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久久没有说话。
李泠回过神来：“做人体实验的‘人’从哪里来？城市人口不足，一边还做人体实验？”
天枢道：“人类确实数量稀少，最开始绿色至上基金会从稽查局用死刑犯做人体实验，但死刑犯本来就不多，他们很快就无人可用，所以从10年前开始，基金会开始培育自己的人体材料。”
白曜带着点不可思议问道：“怎么培育……人体材料？”
方桥嗤了一声，道：“肯定是养来杀。”
白曜惊悚。
天枢解释道：“他们与保育局勾结，用每年的失败指标孵化孩子，再用催生药剂使他们快速成长，之后再用作实验。”
李泠转移了话题：“常峰他们穿越前是在天岚药品公司做实验，如果被作为违法分子，也应该先送到稽查局，为什么会被送去绿色至上基金会？”
天枢道：“天岚药品公司本身就是绿色至上基金会的基地之一，后者成立的年份非常悠久，只是自从前任首席执政官做会长后才改名的。”
说话间，常峰他们终于赶到了。
常峰的声音有些粗粝，他看着面前几人完完整整、安然无恙地站在那，上来就冷笑了一声：“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泠皱了下眉头，看到他们只剩下四人，身上都有伤在，血浸透了衣服，滴落在地上，十分惨烈的样子，便没有作声。
白曜叫道：“你说什么呢！”
常峰穿上防护服，道：“我们当时有15个人在实验室解析毒雾成分，解析到晚上六点多，一下子又穿越了，过去就被控制住了，还送到了实验室做人体实验，要不是我们拼命反抗，早就死在了实验台上。你们倒是很悠闲，几个人走的几个人回来，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会算计。”
陈令惟脸色冷淡下来：“说话放干净点。”
沈乐川也皱起眉头来：“当时做选择的时候可没有人强迫你，谁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你自己贪图安逸留在了实验室，这会儿来怪我们？”
方桥更是道：“脑子不清不楚的东西只会在背地里阴谋论，打不过人家在这里找存在感了。”
常峰恼怒：“你们！我只是来告诉你们，绿色至上基金会手里不仅有毒雾的配方，还有解毒剂，要不是为了活命还得合作，你以为我们会把线索告诉你们？”
李泠眼神有些奇异地问道：“你要和我们合作？”
常峰道：“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你们也吸入了毒雾，肯定也有症状了，时间本来就很紧迫，我们又受伤严重，要先去医院治伤。我们提供线索，你们先去查，之后汇合你们把信息共享给我们，怎么样？”
他的声音在防护服里传出来，带着些沉闷的不真实感。
李泠道：“可是你已经把线索告诉我们了，要不要和你共享，决定权和你无关了吧。”
常峰道：“你们不是这么无耻的人。”
李泠笑出了声，她好整以暇道：“也行，我们也不坑你，就合作一把。”
常峰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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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泠他们根据常峰穿越的地址赶到了绿色至上的秘密实验室。
沈乐川问：“我们真要合作？我看那家伙唱念做打，没安什么好心。”
白曜道：“是啊泠姐，我们根本没必要告诉他结果的。”
陈令惟道：“你是想先稳他们一下，查了再说。”
李泠点了点头：“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确实时间紧迫，可以先去查一查。”
常峰他们肯定没拿到解毒剂，所以才会这么急切。至于去医院，李泠也表示怀疑：“天枢，你追踪一下常峰的行踪，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
天枢：“收到。目前常峰四人去了中央联合医院门诊部。”
李泠：“隔半小时报一次。”
天枢：“收到。”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绿色至上基金会的实验室竟然真的在一座植物园地下。相较于宋怀芝的植物园，这座植物园要更宏阔，也更真实。
中央同样种植了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生长得极为茂盛高大，此时浸泡在深绿色的雾气中，更显得青翠欲滴。
大家四散开来，各自寻找线索。
周茉道：“这里的人都对植物有执念啊。”
沈乐川附和：“是啊，连毁灭世界的计划也要放在植物园里进行，简直像是朝圣。”
李泠在这座植物园搜找一番，发现实验室是在地下，地上的部分完全没有涉及，干净纯粹，仅仅是一座植物园。但大多数的植物她并不认识，也叫不上名字，像这里人的价值观，一切都充满了膈膜。
说是实验室，但这里相当广阔，十几间实验室都是有的。
她在这里不仅找到了人体实验所研究的基因资料，还在一个尸体前的茶几上发现了毒雾的配方以及一个高脚杯。尸体仰躺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脸部已经完全腐烂，露出了部分青黑色的骨骼。
他的手里掐着一朵干掉的花，在深绿色的雾气里仍显露出淡粉的颜色。
陈令惟走到李泠身旁，看了那具尸体一会儿，道：“他早就知道毒雾会发生。”
李泠问：“天枢，他的身份。”
天枢道：“已检索。他是绿色至上基金会的研究部主任，十五年前失踪。”
李泠道：“这座植物园不在你们的监控网络中吗？”
天枢回答道：“数据不存在异常。”
李泠笑了笑，她原本以为有了AI之后，城市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现在看来，只要人类还在操纵AI，秘密就永远存在。
“这份毒雾的配方是真实的吗？”
天枢道：“正在比对，已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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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确认一致程度达到69%。”
“不一致的地方在哪？”
“配方里没有神经性病毒的成分，而且我需要提醒您，这份配方是常峰放置的，在此之前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李泠明白过来：“他穿越过来时手里就有这份配方了？”
天枢肯定道：“是的。”
陈令惟道：“早有预谋。他能在人体实验台上逃出来，应该是和绿色至上基金会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李泠继续道：“绿色至上的人给了他一半的配方，让他们骗我们过来，然后呢？”
陈令惟思考片刻：“也许骗我们过来就是最大的目的，你忘了，绿色至上基金会缺少人体实验材料。”
李泠道：“给他一半的配方，是想告诉我们，解毒剂在他们手里，要想活命，就得妥协。但是在这个时间线里，所有人都死了，配方必定还藏在某个角落。”
“天枢，常峰去哪了？”
天枢道：“他去了会长的庄园。”它把常峰的身影投影出来，他似乎在找什么人，正在庄园里急匆匆寻找。
陈令惟三言两语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绿色至上的人骗常峰，毒雾是他们放的，会长和他们都活着，以此引诱常峰和他们合作，估计会长的庄园就是他们所说的幸存者的藏身之处，所以常峰才会赶过去确认。”
李泠点头，却道：“……不过，我们都很确定城市居民中没有幸存者，只有穿越者活着。”
陈令惟皱眉：“但幕后之人这么笃定，难道是毒雾在散步过程中发生了变异，导致了毒性增强，所以才会连同绿色至上基金会的人一起杀掉了？”
李泠意味深长看他一眼，道：“如果常峰能找到会长的尸体，那就是了。”
陈令惟想了想，明白过来：“穿越并不会改变事情的发展，也就是说，如果绿色至上的人告诉常峰会长还活着，但常峰却找不到，只能说明有人提前把会长，”他顿了顿，“……或者会长的尸体，藏了起来。”
李泠道：“恐怕幕后的人也没想到毒雾发生后还有人活着。”
陈令惟护目镜后的眼睛看向了天枢之前投影的地方。等了一会儿，常峰果然什么都没找到，也往这座植物园的方向赶来。
他敛去了目光中的神色，道：“你说的没错。”
一会儿之后，白曜叫着走过来，身后跟着方桥，让他稳重一点。白曜拿着手里厚厚一叠资料：“泠姐，这好像是毒雾配方，我让天枢扫描了，它说对比度有80%。”
李泠挑了下眉：“厉害，你在哪找到的？”
白曜道：“是一个保险箱，数字锁，我们试了试，根本打不开，就找工具劈开了。里面不仅藏了这个，还有一些基因药剂的资料，但是好像是研究长生的，很怪异。”
方桥把手里抱着的一摞资劳往前递了递：“你们要看吗？”