:“愿愿,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没,哪有,哈哈,咱们都认识那么久了,哈哈。”瞎问什么大实话呢,许如愿回头,朝他开朗笑笑,意图缓和气氛。
“不重要。”
谭季楼神色如常,左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眼前大道,方向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清者自清,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会知道的。”
“对对,谁说不是呢,哈哈。”许如愿笑了笑。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在乎?反正他是老爸认定的人,她非嫁不可的人。她在心里满不在乎地想,然后莫名有了动力,点开相册整理今天的拍摄素材。
九张照片,两条十秒的视频,还都是在休息室里拍的,怎么回事?
她突然想起来,刚才跟宋时渊battle上头,拍素材的事早忘得没影了。现在手头根本不够剪一期vlog,不妙,不妙。
“你刚才打我电话?”
车载电话响起,她分神抬头,发现来电显示是叶初蘅。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许如愿转了转眼珠。
边上,谭季楼似乎也发觉了叶初蘅的异常,轻皱了皱眉,“人呢?”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扣人去了......呵。”
女人的笑声?
许如愿整理相册的手一停,略带吃惊地嘟了嘟嘴,她知道她现在不能笑。不都说叶初蘅是海城君子兰,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么?鸽了兄弟聚会去追女人,这是玩哪出霸道总裁的戏码?
身边传来一声轻咳。
过于八卦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许如愿识相背过身,假装一点都不感兴趣地自顾自玩起手机。
“知道了。”谭季楼语气平淡。
看来谭季楼是这则桃色八卦的知情者,许如愿又一秒get。她默默打开微信,开始编辑文字。
“对了,你的车照你要求改好了,今晚正好去月山试试。”
电话里的叶初蘅毫无征兆地转移话题,许如愿正在激情打字中,就这么愣在了原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改装车?
谭季楼他还玩车??
就他这样穿西装都只会搭黑白灰的无趣商务男,怎么可能会是喜欢生死时速的热血青年啊???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偷瞄了某人一眼,结果被抓个正着。谭季楼深深回看,顺便回应叶初蘅:“今晚有事。”
“早上不还答应了么,出什么事了?”叶初蘅有些意外。
许如愿也不知道他晚上有安排。
“陪老婆。”
许如愿的手一抽,“咚”一声,手机掉进了车门和座椅的缝隙里。
叶初蘅笑了,“阿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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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要这么重色轻友么?”
“嗯,挂了。”
谭季楼的大拇指搭上挂断键。
“等等,先别挂!”
许如愿大喊一声,直接坐起身,“那个,晚上的局,介意再多我一个吗?”
-
凌晨十二点。
童话里,灰姑娘失去了她的南瓜马车,丢失水晶鞋,但也有十二个会跳舞的公主发现了那个魔法异世界。
“五分钟后再见不到人,我就走了,这次不会等你。”
魔鬼准时在电话里喊人。
“知道了,这就来啦!”
许如愿一手挂断电话,急急忙忙跑下楼,手里还拎着来不及换上的美丽但难穿的联名蕾丝蝴蝶结板鞋,她真怕谭季楼撇下她一个人去赴约。
这可是她用全部节操硬蹭来的宝贵素材。
天快入夏,前院的缘地植物郁郁葱葱得长,许如愿急,没避开,踩着拖鞋过,一不留心绊了一脚,膝盖磕在地缝上别提多狼狈,幸亏她穿了长裤,还是皮革的,耐造。
“还算准时。”
正揉着吃痛的膝盖推开大门,外头慢悠悠,冷淡淡地就这么评价了一句。
她猛得抬起头。
夜是深了,除了天上那半弯月光,就只剩眼前的那两束近光车灯。
纯黑色的柯尼赛格,旋翼门大展。许如愿认得这跑车品牌,但也仅此而已,什么型号值多少钱,她毫无概念,不过谁看到这造型都会说酷。
天色实在暗,男人随意坐在引擎盖上,只嚣张地给她留了个侧身剪影,背头,皮衣,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酷,怎一个酷字了得。
可惜许如愿不认识这个酷盖,她在心里感叹了两秒钟,赶紧拿出手机给谭季楼发消息,找不到他人,可不能算她迟到。
“许如愿,上车。”
男人叫住了她,手里正拿着有跟自己聊天界面的手机。
“谭季楼?!”许如愿傻了,“这你的车啊?”
谭季楼闻言轻皱了皱眉,两手插进皮衣兜,径直起身走去驾驶室:“不想去就上楼睡觉。”
逆光下,修长的身影被勾勒出深邃的轮廓。黑色皮衣贴合着他宽阔的肩背,双腿修长有力,他此刻就像一尊完美雕刻的黑曜石雕像,冷酷、孤傲,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无声的威压。
许如愿被他的气场震慑,丝毫没发觉某人已经走到了车门边,只差一步就要坐进车里。
“去不去?”
谭季楼单手搭在车门上,回头看她。
“去去去去!!!”
-
月山港东,有几条废弃的盘山公路。
几年前一家赛车俱乐部承包了这片区,建成了练习中心,有不少车队会来这里训练爬坡赛。
许如愿听朋友说过关于这条路上的传闻,总之敢在这儿玩车的人,要么是车技出神入化,要么就是不要命。
所以谭季楼属于哪一种?
她发现自己是真不了解他。
此刻,耳边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别的声音一概听不见。但她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狂跳,甚至她感觉只要自己张嘴,心就会立马蹦出来。
她下意识紧闭了双眼。
凌晨两点半,手机的就寝提示在她腿上发出震动。
下一秒,车停了。
许如愿松下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到终点了,再过去就该是海边悬崖。嘶吼般的涛声告诉她,要是从这儿掉下去,肯定会死无全尸。
刺眼灯光中,隐约看见更近的崖边停着两辆跑车。
有人在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