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晚嘴唇嗫嚅两下,正欲张口说话,江清听却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语。
“云大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谈。”
云溪晚瞬间领悟到了他是什么意思。想不到他居然如此谨慎。
待到云溪晚随着他来到东宫的书房坐下之后,她才开口道:
“殿下既知隔墙有耳,刚刚为何还要在那与臣女说那些话。”
听到这话,江清听正在沏茶的手顿了顿,抬起眸子疑惑地望着她。
“谁说那隔墙有耳了,孤身子不好,站太久了,累。”
云溪晚:?
并未纠结他的这番话语,经过这一段路的时间,云溪晚的心绪已平静下来。
“殿下方才说,陛下在臣女爹娘一事中并非清白,此话怎讲?”
江清听手上沏茶动作未停,“皇帝当久了,自是忌惮功高震主,他想要兵权,却又不想寒了其他朝臣的心。”话落,将茶倒入杯中,递到了云溪晚眼前。
接过江清听递来的茶轻抿一口,沉思一会后抬头,“臣女答应与殿下合作,既是合作,便也该有个规定,不是吗?”
江清听闻言笑了笑,“放心,孤并非不守诺言之人,云大小姐出力,孤出人。”
还未等云溪晚开口,他又接着道:“云大小姐武功高强,洞察人心能力高,孤愿与你一同调查云将军与夫人之死。而你,助孤一臂之力,如何?”
云溪晚挑了挑眉,勾唇轻笑了一声:“殿下,这貌似对臣女有些不利吧,怎么殿下单出人,而臣女就要出力呢?”
“再说,殿下身边暗卫不少,身手也定是比臣女好,怎么用的上臣女?”
坐在对面的人也笑了一下,“暗卫可不轻易现身于人前。再者,这人可不是单单孤一人而已,调查过程中,哪里不需要到人呢?”
云溪晚这才放下心来,拱了拱手,“那就这么说好了,殿下出人,臣女出力。”
“只是,暗害我爹娘之人必然将一切处理好,线索定要追查到其他州县,臣女与殿下恐不便一路。”
江清听指关节缓缓地敲击着座椅扶手,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好办,你爹娘如今为国捐躯天下皆知,孤去求娶你不就成了?有了这一纸婚约,你我二人出行可就方便多了。”
刚端起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在她的手背上。
江清听许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轻笑一声,补了一句:“放心,待孤的目的达到之后自会放你自由。”
“剩下的事你无需多虑,皇帝这人,既想要权,又舍不得他的名,我求娶你,他自会同意。”
云溪晚再次对着江清听行了一礼,“既如此,那便希望殿下牢记今日所言,臣女先行告退。”
话落,云溪晚站起身来朝书房外走去,只是在跨出门槛之前说了一句:
“云家军自爹娘离去之后便踞于怀州一带。云家军虽只认人,但臣女无法调动全部军队。”
说完这话后,云溪晚才真正离去。
江清听倚在座椅上,望着云溪晚离去的方向露出愉悦的笑容。
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
*
翌日清晨。
云溪晚坐在桌前吃着膳食,商陆站在一旁替她布菜。
“大小姐,老爷差奴婢过来请您去前厅一趟。”一婢女在这时来到门前说道。
商陆停下了正在布菜的手,弯下腰与云溪晚小声说道:“小姐,您昨日回绝了大老爷的请求,他今日来找您,怕是没安好心。”
云溪晚好笑地瞧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哪看出来他没安好心?”
“奴婢先前虽从未见过大老爷,但大老爷一看就是个贪财的主,您昨日怕是没瞧见他说话时那嘴脸。”
云溪晚有些许诧异,商陆是她随爹娘去到边关后才跟在身边的侍女。
商陆虽然身手不凡,但久居边关,军中的武将皆是没什么心计之人,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四年,她竟能看出云盛重的嘴脸。
云溪晚暗中思忖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领着商陆朝云盛重所在的院子走去。
待见到云盛重那一刻,云溪晚脑海中闪过昨日夜里在常将军府中书房看见的那封信。
昨日对云盛重起了疑心后,她本是想去常将军府中碰碰运气,兴许能翻到爹娘与常将军的书信往来,从中窥探一二,却没想到看见这样一张信笺。
常将军与爹娘是在边关出生入死的好战友,她与常将军也是时常见面,知道他的为人。
但那封信的笔迹,并非出自他爹的手。而云盛重因爹的原因,与常将军也算得相识……
脑中思绪未停,身子微动,对着云盛重行了一礼,“见过叔父,不知叔父唤溪晚过来所为何事?”
云盛重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云溪晚坐下。
“溪晚啊,对于你爹娘的死,你怎么看?”
云溪晚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试探之意,心中错愕。
上一世云盛重并未试探过她,是昨日暴露什么了吗……
面上露出愤恨的神色,“那小兵甚是可耻,竟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暗害爹娘。”
看着她的语气与神情不似作假,云盛重身子微微放松下来。这细微的举动并未逃过云溪晚的眼睛。
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云盛重果真与爹娘的死有关。
当云盛重正欲张口说些什么时,一小厮在外头打断了他的话。
“老爷,宫里来人了,是陛下身边的荀公公。”
一听这话,云盛重立即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拉开门朝外走去,并对站在门槛边的小厮说道:“还不去叫夫人和小姐出来?”
云溪晚从座椅上缓缓起身,来到院中时只看见小厮匆忙离去的背影。
“商陆,走吧,我们去前院。”云溪晚先行迈出步伐,商陆留在后面一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未说出的话咽了回去,小跑着跟上她。
走到前院时,仅看见云盛重与一个面容阴柔,眯着眼揣着手的公公。
云溪晚上前行过礼后,云盛重的夫人周氏才领着她的女儿云静淑姗姗来迟。看两人的衣着,想来是专门梳过妆了。
周氏领着云静淑上前行礼后,露出谄媚的笑容,将她女儿往前带了带。
“不知荀公公此番前来,可是宫里有何消息?是不是婉嫔娘娘想念淑儿了?”
婉嫔是周氏母家的堂姐,如今正得皇帝宠爱。
荀公公只维持着虚假的笑容,并未回应周氏的话,“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跪下听旨吧。”
周氏见此心中一阵怒骂,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笑意。
看见院中众人尽数跪下,荀公公揣着的手拿出一卷明皇圣旨缓缓展开,用尖细的嗓音念到:
“奉天子诏,云氏溪晚年方二八,蕙质兰心,德才兼备。值朕之长子已过及冠之年。朕念及云氏二房守边有功,特赐婚为太子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云溪晚低着头,听见圣旨内容,心中诧异,江清听动作竟如此迅速。
“云大小姐,领旨谢恩吧。”荀公公双手捧着圣旨,递到云溪晚眼前。
接过圣旨起身后,云溪晚扭头朝商陆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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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见状立即从衣袖中摸出一个厚实的荷包塞进荀公公手中,“公公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公公务必收下。”
荀公公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满意地笑了笑,朝着云溪晚行礼,“那咱家便先回宫复命了。”
送走荀公公后,云溪晚正欲领着商陆回松晚院歇息,就听见云盛重的声音。
“溪晚!且慢,大伯有事和你商量。”
一转头便看见云盛重三人朝自己走来。周氏和云静淑站在两边,脸上露出怨恨的神情,手中的帕子都快搅烂了。
讨好的笑容自云盛重脸上浮现,嘴角咧开,眼睛几乎眯成缝。
“溪晚啊,你如今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咱们到底都云氏,都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自是要互相帮衬着些,不是吗?”
“近几年府里吃紧,你大伯母和二妹妹已经很久未做新衣裳,大伯官场中也需要人情往来。咱们府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看……”
云溪晚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大伯,溪晚身上现在是半分银钱都没有了。前些时日,溪晚便将身上的银钱拿去接济难民了。”
虽是为了应付云盛重,但她这番话也没说错。前段日子还未进京时,车队曾路过函州地带,路上皆是如同行尸走肉,朝着京城走来的难民。甚至四五岁的孩子也只能捧起路边的泥土一口咽下。
实在不忍看见如此景象,她与爹娘曾经的副将商量一番,将身上尽数银钱交由他拿去换粮食,于函州的一处城外施粥,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云盛重眉头狠狠一皱,话语中夹杂着怒意,但面上却故作笑意,咬牙切齿地开口:“溪晚这性格,真是随了你爹娘,一样的心善。”
云溪晚看着他扭曲的面容,压下心中的嘲讽,故作羞涩一笑,手中捏着帕子掩了掩嘴角,“爹娘一心为民,溪晚自是与爹娘同心。”
说完这话,没再管另外三人的反应,云溪晚领着商陆径自离去。只留三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周氏将帕子朝地上狠狠一摔,身子剧烈起伏,“不过是赐给个剩一口气的废人罢了,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老爷你做什么去讨好她。”
云盛重瞥了她一眼,暗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开口解释道:“太子病弱,易掌控。”
周氏见诋毁不成,娇娇柔柔地挽住云盛重的手臂,倚靠着他,“老爷,二房那陛下赐的府邸什么时候能让妾和淑儿住过去,那府邸可不小呢。”
一听见这府邸云盛重就心烦,狠狠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吗!她拿着二房那俩死人说话,谁能把她怎么样!”随后甩袖离去。
另一边。
“小姐,这大房也真是太不要脸了些,见着您手上有些什么好的,便想从您这要过去,对您却是敷衍得很。”
迈入后院,见四下无人,商陆踟蹰二三,才将方才未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云溪晚轻笑,不紧不慢地开口:“早些年前爹娘还在之时大房便唯利是图,眼下爹娘已去,可不是愈发猖狂了吗。”
商陆愤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暗中咒骂。
待踏入松晚院时,云溪晚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院中的屋顶,随后吩咐了商陆几句,将她打发走了。
推开门进入里屋,一切皆如离开时那般。云溪晚回身合上屋门,并未急于转身,而是站立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
“殿下速度倒是快,当真是说到做到。”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衣衫摩挲,以及青年男子轻咳的声音。
“云小姐真是好功夫,刚入院中便能察觉屋内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