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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得罪

作者:耳东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刻钟后,辛禾抱着两本书从魏明烬的书房中走出来。


    外面冬阳和煦,微风习习。


    辛禾原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唇舌,没想到魏明烬竟然很快就答应了。


    今日的魏明烬好说话的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琼华在旁絮叨:“公子最擅读书啦,如今姨娘也开始识字,小公子或者小姐跟着耳濡目染,日后出生后定然也是个读书的料子呢!”


    这孩子是不是读书的料子辛禾不在乎。


    她只在乎有了接近魏明烬的理由之后,何时能笼络住魏明烬,勾的他为她倾心愿意庇佑她。


    今日这两道糕点,就是她投其所好,从窦嬷嬷那里打听到的。


    但先前糕点拿出来的那一瞬间,魏明烬的眼神却很奇怪。


    辛禾不觉得窦嬷嬷会骗她,她猜可能是魏明烬如今的口味变了。


    看来她还得多用心琢磨才是。


    而此时的辛禾并不知道,她离开后,魏明烬盯着她带来的糕点看了半晌,径自端着糕点将书房的后窗推开。


    窗外是一洼水塘。


    夏日推开窗,便是照水红蕖细细香。如今已是冬日,水面空荡荡的只有浮光跃金。


    魏明烬捏碎一块糕点,扬手撒了下去。


    原本平静的水面顷刻被打破,各种奇形怪状的鱼从水底游出来,争抢撒下来的糕点。


    辛禾只打听到,这是魏明烬从前爱吃的糕点。


    但却不知道那是因为从前魏明烬每次受罚归来时,厨房已经没有其他吃食了。


    因他父亲喜食芋泥糕和玉蒸酥,所以厨房时常备着这两样,那时他只能拿这些来充饥。


    他吃得多了,窦嬷嬷便误以为,他喜欢的糕点也是这两样。


    但其实魏明烬最厌恶的就是这两样糕点了。


    当这两样糕点摆在魏明烬面前时,魏明烬看见的不是糕点,而是劈头盖脸朝他抽来的鞭子,和那个遍体鳞伤却毫无反抗之力的稚童。


    那时的囚室里又潮又冷,他浑身是伤蜷缩在那里,像是到了无间地狱。


    外面的太阳那样好,但却怎么都照不到他身上。


    他像是被永远囚禁遗忘在了黑暗里。


    在黑暗里待久了,那个稚童就从人长成了鬼,最后又成了披着人皮的鬼。


    “哗啦——”魏明烬一扬手,又将一块捏碎的糕点撒了下去,引的游鱼争相哄抢。


    他倚在窗畔皎若玉树,神色温柔带笑:“慢慢吃,还有很多。”


    那些奇形怪状的鱼听不懂他的话,只一味的在水中拼命抢食。


    “公子,二老爷来了。”池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魏明烬不语,仍姿态悠闲的喂着鱼。


    好一会儿,他才道:“将人请去前厅候着。”


    池砚应声而去。


    待到水塘里的鱼吃饱散开后,魏明烬才净了手,慢悠悠朝前厅行去。


    魏敬尧在前厅已经等的很不耐烦时,魏明烬才姗姗来迟。


    一时魏敬尧也顾不上寒暄,直接说明来意:“明烬,做生意不是儿戏。陈老板可是给咱们供货多年的老人了,如今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要断了与他的合作另寻旁人,这传出去让其他的供货商们如何想?”


    昨日料理完那桩有问题的供货后,魏明烬就猜到,今日魏敬尧会来找他。


    生意场上这些搀行夺市的事,魏明烬本就不擅料理。魏敬尧既然上赶着想为他分忧,魏明烬自然也乐得清闲。


    他与魏敬尧虚以为蛇几句后,便如魏敬尧所愿,将这一堆烂摊子交给他代为打理。


    魏明烬觊觎他兄长的产业多时,一朝得偿所愿,离开时走路都是带风的。


    管家明叔进来劝道:“公子,二老爷非值得托付之人。”


    “我知道,但有些事我不方便做,借由二叔的手做正好。”魏明烬的目光从走远的魏敬尧身上收回来,又问管家,“明叔,你跟随我父亲多年,为我荐几个有生意头脑且忠心的人吧。”


    明叔连魏明烬想做什么都没问,径自就报了几个人名。


    而自从魏明烬答应,辛禾若有不懂的可以来问他之后,辛禾就成魏明烬院中的常客。


    她时常抱着书本来寻魏明烬解惑。但每次过来时,都不是空着手来的。


    有时她带的是糕点,有时是羹汤,有时是一捧新折的花,零零总总的从不重样。


    唯独这次魏明烬讲完之后,辛禾道了谢什么都没送就离开了。


    奉墨顿时目瞪口呆:“我们公子有状元之才,指点她一个无知女子开蒙本就屈才。这才几日,她就好意思空着手来请教公子啦?”


    最近这段时日,辛禾日日来变着花样给魏明烬带东西,连带着奉墨和池砚也跟着沾了光。


    原本奉墨还期待着,今日辛禾会带什么。没想到,辛禾竟是空着手来的。


    奉墨心中忿忿不平,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桌案后不置可否的魏明烬,似是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池砚扯了扯袖子。


    奉墨只得满脸不高兴闭嘴了。


    而另外一头,回到翠微院后,琼华就有些不安问辛禾:“姨娘,咱们先前日日都带着东西,今日却空着手去,公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公子向来大度,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你想多了。”


    是么?琼华挠了挠头。


    她有些不确定,不过辛禾向来比她聪明,她既然说她想多了,那肯定就是她想多了。


    琼华将这事抛至脑后,转而又端了安胎药来。


    自从那晚吴大夫说,若她再不放宽心好生将养,这孩子未必保得住后,每日的安胎药辛禾都老老实实的喝了。


    喝的久了,辛禾觉得她似乎都被浸出了药味。


    辛禾嫌药味难闻,先是让人备水沐浴后,又让琼华替她将衣裙熏一熏,她则歪在榻上抱着暖炉看书。


    但看着看着,辛禾的眼皮就耷拉下来了。


    琼华见状,悄然将书抽走,又拿了被子来替辛禾盖上。做完这一切后,琼华继续坐在杌子上替辛禾熏衣。


    外面北风呼啸了大半日,到入夜时分便飘起了寒雨。


    雨淅淅沥沥下一夜,到天明时方歇。


    魏明烬如常起来,用朝食焚香看书作画。


    房檐上的积水落下来,砸在檐下的青花瓷缸里,发出连绵不断的声音。


    蓦的,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鸟鸣。


    俯身作画的魏明烬手一抖,一滴浓墨在纸上晕开,原本将成的画瞬间毁了。


    魏明烬眼底滑过一抹惋惜,将笔丢进笔洗中,揉着手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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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巳时三刻。”奉墨从外面探头答,以为魏明烬是有什么吩咐,但却只见魏明烬面无表情的将画纸揉成一团。


    魏明烬刚将头收回来,就听池砚在旁道:“平常这个时候,辛姨娘已经来了,今日怎么不见人影?你去隔壁问问去。”


    “我才不去呢,我……”奉墨话说到一半,看见桌案后面色沉郁静坐的魏明烬时,顿时又改口了,“我这就去。”


    奉墨去时,辛禾还尚未起床。


    最近这段时日,辛禾总是十分嗜睡。先前因要接近魏明烬,才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如今她估摸着魏明烬应该已经习惯她每日过去打扰后,便决定今天歇息一日不去了。


    感情这种事要讲究张弛有度。


    若只有她一味的讨好魏明烬,那魏明烬的眼里永远不可能看见她。


    她要先让他习惯她的存在,然后再缺席让魏明烬不适应,这样他的目光才会落到她身上。


    只要他的目光能落到她身上,她就有六成把握,让他对她心生怜惜。


    而怜惜是一个男子心动的开始。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魏明烬不对她心动。光凭这点怜惜,来日东窗事发时,她也能勾的他庇佑自己。


    辛禾正睡的正香时,耳畔响起琼华的声音。


    她艰难睁开眼睛,就见琼华站在床前,低声道:“姨娘,奉墨来了,婢子按照您交代的说了之后,他就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辛禾嘟囔说完,径自又将眼闭上了,一副还要再睡的架势。


    琼华忍不住劝道:“姨娘,快午时了,您朝食还没用呢!要不您起来用过朝食再睡?”


    “我不饿,我困。”


    琼华还想再开口,辛禾却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下去,别打扰她睡觉。


    琼华无奈,只得退下。


    辛禾这段时间十分嗜睡,但她每日既要琢磨如何讨好魏明烬,又得抽时间看书识字,每日过得十分忙碌,压根就没有闲暇时间睡觉。今日难得不用再去魏明烬面前演戏,她就想睡个天昏地暗。


    但辛禾没能如愿以偿。


    因为很快,琼华又去而复返来扒拉她的被子:“姨娘,别睡了,公子来了。”


    辛禾本就有起床气,如今被扰了好睡,心中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他来做什么?!让他走!”辛禾的话里满是厌烦。


    琼华拉着被子的手一顿,被子就被辛禾抢过去裹在头顶。


    屋里顿时落针可闻。


    而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辛禾不知怎么的,蓦的就清醒过来了。


    先前琼华说谁来了?


    辛禾掀开被子正要问时,就见琼华面色僵硬站在她床前,眼睛却不由往窗外瞥去。


    因辛禾觉得门窗紧闭太闷了,所以即便是冬日,她卧房里的窗牖都会开一扇。


    从敞开的窗牖望出去,能看见外面阴郁的天空。


    下一瞬,熟悉而微凉的男声从窗外传来:“既然姨娘无碍,那我便不打扰姨娘休憩了。”


    话罢,廊外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坐在床幔里的辛禾顿时面无人色。


    她在魏明烬面前,温柔小意伏低做小那么久,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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